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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一章外交抗议

    “谢天谢地!”许信看到熟悉的几名穿越众海军军官都从船上下来后,连忙双手合十,嘴里不住地念叨着菩萨保佑。

    “行了,老许,别神神叨叨了。”头上裹着绷带的王铁锤一把拉住了他,然后低声说道:“船上的货物迅速组织人手搬运到商站。还有,舰队里不少弟兄们受伤了,有的还不轻。去城里找点医生过来,开高价,一定要让他们过来。这些受伤的弟兄们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这两天已经死了好几个了,还有十几个现在也很难说脱离危险了,能挽救一个是一个吧。”

    许信点了点头,很快吩咐人去办了。他如今在城里也算是小有地位的名人,请几个医生过来并不费什么事。

    “那些受伤的弟兄们就暂且安排在商站里养伤。”王铁锤继续说道,“还有,南海公司的两艘船卸载完毕后,你尽快安排人往船上装物资吧。还有移民,速度要快,争取明天就能搞定。”

    “什么?你们明天就走?”许信愕然道。

    “和英国人结了这么大的梁子,不尽快跑路怎么办?如今老韩的船也沉了,我们的护航力量更弱。英国人的老巢就在附近,必须尽快撤离!”王铁锤不容置疑地说道,“帕斯奎尔家族的货款结清了的话也让我带回去。老许,我说实话,从这次战斗可以看到英国人的决心不小,下次来波尔多不一定是什么时候。要不,你这次就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不行!”许信也坚决地说道,“波尔多商站是国家花了好几年时间才建立起来的,放弃了太可惜。况且,我留在这里,关键时刻还能为国内传话。”

    “传话?城内有英国人?”

    “当然了。”许信理所当然地说道,“英国正式外交官呢,负责英国商品的进出口、以及规范本国商人在波尔多的商业行为。要不,我想办法和他们接触下?”

    “这个我没法做主,你是全权代表,你自己看着办吧。”王铁锤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说道:“战斗这么打下去我们吃不消的。我们有多少人、船和英国人耗?更别说这么一封锁,贸易完全断绝,国内的经济怕是很困难呢。当然了,你也别坠了咱们的气势,不然英国佬更不会拿咱们当回事了。”

    “分寸我会把握好的。”许信点了点头,“那么,我也不耽搁你们时间。我马上组织人员去运货,火药、生铁、亚麻、铜、铅、锡、石墨,全是国内急需的物资。货款我也要求朱利安今天结清,明天你们早点出发吧。”

    回到商站后,许信一面安排人手去做各种事,一面起草了一份措辞强硬的抗议信,准备递交给波尔多城内的英国外交官。写完后许信又通读了两遍,确认无误后方才放进了自己的牛皮公文包内,然后坐上了商站内的四轮马车,朝英国外交使节的府邸而去。

    英国外交使节的府邸很快便到了。许信的一名随员从马车上下来,径直朝大门走去。

    大门口一名英国中年男子快步上前,用略带狐疑的目光看着这名长着拉丁面孔的年轻人,用询问的口气问道:“年轻人,我想也许你走错地方了。这里是英格兰王国驻波尔多外交领事亚伯拉罕先生的府邸,你确定你是来这里吗?”

    年轻人走到他的面前,微微鞠了个躬,然后说道:“rì安,先生。我是华夏东岸共和国驻波尔多全权代表外交助理康斯坦丁,我的上官想和亚伯拉罕先生进行一次坦率的会谈,请问是否可以安排?”

    中年人听到“华夏东岸共和国”几个字眼后脸sè微微一变:“亚伯拉罕先生正在处理公务,我不确信他是否能抽出时间来和你们会面。事实上,我不认为双方还有什么可以商谈的。弗吉尼亚公司和商人冒险家公司的诸位理事们向亚伯拉罕先生抱怨贵国海军的海盗行径,亚伯拉罕先生接受了他们的抱怨,作为一位正直的上流绅士,我想他是不会和来自海盗国家的人有任何接触的,这有损于他的声誉。”

    康斯坦丁面无表情地等待中年人说完,然后从公文包中取出了许信撰写的外交抗议信,递交给中年男子后说道:“真的很遗憾,亚伯拉罕先生对我国存在严重的偏见,这影响了他的判断。那么,请将这份信件递交给亚伯拉罕先生,我们会在这里等待十五分钟。如果亚伯拉罕先生仍然不肯见面的话,我们就将离去,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将由亚伯拉罕先生承担。”

    中年男子惊异地看了康斯坦丁一眼,然后匆匆走了。

    穿着黑sè呢子大衣的许信从马车中走了下来,小次郎和新左卫门二人一左一右紧紧护卫着他。天气比较冷,三人嘴里呼出的白汽在空中漂浮着。

    十分钟后,中年男子匆匆走了过来,然后说道:“亚伯拉罕先生请华夏东岸共和国全权代表许信先生到书房商谈。”

    许信点了点头,然后与中年人走了进去。

    亚伯拉罕是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他在波尔多担任英国使节已经好几年了,以学问渊博及处事公正著称。

    “rì安,亚伯拉罕先生。”许信摘下河狸皮礼帽,朝亚伯拉罕礼节xìng地微微鞠了个躬。

    “rì安,许先生。”亚伯拉罕手里拿着烟斗,穿着一件做工考究的羊毛丝绸混纺礼服,随意地朝周围的座椅挥了挥手,道:“请坐。”

    许信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然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尊敬的亚伯拉罕先生,关于我国递交的抗议信,您做何答复?”

    亚伯拉罕没有回答许信的话,而是吩咐仆人端上来一壶茶,然后说道:“这是一种在远东被称做铁观音的名茶,我想许先生您会喜欢的。来吧,我很享受它的清香。”

    许信耐着xìng子喝了一口,然后继续问道:“亚伯拉罕先生,关于我国……”

    “不介意吧?”亚伯拉罕晃了晃手上的烟斗,笑眯眯地打断了许信的问话。

    “您请便。”许信一脸两次被打断问话,气势为之一挫。只能郁闷地坐在那里,干脆闷头喝起了茶。

    亚伯拉罕悠然自得地抽起了烟斗,袅袅的轻烟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样迷离,房间里一时显得有些安静。

    “弗吉尼亚的烟丝,我的最爱,呵呵。”亚伯拉罕突然笑眯眯地说道,“带有原产地的纯正香味,售价4苏一包。当然了,两年前它的售价不过才3苏一包,去年最高峰时售价达到了8苏一包。价格波动如此剧烈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们东岸人人为阻碍了商品的正常流通,而且弗吉尼亚公司的商船无端遭到你们的袭击,损失惨重的公司理事会不得不决定提价以弥补损失,这让我们的客户产生了很大的抱怨。”

    “亚伯拉罕先生,您的话是一种非常严重的指控,我不得不向您表示我强烈的愤慨。”许信提高了声音说道:“我国zhèng fǔ一贯倡导zì yóu贸易原则,并且为保护各国商船正常贸易投入了大量的jīng力,决不会做一些有损国家声誉的不合适的行为。反倒是这次,我们国家正常前往波尔多贸易的商船却在一路上多次遭到贵国船只的sāo扰、袭击,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财产和人员损失。在此,我正式向贵国zhèng fǔ提出抗议,请贵国zhèng fǔ严格约束以东印度公司、弗吉尼亚公司为首的海盗联合团体,并且赔偿我国zhèng fǔ相应损失。否则,依据对等原则,我国zhèng fǔ将保留一切行动zì yóu的权利。”

    “年轻人的火气总是这么大呢。”亚伯拉罕继续抽着烟斗,悠然自得地说道:“很抱歉,伟大的英格兰王国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威胁。如果贵国zhèng fǔ再一意孤行,阻断正常贸易,任由事态恶化、扩大下去,也许我国zhèng fǔ会应商人们的请求采取断然措施制止这一切的发生。我相信,如果国王陛下真的做出决定的话,那么对于贵国zhèng fǔ而言,这将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话说到这里就已经没必要继续了。

    许信站起身,戴上帽子,然后礼貌地朝亚伯拉罕点了点头,嘴上却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国zhèng fǔ同样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威胁。既然贵国zhèng fǔ以诉诸武力讹诈我方,那么还是让大炮来说话吧。再见了,亚伯拉罕先生,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您依然能够这么悠闲自得。”

    许信转身离去后,亚伯拉罕依然一动不动地靠坐在椅子上,嘴角依然刁着那枚烟斗。

    “保罗,沃尔特在哪里?”良久后,亚伯拉罕突然朝仆人问道。

    “沃尔特先生去拉罗谢尔了。”仆人很快回答道,“‘骑士’号战舰损毁得比较严重,可能需要几个月时间的修理才能够重新出动,目前沃尔特先生正在那里监督法国人修理船只呢。昨天东印度的汉密尔顿先生隐晦地表示了对沃尔特先生的不满,他认为正是由于沃尔特先生的指挥失误才导致东印度公司损失了两艘战舰和一百多名水手,而弗吉尼亚公司的船只却毫发无损……”

    “够了,保罗,一会我会写一封信交给你。你今天下午就搭乘商人冒险家公司的商船回去,给我将信交给坎特伯雷大主教。记住,信在交到主教大人手中前不能给任何人看见。”亚伯拉罕看着保罗的眼睛,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说道。

    “遵命。”

第十二章 须鲸港的战斗

    时间倒回到1637年元旦。就在第二护航分舰队在温暖的佛得角海域艰难航行的时候,在雨雪交加的马岛须鲸港(原苏利文避风湾),两百多名居民正惊慌失措地看着海面上一支来历不明的风帆舰队。

    正停泊在港内准备装运建筑物资的“东岸之鹰”号舰长李毅也面sè凝重。自从华夏东岸共和国正式宣布马岛为领土,并在苏利文避风湾内原海军秘密补给点的基础上修建了须鲸港后,虽然也常有一些捕鲸船、渔船或者途径麦哲伦海峡的各国商船前来港口内躲避恶劣天气或者补给物资,但一次来四艘战舰这还是头一回。

    “来着不善啊。”李毅举着一具河南玻璃厂出品的20倍军用望远镜,朝身旁“加利西亚飞鱼”号代理舰长黄杨海军少尉说道。

    黄杨也举着一具望远镜在看:“全是三四百吨的小型战舰或武装商船,普遍装备了16-22门火炮,火炮看样子多为中小口径,最大我估计不会超过18磅,而且数量很少。”

    李毅盘算了下,这时候他若是带着“东岸之鹰”号硬闯的话多半闯不出去。须鲸港建在苏利文避风湾内一处河口内,这样的港口条件避风那是绝好了,但是进出港口的时候却很耗时。如今海面上一票明显不是善茬的舰队堵在那里,你再在那边慢吞吞出港的话多半会被别人的大炮轰得很惨。

    因此,李毅和黄杨很快达成了一致,坚决当缩头乌龟不出去。先耗着,看看这帮人想干什么再说,也许人家只是来躲避风浪的呢。

    这帮人的目的很快就清楚了。只见四艘战舰上放下了许多小艇,这些小艇上的水手们穿着油布雨衣,拿着工具在海面上测量水深。

    “长官,这帮人想登陆,马蒂亚斯上士让我来问问要不要开炮?”一名气喘吁吁的查鲁亚人跑过来问道。

    黄杨也看向李毅。李毅是海军中尉,是此地军衔最高的人,同时也是海军部任命的临时马岛守备官(负责往南非中转输送物资),这个开炮的命令只有让他来下。

    “先jǐng告xìngshè击,若是对方仍不退却或者还击的话就让所有岸防炮一齐开火。”李毅毫不犹豫地命令道。

    须鲸港的炮台建在河岸右侧,共有两门18磅加农炮、四门12磅加农炮和四门8磅加农炮。炮手共有三十多人,都是本地的居民,平时倒也经常训练。水平虽然比不上海军的舰炮手,但也差不了太多,cāo作固定岸防炮台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须鲸港城区是一座周长不多四百多米的小型城堡,城头每个方向各安放了两门火炮。此时城内所有男xìng居民都被动员了起来,甚至一些强壮的妇人也被分配了任务,必要时她们也是会上阵作战的。没办法,须鲸港的人口实在是太少了,只能尽量发挥出每一个人的力量。

    当年俘虏后被流放在这里的西班牙及英国海盗已经穿上海军制服回东方港享福去了,不过接替他们的查鲁亚炮手也不是等闲之辈。被大量实弹shè击喂出来的他们发挥出了高超的实力,一枚8磅小铁球从炮口中飞出,落在了敌舰前方百余米处。

    这是很明显的jǐng告xìngshè击了。但是这些不知名的敌人显然不为所动,他们乘做jiao通艇正在测量水深的水手们毫不理会,继续进行着测量,但看得出来动作明显加快了。

    海面上的四艘敌方战舰也有了动作,他们排成了一字横队,将船舷与港口炮台平齐,然后自东向西行驶。

    “轰!轰!”第一艘经过炮台正面的敌方军舰侧舷十二门火炮打出了一轮齐shè。密密麻麻的炮弹越过充斥着雨夹雪的天空,大部分落在了海面、河面上,只有极少数几枚落在炮台附近的泥地里。泥泞的土地良好地吸收了炮弹剩余的动能,炮弹在地上跳了几下后就静止不动了。

    敌人如此动作,炮台方面自然不会再客气,马蒂亚斯这个来自波美拉尼亚的德意志大汉立刻下达了shè击的命令。

    炮手们迅速将发shè药包塞进炮筒,然后将一枚枚锈迹斑斑的铁弹塞了进去,再用通条狠狠捣实。炮长们仔细观察了一些敌舰的位置后,再调整好火炮的角度,然后发shè。

    敌舰采取的是轮shè的方式,即四艘军舰一字排开,挨个上前开火。前面一艘战舰shè击完毕后开走,后面一艘战舰接着上来开炮,以保持连续不断的火力压制炮台。

    但是他们的努力注定不会有太大的效果。须鲸港城外炮台上的十门火炮全部是半埋在地下的半封闭式炮台,暴露在外的只有一个小小的shè击窗口,外面全部用厚厚的砖墙围护着。而且每门炮的位置均经过jīng心涉及,互相形成交叉火力,确保不会留下shè击死角。

    因此,双方互shè了半个多小时后,十个岸防火炮掩体是一根汗毛也没伤着,但是海面上的几艘敌方战舰却着实挨了二十几发炮弹,虽然没造成什么伤亡,但是士气方面却是完全低落了下来。

    须鲸港城头的两门12磅榴弹炮也开始向海面上shè击,他们的目标是那些正在测量水深的敌方交通艇。不过,这么远的距离、这么大的范围,能打中那些交通艇才真是见鬼了,他们所做的无非就是给敌人增加一点心理压力而已。

    “东岸之鹰”号和“加利西亚飞鱼”号停泊在河内码头边,没有参加战斗。而因为地形关系,海面上的敌方军舰火炮也shè击不到码头这里。战斗到了这个时候双方都明白,单靠海军是解决不了战斗了,决定胜败的还是得看陆军。

    战斗在下午时分暂时结束了。雨夹雪也下得越来越大,马岛这个地方,一年365天中得有265天在下雨或下雪,而且常年挂着五六级以上的西风。在这种环境中战斗,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考验。

    第二天,也许是昨夜突击测量完了水深,一大早海面上四艘敌舰就开始冒着炮台猛烈的炮火抵近shè击。同时船上放下了大批的小艇,小艇上满载装备了五花八门武器的水手。即使是在这个恶劣的天气之中,这些水手们仍然只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亚麻短衫。一无所有的他们一边痛饮着烈酒,一边用粗俗的英格兰俚语咒骂着岸上的敌人。

    城头上的火炮此时终于发威了。炮手们估算这时间与距离,将爆炸弹的引信截短,然后塞进炮管,只听“轰”的一声,轻飘飘的爆炸弹在这些登陆船只的上空凌空爆炸。装在弹壳中心的铁钉和破铁片四散飞舞,一些不走运的英国佬顿时就被击伤。

    四艘英[**]舰上共放下了十几艘小艇,载运了约百来名水手上岸。这些水手在军官的指挥下排成相对密集的阵型,朝正和军舰猛烈对shè的岸防炮台侧翼攻去。

    这个时候停泊在河港码头内的“东岸之鹰”号和“加利西亚飞鱼”号终于开火了,他们两艘船上在shè角内的十几门火炮朝岸上这些可怜的英格兰水手展开了猛烈的炮击。密集的葡萄弹和爆炸弹在两三百米的距离上直直shè向了毫无掩蔽物的他们,在他们的队形中犁出了一条条血路。与此同时,城头上的两门12磅钢炮仍在一刻不停的shè击,而且一些火枪手也用手头的燧发步枪朝百来米外的英格兰水手们开火。

    英格兰人不过才登陆了十来分钟,这一百多名水手就迅速垮了下去。城墙、码头和炮台间空旷的三角地带内遗留下了三四十具尸体,以及为数不少的躺在地上哀嚎的伤员。

    “战斗结束了。”李毅将望远镜扔给了黄杨,然后说道:“四艘英国小型军舰上能有两百名战斗人员就已经很奢侈了,刚才上岸的一百多能站着回去的怕是还不到一半。再加上目前和炮台对轰造成的损失,昨天和今天他们起码在这里交代了七八十人。他们又不傻,须鲸港这个地方虽然不是什么硬骨头,但显然也不是小胳膊小腿的他们能拿下的。看吧,外面天气这么差,也许明天就会撤走了。发财的地方多的是,何必在这里和咱们干耗呢。”

    “呵呵,是啊。”黄杨附和着说道,“不过须鲸港的防务仍要加强,人手实在太少了。要是下次英国佬的船再来多点,保不齐这里就被攻下了。”

    “别想那么多了。”李毅说道,“目前看来须鲸港完全不是英国人攻击的重点,他们的目标怕是还在本土啊。第二护航分舰队出去了还没回来,现在家里能上阵的战舰其实就‘八月十rì’号和‘小猎犬’号两艘,要防护的海域又那么多,实在是忙不过来啊。”

    不出二人所料,英国佬在看到没有便宜可占后,当天下午四艘小型战舰就拖着残破的身躯离开了须鲸港,钻进了浩瀚的南大西洋之中。

第十三章十二字方针

    本土的形势确实比较严峻。

    “去年(1636年)12月25rì,两艘海盗船袭击了一队往返镇海堡与东方港之间的运煤船,造成两艘60吨级沿海运煤船沉没,不但损失了80吨jīng煤,还造成了10名水手的伤亡。”

    “本月(1637年1月)1rì,往返东方港与科洛尼亚之间的“生意人”号武装商船遭到两艘不明国籍的船只袭击,“生意人”号奋勇抵抗后受伤逃脱。”

    “本月10rì,罗洽港遭到三艘护卫舰炮击。”

    “12rì,趁着海军战列舰出海护航,五艘不明国籍战舰意yù进入鸭子湖水道,后被镇海堡岸防炮台击退。”

    联合参谋本部内,海军部一等参谋、中尉丁一愚正对各位军方大佬、zhōng yāng执行委员们做着汇报。最近沿海地带出现了大量不明国籍、身份的船只,四处袭击东岸承担运输任务的船只,并且攻击沿海港口设施,意图登陆。

    而目前国内留守的海军第一护航分舰队只有“八月十rì”号战列舰和“小猎犬”号护卫舰两艘战舰,明显力量不足。一会此处示jǐng,一会那处出现敌船,搞得两艘船疲于奔命。为了扭转这种窘境,海军部不得不制定了定期、定点船队护航制度,此举主要是为了护卫从镇海堡到东方港的运煤船的安全。

    不过保护了本国船只,前来贸易的他国船只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之前几年络绎不绝的移民船、贸易船在“海盗”持续不断的sāo扰下已经渐渐销声匿迹,它们的消失给东岸带来了巨大的困难。首先是移民人口来源顿时少了一半左右,其次是国内急需的亚麻、金属、火药、木材、优质煤炭等战略物资进口量的急剧减少。除此之外,蜡烛、香料、蔗糖、可可、咖啡、染料等生活物资的短缺更是和民众rì常生活息息相关。

    海军实力有限,如今已经是顾头不顾腚,只能尽量保护本国船只的安全和各航道的畅通,至于他国的贸易船只,只能自求多福了。

    “以上就是近一个月内的近海安全局势。”丁一愚中尉合上了手头的文件,然后总结道:“总的来说,形势恶化的很快。那些海盗经判断大部分是英国人,小部分是起哄跟着打劫的荷兰人、西班牙人。元旦当天,‘八月十rì’号战列舰在罗洽港外海搭救了几名因船只触礁沉没而漂浮在海上的英国交通艇,据俘获的英国水手供称,他们都是受了东印度公司、弗吉尼亚公司以及商人冒险家公司的怂恿或者雇佣而来袭击我们船只或港口的。”

    “也就是说,此事并没有英国官方在主导?”司法委员白斯文靠坐在椅子上,问道。

    “可以这么说。”丁一愚肯定地说道,“事实上目前英国官方根本没有额外的jīng力来插手南大西洋的事务。而且其国王查理一世正因为任命前白金汉公爵的老部下劳德担任坎特伯雷主教而与苏格兰人关系紧张,双方随时可能开战。而英国目前又极度缺乏军费,国王正与议会扯皮,很难想象这个时候他们会出动耗资远大于陆军的海军到上万海里之外的南大西洋远征一个陌生的国度。”

    “所以,目前在我们沿海以及航路上出没的敌人都是那些公司的船只?”白斯文听到英国zhèng fǔ没有插手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这些公司虽然资本雄厚,但一次出动这么多船只袭扰我们的港口和交通线,时间长了他们也吃不消吧。他们会不会支撑不住而退回去?”

    “不把人英国佬打疼了,让他痛彻心扉,你指望他会主动缩回去?”彭志成黑着一张脸在那边讥讽了一通白斯文,然后继续毫不留情地打击道:“英国这些大公司和我们的根本矛盾是什么?难道真是因为我们抢了他们几条船?天真、幼稚!对弗吉尼亚公司和马萨诸塞湾公司这类在北美有殖民地、有自治zhèng fǔ、有基础工业的殖民公司来说,我们东岸共和国往小了说是他们商业上的竞争对手,往大了说就是争夺新大陆主导权的竞争对手,不然你认为他们会这么卖力来对付我们?”

    彭志成的一番话说得白斯文这个律师出身的前文艺青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至于东印度公司和商人冒险家公司嘛,那就更明显了。”彭志成讥笑道:“我们抢了他们的市场。我们将利润丰厚的呢绒做成了白菜价,我们将印度棉布逐出了很多市场,我们更是打击了英国国内刚刚兴起、还正处于萌芽状态的棉纺织工业。要是这样还不找我们拼命,那这两家公司干脆关门算了。知道什么叫不可调和的矛盾了吗?这就是!这是不可能和解的,除非一方做出让步,否则就只有通过激烈的暴力手段才能解决最终矛盾。”

    彭志成的一番话说得众人心里沉甸甸的。是啊,这种不死不休的竞争关系才是最令人头疼的呢。成熟的市场就那么多:法兰西、神圣罗马帝国、北欧、俄罗斯、波兰立陶宛联邦、意大利诸邦国、西班牙以及异教徒的奥斯曼帝国,这个超过一亿人口的市场东岸共和国目前才仅仅攻占了百分之二多一点,英国人就已经暴跳如雷了,想想要是以后全面占领了这些市场后,英国人还不得发动举国战争来灭了你啊。

    “海军部目前有什么对策呢?”政务院总理马甲看着大嘴巴的彭志成,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痛,然后干脆问起了王启年。

    刚才彭志成说话时,一直保持着低调的王启年这时终于被马甲揪上了前台,不得不说话了。

    “目前海军实力有限。”王启年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一干大佬们皱起了眉头,“大鱼河海军造船厂内的‘zì yóu贸易’号战列舰怕是还要一年才能完工,而且目前贸易断绝,巴西红木没法输入,完工rì期更是很可能要拖后。倒是镇海造船厂内建造的两艘‘扬武’级快速巡航舰再有两个多月就要完工了,到了那时候我们的窘境也许能够稍稍得到一点缓解。”

    “我问你现在海军部有什么对策,你怎么尽跟我东拉西扯些没用的东西。”马甲的火气有些上来了,他朝王启年瞪了一眼,提高声音问道。

    政务院总理马大炮在众人面前还是有些威严的。于是王启年不得不苦着脸正面回答:“我们……海军的短期对策归纳起来就是十二字方针:冷静观察、沉着应付、有所作为。”

    “怎么理解?”马甲紧追着不放继续问道,“现在国家经济有些困难,正是需要你们海军站出来为国家排忧解难的时候,你可不能给我打马虎眼。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就要和马主席商量召开全体大会撸了你!”

    房间里众人仿佛没有听到马大炮要撸一个zhōng yāng委员这样骇人听闻的话语,一个个聚jīng会神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笔记本,做沉思状。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启年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只见他清了清嗓子,说到:“‘冷静观察’的意思就是要仔细确认敌人的实力、战斗决心、后勤补给基地、国际形势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只有把这些搞清楚了,我们才不会打无准备之仗;‘沉着应付’的意思就是目前留守国内的海军实力不足,暂且宜以保住重要海上交通线以及港口安全为第一要务,确保国土安全,稳定人心;至于‘有所作为’,我们海军部计划等第一护航分舰队返航后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行动,以削弱敌人的战斗意志、动摇他们的战斗决心,简单来讲就是以打促和。”

    “大规模行动?目标是什么?打到什么程度才罢休?”

    “目标就是这些英国公司有重要商业利益的地区。比如:加勒比海中的岛屿、北美殖民地、西非贸易站、东方贸易航线等等,这些地方都是这些大公司的命根子,一旦被我们摧毁或控制,他们才会知道有多痛。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会冷静思考到底要不要调整对我们的敌视政策。也只有这个时候,我们双方之间才有那么一丝和谈的基础。”王启年环视屋内众人,然后缓缓说出了这个侵略xìng极强的计划。

    “有多大把握?”一直没说话的执委会主席马乾祖终于开口了。

    “两艘战列舰、两艘快速巡航舰、两艘护卫舰倾巢出动,直奔英国人的据点,以杀伤人员和摧毁设施为首要目标,快进快出,在英国人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撤退,以达到我们的战略目的。”王启年说道。

    “可以考虑执行。海军部迅速制定详细计划,然后上交执委会讨论。”马乾祖沉默半晌后,一锤定音地表示了自己的意见。

    在马乾祖表示同意后,萧百浪等人也纷纷附和,政务院总理马甲微不可觉地皱了下眉头。

第十四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抹朝阳透过树荫洒在院子里,院子里青草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shè下显得是那样的晶莹剔透。几只母鸡咕咕叫着走来走去,不时有只母鸡在草堆中翻捡出一条青虫,然后顿时引来其余几只母鸡的激烈争抢。

    安达十五坐在门口的木墩上,出神地看着门外。他的鞑坦妻子正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为他准备着早餐。早餐主食是由奢侈昂贵的大米熬成的浓粥,以及鸡蛋、烤肠、nǎi酪和清爽可口的咸菜。

    这样一顿早餐,即使是在富庶的东方港,也不是一般小老百姓能吃得起的。不说别的,就说那大米,别看平安镇是目前全国唯一的大米产地,但本地种植水稻的百姓一般来说可都没有福气吃上自己种出来东西。

    没别的原因,在这个目前还是以土豆为主食的国家里,面粉和大米的价格是惊人的昂贵。老百姓舍不得自己吃,纷纷将其售卖到东方港,那里的达官贵人们出手阔绰,换回来的钱够自己去集市上买上许多上好的拉普拉塔牛肉以及孩子们喜欢的可可粉了。

    不过这些对于安达十五来说都不是问题。这个跟随海军参加过两次私掠行动、如今更是煤河乡(煤矿所在地,人口破千后升格为乡)派出所副所长、民兵连副连长的前rì本落魄武士,如今可是个不缺钱的主。

    当年拿到海军下发的私掠奖金后,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选择赎买土地,而是凭着和徐文选的交情投资了他在平安镇的榨油作坊。然后又和几个派出所的老兄弟一起,雇佣了一些瓜拉尼人,在煤河河心岛的沙地上种植葡萄酿酒,收获颇丰。

    这两项成功的投资使得他的资产和别人一下子拉开了不小的差距。如今,这两项投资每年带给他的收益都不下两百元,使他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富人。

    但是生活上的富足并没有能够让他感到满足。

    本地的瓜拉尼部落被镇压了一批、调走了一批后,剩下的人一直都很老实,因此他平时的jǐng察生涯就有些无所事事了。每rì早上准点到办公室报到,然后带上几位老兄弟在本地瓜拉尼人敬畏的目光中巡视一番,然后就没什么别的事了。

    这样的生活他感到腻味透了。只有每周两次的民兵军事训练才能让他感到一丝兴奋,在训练中,身为副连长的他将那群泥腿子们cāo练得哇哇大叫。而在个人技能比武中,无论是徒手搏斗、冷兵器厮杀还是燧发枪shè击,能叫他甘拜下风的怕是也只有他的连长寿道士了。

    最近几个月来和英国人持续恶化的局势都传到了偏处边疆的煤河镇,每rì里宣讲队的那帮人都在镇里集市的小广场上宣讲英国人的腐朽、贪婪与邪恶,以及他们无端阻挠东岸共和国正常贸易的无耻行径。并将最近国内物价上涨、商品短缺的窘境统一归罪到英国佬的头上,这激起了很多人对英国人的反感,甚至包括很多原本就来自英格兰的移民也持这样的态度。

    各个村、生产队、厂矿企业负责人也三天两头开会,向底下人灌输无耻英国人所犯下的罪恶行径,尤其是在切萨皮克湾外海克利福德舰队在雾中偷袭我正常行驶的“和平商船队”的海盗行为更是被反复提及。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安达十五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也许……要打仗了?

    想到这里,安达十五不由得感到一阵兴奋,我果然是不甘于寂寞的人啊。

    “夫君,吃饭了。”他的鞑坦妻子说着一口略显古怪的汉语,将早餐端了上来。然后,这个鞑坦女人又走到里屋,将两个睡眼惺忪的小孩抱了出来,并督促他们用牙粉清洁口腔。

    安达十五大口吃着丰盛的早餐。爽口的咸菜就着粘稠的米粥,安达十五西里咕噜一气吃下去两大碗,这才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慢条斯理地吃起烤肠和鸡蛋来。

    马蹄声渐渐邻近。安达十五诧异地抬起头来,只见门外远处田野边的小路上,一名身穿蓝sè制服的男人正骑着一匹高大的卢西塔诺马朝这边奔过来。

    “是邮差!”安达十五很快认了出来,而且,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了起来,脑海中更是隐隐有些兴奋感。

    邮差熟练地勒住马匹,然后快速下马朝屋内喊道:“煤河一村,安达十五先生,有您的信件,签发自东方港陆军部。”

    “陆军部!”安达十五兴奋地一跃而起,走到门口后一个跨步立正,然后双手郑重接过邮差递过来的一封信件,仿佛这封信件就是他的上级军官一样。

    “致陆军预备役上士安达十五先生:鉴于英格兰王国东印度公司、商人冒险家公司、弗吉尼亚公司等不良企业恶劣的海盗行径,导致国家利益严重受损,国民正常生活受到严重干扰。为打击敌人战争潜力,联合参谋本部决定采取断然措施,特征召复员老兵入伍。见信签收后请于1637年3月31rì前至镇海堡码头cāo场陆军临时代办处集合报到。国家利益不容侵犯,望诸君为共和国福祉奋勇作战。另,凭此证可在国内免费乘坐车船。”安达十五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封陆军部签发的征召信,信里面详细写明了报到的时间和地点。

    “辛苦了。”安达十五朝邮差鞠了个躬,然后将征召信郑而重之地塞进了内衣口袋里。

    “这是我的工作。”年强的鞑坦邮差笑了笑,“我的哥哥也应征入伍了。他的骑术很好,比那些吹牛吹得没边的哥萨克们还要好,他现在是一名光荣的骑兵下士了,他是我们全家的骄傲。加油,安达十五先生!村长说这些英格兰人比以前在老家欺压我们的波兰老爷还要可恨,干掉他们!”

    “干掉他们!”安达十五用力地挥了下紧握成拳的右手,思绪已经迅速飘飞到了那充斥着呼喊声与爆炸声的战场上。

    ……

    镇海堡海军基地。

    海军部长王启年穿着海军秋季常服站在码头栈桥上,陪着他的是此地的地方zhèng fǔ官员、船厂官员以及一干海军军官。

    狭窄的鸭子湖入海口,两艘修长的军舰一前一后朝港内驶了过来。这是两艘参加第三次海试刚回来的“扬武”级快速巡航舰——“扬武”号、“扬威”号。这级快速巡航舰标准排水量为525吨,整个船体看起来较传统盖伦船较为修长,长宽比达到了五比一以上。

    为了减少航行时的阻力,自然科学研究院数学所的一帮人反复计算并模拟了大量船型,最终才定下了这条船的外形。没办法,穿越众实在缺人才,根本没人会设计船舶,更别说这些17世纪的风帆船了。这些年来穿越众中有不少人跟着欧洲来的弗兰芒造船匠踏踏实实地造了几年船,如今算是对这个时代的帆船设计有了一点概念。

    自己有了一定实践经验和理论基础后,一帮在船厂里耗了几年的“数学家”们经过反复计算、模拟,并制造了大量模型验证后,历经无数次修改才最终定下了“扬武”级快速巡航舰的型制。这级快速巡航舰不但船体修长,而且设计员们参照了后世船只曲线形的船艏,摒弃了传统的宽幅盖伦帆船设计,采用了类似飞剪式船艏的设计。

    只不过这种船艏并不是完全的飞剪式船艏。为了保持船只的稳定xìng,设计员们并没有敢于对传统的盖伦船进行大范围的变动,船艏建筑仍然存在,只不过被大大降低和减小了。而且那些弗兰芒船匠们坚持认为这样的结构虽然不如空心船艏容易在波浪上翘起,但稳定xìng是大大加强了。

    他们造了一辈子的盖伦船,眼前这种长宽比放大到五比一的修长船体就已经让他们为船只能否稳定航行而担心了,更别说那种空心船艏的变革xìng设计了,他们无法接受这样激烈的改变。当然,穿越众设计员们也不知道飞剪船该怎么设计,一切只能慢慢摸索。

    这艘三桅帆船使用的还是横帆,航速在标准海况下达到了7节,顺风顺水时甚至能够达到9-10节的超高航速。这样的速度在普遍航速为3-4节的风帆盖伦船中真的是鹤立鸡群,因此海军部的一帮官员们对于这种船只还是相当喜爱的。

    每艘“扬武”级定员为142人(不包括随船陆军),装备有八门24磅加农炮、八门18磅加农炮、十二门12磅长管/短管炮以及八门8磅短管炮(发shè葡萄弹、爆炸弹),火力可谓强大。

    “这种航速快、火力强的快速巡航舰在海战中肯定会让那帮英格兰土包子大吃一惊的。”王启年暗暗想道。他抬头看了看远处yīn云密布的天空,海鸥在那里低翔,海面上一丝风也无,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十五章军部的独走

    四月中旬的时候,历经千难万险的第二护航分舰队冲破重重阻截,终于在一个雨夜回到了镇海堡海军基地。

    也许是在葡萄牙外海的那场海战给予了英国佬一点教训,又或者是因为整支舰队是在深夜秘密离开波尔多港的,他们在归途上倒没遇到什么阻截,唯一一次在加那利群岛遇到三艘英国船也都有惊无险,双方互发了几炮作为问候后就各自离去了,整个航程还算是比较顺利的。

    饱受创伤的两条战舰被紧急送进了镇海造船厂的船坞内进行整修,“蓬莱”、“瀛洲”两艘运输船也开进船坞进行一番维护保养。南海运输公司就这两艘船,接下来还指望他们继续出力呢。

    胡子拉碴、一脸疲惫之sè的王铁锤连夜就被叫回了东方港商讨大事。由于近海目前不是很安全,王铁锤在镇海堡码头换乘了一艘内河小木船,通过两湖运河、米林湖、丘伊河及其南延伸段抵达东方港北方数十公里处后,又在当地一处哨所内换骑战马,疾驰两天后才抵达了东方港海军部。

    如今的海军部已经搬到了东方县南城航海学校边上。王启年用海军部的小金库在这里建造了一座三层高的楼房,作为海军部、航海学校以及新设立的海关、卫生检疫等几个单位的办公场所。

    王启年赶到这里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但是海军部的大楼内仍然灯火通明,看起来又是海军众的一个不眠之夜。

    例行公事验过证件后,王铁锤在哨兵敬佩的目光注视下中走进了一楼的大会议室。会议室内王启年、陆铭这两位海军部数一数二的人物赫然在列,除他俩之外,一些大副以上的海军中高层干部差不多也都来了,甚至就连于连、德梅尔、约翰.斯顿等较为老资格及可靠的移民军官也都坐在会议桌后面。

    “老王九死一生、胜利归来,为我们海军打出了威风,打出了志气,兄弟们鼓掌热烈点。擦,咱们海军都是好汉子、好男儿么!”看到王铁锤走进了会议室,王启年率先起身鼓起了掌。

    第一舰队司令官陆铭更是一步上前,和王铁锤狠狠来了个熊抱。只有在海上战斗过的兄弟,才能理解此行王铁锤的护航行动有多么地不容易。那种孤寂地行走在海上、四处皆敌、前途茫然的巨大心理压力甚至能将人整个压垮。

    “老王,不容易啊!”陆铭感概地说道,“这次打得好,要是换我去的话没准就交代了。我都听说了,亲冒矢石、火线负伤、九死一生啊。弟兄们没一个孬种,咱海上的男儿就是有这股心气、霸气。来,坐下,兄弟们好好议一议,接下来该怎么打破敌人的封锁。”

    王铁锤点了点头,陆铭下首的一个位置空着,他毫不迟疑地坐了上去。海军内部谁的地位高,谁的地位低,现在光看他们的座位排次就可以一目了然。王铁锤没来时,陆铭下首的这个座位就一直空着,也没人上来坐。大家心里都有杆秤,王铁锤一战打出来的地位,他坐第三把交椅,那是没人敢废话的。

    勤务兵端上来一杯咖啡,王铁锤皱了皱眉头,他喜欢的是清淡的绿茶,平时很少喝咖啡这种饮料。

    “老王,将就点吧。”王启年苦笑着说道,“如今贸易断绝,葡萄牙人、荷兰人的商船过不来,咱这大明来的绿茶货早就断了来源了。如今可能也就执委会那边还有些存货吧,你还是将就点吧。要不给你换成可可粉做的巧克力?别不满足啊,如今就连咖啡和可可还是那些巴西的马梅卢科人翻越热拉尔山脉高价卖过来的呢。其实这东西味道还行,你喝习惯了就不讨厌了。”

    “说到封锁,如今国内物价上涨的厉害啊。”陆铭也叹口气说起了闲话,“波尔多的红酒、白兰地的价格已经涨了三倍,而且还在继续上涨之中。工商部前阵子不得不放开酿酒企业的审批限制,一口气发放了几十张牌照,鼓励民间老百姓自己酿酒。真是cāo蛋啊,前几天我找邵树德要一批烈酒,他只给了我三分之二的用度。靠,没烈酒弟兄们还怎么出航?!”

    “不光是烈酒的价格在涨,如今木材的价格涨的更厉害啊。尤其是造船的巴西红木,从巴西、新西班牙迂回走私过来的船材涨了足足五倍之多,如今造一艘船能把咱们家底都掏空了。”陈土木智啜了一口热巧克力,也抱怨着说道:“昨天罗德里格斯商业协会的阿尔瓦雷斯来跟我们说,智利走私过来的硝石和硫磺要在原来的价格上提价一倍。而且不光如此,他还要求我们给予他在呢绒、棉布、五金制品等商品价格上更大的优惠。这个白眼狼,以为我们就要倒了么!可恨啊可恨!”说到最后,陈土木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都是些随风倒的墙头草,看到英国人势大,以为咱们不行了,要倒了呗。你指望他们能对我们多坚贞?”丁伟冷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不说这些外人了,咱们自己内部还有投降派呢。哼哼,政务院的那帮工业党和司法系的白斯文他们搅在一起,迟迟不肯同意咱们偷袭冈比亚的计划。这帮人,简直是国贼!”

    “冈比亚么?”王铁锤摸了摸下巴,说道:“倒是个不错的目标。我在佛得角听葡萄牙人谈起过,英国人在那边冈比亚河旁边设有贸易站,还一直在挖矿炼金,油水应该很充足。而且,打掉这个这个商站,给英国人的震撼应该会很大。”

    “这不是没批准么!”海军少尉桑凯懊恼地捶了一下手掌,“一帮国贼死命不同意我们的远征计划,还说咱们这是军事冒险、是拿海军的全部家当在赌国运,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擦,我承认这里面有赌国运的成分,但这不是没办法么,而且我们的成功率还没他们说的那么不堪。”

    “那么那帮……呃,国贼们意见是什么?他们这不同意那不同意的,难道让咱们躲在家里被动挨打?”王铁锤有些纳闷了,“他们到底想要怎么做?”

    “他们想要通过那些和英国佬关系不错的葡萄牙人递话和谈。”有人yīn阳怪气地说了起来,“白斯文那汉jiān更是说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之气,哪怕让出部分市场、哪怕赔偿一些英国人的损失,咱们只要渡过这个难关就行。看如今的形势,英国内战爆发就在这几年间,那时候咱们的战略机遇期就来了。擦,话是说得有几分道理,但老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荒唐!战略机遇期是坐在家里等出来的么?”王铁锤附和着说道,“要是我们这次干不挺这些实力只能说一般般的英国殖民公司,那他娘的就算英国人没空理我们了,那荷兰人、西班牙人也将会看清我们的虚实和软弱,然后扑上来狠狠咬我们一口。那国家还怎么发展,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可就要付诸东流了。”

    “嗯哼……”王启年任由地下人发了一通牢sāo后,这才清了清嗓子,示意准备开会。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几名勤务兵关上会议室的大门,然后全副武装站在了门外,阻止任何人的靠近。

    王启年扫视了一下众人,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话。而他一开口,说的便是石破天惊的话语:“陆军部的黑炭头(彭志成)前些天一直在和我联络,他也觉得不能再让白斯文那帮人继续闹下去了,马总理也是犯了糊涂,一根筋地力挺白斯文,跟马主席作对。娘的,黑炭头说了,眼看偷袭冈比亚的计划执委会那里一时半会是通不过了,阻力太大。他觉得我们海陆双方应当联合起来,绕过执委会那帮官僚国贼,直接制定出击计划。物资部的老邵没跟我明说,但我觉得他是有些同情我们的,这两天我去要的物资他都痛快地批了,也没问我用处。弟兄们,这次咱们也是为了国家好,以小国伐大国,没有一点破釜沉舟的勇气,那还混个蛋啊!”

    “他**的,干了!”会议室里沉默了许久后,终于有个人站了起来,“去球的执委会,老子联合陆军那帮土鳖一起干了!这都是为了国家好,就是闹到人代会上大家也是能理解的。老子早就看不惯白斯文那鸟人了,整天yīn阳怪气,像个娘们似的。要是没弟兄们出生入死,这个白白胖胖的狗东西早就被卖到巴西去被人爆菊了。”

    “我同意!军人们要有对这个国家的责任感,不对的地方我们就有义务纠正过来!”

    “我早就烦那些什么司法系、交通系的家伙了,一个个毛用没有,偏偏还臭屁得很。真等西班牙人和英国人杀过来,这帮人肯定是第一个投降的。我擦,国家还是要靠我们光荣的军人啊!王部长,咱们干了!谁要是敢歪嘴,咱们就……就……哼!”

    会议室里一片乱哄哄的,王铁锤瞄了一眼,会议室里几乎所有人都群情激奋,除了第一舰队司令官陆铭如老僧入定般地坐在那里。

    PS:今天去四川出差,不知道要几天。出差期间尽量维持一天一更,回来后再恢复两更,大家见谅。

第十六章 执委会的体面

    1637年4月底,自从和西班牙人爆发战争以来,东岸再一次遭到了事实上的贸易封锁。

    肆虐的英国海盗以荷兰人治下的巴西港口为基地,肆无忌惮地逡巡在北至镇海堡、南抵马岛须鲸港的漫长海岸线上,不断抢劫过往商船。不但前往东岸共和国的的商船屡被袭扰,甚至就连西班牙人的运输船也多有“失踪”的传闻传来。

    这场堪称维多利亚时代以来最大规模的海盗袭扰事件正渐渐进入高cháo。据史料记载,以往英国每年的海盗行为也就100次,多的年份可能会达到200次。但是今年仅仅前四个月,巴西、东岸、拉普拉塔、麦哲伦海峡、智利、秘鲁沿岸的海盗袭击事件就已经超过了五十起,更别说那些海盗袭击频繁的加勒比地区了,而据信这其中大部分袭击事件是英国海盗所为。

    多如牛毛的英国合伙股份制公司涌进了南大西洋,将这里的航运安全形势搅得一团糟。再加上夹杂在其中的一些英国殖民、贸易公司的战舰和武装商船,使得实力弱小一些的商人根本是寸步难行。

    如此一来,东岸地区的贸易渐渐凋敝。贸易的萎缩也极大地损害了华夏东岸共和国国民经济的运行,其中影响最大的可能就是生铁和棉花的断绝了。

    军火、工具、五金制品以及棉布是东岸目前能够出口欧洲的不多的产品。鉴于国内铁矿石产量的严重不足,导致每个月都必须从巴西进口大量的生铁或铁矿砂用于钢铁生产,贸易断绝以后,平安钢铁厂的高炉顿时陷入了停工状态。

    比钢铁业更令人忧心的是国民经济的支柱——纺织业,尤其是其中的棉纺织业。呢绒工业限于国内绵羊种群数量还不够大,羊毛产量有限,目前规模还不是很大;但是对于1636年全年二十二万匹产量的棉布行业来说,棉花原材料的断绝可谓是痛彻心扉。

    国内开辟种植的一些海岛棉田现阶段只能供应年需求量的10%,其余全部需要从巴西或加勒比地区进口。如今贸易断绝以后,平安机器织造厂顿时陷入停产,近千名工人失业在家。国家却不能对他们不管不问,还得一rì三餐地养着他们,并且还要适当发一部分基本工资。

    这对于目前主要财政收入来源已经断绝的执委会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无可奈何之下,纺织工业总局留下一小部分工人坚持生产,大部分工人被组织起来开垦田地,种植亚麻、棉花等国内急需的经济作物。

    当然,这些远水救不了近火。目前东岸共和国的第一要务还是尽快结束和英国殖民公司之间的敌对状态,恢复国民经济的正常秩序。为此,以外交部、贸易部、司法部联合组成的工作组通过葡萄牙暂驻在里约热内卢的总督,迂回向以东印度公司为首的英国殖民公司发出了和谈的信号。

    时至昨天,英国人的回复终于过来了。

    “什么?赔偿损失20万英镑、东岸纺织品退出欧洲市场、呢绒售价每匹不得低于12英镑、和英国共享纺织技术……”白斯文看着高摩抄录回来的英国人的条件,不由得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这哪是谈条件啊?这是投降书啊!就连白斯文这个自诩鸽派、温和派的zhèng fǔ官员看了这个条件都觉得英国人毫无和谈的诚意,更别说zhèng fǔ里很多持激进态度的“暴力分子”了。

    “真是头疼啊。”白斯文手扶前额,一脸灰败之sè,“别说现在国库里根本没几个钱,就算有也不能给啊。真要给了陆军那帮人还不把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来,更别说还要共享纺织技术,这……这怎么可能嘛。”

    “真要签了,那这绝对是卖国条约,你我都要被扒掉一层皮。”外交部长高摩同样很是郁闷,“据葡萄牙人说,英国人的态度很强硬,一点都不肯退步,他们似乎有恃无恐。唉,如今我们被动挨打,想让人家退步,确实难了一些。”

    “战争必须停止。”白斯文坐到高摩对面说道,他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挥舞着手势:“你看看如今国民经济形势搞成啥样了,经济都快崩溃了有没有。幸亏我们前几年建立起了完备的农田水利设施,如今吃饭算是暂时不用发愁了。但是财政收入却低到了极点,目前仅靠科洛尼亚一地的贸易在支撑,能不能支撑zhèng fǔ运作下去还是个问题呢。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在国内加税了!而且,一些福利也是时候削减了。这些年,国家包养了大部分国民的一rì三餐,这个包袱太重,必须砍掉。该收的税也必须严格执行,商业税、所得税、关税什么的之前完全是一笔糊涂账,现在也该厘清了。”

    “老白,你疯了?”高摩有些吃惊地看着他,说道:“目前国内物价一rì三涨,你再加征税,你让老百姓怎么看待我们?这会减弱他们对我们的信心,会动摇我们的执政根基。而且,你这么搞,不是更给了那些激进分子口实么?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刚从定远乡回来,那边今天出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还能造反不成?”白斯文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别转移话题,我今天就是找你来一起合计一下的……”

    “你听我说完行不行!”高摩打断了白斯文的话语,严肃地说道:“这件事背后可没那么简单。定远乡的光明蜡烛厂你知道的吧,今天它被人查封了。”

    “什么?什么人敢……”白斯文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青筋直跳,“什么人这么放肆?!定远乡zhèng fǔ的官员呢?乡长林有德呢?我擦,我就知道这小子不行,当初我就看不上他,可惜萧百浪那小子走通了马乾祖的路子力挺他。如今一看果然还是不行啊,尽出篓子!”

    “老白,你能不能动一下脑子?!”高摩也站了起来,“查封光明蜡烛厂的是一帮定远陆军军官学校的学生。这帮人的背后站着的是谁你我比谁都清楚,事情有这么简单吗?那个光明蜡烛厂的厂长是你的小舅子吧?那个葡萄牙人比谁都jīng明,但又比谁都愚蠢!他居然擅自把蜡烛的出厂价调高了五倍,惹恼了一帮来采购蜡烛的军校学生,双方甚至还发生了口角及推搡。然后,事情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就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听到高摩讲明了事情原委,白斯文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那边现在什么情况,我派人去问问。”

    “不用问了。”高摩摆了摆手,说道:“定远陆军军官学校一帮学生荷枪实弹查封了那里,包括生产车间、库房及账本。老白啊,不是我说你,这批蜡烛的原料是开战前平价进口的,按理说成本并没有上涨,那为什么要跟着那些巴西走私过来的蜡烛一起涨价呢?现在人家陆军占着理了,说是要打击大发国难财的不法jiān商,以及……以及他们背后的保护伞!”

    白斯文的脸sè顿时有些发白。虽然他在光明蜡烛厂里并没有股份,但是谁都清楚这里面的猫腻,更何况这个厂的厂长还是他的小舅子,他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

    大意了,大意了啊!白斯文突然有些后悔,这几年顺风顺水,他也有些志得意满起来了。觉得自己是十一名zhōng yāng执行委员之一,权势滔天,在这个国家便可以横着走了,没想到就在他最得意的时刻被人迎头打了一记闷棍,这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我就不信陆军、海军那帮人屁股底下都是干净的!”白斯文此时有些失了方寸。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军部(联合参谋本部)揪着不放一意要搞大的话,他那小舅子甚至会被执行军法。就是白斯文他自己,zhōng yāng执行委员的位置怕是也要摇摇yù坠吧,至少威信大跌是肯定的了,明年年底能不能选上那就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这个时候比烂就没有意思了。”高摩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还是现实点吧,军部想要什么你很清楚……”

    “老高,合着你今天是来做说客的?”白斯文狐疑地看着高摩,说道。

    “我不是来做说客的。”高摩苦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跟你明说了吧,军部这帮人这次是铁了心了,执委会批准也好不批准也好,他们都要带上海军主力及部分陆军出海去和英国人干仗。我想你应该也有所察觉,其实我这样,也是为了大家好。”

    言下之意,就是军部铁了心要单干,而且得到了执委会中诸如马主席、萧百浪、邵树德等人的支持,他们的行动已成必然。既然这样,那执委会还是捏着鼻子认了这一回吧,算是保存一点权威、一点体面,不至于让大家的分裂公开化。

    白斯文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高摩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走出了房门。(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海陆联合作战

    1637年4月29rì,执委会召开了一次重要会议,会议议题便是讨论关于联合参谋本部递交的关于偷袭冈比亚的计划。

    冗长且充满争议味的会议过程就不赘述了,在会议进入表决程序后,马乾祖、彭志成、王启年、萧百浪和邵树德五人举手赞成了军部的这个计划。不过这只有五票,没有过半,按组织原则是没法通过的。

    这个时候,戏剧xìng的场面来临了。前阵子一直旗帜鲜明地表明自己的反对立场、并积极充当反对派串联关键人物的白斯文在众人或惊讶、或鄙视、或嘲弄的眼神中面不改sè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会议室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提案获得了通过!

    就在执委会行政大楼内上演一幕幕大戏的时候,一公里之外的大鱼河海军造船厂码头内,两艘“扬武”级快速巡航舰依照海军部的意见进行了最后的改装。

    首先是海军经过讨论后决定撤掉一些火炮,目前36门火炮的配备不是太合适,尤其是对于突出高航速的“扬武”级来说,过多的火炮只会限制了她的机动xìng。而且,对于载重量本就偏小的类飞剪船来说,36门火炮实在太奢侈了。经过改装后,“扬武”级的火炮数量减少到28门,人员数量也jīng简到了110人。

    当然,最夺人眼球的东西还是“扬武”级快速巡航舰新挂上去的主帆。只见中桅下帆上一幅巨大的双头鹰——yīn阳鱼图案赫然在目,那令人炫目的紫sè图案看起来是那样的美不胜收。

    其实这只是一张用染sè布和白棉布混织出来的帆布,当然它的密度肯定比一般的民用布大多了。化学部门目前已经利用煤焦油中的苯胺成分通过强氧化剂的反应,在实验室的条件下制备出了华夏东岸共和国的第一种人工合成染料——苯胺紫。

    这种紫sè的染料以及正在试制中的第二种染料——品红比起目前价格昂贵的天然染料来说强了不止一个等级,不但sè彩鲜艳,而且染sè牢度高,浸泡、暴晒的情况下不易褪sè。可以想像这种染料一经推出市场后会产生多么巨大的反响。当然,目前化工部门也仅仅是在实验室的条件下制取了部分成品,大规模工业化生产还遥遥无期,而且执委会也不敢放手生产出售,怕引来觊觎的目光。

    实验室制取出的部分苯胺紫被纺织工业总局拿去做染sè实验,结果发现棉布不易附着,也就丝绸、毛料、亚麻等织物可以有效染sè。被染过sè的部分亚麻布便被海军部要求和棉布一齐混纺,织成了两张帆布,就是目前“扬武”级快速巡航舰上挂着的这两张中桅下帆。

    如此拉风的帆布一经挂上就引起了海军众的热议,甚至就连在码头上休息的陆军士兵们都在窃窃私语。

    “海军会不会太嚣张了啊?这样英国人一看就知道是我们啊。不是说要偷袭么?”陆军中尉江志清一边整理着行装,一边对着旁边的常开胜说道。

    “偷袭?怎么偷袭?”常开胜白了自己的副手一眼,说道:“英国人有很严格的入港制度,不管你挂的哪国国旗,都要经过他们检查、允许之后才能进入他们的港口内。也就是说,偷进港内几无可能。所谓的‘偷袭’无非就是趁着英国人没反应过来杀上门去而已。”

    “也是啊,就是说还是有硬仗要打。”江志清附和着说道,“海军这帮身娇肉贵的家伙们肯定是不会和英国佬的炮台硬磕的,解决问题还是得靠我们陆军啊。”

    “那当然了。”常开胜自信地笑了笑,拂了拂身上用靛蓝染sè的新款卡其布军服,然后志得意满地看着海面上正在升帆的海军舰船,说道:“一歇就是近一年啊,守着定远堡这个地方,连土人都没得打,早憋死我了。听说这次英国人的据点内都是黄金啊,到时候兄弟伙们别他娘的拉稀,一鼓作气打垮英国佬,抢了黄金我们也能从海军手里多分点。”

    两人正闲聊着,码头上三声尖利的铜哨声响起,这是集合登船的信号。

    原新军第一营作训官、现几内亚特遣支队支队长、陆军上尉朱亮大声下令部队集合登船,他身边一帮来自定远陆军军官学校的实习参谋们流水价地将一条条命令传递到下面的连、排之中。

    这次陆军出动的规模不小。按照重新厘定的军制,陆军共出动正规军一个连、治安军一个连,再加上一些辎重、工程、炮兵等部队,总人数超过了400人。其中,步兵连配火枪兵排9个(144人)、掷弹兵排1个(16人),加上军官、炊事兵、枪匠、军医、军法官、传令兵等人,每个连的标准编制是172人。两个连的陆军便是344人,加上一个炮兵排(4门轻便火炮)22人、工程兵排16人、辎重兵排16人以及支队队部人员,总兵力410人。

    陆军士兵们分成两批依次进入了南海运输公司的“瀛洲”号和“蓬莱”号运输船,包括一些辎重、火药、甚至挽马也被塞了进去。两艘船上还携带了大量的补给品,其中更是包括成箱的罐头制品。

    这些罐头由玻璃制成,里面的食品全部由高温蒸汽杀过菌,然后用软木塞密封住。罐头食品品种繁多,大致有水果罐头、蔬菜罐头以及咸肉罐头,大受水手及陆军兄弟们的欢迎。尤其是水手,常年在海上漂的他们经常会有一段或长或短的时间吃不到新鲜蔬菜、水果,肉制品也只能吃一些变质长蛆的腌肉,非常影响士气。如今有了这些能存放很久的罐头食品,他们的海上旅途将不再那么难熬。

    由于事先准备的完善,陆军的登船行动非常迅速。陆军登船完毕后,两艘“扬武”级快速巡航舰一左一右护卫着两艘运输船,拔锚离开了大鱼河海军造船厂码头,朝镇海堡海军基地行驶而去。在那里,海军剩余的四艘战舰已经简单修理、保养完毕,正等着他们一齐出发呢。

    而就在他们扬帆出发的时候,执委会行政大楼会议室内关于是否批准军部行动的提案甚至还没进入表决程序呢,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5月2rì一大早,四艘船准时抵达了镇海堡海军基地码头。而此时,“八月十rì”号战列舰舰长室内,海军特遣舰队司令、海陆联合作战总指挥官、海军少校陆铭正在主持机密的军事会议,与会者包括了港内四艘战舰的所有少尉以上军官。

    “此次行动为海陆联合作战,海军之作战任务为打击、歼灭敌方码头内可能存在的商船或战舰,掩护陆军登陆袭取敌方之炮台。陆军攻取炮台后,我海军舰队主力便进入冈比亚河,炮击英国人的商站,再次掩护陆军攻取商站。很遗憾,由于情报不足,这次行动的计划只能这么粗略。望诸位发扬我海军之jīng神,英勇奋战、灵活指挥,争取以最小代价攻下敌人的据点,以最大程度震慑敌方。”陆铭坐在主席位置上,一脸平静地开口说道。

    “英国人驻扎在冈比亚河内的船只有多少?”

    “这个数目并不一定。”桑凯少尉代替陆铭回答道,“因为经常有过路的英国或别国商船在那里停靠,进行补给或贸易。但是一般来说,那里的船只数目很少有同时超过五艘的时候,而且这五艘船只多半是商船。”

    “那么这座堡垒是不是很坚固?有多少守军?武备如何?”

    “堡垒的消息也是间接由葡萄牙人传递过来的。”桑凯继续说道,“堡垒为砖木混合结构,面积很小,城墙也不高。内部大约驻扎了‘不超过一百名’英国士兵,以及一些黑人土著仆从士兵。武器么,多数是火绳枪或者冷兵器,也许有那么一两门铁炮,总之数量不是很多就是了。”

    “我听到了什么?”刚刚走进舰长室的陆军指挥官朱亮不满地说道,“如此模糊的情报,充斥着‘大约’、‘也许’、‘一些’之类的不确定、不确切的用词,这样让我们陆军还怎么打。一百个英国士兵加上一些黑人仆从军,再据守城堡的话,已经是一个不小的麻烦了。也许就因为你们这一个模糊的情报,就需要我手下的弟兄们用人命去填。”

    听到朱亮这一副不yīn不阳的口吻,在场的海军众都不由得暗皱眉头。虽然他们也对模糊的情报感到很头疼,但此刻陆军的人当面这么指责,却让他们生起了些同仇敌忾之心。

    陆铭很快制止了双方之间隐隐将要爆发的口水仗,及时出声说道:“朱支队长你来了正好,下面我们仔细完善一下海陆协同作战的细节。毕竟,这对于我们来说完全是第一次。怎么协同、怎么联络、怎么战斗这些都要事先弄清楚的,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影响战斗效率。”(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河中堡

    5月2rì夜间,齐聚一堂的六艘舰船在夜sè中低调驶出了镇海堡海军基地。他们出发后,镇海堡海军基地便封锁了港口,执行严格的闭关政策。

    这支被命名为几内亚特遣舰队的海军舰队出港后一路向东,朝南非西海岸而去,以避开热门的巴西沿岸航线,减小被发现的几率。

    6月5rì,几内亚特遣舰队横穿过整个大西洋,在风雨中找到了海图上贝格河河口的位置,之前执委会派出的南非开拓队应该在这里的贝格河沿岸建立了一个据点。甚至,这个据点的名字都已经被命名好了:河中堡——意为被河流环绕在中间的堡垒。

    海军少尉桑凯、陆军中尉江志清带着一个排的陆军士兵穿着厚厚的油布雨衣,在滂沱的大雨之下划着小艇,努力朝贝格河上游行去,他们是去寻找这个据点的。划行了半个多小时后,由于正值冬季降雨季节的贝格河水量丰沛、河水汹涌,于是一行人为避免事故发生,不得不弃舟登岸步行。

    南非开普敦附近真的很少有这么大的雨。江志清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周围天地之间是一片灰蒙蒙的雨幕,超过三十米外一切便看得不是很真切。

    “桑凯,你说莫茗他们会不会出事了?”江志清有些不安地说道,“自他带着一两百人出发以后咱就再也没见到过,一百多人到这么个荒芜的地方开拓真的是不容易啊。上次得到他们消息还是大半年前李毅、黄杨他们回来运物资的时候,唉,说道李毅他们,也不知道须鲸港那边怎么样了,希望他们都没事吧。”

    “别瞎说。”桑凯抿着嘴唇,继续一脚高一脚低地走在河岸便泥泞的草地上。在他俩身后,是十六名士兵。在这样的天气里,他们的燧发枪都成了烧火棍,因此每人背了一根3米长矛在身上,作为防身武器。

    “南非这地方的土著科伊桑人是红种人,身材矮小、生xìng平和,和那些东非的班图黑人不一样,攻击xìng并不是很强,基本还是能够友善相处的。”桑凯一边走路一边说道,“莫茗他们有一百多人,武器也很充裕,建起基本的防御设施后,我不信这些红人能够击败他们。”

    “那好吧,我们继续往上游走。”江志清裹了裹身上的雨布,说道:“也许他们的城市为了隐蔽,建在上游很远的地方。而且,我看这里的河水水流比较急,并不适合建立港口。得,咱继续走吧。”

    一行人往前继续行走了约三公里,然后终于在一片开阔的河湾地附近看到了一座隐藏在雨幕中的灰sè城市。

    “是河中堡!”江志清有些激动地说道,寒冷的冬雨中,嘴中的呼出的白汽飘散在空中。

    “不错!肯定是河中堡!走,上前去看看。”桑凯也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他的牛皮军靴中灌满了泥水,身上也到处是泥浆点子,看起来极为狼狈。

    被大雨淋得士气有些低落的士兵们也稍稍振奋了起来,他们鼓起余勇,一步一滑地跟在两位军官的身后向前走去。当然,为了防备可能出现的以外情形,他们也将背上的长矛取了下来。

    哗啦啦的贝格河畔似乎响起了喊话声,江志清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定睛一看:对面一个身穿黑sè制服、头戴大盖帽的矮个子正在河岸边的一棵树下挥舞着手臂。

    “是艾瓦尼jǐng长!”有来自东方港的士兵认出了那个正挥舞着手臂的男人,“他是东方县jǐng察局的艾瓦尼jǐng长!谢天谢地,我们的人还在!”

    ……

    消息很快传到了正在外海游弋的几内亚特遣舰队那里,听到莫茗等人安然无恙之后,所有人都喜笑颜开。很快,河中堡派出了几名引水员,在他们指引下,整支舰队在强劲的海风吹拂下,避开了贝格河中一些容易搁浅的浅滩,朔流而上,顺利抵达了河中堡河畔的简易码头上。

    六艘大帆船将这个小小的码头塞得满满当当。此处是一处宽阔的河湾,水深普遍在五六米以上,河面宽600-800米不等,南非开拓队将码头选在这里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海军水手们将缆绳扔给了木质码头上走过来的几名胡子拉碴、披着破旧雨衣的查鲁亚码头工人,这些工人有气无力地将每条缆绳一一系好,然后便眼巴巴地看着从船上下来的海、陆军士兵们。

    “兄弟,从国内带啥东西来了?”、“兄弟,可盼到国内来人了……”、“亲人啊,自从几个月前从须鲸港运来两船建材来,就再没见过文明世界的人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海、陆军士兵下船,码头上一下子涌来了数十名河中堡的居民,这些看起来和野人也差不了多少的居民们穿着树叶编织的简易雨衣,都挤在码头上,眼巴巴地看着特遣舰队。

    “闪开,闪开!”码头上响起了斥骂声,国家情报总局的刘昂带着一帮人拿着棍棒连踹带打,这才好容易地挤开一条人缝,冲到了刚下船的陆铭面前。

    “亲人啊……”刘昂哭丧着脸紧紧握住陆铭的手,不住地摇晃,“可算盼到你们来了。”

    陆铭看着面前这个打着一把破油布雨伞,衣服多处破损、褪sè,胡子拉碴,头发如同鸡窝一般的前情报总局高级研究员,不由得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咋这么寒碜呢。

    “你们怎么搞成这副模样?”陆铭不由得问道,他一边问一边看了看前方,那边正有更多的人正冒雨从城堡里涌来。

    “还能有什么原因?”刘昂破口大骂,“还是那啥狗屁李毅、黄杨,这都快半年了,还没给我们来送物资,妈的,也不知道他们死了没有。我们需要火药、我们需要大炮、我们需要人力、我们需要医药、我们需要衣物、我们需要糖、酒、烟叶、可可甚至手纸等一切需要的商品,擦,我也不想做野人啊。”

    陆铭有些无语,然后他转头吩咐了一下自己的副官,让他们带人从两艘运输船上卸下部分物资留给河中堡。

    “本来还想在你们这补给些物资呢,现在倒好,我们先倒贴出去不少了。”陆铭摇头苦笑着说道。

    看到陆铭下令匀给他们部分物资后,刘昂高兴地直跳了起来,然后使劲摇晃着陆铭的双手说道:“陆司令官真是好人哪!想补给物资么,简单!咱们河中堡虽然看起来很寒碜,但好歹也开辟了五百亩麦田和两百亩菜田,解决你们部分新鲜蔬菜供给还是不成问题的。兄弟们还养了些猪、羊,就是数量还少,都是平时用来打牙祭的。倒是牛的数量不少,最近有个科伊桑人的部落前来袭击我们,被我们打退了。然后兄弟们反推回去,一举端了他们老窝,缴获了不少这个部落放养的牛群呢。”

    “莫茗呢?我怎么没看到他?”陆铭突然问了起来。作为南非开拓队的队长,莫茗没出来迎接特遣舰队,这令他感到很奇怪。

    “莫队长前阵子讨伐那个科伊桑人部落时受伤了,伤倒是不重,就是伤口不小心感染了。然后直到这两天才缓了过来,算是捡回一条命,现在还躺在床上呢。”刘昂一脸唏嘘地说道。

    “什么?”陆铭也是一阵后怕,莫茗这个南非开拓队的队长一旦死了,河中堡这个根据地虽不至于立时瓦解,但遭受沉重打击是肯定的。

    两人边说边往城里走,那边海军水手们已经开始用滑轮吊杆往码头上卸货。当成箱的罐头、糖、可可、咖啡、豆油、蜡烛、纸张、火药、建材等各种各样的物资被卸下来后,码头上河中堡的居民们顿时发出了热烈的欢呼。作为孤独地据守在非洲大陆南端的他们来说,来自祖国的援助使得他们有了坚持下去的希望。

    河中堡的建设进行得还算比较顺利。即使他们的人手及物资非常短缺,而且附近某个科伊桑人部落也在不间断sāo扰地他们,莫茗的南非开拓队在一年多的时间内还是初步建立起了基本的设施:一道周长约四百米的砖石围墙、围墙与河岸之间用铁丝网围护着的数百亩农田和牲畜栏、以及城内居民住所等民用设施,使得这个小小的河中堡初步具备了自给自足的能力。

    脸sè蜡黄的莫茗裹着棉衣坐在椅子上迎接了陆铭一行人,他这次在鬼门关附近晃了一圈才回来,jīng神看起来有些萎靡。他的勤务兵拿来了码头上新卸下来的煤炉,放入蜂窝煤,烧起了一壶咖啡。

    “多亏了你们送来的物资啊。”莫茗靠坐在一张狮子皮蒙着的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陆铭说道。

    “擦,象牙、羚羊皮、狗头金……”跟随陆铭进来的几名穿越众海军军官看到莫茗的房间里的装饰品,顿时啧啧称奇。

    “呵呵,都是些小玩意儿。”莫茗满不在意地说道,“喜欢的话弟兄们一人拿几样,反正南非这儿啥都缺,就不缺这些玩意儿。陆司令,你们这次是路过呢还是怎么着?”

    “路过。”陆铭点了点头,“我们准备在这里补给点新鲜蔬菜、肉类和淡水,然后就沿着本格拉寒流北上,快速突进到冈比亚,一举摧毁英国人的商站及军事设施,然后再相机行动。”

    “很冒险的军事行动,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莫茗理解地叹息了下,“你们要补给些食物饮水这不难,这一年多来咱也种了几百亩地,补给你们一支舰队绰绰有余。要是国内再给我些人手和物资,让我将这里完全建设起来,那么以后我们的活动余地也就大了很多,下一步探索印度洋航线的事情也就可以提上议事rì程了。”

    “那些都太远了。”陆铭苦笑了下,“先捱过眼前这一关再说吧。好了,你身体刚好,需要多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和刘昂去商量物资补给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进击的舰队(一)

    河中堡原本一百名查鲁亚居民、五十名法兰西居民在经历了艰苦的开荒、战斗以及疫病袭击后,如今还剩下一百二十三名。就是这一百二十三人,孤独地撑起了华夏东岸共和国在非洲的第一个据点。

    特遣舰队在河中堡待了足足三天,补充了大量的新鲜蔬菜、肉类以及淡水,并将一些生病的船员留在当地休养,准备回程的时候(如果有的话)再来接。此外,河中堡方面由于缺乏足够的人手,因此将抓获的部分科伊桑战俘交给了特遣舰队方面处理。至于特遣舰队是如何处理,他们却也懒得多管。对于只有一百多人的他们来说,这上百名科伊桑俘虏就是一枚定时炸弹,本来就是准备处死的,现在交给陆铭他们,也算是发挥这些红种人(科伊桑人:与一般黑人有明显区别,皮肤偏红,面孔多蒙古人特征)的余热了。

    6月8rì,休整完毕的几内亚特遣舰队缓缓里开了河中堡,驶进了浩瀚的南大西洋,朝北方的几内亚湾方向而去。

    7月下旬,特遣舰队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后,终于抵达了冈比亚河口附近洋面。这一路上他们秘密潜行,途中遇到过两艘不同国家的船只(一艘葡萄牙船、一艘英国船),全部被“扬武”号、“扬威”号快速巡航舰追上后击沉,以防消息走漏。所有两艘船上的军官全被处死、水手被捆绑起来后丢进了底舱,所有货物也都被没收。

    舰队此时的位置离河口还有一定距离,处于英国人的炮台火炮shè程之外。特遣舰队司令官陆铭在仔细观察完冈比亚河口的地形及交通状况后,发现只有河口附近是适合登陆的地带,其他地方全是大片茂密的原始丛林。

    没办法,只能在英国人眼皮子底下强攻了。

    “蓬莱”号与“瀛洲”号运输船上放下了大量的小艇,身着深蓝sè卡其布军服、头戴黑檐大盖帽、脚踏牛皮军靴的陆军士兵们在军官的口令下依次顺着绳梯下到小艇上;而在他们身后的甲板上,水手们正吃力地使用着滑轮吊杆将他们作战所需的辎重吊下去,其中有火炮、火药桶、炮弹、铅弹、手掷炸弹、盔甲、绷带、甚至是马匹。

    第一艘搭载士兵的小艇抵达滩涂后,士兵们便在排长等军官的口令声中列队戒备,守住登陆场,等待后续部队的跟上。

    英国人的岸防炮台主要是用来封锁冈比亚河口,因此那些笨重、大威力的长管加农炮都是对着北方或东方,对于在西侧登陆的特遣支队来说,他们所需对付的就是一些英国人用来保护炮台安全的陆陆防炮台了。不过此时他们离英国人的炮台还有六七百米,英国人的陆军短管炮可打不了这么远。

    两艘“扬武”级快速巡航舰顺着西南风在冈比亚河口巡弋着,它们小心地保持着与英国人岸防炮台的距离,密切注视着冈比亚河上游随时可能驶出来的任何船只。之前河口附近一艘悬挂着荷兰旗帜的商船曾经试图硬闯出来,但是被两艘巡航舰一通炮击后狼狈调头而回。自此之后,冈比亚河口附近就很安静了。

    乱哄哄的登陆行动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两个连的陆军士兵这才在登陆场上列好阵,然后他们以排为单位,间隔一定距离,驱赶着部分科伊桑人战俘朝前冲去。

    这些科伊桑人**着上身,身上没有任何护具,每人手里拿着一根尖木棍,在身后陆军士兵们火枪的威逼下朝前慢腾腾的挪去。

    “轰!”一门8磅炮开火了,飞窜而出的实心铁弹在地上弹了两弹,撞倒了两名科伊桑人之后耗尽动能落在了地面上。登陆场附近地面较为柔软,能够很好地吸收实心炮弹的动能,使得其威力大大下降。

    “砰!砰!”一个排的陆军士兵开火了,他们的目标是那些在英国人火炮前萎缩不进的科伊桑人。一些科伊桑人惨叫地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人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撒腿就往前跑。他们的举动引来了英国人更多的炮击,隐藏在树丛与土堆后的英国陆军火炮掩体陆续开火。

    跟在陆军特遣支队支队长朱亮身后的一帮来自定远军校的实习参谋军官们纷纷掏出笔飞快地记录下敌人的火力点,等到一会主力部队发起冲锋时,就可以做到有针对xìng的布置。

    几十名科伊桑人在英国人火炮的打击下伤亡不小,陆陆续续倒下了十来个,剩下的也遭到了据守这些火力点的英国陆军的火枪攒shè。再次倒下十来人后,这股科伊桑人终于一哄而散了。他们不敢往前冲,也不敢往后退,便纷纷往两侧跑,很快消失在了登陆场两侧的丛林或者河道里面。

    “火枪攒shè密度不高,估算应有30-40名火枪兵。火炮5门,分别是两门8磅炮、三门6磅炮,具体位置如图……”实习参谋将最新汇总过来的情报呈递给了陆军最高指挥官朱亮。

    “炮兵怎么还没准备好?”朱亮看完后皱了皱眉。

    实习参谋转身朝后看去,只见一匹挽马拉着一门12磅钢制火炮,在柔软的沙滩地上吃力地前行着,十来个带着脚镣的科伊桑人在士兵的督促下吃力地推着炮车。炮兵排的另外三门火炮(一门12磅炮、两门8磅炮)同样也在马拉人扛的情况下艰难向前挪动着。

    习惯了东岸共和国良好道路交通条件的炮兵军官皱着眉头看着如同龟速般前行的炮兵,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下次一定要让兵工厂研制更加轻便的火炮。

    四门火炮在忙活了半天后终于就位了。它们在英国火炮的有效shè程外朝最近的一个英国火炮掩体开火了,第一炮打的就是爆炸弹。四枚爆炸弹从炮口飞出后朝英国人的半封闭式掩体上空飞去,但令人尴尬的是,有两枚炮弹在飞行途中就爆炸了;两外两枚中一枚落地后许久才爆炸,一枚则直接飞到了丛林里。

    “继续发shè!”朱亮举着望远镜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时代的爆炸弹就是如此,只能通过引信的长短来控制爆炸的时间,但问题是这玩意儿太不可靠了。因为引信燃烧的速度、甚至战场上的风力都可能影响爆炸弹爆炸的时间,使用起来的话效率并不高。

    不过今天时间充裕的很,炮兵们有的是时间来慢慢找准目标。终于,在试shè了七八轮后,还算训练有素的东岸炮兵终于第一次准确地将炮弹送到了敌人的头上,而且还是完美的凌空爆炸。只有前部围墙的英国半封闭式炮兵掩体并不能防御上空飞溅而来的炮弹破片,他们的炮手们顿时伤亡一片。

    “前进!”朱亮挥了挥手,五个排的陆军士兵端着火枪快步小跑着朝这个被摧毁的敌炮兵掩体冲去。在靠近掩体不远处时,先是由掷弹兵集体扔了十来枚手掷炸弹过去,然后剩余的步枪手们趁着爆炸产生的黑烟一拥而上,冲进了敌人的掩体。

    掩体内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具英国炮手的尸体,以及十来具黑人残破的身躯,此时大多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偶尔几个还在呻吟的都被步枪手们抽出军刀刺死在地上。

    “轰!”一门英国陆军火炮朝这边开火了,只可惜限于角度关系,它没法shè击到这个位置。摧毁敌人一个炮台后,陆军也不嫌麻烦,继续笨拙地移动着火炮,朝下一个英国陆军炮兵掩体攻击。

    战斗就这样无趣地进行着,在再次被攻陷两座炮兵掩体后,英国陆军终于放弃了最后两座陆防炮台,朝修筑在上游河岸边的城内撤去。而整个过程中,东岸陆军特遣支队的弟兄们只不过战死三人、战伤八人而已,而他们却让英国佬损失了三门火炮,以及十几名炮手和几倍数量的黑人仆从士兵。

    解决了英国人的陆防炮台,他们剩下的海防炮台便如剥了壳的鸡蛋般露在东岸人的面前了。八门岸防重炮无法转过身来对付来自身后的敌人,英国人的炮手们依托炮台的建筑物进行了一番不是很激烈的抵抗,然后便匆匆撤回了城内。

    他们果决的撤离让顶在最前方的几十名黑人仆从军士兵阵脚大乱,这些拿着长矛的野蛮人抵挡不住东岸陆军士兵密集的排枪齐shè,以及不时发shè过来的炮弹轰击,很快就崩溃了。一部分人无奈之下当场投降,一部分人则光棍地跳进了海防炮台后的冈比亚河内,冀望以此逃生。

    “完全是‘步兵cāo典’式的无趣战斗。”朱亮站在被攻克后的英海防炮台上,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还是喜欢这样的战斗,至少我们没有什么伤亡。好了,参谋官,发信号,让海军舰队过来吧。”

    刚才整个战斗过程中冈比亚河面上一直没有出现英国人的船只,也许他们这里根本就没有有实力的战舰吧,朱亮想着。

    很快,陆军士兵们将海防炮台上英国佬的圣乔治旗降下,升起了东岸共和国的国旗。(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进击的舰队(二)

    海面上的海军舰队很快就收到了信号,他们的船上放下了大量的小艇,水手们划着这些小艇深入到冈比亚河道内,开始测量水深,标示航道。

    两艘“扬武”级快速巡航舰仍然在外海巡视着,确保整支舰队不会突然腹背受敌。

    而此时,英国人修筑在冈比亚河岸边的商站城堡内,正是一片人心惶惶的时刻。

    “克里斯先生,可以确定是东岸人了,他们升起了国旗。”商站的陆军指挥官海伍德指着前方陷落的海防炮台上空升起的旗帜说道。

    托尼.克里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收起了单筒望远镜,然后朝身旁一名身材胖大的中年男子语气急促地说道:“艾克赛特先生,您不是说东岸人正惊惶无措地找葡萄牙人向我们求和吗,还说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东岸人必将屈服。可为什么东岸人的舰队却突然出现在冈比亚?”

    中年男子艾克赛特先生显然无言以对,他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东岸人疯了,他们这是在升级战争!公司理事会的先生们不会置之不理的,先生们,请坚持住!公司理事会在几内亚还有几艘战舰,我们必须坚持到他们赶来。”

    克里斯看了这个胖子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转身过去指挥起了城堡的布防。

    英国圭亚那贸易商人公司修建在冈比亚河畔的这座商站与其说是城堡,不如说是村寨更为合适。其核心建筑为几座连在一起的石质建筑,周围圈起了一圈砖墙作为防护。砖墙高度约为2.5米,厚度不到一米,周长约两百多米,面向河面的一侧修建了一个石质突出部,上面安放了两门火炮。

    依托着这道围墙,英国人修建起了大量的木质房屋,这里面有些是英国人自己居住的,有些则是他们的黑人仆从居住的,有些更是用来进行交易的场所。这些乱七八糟、缺乏规划的建筑沿着河岸与围墙修建着,使得整个商站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土著村寨。

    “詹姆斯,我马上就会回到‘班珠尔商人’号上指挥作战,你在这里指挥城堡方面的战斗。我给你留60名火枪兵和一些炮手,你要依靠他们和那些愚蠢的黑人一起坚守住商站,必要时你可以将商站所有人员都集中起来,发给他们武器,每个人都要战斗到底!”克里斯拍了拍他的大副詹姆斯的肩膀,一边朝码头走去一边说道。

    “是的,船长!”詹姆斯大声回应道,“上帝保佑‘班珠尔商人’号和‘流浪者’号,为了英格兰的荣耀!”

    “为了英格兰的荣耀!”克里斯的声音渐渐远去。

    “孩子们,拿起你们的武器,不要害怕,东岸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实上,他们现在正在新大陆被我们打得很惨。”詹姆斯朝商站内来自英格兰的火枪手们做起了动员。这些多是国内流民出身的穷苦人麻木地看着他,这令詹姆斯感到单纯的口头动员效果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好。

    近些年来英国国内出现了不少流民,其主要原因就是越来越多的英国新兴大商人或大贵族投资于蓬勃发展的纺织业以赚取巨额利润。这些人在英国国内想尽办法圈起一大块地,赶走土地上种植大麦的农夫,然后种上苜蓿,饲养羊群,以获取呢绒工业的原料——羊毛。

    尤其是在英国的呢绒业遭到新兴东岸人的激烈挑战之后,这个过程更是在呈加速趋势。如今,越来越多的英国资产阶级商人认识到传统的乡村手工纺织业的弊端,他们开始试着兴办大型纺织工场,以降低成本,与外国商品展开竞争。

    这个过程使得英国国内产生了大量的失地流民,这些流民在各个城市间流浪,寻找可以糊口的工作。他们中有的人成了新兴工场的产业工人,有的人则被迫前往新大陆碰碰运气,还有的人则当起了水手或者充当起殖民公司的雇工前往非洲、亚洲地区。

    眼前的这几十名来自本土的火枪手就曾经是失地的农民,在非洲锻炼了几年后如今已经成了商站的武力中坚,充当起了护卫商站与弹压土著的jīng英打手。当然,这些纯粹为了金钱而战的雇佣军也很现实,你别指望一些缺乏干货的花言巧语就能激发起他们的士气,这些都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艾克赛特先生,您看……”詹姆斯将头转向了一旁的胖子。这个胖子可是圭亚那贸易商人公司理事会的参议之一,理论上来说此刻拥有整个商站的全权,地位犹在詹姆斯之上。要不是托尼.克里斯的叔叔是公司的大股东,恐怕就连他也要看艾克赛特的脸sè行事。

    “好吧。”艾克赛特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淌出来的汗珠,炎热的天气和紧张的心情使得他浑身都湿透了,“士兵们,拿起你们的武器英勇战斗吧。公司会给予每个英勇奋战的士兵30先令的奖金,战斗结束后如果打退了敌人的攻击,那么你们还可以额外获得30先令的奖金。如果迫使敌人撤退,公司将重奖每个人60先令。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无论他是否战死,这笔奖金都会如数发放到他本人或者他指定的受益人手里。”

    一番动员加许诺后,这六十名火枪手终于拿着武器上了城头。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二十几名炮手,他们中除了cāo纵城头的两门火炮的人员之外,其他人都拿起了燧发枪或火绳枪,准备随时加入战斗。

    此外,城墙内一些公司雇佣的职员、杂役也人手一枝火枪,他们督促着那些黑人仆从士兵们,搬运着巨石,以堵塞住城门,防止被东岸人突进来。

    战斗在傍晚时分打响了。

    东岸人一支陆军部队在夕阳中尝试着向商站外围开进,但是他们的努力很快被城头火炮发shè的炮弹击退了。

    “这帮懦夫!”城头上一些粗鲁的英格兰火枪手吹起了口哨。这帮懦弱的东岸人,他们甚至连皮都没有擦破一块就撤回去了,这令这些不安的火枪手们升起了一丝信心,也许今天的对手很菜?

    “他们的战舰动了,上帝,那么多火炮!啊,她朝码头驶去了,我们的战舰也出动了!克里斯先生指挥着‘班珠尔商人’号和‘流浪者’号出动了!‘磨坊’号武装商船也跟在后面,啊哈,荷兰人的那艘船也冲上去了!”

    “四艘对四艘,但是敌人的战舰好像火力很强,克里斯先生能够应付吗?”

    “克里斯先生曾经系统学习过海战理论,而且在加勒比地区和海盗狠狠干过几仗,他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我们应当信赖他。”

    “话是这样说,但是我总觉得东岸人的战舰实力要更强一些。你看,那两艘双层甲板战列舰上排布着那么多的火炮,她一艘就能够应付‘班珠尔商人’号和‘流浪者’号两艘战舰了。要知道,‘磨坊’号和荷兰人的那艘船可都不是正经的战舰,无论是航速还是火力都完全比不上东岸人的战舰。”

    “上帝,东岸人开炮了!他们抢占了上风,在用侧舷火炮shè击,上帝,多么壮观的齐shè!”

    詹姆斯的耳边一阵阵地传来士兵们的议论声,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东岸人的陆军缩了回去,此时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宽阔的冈比亚河河面上正在发生的一场舰队间的激战而吸引。

    东岸人的战舰顺着西南风驶进了宽阔的河面上,并以标准的一字纵队队形贴近了克里斯指挥的两艘战舰,然后便开始了凶猛的侧舷火炮shè击。

    八十多门火炮的齐shè几乎在一瞬间就打垮了“班珠尔商人”号和“流浪者”号的一侧船舷。詹姆斯从望远镜中可以清晰地看到,“班珠尔商人”号的中桅被两枚链弹近距离击中,粗大的桅杆轰然倒下,在甲板上引起了一片混乱。

    相对于东岸人战舰强大的火力,本方的反击多少显得有些微不足道,只有约不到东岸人一半数量的火炮进行了shè击,而且口径还普遍小了那么一大截。那些小口径的炮弹打在对方结实的船板上,只产生了一些看起来很有限的伤害。

    双方河面上的战斗仍在继续,东岸人打了四轮炮击,本方这边才刚刚打完了第三轮。詹姆斯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场海战其实胜负已分,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必要了。而且,现在他对能否守住商站也持完全悲观的态度。可以想象的是,东岸人的舰队解决了克里斯先生的几艘船只后,肯定就会转向贴近商站进行炮击。

    让数量庞大的32磅、24磅以及18磅长管加农重炮近距离轰击商站羸弱的围墙么?上帝,请饶恕我的罪恶吧,他们会将城墙连同我们一起轰成渣的!

    不光是詹姆斯,城墙上其他英国士兵此时也渐渐停止了议论,他们紧抿着嘴唇,目光死死盯着河面上正进入高cháo的海战。(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进击的舰队(三)

    海战在太阳落山之前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两艘英国战舰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就被打得千疮百孔,一艘当场沉没、一艘冲到河滩上搁浅。两艘打酱油的商船自然也没能逃出生天,英国商船同样搁浅沉没在河边浅水区内,另外那艘荷兰商船在挨了十几发炮弹后明智地选择了投降。

    海战结束后,天sè已经渐渐变暗。不过他们仍然借着天边最后一丝余晖,朝冈比亚河岸边的英国商站围墙进行了一轮炮击。密密麻麻的炮弹打在砖石砌就的城墙上,造成了不小的破坏。尤其是32磅长管重炮轰击之处,砖头明显向内凹陷,似乎只要再进行几轮炮击就能将其摧毁。

    趁着海军炮击商站、将英国佬压制地无法抬头的机会,陆军弟兄们纷纷前出,抢占好有利地形,并修筑简易工事封锁住了城墙外几条道路,以防英国人趁夜逃遁。

    天边最后一丝光线也被黑暗吞没。“八月十rì”号战列舰下了尾锚,停留在商站对面的河面上,用右舷火炮一刻不停地进行着齐shè,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城头上砖石崩飞,没有任何人敢于冒头。两枚18磅炮弹击中区域相距不远,那里的砖墙已经形成了明显的凹陷,似乎只要再多几发炮弹,就能把那里整个击穿似的。

    夜晚的冈比亚河是凉爽的。几内亚特遣舰队司令官陆铭正坐在“八月十rì”号的舰长室内阅读着文件,勤务兵拿着小剪子剪了剪蜡烛芯,以使其变得更明亮些。这些进口自俄罗斯的优质蜡烛,燃烧起来几乎没有什么异味和烟雾,比光明蜡烛厂的产品好了不是一个档次。

    白天在河面上的一场短促而激烈的海战已经结束了,特遣舰队四艘战舰依靠其强大的火力完全击溃了两艘英国战舰的绝望反击,并取得了击沉一艘,迫使另一艘搁浅的辉煌战果。而那艘搁浅在河岸边的战舰,目前已经处于东岸水手的控制之下。

    至于那两艘英国和荷兰的商船,舰队方面甚至没花费太大的力气。慌忙向上游逃窜的一艘英国商船不幸触礁,目前半沉没、半搁浅在浅水区,“小猎犬”号护卫舰已经派出人员乘坐小艇前往沉船区域,一边救助那些落水的英国船员,一边组织人手打捞沉船上的物资。

    而那艘从巴达维亚返回的荷兰商船,在判明形势后果断选择了投降,目前他们的船只同样被东岸共和国海军控制住了。登船接收的军官们检查完整个船舱后,惊喜地发现这艘荷兰笛型船的船舱内整整齐齐地堆放着大量加工好的柚木板材。这种原产于东南亚的优质木材,rì晒雨淋下不变形、耐火、抗虫咬蚁蛀、也耐腐蚀,如果拿来做船壳的话,那可是比巴西红木还要优良的造船材料啊。

    仅此一批优质木材的收获,就已经值回此次行动的票价了。荷兰、英国水手零零散散地被俘获了百余人,加上航行路途中俘获的部分水手,这一两百人目前都被捆得结结实实后扔在底舱,他们下一个目的地将是大鱼河畔的石灰矿和长山堡的铁矿。

    “司令,陆军的火炮已经进入阵地,重要路口也已经拉起了铁丝网,他们在请示是否可以趁夜发起攻击。”陆铭的副官桑凯海军少尉走了进来,轻轻在他耳朵边说道。

    “陆军的任何主动夜间军事行动都不会被许可。”陆铭毫不迟疑地说道,“夜袭的意外因素太多,我们很难把握。万一攻击失败,我们的损失将会非常严重。现在我们手头的本钱有限,可经不起任何折损啊。维持原状,jǐng戒住主要路口就行了,剩下的一些丛林小道,英国人敢逃就让他们逃走吧。毕竟,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摧毁英国人在这里的商站,以达到震慑他们的目的,为zhèng fǔ正在和他们举行的秘密和谈创造有利的条件,其他目的都是次要的。”

    “我明白了。”桑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汇报道:“刚才国家情报总局的两名随船探员仔细审问了俘获的敌人水手和军官,得知英国人在此地上游还有两座小型据点,似乎是用来冶炼黄金的,要不要派人去端了它?”

    “你去和陆军商议,这两个据点应该没有太多人据守。让陆军抽调4个排,‘小猎犬’号护卫舰会配合他们的行动。带着那些俘虏指认,到达地头后进行试探攻击,如果顺利的话就拿下,不顺利就不要勉强,等天明后再说。注意,一定要让他们控制住伤亡,每一个士兵都是宝贵的!”陆铭考虑了一下后仔细叮嘱道。

    “是……”桑凯回答道,然后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刚才各船的统计已经出来了,傍晚的海战,四艘参与作战的战舰共中弹三百余发,战死31人,战伤58人,其中7人是军官;另外,目前还有19人处于患病之中,其中5人病势沉重,已经隔离休养,不过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桑凯说完后,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沉默了。

    而在此时的岸上,英国商站周围两条大路已经被东岸的陆军士兵们严密封锁住了,挂着铃铛的铁丝网边,是临时挖掘的步兵掩体。陆军步枪手们牵着jǐng惕的狼犬,躲在掩体内,等待着不知死活的敌人前来上钩。

    步兵掩体的旁边,是挖好的炮兵掩体,两门火炮已经安放就位。掩体旁边就放着大量炮弹:有实心铁球、有铅做的葡萄弹、有用薄铸铁外壳做的爆炸弹,当然还有用铁皮包着的里面充塞着铁钉、破铁片、碎石子、玻璃渣等物品的霰弹。

    夜间的河风带来了凉爽的湿气,铁丝网上的铃铛随着河风轻轻晃荡起来。几百米外的河面上,“八月十rì”号战列舰已经开走,目前换了“共同市场”号战列舰在对英国人的商站进行炮击。夜sè中战列舰炮窗口那一丛丛依次盛开的橘红sè火焰花朵,看起来是那么的炫目、那么的震撼人心。

    “真是壮观啊!”安达十五出神地看着河面上的战列舰,喃喃自语说道:“rì本就没有这样强大的战舰。”

    正在铁丝网后巡弋着的狼狗突然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

    “排长,有情况!”牵着狼狗的士兵大声喊叫着,同时牵着狼狗快步跑进了旁边的步兵壕内,将自己的步枪从背上摘了下来。

    安达十五一个跃歩,跳进了步兵壕,瞪着双眼仔细朝前方望去。只见前方夜幕中似乎有很多影子在快速移动,但是由于距离太远、光线太暗的因素一时看不真切。

    “全排都有,左前方三发齐shè!”安达十五大声吼道,“下枪……装药……装弹……举枪……预备、放!”

    随着安达十五嘴里的铜哨声落下,十五枝火枪朝着左前方进行了一轮齐shè。齐shè完毕的治安连士兵们不待长官命令,立刻从挂在身上的牛皮弹药包内取出一发纸壳弹药,用牙齿咬破弹体,将其中的发shè药倒进枪管,然后将里面的铅弹弹头取出,塞进枪管,再用通条狠狠捣实。进行过无数次训练的他们机械地完成着这个动作,熟练地如同在做吃饭喝水这些寻常事一样。

    在第一轮齐shè过后,黑暗中左前方传来几声惨叫。很快,士兵们又进行了第二轮和第三轮齐shè。他们的shè击带动了其他几个排的士兵,他们很快在军官的组织下加入了shè击,黑暗中传来了更多的惨叫,然后便寂静无声了。

    shè击完毕的士兵们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连长下达的出击命令,相反,传令兵们带来了要求他们坚守阵地,不得擅自出击的最新指令。

    河面上的炮击仍在继续,此时“共同市场”号已经开走,“红鳟鱼”号继续上前,用右舷火炮贴近着朝敌人的城墙进行着不间断的轰击。虽然黑夜中看不清楚,但是安达十五可以想象到,此时英国佬的城墙应该已经支离破碎了。也许,等到明天清晨时,正对着河面的这堵城墙就会不堪重负、轰然倒塌了吧。

    下半夜时另一侧陆军正规军连驻守的阵地上也爆发了一阵枪战。甚至,两门陆军火炮都进行了shè击。隆隆的炮声听得安达十五暗暗咋舌,英国佬竟然进行了如此大规模的突击?虽然当地的陆军连被抽调走了2个排,但是剩余的一百多名步枪手配合着两门大炮,仍然不是那些英国人能够轻易匹敌的。因此,激烈的战斗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很快便再次沉寂了。

    7月22rì的第一缕阳光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了起来。在野地里坚守了一夜的陆军士兵们顿时欢呼了起来,他们清晰地看到英国人沿河的一面城墙整个垮塌了下去,那个城墙上面安放了两门火炮的突出部更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士兵们有理由高兴,因为他们终于可以冲进这座据说塞满了黄金的城堡,将敌人的一切都据为己有,而不是和昨晚一样趴在闷热cháo湿的户外与蚊子、爬虫为伍。

    PS:出差还没回来,这章是抽空码的。兄弟们多多订阅投票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进击的舰队(四)

    战斗似乎刚刚开始就结束了。

    当陆军的四门火炮被拖曳到英国人倒塌的城墙豁口处,并朝里面发shè了几枚炮弹后,英国人抵抗的斗志就迅速瓦解了。

    先是他们的那些黑人仆从军士兵的崩溃,这些平时也就能欺压些土著的黑人在被东岸陆军的火炮杀伤十余人后,大部分当场溃散,小部分则直接向东岸陆军投降。

    黑人仆从军覆灭后,英国火枪手们在詹姆斯的指挥下进行了最后一次顽强的抵抗,导致数名冒进的东岸陆军士兵伤亡。不过,东岸人可不会和他们进行面对面的火枪对shè。在朱亮的命令下,步枪手们小心翼翼地掩护着四门火炮朝前面挪动,然后用火炮一一摧毁顽强的英国人据守的房屋。

    在詹姆斯被一发12磅火炮发shè的爆炸弹当场炸成重伤后,残余的英国人终于从狂热中清醒过来,他们在军官海伍德的指挥下向东岸陆军无条件投降。

    “这是炮兵的时代,什么样的战斗意志、什么样的战术在大炮的轰击下都是渣啊。”志得意满的朱亮挎着军刀,站在废墟上看着底下稀稀拉拉几十名被捆绑住的英国俘虏。

    “东岸人,我是圭亚那贸易商人公司理事会的参议官,我要求得到我应有的待遇,你们不能这样粗鲁地对待我!”一名大胖子突然在人群中叫嚷了起来。

    朱亮寻声望去,嘿嘿一乐。这是一名身着礼服的中年胖子,从他礼服挺括的面料来看,应当是用短羊毛与丝绸混纺而成的新毛呢,这样的衣服一般人可穿不起。你看看它身边那些蓬头垢面的普通英国火枪手就知道了,他们普遍穿着亚麻或棉布衣服,还脏兮兮的,这才是**丝们的正常着装。

    “把他带上来。”朱亮把玩着手里的指挥刀,说道。

    正好在朱亮身边的安达十五和另外一名士兵自告奋勇地走进人群,将五花大绑的胖子带了上来。

    “你是谁?”朱亮用英语问道,“如果你欺骗了我,我不介意这条河边多一具无头尸体。”

    “东岸人,停止你危险的举动,你是在和一名尊贵的英格兰爵士说话。”中年胖子倒是还有几分骨气,也许是傲气,这使得他面对朱亮时竟然也丝毫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我们被迫向你们投降,但这并不能说明你们就赢得了一切。圭亚那贸易商人公司是一家拥有十几条强大战舰的著名公司,而且我们的盟友东印度公司、商人冒险家公司、弗吉尼亚公司更是拥有数不清的战舰与商船,我们能够轻易扼住你们的咽喉,我想你们已经能够体会到这种窒息的压力了。”

    “给这位先生松绑。”朱亮随口吩咐道,然后又用英语说道:“但是我想请你认清你目前只是个俘虏的事实,不要再用那种傲慢的态度和我说话。我是个军人,脾气不是很好,有时候我都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英格兰爵士,你知道吗,我一旦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很可能就会做出一些不顾后果的可怕事情。把他带下去,交给情报总局的特务们审问。”

    俘虏中的军官,以及那些来自圭亚那贸易商人公司的司库、书记官、联络官、商人等等都被甄别出来单独进行了一番审问,情报总局的特务们获得了大量有价值的情报。

    河面上的战舰依次驶入了商站旁边的简易码头内。此时“小猎犬”号护卫舰也带着一票俘虏赶回来了,他们昨夜赶赴上游,却受阻于英国人两个小型木质堡垒,只能退回到战舰上。今天早上,在“小猎犬”号护卫舰舰炮的帮助下,他们终于攻克了英国人的这两座堡垒,击毙了十几名英国白人火枪手以及三倍数量的黑人仆从士兵,同时也缴获了大量已经经过粗提纯的黄金和金矿石。

    当然,他们缴获的这些狗头金什么的和商站内的存货比起来才真是小巫见大巫。英国俘虏们在陆军士兵们军刀的威压之下,当起了带路党,他们一一打开商站内储存东西的仓库,里面堆积如山的粮食、象牙、皮毛和金条晃得人眼晕。尤其是那些第一次见到这些物品的陆军土包子们,更是一个个呼吸粗重,挪不开眼睛。

    不过他们很快在军官的刀鞘打击下勉强恢复了冷静,军官们宣布这里面将有三成是分配给这次所有出战的海陆军官兵们的,这一恰到好处的许诺引起了士兵们震天的欢呼声。

    陆军很快将这些仓库进行了严密的封锁,只允许搬运、统计物资的人出入。

    “根据我们粗粗估算,这里面金条、狗头金、象牙、皮毛和粮食的价值在15万-20万元之间。之所以差距那么大,是因为我们无法对那些金条和狗头金的含金量进行测定,因此只能大致估算。不过即使如此,这也是一趟获利丰厚的行动了,英国人的心恐怕都在滴血了,哈哈!”陆军指挥官朱亮看到他名义上的上官——几内亚特遣舰队司令官、海军少校陆铭带着几名参谋人员过来后,连忙上前和他分享这个喜悦的消息。

    “不错!”陆铭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从那艘搁浅沉没的英国商船上也起获了数量巨大的黄金,保守估计价值在三万元以上。如果再算上缴获的荷兰商船上的柚木船材,以及路途中没收的一些皮毛、香料、蔗糖,我们这趟的行动恐怕是有史以来获利最丰、也是最为成功的一次了。”

    “哈哈,想想出发前那些zhèng fǔ官员们如丧考妣的脸sè,如今看来我们这一步还真是走对了!”朱亮的心情看起来非常畅快,“如今我倒要看看英国佬怎么耗下去。接下来我们去袭击几内亚湾附近的英国贸易站吗?哈哈,他们原先封锁我们是有好处,因为一能削弱我们的战争潜力,二能自己多卖些商品出去。如今看来,他们的好rì子到头了,我倒要看看,这个什么鸟圭亚那贸易商人公司在损失了这么多黄金后还怎么能够坐得住,哈哈,痛快!”

    “这次行动这么顺利,几内亚湾那边回程的时候肯定是要去转一次的。”陆铭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英国人在那边实力有限,而且还分散在多个据点内,趁着这机会我们将其连根拔起,铩一铩英国佬的嚣张气焰。”

    两人正闲聊间,很快有士兵前来报告:英国人的地牢里发现了关押着的一百多名黑人奴隶。听到报告的两人顿时有些踌躇,按说目前东岸极端缺少人力,这一百多黑人奴隶是极好的矿工人选。不过深知穿越众习xìng的他们知道,目前国内无论是zhèng fǔ官员还是军队军官,恐怕都无法接受黑人进入东岸共和国境内。因此,怎么处理这批黑人奴隶就成了一件较为棘手的事情了。

    “都带上吧,到时候再想办法低价卖给荷兰人或葡萄牙人。”陆铭一锤定音,做出了一个折中的决定。

    7月22rì一整天,来自东岸的士兵和水手们都在忙碌地搬运物资,以及获取给养。英国人依托商站开辟了一些农田,并大量使用黑人奴隶进行耕作,以供应整个商站和过往船只的补给。如今这些农田里的作物也都成了东岸人的战利品,陆军们将田里的新鲜蔬菜全部挖走,同时将一些猪羊之类的牲畜也都一扫而空,以取代食物桶里已经长出蛆虫的腌肉。

    到了当天傍晚时分,物资的搬运工作已近尾声,给养也都已经补充完毕。士兵们开始在军官的指挥下在英国人商站的原址上堆放木柴、干草,并不时浇上一些火油,这是准备一把火彻底毁掉英国人在这里的痕迹。不光这里,上游的两座英国人的木质堡垒同样将被烧毁。

    7月23rì,在闷热的冈比亚河渡过了与蚊虫相伴的一夜后,整支几内亚特遣舰队终于决定扬帆起航,离开这里了。当然了,在他们离开之前,英国人的所有设施都已经陷入了一片熊熊烈火之中。英国人下次再来这里,恐怕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了。

    这次突袭冈比亚的行动,整个作战耗时一天半,陆海军总计伤、病、亡人数约百人,击毙及俘虏英国士兵一百多人、水手两百多人、黑人仆从士兵不下三百人,击沉敌船三艘、俘虏一艘,缴获大量物资和黄金。

    除此之外,他们还俘获了大量英国圭亚那贸易商人公司的军官和雇员,其中有些更是公司中高层。比如艾克赛特参议和海伍德指挥官(克里斯下落不明),这些人质将是和英国人展开谈判时一个不轻的筹码。

    特遣支队离开冈比亚河之后,先是向西南方向逆风行驶了两天,然后迅速转向东南方,直奔几内亚湾而去。在那里,还有英国东印度公司和商人冒险家公司开辟的几个商站,这次不一股脑儿将其全部剿灭,那也太对不起这次规模宏大的军事行动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本土:财税

    特遣舰队已经出发一个多月了,国内的经济状况在跌入谷底后目前已经稳定了下来。虽然由于物资短缺,某些商品的价格仍旧高高在上。但是在严格的价格管制措施之下,一些贸易商人们却也不敢胡乱涨价,不然等待他们的将是内务部jǐng察的一纸逮捕令。

    为了稳定经济形势,增加财政收入,打击由于战争而引起的rì益飞涨的物价,工商部出台了一连串的措施,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新近厘清的国家财税制度。

    说实话,国家成立好几年了,之前的税收完全就是一笔糊涂账。目前,国家的主要财政收入分为两类,即一般财政收入和特别财政收入。

    其中一般财政收入又分两块:国营企业上缴的利润和海军私掠收入(由于海军私掠几乎每年都要进行,姑且把这也归入一般财政收入之中)。至于其他的土地赎买金、罚款收入等等由于并不是固定收入,因此将其归类为特别财政收入。

    一般财政收入中,国营企业诸如平安织造厂、北方兵工厂以及物资部下属的国家储备粮库(出口土豆、皮毛)是上缴利润的大头。其他诸如第一机械厂、平安钢铁厂(处于半停工状态)、平安煤矿、蜂窝煤厂、焦化厂(半停工状态)、染料厂(筹建状态)、长山铁矿、河南玻璃厂、镇海造船厂、锚链厂等一系列的企业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并没有产生大量的利润,有些厂甚至完全是亏损的。不过从总体来说,这些国营企业是现阶段国民经济的支柱,给zhèng fǔ贡献了大量的财政收入。

    至于海军的私掠收入,之前三年每年固定收到分成约10万元左右。当然按照约定,其中相当一部分仍要以海军特别造舰经费的方式再回馈给海军。因此,事实上每年可用于其他支出的这部分收入约为5万元左右,仍然是国家财政收入的重要补充。

    而对于特别财政收入,目前主要来源是以下几个方面:一、华夏东岸共和国zì yóu民为自己连续耕作三年以上的土地缴纳每亩五元钱的土地赎买金。二、罚没收入。主要包括对被法院或军事法庭宣判有罪的zì yóu民和军人的罚款、没收财产;风纪jǐng察对违反风纪规章(崇拜原始宗教、拒绝使用汉语、保留原民族风俗等行为)的zì yóu民的罚款收入;其他形式的罚款收入。三、发放企业营业执照收入。目前工商部为丰富国内商品市场,决定加速发放私人企业营业执照,并依据行业不同对每个企业执照申请人征收10-20元不等的执照费。

    应当指出的是,目前一般财政收入占到了国家财政总收入的95%以上,特别财政收入在其中所占的比例实在有些微不足道。

    自从去年和英国佬的那些殖民贸易公司陷入敌对状态之后,东岸共和国的海上交通线遭到了极大的打击,几乎全线陷入了瘫痪之中。东岸的海军虽然通过护航、打击敌军舰船等措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并且还取得了一些战术上的胜利。无奈双方之间的海上实力实在相距太远,战术上的胜利并不能改变战略上仍然遭到敌人封锁的窘境。

    海上交通线被封锁后,东岸经济的三驾马车——纺织品出口、农产品出口、军火出口几乎全线瘫痪。尤其是纺织业的棉花原料来源被英国人掐断,更是导致机器纺织厂、平安织造厂两家大中型纺织企业停产,给zhèng fǔ造成了巨大的财政负担。目前,失业的纺织工人甚至在平安镇种棉花、种亚麻,依靠zhèng fǔ发放的基本工资,勉强维持着生活。

    据不完全统计,和英国人交战以来的一年,东岸共和国差不多已经遭受了40-50万元的直接和间接损失。至于其他的一些诸如高物价造成的民众不满、无法履行和法国代理商之间的合约之类的隐形损失,那就更是难以估量了。

    由于战争的爆发,瞬间失去了大部分财政收入的执委会和财政部,面对着不知道何时结束的战争以及维持国家最低限度运转所需要的资金压力,不得不绞尽脑汁增加新的财政收入来源。

    而鉴于此种形势,zhōng yāng执行委员汤圆和肖明礼二人高调向执委会提交了关于厘清税制的提案,其核心内容就是面向国内征税。很多以前没有征收的税、很多以前没有明文法规应缴纳的税接下来都要一一厘清,并在国内各个城镇派员进行征收,以补充rì益枯竭的zhōng yāng财政。

    在他们的方案中,首先要进行征收的便是财产税,即对每个zì yóu民的财产进行清查,包括土地、房屋、工场、矿山等不动产,以及牲畜、粮食、生产资料等动产。然后给每个zì yóu民的财产数量进行登记造册,并按照2%的比例进行征税。其中,财产估值在50元以下的免于征税。这些税收可以是现金,也可以是实物征收,但实物的比例不得超过一半。当国内发生天灾、战争破坏等不可抗拒的事情后,zhèng fǔ可以酌情减免一定的税收。

    其中,不动产的清查统计每三年进行一次;动产则由纳税人每年自己估算申报,征税机关则有权进行核查,并对偷税漏税的行为予以严惩。

    排在财产税之后的是所得税,即对每个人的收入进行征税。令人值得注意的是,在汤圆两人的提案中,并没有对各个收入阶层的人进行区分,而是采取了所有人一律征收10%所得税的方法(月收入低于1元者免征所得税)进行征税。

    所得税之外,还有消费税、营业税、关税等一系列的税种。其中,营业税征收对象是国内各大国有、私营企业以及个体户,每半年征收一次,税率未定。暂定由企业经营者每年单独与征税机关协商出一个固定的缴税额度,然后统一征收。比如,现阶段东岸公司这种超大型企业每年就要向征税机关上缴两万元固定额度的营业税。

    消费税目前是特定税收,即面向红酒、烟草、高级皮毛、高档家具、珠宝、丝绸、茶叶、瓷器等奢侈品征收的关税,税率统一定为15%。由销售商人主动向征税机关申报并缴纳税金,征税机关可以随时派员核查。

    而关税,则是对从国外输入国内的商品进行征收的税种。依据某种商品对华夏东岸共和国的重要xìng,其税率也有所不同。比如,东岸急缺的火药、烈酒、铜、铅、生铁、石墨、硬木、棉花、羊毛等物资就完全是零关税;而对于蔗糖、可可、牲畜、皮毛、葡萄干等一般消费品则是征收3%-15%不等的税收;对于纺织品、皮革制品等与东岸存在竞争关系的外国商品,以及一些奢侈品,则征收50%-200%的惩罚xìng关税。

    汤圆在执委会上信心十足地表示,只要厘清税制,那么zhōng yāng每年财政收入保守估计可增加6-7万元。而且随着经济总量的攀升和经济的rì渐繁荣,这部分收入还会水涨船高,最终成为zhōng yāng财政的重要收入。

    事实上汤圆等人的这份提案在现阶段最大的征税对象就是国营企业、穿越众以及部分身家丰厚的移民军官和高级工匠。因此,这份提案在执委会下发到各个单位征询意见时引起了很大的非议。

    虽然明白以前那种不征税的好rì子是不正常的、非常态的,但很多人总是善财难舍的,尤其是财产税的征收还要对每个人的田产、工场进行登记造册,这令部分人感到难以接受。

    不过这个提案在军方和相当一部分技术宅穿越众那里却得到了大力支持。这部分人对一些在zhèng fǔ行政部门上班,还私下里开办工场并还挺高调的人早就看不过眼了,他们联合了一部分较为理智开明的穿越众,在1637年5月5rì临时召开的全国代表大会上投了赞成票,这使得汤圆、肖明礼二人的这个提案以69%的支持率险险通过。

    提案通过并开始执行后,第一步开展的便是所有财产在50元以上的国民的个人财产统计。

    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清查田亩、房产好办,因为各地zhèng fǔ部门里面都有记录,但是清查一些别的方面就比较麻烦了。比如你要挨家挨户地去清查他家里有多少斤粮食、多少头猪、多少只羊,如果这家还拥有一片果林或者鱼塘,你还要对其进行估值,这里面需要的人力委实太过惊人。而且,目前执委会手底下也没有培养出那么多能写会算的干部出来进行统计。

    因此,这项工作注定要是拖延下去的,至少今年看起来是很难完成了。没奈何之下,执委会也只能临时委托各个村的村长、民兵主任等基层干部将本村每家每户的财产先自己进行一个估算,然后统一上报到上级部门,汇总后由zhōng yāng派出征税官进行统一征税。(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本土:教育

    清查统计工作中遭遇到了干部数量严重不足的困境。其实这并不是执委会和政务院到此时才发现这个问题,事实上早在国家成立的那一刻,教育部就提议建立一所旨在培养行政干部的专门学校。

    执委会当时批准了这个提案,而这所被命名为“大鱼河青年干部专门学校”的政治类学校也在1634年元月就在大鱼河南岸建立了起来。学校学制为三年,专门培养各个部门急需的管理类干部,同时也为现阶段村级以上干部提供短期进修培训,以提高此类干部的业务素质,使其更能领会zhōng yāng的政策和意图。

    今年上半年,第一批干部已经毕业,这批年轻人被分入了各个行政部门,大大缓解了各单位人手紧缺的现状。不过考虑到目前全国已经突破两万大关的总人口数量,这一批几十名干部的数量撒下去以后也就能够勉强维持各部门正常运转的。要是再进行诸如全国财产清查之类的大型行动,这人手短缺的状况就一下子暴露出来了。

    不过好在明年还有第二批约三四十名干部毕业,到时候应该能够稍稍缓解如今的窘境了。

    行政干部的培养如此,执委会对技术人员的培养就更不遗余力了。目前全国xìng的科研机构就一家,即华夏东岸共和国自然科学研究院。这座研究及教学机构集中了穿越众中不少前中学教师及一些某方面有特长的研究人员,这些人一边按照国家发展的需要尽力复原科技,一边进行教学和交流,培养一些实用科学方面的人才。

    比如托里拆利在物理、维维安尼在数学、格罗宁根(兵工厂高级工匠)在数学、弹道学和冶金方面都取得了极大的进展,他们目前就是各个领域的技术专家。而且穿越众在和他们长期的互相交流之中,对他们严谨的科学态度、缜密的逻辑思维和不时闪现的智慧火花也极为钦佩。可以说,这些人要不是受限于时代,其成就和个人能力可以完爆自然科学研究院里面的所有穿越众同僚。

    除了自然科学研究院这种学术xìng与理论xìng的研究机构以外,东岸共和国还建立了一整套旨在培养熟练工人和初级技术人员的职业教育体系,其具体表现形式就在于各个厂矿内所设立的职业学校。

    这些职业学校的教师一般由各个厂内的穿越众技术人员或者高级工匠充任,有的时候自然科学研究院的专家们也会前来这些厂进行讲学。学生则全部是该工厂原有的技术工人或者外面新招聘来的工人,这种职业教育在现阶段来说可以算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因为它为东岸共和国培养了大量的合格产业工人。

    工人中如果有表现突出或者明显天赋者,还会有机会被推荐到自然科学研究院进行进修与深造,回来后一般就能担任技术管理岗位。这种方式激发了工人们巨大的学习热情,他们开始抓紧一切时间充实自己,结果就是东岸共和国的产业工人的素质迅速提高。有些原本就是高级工匠的技术人员在经历一轮深造后,其成长度往往是很惊人的。

    比如前瑞士铁匠、来自第一机械厂的皮埃尔就凭借自己jīng湛的手艺和对蒸汽机以及热力学一定的了解,和托里拆利及一帮技术人员通力合作,通过纯手工打制、历时半年时间制造出了第一台加工jīng度在毫米级的镗床。

    这台镗床使用了一台特制的野蛮人-1型蒸汽机作为动力,可以用来加工炮筒和蒸汽机气缸。jīng度和效率比起以往用的手工镗床来说那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不但兵工厂镗制炮管的效率大大提高,这蒸汽机气缸的jīng度也提高了很多。

    以前穿越众制造的一些蒸汽机,全靠手工或一些简易的人力、水力机床进行加工。其成本高昂不说,这零部件的jīng度往往也达不到使用要求。毕竟,手艺好、加工jīng度高的高级工匠的数量是极少的,大部分普通工匠则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达到这些高级工匠的水平。而且,每个人加工的零件形制往往不一样,做不到完全标准化,也就是说两台蒸汽机的很多零件没法互换,这进一步限制了蒸汽机的推广。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限于加工工艺的水平问题,东岸共和国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研制出来的蒸汽机便迟迟不能实用化,这在如今rì趋紧张的国际形势下不能不叫人徒唤奈何。

    好在如今问题终于得到了初步解决。高jīng度蒸汽镗床的制造成功解决了蒸汽机最为关键的气缸加工问题,也许它的加工jīng度还比不上某些手艺jīng湛的高级工匠,可问题是这玩意儿能大量生产啊。而且它能达到毫米级的加工jīng度,这对于野蛮人-1型蒸汽机的气缸来说完全可以忍受,再加上它超高的效率和低廉的成本,这使得蒸汽机的实用化和普及化得到了可能。

    第一机械厂解决了高jīng度镗床的生产问题,如今他们又把目光投向了车床这种工业母机,争取在组织大规模攻关后,能够尽快生产出这种堪称军国重器的工业母机。

    可以说,是东岸的教育与科研体制给了托里拆利、皮埃尔等人绽放光芒的机会。如果没有东岸,也许托里拆利仍在一边为了生活奔波、一边抽空进行自己的大气压实验,而皮埃尔可能更是在rì复一rì地为某位领主铸造着毫无技术含量的大炮。他们到了东岸后,这里高度工业化的氛围、严谨的技术要求和全面的知识普及使得他们拥有了展现自己才能的可能。其实,这种制度和先进的生产力组织模式,才是东岸共和国最为核心的战斗力,而不是那种攀了什么科技树、又有了什么先进的装备、又利用新战术战胜了多少敌人等等。

    这种能够自我发展、自我进化的体制,和先进的工业化组织模式,才是东岸共和国的核心战斗力和立国之本。

    职业教育之外便是遍及全国的强制初等教育了。目前全国共有小学六所,分别位于东方县城关镇、定远乡、罗洽港、镇海乡、下伊河堡和平安镇,拥有在校学生四百多人;而唯一一所初级中学——东方初级中学,则位于东方县城关镇内,拥有在校学生一百多人。

    教育部规定,所有适龄儿童必须接受强制初等教育(至初中完毕),否则家长将遭受经济处罚。当然,如果他们将孩子送进学校就学,他们可以收到由教育部统一发放的部分津贴。小学、初中的课本内容都是经过jīng心选择的,基本都是一些常识xìng的内容,以及较为粗浅的物理、化学和数学知识。在这样的教育体系下出来的学生,无论是进入工厂还是进入其他机构,他都有了很好的基础,再经过一番职业教育和岗位培训后,他便能够轻松胜任目前大多数的工作。

    在初中学习成绩出众的学生,学校会推荐其进入由自然科学研究院主办的高级中学进行学习。高级中学的课程就比较深入了,无论是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还是一些诸如政治、经济之类的课程,内容都远超这个时代的研究成果。因此,进入高中学习的学生都要签署严格的保密协议,毕业后他们也会立刻进入东岸共和国的工厂、zhèng fǔ或研究机构工作,他们的家人同时也是国家情报总局的探员们密切关注的对象。

    除了这些常规教育机构,目前东岸共和国还有一个游离于整个教育体系之外的特殊教育机构——执委会近卫学兵团。到今天为止,该学校已经编组了三期近千名学生。这些学生有的是从法国弄回来的孤儿或流浪儿童,有的是本土孤儿或抢掠来的查鲁亚、瓜拉尼小孩,剩下小部分则是一些国内zì yóu民家长主动送来的小孩。

    小小的兵团堡已经容纳不下这么多学生,为此,执委会在年初的时候还将其进行了一番扩建,使得这座城堡能够同时容纳三四千人同时生活。近千名小孩被编成了十几个连队,每个星期都在不停地洗脑、学习、训练和劳动。他们习惯了服从穿越众教官的命令、习惯了依靠集体的力量、习惯了教官灌输给他们的理念和价值观,也许等到十多年以后,这些成长起来的学兵团成员们将成为一支令人生畏的力量。

    尤其是在如今军方和执委会关系很微妙的情况下,这支直接掌握在执委会手里的学兵团便成了执委会最后的底牌。

    以上几种教育体系便是穿越众花费多年时间,付出了大量jīng力和物力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而这,也必将为华夏东岸共和国的发展提供源源不绝的后劲与动力,是她区别与欧洲那些所谓“文明国度”的最最核心的内涵。(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本土:外交(一)

    1637年5月下旬开始的长达近两个月的时间内,随着海军出走后海防的空虚,东岸近海附近的那些英国合伙股份制公司船只的活动渐渐频繁起来,随即在7月中旬达到了高cháo。为此,科洛尼亚城的贸易也不得不暂时关闭,这宣告了东岸最后一条财源的消失。

    为了解决这种被动的情况,贸易部、陆军部联合组织起了开辟陆上贸易线的行动,这条陆上的贸易走私线旨在打通从东岸城镇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和亚松森的两大交通线,以恢复目前处于海盗威胁之下的贸易。

    就在东岸焦头烂额的时候,英国人目前的rì子也不好过。从查理一世的父亲詹姆斯一世开始的国王与议会之间的传统斗争逐渐升级,而且双方的矛盾随着国王意yù讨伐苏格兰长老会教徒而rì益尖锐。英国新兴的大资产阶级商人、开明贵族与保守贵族、教会之间的气氛rì益紧张,有些悲观的人甚至认为双方之间迟早会爆发战争。

    作为议会重要力量的殖民贸易公司的注意力渐渐被rì趋紧张的国内局势所吸引,至于远在一万多海里之外的东岸,又有谁关心呢?而且以东印度公司为首的公司联盟为了封锁、扼杀东岸人的海上交通线,已经前后投入了不下五万英镑的资金,而且还付出了数艘船只沉没、数百名水手伤亡的不小代价。

    投入资金就算了,只要能够把东岸人的纺织品挤出欧洲及新大陆市场,哪怕再投入五万英镑也是值得的。对于双方争夺的价值数十万英镑的大市场来说,这点先期投入并不算贵。可是英国佬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从低地地区杀出的一匹黑马——荷兰人。

    是的,没错!荷兰人趁着东岸纺织品退出欧洲及新大陆后留下的市场真空,凭借其高出英国人一筹的纺织技术以及国内发达的运力,在第一时间内抢占了这些市场,将英国人的商品牢牢挡在门外。

    里外不是人的英国佬顿时很郁闷,合着自己出钱出力和东岸人死磕,闹到最后得利的却是荷兰人。再加上此时国内爆发的一件事情加剧了议会和国王之间的紧张态势,因此,东印度公司们有了从东岸抽身而出的意思。

    当然,怎么抽身而出也是件技术活。至少目前英国人在海上还是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将东岸人赖以生存的生命线完全截断,东印度公司完全可以凭借这种优势从东岸人身上攫取足够的好处,以稍稍弥补自己的损失。

    在东岸人的zhèng fǔ再一次通过葡萄牙人表示了和谈的诚意后,英国东印度公司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这个“过分”的要求,他们派出了两名代表来到圣维森特——一个与东岸人约好的谈判场所。

    阳台上,两位英国使节正轻松地聊着天。

    “切尼,白金汉郡的汉普顿先生被财政署法庭宣判有罪,十二名法官中有七人屈服于国王的压力,他们认为国王征收船税是完全合法的。”眼看时间还早,来自东印度公司理事会的参议拉塞尔.史密斯端着一杯咖啡,一边喝一边和他的同伴聊了起来。

    “真是荒谬!”商人冒险家公司的大商人切尼.考沃德嗤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汉普顿先生的辩护律师奥利弗.约翰先生声称他自己在出庭前遭到了不明身份人士的恐吓,但是没人理会他。十二名法官中有些人是国王掌印大臣考文垂勋爵的亲信,有些人是国王走狗曼彻斯特伯爵的跟屁虫,剩下的几名正直诚实的先生无力做出改变。古老的传统遭到无情践踏,这真是糟透了。”

    “国王已经连续三年征收船税了,他正在试图将这种临时税收变为常规税收。而且,去年的征税范围已经不再局限于沿海各郡,就是偏处内陆的臣民也要缴纳船税,这已经严重违背了zì yóu大宪章,违背了古老的传统。国王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行为也越来越肆无忌惮,我们必须通过议会限制他。”拉塞尔.史密斯是下议院的议员,是一个坚定的议会派分子,一直向人们鼓吹限制王权。

    “从三年前开始,国王迄今为止已经征收了几十万镑的船税,但是王室的债务有增无减,仅在伦敦地区的负债就超过30万镑。奢华无度、横征暴敛、藐视传统,而且国王公然表示羡慕法兰西和西班牙君主的绝对权力,甚至还试图组建大规模的常备军。这也难怪公司的各位先生们要从东岸这个泥潭抽身而出了,每天在这个泥潭里扔下200镑的资金,却收获不到任何东西。换做是我,也是无法容忍这种亏本生意的。”考沃德有些泄气地说道,“更何况卑鄙的荷兰人还在背后看我们的笑话,东岸人的舰队也一直没有被我们消灭,一切都糟透了。”

    “本公司理事会的先生们一致认为是时候结束与东岸人之间的无聊游戏了。国王在组建自己的军队,这很危险。为了确保zì yóu不被践踏,我们必须将有限的资金投入到更紧要的地方。否则,我们都会像那些被国王肆意敲诈而背负上巨额债务的骑士、男爵们一样每天悲惨度rì。”说到那些负债累累的小贵族们的惨状,两人都心有戚戚。

    “两位先生,东岸人的谈判使节已经抵达了。”布兰科.阿尔梅达轻轻走进了阳台,朝两位英国人说道。

    “啊,布兰科,你不用这么拘谨。东岸人来了么,那么让他们过来吧,阳台上空气新鲜,正是一个谈判的好场所。”拉塞尔.史密斯举了举手里的咖啡,笑着说道。

    布兰科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两名东岸谈判代表走了进来。

    高摩、白斯文两人是今天早上才到达圣维森特的。由于海路被封锁,他们两人在两个排的骑兵护卫下,一路骑着战马,翻越热拉尔山脉,历经千辛万苦才抵达位于巴西南部的圣维森特。

    路途遥远且危险,不过为了尽早结束战争,解决国内的经济困境,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两人8月1rì时从东方港出发,历时半个月之久的骑马长途旅行,胯部皮肉都给马鞍磨破了一层又一层,刚下马时都有点罗圈腿的感觉了。而且,由于着急上火,高摩的嘴角甚至起了两个水泡。

    两位风尘仆仆的东岸代表走进房间时,英格兰人甚至没有起身表示应有的礼节。只有布兰科殷勤地招呼他们同样到阳台上坐下,甚至还给他们二人拿来了一壶来自远东的茶水。

    布兰科又为双方作了一番简单的介绍后就离去了,然后谈判双方很快进入了正题。

    “史密斯先生,此次和谈我方是抱有极大的诚意前来的,希望贵方谨慎自己的言行,不要再开出一些不合时宜的条件,那样会令我方怀疑贵方诚意的。”高摩作为主谈判手,率先向英国佬发话。

    “胜利者有权提出合理的建议。”史密斯矜持地抬起了头,碧绿的眼珠看着高摩,说道:“那么,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我方在4月份的要求上可以做出适当让步,即赔偿金额可以减少到10万镑,新大陆的部分市场可以酌情让与你们东岸人。但是,贵方必须与我方共享最新式的纺织技术,这个条件不容商议,请贵方认真考虑。”

    “抱歉,我没有受到任何商谈纺织技术转让协议的授权。对于这一点,我方认为也是没有任何商谈可能的。”高摩一口回绝道。开玩笑,让你们英国人掌握了最新式的纺织机械和技术,凭借你们数量庞大的工人群体、雄厚的资金实力以及广阔的人脉关系,还让我们东岸人怎么混啊?

    “东岸人,不要回绝得这么快。事实上如果我们愿意,你们就将一直被封锁在南大西洋,那样你们一个便士也赚不到。如果你们愿意和我们共享技术的话,我想降低一些你们的赔款金额也不是不可能。怎么样,我的条件已经很宽容了,仔细考虑下吧,东岸人,不要再试图挑衅我们的忍耐力。”拉塞尔.史密斯貌似加重了语气说道,但是从他的话语中还是可以听出他们做出了一定的让步。

    不过他们的条件是不可接受的。纺纱机、织布机包括轧棉机是东岸严格保密的技术,任何人都无权把它拿出来做交易。

    高摩和白斯文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史密斯先生,很抱歉,最新的纺织技术是我国的核心机密,我们无法接受它扩散出去的后果。而且,10万镑的赔款金额也过高了些。我们愿意为双方之间旷rì持久的战争进行一些人道主义方面的赔偿,但金额不会超过一万镑。很抱歉,十万镑是我们无法接受的。”

    “那么,我可以认为这次谈判到此为止了么?我们双方没有达成任何积极的协议,战争仍将继续?”一直没开口的切尼.考沃德说话了。

    “很抱歉!我们确实是抱着诚意来的……”高摩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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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介绍:
辽阔的潘帕斯草原、富饶的巴西、群雄角力的加勒比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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