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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非     超级全能学霸txt下载     超级全能学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84 姐妹间的争吵】

    与李华珞分别后,柳方斌给李云舒发去了短信,问她现在方不方便接电话。李云舒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问他有什么事。柳方斌详细地把刚才会面的情况向李云舒介绍了,苦笑着说:“你说,谈得好好的,他怎么就突然发作起来了呢?”

    “这么大的事,姐姐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李云舒的语气里透出了强烈的不悦。

    “你又不是公司的人,跟你说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李云舒冷笑道,“至少我知道该怎么跟王灿说话。她在商场上那一套无往不利,却不想王灿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自以为能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作派了。”

    “行了,云舒,别怨你姐姐了,她还不是为了整个公司!这事得想办法挽回……”

    柳方斌话没说完,李云舒就怒道:“要挽回你们去挽回,别来找我。反正我不是公司里的人!”就把电话挂了。

    柳方斌除了苦笑还能怎样?

    好在这一通电话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知道了王灿为什么会突然发作。

    性情中人必以性情之法对待,王灿就是真正的性情中人。若得了他的心意,不管多珍贵的东西,他都乐意拱手相赠;如是将他惹恼,哪怕一坨狗屎,他也是万金不卖。

    **********

    李云舒回到家里时,李华珞已经洗完澡了,正穿着睡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平板电脑翻看公司的简报。

    不用读心,李云舒都能看出李华珞在等她。可是她的心里充满了愤怒,根本就没有坐下来谈谈的想法。尽管她意识到自己的愤怒非常没有道理,但还是没有办法控制住。

    “舒儿……”李华珞见李云舒连招呼也不打径直就上楼去,便问道,“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了吗?”

    李云舒本不想搭理李华珞的,但听了这句话,火气腾地一下就冒了出来,停下了脚步,迎着李华珞关切的目光冷冷地道:“你觉得呢?”

    “我惹你了?”李华珞的神情充满了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去找王灿?你为什么不先跟我说一声?”李云舒咄咄地逼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去找他?”李华珞惊奇地反问道,“生意上的事我还用经过你批准吗?舒儿,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王灿找你麻烦了?”

    李云舒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脾气发得毫无道理,但想到家里人越过她把手往王灿身上伸,她就实在无法接受——在她的潜意识里,王灿是属于她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没经过她的允许,谁也不能触碰——她觉得她有义务保护王灿不受到伤害。

    面对李华珞一连质的质问,李云舒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还怒道:“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反正就是不许去找王灿。”

    “你不许?”李华珞何等的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的关窍,“你们,你们不会在谈恋爱吧?”

    李云舒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情绪略微冷静了些,嘿嘿地道:“漫说我们没有,即使是有,那也不关你事。”

    李华珞实在没办法了,身为姐姐,她只得先行退让,“好吧,舒儿,你先去洗澡休息。这事我明天再跟你解释,好吗?”

    在李华珞温柔的注视下,李云舒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不可理喻。闭上眼睛吸了口气,点头道:“好吧,明天再说……”就快步回房去了。

    刚洗完澡躺到床上,敲门声就响了,李华珞在门外道:“舒儿,睡了么?”

    李云舒故作冰冷地问道:“已经睡了,什么事?”

    “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可以进来下吗?”

    李云舒本想拒绝的,可想到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没必要为王灿的事闹得太僵,不甘地道:“进来吧!”

    李华珞推门而进,搬过椅子在床前坐了下来,“舒儿,”相较跟王灿谈判时的有板有眼,高贵优雅,此时的她温柔娴雅,慵懒倦怠,浑身上下没一处不散发着浓浓的女人味。“明天一早我就得赶回公司,上午有个非常重要的客户来拜访,我必须得亲自去接待,可能来不及跟你道别,所以现在来跟你说一声。”

    “那么早呀?”李云舒想到姐姐不到五点就得起床赶路,心下便涌起一阵疼惜,先前的怨怒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虽说蓬城到西都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但公司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我得提前点赶回去才行!”

    “最近公司的情况好吗?”

    李云舒率先问到了公司的运营情况,这让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的李华珞不禁松了口气,她摇头叹道:“也好,也不好!”

    “什么叫也好也不好?”

    “好就是自打网络攻防大战胜利之后,公司的市场前景一片看好,订单更是源源不断。不好就是这场胜利来得太突然,而我们又还没有作好与欧美金融巨头搏杀的准备,未来的发展道路怕是会充满变数!”

    “那‘淘汰’源代码的秘密又是怎么回事?公司非得将它买到手才行吗?”李云舒关切地问。

    李华珞将局势的变化简单地说了一遍,李云舒谙熟长河集团的市场概况,又略懂经济,自然能瞧出摩根士丹利妄图通过通盛公司为跳板,绞杀长河集团的阴谋。“也就是说,如果公司掌握了‘淘汰’原代码的秘密,就能在对阵大摩(业界惯称摩根士丹利为‘大摩’,称摩根大通为‘西摩’或‘小摩’)时掌控主动权?”

    “正是这样!‘淘汰’被西方世界视为有史以来最可怕的网络危害,可他们又没法子破译其中的秘密。为了不让国防安全和金融安全的优势丧失殆尽,他们只有使用阴谋手段。作为路西法曾经三度帮助过的对象,长河集团自然被他们列为首要目标。”

    “可是路西法并不是公司的人呀?”李云舒气愤地道,“为什么不举行新闻发布会予以说明呢?”

    “你觉得这有用吗?”李华珞苦笑道,“就算我们予以澄清,可他们会问:为什么路西法唯独对长河集团三次援手?就算它不是长河集团的员工,那也和长河集团有着相当深厚的渊源。与其和他们作口舌之争,还不如想办法尽快将‘淘汰’原代码的秘密弄到手,有了谈判的资本,我们就谁也不怕!”说到这里,李华珞的眼里激射出慑人的寒芒,精致的脸庞上尽是阴冷肃杀之气,“若是他们真要把长河集团置于死地,那我宁愿将源代码的秘密献给天朝政府,也不会让他们得了去!”

【085 暴发户的写照(上)】

    李云舒彻底意识到了局面的严重性,愣怔地思索了良久,本想问有没有她能帮上忙的,没想到李华珞却站起身来道:“都十一点过,你该休息了。晚安!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转身就走。

    “姐姐!”李云舒忙叫住道,“等一下!”

    李华珞回身问道:“怎么了?”

    “我……”李云舒犹豫了一下,就说,“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李华珞无奈地笑道:“你那脾气我还不清楚?再说我也没有怪过你。不过,你和王灿是不是有点什么?你得老实告诉我。”

    李云舒黯然地摇头道:“你想哪去了,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李华珞会意地一笑,又道了声晚安,便带上门走了。

    李云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晚上王灿回到家里,将支票朝父母面前一抖,嘻嘻地笑道:“二位,我生平的第一笔工资,现在正式上缴国库!”

    “工资?”罗群英惊诧的笑道,“你一个高中学生,哪来的什么工资?”劈手夺过支票一瞧,骇得差点背过气去。

    王大伟瞧着老婆的情形不对,笑问道:“儿子,敢情人家没给你现钱,打了张白条呀?”往罗群英手里一瞧,唬得一哆嗦,失声惊叫道,“这,这是,这是支票?一,一,一百万???”

    “我这本事,肯定拿支票呀,月工资什么的领着多没趣?”王灿嘿嘿地道,“怎么样,你们这个儿子还算有那么点小本事吧?”

    王大伟不但慌了,也乱了。先是把院门给关了,接着又关上了房门,这才压低了声音,惊恐地问道:“儿子,老实说,你,你没去偷,没去抢吧?”

    若是别人,王灿肯定已经骂了起来,可在父母面前,必须得管住嘴巴不飙脏话。“爸,你不单是在侮辱我,更是在侮辱你自己。知道吗?”王灿气呼呼地道,“难道你就教了你儿子只会偷、只会抢的本事?什么逻辑呀!”

    “你个高中生,也不能一下子挣这么多呀?一百万呐,不是一百块,一千块!”

    “为什么不能呀?”王灿得意地笑道,“前阵子我抽空帮一家公司编了个网络安全程序,人家用着好,就花钱从我这把知识专利权给买断了。一百万在你们看来多得吓人,可在人家那里,根本不叫个数?”

    “一百万还不叫个数,你就糊弄老娘吧!”罗群英戳着王灿的额头啐道,“你爸在粤省做建筑工那会儿,每个月有五六千块钱的收入,已经算是很高的了,一年下来不顶多能存三四万,得三四十年功夫才存得够一百万。这不叫个数,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个数?”

    “这不一样。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从来就是两码事……算了,我没法跟你们说清楚。总之呀,这钱真是我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挣来的第一笔工资,怎么花随你们高兴!”将书包往屋里一扔,便忙着去喝药、吃饭、洗澡了。

    *******

    王灿能挣钱了,还一挣就100万?!

    满村子的人没一个敢相信,都围到了王家来瞧究竟。

    王大伟得意地出示了王灿上缴的现金支票,说这就是长河集团购买王灿‘独家发明’专利技术的那笔钱,整整100万。

    村民们没见过现金支票,都笑着说这玩意儿能换成钱?莫不是打的白条吧!

    其实王大伟心里也没底,可又不能给儿子丢了面子不是?就说怎么不能换成钱了,肯定能。

    有久历世故的瞧出王大伟有些色厉内荏,就说:“大伟,真要是能,你干嘛不拿去换成钱呀?这年头,还是现钱拿着安心。这条张纸条子,万一弄丢或是烂了,岂不就可惜了?”大家都起着哄的说是,还说他若是担心不安全,大家伙都愿意陪他一道去。

    本想好好显摆一回的,让邻居们眼红他养了一个多好的儿子,不料被挤兑得下不来台,王大伟真恨不得一头跳茅坑里去。

    去取吧,又担心这东西真是张白条子,被人笑话一场;不去取吧,笑话可就得闹大。不料他越是纠结,大家的玩笑就开得越过火,甚至有人当场打起赌来,说这白条子真要能换成钱,他愿意输一条中华烟。

    最差的中华烟一条都得四五百块,对于月收入不过两三千块钱的村民们来说,这赌打得可不算小。

    看样子不把这纸条子的真假验出来,今儿的事就没法了局。王大伟只得壮起胆子说:“行呀,既然你们要送我好烟好酒,我也不能拒着,不然多伤邻里感情不是?那咱们现在就去银行,瞧瞧这纸条子到底是真是假!”

    李光孝开来了运菜的货车,十几二十个中年汉子装了满满一车,浩浩荡荡地朝着最近的银行去了。路上遇着人问,都说是王家的灿小子挣大钱了,大家伙去银行帮着搬钱的。有人当玩笑,摇头置之;有人却信以为真,屁颠颠地跟了来。等到了城边的工商银行时,队伍竟然扩大到了五六十号人。

    银行的保安见几十号老少爷雄赳赳气昂昂地冲了来,骇得忙将门关了,还让人立马报警,说出事了。

    银行柜员都不知道什么情况,骇得慌了手脚,赶紧藏钱。

    王大伟跟保安解释说是来取钱的,保安死活不信,硬要等警察来了再说。

    不到五分钟,派出所的警察就赶到了,瞧着这阵势,也吓得够呛,可一问之后,又哭得不得。所长拿过王大伟手里的支票一瞧,眼睛不免瞪圆了,惊叫道:“哟喂,还真是100万呐!!”冲躲在大门后的银行网点负责人道,“赶紧开门给人备钱,整整100万,够你们折腾老半天的。”又拍着王大伟的肩膀道,“大伟,这回赚了大钱,可得请客。再藏着掖着的,可就小家子气了哟!”

    王大伟听了这话,便笃定这纸子真能换到100万,兴奋得差点忘了自个儿是谁,连连应道:“请,都请,今儿中午明月酒楼包场,全算我的!”

    为着这一句话,王大伟忙活了一整天。

【086 暴发户的写照(下)】

    王大伟把支票给了银行柜员,确认了真实性,可又被告知若要全部提现,得预约,不然只有转存到银行账户。

    没钱怎么请客呀?

    王大伟的兴奋劲立时去了大半,蔫了。银行的柜员又说,最多能取五万现金。他琢磨着五万请回客也该够了,就说把钱存了,再取五万现金。

    白条子真换来了100万巨款,瓦房村的都给轰动了,又听说王大伟在明月楼摆酒请客,一个个的携家带口全来了。

    王大伟是既不庆生做寿,又不娶儿嫁女,就为着一时的兴奋忘情,不得不把夸口许下的诺言给兑了。原本订了20桌酒席,不够,又陆续加了20桌,还不够,最后再加了10桌,这才勉强坐下。幸得明月酒楼地方够大,百八十桌都能摆得下,不然今儿的热闹就大了。

    席面轰轰烈烈地开了,一直吃到大半下午才算完事,个个的酒饱饭足,晕乎乎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打发了最后一桌人,又忙到前台结账,被告知拢共65000块,他当即就傻眼了,惊叫道:“这么多?”

    经理赶紧把账单给他细瞧。席面799一桌,50桌共计39950块;每桌送饮料小吃若干,不计入账内;228每瓶的茅台王子酒共10件120瓶,总计27360块。所有费用加起来,本来该是67310块的,给他打个96折,只收65000块就是了。

    现金只有5万,还差着15000,这可怎么办?王大伟又风风火火地跑到银行,被告知他的取款数额已经达到上限,只有明天再来了。回到明月酒楼,问剩下的钱可不可以明天取来给,酒楼方却要他刷卡支付。

    结完了账,又把场面给收拾了,忙完时天都快黑了……累死累活的忙了一天,结果连一口好酒好菜都没吃上,真不知道为的是哪般。王大伟只得暗暗发誓:以后就算得了一千万、一亿,也绝不再显摆了。太他妈受罪了!

    晚上王灿回来见他老子要死不活地躺在椅子里,一个劲地叫着后悔,就问他妈发生了什么事。得知了王大伟这一整天的精彩经历后,捧着肚子笑了10分钟都没收住。没多会儿,听说了故事的大头也过来了,两人凑在一起又笑。王大伟得了没趣,又累得够呛,早早地就去睡了。

    喝完了药,王灿端出一大盆红烧肉,拿了两副碗筷摆上,叫大头一起吃。大头说:“大晚上的吃这么油腻,我可招架不住。”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王灿聊着。

    几句话的功夫,王灿就瞧出大头有事,便道:“有屁赶紧放,小心憋出病来!”

    大头苦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

    “你那肠子怎么弯的我还不清楚?赶紧!”

    “那个,那个……嗯,哎……”

    王灿见大头吞吞吐吐的,顿时就火光了,骂道:“操,讨骂是吧?再不说别怪老子不客气!”

    “今天李晓龙又来了……”

    李晓龙就是李光孝与前妻所生的儿子,大头名义上的哥哥。

    “他?”王灿略有些诧异,“他来搞毛呀?”

    “要钱!”

    “要钱?”王灿破口骂道,“大学都毕业两年了,还找家里要钱?他妈的还是个人吗?要多少?”

    “他说他想做生意,开个网店什么的,要20万!”

    “啥?”王灿一口饭差点喷出来,“20万开网店?妹的,他也真敢开口?那你爸给了?”

    “没,我妈没同意!”

    王灿的心霎时紧了。瞅着大头眼里闪烁着的怒火和痛苦,他搁下筷子叫道:“爸,出来下!”

    王大伟没出来,罗群英出来问:“你爸已经睡了,啥事儿?”

    “我要钱!”

    “多少?”

    “不少,30万吧!”

    罗群英又给吓着了,老半晌才喘着气问:“你要这么多钱干啥?30万呐……”

    王灿说:“你管我呢?反正我能挣就是。”

    罗群英拿不定主意,就说得和王大伟商量,转射进屋了。

    大头这才道:“你干嘛呀,这是?”

    王灿嘿嘿一笑,抓过书包摸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大头手里道:“密码951753。明天转50万过去,赶紧把那小子给摆平啰。他要是还嫌不够,回头老子用钱砸死他!”

    大头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银行卡,脸青面黑,仿佛大半夜的听了一出惊怵的鬼故事,骇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傻了?”

    大头回过神来,惊恐地问:“阿灿,你,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挣的!”没待大头追问,王灿就作了个打住的手势,说道,“别他妈的跟我刨根究底,我的钱都干净着呢,没一分是见不得光的,你放心着花吧!”

    大头可不是这么容易糊弄的人,固执地道:“你不说是怎么赚来的,我一分也不会要!”

    “操!”王灿一副‘就知道你小子会这样’的表情,掏出手机搁他面前道,“第二页,有个‘我的钱包’,戳开!”

    大头翻到第二页,见果然有个叫‘我的钱包’的软件,戳开一瞧,竟是类似于大智慧、同花顺的炒股软件。

    “看余额!”王灿又说。

    大头一番操作,点出了余额,瞧着那骇人的八位数,身子一软,当场就滑到了桌子下面去。

    王灿踹了一脚,笑骂道:“就猜到你丫的会没出息。起来,我妈出来了!”

    大头刚爬到凳子上坐住,罗群英就出来说明天去取钱,但要他说清楚干什么用。王灿说:“大姑姑家的事你们是不清楚还是在等人家上门开口了你们才肯借?”又说,“咱们家现在不缺那点钱,先借给大姑姑把那一家的麻烦给摆平了吧!”

    罗群英就自怨着说没想到这上头来。还说她做手术时大头家借了6万块钱,这份人情一辈子也还不清云云。

    待罗群英回房后,大头就拽着王灿问:“你不给了我一张卡么,咋还找你爸妈要呀?”

    “你懂个屁。我不找他们要,怎么掩护给你这50万?今天那100万已经把我爸折腾得够呛了,我要是把这些钱给捅出去,还不得把他们吓出个好歹来?!”

    大头连连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又坐了会儿,怅然若失地走了。

【088 疯狂的赌盘】

    明天就是月考了,上午课间操后,不知是谁搞出了个赌盘来,迅速风靡了全校:赌王灿明天能够考到多少分。

    总分350以下,赔率是1:1.5;总会350-450之间,赔率是1:1;总分450-550,赔率是1:2.8;总分550以上,赔率是1:13.5。另外还设有个特殊盘口,赔王灿会不会作弊,压会的赔率是1:1.1,压不会的赔率是1:4.8。

    到第三节下课时,就有好些人涌到了高二五班外的走廊上,问有没有人要下注,1块钱的底,上限200。不论输赢权当娱乐,但不得向学校告发。

    王灿当时正在向方奎讲解他从跆拳道里拆化出来的招式,见那么多人火热地围成一团,就问什么事,得知是在赌他的考试成绩后,就对方奎道:“方二楞子,想不想小赚一票?”

    方奎气怒非常,正想冲上去揍人,见王灿问起,就道:“我压俩拳头,看他们收不收!”

    “别呀!”王灿拦住道,“搅局多没意思?走,去问问怎么回事!”

    方奎见王灿浑无半分气恼,纳闷地问道:“师父,你就不生气?”

    “生毛的气,人家这是看得起我才设赌局的,懂吗?”分开人群,王灿朝正在收钱的九班的许劲松道,“松哥,说说,怎么回事!”

    许劲松见是他,非但没露出怯意,反而还乐得呵呵直笑:“灿哥,你要不要玩一把?”将赔率玩法给王灿介绍了,“1块钱的底,就当娱乐娱乐嘛。”

    “敢娱乐老子,你不想活了?”王灿指着总分550的1:13.5的赔率问道,“我若是压200块买这个赢了,你小子就得赔我2700块,是不是这样?”

    “对,2700,纯赚2500,买部小米手机还有富余。怎么样,灿哥,要不要来一注?”

    王灿从兜里摸出500块钱,数了其中400递了过去。许劲松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线,嘻嘻地道:“灿哥,最高200块,这是上限。”

    “老子知道!”王灿道,“写上,王灿一注,大头——不对,李泽凯一注,都压总分550以上的。清楚了?”

    许劲松忙在笔记本上登记下了,又在便签本上写了一份压注的‘回执’给王灿,还说这就是到时候领钱的凭证。王灿笑骂道:“操,搞得挺有模有样的嘛?敢情你家开过赌场?”

    “怎么会?”许劲松道,“我也是替人跑腿的!”

    王灿又让方奎买,方奎只买了一注,他又让方奎替方玲再买一注,方奎又买了。许劲松一把收了800块的红票子,乐得都找不着北了,连连说着恭喜发财。瞅着李云舒和薛真真上厕所回来了,王灿招手叫道:“李云舒,薛大妹妹,你们过来!”

    许劲松脸色一变,扭身就要跑,却被王灿逮住了衣领,哪里称得动半步?

    李云舒上来问怎么回事,王灿就让她和薛真真分别掏200块钱来,两人也没问原因,各取了200块钱递给了王灿,王灿又塞到了许劲松兜里,嘿嘿地道:“都给我记上。”

    许劲松恐惧地瞟了一眼李云舒,不敢说话。王灿搂着他的肩膀走到一旁道,“钱你收下了,凭证放学的时候给我,明白吗?”

    “可李云舒她……”

    “她晓得个毛线,赶紧滚吧。”

    许劲松千恩万谢地溜了。

    李云舒这才问干什么,王灿说:“那小子急钱用,我借他的。回头还给你们!”又将方奎拉到一边,说让他再找上二三十个人,全买1:13.5赔率的‘总分550’以上,都压200块。

    “师父,这是为什么呀?”

    “哪来那么多问题,让你去就去,钱我来出!”

    方奎立马就去办了。

    到中午放学的时候,方奎来说都办妥了,一共买了42个。

    王灿哈哈笑道:“42+6=48,48*2700=129600,亏他也敢收?妈的,看他拿什么来赔!”

    方奎道:“师父,咱们真能赢吗?”

    “操,敢怀疑我?你皮痒了是吧!”

    方奎将头摇得搏浪鼓似的,忙说:“怎么会?我只是怕那小子到时不认账?!”

    “别人的账他认不认我不管,我的账他要是敢不认,嘿嘿……”一笑之后,脸上尽是狠戾的阴冷。

    **********

    第二次月考在10月31号早上七点正在开启,第一堂依旧是英语。

    顾英杰刚把试卷发下来,王灿就举手站了起来:“顾老师,我能提个要求么?”

    缘于上个月考试的优异表现,顾英杰对王灿的印象略有改观,但还是算不上好。他保持着礼貌性的笑意问道:“什么要求,你说!”

    “让我坐你那位置考试。免得到时我考好了,又会有人说我作弊。”

    “啊?”顾英杰指着讲台道,“你说……你坐这里来?”

    “要是顾老师觉得那里不好,走廊上也可以。”

    教室里已经闹翻了,都说王灿这是何必?尽力考就行了,没必要跟人掷气。

    王灿冷笑道:“我用不着跟谁掷气。这样做只是想证明我王灿是最优秀的,不管哪方面!”

    好霸气呀?!

    岂止是侧漏,简直就是横流!

    最优秀也就罢了,还‘不管哪方面’,还真当自己是全能的了?什么都会,什么都精,什么都……得嘞,还是先考试吧。

    顾英杰同意了王灿的要求。就这样,王灿只拿了一支笔和一张卷子,搬了椅子坐到了讲台上。

    今天的王灿考得非常认真,非常专注,没有搞怪,没有不耐烦,更没有睡觉,老实得让最严苛、最古老的老师都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在他的庄严影响下,所有人都考得非常认真。

    20分钟的听力考试结束,王灿依旧只用了20分钟的时间来答题,答完之后也不经顾英杰允许,直接交卷走人——谁让他占了地利之便呢?

    即便已经有了上个月的先例,还是有好些同学感慨:“要不要这么快?”

    顾英杰赶紧抄起王灿的卷检查:每一个答案都是最标准的,挑不出任何的问题。短文书写更是令人惊异,许多高中未曾学到的单词都用上了,精确得就像一份英文学术论著,让顾英杰这位英语硕士生都为之惊叹。

    无可置疑的满分。

【089 聚会(上)】

    这一刻,顾英杰完全改变了对王灿的看法:这是一个外语能力堪比李云舒的奇才。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没能表现出来。现在他患了绝症,怕是不久于人世,不想惊世的天赋和才华被埋没,这才一股脑地爆发了出来。

    第二堂数学,王灿提了同样的要求,郭志豪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因为他已经听顾英杰说过王灿考英语时的表现了——这一个月来,他坚定地认为王灿是一个好苗子,会在他的栽培下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只是没想到收获会来得这么快。

    30分钟,不少一秒,也不多一秒,王灿又准时交卷了。

    郭志豪这回没有阻止,而甚至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王灿的试卷审阅起来。从第一道题看下去,每一题的答案都是最标准的,别想找了任何的歧义。最令人惊叹、也最让人震惊的是,王灿把最后一道最难的题用了五种不同的方式作了解答,有四种不属于高中范畴,有两种连他这个教了一辈子数学的老师都看不懂。激动之下,他甚至拍着讲台大叫道:“完美,太完美了……”

    所有的同学都愣住了,纷纷在猜测王灿到底在卷子上玩了什么把戏,竟令老倔头兴奋成这样?

    李云舒交卷出来时,只看到大头和薛真真对坐在操场的草坪上说着什么,并不见王灿,就走过去问道:“王灿呢,他跑哪去了?”

    大头道:“回家吃药了!”

    “他考得怎么样,你问过了吗?”李云舒坐下来问。

    大头学着王灿的样子道:“他说:我若告诉你考了满分,你肯定不信,对不对?我很愿意相信他,但……还是等明天成绩出来再说吧!”

    薛真真咯咯地笑赞大头学得很像,还说:“王灿最令人讨厌的就是这份张狂样了。以前是虚有其表,现在可是表里如一了。”

    “你很讨厌吗?”李云舒抿嘴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很喜欢呢?”

    薛真真皱起鼻子哼道:“谁会喜欢了?只不过怕伤他自尊,不好说出来而已!”

    “是吗?那我帮你去说!”李云舒的表情可不像在开玩笑,就连大头都以为她真的会去说。

    “不准,舒儿,不准你去说!”薛真真尖叫着扑了上来,按住李云舒道,“我不过就是随便一说,开开玩笑而已……”

    见她们这么笑闹着,大头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薛真真一直喜欢的人是王灿?仔细一想,觉得好像没这种可能,但又找不到否定的证据。一时间黯然神伤,心痛难言。

    **********

    语文永远是最耗时的考试,纵然王灿这样的全能天才也一样,不过他还是第一个交卷的,耗时75分钟。

    至于文综,简直就跟过家家似的,完全没有难度可言。

    中午学校就发布了通告,高一高二的晚自习取消,明天正常上课。所以下午的考试几乎所有人都是激情昂扬,发挥超常。考完之后,也不用再等老师训话,三三俩俩的陆续散了。

    王灿、大头、方奎、李云舒、薛真真五人在操场上聚齐后,就开始商量怎么渡过这个难得的晚上。

    大头说:“要不去k歌吧?你们觉得呢?”

    薛真真看着王灿道:“王灿,你说呢?”

    王灿摇头道:“k毛的歌,不去。”

    方奎道:“师父,要不我们去打电动吧,很high的哟!”

    “不去!”王灿再次想也不想就否决了。

    “那……”薛真真转着眼珠道,“要不聚餐?可以找一家比较有特色的,最好能diy的餐厅,咱们自己做。这样既有乐趣,又能享受美食,你们觉得怎么样?”

    李云舒道:“想必是你最近学了什么拿手菜,想向我们中的某人显摆吧?”

    薛真真连说不是,“王灿不会唱歌,又不玩电动,我们总得找个比较适合他乐的呀?对不对?”

    李云舒嘿嘿地道:“是吗?王灿,你同意吗?”

    王灿瞧了瞧大头和方奎,问:“你们说呢?”

    大头哼道:“我们说了不算数,还不是得你拿主意!”

    方奎也说:“师父,我听你的!”

    “你个应声虫!”王灿骂了声又问李云舒,“你还有好的建议么?反正我是想不出来!”

    “这是要我来拍板么?”李云舒不乐意地道,“我是不想同意的,可你已经心动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灿拍掌道:“好,咱们就去搞吃的,地点:李云舒家!”

    “为什么是我家呀?”李云舒抗议道。

    “第一,你家里没家长;第二,你家里地方大;第三,你能给提供一个更好的去处吗?”

    李云舒下死劲地横了王灿一眼方道:“去我家也行,但你们得保证离开前把卫生打扫干净。”

    王灿着大头和方奎道:“这有一头牛和一头驴,你尽管使唤。”大头和方奎一个恶狠狠地叫阿灿,一个凶霸霸的叫师父,分左右围了上来,就要对王灿加以制裁。

    李云舒道:“你们别闹了,都过来听我分派任务。真真,今晚你主厨,菜单全由你作主,食材采购就交给牛和驴了,怎么使唤他们随你高兴。”

    大头率先嚷道:“谁是驴了?阿灿那小子才是驴!”

    薛真真掩嘴笑道:“谁说你的驴了?是自己要对号入座的!”

    大头顿时语塞,冲笑得前仰后合的方奎道:“笑毛呀?你个蛮牛!”

    “就是笑你这头毛驴!”方奎说。

    王灿捧腹大笑道:“报应不爽呀,李大头。以前你经常拿这话洗漱老子,今儿算是把自己给绕坑里去了吧?”

    李云舒也笑了——她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冷美人,十天半个月也难得见她笑一次,乍这么一展颜,把方奎的眼睛都看直了,大头捂着脸叫道:“妖孽,妖孽,赶紧收了你的法术,洒家受不住了……”

    大家笑闹够了,李云舒就让薛真真带上大头、方奎去采购,她和王灿回家清理碗碟器具,部署地方。领了任务,大家便分头忙活了起来。

【090 聚会(中)】

    李家的宅子确实很大,前庭后院,左林右苑,网球场、标准泳池一应俱全。王灿把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走马观花似地兜了一圈,就花了将近20分钟。

    看完后他就感慨道:“人家的豪宅用几百个平方来衡量大小,你家得用几百亩;书房里的那些个家具少说也有三五百年的历史吧?还全都是成套的!还有那些个青花瓷的盘盘罐罐,乖乖,那天我在中央台的寻宝上瞧着一只类似的,说什么纽约佳士得拍卖了一只同款的,2500万,还是美元……”唠唠叨叨地将看过后在脑子里留下了印象的都数落了一遍,王灿才拉住部署客厅的李云舒问,“老实说,这宅子值多少钱?”

    “你是说宅子本身呢,还是宅子里的东西呢?”

    “肯定一起呀!”

    “我哪知道?”李云舒道,“难不成你还把你家里每件东西值多少钱都盘算过了?”

    王灿竖起大拇指,啧啧地赞道:“这才是真土豪。那些个自称土豪的,在你们面前连土鳖都算不上了!”

    “你才土豪呢!”李云舒笑翻着白眼道。

    “我倒是想,可没那本钱。对了,长河集团是你家的吗?”

    “对呀,有问题吗?”

    “昨天我瞧了一瞧,长河集团是国内领先的计算平台与it应用解决方案供应商,市值约180亿美元。啧啧,我一直没瞧出来,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千亿姐?真正的白富美呀。”

    “切……”李云舒不屑地道,“我要是告诉你长河集团是我姐的,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你是不是会很失望?”

    王灿非但没失望,反而还惊呼道:“原来你家的产业不止长河集团呀?那你给我透个底,你家到底有多少资产?”

    李云舒没好气地道:“你就不能正经点吗?”

    “我哪有不正经了?”

    “行了,赶紧去洗盘子,一会儿他们回来见我们这边还没做好,又有得话说了!”

    王灿对李家的底细是真好奇,绝非是为了八卦好玩。刚才那一圈逛完,他的心中就有了个粗略的概念:撇开宅子本身的价值不算,单是家具、字画、古玩珍器各项加起来,怕是就得值三五个亿。

    试问,得有多豪富的身家才住得起三五亿的宅子?

    蓬城首富无疑是赵半城,听说身家超过20亿,被蓬城人视为富可敌国,无人能够超越的传奇。

    长河集团的总市值180亿美元,约合1100多亿天朝元。据提交给纽交所的招股说明书上显示,ceo李华珞个人持有长河集团股份8.97%,折算下来就是16亿多美元,近100亿天朝元,是赵半城总身的五倍。更何况听李云舒的口气,李家的资产的远不止这些。如此豪富的家族,怎地在蓬城丝毫不显名声呢?就连网上也搜索不到半点的信息。敢情他们就是传说中有的隐身富豪?

    猎奇是少年人的本性,王灿也不能免。以前他对李云舒了解不多,只知道她家境比较殷实,现在才晓得用‘殷实’来形容实在可笑,便是‘豪富’二字也显得有些寒碜。若不是因为李华珞执意要买‘淘汰’源代码的秘密,还开价两亿,他才没兴趣却关注李家到底有多少资产。

    对于普通人来说,资产就是钱;可对王灿来说,资产里面透露出的信息丰富着呢,远远超越了金钱的价值和意义。

    **********

    薛真真一行回来时后面多了一条尾巴——方玲。她照面就给了李云舒一拳,故作气怒地道:“好呀,聚会也不叫上我,太不够意思了嘛!”

    李云舒说:“我只负责提供场地,发起人和主持者是真真,你找她去!”

    不知怎么的,方玲见着王灿显得有些尴尬,讪讪地招呼道:“你,你好呀……”

    王灿倒是回应得很随便,还问她伤势好得怎么样了。

    方玲说:“嗯,还,还好,谢谢……”见薛真真在厨房忙得火热,她就去问有什么帮得上忙的,薛真真说:“你的伤还没好,就一边歇着吧。这就算是帮忙了!”她也就只好回客厅去看电视。

    王灿洗完了盘子和碗,到厨房里谗了一圈嘴,被薛真真舞着锅铲撵了出来。靠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瞥见方玲一副局促不安,欲言又止之状,便笑问道:“有事么?”

    方玲白皙的面颊腾地一下就红了,慌慌张张地道:“没,没事儿……”

    王灿嘻嘻地笑道:“你这样子鬼才相信没事……是不是怕我呀?”

    “我会怕你?”方玲色厉内荏地道,“要不是姑奶奶受了伤,你算哪棵葱?”

    “是吗?”王灿收起了手机,翻转身子,色眯眯地盯着方玲,故意压低了嗓音道,“你老实说,我是不是第一个跟你有亲密接触的男生?”

    方玲又羞又急,怒道:“你,你,你最好别乱说,我跟你可,可什么都没有……”

    眼见平时凶得跟母老虎似的方玲被自己挤兑成了乖绵羊,王灿觉得倍儿成就,哈哈笑道:“我有没有乱说,你心里清楚。”朝方玲招手道,“你坐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若在以往,方玲非但不会坐过来,不定还会逮着王灿一通暴揍。可今儿她略一犹豫,还真挪动屁股,坐到了距离王灿脑袋尺许的地方。可王灿还嫌远了,让她再坐近点。她又坐近了。王灿让她低下头来,她这才警惕地道:“干什么?有事你说,我听力好着呢!”

    王灿这才轻声道:“有件事儿你知道么?”

    “什么事?”方玲见王灿煞有介事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方二楞子一直不甘心当我的徒弟,可他又打不过我,想在其他方面找回场子来。”

    “他怎么不会不甘心当你徒弟,他把你都夸天上去了呢。”

    “这你就不懂了。他表面上夸我,其实就是夸他自个儿。正所谓名师出高徒,他也只有夸着我才能凸显他的高明。明白了吧?”

    “那你还说他不甘心?”

    “当然不甘心了。你也不想想,我年龄比他小,个头比他小,成绩比他差,家势更不如他,换成是你,你甘心吗?”

    “不对!”方玲大摇其头道,“方奎不是这样的人。他这人实心眼,你只要有真本事,他就会真心诚意地服你,绝不会表面一套,暗里一套。”

    “是,是,我承认你说的这些都是方二楞子的优点。不过这小子其实挺贼的,他一直想着从其他方面赚回来。”

    “哪方面?”

    “他……没跟你说过?”

    “他为什么要跟我说呀?”

    王灿嘿嘿地道:“那他是不是只在你面前夸我,说我是天底下最好的,再没有比我更好的人了?”

    方玲略略回想了片刻,就点头道:“还真是这样。”

    “那不就结了!”王灿笑得越发的贼,嘻嘻地道,“你想呀,要是有一天——我说的是假如呀,你可别当真,毕竟这只是方二楞子的鬼心思,我可没这想头——要是有一天,师父变成了妹夫,见着面就得叫他大舅哥,他是不是就赢回了一场?”

    方玲的脸霎时红得像涂了一层红油彩,双眼喷射着骇人的光火。眼见她就要爆发了,王灿忙翻身坐起,陪笑道:“你别生气,这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对吧?再说了,就算他想,咱俩也不可能呀!让那小子干着急去。”

    方玲腾地站起身来,暴喝道:“方奎,你给我出来!”

    王灿吓了一跳,忙劝阻道:“你干嘛呀,这是?快别嚷嚷了……”

    “你管不着!”方玲恶狠狠地瞪了王灿一眼,拎住捧着一把蒜从厨房里出来,兀自满头雾水的方奎便往院里去了。片刻功夫后,便传来了方奎杀猪般的号叫和讨饶之声。

    李云舒拿着杯子从楼上下来,惊奇地问道:“又怎么了,这兄妹俩?!”

    王灿正为成功地腻味了方玲而得意,见问就笑答道:“谁知道呢?他俩虽是亲兄妹,可从来没真正好过。”

    没多会儿,方奎捂着耳朵进来了,苦艾艾地叫道:“师父,你……”

    王灿忙打断道:“你什么你?赶紧去帮忙,老子饿出个好歹来你负责呀?”

    方奎绝难想到他这通罪是王灿故意扇出来的阴风鬼火,目的就是要给他点苦头吃,免得他成天价的想当大舅哥。本想诉诉苦,求个安慰的,可被王灿凶霸霸的眼神一瞪,只得哀声叹道:“是,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闷闷地钻回了厨房。

    直待菜都摆上桌了,还不见方玲的身影,王灿才意识到玩笑好像开得过头了。李云舒问:“怎么不见玲儿?”他就忙站起身来道,“先前还跟我聊天呢,想必是院子里玩去了吧。我瞧瞧去……”

    方玲抱膝坐在屋后的梅林里,将头搁在两腿之间,似乎还在抽泣。瞧着那纤弱的背影,王灿突地涌起一阵心疼和愧疚。

    “那个……”王灿讪笑道,“菜都上桌了,吃饭了吧?!”

【091 聚会(下)】

    方玲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开始抹眼泪。王灿想装作没瞧见,可方玲转身太快,他实在来不及闪避,望着那双红肿得像水蜜桃似的眼睛,他就像见了活鬼似的,吓得惊呼道:“你,你怎么……不是,方玲,方奎欺负你了?”

    方玲凄然笑道:“你不用跟我装,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我故意的?”王灿还想装,可脸色灰了,笑容也僵了,浑像是做了坏事被人逮了现行似的。

    “难道不是吗?”方玲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你救了我,还为我治伤,我本来已经有点感激你了,可……算了,不说了。就当咱们两不相欠吧!”

    “咱们本来就两不相欠的嘛!”瞧着方玲那幽怨的眼神,王灿意识到这回真的是玩大发了。

    回到屋子,李云舒见方玲脸上泪痕兀自未干,惊问道:“玲儿,你怎么了?”

    方玲笑道:“王灿欺负我了,你帮不帮我?”

    “他?”李云舒奇道,“他怎么欺负你了?”不待方玲回答,就朝瑟瑟缩缩尾随在后的王灿喝问道,“王灿,你怎么欺负玲儿了?”

    王灿哪会料到方玲会如此直白,连最起码的掩饰都不会,顿时骇得着了慌,吃吃地道:“那个,我,我哪有了?操,干嘛都这么瞧着我?她那么凶的人,我能欺负得了?”

    方玲并没有和王灿对质的意思,反对薛真真笑道:“真真,以后你可得小心了,王灿可不是个老实人,肚子里藏着几百样坏心思呢!”

    薛真真顿时闹了个大脸红,跺脚嗔道:“怎么又关我事了?真是莫名其妙!”仓皇地躲回了厨房。

    李云舒似笑非笑地瞧着王灿,王灿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

    满屋子的人,却没有个注意到雕像般杵在饭厅里,脸焦面黄,好似丧失了魂魄的大头。

    薛真真的手艺堪称大厨级的,经过她的精心烹调,原本再普通不过的食材如获新生,不论色泽、香气还是味道,都焕发出了魔法般的改变。方奎、方玲俩兄妹一个劲地夸她人漂亮、温柔,还这么会做菜,再没有比她更好的贤妻良母了。

    大头故作苦恼地叹道:“可惜呀,我这辈子是没福娶到她啰……”

    方玲不无讥讽地笑道:“就你那副材料我都瞧不上,更不要说真真了。”

    “我这副材料哪里不好了?”大头强作笑颜,用筷着指住方玲道,“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跟你急呀!”

    “还要我说呀?”方玲拍着桌子,屈指道,“第一,比身高,你不如方奎;第二,比头脑,你不如王灿;第三,比有钱、有权,你不如被搞走的杨超。你说,你啥优势都没有,怎么招女生喜欢?”

    “哎……”大头悲怆地一叹,以筷击杯,长声咳道,“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个?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薛真真白了他一眼道:“行了,你就别卖酸了。岂不知天涯何处无芳草?”

    “你是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却是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言罢,大头似乎觉得特别心酸,大声喝道,“舒儿,你家有酒么?给我来一瓶!”

    “你疯了?”王灿骂道,“就你那副材料,想玩命是吧?”

    “你不懂!”大头抹掉眼里的泪花,怅然若失地道,“就让我醉一回吧!”

    “操,不准!”王灿指着李云舒道,“你要敢拿酒给他,我把你这宅子都给砸了,信不信?”

    李云舒并没有被吓住,反而幽幽地叹道:“偶尔醉一回也未尝不是好事?你要红的还是白的?”

    “呃……红的吧,白的实在招架不住!”

    薛真真仿佛也被牵动了衷肠,举起手来道:“我也喝,舒儿,也给我一瓶!”

    方奎望着王灿道:“师父,要不咱们也来点吧?!”

    “滚!”王灿怒骂道,“疯吧,都疯吧,反正喝醉了老子绝对不会管的!”闷下头一个劲地吃肉。

    饮料撤了,酒满上了,第一杯就敬月考顺利结束,预祝期中考试大家都取得满意的成绩,然后干了。

    王灿仿佛没有瞧见,依旧吃自己的。

    第二杯又满上,大头率先站起来,冲薛真真道:“真真,这一杯我敬你。理由我也不说了,心照不宣吧!”将头一仰,咣的一声喝了个干净。

    薛真真陪饮了半杯,让方奎再给大头满上,这才道:“大头,这杯我也敬你!谢谢你一直都让我感觉到那么的幸福!”这才将下半杯饮尽了。大头笑着陪饮了。不想薛真真走出座位,从方奎手里拿过酒瓶,又亲自给他添满,捧着酒杯递上道,“你是个好人,更是一个想起就让人觉得温暖的朋友,我希望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好吗?”

    大头强忍着泪水接过酒杯,笑道:“好,我们当然永远都是好朋友!”又是仰头干了。

    薛真真再给他满上。

    王灿瞧得目瞪口呆,已然忘了阻止。

    “最后一杯,”薛真真在给自己的杯上满上后,这才道,“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不待大头回应,仰头一饮而尽。不料喝得太急,反呛着了。

    王灿怒道:“喝吧,喝吧,喝不死你们!操!”将筷子一扔,嘴巴一抹,气呼呼地走了。

    方奎忙叫道:“师父,你去哪!”便要来追,却被大头叫住道,“他是见咱们喝得痛快,他喝不上,心急上火,所以躲一边图个眼不见心不烦。来,咱俩也干一个……”

    方奎见王灿果然客厅去看电视去了,这才安下心来和大头拼酒。

    也幸得一个个的没真疯,只喝了五六分醉意就打住了,不然灌趴下几下可就真没意思了。

    收拾妥当之后,见还不到九点,薛真真就提议找点娱乐活动。

    方玲说:“要不去看场电影吧?”

    李云舒说:“一场电影最起码得两个小时,看完都十二点了,不行!”

    “要不……”方奎犹豫着道,“要不咱们玩会儿牌吧!”

    大头说:“最烦那玩意儿,不搞。要不……来场真心话大冒险?”

    “这个好,这个好!”方玲拍手叫道,“这个我同意!舒儿,真真,你们呢?”

    薛真真欢叫道:“我同意,我同意……”

    王灿叫道:“不干,我不玩。”

    方奎却道:“不行,师父都玩,你可不能躲一边儿去……”

    王灿再犟也拗不过大家,被方奎和大头强行摁在沙发里,方玲宣布游戏开始了。

    一副扑克抽掉大小鬼,每人发两张,花牌算半点,点大者赢,点小者接受惩罚。

    没想到第一轮点最大的人居然是王灿,最小的是方玲。

    霎时间众人都生出‘不是冤家不聚头’的感觉。

    王灿问方玲是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方玲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大冒险,王灿纠结了半晌就说:“要不你给我们跳个舞吧?!”

    方玲练了十几年的武,却从来没有跳过一次舞,一听这样的惩罚项目,当真是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可是没办法,这就是游戏规则,输了就得认罚。结果一段街舞被她秀成了散打,看着哪有舞蹈的柔美之感?好在王灿不想跟她梁子结得太深,就此放了过去。

    第二轮方奎拿到大点,大头拿到小点,大头选择了真心话。方奎纠结了老半晌才问道:“除了薛大妹妹,咱们学校还有让你心动的女生吗?”

    大头眼睛都瞪圆了,王灿却大笑道:“这个问题好,太好了。快答,李大头,快答!”

    大头摇头叹道:“现在还没有,以后肯定会有!”

    “不算,这不能算答案!”方奎道,“必须指名道姓,别想偷奸耍滑!”

    “李云舒!行不行?”大头苦笑道。

    李云舒莞尔。

    第三轮又是方奎的大点子,方玲的小点。这回方玲学乖,选择了真心话。方奎就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很没出息?”

    “是。除非你哪天能赢了我,我就承认你了不起,不愧为方家继承人!”方玲答得异常干脆。方奎却当场恹了。

    第四轮……到第七轮上,王灿头一回拿到了小点,而这次拿到大点的人是大头,他就说:“我大冒险。”

    大头阴阴地笑道:“你确定?”

    王灿瞧着大头那淫邪的目光,便知要不妙,忙道:“那,那我还是真心话吧。不过不准问得太过刁钻,不然以后有得你苦头吃!”

    大头嘿嘿一笑,就问:“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们,为什么突然间变聪明了?”

    霎时间,客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把目光锁定了王灿。

    王灿明显松了口气,笑指着大头道:“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其实我一直就聪明,只是你们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别废话了,赶紧老老实实招来!”大头不耐烦地道。

    “好吧,说了你们可别不信:自打上个月出院以后,我就发现不管看什么我都能够过目不忘。”

    “过目不忘?”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圆了。

    “对呀,不管是什么,只要看一眼我就能记住!”

【092 质疑中诞生的新学霸】

    大头虽然已经信了,但还是要当场验证。李云舒拿了本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中译本来,大头随便翻了一节说:“你只要能把这两页背下来,我们相信你真的能过目不忘!”

    王灿不屑地道:“这算个鸟呀?老子oed都背下来了,你敢不敢给找个有难度点的?”

    oed是theoxfordenglishdictionary(20volumeset)的简称,最高级别的牛津词典,也被称为英语词典界的圣经,一共有20卷,极少有人能够读完,更不要说记住了。

    “真的假的?”薛真真惊呼道,“oed有20卷呐,单是马马虎虎地读一遍都得花好大几个月时间,更不要说是背下来了!”

    “那是你们,放我这也顶多也就一两天的功夫。”

    李云舒又去拿了几本oed来,大家胡乱翻着提问,还真是问不住他,这才算是彻底信服了。

    大头忍不住感慨道:“住一趟医院就获得了过目不忘的能力,这么好的事怎么就你遇着了,我遇不着呢?”

    方奎笑道:“人品决定一切,懂不?”

    眼见九点半都过了,李云舒就提议散场。

    吃饱了,喝足了,玩够了,确实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在回去的路上,大头问王灿:“你那些钱都是靠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赚来的?”

    “也不全是!”王灿摇头道,“反正我现在的思维方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看着数字、数据这一类的东西,脑子里就会出现一组模型——也可以叫公式吧,结果自然而然地就出来了。”

    “那次买彩票中奖也是这样?”

    “你说出院那天?当时我瞧着那些数字觉得很奇怪,蜜蜂似的满脑子乱飞,也不知道它们要干什么,等彩票中奖后才晓得好像我能算出开奖结果。”

    “真的假的?”大头骇得差点从车上栽下来,“那你给我算一注!赶紧的!”

    王灿翻着白眼道:“老子早不干那事儿了,你要钱就直接拿卡去转,百八十万的也不用跟我说!”

    “嗬……”大头惊叹道,“真够财大气粗的呀?!可这是你的,不是我的!”

    “操,以前我没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分你的我的?李大头,我劝你赶紧把那些龌龊心思收起来,不然别怪老子跟你不客气!”

    大头道:“不是我想分你我,而是我拿了你这么多钱,怎么跟我家里解释去呀?总得有个理由吧!”

    “这倒也是呀!”王灿也犯难了。

    **********

    第二次月考的成绩在11月1号这天公布了。

    李云舒连续蝉联了一年又一个月的全年级第一名易位了,而且还是以20分的差距。

    成功登顶第一名宝座的不是别人,正是头顶‘作弊王’称号的王灿,他的总分是创纪录的743分。除了语文扣了3分,政治扣了4分,其余全部满分。

    纵然所有人都已经知道王灿昨天是坐在讲台上考试的,根本没有作弊的机会,可质疑声还是四起,都说他肯定事先知道了答案,不然怎么可能考得了743的总分?要知道李云舒都才考723分。

    这倒也罢了,最让人难以接受的还是王灿每天上课都在睡觉,早退、旷课更是家常便饭,从来没见他做过作业,而且这半个月来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到了noip上面,连课本都没时间翻,别说是743分了,就算是347分怕都不可能。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就说王灿黑进了教务处的题库里,事先偷到了试卷,分别找李云舒、薛真真和李泽凯做好,把答案背了下来,到考试的时候再填上去行了!

    这说法太玄乎,实在经不起推敲,质疑者不免会问:既然李云舒、薛真真和李泽凯等人都已经知道了试卷,为什么一个考723分,一个考636分,一个考652分呢?

    支持者的回答是:为了掩护王灿考出高分,他们只需要正常发挥就行。

    质疑者再问:为什么要掩护王灿考高分?王灿考好了对他们有什么用?

    扯来扯去,王灿非但没甩掉‘作弊王’的头衔,反而引来了更多的怀疑。

    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不过他既不生气,也不着急,反而笑着说:“再过一周不就是期中考试了么?咱们再见分晓吧!”

    其实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已经做得够好了,为什么还是改变不了差等生的印象?这年头,难道一朝是差等生,永远都是差等生?什么破逻辑呀!

    下午第一堂课是英语,顾英杰特地拿出了10分钟的时间,让王灿给大家传授一些学习的技巧和经验。

    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王灿大步走上讲台,张口就道:“thereareathousandhamletsinathousandpeople'seyes(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i'myoureyesofhamlet(我也是你们眼中的哈姆雷特)。butnomatterhowyoulookatme,istillme!(但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我始终还是我!)”

    接着他就讲英语的学习就是单词的记忆和语法的理解运用,没有巧径可寻。还说他为了丰富单词量,不但背下了牛津词典,还每天坚持读英文时事报刊。经过了长时间的积累,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他的讲话全用英语,除了少数几人,大多数同学都只能听懂很少的部分。其中就有个自认为英语不输于李云舒的女生站起来质问道:“你说你把牛津词典都背下了,我想问的是:你知道什么叫牛津词典吗?”

    “pleasespeakenglish!”王灿严肃道。

    那女生略显尴尬,费了老大一番劲才将原话翻译成英语,可发音实在蹩脚,跟王灿一比,俨然就成了只会鹦鹉学舌,既幼稚又可笑。

    王灿用英语流畅地回答道:“我所知道的牛津词典肯定不是你课桌里的那玩意儿,相信你肯定也不会知道什么叫oed,所以我们在这个问题上无法达成共识。不过我要告诉你:能把试卷答好不代表英语成绩就好,你得会说、会用、会跟人沟通。我们的英语考卷原本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产物,不论是英国人还是美国人,甚至是专门研究英语的外国学者,都很难考得及格。可我们之中花了10年,甚至是20年来学习英语,考过了国家四级、六级、或是八级的精英人才,遇到了英国人或是美国人,连最起码的问候搞不定。你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093 新来的语文老师】

    那女生已经目瞪口呆了,她突然意识到:王灿不是天朝人,而是披着天朝人皮的英国人,不然英语岂会说得比老师顾英杰都还要流利生动?

    接着王灿又说了一个真实的笑话:去年暑假,华西大学外语系某位男生带着女朋友去峨眉山旅游。在学校里,他是绝对的优等生,专业成绩一直名列前茅,风光无限。当他们到达雷洞坪时遭遇了一名徒步登山的外国人,男生为了在女朋友面前显摆,就用英语招呼道:hello!那名外国人停下了脚步,用非常标准的中文礼貌地问: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他当时就哑了,不但忘了英语,甚至连中文也不会说了。

    说到这里,王灿就抛出了一个问题:语言是用来干什么的?不待大家去思考,他就给出了答案:交流。如果你认为考试好就得到了语言的精髓,那就完全错了,世界上没有一个外交家是靠试卷考出来的。

    演讲到这里就该结束了,时间刚好过去9分30秒。王灿对顾英杰说:“顾老师,我讲完了!”便回到了座位。

    过了许久,雷鸣般的掌声才响了起来——尽管绝大多数人都没听懂王灿讲的是什么,但他表现出来的能力和气势,彻底赢得了大家的认同。

    下课后,王灿讲授英语学习方法的现场视频很快就传遍全校,有爱好英剧者立即就指出:他的发音是标准的伦敦腔,简直就像土生土长的英国人。

    或许正像王灿自己所说:考得再好不如会说会用。他的英语考了满分又怎样?还是不能化解大家对他作弊的怀疑。可一通不到10分钟的‘学习方法传授’演讲,便让人真正认识到了他的英语功底,彻底打消了作弊的怀疑。

    不过不待见王灿的大有人在,纵然服膺了他的英语能力,还是对他其余各科的成绩置疑依旧。说英语好、电脑好,再加上数学好,至少还在一条线上,算不上离谱,可你不能语文、历史、地理和政治也都好吧?完全跨界了呀!从科学的角度来分析,人脑是无法在形象思维和抽象思维建立起完美平衡的,所以由此推断,王灿的成绩还是有问题。

    对于已经认可了王灿的人来说,这就成了胡搅蛮缠,固然不值一哂,可听着实在让人气愤。这不,第二节下课方奎就和五班的一个家伙干了起来,幸得被大头及时阻止,不然事情搞大惊动了老师,那就麻烦了。

    王灿安慰了一番愤怒的方奎,就笑道:“有件事你怕是忘了吧?”

    “啥事儿呀,师父!”方奎兀自怒火难消,气鼓鼓地问。

    “收债呀,你个笨蛋!”

    “呃……”方奎这才想起前天下的那些注,顿时兴奋得双眼冒光,嗷嗷地叫道,“是啊,师父,你看我怎么把这件大事给忘了。行,我马上就去找许劲松那小子!”

    没过多会儿,方奎又怒冲冲地回来了,说许劲松上午就请病假回家了,电话也关机,联系不上。

    王灿嘿嘿地笑道:“估计是回家卖房子了吧?”正说着,就听大头在叫,“阿灿、方二楞子,快来,那个就是咱们班的新语文老师!”

    都说高二五班新来的语文老师不但是毕业于西都师范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而且还是少见的美女。本来上周就该到任的,也不知道因何延误了,搞得五班的男生们都快望穿了秋水,每每瞧着个有模样点的女的出现在学校里,就会像发春的猫似的躁动难安。

    王灿听说美女老师终于出现,也来了劲头,冲将过去问哪呢。大头指着正朝教学楼款款走来,身着浅蓝色制服的年轻女郎道:“瞧着了么,就是她!”

    王灿定住眼睛望去,数百米的距离霎时就接到了近前,瞧真了那如花似玉的容颜后,当即就惊呼道:“神仙姐姐……”

    没人的眼力劲有王灿好,隔着这许远连嘴角有颗美人痣都能瞧清。他们只看着女郎步履轻盈,体态优雅,虽不见容貌,但也觉得人如春风杨柳,月下清荷,美不胜言,莫不花痴似地嗷嗷道:“哇操,真是美女呀……这体态,这气质,这韵味,比柳萍胜出一万倍也不止!”

    有人骂道:“操,你他妈什么审美水平呀,柳萍也能跟她比?给她提鞋也不配!”

    王灿皱着眉头道:“你们都他妈的什么心态?柳萍就算再有不是,至少也教了咱们一年零一个月,哪有这么侮辱人的?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

    待女郎走近了,越来越多的男生惊呼道:“哟喂,真的跟神仙姐姐有点像呀……”

    有人摇头道:“只是脸形和眼睛有点像而已,神仙姐姐的气质哪有她清新婉约呢?啧啧,看着真养眼,以后我可得语文上多下些功夫了!”

    别班的男生都羡慕得要死,高声嚷着要转到五班去。

    女郎显然都听到了楼上的男生们的叫闹,但她并没有表现出害羞而是局促,脸上反而绽放出了温柔而俏皮的笑意。

    “操啊,这是要迷死人的节奏……”男生们莫不发狂似地疯叫起来。

    高一和高三的男生们听说高二五班来了位比神仙姐姐都还要‘仙’的美女老师,潮水似地涌来围观,就连女生们也觉得好奇,尾随而来一探究竟。

    没想到美女老师刚走上四楼的走廊,上课铃声就敲响了!顷时之间,惋惜的惨叫声响彻了云霄,不但老师们吓了一跳,就连附近的居民、过往的行人也都翘首而望:敢情四中又出了什么大事?

    五班的男生们乐坏了,一个个像过年似的,兴奋得脸膛发红,双眼冒光,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教室,规规矩矩地坐好。

    女郎施施然地走上讲台,搁下教案,微笑地环视了一眼安静中酝酿着极大兴奋的教室,竟抚膝一躬,嫣然笑道:“大家好,我姓颜,颜回的颜,双名竹盈,丝竹的竹,笑语盈盈的盈。从今天起开始担任你们的语文老师……”她的语速不徐不疾,声朗气清,字字入耳,好似钟馨般悠扬。当真是人美,声也美,挑不出半点的瑕疵。

    王灿固然想给初次见面的美女语文老师留下个好印象,可身体实在不争气,在进入到点名自我介绍的环节时,瞌睡又来了。

    睡还是不睡呢?

    睡吧,怕是初次就得留下极其恶劣的印象,不利于以后的相处;不睡吧,又实在撑不住,不然就得注射‘大力神’……还没犹豫个结果出来,便已然沉入了梦乡。

    奇怪的是全班56个人,颜竹盈只点了55个同学的名,唯独将睡觉的王灿遗忘了。所有人都纳闷了,你望我,我望你,搞不明白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方奎刚才还将颜竹盈视若第二女神,见她忽略了王灿,怒意大起,腾地站起身来道:“颜老师,你的名还没点完吧?”

    颜竹盈似乎对方奎的愤怒视而不见,笑道:“谢谢你的提醒,等下课后我会找他谈的!”

    下课后找他谈?方奎这才瞧见王灿早已经睡了过去,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顿时尴尬之极,讪讪地道:“那个,我,对不起,颜老师,是我冒失了!”

    这样一来大家就更奇怪了:为嘛初来乍到的颜竹盈不逮王灿的不是呢?

【094 意义非凡的晚餐】

    刚放学王灿就接到了柳方斌的电话,说他在校门外了,问王灿有没有空,晚上一起吃个饭。王灿知道他又是为‘淘汰’源代码的秘密而来,本想拒绝的,可想到柳方斌为人实在不错,况且也是奉命而来,拒绝了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道:“行呀,不过我请客!”

    柳方斌朗声笑道:“你现在是大户,不吃你吃谁?说好,地方得由我来选!”

    “这是当然!”王灿笑道。

    虽说是吃大户,但到了金鼎阁,柳方斌还是只点了四个菜,即便是蓬城消费最高的酒楼,加起来也不过500来块钱。

    王灿不喝酒,柳方斌就陪着她喝果汁。

    “来,”柳方斌率先举杯,“我先干为敬!”咣的一声,仰头就见底。

    王灿陪了一口道:“总得有个理由吧?!”

    “至于那么矫情么?”柳方斌笑道,“就算是为了我们两度的精诚合作吧!”

    “行……”王灿这才干了,夹了口菜吃,便问,“龙王,老实说,如果我不卖‘淘汰’源代码的秘密给长河集团,你在李华珞面前是不是交不了差?”

    柳方斌见王灿主动把壶揭开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摇头道:“不瞒你说,李总没给我派任务,是我自己请缨来的。”

    “你觉得能说动我?”

    “我没把握。”柳方斌道,“你满脑子的天马行空,谁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你接下来会做什么。我既不是神仙,更不是你肚里的蛔虫,岂敢保证说得动?”

    “夸我还是损我呢?”王灿边吃边笑道。

    “随你怎么想吧。不过说实话,如果你愿意卖的话,长河肯定是最好的买家。价钱你觉得不合适,我们可以再商量……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想的?”

    “你真想知道?”

    “真想!”

    王灿嘿嘿地道:“那我就直说了:我不喜欢李华珞的作派!”

    “不喜欢李总的作派?她……”柳方斌满心的错愕,在他看来李华珞的言行举止堪称完美,没有丝毫的疏失之处,更不曾对王灿有半点冒犯的想法,怎么地就招不待见了呢?“她没对你怎么着吧?”

    “她是没对我怎么着!”王灿道,“你还记得当时我们会面的情况吧?”

    “记得!”

    “我发作前说过的那句话你也记得?”

    柳方斌略作回忆就道:“当时你问若是摩根士丹利控股了长河集团,会有什么不利影响!”

    “那她是怎么回答的?”

    “李总说不劳你关心了。”

    王灿将手一摊道:“这不就结了?”

    “啊?”柳方斌脑子转了不知道多少圈,隐约明白王灿发作的原因就是李华珞公事公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王灿哼道:“她都不拿我当朋友,我为什么要拿她当朋友?”

    柳方斌总算明白了谈判失败的原因,苦笑道:“这个你实在不能怨李总。即便是云舒过问公司的事,她也是这般回答的。”

    “那是她的事,我可没义务将就她!”

    柳方斌实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王灿的脾气他算是彻底领教了,当真是一点辙都没有。“这么说来,这笔交易彻底没指望了?”

    “怎么会没指望?”

    “你答应了?”柳方斌实在大喜过望,激动得把果汁杯都打翻了。

    “我当然不会答应她。如果她让李云舒来说话,我是没办法不同意的!”

    柳方斌喜容骤敛,嚼着王灿话里的意思,惊问道:“你和云舒……”

    “我和她啥都没有,你可别瞎猜。只不过我欠了她的情,她要是明着跟我提要求,我实在没法子拒绝!”

    柳方斌没想到王灿所说的‘情’就是‘情爱’的情,还只当是‘人情’的情,无奈地摇头道:“尽管云舒是李总的亲妹妹,可毕竟不是公司的人,李总是不会让她来说这事的。不然我又岂会三番五次地跑?”

    “那她还不算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奸商!”王灿吁了口气就说,“先不聊这事儿了。看缘份吧,不定哪天我一高兴就白送给你们了呢?对了,你们那个云安全系统搞得怎样了?能说一下构思吗?”

    听柳方斌阐述完‘星河’云系统构建初衷、原理和目标后,王灿沉思了片刻就摇头道:“没意义!”

    “没意义?”柳方斌惊问道,“为什么?”

    “‘云’概念本就是伪的,这点你比我更清楚。数据产生作用的两项最根本属性是传输和处理。你这个云系统让我想到了古代的保甲制度,一户犯错,十户连座——当然你的意思是一家遭到攻击,十家予以支援——可根本性的问题你忽略了:我们这十家之间连通的是乡间小道,运输靠的脚走牛拉;人家用的是高速公路,海运空投,吞吐量极其巨大。假设你一点的防御力量是1,10家总合产生的效应最高能达到20或是30,可人家的基础攻击力就有10,或者是15。乍然一看,你比人家强,可问题是你把所有的防御力量整合起来需要时间,需要调度资源,在你的资源还没有完全整合起来的时候,你的一个点已经被攻破了。这样的云系统有意义吗?”

    “你说这个问题我们早就意识到了。是啊,技术上我们落后太多,资源上更和人家没得比,但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虽然这样不足以从根本上逆转劣势,但至少有一分保障不是?”柳方斌皱着眉头连连叹息,“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不对称理论你该知道吧?”

    柳方斌吃惊道:“你的意思是扬长避断……”

    “战略改变战术,战术丰富战略。战术随时都有可能被超越,但战略却有可能成为永恒。就像《孙子兵法》。”

    王灿的话好似一盏明灯照亮了柳方斌混乱而黑暗的内心,使得他总终看清了前进的方向。这番指引和点悟看似平淡无奇,但它却比任何形式的技术支持都要来得宝贵,而当下的天朝网络世界,缺的不是技术,不是资源,而是能够引领他们冲出西方包围和重压的战略思想。

    以前柳方斌只是服膺王灿的技术,此时此刻,他却彻底服膺王灿的智慧和品格。

    这就是传说中开创时代的智慧!

    这也是传说中光耀天下,大公无私的品格!

    在一个十八岁不到的少年身上出现,到底是奇迹还是诡异呢?

    若说是奇迹,是否预示着一个全新的时候将会在王灿的手上开启?

    若说是诡异,是否预示着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将会在王灿手上爆发?

    柳方斌没有超越时代的智慧,他很茫然,但更振奋。

    茫然的是他看不透王灿,完完全全的看不透。

    振奋的是能与王灿这样的人结成知交好友。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知道了……”柳方斌像犯了癫痫似的,疯狂地敲击着桌面叫道,“不对称理论,为什么我就没有想到呢?为什么我们就没有想到呢?”

    所有的客人都被吓住了,投来了惊奇的目光。服务员不得不过来劝阻,可柳方斌还是按捺不住兴奋,不管王灿在没在听,滔滔不绝地讲述起了蹿得满脑子都是的疯狂想法。

    王灿满脸的笑意,似乎听得很认真,可闪烁着梦幻般光芒的眼神却让人意识到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

    尽管他当时一句也没听进去,可事后却能完完整整地回想起柳方斌说过的每一个字。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火种一旦在柳方斌这样的智慧之人脑海中播下,它很快就会演变成燎原之势,烧遍整个世界。

    作为道破迷津者,王灿固然功不可没,但作为时代的前进的推动者,柳方斌等人更为伟大——没有他们,再伟大的思想永远也只是想像和理论,成就不了现实。

    在晚餐即将结束的时候,一条爆炸性的新闻铺天盖地地出现在了网上:美国总统宣布,为了维护安全稳定的网络秩序,联邦政府将会悬赏2000万美元通缉路西法。同时还会动用一切能够动用的力量,追查出路西法的真实身份,并将之公诸于众……

    柳方斌看着了这条新闻,脸色不免有些发灰,而王灿却笑道:“哟嗬,2000万美元,都赶上nba甜瓜的身价了,真不少!”

    柳方斌深知美国力量有多强大,眼里隐隐透出了恐惧之色,“你……”犹豫了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王灿却无所谓地耸着肩道:“我倒想要瞧瞧,到底谁有运气挣着这笔钱!”

    在‘淘汰’病毒引爆了互联网的安全假象后,柳方斌便意识到王灿捅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娄子,怕是难以善了。只是没想到美国政府的动作如此之快!

    个人的力量再强大在政府面前也是渺小的、微不足道的,更何况王灿得罪的还不只是美国政府呢?至于他的前途,他的命运将会怎样,得看他如何走下去了。

    可以预见的是,未来将充满艰险。

    柳方斌想安慰他几句,但也意识到说什么都没用,只是笑了一笑。

    这顿晚饭不论是对柳方斌还是王灿,收获都是满满的。

    柳方斌不但获得了想要的答案,更重要的是突破了思想的限制,进入到了一片全新的天地。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顿晚饭是柳方斌有生以来最为重要的。

    而在王灿这里,虽然未必是最重要的,但他却从柳方斌的‘云’系统里获得了灵感,决定继‘淘汰’病毒之后,再干一票更大的。

    “或许,我的20亿并不是在资本市场上赚取到的,而是‘世界警察’的手里!”

【095 寿宴(上)】

    接下来的两天假期谁都轻松不了,因为再过一周就得期中考试。对于高一和高二的学生们来说,这是除了期末考试之外最可怕的噩梦。若是能够搞定它,就可以再轻松两个月;若是搞不定……来自老师和家长的巨大压力会折磨得你想疯。

    王灿当然不用看书,因为他早已经将高中的全部课程都装进了脑子里,但他要忙的事情有很多,最重要的一件就是11月3号母亲罗群英的40岁生日宴。

    在承包的名义下,钟山负责了酒席的全部事务。

    11月2号上午,王家院子就开始忙碌了起来,打扫卫生、收拾地方;下午,厨师团队入驻,锅碗盘碟、肉鱼蛋菜等物资也相继运到;晚上,是明儿酒席的预演,村里老老少少都来了,满满当当地坐了12桌,气氛很是热闹。

    11月3号王灿起了个大早,在阿吉的警卫下进了趟城,回来时已经九点都过了。王大伟夫妇俩在院门外迎客;客人的安置由李光孝、王淑贞俩口子负责;大头当起了账房,负责登记礼金;里里外外的杂项事务全由钟山和他的助理负责。气氛欢愉和悦,秩序一派井然,看着很是让人舒心。

    王灿在父母身边站了片刻,便去和亲戚们打招呼,又兜着圈子巡视了一圈,就在大头身边坐了下来,抱着茶壶,一口气灌了个见底。

    大头将私下整理出来的数据亮给王灿道:“见着了没,黑风垭那边的亲戚还算够意思,最少都送了1000。垭口上那家,就是你喊四舅舅那个,送了5000,手笔不小呀!”

    四舅舅家的情况王灿清楚,日子过得很勉强,忽拉拉一下子送来了5000的大礼,怕是有文章。这两年他家迭出事故,人情冷暖是彻底看透了的,若是没有好处可图,这些个亲戚断不会如此大方。

    王灿似乎有些困了,打着哈欠道:“管他送多少,添一倍还上就是……”

    “对了,你舅舅家怎么不见人来?”

    王灿嘿嘿地道:“他们岂会错过这个机会?怕是正在酝酿坏水呢!”

    上回王灿在黑风垭的作派十里八乡都传遍了,被他这么一羞辱,罗强本就不好的名声更加远扬,成了众人的笑柄。听说儿子的婚礼操办完后,罗强就住进了医院,将近半个月才回来。他那么争强好胜,小肚鸡肠的人,岂会咽得下这口气?必会在今日报仇雪恨。

    10点刚过,来了一拨陌生人,都是代人送礼的,报的名号不但王大伟夫妇没听过,村里没人听过。这些人出手都相当的阔绰,虽没一个送现金的,但礼品价值至少也在万把块钱以上。更奇的是送过礼后,一个个连茶也不喝一口便要走。

    李光孝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叫住其中一人,陪着笑脸问道:“小伙子,我能问问,你这是哪一家吗?”

    那年轻人恭敬地答道:“大叔,我们都不是王家亲戚。灿哥给母亲做40大寿,按说我们老大该亲自来祝贺的,可又不知道会不会惹灿哥生气,所以就备了礼让送来。这人可以不到,但礼是万万不能缺的,不然以后怎么在蓬城混?”

    听着这番话,李光孝的脸色刷刷地变了,暗暗叫道:“天爷嘞,敢情他们都是黑道上的人物呀?王灿也忒胡闹了,怎么结交这些人呢?”招手把王淑贞叫了过来,将这些神秘人的来历说了,悄声道,“你说灿儿成天都在学校里干啥呢?都混黑道上去了,这还了得?!大头还不得被他带坏了?!”

    王淑贞也是吓了一跳,犹豫着道:“这,该不会是那些送礼的人说着玩的吧?”

    “怎么可能?”李光孝叫道,“他们送来的礼少说也值万儿八千的,交情不到位能这么大手笔?”

    王淑贞着慌了,搓着手急道:“那,那你说,这,这该怎么办呀?”瞧着钟山走了出来,忙拉住问道,“老钟呀,这伙送礼的人你都认识么?”

    钟山笑道:“他们我不认识,不过他们报的名字我都知道!”

    “都谁呀?”李光孝和王淑贞异口同声地惊问道。

    钟山颇有些诧异,笑道:“不都是蓬城黑道上的大哥们么?也不知哪里听说阿灿给他妈做40大寿,都跑过凑趣的。不用管他们!”

    “能不管吗?”李光孝急道,“灿儿还是个学生呢?怎么就跟黑道上的人扯上关系了?”

    钟山无奈地道:“阿灿可跟他们没关系,他们要来巴结,总不能把人拒之门外吧?”

    “巴结?”李光孝有些傻眼了,想不透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黑道上的人物凭什么来巴结他?正想细问究竟,就见一辆宝马缓缓驰来,停在了院边的空地上。吃不准来的是什么人,忙迎了上去!

    车上下来个眼镜男,文质彬彬的,可惜谁也不认识。他先向罗群英拜过寿,然后走到登记台前,报上了‘郑强’的名字,丢下了一个薄薄的信封,就说还有事要忙,匆匆地走了。

    信封里只有600块钱,是截止目前收到的最少的一笔礼金。

    大头笑问王灿:“这个又郑强是谁呢?看样子跟刚才那帮人不是一伙的!”

    王灿笑骂道:“操,你听这口气,嫌人家送少了?”

    “我就是个负责登记的,送多送少干我毛事?我只是奇怪,巴巴的开着那么一辆好车跑一趟,就为送600块钱?”

    “送张纸来也是人家的心意,还说你不是嫌人家送少了?!”

    “随你怎么理解吧!”大头一笑置之,懒得再和王灿争辩。

    农村人,小家子见识,就爱在这家多、那家少上计较。听说开着车来的眼镜男只送了600块钱,莫不冷言冷语地讥讽起来,说车都能买得起,一两千块钱的礼还送不起?

    钟山这辈子受得最多的就是老婆的窝囊气和娘家的白眼——谁让他在遇着王灿家一直挣不着大钱呢——所以最是听不得嫌贫爱富的冷嘲热讽,故意装作和李光孝聊天,大声说:“刚才你不还担心阿灿跟着黑道上那帮家伙混坏了么?这不,市公安局的局长郑强就打发人送礼来了。阿灿的交游是广阔了些,可他心里有杆枰,绝不会混坏了!”

    公安局长?而且还是蓬城市的?

    所有人都傻了眼,喧闹的院里院外顷时一片噤然。

    真要是市公安局长,那这600块可比别人送的6万块份量来得都要重呀。

    想不透的是王灿一个高中生,又没点特殊的家势,怎么就和市公安局的局长攀上交情了呢?

    先前黑道上的来送礼,众人虽然嘴上夸赞着,其实心下很不屑。这会子没人敢说一个字,却满心都是敬畏!

    这年头有钱不算本事,能搭上黑道更不算本事,唯有打通了官场这条道,那才是真本事。

【096 寿宴(中)】

    快要11点时,一辆小货车搭载着罗家三兄弟到了。

    老大罗阳打头,老二罗昭、老三罗晟左右相随,热热闹闹地走了上来。

    瞧着三个侄子都长大成人了,罗群英颇是感慨,揉着发红的眼睛笑问道:“你们爸妈呢,怎么没见人呐?”

    罗阳笑道:“我爸身体不好,坐不了车,我妈得在家照顾,实在来不了,还请姑妈谅解。”

    罗群英本就没指望哥嫂能来,但三个侄子一道全来齐了,让她觉得娘家人也不是那么绝情,很是有些惊喜和感动。连说上了岁数,身体最重要,又说等家里的事情忙完了,一定前去探望,然后把王灿叫了来,让他亲自安排三个哥哥去喝茶。

    王灿故作热情地迎了上来,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都叫了,却只有罗阳阴魂似地报以一个冷笑,也不去喝茶,而是招手叫人把东西从车上搬下来。

    王灿心下暗笑道:“想学我?就你们这三副材料,也不怕石头搬起来砸断了自个儿的腿么?”也不道破,反抢在前头道,“妈,你看舅舅和舅妈也太见外了,三位哥哥亲自来了不说,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来。回头你可一定得好好谢谢舅舅、舅妈!”

    王灿把20多万块全换成一毛的硬币和纸币在婚礼当天送到罗家的事早已传遍了中和镇,听了者莫不竖起大拇指赞上一个好。众宾客瞧着罗家三兄弟都来了,小货车上也撂了好几个箱子,莫不在猜想:罗家这是要以牙还牙了?

    箱子搬下来了。

    罗阳重重地拍了拍摆在最上面的箱子,沉闷的声响说明里面装满了实在货。“姑妈!”他脸上绽着得意的笑容,眼里却尽是阴冷恨毒之色,“我妈说了,你办寿她来不了,觉得实在过意不去,所以特地备下了这份心意,希望你能笑纳!”

    罗群英还没瞧出这里面有文章,还感激地说:“你妈真是有心了,叫我怎么过意得去?”

    罗晟嘿嘿地笑道:“姑妈这是说哪里话?你办个40大寿实在不容易,有这些钱带在路上,下辈子也不用受那份穷罪了!”说着,将箱盖一掀,满满一箱的冥币露出了它阴暗的面目。

    哗……

    大多数的宾客脸都吓得灰了。

    人家办大寿,你送冥币来,这不是咒人死么?

    世上哪有这样的亲兄妹?

    罗阳、罗昭相继把另外几口箱子揭开,果然全都是冥币。

    王大伟的脸刷地一下就青了,额上炸出了豆大的泠汗,眼里里尽是慌乱。

    罗群英也懵了,看着几大箱子红红绿绿的冥币,满心都是做梦的感觉,不敢相信是真的。

    罗昭的婚礼被王灿搅和,恨意最深,哈哈地大笑道:“姑爹、姑妈,我们都数过了,再不劳你们亲自动手,每箱一共是两亿,五大箱共是十亿,几辈子都未必花得完呐!”

    王灿也笑道:“是啊,外公要是知道你们突然这么有孝心,在九泉之下也该感到很欣慰了!只不过这么大几箱子,烧完可得费上不少功夫哦。”说着牵住罗群英的手走向了不知何时摆在场院边上的长案。

    长案上立着两幅巨大的遗像,遗像前的神主上分别书着‘显考罗公讳瑞生之灵位’、‘显妣赵氏讳月娥之灵位’,水果猪头已经好,只等人焚香祭奠。

    “妈!”王灿扶着罗群英走到灵位之前,深叹道,“儿女生诞时,当忆父母恩。今天你满40岁,40年前的今天你降生到世上,外公外婆含莘茹苦地将你养育长大,嫁人成家,实在是不容易得很。没有外公外婆就没有你,没有你就没有我们这个家,也就更没有我!所以在今天,我们都要特别感谢外公外婆,铭记和缅怀两位老人家的恩德……”说着,点燃了三柱香,一柱交到母亲手里,一柱回身给了王大伟,一柱自己拿了,一家子三口在灵位前跪成一排,恭恭敬敬地祭拜了。

    罗群英想着父母的生养之恩,想着嫁给王大伟后虽然过得还算幸福,但贫穷多舛,从来就没有顺利过,想着王灿的病体,想着哥嫂的无情,一时悲从中来,放声大哭了起来。

    喜庆的气氛随着罗家三兄弟的出现而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上门来寻仇的,不免都有些紧张,纷纷猜测起这场精心部署的寿宴将会如何被毁掉。待见到五大箱冥币被搬了出来,震骇之余,不免都暗服罗扒皮的心计果然狠毒:在亲妹妹做40大寿这天让儿子送来冥币,不但摆明了在报复王灿在罗昭婚礼上送来二十几大箱一毛钱币的羞辱,还**裸地咒人早死早超生。

    可没想到的是王灿好像料到会有这一幕的出现,早早地准备好了外公外婆的灵位,冥币一送来,岂不就有了给先人祭奠烧送之物了?

    预见之明,心机之巧,当真是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

    这戏接下来会怎么演已经没人能够猜得到了,只有瞧着王灿这位‘导演’如何编排,钟山这个执行导演如何操作,才能够化戾气为祥和,不至于毁了寿宴的喜庆气氛。

    在王灿一家叩拜之际,钟山让人把五大箱冥币搬到了灵前。叩拜毕,王灿让父亲扶起了痛哭的母亲,便回身冲目瞪口呆的三位表兄道:“难得舅舅舅妈有这份心,知道我们今天要祭奠外公外婆,所以让你们送来了这么多纸钱。外公和外婆去世时,三位表哥都不在身边,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说起来实在是遗憾。咱们天朝人最重孝道和追思,三位表哥今天既然来了,就趁着这个机会尽点心意吧!”亲自点燃了三柱清香,分别递给了罗氏三兄弟。

    罗氏三兄弟万不料精心编排了好几天的砸场大戏反成了为人作嫁,真是又惊又诧、又憋又屈,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才好。

    罗晟将香往地上一扔,梗着脖子怒瞧着王灿道:“要祭拜爷爷和奶奶我们自会回家到坟头上祭,凭什么在你这里?”

【097 寿宴(下)】

    “凭什么?”王灿眼里激射出两道骇人的寒芒,“就凭外公外婆都是在我们家走的,丧葬事宜都是我爸和我妈安排的!”

    “谁要你们安排了?”罗晟怒啐道,“多管闲事!”

    “是啊,我们多管闲事。”王灿格格地笑了起来,“我姓王,你们姓罗。外公外婆去世的时候,我这个外孙还都守在身边送终,你们呢?你们在哪?罗阳,外公去世那天你和老婆吵架,她气回娘家,你追了去。为了哄老婆开心,你也不顾家中有丧事,竟带她去峨眉山,耍了四天,等外公下葬了才回来。我没说错吧?”

    罗阳嗫嚅着道:“我,我又不知道爷爷他,他走了……”

    “放屁。舅舅和舅妈都来了,你会不知道?你不想姓罗,你不要罗家的祖宗就明说,别他妈的在在大家面前装无辜!”

    罗阳大怒,可与王灿杀人似的目光一碰触,不但怒火消了,胆气也没了,就连筋骨都酥了,耷下了脑袋,哪里还敢再说一个字?

    “罗昭!”王灿又将目光锁定在了慌得手足无措的罗昭身上,“外公去世时我亲自给你打的电话,当时你朋友惹了事,你要去帮他撑场面,非但不回来奔丧,反而还骂说:早不死晚不死,偏在这时候死,老东西就会跟我作对。是不是这样?”

    “我,当时我,我以为你,你在跟我开玩笑……”罗昭已经慌得都快要哭了,哪里还能解释利索?

    “玩笑?”王灿真个大笑了起来,“外公去世前病了整整两个月,你可有来看过一眼吗?”不待罗昭解释,他就瞧定罗晟,怒声道,“还有你,你比他们还可恨,更不是人。至少你大哥是为了老婆才不要祖宗,你二哥是为了哥们义气不要祖宗,而你呢?你他妈纯粹就是个真正的人渣!舅妈打电话让你回来奔丧,你明明在网吧打游戏,却说学校不放人。舅舅再给你们老师打电话,你们老师说学校里根本找不着人。结果当天你钱没带够,欠了网吧的账的老板不放你走,电话打过来求救,还是我爸让大姑爹去给你解的围。当天晚上你是守了灵,但你去趁着……”

    “**的,老子让你胡说去!”罗晟像疯虎似地挥拳扑了上来,一副要拼命的架式。王灿岂会将他放在眼里?抬腿就是一脚,将他踹得匍倒在地,嗷嗷地痛号着爬不起来。

    王灿犹不解恨,差点没忍住一脚踏了上去。真要是那样,罗晟的小命一准儿得玩完。他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住狂躁的情绪,这才不徐不疾地道:“那天晚上绕完灵后就要盖棺了,你却趁着大家都去吃宵夜了,把掖在外公手里的‘买路钱’给偷了。”说到此处,猛啐了一口,骂道,“你说,你他妈的还算是个人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买路钱’是掖在死人手里或是嘴里,在进‘鬼门关’时打点小鬼的,免得遭遇为难。在传统的丧葬习俗上,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再贪婪的人,再没有良心的人,也不会去偷拿死人的‘买路钱’,按过去的说法,这是要断子绝孙,天打雷劈的。真不敢想像,看着人模人样的罗晟竟然还干下了这等恶事?!

    “你他妈胡说,胡说!”罗晟强忍着疼痛嘶吼道,“全是胡说!!”

    “王灿没有胡说!”当初主持罗瑞生葬礼的风水先生胡道丰站了出来,“那晚盖棺时,王灿在旁边对大伟说:爸,仔细瞧瞧有没有少了什么。我这一检查,才发现‘买路钱’没了。当时我还奇怪:明明入棺的时候就已经把钱掖手里了,怎么就没了呢……”

    胡道丰话没说完,罗晟就嚷道:“我在地上捡的,我就是在地上捡的……”

    “不可能!”胡道丰厉声道,“死的人手有多紧我最清楚,掖进去的钱不可能掉下来。罗三娃,当着你爷爷的灵位,你敢发誓说那钱是捡的吗?”

    罗晟抬起头来望了望罗瑞生的灵位,像是被雷劈了一记,脸色瞬时就焦了,哪还有发誓的勇气和力量?

    瞧着这情形,大家都明白真相是怎么回事了。

    罗晟读书那会儿有多坏大家最清楚,为了找钱上网打游戏,亲戚、邻里,能骗的都骗了,能偷的都偷了,三次搞进派出所,三次都是罗强找关系把他弄出来的。这样的人对证这样的事,还有什么可说的?

    一时间,众宾客无不唾骂罗晟背祖忘宗,丧失人性。

    王灿虽然成功逆转得胜,可他非但笑不出来,反而还说不出的悲哀。亲戚之间,原本该和和乐乐,互助互帮的,结果闹成不共戴天的仇敌,真是没意思得很呀。

    他没有得势不让,更没有剩胜追击,而是黯然地叹道:“三位表哥,今儿你们来了,而且还带来了这么多冥币,那就证明你们有追悔之心。既是如此,趁着这个机会都烧给两位老人家吧——如果你们还愿意姓罗,还认罗家的祖宗的话,就老老实实地烧完,别让人戳着罗家的脊梁骨骂你们这群儿孙连猪狗都不如!”

    罗氏三兄弟想退缩也没机会了,他们的内心充满了绝望。

    别看王灿连手脚都不曾动,甚至连一句恶骂都没有,但却将他们死死地钉在了道德的耻辱架之上,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当真是比窝心挨了一刀还要疼,更觉恐怖。

    其实王灿何尝想这样?如果他们老老实实来的贺喜,一家子上下都会把他们当成至亲贵客来接待,别说是羞辱了,就连一句重话都不会说。闹成这样真不能怪王灿太狠,太不讲亲情,只怪他们太不识趣,太自不量力。

    王灿就是这样的人:害人之心他没有,但防人的手段他有千百样。他就像刺猬,你不招惹他,瞧着不过像粗野的老鼠,可一旦惹着他了,那就得小心他身上的刺了。

    他的刺不得尖锐,无物不破,而且还有毒!

【098 炫富】

    在寿宴进行到一半时,罗群英领着老公和儿子,把添了一倍封还的红包装进填上了各色干果的‘财运袋’按着名姓送到了每一位前来贺喜的宾客手里,都说是讨个吉利,祝大家财运亨通,事事顺心。

    当地并没有封还红包的风俗,甚至遍观天朝也没有,也就没人料到王家会有此一着。在他们看来,如今的王家有钱了,用心巴结着总归是没错的,以图将来之便——今儿的礼你收了,将来我要是开口寻你借个三五万的,你总不能拒绝不是?更何况礼尚往来,我送你三千五千,你不能还我三百五百嘛!

    虽说农村人小农子气、小见识,但并不笨,都知道为自家的利益谋算的。

    酒饱饭足后,有人拆开‘财运袋’一瞧,便发现了红包的秘密,当真是又惊又诧。也不好直接问主人家,就拉着李光孝或是王淑贞问怎么回事,李光孝和王淑贞就说了:王灿给母亲办寿,只图个喜庆,并不为收礼金。大家能来,就是瞧得起王家,他领这个情。之所以礼金加倍封还,不是瞧不起人,而是借机恭祝大家发财纳吉。解释完后还会附上一句私己话:王灿那小子能挣钱,何必跟他计较这几个?收着,收着吧!

    送礼的人便想:反正礼我是送了的,你要加倍添还是你的意思,可不是我找你要的。也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不到天黑,王家办寿宴的事就传了开去,说不但红包一分没收,人家送多少礼就添一倍封还了回去,这手笔,真是闻所未闻,大气呀!

    也有人说如今的王灿不简单得很,蓬城黑道上的大哥们都赶着来送礼,什么人参虫草、珍宝古玩,应有尽有,院子里摆满了都没堆下。

    还有人说黑道大哥算什么?人家蓬城市公安局的局长还亲自来送礼了,那得有多大的人情和面子?

    传言这东西鬼得很,拐个弯、换张嘴就会走样,越传就越走样。到后来,有人说王灿给母亲报寿宴,不但没有收前往祝贺宾客的礼金,反而还封还给每人一个万元大红包。还有说黑道上的大哥们排着队来祝寿,还当场下跪了,送来的礼品价值少说也有几百万。更离谱的说蓬城市公安局局长亲自领着车队来祝寿,还拉了一整车的现钞……

    众所周知,王家就中了个几十万的彩票,尔后王灿又上缴了100万的支票,加起来也超不过两百万。可经过传言那么一折腾,王灿好似活神仙,王家也俨然成了高门大第,豪甲一方,富得是流油。

    王灿倒也不介意。哪怕把他说成世界首富又怎样?他一不怕抢,二不怕偷,三不怕人打秋风——毕竟本家亲戚就那么几个,最至亲的关系还处得僵极——何必费神跟人分说自己到底有多少家财呢?

    不过晚自习回来后,王灿就遇到了一件烦心事。

    李光孝陪着亲儿子李晓龙找上门来了,竟还是为了借钱。

    罗群英原本要把王灿拉到屋里细说情况的,可王大伟叫住了,说李光孝不是外人,当着面说就行。

    得知李晓龙要借钱20万时,王灿先就笑道:“可以呀!”

    李晓龙见他回答得如此干脆,简直是喜出望外,忙解释说之所以要借20万,是因为拿着实在是极好的项目,至少要60万才能运作得起来。还把早准备好的项目计划书拿了一份给王灿瞧。

    王灿粗粗地翻了一遍,就问道:“晓龙哥,这计划案是你自己做的吗?”

    李晓龙说不是他一个人,是和朋友一起做的。王灿就将计划书丢还给他道:“钱我借给你,但劝你别照着这计划书去搞,不然亏死你都不知道为什么!”

    李晓龙脸上便有些拉不下来了,讪讪地道:“为什么呀?”他原本对自己的计划书非常满意,觉得拿到专搞风投的外企也能获得通过,相好的几个同学更是予以空前的盛赞。没想到王灿只瞟了一眼就否定了,让他这个自认为怀才不遇的重点大学毕业生情何以堪?

    王灿接过母亲递来的药一口喝了,这才不徐不疾地将计划书里的一连串数据提了出来,说这些根本就是想当然的,要么就是网上随便搜来的,根本没做过市场调查,事实上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如果照着这些数据去做项目,必死无疑。

    李晓龙故作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数据不准确呢?”

    王灿瞧出来了,李晓龙是听不进意见的,他也就懒得再费精神,笑道:“感觉吧。你要有信心就去做,我也就是随便一说,你可别受影响!”便钻到厨房里去吃饭了,懒得再管李晓龙的臭屁事。

    王灿开了口,王大伟夫妇也就不好再坚持,答应明天去转账。李晓龙振奋异常,李光孝也很高兴,又聊几句就乐颠颠地走了。

    不想王灿刚洗完澡躺到床上,大头又找了过来。他问王灿为什么答应借钱给李晓龙,还当场大骂那小子贪得无厌:“我妈给了他20万,他还嫌不够,又跑到你这里来借?!他妈的,当我们开银行呢,还是当我们都欠他的?”

    王灿微眯着眼笑道:“什么你妈的、他妈的,不就是20万,至于气成这样么?”

    “操,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么自以为是的张狂样儿。什么‘我的项目是最好的’,‘我的计划书都是经过业界的专家指导制订的’,‘什么一定能赚钱’……”大头模仿李晓龙的神情语态维妙维肖,逗得王灿都忍不住笑了。“我去他妈的。就他那鸟样能赚钱?他能赚钱也不会混成现在的样子了!”

    王灿无力地打着哈欠道,“咱们不缺那20万,由着他去折腾吧。”

    “话不是你这么说!”大头急道,“万一他亏了,还不上怎么办?”

    “怎么办?”王灿冷笑道,“老子可不是开慈善的,他要是还不上,嘿嘿,可就怪不得我啰!”

    大头顿时就兴奋了,问他要怎么搞。他却哪有精神头细说?只说:“到时你自然会知道的。老子要睡觉,赶紧滚吧!”

    大头拿他没办法,只得气呼呼地走了。

【099 悬赏!路西法!】

    noip复赛和期中考试的时间都确定下来了,分别是11月10号n和11月11、12号。

    王灿等人因为人参加noip复试,也就比别的同学更忙碌。

    周其祥在会上告诉他们:“……如果有把握在noip上取得绝对优异的成绩,我批准你们放弃期中考试;如果没有把握,那我劝你们还是放弃noip,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到期中考试上来。”

    话虽这样说,但却没有人放弃noip。他们都在幻想着,幻想王灿能给他们带来奇迹,能让他们不通过高考就能够获得重点大学的保送资格。尽管他们中有一部分人已经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一定会是复赛的炮灰,不可能取得理想的成绩,但还是想拼力一试——试的不是实力,而是运气。

    人就是这样,有实力的,拼的是信心;没实力时的,总会幻想着赌运气。殊不知运气这东西从来都是青睐既有实力、又有准备的人,从不偏爱赌徒。

    这一周里,王灿的课全部停了,除了早自习,上午、下午和晚上都得花时间为15名进入了复赛的同学辅导。刘伟强颁下了严令:不准提前放学;不准以任何名义浪费上课时间;除了理论辅导,所有的时间都必须得用在练习上;有事请假必须得经过他的批准!

    听了这四条严令,王灿就笑道:“刘校长,如果你觉得毫无效率的虚耗时间就能磨出好成绩的话,又何必要我来辅导?”

    刘伟强立即作出了严厉的回应:“王灿,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更多的同学能够在复赛中取得好成绩,为了这个目标,有些东西必须得放弃。如果你觉得我的规定造成了效率的浪费,那也只有请你忍着,毕竟只有一周的时间。只要你完成了辅导,只要你不离开多媒体中心,干什么我都不会干涉,但别人不行。明白吗?”

    王灿意识到刘伟有些心急上火,也就懒得再争取。反正校长不是他,别的人考好考坏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又何必跟当权者起冲突呢?

    刘伟强走后,盛晴专门把他叫到一旁,说校长有校长的顾虑,请他多谅解。

    王灿耸着肩道:“我知道,他就是担心我的方法玩物丧志。他这样搞虽然起不到任何有益的促进作用,但至于不会坏事。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们不都这样想么?”

    盛晴无奈地笑道:“我怎么越来越觉得天底下的事就没有你不明白的呢?”

    “那是!”王灿得意地道,“我全知全能!”

    虽说刘伟强的安排让大量的时间都虚耗浪费了,但王灿却不是一天到晚都在睡觉或是玩游戏。他很忙,忙得连睡觉似乎都顾不上了,忙得让人吃惊。

    辅导任务完成以后,他就把练习作业布置下去,然后就专心致志地忙他的事去了。

    盛晴很是有些好奇,几番驻足细瞧王灿捣鼓的程序,别说瞧出它的用途了,就连调用的函数都从来没见过,好像是来自火星的,根本不存在地球《数学》的范畴内。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你搞的是啥呀?我看了好几天连头绪都没能弄明白!”

    “也没啥!”王灿贼笑道,“赚点医药费呗!”

    “啊?”盛晴惊笑道,“敢情你这是利用上课时间赚外快呀?不过你这啥程序呀?我是越看越头大!”

    “其实……”王灿嘿嘿地道,“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人瞧不懂源代码的秘密。都瞧懂了,那还有多少价值?你说是不是!”

    盛晴苦笑道:“道理确实是这么回事。但也用不着搞这么复杂吧?”

    王灿说了句:“商业机密,恕难奉告!”便将盛晴打发了,继续埋头忙活。

    星期五这天,王灿利用路西法的身份发了一条微博:三天之后,一起来见证最强防御的诞生。铁锁横江,让我们守住一个时代……

    路西法被美国政府悬赏2000万美元通缉,他的真实身份就成了全球黑客、雇佣兵和杀手们的最为关注的秘密,稍有风吹草动,必会引来惊涛骇浪。微博甫一发到网上,不到半个小时就转遍了全球所有的社交网站,各大新闻媒体也竞相解读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而黑客们则疯狂地追踪着微博的来源,结果是一千人追踪到一千个结果,实在没法判断哪一个才是正确的,或者是根本就没一个正确的。

    别的国家和机构倒也罢了,或骂、或是发几通牢骚,反正是无可奈何,也就没必要费太多精神去较劲。但美国不一样,他们素来将将网络安全看得与国家安全同等重要,突然间出了这么一个天不管、地不收、降不住的烈货,又岂能坐视?

    总统奥巴牛先生就说了:为了美利坚的利益,我们必须让网络的每一寸空间都处于监控之下,绝不容许有利外。一定要把他找出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要么为我们服务,要么就让他去见真正的路西法……他还以最严厉的语气对中央情报局(cia)局长约翰.布伦兰说: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揪出来,将他曝晒在阳光之下。

    约翰.布伦兰拍着胸脯保证:cia拥有世界上强大的黑客部队,谁也别想逃得过他们的追缉。可他在回到位于维吉尼亚州的总部详细地了解了相关的情况后,就再也无法淡定了,咆哮着质问他的下属们:“女士们、先生们,请你们严肃地告诉我,计算机和互联网到底是谁发明的?到底是谁一直在引领着这个虚拟世界的前进方向?”

    这个问题根本用不着回答,因为小学生都知道答案。所以约翰.布伦南又怒狮般地吼道:“为什么我们就追踪不到他?为什么我们就破译不了他的技术?为什么我们会像小丑一样被他耍弄?难道他真是万恶的堕天使之王降生吗?不,这不可能!”

    负责网络安全事务的主管菲力.方丹鼓足了勇气道:“局长,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亲爱的菲尔?!”布伦南的神情和语气突然变得异常温和,但深蓝色的眼瞳里却闪烁着吃人般的寒光。

    “呃……是的,局长,我觉得我们一定能够破译它,这是肯定的!”

    “噢,天呐……”布伦南惊叹道,“这句话是我这些天来听过最美妙的了。菲尔,我亲爱的菲尔,请你告诉我,我们怎样才能破译它,需要多久?”

    方丹已经慌了,额上渗出了成片豆大的冷汗,他还不知所云地道:“是的,是的,我们能……可能需要,嗯,问题可能出在网络传输协议里,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是吗?你一直这样认为的?”布伦南狞笑道,“那你还能给我们一些更有价值的观点和建议吗?”

    方丹都快要哭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彻底激怒了cia的最高统治者,他的前途和命运已经被无无边的黑暗所笼罩了,可嘴上依旧梦呓般地说道:“我们应该坚信,他,他在网络传输协议里作了文章,绑架了所有的追踪指令……我们应该使用新的互联网基本通信协议……他就像瘟疫,最可怕的瘟疫……”

    布伦南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他指着办公室的门道:“谢谢你,方丹先生,门在那边,你可以离开了。出门后请你向右走,电梯在哪你知道,对吗?好的,非常好。那么请你去五楼人事部报道吧!”

    方丹惊恐地叫道:“不,局长,我……”

    “是的,你被解雇了,方丹先生!”布伦南捶击着办公桌,歇斯底里地吼道。

    可是解雇了方丹又有什么用?问题依旧摆在那里,无人能够解决。

    约翰.布伦南是出了名的温和派,做事从来不徐不疾,最是有条有理。今天之所以大发雷霆,是因为他有预感,预感路西法的那条微博是为回应美国政府发布的2000万美元悬赏通缉的。

    三天,还有三天,cia能够像好莱坞电影情节那样,在最后关头拯救这个国家,维护世界和平吗?

    “噢,不,我怎么能有这么幼稚的想法呢?”布伦南暗骂自己不该被一个黑客搞得神智都错乱了。他迅速恢复了冷静,先是命人叫回了方丹,又下达了中止所有休假的命令,然后就开始了具体的部署。他告诉他的雇员们:“……我们是守卫自由世界的天使,我们的责任和义务就是与邪恶的堕落者战斗,我们必须用生命来守卫身后的天堂!”

    身后的是天堂吗?

    与会者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布伦南身后墙上的美国国徽和cia标志,很多人都暗自嘲笑道:“那是天堂吗?不,那才是真正的地狱……”

    王灿当然不会知道他的一条微博给世界带来了多大的冲击,又有多少人会不眠不休。当他刚刚完成‘铁锁横江’的最后调试,正咀嚼着成功的喜悦和兴奋,犹豫着是该找个人分享成功的喜悦还是蒙头大睡一觉恢复体能时,凄美的《回梦游仙》响了……

    方奎打来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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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全能学霸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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