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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四十五章 新贸易伙伴

    1671年11月1日,扎金索斯岛,晴空万里。.ΩM

    虽然已经往返联合省与奥斯曼帝国很多次了,但扎金索斯岛这个位于帝国近海却一直为威尼斯人所统治的岛屿,李晴还是第一次来呢。当然他这次来到扎金索斯岛却并不是为了游玩,而是为了与一位“客人”会面,而这也是去年双方就已经约好的,而居中联络的,你想都想不到,那就是刚刚与威尼斯人签署和平条约的奥斯曼人。

    持续多年的克里特岛战争,几乎榨干了威尼斯共和国的最后一份家底,同时也让付出了四十万军民伤亡的奥斯曼帝国不堪重负。小小的威尼斯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中,竟然表现得那么顽强,着实令奥斯曼人感到有些惊异,更有些尊敬。

    因此,在缔结和平条约后,威尼斯人几乎是一瞬间就恢复了战前的诸多商业特权——他们甚至还通过奥斯曼帝国的途径,在黑海北岸的卡吉贝伊(即敖德萨港)获得了一块临海的土地建立商站,专门收购黑海北岸这些年规模越来越大的农产品贸易。

    李晴最初知晓这个消息时还微微有些一惊,以为威尼斯人是过来抢生意了。不过后来在知晓仅仅是威尼西亚共和国的丰裕公署过来设点采购粮食牲畜及其他一些农副产品后,他立刻就淡定了,因为双方之间并无任何业务方面的冲突,完全可以共存,虽然同样在卡法港开设商站采购粮食的热*那亚人也许会有些不爽。

    在扎金索斯岛等待李晴的是莫罗西尼,一位威尼斯的海军军官,祖上曾经做到过共和国舰队总司令,也算是名门之后了。此君这次也是奉了上级的指派,与东岸人就贸易问题进行一系列的协商。说白了,就是以商业起家的威尼斯人,在经历了长达24年的惨烈战争后,现在继续通过商业行为获取利润,慢慢恢复自己的力量。在这方面,产品种类丰富质量上佳的东岸商品,向来是市场的宠儿,因此威尼斯人现在打算放弃过去的一些成见,转而与东岸人进行合作,争取将东岸商品更好地在意大利奥地利等地进行销售,就像熱*那亚人帮助东岸商品在大西班牙市场的销售一样。

    作为威尼斯人的竞争对手兼老冤家,熱*那亚共和国对于威尼斯如此快地在奥斯曼帝国商业领域恢复影响力感到惊讶,同时也感到有些恐惧,因为这势必将对他们造成一些不良影响,比如卡法港和卡吉贝伊港两地对黑海北岸有限的粮食的争夺对6地商路的争夺等等——后者尤其惨烈,这从最近两国在土耳其特拉布宗港的明争暗斗就能,双方对这个能通往大不里士波斯湾的6地商路的终点都非常重视,以至于开始不断捅刀子中伤对方,以达到自己独霸商业利益的目的。

    东岸人对于熱那*亚威尼斯这对老冤家的恩恩怨怨自然也是非常清楚的,但是却压根没有插手其中的意思,即便现在熱那*亚人与东岸好得像穿一条裤子的一样。这没别的原因,说穿了还是经济因素,因为在东地中海混,没有威尼斯人的协助,很多事情总是事倍功半的,而且商业利润也大受影响。所以,在涉及到利益的问题上,除非熱那*亚人能表现出他们过威尼斯很多的价值,否则就别指望东岸人与亚得里亚海的霸主们达成战略合作协议。

    莫罗西尼虽然不是李晴肚子里的蛔虫,但精明无比的他多少也能些端倪,因此这次在受上级指派与李晴商谈时,他的内心还是比较轻松的,觉得完成任务的难度不大。

    “……我们需要威尼斯奥地利等地的独家商品垄断权,不允许来自其他地方的商人(如熱那*亚托斯卡纳卢卡等地)在此销售贵国特产商品;另外,请同样批准我国前往贵国的新华夏岛开办种植园,采购热带商品运回国内销售,且价格应当为贵国销往其他国家价格的平均水平;互相承认贵国一家主要银行的汇票支票本票及其他商业票据的有效性,并承诺给予对方客户以便利,嗯,依照之前我们沟通过的协议,全新的威尼斯流通银行将承认贵国联合工业信贷银行的商业票据,作为交换,贵国的联合工业信贷银行也将为威尼斯流通银行的客户提供票据兑换贴现方面的服务。”在一处风景优美的葡萄酒庄里,莫罗西尼代表威尼斯政府向李晴说道:“作为贵国同意上述条件的回报,我国政府将尽一切努力为贵国商品(商品名录将有双方共同协商决定)的销售提供便利,并给予比其他国家商品进口关税略低的优惠。”

    老实说,莫罗西尼说的这些东西根本算不上什么条件,都是正常的商业方面的要求罢了,李晴原本就不打算拒绝。因此,他很爽快地答应了威尼斯人的要求,但同时也强调了一点,即要求威尼斯人开放自己的港口给东岸船只补给维修,且如果东岸舰队在地中海与他国生武装冲突,那么威尼斯人将提供一到两处有船舶维修能力的港口供东岸海军使用(当然是付费的),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东岸军舰的驶入,此项权利的有效期是十年,十年后双方可以继续谈。

    对于这条,莫罗西尼一时间也有些愣住了,因为这出了他所得到的授权。不过没关系,他立刻派出了一艘轻快帆船离开了扎金索斯岛,飞快地前往威尼斯港,请示本土的总督议会(由威尼斯十多位名门望族成员组成的议会,是威尼西亚共和国的最高权力组织)。

    “听说克里米亚的格莱大汗给了你们一块位于河流出海口的湿地地皮,并允许你们建造石头仓库住宅一座教堂码头牲畜栏以及围墙?那可真是个不错的地方,阿尔贝托,格莱大汗以及奥斯曼的苏丹并不经常允许外国船只驶入黑海,我们你们熱那*亚人以及法兰西人,是仅有的四个可以派遣商船进入黑海进行贸易的国家,那可是一个天然的市场。”李晴拿起了桌上一叠无核葡萄干,一边品尝一边说道:“事实上我们当年为了进入黑海贸易,可是费了很大的劲呢。现在奥斯曼人对这个自己的后花园以前紧了,所以你们也慢慢挤了进来,老实说我们国家的一些商人是颇有微词的。”

    “我们可无意与贵国产生直接竞争。”莫罗西尼一听立刻摆了摆手,澄清道:“以往销往黑海地区的大宗商品如武器铁器呢绒制品(南尼德兰布鲁日加工的粗呢)现在行情可不比以往了,我们很难插得上手。比如呢绒被英国商品垄断了,别人根本竞争不过;武器铁器则是贵国英格兰和德意志三家瓜分,贵国的份额可能最大。我们所能销售的,不过是一些意大利生产的棉纺织品丝绸制品皮革制品葡萄酒等等,规模也不是很大,所获只能勉强用来支付购买黑麦的款项,与贵国几乎不存在直接的竞争。”

    莫罗西尼的这话却也不是虚言,打了二十多年的仗,现在的威尼斯真的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了,原本繁荣的手工业如今已经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而纺织业更是随着意大利纺织整体的衰落而衰落,因此他们现在能够出口至黑海的商品并不多——即便算上经他们手转卖的外国商品仍然很少。

    也正因为如此,正如莫罗西尼刚才所说的,他们与东岸之间真的已不存在什么竞争关系,威尼斯人所求的,不过是黑海稳定的粮食供应罢了。当然或许也有一些威尼斯商人会对来自中国里海的宝石绸缎来自亚海的木材咸鱼食盐来自特拉布宗的铜来自红海的珍珠来自东印度群打破的姜胡椒肉桂等商品感兴趣,但基本形不成多大规模。

    李晴当然也很明了这一点,不过他仍然准备预先将所有事情都说清楚,只听他这会又说道:“另外,阿尔贝托,我可能需要提醒你们另外一点,那就是不得插手黑海的奴隶贸易,或者即便要插手奴隶贸易,一定要事先与我们沟通并取得许可。我知道你们至今仍然在黑海一带保留了相当的奴隶贸易关系,但我不得不着重强调一下,黑海奴隶贸易对我们国家也十分重要,不希望何商业秩序的失控而导致我方利益受损。这是底线,不容逾越,请你们慎重考虑。”

    说起黑海的奴隶贸易,熱那*亚人和威尼斯人那可真是老资格了,比东岸这种后来者要早了三百年之久。这种生意最早要追溯到蒙古人扫荡黑海周边的年代,当时一堆堆的俄罗斯人高加索人保加利亚人亚美尼亚人波兰人立陶宛人白俄罗斯人被蒙古人虏获,然后被熱那*亚威尼斯商人们买下,用船装完别处——时至今日,克里特岛上的一些村庄名字还很有当年的“特色”,比如“奴隶村”“俄罗斯村”等等,而当时克里特岛上可不就有大量威尼斯人开办的种植园么?

    因此,对于这种老牌奴隶贸易商,东岸人还是非常警惕的,担心其闯入这个市场,扰乱秩序,让东岸人无法以低价买到足够数量的运回本土的非国民。

    莫罗西尼对此也表示理解,并且同意了东岸人的要求,因为事实上他们也没打算再做这类奴隶贸易了,因为对于国家声誉的打击实在有些大,毕竟那些被贩卖的奴隶其实都是基督徒啊。现在可不比三百年前了,那时候压根没什么人管这类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就很难说了。更何况,在长达24年的克里特岛战争中,威尼斯人也得到了教皇和基督教国家的大力支持援助,这个时候你再大肆买卖基督徒奴隶,确实也有些不像话。

    李晴对威尼斯人的保证非常满意,因为这解了他一桩心头大事。现在大家已经统一了思想,威尼斯人往黑海卖一些锦缎绢绸高档纺织品葡萄酒,重点进口黑麦小麦和大麦,辅以木材咸鱼铜香料珍珠等其他商品;东岸人则在黑海大量出口铁制品机械零部件武器等各类商品,大力进口奴隶牲畜铜石墨石棉橄榄油葡萄干琥珀蜜蜡珍珠等各类特产品,基本上可以做到互不干涉,至少几年内是如此。

    1671年11月底,经过了长达一个月的时间之后,水城威尼斯的执政官宫殿(最高权力机构)终于托人给扎金索斯岛的莫罗西尼送来了一封信件。在信件中,或许是急于与东岸人达成合作协议的话,威尼斯人全盘同意了东岸人的要求,包括开放港口给东岸军船和民船的事情,要知道,这可是熱那*亚共和国都没答应的条件呢,由此可见威尼斯人的气魄之大。

    而既然新的贸易伙伴如此知情识趣,那么李晴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在给莫罗西尼等人一人准备了一份小礼物之后,李晴留了几名精干的手下在此与威尼斯人尽快敲定细节,他本人秘书小孙及其他一些随员,则登上了这段时间内威尼斯人免费维护保养过的船只,朝奥斯曼帝国都伊斯坦布尔驶去。

    在拜访完了伊斯坦布尔的朋友们后,李晴特使还将继续乘船北上,经黑海前往哈吉港(塞瓦斯托波尔),然后再起码前往都贝克奇萨莱,与新任的大汗(上任大汗最近突然暴兵身亡)就波兰奴隶的抓捕运输销售进行详细的商谈,而且这也是他此行最重要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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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卡吉贝伊与蒸汽机

    南俄大草原的气候已经下过好几场大雪了。.┡M

    因为在伊斯坦布尔耽搁了太长的时间,导致黑海北部封冻,李晴一行人的船只与一艘同行的威尼斯桨帆船,在驶抵布尔加斯后便无奈地停了下来。短暂的商议过后,他们以最快的度将船上所载的橄榄油无核葡萄干葡萄酒等扎金索斯岛特产变卖一空,然后购买了一些食水马匹,通过关系雇佣了几十名保加利亚人充当护卫,便朝卡吉贝伊港而去了。

    穿行在奥斯曼帝国鲁米利地区(包括今土耳其欧洲部分保加利亚全部罗马尼亚一部希腊一部,是奥斯曼帝国直属领地的精华部分)仆从国摩尔达维亚的感觉说实话并不是非常美好。虽然他们雇佣了数十名精明能干的保加利亚骑手,虽然他们一路上动用了许多场面上的关系,但这仍然不能称之为一次愉快的旅行——艰难的道路匮乏的补给糟糕的安全形势(尤其是最近很是动乱的摩尔达维亚),无一不在威胁着众人的安全。

    尤其对李晴这类上了年纪的人来说,他真是后悔死了当初在布尔加斯时不停劝阻,坚持要走6路。当时他一心想要在冬季就赶到克里米亚汗国的都城贝克奇萨莱,与新任的赛里木·格莱大汗敲定一些商务方面的细节,只不过如今他过于低估了一路上的艰难困苦,高估了养尊处优的自己对恶劣环境的忍受力,因此他现在觉得简直就是在找罪受,还不如当初就窝在布尔加斯过冬算了。

    不过事已至此,再懊悔已是无用,李晴不得不打起精神,与众人一起,冒着风雪继续前行,朝第一个目的地卡吉贝伊而去。好在他李某人身份尊贵,一路上众人都竭尽所能地进行照顾,因此在于1月底(1672年)抵达卡吉贝伊时,他虽然脸色较差,但身体仍然是健康的,运气还算不错。

    卡吉贝伊港是一个不大的港口城市,已经位于克里米亚汗国的边缘地带了,再往南便是摩尔达维亚大公的领地。虽然克里米亚大汗与摩尔达维亚大公同为奥斯曼苏丹的臣子,但说到底仍然是两个不同的国家,边境地区的冲突也是少不了的,因此这里的治安形势并不太好,除了重兵守卫的城市以外。

    卡吉贝伊城的人口并不多,大概有一万多的样子,以鞑靼人为主,另外还有为数不少的土耳其人摩尔达维亚人瓦拉几亚人乌克兰人威尼斯人。不过若是你再算上郊区很多庄园内的农奴的话,那么这个民族成分可就复杂了,因为就连他们的主人(鞑靼封建主)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庄园内的奴隶到底来自何方。

    “公允地说,从皈依了伊斯*兰教的月即别汗开始,历代克里米亚大汗对基督徒还是相当宽容的。他们允许我们——当然也包含我所憎恨的卑劣的熱那*亚人——在各自的辖区内建立教堂,举行宗教活动,正如他们的历任大汗宽容对待境内的基督徒居民一样(少数获得自由后的原奴隶,一般都是在战争中立下了军功)。”已经被执政官宫殿正式任命为卡吉贝伊商站最高领导人的阿尔贝托·莫罗西尼站在被命名为圣马可大教堂的建筑顶楼,方城市内的星星灯火,说道:“虽然沙里亚法取代了成吉思汗法典,但终究是草原民族建立起来的国家,对宗教方面的重视始终不如他们的宗主国奥斯曼帝国啊。”

    威尼斯人的聚居区位于城郊近海的一块土地上,大概有上千人的样子,规模相当不小,其中大约两百人是军人,负责整个“威尼斯城”的安危。他们防备的对象主要是游荡在草原上的马匪,以及对他们抱有一定敌意的穆斯*林保守势力——这并不是开玩笑,当年月即别汗之子札尼别与卡法城的熱那*亚人生冲突,两次率领大军围城,都被据守卡法的熱那*亚人顽强击退,同时海岸线也被意大利人的舰队封锁,蒙古人被迫妥协,继续同意熱那*亚人在被赶走的顿河河口地区重新建立殖民地和商站。

    威尼斯人在卡吉贝伊的据点与当初熱那*亚人卡法城差不多,都是位于海上交通便利的河口附近,城寨也都较为坚固,同样有一定数量的守卫军人。不过,阿尔贝托·卡吉贝伊也清楚,现在不是三百年前了,先不说本国的舰队进入黑海会引起多大的外交纠纷,就单说进行了多年所谓“现代化改革”的克里米亚汗**队,战斗力就比当年的金帐汗国要强上不少。至少,他们手头有着许多从东岸人那里买来的大炮,用来轰击威尼斯人的据点应该问题不大,而这其实也是格莱大汗浑不在意威尼斯人和熱那*亚人将商站修得像个堡垒一样的最主要原因吧。

    当然了,商站修得坚固,并不代表着意大利佬们要搞事。相反,他们恐怕是最希望与鞑靼人平安相处的群体了,盖因克里米亚汗国有他们赖以生存所需的粮食,但却未必一定需要他们运来的商品,故一旦冲突渐起,粮食贸易断绝,那么他们这些商站设立的意义也就少了大半,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坚守了。就如同克里特岛战争一样,威尼斯人若是能够想到奥斯曼帝国竟然“持之以恒”地进攻了24年,那么他们在一开始说不定就割地求和了,压根不会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来打这样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

    “我们必须引导克里米亚汗国坚持这种宽容的风格。我听说,他们的宗主国奥斯曼帝国近些年宗教势力大涨,乌里玛们的社会地位影响力与日俱增,这对异教徒——包括我们和该国境内的基督徒居民们——来说,都是一种很不幸的事情,入境时受到歧视商业受到若有若无的压制,这一切真实太糟糕了,我在伊斯坦布尔时深有体会。”李晴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一边轻轻搅拌着,一边说道。

    “你要是个天主教徒就好了,特使先生,和你交谈真实愉快。”阿尔贝托·莫罗西尼转身凝视着李晴,轻声叹息道:“不过也无所谓了,我们都是理智的商人。我信奉主,你信奉天尊,但我们并没有因为宗教信仰的不同而试图攻击对方,这就足够了。好吧,说点别的,最近有很多托庇于奥斯曼大贵族的亚美尼亚或犹太商人来到黑海,开始在这里大力销售布匹,其中大部分是各色呢绒,少部分才是丝绸和棉布。贵国在哈吉港(塞瓦斯托波尔)设有固定商站,应该早就听说过这件事情了吧?”

    莫罗西尼说的这些亚美尼亚或犹太商人的活跃,起始于三四年前,这些明显是宫廷政变后上台的伊斯坦布尔新贵们的白手套主营各色英国纺织品,比如产自西莱丁地区的呢绒曼彻斯特的棉布等等,渐渐在黑海一带东岸商品所无法覆盖的地方打开了销路。

    说实话,东岸人一开始对他们并不太过重视,因为觉得这些英国商品质量不如东岸的好,价格却未见便宜,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市场。不过,他们——主要指当地的外交商业情报方面的最高负责人高文刚——终究还是低估了伊斯坦布尔的新贵们对财富贪得无厌的渴望,在这些大人物们的卖力支持下,这些英国商品以惊人的度在鲁米利地区铺货,然后渐渐蔓延到了克里米亚汗国,一个东岸纺织品的传统市场。

    高文刚得知情况后立刻在第一时间组织人手进行了调查,调查的结果令人喜忧参半。喜的是这些英国纺织品的质量比起以往虽有所改进,但仍然比不上东岸人的同款产品;忧的是东岸纺织品在价格上的优势已经大幅度缩水,这似乎是因为英国人在纺织技术上多年来积累的进步的集中体现。

    话说,如今蒸汽机流入欧洲也已经有了一些年头了,能够独立整出一台蒸汽机的有英荷法三国,葡萄牙西班牙虽然近水楼台,但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尤其是葡萄牙的阿尔梅达家族,最先投资研,结果到现在也只能生产出一个可靠性极低的四不像出来,以至于该国不多的工场主都拒绝使用这种东西,不承认这是一个合格的蒸汽机,也是醉了。

    如今真正开始“大规模”(这个大规模其实也是相对的)应用蒸汽机这种划时代的动力机器的,说起来其实也就英格兰与瑞典两个国家罢了——后者还是荷兰商人引入的,主要用在铜矿铁矿排水——其中英国人的使用尤其广泛和深入。

    高文刚原本就隐隐约约听说,纽卡斯尔的煤矿主们采购了一些蒸汽机用来抽水,后来因为效果不错而扩展到了威尔士的煤矿和铅矿上,使得全英国的蒸汽机使用量过了四十台,几乎已经形成一股风潮了,吸引了更多的资本和技术人头投入其中,研究如何生产出效率更高的蒸汽机出来——其实原本英国投资者不该这么热情地投资一个前途未卜的事物的,奈何东岸这个灯塔实在太亮了,以至于所有人都知道蒸汽机有大利,因此潜心研究也就不奇怪了。而以英国当时领先欧洲其他各国一筹的工业水平,改进出比其他国家更先进的蒸汽机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目前,据传闻在西莱丁曼彻斯特等纺织工业区,也已经开始出现一些使用蒸汽机生产的工场了,算是一个不小的突破。这些工场原本都是使用河水作为纺织机械的主要动力来源的,但是在枯水季节时,很多河流水位下降流变缓,带不动纺织机械了,因此一些急于提高产量的工场主便把目光打到了蒸汽机上,并最终获得了成功。

    而当蒸汽机同时在矿山和纺织行业取得成功后,再有东岸人的“先进经验”在前面放着,英格兰上下对是否大力推广蒸汽动力再无任何疑问。而在使用了蒸汽动力以提高冬春枯水期的设备利用率之后,英格兰人的呢绒棉布麻布不但产量大增,成本也着实下降了不少,再加上这些年来在纺织技术上的累积进步,现在的英国人每生产一匹布,成本大概只有以前的一半了,效率大增,利润同样大增!

    高文刚虽然现在还不是特别担心英国人会凭借使用了蒸汽动力而在黑海打败东岸纺织品,但就英国人将蒸汽机引入纺织工业这件事而言,确实是一件值得警惕的事情。因为其意味着,素来给人以傻大黑粗印象的蒸汽机,现在也已经摆脱了抽水专用(矿山船坞排水)的标签,转而可以被利用到更多的行业中去了。相信假以时日,随着市场需要的不断提高,英格兰全国大面积使用蒸汽动力,也不会是太远的事情。

    “英国纺织品渗透进黑海地区,不是第一回,也不会是最后一回。黎凡特公司(主营对奥斯曼贸易的英国公司)的实力非常强劲,股东在伦敦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当年我们的商品尚未进入黑海时,我记得这里的布匹市场常年就是南尼德兰和英格兰纺织品的乐园,直到我国商品挤占了大部分市场。”李晴喝了口咖啡,舒服地说道:“现在英格兰人又杀回来了,他们的成本似乎更低质量似乎也有提高上层关系更是出色地令我们有些吃惊,但这又如何?我国商品的优势是毋庸置疑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英格兰商品迟早会像当初一样被我们赶出去。”

    与嘴上说的所不同的是,此时李晴的内心却是有些阴郁的。他不是为部分市场被英国纺织品抢占了而苦恼,那不值得。他真正担忧的,还是蒸汽动力在英国渐渐开始普及应用的事——虽然缓慢,但趋势却极为坚定——后者似乎才更值得东岸人警惕。

    不过再怎么警惕,也都无法掩盖一个事实,那就是蒸汽机在旧大6的大行其道,这一天大约是不会晚了。李晴悲观地预计,也许在他去世之前,就能够“有幸”汽机被当做一种稳定的动力来源在英格兰各地铺开,这可真是糟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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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山雨欲来

    “今年粮食收成不错啊。.*M”丹东县西郊的某处村子内,6军少校登莱战区司令兼辽东新军第一师代理师长的廖得功抓起一把刚刚收获的黑麦,仔细后,面带喜色地说道:“颗粒饱满,瘪谷不多,已经出我的预料了,东这千万年来未开的处女地上,土壤营养是真的丰富。眼前这些田地,开垦出来不过两年,就有这个收成,确实不错,只是可惜没种小麦……”

    处女地的肥沃自然是无需怀疑的,尤其是在这鸭绿江右岸的土地上,自古以来便多生活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居或者文明水平更加低下的渔猎民族,他们从来不种地,自然谈不上对地力的消耗了,因此当东岸人在此设县垦殖时,现土壤里的腐殖层仍然很厚,是一片天然良田胚子。唯一可惜的,就是地不是很平,附近丘陵山脉连绵不绝,地不是很平,这给农业开垦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黑麦的产量虽然比不上小麦,但这里是山区,气候本就偏冷,小麦的生长状况不尽如人意。再加上从去年冬天开始,气候就反常地冷,再大面积铺开种植小麦的话,风险太大,所以我们商量之后就决定种黑麦了,其实也是迫不得已。”一名年约三十的干部亦步亦趋地跟在廖得功的身后,轻声解释道。

    “不不不,不用紧张,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廖得功闻言摆了摆手,摇头失笑道:“今年种黑麦的事情,我一开始就是知道的。我没有否决,便是同意了,你们不必担忧。再说了,咱们种的黑麦种子在大泊植物园分选了好几代,质量本就颇高,产量不低的。相反,小麦种子这几年却一直没有系统性的选育,没有拿得出手的高产种子,再加上气候寒冷,真种下去了未必就比黑麦号多少,所以放宽心吧。等新设立的胶东植物园的种子培育业务走上正轨,天气再转暖了,我们再重新试种小麦。”

    “啊,对了,今年收的粮食都解送到谷仓了吗?”廖得功放下手里的黑麦,朝身后的干部们问道:“有没有按照规定和流程来办,不要怕麻烦。”

    “已经在着手解送了。”这位像是乡长的干部立刻回答道:“乡里的谷仓已经存满了,并已经派人现在各村要解送县库的粮食部分送到了乡里,部分还没送到,不过大概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拖不了多久。”

    “已经送到乡里的粮食草料即可组织人手往县库解送,尚未征集上来的也要加快动作,这会已经是深秋了,鞑子那边的粮食差不多也快收获完毕,正是秋高马肥的时候,保不齐他们脑子一抽,就有人过来打我们的草谷,这点不可不防。”廖得功自己去清国境内打过草谷——当然没甚油水可捞——也与过来打草谷的清兵厮杀过,因此脑子里那是时刻绷着一根弦,时刻在思考着敌人可能会有什么举动。

    比如,因为担心敌人来攻——这在以前并不是没有过,一些垦殖点因为大意而被清军游骑杀来,死伤了不少人手,物资库甚至都被烧光过,损失不轻——他要求各乡提前将粮食入库保存,尤其是县库,那里修得跟个堡垒似的,与充作县城的原镇江堡遥相呼应互为犄角。且辽东新军第一师的师部就设在那里,库内还有半个团的守军,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当真是固若金汤了。

    所以,廖得功要求各乡除在各自的乡库内预留部分粮食以做民兵日常训练消耗之外,其余粮食一律集中到县库,由县里统筹支配,以免被前来打草谷的清军掠夺焚毁。要知道,粮食在辽东素来是极为紧缺的物资,至今尚需要从外界输入(每个月都有船从登莱驶来,满载南洋稻米),由不得大伙不重视。

    而除了粮食入库这项紧要工作之外,将武器库里的兵器放下去,组织各村民兵进行训练,也是各乡村干部们近期的主要工作之一。辽东天气寒冷,无法种植越冬农作物,因此冬季时一向很空闲,村民们要么在晴好的天气去建筑工地上服劳役——这与俄罗斯农奴比较类似,他们为了准备开春后的赋税,一般在秋收后都会去伐木场矿山或贵族的牧场内打零工,以赚取现金交税,衣衫单薄的他们冒着严寒,往往一忙就是三五个月——要么被干部们召集起来进行基础的民兵军事训练,以使他们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至少在面对清军游骑突袭时不至于手足无措狼奔豕突。

    丹东宽甸两县设立没几年,平日里垦荒的任务又很繁重,故民兵的训练其实有些差强人意,远远低于廖得功的预期。但不管练得怎么样,这项制度还是要坚持执行下去的,因为本土的事实证明这是行之有效的,既能提高农民的军事素养和自保能力,同时也是上级对下级加强管控的一种手段,其中的奥妙相当之多。

    “民兵训练也要加强,火枪长矛铠甲不能放在仓库里生锈落灰吧?咱们在辽东有两个垦殖县,烟台的廖总司令还在问我能不能设立第三个县,打算将部分生产建设兵团里的老弱妇孺送过来开荒,这防守的面积就更大了。但掌握在我们手头的堪用的士兵又有几个呢?满打满算几千人罢了!所以,万事还要靠我们自己啊,诸位!”廖得功说到这里,开始借着这个话题挥了开去,只听他继续说道:“这丹东县设立也有些时日了吧?今年上半年的全县大会操我也说实话让人提不起乐观的情绪。不说能不能对付满蒙八旗,单说朝鲜御营厅的兵将都打不过吧?所以,操练之事还要加紧,不指望他们能上阵野战,单依托村子里的坚固设施——如谷仓物资库村部(都有围墙)——进行坚守,等待县里的主力大军来援,不过分吧?但现在观之,做到这一点还好勉强,有的村子还行,有的则完全不行。后面你们要抓紧制定个计划出来,我希望在一年内们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有显著的提升。”

    “这个我们晓得的,今年冬天全乡就会来一次会操,各村的民兵都要集中训练,以期快提高战斗力。虽然开春农忙过后战斗力又会下降,但练一练总体还是要更强一些的。就是可能需要上级支援一些火药弹丸箭矢器械咸鱼腌肉跌打损伤的药水,一旦正式操练起来,这些东西的消耗都比较大。”底下干部们提起了要求,不过都是合理的。

    “这个我会安排的。”廖得功听了立刻表态道:“练兵练兵,其实练的是钱啊!不过这钱不能省,一省以后会出大问题。别满清鞑子和我们之间稍微消停了些,但其始终威胁在侧,说不定哪天就冲过来咬我们一口了!”

    “廖司令,您的意思是否是说鞑子要对我们展开什么行动?其实我也奇怪呢,最近鞑子的游骑数量确实比以前少了一些呢,合着他们在策划什么大行动啊?那我们可怎么办啊?要不要提前坚壁清野?”廖得功这么一说,下面人立刻慌了,纷纷建言。

    “想什么呢?没这么严重!”廖得功哈哈一笑,指着一群人说道:“我只是让你们紧起来,你们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坚壁清野?那是不是要把房子烧了水井填了牲畜粮食带走集中到县里躲避啊?那还种个屁的地!鞑子没来,尽自己吓自己了,那不是让鞑子笑掉大牙了?没事,你们按部就班地安排工作,该怎样就怎样!鞑子大军要行动,肯定要事先囤积粮草,且一定会在前线附近囤积,比如凤凰城一带,我不信会没有一点动静。但目前很显然一切还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所以一切照旧吧!有新军第一师的弟兄们给你们做后盾,不用太过担心。”

    其实,有关清军可能要对东岸人设在鸭绿江右岸的丹东宽甸二县动大规模袭击的消息几乎每年都会传来一次。但事实证明,清军最大的一次攻势也仅仅是两三千名骑兵罢了,并在第一师两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和若干朝鲜御营军士广大民兵的严阵以待下被击退,死伤了三四百人,算是一个惨痛的教训了,虽然东岸人自身的伤亡也不小。

    所以,面对这种“狼来了”一般的消息,东岸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一切还是按照自己的步骤来——每年春天,东岸人都要动员大量军队和较为能打的民兵前往各交通孔道“防春”,代价不可谓不大——不然的话,你根本就没法玩了,光吓都让人吓死了,还怎么垦荒种地?不过呢,为了避免被敌人大队扑到面前都不自知,山东方面讲最精锐的治安队五百余斥候精骑也派了一半过来,这些人与辽东新军第一师的骑兵团(一千骑)一起,常年散布在丹东宽甸二县西面的山里,一面袭杀所遇到的清国村寨,一面刺探消息,充当第一道防线,以免让人突击一次措手不及。

    不过,东岸人的兵力也有限,能够遮断拦截的其实也就宽甸丹东这一线而已。至于其他地方,就力所不逮了。当然如果清军愿意在后勤不继的情况下绕远路迂回侧击,那算他们心大,先做好断粮后全军崩溃的准备吧。

    “现在登莱一带的形势较为紧张,青州府的清军主力调动频繁。前些日子甚至还出动部分兵力试探性地攻击了一下敌我两军犬牙交错的昌邑高密二县,虽然很快退去,但仍然搞得形势大为紧张,很多主力部队包括精锐的第七混成营都被吸引到了莱州府。所以,山东方面应该是没有太多余裕支援我们这边的,我们一切只能靠自己。好吧,或许还有朝鲜人,虽然那些御营厅的军士们不是很难打,但总比啥也不会的民团厉害吧,多少是一份力量。”廖得功又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清军的主动方向很可能是莱州府,那边我们刚刚拿下没太长时间,立足未稳民心未定,清军真要大兵而来,我们也只能且战且退了。正面野战是不值当的,只有坚城或有山川之险的地方,才是我们的阵地,然后伺机用精锐人马在敌后方登6,断其粮道动摇其军心。”

    “算了,我和你们说这些干什么!总之,马上入冬后你们将粮食先入库,然后组织民兵进行训练。开春后,按照司令部的指示,调集民兵去各地‘防春’,鞑子的游骑搞不好那时候就要出动过来袭扰了。”廖得功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接过卫兵递过来的马鞭,一边翻身上马,一边最后叮嘱道:“你们先好好练着吧,过年前我会再来一次,们的成效的。不行的话,就要对你们进行考核,庸者下能者上,本来就是我们的原则。”

    说完,廖得功便带着一行随从离开了这边,沿着一条不甚宽敞的小道,朝九连城的方向而去。那边因为有现成的防御设施,因此驻屯了一些士兵,开垦出来的耕地面积也非常大,且地理位置也极为关键,是沈阳通往朝鲜的必经之地(同时也是敌人最可能袭来的方向),又遥遥勾连着更北面的宽甸县一带,不去实在不放心。

    而在前往那边的6上,廖得功也仔细思考起了明年的“防春”工作。说实话,只要这几年扛过去了,没让清军推下海,那么以后的所谓防春就只会越来越轻松。相信清军也不是傻瓜,也认识到这个问题了吧,不知道明年他们会怎么行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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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大决心

    此乃防盗章节,待会修改,稍安勿躁。.M此乃防盗章节,待会修改,稍安勿躁。此乃防盗章节,待会修改,稍安勿躁。此乃防盗章节,待会修改,稍安勿躁。此乃防盗章节,待会修改,稍安勿躁。此乃防盗章节,待会修改,稍安勿躁。此乃防盗章节,待会修改,稍安勿躁。此乃防盗章节,待会修改,稍安勿躁。此乃防盗章节,待会修改,稍安勿躁。

    5月5日,晴。

    乌拉圭的秋天一直是金科拉最喜欢的天气,因为这往往意味着收获。

    3ooo亩大豆已经到了收获的时节,以往这个时候,金科拉早就求爷爷告奶奶地跑到执委会要求调拨人手,然后忍受着各部门负责人难色和各种风言风语,艰难地进行着粮食收获。

    而今年金科拉的运气比较不错,他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收割的人手。4oo名刚刚结束港口防波堤工程修建还没来得及被分配出去的移民被金科拉第一时间截了下来。其实,这也变相说明东岸公司如今的人力资源已经小有规模了。连建筑队都能轻易组织几百人,还不影响其他部门的正常运作,这本身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其实,现在人口对于执委会来说真的是一个挺矛盾的话题。

    一方面是穿越众对于人力的极度渴求,另一方面却是犹如达摩克利斯之剑般永远悬挂在穿越众头顶无法摆脱的粮食危机。穿越众的粮食储备永远是在低位徘徊的,每次刚收获了些粮食打底后,又很快被快增长的人口数量所抵消。

    根据最新一轮统计,截止1632年5月5日,穿越众辖下的人口总数已经达到了创纪录的3169人。其中穿越众及自由民928人,战俘奴隶317人,契约奴移民1924人。这么多人口,每天需要消耗的粮食及鱼类就接近万斤。

    而目前东岸公司仓库里的粮食储备有多少呢?在4月份开拓大队第2和第3生产队各5oo亩土豆第4生产队5oo亩小麦播种完毕后,仓库内存量粮食约为:土豆24万斤各类鱼制品9万斤和小麦o.6万斤,算起来也就是35天左右的粮食储备,刚刚够撑到6月上旬第亩土豆收获。

    还好这期间每天还有3ooo多斤的稳定渔获,使得大家的粮食储备不用绷得那么紧那么悬乎。如今可以说是执委会极为脆弱的时刻,再来个几百移民就将彻底击溃东岸公司脆弱的粮食链条。了解了如今的粮库有多么的空虚,你就能充分理解如今这即将收获的3ooo亩大豆对于东岸公司的重大意义了。

    4oo名还没分配出去的芬兰人和捷克人被组织起来进行了抢收,三天时间这些勤恳的农夫们就将大豆收割脱粒完成。入库时统计,3ooo亩大豆共收获了16.5万斤,稍稍出了金科拉的预期。

    收割大豆的时候,航海学校和新成立的定远6军军官学校的多名学生也被拉过来帮忙,算是他们思想品德教育的一部分。这岁,最大的不过15岁,正是可塑性极强的时候。执委会对于他们寄予了厚望,因为这是传递及维护穿越众核心价值观与生活方式的重要尝试。

    除了定远6军军官学校和航海学校以外,执委会还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建了三所普通小学,并强制要求所有适龄儿童入学就读。送孩子入学的父母除了可以让孩子享受免费的一日三餐之外,还将得到每年两元钱的补助;而违反规定的父母,得到的则将是繁重的劳役惩罚。

    学校推行汉语教学,并且鼓励学生们回家也尽量说汉语。学校的课程都是教育委员杜雯亲自审定核的,目前共有语文数学自然社会艺术等课程。还好穿越众这边教师多,这回他们总算能做回老本行了。

    除了对下一代展开同化教育外,穿越众对于现阶段占人口大多数的成年移民们也使用了各种方式争取凝聚力。

    按照执委会1631年规定,每位移民必须定期参加夜校学习汉语和各项规章制度。当然,夜校学习内容也不全是这两样,偶尔也会有一些变动,比如教授一些穿越众的价值观思考问题的方式。不过这些手段对于思想已经成型的成年人来说效果如何就只有天知道了,对付他们还是经济手段和忆苦思甜更有效。

    “1626年,华伦斯坦在上匈牙利开征战争税,过25ooo人破产;名农夫遭到华伦斯坦军队抢劫谋杀;1628年,梅克伦堡被攻克,城内居民遭到华伦斯坦军队的洗劫,过5oo人死于谋杀。”

    “1627年,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四世在卢特战败,仓皇撤退的丹麦人将周围洗劫一空;1629年丹麦与奥地利签署合约,为了支付赔款,在挪威石勒苏益格和荷尔施泰因地区大幅增税,大量农民破产,很多人死于疾病与饥饿。”

    “1631年,蒂利伯爵攻占马格德堡,一番洗劫杀戮后马格德堡人口减少了四分之一。”

    “1631年,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在波美拉尼亚大量征男丁入伍。”

    “1631年,布拉格被萨克森人攻破,雇佣军在城内大肆抢劫,死亡人数不详。”

    ……

    这些三十年战争交战各方的黑材料由外交委员高摩编写整理,然后下到北德意志地区移民集中的第1第2和第3生产队,由教育部宣传科派出的工作组在夜校中广为宣传。由于这些材料都是基于事实,而这些事又大多生在这些移民的身边,所以很能引起这些德意志移民的共鸣。

    宣传科然后又加了把火,将他们移民前后的生活做了对比。并由几个暗中被收买的移民上台现身说法,诉说自己之前在北德地区各邦国之间因为战争而颠沛流离挣扎求生的生活,和移民到乌拉圭之后安定祥和的生活。由于这完全是移民们的本色出演,所以效果相当不错。

    除此之外,民事委员肖明礼在自己的管辖权力内还新成立了一个宗教事务处。目前编制为5人:助理牧师叶永星弗朗西斯牧师裴德罗神父(就是在查鲁亚人村落里被抓获的那家伙)注册道士王宝于慈,处长由叶永星兼任。

    这些宗教人士或是穿越众,或是投靠过来的欧洲神棍,节操什么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就完全是浮云。

    宗教事务处的叶大处长将这些人分配到不同区域展信徒,同时通过宗教这个切入点在各个场合向移民们宣扬夹带穿越众私货的言论。于潜移默化之中一点一滴地改造他们的思想。

    由于那些欧洲移民们大多已经有了稳固的信仰,所以王宝和于慈两人干脆把因为最近不断捕获,人数已经达到将近3oo的查鲁亚人作为传教对象。这些查鲁亚人都被判了五年劳役,目前被集中安置在大鱼河两岸,男人负责伐木,女人在农业部门的指导下下种植蔬菜,小孩则被送到学校强制进行汉化教育。

    由于他们两人是穿越众,所以往宗教事务处和民政部跑资金跑政策非常容易。这不,为了提高传教成功率,王宝二人不但从宗教事务处叶永星那里跑来了5o元的资金和一些物资的调配权,还从内务部获得了信仰道教可以获得减刑的承诺。

    这项逆天的政策使他俩的传教事业如同安上了火箭动机般一飞冲天,不但查鲁亚人很多入了教,就连在石灰岩矿山苦逼地挖矿的那些欧洲战俘们都有不少表示愿意信仰太上老君真神。

    裴德罗神父样的情况大为眼红。由于移民们大多是新教徒,裴德罗神父根本吃不开,再加上宗教事务处对他申请传教经费的事情拖拖拉拉,敷衍了事,这个没节操的家伙干脆秘密跑到王宝面前表示愿意归信太上老君真神。

    哭笑不得的王宝将情况上报给了叶永星,叶永星对这个死皮赖脸却又利欲熏心的神父也很无语。最后,安慰了一番,并许诺以后会追加给他传教经费,让他安心去做执委会的招牌。

    1632年5月31日,第一座道观在大鱼河南岸建成,百余名教徒参加了道观的落成典礼。

    除此之外,民事委员肖明礼在自己的管辖权力内还新成立了一个宗教事务处。目前编制为5人:助理牧师叶永星弗朗西斯牧师裴德罗神父(就是在查鲁亚人村落里被抓获的那家伙)注册道士王宝于慈,处长由叶永星兼任。

    这些宗教人士或是穿越众,或是投靠过来的欧洲神棍,节操什么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就完全是浮云。

    宗教事务处的叶大处长将这些人分配到不同区域展信徒,同时通过宗教这个切入点在各个场合向移民们宣扬夹带穿越众私货的言论。于潜移默化之中一点一滴地改造他们的思想。

    由于那些欧洲移民们大多已经有了稳固的信仰,所以王宝和于慈两人干脆把因为最近不断捕获,人数已经达到将近3oo的查鲁亚人作为传教对象。这些查鲁亚人都被判了五年劳役,目前被集中安置在大鱼河两岸,男人负责伐木,女人在农业部门的指导下下种植蔬菜,小孩则被送到学校强制进行汉化教育。

    由于他们两人是穿越众,所以往宗教事务处和民政部跑资金跑政策非常容易。这不,为了提高传教成功率,王宝二人不但从宗教事务处叶永星那里跑来了5o元的资金和一些物资的调配权,还从内务部获得了信仰道教可以获得减刑的承诺。

    这项逆天的政策使他俩的传教事业如同安上了火箭动机般一飞冲天,不但查鲁亚人很多入了教,就连在石灰岩矿山苦逼地挖矿的那些欧洲战俘们都有不少表示愿意信仰太上老君真神。

    裴德罗神父样的情况大为眼红。由于移民们大多是新教徒,裴德罗神父根本吃不开,再加上宗教事务处对他申请传教经费的事情拖拖拉拉,敷衍了事,这个没节操的家伙干脆秘密跑到王宝面前表示愿意归信太上老君真神。

    哭笑不得的王宝将情况上报给了叶永星,叶永星对这个死皮赖脸却又利欲熏心的神父也很无语。最后,安慰了一番,并许诺以后会追加给他传教经费,让他安心去做执委会的招牌。

    1632年5月31日,第一座道观在大鱼河南岸建成,百余名教徒参加了道观的落成典礼。除此之外,民事委员肖明礼在自己的管辖权力内还新成立了一个宗教事务处。目前编制为5人:助理牧师叶永星弗朗西斯牧师裴德罗神父(就是在查鲁亚人村落里被抓获的那家伙)注册道士王宝于慈,处长由叶永星兼任。

    这些宗教人士或是穿越众,或是投靠过来的欧洲神棍,节操什么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就完全是浮云。

    宗教事务处的叶大处长将这些人分配到不同区域展信徒,同时通过宗教这个切入点在各个场合向移民们宣扬夹带穿越众私货的言论。于潜移默化之中一点一滴地改造他们的思想。

    由于那些欧洲移民们大多已经有了稳固的信仰,所以王宝和于慈两人干脆把因为最近不断捕获,人数已经达到将近3oo的查鲁亚人作为传教对象。这些查鲁亚人都被判了五年劳役,目前被集中安置在大鱼河两岸,男人负责伐木,女人在农业部门的指导下下种植蔬菜,小孩则被送到学校强制进行汉化教育。

    由于他们两人是穿越众,所以往宗教事务处和民政部跑资金跑政策非常容易。这不,为了提高传教成功率,王宝二人不但从宗教事务处叶永星那里跑来了5o元的资金和一些物资的调配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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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失控的局面

    “我大清”最近真的取得一些胜利了,如果把西川吴三桂的战绩也算在头上的话。.M

    从年年中开始,接到从陕甘辛苦转运而来的一批重型火炮支援后,吴三桂的主力大军颇是扫平了一些贵阳外围的城寨堡垒,一度断绝了城中和外界的物资交通渠道,攻克贵阳城的希望。若不是李定国在曲靖府再次取得大捷,重创吴三桂麾下大将马宝主力,并反攻入川南的话,估计这会贵阳城已经被破了,孙可望刘文秀等人也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即便如此,目前吴三桂的大军仍然在贵州一带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并且控制了北部的很多府县,招降了一批墙头草般的土司,实力并未损耗太多。清廷见到这样的状况自然也是大喜过望,刚刚从震后水灾中渐渐恢复过来满清朝廷,派了邻近的汉中府知府于成龙充当钦差特使前往川中,对从前线返回的吴三桂温言抚慰,并很是赏赐了一些珍奇珠宝名爵虚衔,以示朝廷对其的

    当然了,于成龙的慰问也仅止于此了。当吴三桂说起连日征战,将士们的伤亡抚恤开支较大器械损坏颇多,急需补充时,于成龙也仅仅答应就近从陕西府库中调拨一部分送来川中。至于说吴三桂重点提及的火炮——从英国东印度公司采购的铁炮,其中颇有一些昂贵的长身管重炮,清廷将其长途转运到四川,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和抚恤赏银,于成龙就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了,这令吴三桂感到很不快,不过却也没任何办法。攻打南明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至少他吴某人对此也是极为热衷的,只不过如今打到半途,清廷说好支持的物资供给又开始打折扣了,虽然早有这个心理准备,但非常不爽也是肯定的了。

    但考虑到现在是非常时刻——老吴大军已经出动年余,物资人员消耗不小,已是骑虎难下之势——急切间与清廷也不好翻脸,因此最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如今清廷在汉中广元一带驻有满蒙八旗和精锐的陕甘绿营呢,这可是捏着吴三桂的要害啊!

    而且,在重庆府一带吴三桂心腹夏国相抵挡顺军左营也颇有些吃力,目前已经连吃两场败仗。相信若不是陕甘绿营副将赵良栋急率万余精兵驰援的话,这会全府糜烂已是大概率事件,那样整个东川的大门也洞开了,吴三桂腹背受敌之下,局面还要更加糟糕。

    所以,现在吴三桂是真的没法和清廷翻脸,即便清廷现在对他的态度已经不如开战前那么热忱,他也无法作,只能冀希望尽快击破南明的数万残军,一统云贵川三省,那样就没人能制得住他了,虽然这并不容易——马宝一路偏师的失败,已经使得南明李定国集团有那么一丝威胁到吴军主力侧翼的意味了,故局势也不能太过乐观,还需继续苦战。

    而如果刨去吴三桂在西南战场上的胜利,清廷自身唯一能勉强称得上胜利的,也许就是在镇江附近江面上的一次果决的突袭了:他们通过缜密侦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了一支从上游一带返回的东岸船队。当是时也,大量纵火船被清军从下游放出,趁着东南风直扑东岸船队,然后一些兵将也趁着夜幕的掩护乘船杀来,搞得东岸人大为紧张,手忙脚乱之下调头躲避,结果因该段长江江面狭窄而导致一艘内河浅水炮艇触礁沉没一艘72吨级小火轮搁浅,后被弃船的东岸水手无奈烧毁,勉强算是清廷的一次胜利吧。

    此外,清军还在崇明沙同样复制过一次这种战术。只不过他们虽然成功驱离了东岸人的舰队,但由于改造过的崇明沙守御千户所较为坚固,守军战斗意志也非常顽强,清军猛攻了一晚上也没能攻下。后来,由于害怕天明后东岸炮艇又杀回来控制局面,清军无奈之下只能撤围而去——这样的行动清军反复进行了好几次,结果除了消耗了东岸人大量弹药,并造成了不小的人员伤亡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效果,因为东岸人的舰队至今白天仍然停泊在那边,崇明沙岛上升起的仍然是东岸国旗,对长江下游的清国船舶运输的威胁仍然没能解除,故这个真的很难被称为胜利。

    总而言之,由于种种原因,刚刚从持续数年的较为严重的自然灾害中缓过来的清廷,就像是一个麻烦缠身的大胖子一样,虽然在体格上可以完胜其他几个对手,但总是无法使出全力与人搏斗。仅有的几次试探性的攻击,也都没有取得太理想的效果,除了吴三桂那边之外。不过话又说回来,吴三桂真的是完全受控的吗,恐怕没人敢打这个包票。

    东岸人对于如今的局面同样极为关注,南方开拓队登莱开拓队外围几乎吸引了二十多万清军,压力巨大。下一步局势将向何方展,谁也无法预测,毕竟随着越来越多的外国势力介入到中国大6这盘棋局之中,局面对东岸人来说早就慢慢失控了,清军顺军明军的战斗力都有所增强,东岸人在军事战术技术上的优势开始慢慢变小,相反人数上的劣势却始终没有被拉近,因此也难怪最近几年满清开始慢慢觊觎早些年曾经栽过跟头的登莱二府了,合着是进口了不少洋枪洋炮请了不少洋教官后的清军胆子肥起来了啊。

    至于东岸人怎么应对,就要的展了,执委会诸公前阵子给黑水地区的工业松绑,不就是一次勇敢的尝试么?

    ……

    月下旬,清军胆子肥起来的“根源”之一响水港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商站之内,公司二级代理人豪克斯·克利福德正在整理着自己的行李。在清国也居住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了,早就想念英格兰故乡的小克利福德已经正式准备启程回国,时间差不多就定在这一两天吧,中国近岸洋面上最近已经形成了连续不断的东北风了,非常利于航行。

    “马丁,这次的清国之行总算结束了,我现在迫不及待要回到伦敦,我太想念我的家里人了。不过我有时候总在想,也许当我回到伦敦时,我又会很想念响水吧。”小克利福德此时穿着一身清国士绅常穿的绸衫,微微笑着说道:“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一个给我带来极大幸运的地方,我真的会很想念这里的。”

    “是想念这里的生意吧。”马丁仍旧是一身干练的水手服,哪怕他已经是这艘船上毫无争议的二号人物了,但他仍然习惯穿着白色的水手服,这会只听他调侃小克利福德道:“我的先生,我想明年你一定会采购更多的火炮和更多的其他商品来到清国吧,他们的海关官员真有意思,要求用大炮换丝绸和茶叶,而且立即付账,绝不拖欠。我想,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出,必定会让整个英格兰的商人都为之疯狂吧。”

    “他们铸炮的成本比我们高了十倍,而且铸造不了射程远的重炮,因此只能求助于我们或荷兰人。据说他们最早的铸炮技术来自于一位叫孙元化的明帝国官员,当时他从澳门招募了一批葡萄牙铸炮工匠,并培养了很多新的技工。但是,在一场可怕的变乱中这些人多半被挟持着跨海投降了满洲皇帝,这便是如今清帝国铸炮技术的最初来源。所以,他们的技术其实很烂,即便这些年一直在寻求改进,但仍然太落后了,尤其是在铸造重型加农炮的时候,成功率太低质量太差,完全不敷使用,只能采购。马丁,我很多时候都在想,是不是回去后该建言东印度公司提高出售给清国的火炮价格了,因为清国人的需求是如此强烈而无论是我们还是荷兰人能够提供的火炮数量都是有限的。要知道,这可是很大的一笔钱呢,希望公司高层能够好好考虑吧。”小克利福德貌似一脸认真地说道:“而且这对葡萄牙人荷兰人也有好处,我们应该尝试着与他们沟通一下,应该没有人会拒绝的。”

    “我只能说这个想法不错,但需要谨慎施行。因为据我多年来在中国生活的经验来个国家的官员非常敏感自尊心极高,如果他们认定我们提高火炮售价的行为使他们受到了冒犯的话,那么后果就很严重了,也许我们再也无法在这里愉快地做生意了。而更可怕的是,如果因为我们提高火炮出售价格而影响了战局的话,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加严重。荷兰人在中国的时间远比我们长,他们可能非常清楚这点,所以船长先生,虽然清国人迫切想要提升他们军队的战法和装备水平,但在这件事上我还是希望您能够慎重一些。”

    “我明白了,马丁,谢谢你的提醒。”小克利福德转过身来,己的副官,说道:“说说别的事情吧。我听一位结识的清帝国官员朋友说道,等到明年春天到来后,满洲皇帝的宠臣佟国维先生将带着一个规模不小的使团出使俄罗斯帝国,这事据说在他们的都北京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知道了。上帝,两个庞大的6地国家的联合,这是为了对付谁?东岸人吗?也许他们有大麻烦了!”

    其实,佟国维出使俄罗斯的事情,早在去年俄国谢伊特库尔·阿勃林使团抵达北京时,基本就已经确定下来了。只不过当时只有极少人知晓,现在临近出,消息瞒不住了,因此就开始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四九城里传播,最后甚至都传到了江北一带,连英国人都打听到了,也是神奇。

    佟国维使团此番前往莫斯科,带了不少礼物及用满蒙俄三语写成的康熙国书,打算递交给俄国阿历克谢沙皇,主要用意还是为了加强两国关系,以便共同对付在远东阿穆尔河一带日渐崛起的东岸人,解除双方的心头大患。至于其他的一些贸易之类的事情,都是末枝小节了,不值一说。

    啊,对了!满清朝廷意欲和俄国人加强关系,同样有共同压制对付准噶尔蒙古的意思。要知道,这个草原帝国地域广阔,人口也相当不少,战斗力更是不用多说,非常强。俄罗斯人在中亚一带屡受其侵害,一直处于下风,目前仅靠托博尔斯克这个据点城市勉力支撑,他们是做梦都想与人联手对付准噶尔蒙古。

    而清廷呢,虽然目前尚未受到多大的直接侵扰,但准噶尔渗透蒙古各部的努力却一直没有停止过,这就犯了清廷的大忌了!要知道,满蒙一体向来是清廷的国策,打黄台吉时代便严格确立了起来,并要求后代不折不扣地执行这个政策。结果如今卫拉特蒙古竟然打起了渗透拉拢其余蒙古诸部并一统草原的主意——虽然目前还不明显,仅仅是有了个苗头——这将满清朝廷置于何处?所以,清廷现在对准噶尔蒙古当真也是神烦得很,这会派使者出使莫斯科,与俄国商讨联手挤压对付这些草原人,也就很正常了。

    所以说,在目前的国际框架下,满清俄罗斯这两大帝国其实还真的挺有共同语言的。双方有共同的敌人准噶尔蒙古东岸人,有良好的贸易基础,再加上体制类似,因此合流也是在所难免的,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这种所谓合流到底能持续多久。

    “俄罗斯和清帝国的联合,要对付的也只能是东岸人了。”马丁闻言幸灾乐祸地一笑,说道:“事实上东岸人霸占了中国贸易这么久,态度还这么蛮横,我们葡萄牙人荷兰人早就不满了,这次满清和俄罗斯互派使团加强联系的举动,我只能说是好事,大好事!哈哈,想人笑话的可并不止我们一家。”

    “是的,也许我们该等等,明年来的时候再打听一下就知道生了什么了。”小克利福德也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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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东南沿海

    “果阿国是印度古国,在被德坎吞并前,这里的人就很强壮精明,说着独特的语言,在海6上都辛勤劳作。Ω Ω Ω. M沿果阿海岸,那里有一连串的港口,港口之间都有河流通航,交通非常便捷。那里至今生活着大量的摩尔人,城外的土地也是他们开的,并由塔南达利(一般是指地方警察长税吏等等)负责缴纳赋税,数额非常巨大,只可惜现在一切都处于英国人的控制之下,早些年政府内还有许多我们葡萄牙人,但现在已经很少了,这真是该死。”广州西关的东岸临时收购站内,一位几个月前刚从果阿抵达澳门的葡萄牙船长,面对台湾银行副总经理黄汉华,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这是一位在战争中被东岸人俘获的葡萄牙资深水手,后被宪兵队展成了一名间谍,定期向东岸人秘密汇报澳门及其他葡萄牙远东殖民地的情报,以便可以事先做出应对。值得一说的是,东岸人也没亏待这个间谍,这些年他在东岸人的暗中帮助下,已经做成了好几笔生意,积累了一定的资金实力,现在成了一艘3oo吨级的货船的船长,常年跑孟加拉帝汶岛到澳门的航线,也算是成功人士了。

    当然了,这位名叫平托的葡萄牙船长如果没有东岸人在背后帮忙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屡次从广东商人那里收购到足够的生丝锦缎茶叶或瓷器呢?根本不可能的啦!所以,东岸人真的不是恶意压榨随意驱使他的,而也是给了足够的好处的(比如生意方面的便利),这也极大提高了平托这厮的积极性。

    “最近果阿的当地居民中爆了一场叛乱,当地的盗贼土耳其人阿拉伯人联起手来暴动,一度搞得声势极为浩大。但我主的裁决是难以想象的,叛乱很快被平定,大量摩尔人被杀死,抛尸大海。如果不是开垦内6山区需要摩尔人的技能的话,我怀疑主的子民会将他们全部杀光,由此也可见使得伊斯*兰崩溃的注定是我主……”平托口沫横飞地说了一大通,结果现周围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反应过来的这厮立刻紧闭上嘴巴,没再说什么主啊神啊的东西了,毕竟这间屋子里除他之外的所有人可都是异教徒呢。

    “说重点吧,你说最近果阿那边新增了一家规模不小的造船厂?好吧,是英格兰人在原本葡萄牙修船厂的基础上扩建的?”黄汉华一边喝着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说那家修船厂——好吧,现在是造船厂了——连同附近的码头,现在也被英王查理租赁给了东印度公司使用,有没有这回事?他们又有多少船停在那里?”

    “很抱歉,我不清楚那家船厂目前归谁,但确实有很多英国船只在那儿进行补给维修,当然对葡萄牙船只也是开放的,就是收费高了一些。”平托仔细想了想后,说道:“现在苏拉特果阿万丹一带的英国船只很多,总数多少我不是很清楚,但经常大概有艘以上的样子,全部都是东印度公司或其代理人的船只。那些船只吨位不是很大,最小的吨,只能勉强航行于大洋之上,最大的也不会过6oo吨,而且设计上来说都是远洋商船,顶多加装了一些火炮罢了,与贵国海军的‘加的斯岩石’号这种巨舰是没法比的。”

    确实,“加的斯岩石”号排水量8oo多吨,且是专业战舰,火力强大。即便服役了多年,目前仍然是远东洋面上单体战斗力最强大的船只,同时也是东岸人在中国近海霸权——至少是表面上的制海权——的象征。有它在,很多事情确实要好办得多!

    当然了,考虑到“加的斯岩石”号的服役年限,即便东岸人在远东对其进行过多次整修,延长了使用寿命,这艘船也没多长时间可以继续使用了。本土海军部必须加派一艘具有一定分量的新舰到远东来服役,否则可能有些镇不住场子。

    而除了主力战舰外,其余一些小护卫舰小巡航舰(一般做缉私缉盗用)也急需补充。要知道,目前海军第三舰队鄂霍次克海分舰队的战斗序列内除了“加的斯岩石”号外,就只有两艘风帆护卫舰一艘快巡航舰可用了,且也已经老态龙钟,不堪驱驰。海军部多年来漠视远东海上力量的恶果终于初步显现,目前急需追加投资换血,否则可能无法维持住在海上的霸权优势。毕竟,你总不能一直靠黑水造船厂生产的25o吨“雅克萨”级武装运输舰和内河炮艇打天下吧。

    不过考虑到现在本土海军第一第二两大舰队也急需投资,添置新舰(背景是英荷法等国近年来掀起的大规模造舰军备竞赛,尤其是法兰西,几乎一年砸几千万利佛尔),因此向远东撒钱似乎有些困难,只能另想其他办法。这不,当连年巨额分红客户存款数目屡创新高现金流充足的台湾银行向本土订购两艘“星”级轻巡洋舰时,本土最终还是同意了,这其中似乎也不无让台湾银行这家大型辛迪加企业先顶一阵的意味在内。

    如今两艘新舰——分别被邵曙光命名为“紫电”号“青霜”号——已经到位,就驻泊在亚娘鞋岛的炮台下面,算是东岸人在远东最新式的海上武装力量了,专门为台湾银行乃至远东三藩的利益服务,作用相当不小,唯一遗憾的就是数量仍嫌少了些。当然如果考虑到台湾银行是一家以营利为目的的股份制企业,不事生产专门打人的军舰对其也是不小的负担,故两艘的数量已经差不多够了,至多增加到四艘,再多股东们可能就会有意见了。

    “果阿苏拉特万丹,英国人的海上势力真是越来越大了呢,印度和中国的贸易让他们吃得满嘴流油啊,以后确实得想办法了,不然这每年白白流失贸易利润,累积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另外,荷兰东印度公司也不干净,妈的,以后都得想办法给他们上点眼药!”黄汉华听完平托的话后,心思不知道已经飞到哪里去了。

    ……

    1671年11月中旬,就在黄汉华等人于广州西关讨论近年来在中国近海活动得越来越频繁的英荷商人时,因故在响水港多滞留了一些时日的豪克斯·克利福德的船只“乌贼”号,和另外三艘英国武装商船一起,缓缓驶入了东京河(该河是红河的一条支流,现代入口的口岸是北面的海防,该处河水较深,可容大船进入内6地区),然后上溯了很远,抵达一个叫兴安的地方。在这里,他们遇到了“越南国王”的代表,并向其讨要一些货物尾款。

    货物既有公司的,也有很多是船上的水手或军官自己的(东印度公司默许船长水手们夹带不过手提箱大小的货物到外国售卖,所得归他们自己,这也是提高水手士气的主要途径之一),因此“乌贼”号是不来也得来,不然水手们可要造反了!

    当初卖给越南人的货物包括53捆布匹237担铅块门火炮16桶硫磺618担胡椒159担檀香木38捆药用植物及8包什物,目前尚余一千多镑的尾款没给。之所以如此,根源还是在于与越南人做生意的艰难性,即他们与越南人做生意,必须要面临送礼犒赏和勒索的困扰,卖货往往得不到现金,甚至买货也不能用现金,只能从君主处收到以“礼品”形式交来的出口物品,数量多少则随君主的情绪而定。

    这次的问题就是如此了,帮助英国人牵线搭桥的中间人给出的货物,在英国佬远远不足,差不多少了镑的样子,因此他们必须索回这些“尾款”,否则船员们的士气将很难维持得住,那样可能会出大事。

    只不过,索要欠款的行动很是困难。中间人(一位退休的越南官员)态度蛮横,根本不答应之前许诺支付的镑尾款,只同意用一些质量不怎么样的东京生丝做抵充,且价格比当年的好丝还要贵上4o%,这如何能让英国人满意?于是乎,双方又断断续续扯皮了一个多星期,在克利福德等人以开炮相威胁后,这位中间人才同意在上述东京生丝之外,额外补偿克利福德等人五百英镑的款子,这才堪堪了结了此事。

    经历了这次事情之后,克利福德等人(同时也是英国东印度公司次尝试和越南人进行贸易)对于是否继续和越南进行贸易持一种悲观态度,因为他们实在太不讲理太不讲信誉了。与响水的清国人和厦门的明国人相比,越南人确实不是一个很好的商业合作者,这一点必须如实汇报给公司上层,以免其他人过来后继续被坑。

    而说到在明国厦门的贸易,这次与克利福德一起驶入东京河的,有一艘名为“福尔摩沙”的3oo吨级的武装商船,就是刚从厦门离开——在此之前,该船曾满载货物前往日本长崎,试图重开对日贸易,但在长达三个月的时间均未获得许可,最后只能放弃——在那个著名的物资集散市场上,“福尔摩沙”号同明朝的拥护者亲王郑成功进行了贸易,大量呢绒硫磺铅块硝石火炮铠甲等物资被出售掉,换来了装满船舱的茶叶生丝绸缎瓷器及其他一些商品。

    据该船船长介绍,郑成功麾下主持贸易的官员李光地批准了英国东印度公司建立商站的请求,并极力邀请包括“福尔摩沙”号在内的外洋船只明年继续前来贸易,这令英国人很是振奋,因为福建王的实力可并不弱,而且治下的特产也不少。

    另外,福建王郑成功这几年丝毫不避及外人,一门心思在广东福建一带搜罗人手,然后送他们跨海至台湾中北部一带(台湾南部尚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地盘,台湾银行总部亦设立于热兰遮城),进行垦荒种植。种植的作物品种除粮食外,最多的就是甘蔗了,这是郑成功定下的大战略,既是为了给自己留个后路,同时也希望掌握一个重要的蔗糖来源,以便维持住对日贸易。

    郑成功开台湾的举动,其实东岸人也是乐见其成的,甚至还出售了一些金属农具药物给他们,黑水造船厂和钏路造船厂也各接了郑氏两单总计四艘的“雅克萨”级武装运输舰的建造业务(当然是无蒸汽动力系统的阉割版)。之所以如此,大概还是因为东岸人在自己无力开拓台湾的情况下,不想兰人独占这个位置甚为关键的岛屿。因此,他们便小小地支持了郑氏一把,日后在与荷兰东印度公司谈判的时候,台湾岛说不定也能被作为一张牌拿出来打呢。

    就这样,郑成功这个军事政治集团在英东两方面有意识的贸易援助下(荷兰东印度公司出于贸易因素,也经常和他进行贸易),大概是南中国大地上最最富庶的势力之一了。军队的装备水平也很不错,虽然战术思想偏了一点,但也算是马马虎虎了。相信如果其尽全力争夺台湾岛的话,荷兰人估计也不敢直撄其锋吧。虽然荷兰人从南洋调集船只过来打肯定能战胜郑成功的水师,但这又何必呢?大家是来做生意求财的,耗费巨资打来打去,什么也得不到,这不是傻是什么?

    “以后不要再与越南人进行贸易了。”好容易双方各退一步收回了些货款的小克利福德对其他几位船长说道:“我们先回万丹和苏拉特,清点一些现金和货物。明年的时候,我希望大家一起前往清国的响水港进行贸易,人越多越好。我回去后会在伦敦布里斯托尔朴茨茅斯拜访一些老朋友,然后说服他们一起去清国做生意,这是有大利可图的事情,并且我们已经在那里建立了稳固的商站,这给了我们很多的便利。至于东岸人的不满,就让他们去吧,我们有满洲鞑靼皇帝的友谊,这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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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东印度公司与局势

    1671年12月31日,该年的最后一天,一场盛大的出航仪式刚刚结束,总数高达12艘的荷兰商船拔锚离开了巴达维亚港,驶进了茫茫大海之中,启程回国。.M

    这些船只满载东印度群岛香料日本铜片台湾蔗糖,以及从台湾银行进口的茶叶生丝鲸鱼制品等商品,差不多将在六个月后抵达阿姆斯特丹,然后休整到圣诞节之后才会再度出前往东印度——在这个年代,每年出前往东印度群岛的商船大概有接近三十艘的样子,但多半集中在三个时间段,即所谓的“交易会船队”(每年9月份阿姆斯特丹举办的交易会)“圣诞节船队”和“复活节船队”。在荷兰人的海图上,这些船只将从被东葡两国分占的佛得角群岛横渡大西洋抵达南美洲,在东岸人的港口停泊一段时间,然后再度启程利用洋流和南美近岸的顺风拐个大弯抵达开普敦,在那里进行必要的食物补给。

    因为盛行风和暴风雨的关系,到达东印度群岛最短的路线往往不是最快和最安全的,事实上荷兰东印度公司是强制规定旗下所有船只沿着亨德里克·布劳威尔度沿着恒定的西风向东航行,然后利用西南季风抵达巽他海峡——当然也有因为种种意外没有寻找到季风的船只,那就只能驶抵澳洲西海岸再北上了,在此之前,他们也许可以在东岸人的孤山港获得一些补给,并维修一下船只。

    豪克斯·克利福德的船只就在巽他海峡之中遇到了这支规模颇为不小的荷兰船队。也许是考虑到这里地近万丹的缘故,这帮荷兰人还要顾忌点脸面,因此并未对其展开什么敌对行动,当然也没有什么表示善意的举动。

    克利福德的“乌贼”号灵巧地拐了个弯,稍稍拉开了与荷兰商船队的距离,然后一路向西北方向前行。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两艘英国商船,不过吨位都不大,2oo吨上下的样子,满载各类东方货物,打算一同前往印度进行补给。

    就这样,几艘英国商船从1671年底开始,途径印度马拉巴尔海岸莫桑比克岛本格拉累西腓巴巴多斯纽约等地补给后,最终在1672年五月中旬抵达了泰晤士河口,算上从中国出的时间的话,全程过了半年,可谓是一场漫长而艰难的旅行。

    在这场旅行中,原本结伴航行的三艘船只命运各不相同:“绿萝”号在第一次横渡大西洋时因恶劣天气而沉没;“黑羊”号在卡罗莱纳殖民地附近因躲避暴风雨而与克利福德等人失散,目前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否安然抵达了它最终的目的地布里斯托尔;“乌贼”号在长达六个月的航行中也不是没有丝毫损失,桅杆甲板曾经多次损坏漏水的该船,一路上光维修船只就花费了近千英镑,更别说因为海水浸泡潮而受损的货物了,总之损失也是非常大的,当然和利润比起来似乎就不算什么了。

    在花费了半天时间缴纳完毕商品进口关税后,克利福德嘱咐大副马丁带人与东印度公司的官员清理交割账目,而他则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搭乘马车拜访了约西亚·查尔德先生,一位东印度公司的高级官员,同时也是专门负责如克利福德这类二级代理人的官员。

    “豪克斯·克利福德先生,很高兴见到你还活着。”查尔德放下了右眼上的镜片,然后嘱咐仆人端上来一杯咖啡,说道:“牙买加的咖啡,尝一尝吧,味道非常不错,价格也不比你从响水带回来的茶叶差。”

    “是很不错的咖啡。克利福德耐着性子喝了一口,然后迫不及待地问道:“查尔德先生,关于此次的行程,我……”

    “先别说这个。”约西亚·查尔德摆了摆手,然后端起另一杯咖啡,也喝了口后,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你知道吗,克利福德先生,联合省和法兰西很可能就要开战了,而这对于英格兰来说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法国和联合省开战,怎么会这么快?”小克利福德听了也有些震惊,他出航离开伦敦前,这两个国家才刚刚签订和平协议呢,没想到不过区区两年时光,就竟然又走到要重开战火的边缘,这总给人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

    “当然目前还没正式宣战,我很多人普遍认为也许今年年底最迟明年上半年,这两个国家就会互相宣战,然后展开一场规模庞大的战争。到了那个时候,联合省的商业必然大受影响,工农业也将变得极为凋敝,这对我们国家来说非常有利,因为是大量出口挣钱的良机,每个人都会在这场战争盛宴中赚得盆满钵满,前提是我们自己不能被卷入到这场战争之中。”约西亚·查尔德用有些兴奋的语气说道:“这次战争,规模庞大,对于我国商业的推动作用毋庸置疑。不过你说的也对,前提是我们国家维持中立。嗯,只要国会不给国王拨款就行了,陛下现在哪还有什么钱支撑战争?”

    “东印度公司付给国王陛下的补助金最好也暂停一下,省得被拿去用在海军头上,要知道那些海狗们只要有一点点钱用,就能在海上支持很长时间了,我非常了解他们。”豪克斯·克利福德提醒道。

    “那是自然。这次除非国王陛下能借贷到资金,不然是无法出动舰队加入战争了。”查尔德点了点头,说道:“想想我们与联合省的两次战争,法国人葡萄牙人德意志人意大利人以及东岸异教徒到底挣了多少钱?上帝,这次我们再不能傻乎乎地一头加入进去了,然后再度错失机会。相反,我们要尽量和德意志人意大利人和东岸人竞争商品销售市场,如果可能的话,将他们通通都逐出去!”

    其实,东印度公司内部高层之前早就召开过一次会议了,主要讨论的就是该公司如何应对这场必然要爆的战争。在那次会议中,所有在伦敦的公司高层吵吵闹闹了两天后,最终达成协议:一是决定加大印度硝石硫磺阿仙药棉布等特产商品的采购,然后趁战争爆而高价售卖给双方;二是强力阻止外国同类竞争商品涌入荷兰和法国,尤其是与东印度公司重要贸易品之一的印度棉布存在强烈竞争关系的东岸棉布,如果可能的话,东印度公司打算采取一些非常措施来增强印度棉布的竞争力。

    “那么,查尔德先生,您还是没有告诉我法兰西联合省两国为什么要爆战争?短期内开战的可能性又有多大?”说了半天,克利福德现自己刚来时的那个疑问还没得到解惑,因此出言问道。

    “哦,那个事情啊!”说到这里,约西亚·查尔德的嘴角也忍不住上翘了起来,因为这实在太具有戏剧效果了。

    事情是这样的:刚刚从联合省驻东岸大使任上卸任回国没多久的康拉德·范博伊宁根,奉三级议会的命令,铸造一枚记录联省共和国为之骄傲的辉煌功业的大型金质奖章。奖章的正面是一个由人头像(阿姆斯特丹市长)和光芒四射的太阳所组成的图案,前者在后者之上。图案的外围刻有铭文:“法律的守护者信仰的捍卫者国王们的拯救者胜利的复仇者欧洲的仲裁人。”

    这个奖章乍一似乎没什么问题,就像是荷兰人铸造了吹嘘自己功绩的东西一样——其实也不算吹嘘了,盖因17世纪欧洲的大部分战争中的斡旋及战后的和谈都是在尼德兰进行的——不过事情坏就坏在荷兰人作死般地在太阳图案周围又加了一圈小的铭文,内容是:“太阳一见了我就停下来。”

    这个图案和这个铭文,一下子就让法国枢密院“**”了。他们愤怒地指出,法国“人民”把镌刻有“高于一切”的铭文的徽章作为国王路易十四的象征,你荷兰人这么做,明显是在侮辱我们伟大的国王,这事如果不能给出一个令法国人民和国王都满意的解释的话,那么就只能兵戎相见了。

    联合省三级议会在听到法国人的反应时先是有些错愕,继而是惊慌失措。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在很多方面对法国人进行忍让和妥协了,结果没想到仍然招惹到了这个庞然大物,因为大为沮丧。

    而为了平息法国人的怒气,联合省三级议会议长约翰·德维特先生亲自召回法国驻海牙大使,向其表示歉意,同时下令毁掉这枚奖章及其制造模具以及一切设计制造文件。不过荷兰人如此忍气吞声的表现并未换回法国人的善意,相反局势还在朝更为糟糕的方向展着,让荷兰人心惊肉跳不已——据他们查探,法国人目前已经集结完毕了数量高达十一万多的6军精锐部队,带兵的也是大孔代蒂雷纳布特维尔等名噪一时的将领;与之相对的是荷兰人,只有一个体弱多病无论是围城还是野战攻守都毫无经验可言的奥兰治亲王,以及将近两万五千名素质低劣士气不高的士兵,还有被利欲熏心的阿姆斯特丹官员商人们盗卖一空的军火库。

    现如今,虽然法国尚未对联合省正式宣战,但明眼人都能来,除非其中一方做出重大让步,那么战争就已经不可避免了。而对于这场很可能会影响欧6局势的战争,各路势力也都在紧张地盘算着,己这方能不能从中捞取到一点好处,英国东印度公司很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新大6的东岸异教徒们会参战吗?”豪克斯·克利福德似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因此立刻出言问道:“他们的实力其实也不弱,打算加入这场战争了吗?”

    “暂时任何迹象,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约西亚·查尔德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因此回答起来非常快,只听他说道:“他们的海军或许五年前还颇具威慑力,但现在已经不能算是多么厉害的舰队了,因此会不会来到欧洲参战,真的很难说,尤其是他们的国土海岸线还需要守卫的情况下。另外就是6军了,根据我们从海牙得到的消息,荷兰人似乎一直希望雇佣过一万名东岸常备军官兵来联合省驻守,但东岸人那边不是很同意,因此事情一直拖着没办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或许他们在等待荷兰人出更高的价格来雇佣他们吧。”

    其实,英格兰人对荷兰人满世界寻找6军雇佣兵的行为还是很理解的,因为自己人的战斗力实在太渣了嘛。只是,远在南方新大6,从来只与烂到没边的印第安人打仗的东岸6军,也有过欧6平均水平的战斗力吗?英国人对此有些怀疑,心里倒也迫切希望东岸6军能够整体接受荷兰人的雇佣了,因为那样他们就可以近距离观察下东岸6军的战斗力了。只是如今一切还都是个未知数,让人感到颇为遗憾,也许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

    “总之克利福德先生,鉴于如今欧洲微妙的政治形势,从明年开始,公司要逐步加大在印度方面的投入,争取获得更多的商品——尤其是战争急需的物品——拉回国内或国际市场进行销售。您当然可以继续将重心放在远东清国的贸易上面,但可能就获取不了更多的来自公司的支持了。”约西亚·查尔德慢慢说道:“你今天早上送来的信件我已经。提高火炮售价一事,可以尝试施行,但无需刻意,因为即将爆的战争使得各类与战争相关的物资的价位,都处在一个周期性的高点之上。卖给清国的火炮,本来也要涨价了!”

    “现在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物资清点交割完毕了我会遣人将文书送到你家的,我现在还想研究下东岸6海军的最新资料,这个异教徒所组成的国家可是公司最需要关注的势力之一呢。”约西亚·查尔德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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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参战军?

    就在约西亚·查尔德研究搜集整理来的东岸6海军最新资料时,在乌江之滨的靖江县城外,6军第十一混成营正在举行授旗仪式。.ΔM

    年轻的代理营长李之信上尉略显激动地结果6军部长莫茗递过来的营旗,然后在士兵们的欢呼声中郑重其事地将其升上了旗杆,至此6军第十一混成营就算是正式成立了。

    该营是一个简编营,以靖江县为兵员募集地,目前全营上下大概有四百多人的样子,缺额高达整整一千。不过这也没什么大碍,因为军官参谋士官和老兵骨干们在,以后再往里面填新兵就可以了,只要好好整训个一段时日,战斗力自然就能起来。

    第十一混成营成立后,将立刻开赴巴塔哥尼亚台地区,在当地寻找土著蛮子进行作战,以磨炼士兵们的战斗技能和作战意志,同时也有加强他们对不同战场环境适应能力的意思。也只有完成了上述这么一个过程,该营才能成为一个具备独立作战能力的混成部队。

    “莫部长,6军这是要推动执委会参加可能爆的欧6战事了?”受莫茗之邀,《真理报》主编孙悟本带着一帮徒子徒孙们来到了靖江县,采访报道第十一混成营的成立事宜。作为一个消息灵通的国营媒体一把手,孙悟本对这次6军部高调成立“参战军”的目的是心知肚明——无非就是趁机扩充部队嘛,而部队从来都是他们这些军头的权力基础——因此这次被6军方面邀请,他也乐得过来捧个场。

    “执委会之前已经开过会议了,基本确立了要与尼德兰联省共和国建立‘更密切的联系’,其中包括军用品生活用品劳工用品等一系列的贸易援助(承诺战争期间不涨价,并允许荷兰人先赊账),以巩固两国之间的传统友谊。此外,对于荷兰人要求的整体雇佣我国6军一事,执委会诸公也给出了积极的回应,这允许6军扩编四个营就是这个精神的体现。”已经六十多岁的莫茗的精神仍然很好,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让人依稀十多年前率军纵横山东以及主持军队改革时的强人影子。其实想想也是了,数次作为军部代言人与文官集团进行争斗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点气势呢?

    莫大帅刚才提到的6军扩军四个营的事情,其实说起来还要感谢新任荷兰大使希罗尼穆斯·范贝弗宁赫呢,如果没有他强烈的雇佣东岸6军的请求的话,一直对每年海6军军费开支数百万元眼的执委会,又怎么可能答应将6军规模扩大呢?要知道,他们连为海军添置新舰替换旧舰的事情都办得拖拖拉拉的,可想而知对6军会是什么嘴脸。

    不过,在荷兰人用巨额经济利益“引诱”的情况下,执委会诸公们有些撑不住了,因此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幕后交易与妥协,上面最终同意了6军的扩军方案,即在6军编制内增加第9-12四个营的番号,并且列入国家军费开支预算中。

    第9-12营分别以定西中山靖江和夷陵四个县为兵员募集地,目前初步定为简编营,由6军负责调拨军官和骨干老兵,然后由上述四县从保安团系统内招募部分表现优秀的民兵进入部队,员额以不过五百人为宜。此外,原本在上一次裁军大潮(与法国人西班牙人一起签订《亚琛条约》后)中被缩编的6军四个营在近期内将会由各自的兵源地募集新兵补充完毕,成为满编营。

    这样一来,华夏东岸共和国的6军就有了八个满编营四个简编营,总共十二个独立作战单位,总兵力过了1.3万人。如果再算上几个独立炮兵连队骑兵营辎重兵工程兵及6军部参谋勤杂人员的话,6军的总兵力稳稳接近了1.5万人,每年要吃掉过二百五十万元的巨额军费(含各县民兵支出),且这还是在和平时期的。

    6军都要用掉二百五十万,作为吞金巨兽的海军,其消耗就更不知何几了。尤其是东岸这种专业海军——此时的世界,无论哪个国家其专业海军规模都非常之小,比如荷兰英国平时大部分海军战舰都封存,战时征召商船,东方的郑成功就不说了,平时多是渔民,战时才大规模征召——其消耗非常惊人,以至于在签署《亚琛和约》后,东岸政府也有些吃不住劲了,借着裁军的东风封存了部分战舰裁撤了部分海军人员,这才把开支堪堪下降了部分下来,不然估计财政会破产。

    所以,这次军方说服执委会诸公扩军,确实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因为以现在一千万出头的年财政收入来算的话,军费开支可能就要占去六成(考虑到海军也将“复出”部分战舰,这无疑意味着开支增加),其他民生建设科研及政府维持方面的开支就要少很多,如何解决这个难题,还得另想他法。

    不过好在荷兰人已经允诺一旦东岸方面同意雇佣军队的话,他们会先期支付过三百万盾的资金用于前期筹备,包括人员的调动食品的准备物资的运输等等。而在抵达联合省后,荷兰省将每月支付东岸人每个营九万盾的的雇佣费用,且还会负担军人的食宿开支,条件是相当优厚了,等于是帮东岸人解决了一个很大的负担——无可否认,这也是执委会诸公同意6军扩军的重要原因之一,因为他们很显然打着战争期间由荷兰人帮忙养军,战后再行裁撤的主意。

    按照执委会和联合参谋本部达成的共识,未来一旦与荷兰人达成雇佣协议,那么新组建的四个营将驻守本土,以战代练,前往欧洲的只可能是老资格的八个混成营里面的部分。之所以如此,主要还是怕新组建的部队不堪战,派到欧洲战场上去后万一出了洋相可就惹人耻笑了,执委会诸公还丢不起这个人。

    而且,执委会诸公即便平时不怎么过问军务,但也隐隐听人说起,第一混成营多都官宦子弟,常年为其他营头变着花样黑;第六混成营的兵源地为国内最大最繁华的城市青岛县,故多富商子弟,习气不佳,常为其他营头所讥嘲,所以他们也不太愿意将这两个营派出去打仗,尤其是第六混成营。

    那么这么算来算去,去掉屯驻在远东和南非的两个混成营,能派出去的其实也就四五个营了,六七千人的样子,勉强能参加一场战役的样子,但这对东岸人来说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想把自己的部队葬送在十多万人参加的大型会战中。

    他们理想中的情况,还是将自己的部队部署在关键的荷兰省,最好是海牙或阿姆斯特丹,以保护各类重要设施以及与东岸人交好的包括德维特议长在内的诸多共和派议员的安危。因为他们的安全,同样关系到东岸共和国的利益,这毫无疑问。

    国家主席戚汪平曾经隐晦询问过荷兰大使范贝弗宁赫,指出如今荷兰国内怀念奥兰治家族的呼声渐起,极大挑战了德维特议长的地位。而且这个家族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的,因此希望能够派一个混成营常驻海牙,明天上保护三级议会这个中枢权力机构的安全,其实是为了保护德维特议长一家。

    范贝弗宁赫微微迟疑后也认可了这个提议,但表示这事还需要请示国内,而且东岸人的算盘未必就能如意,因为海牙阿姆斯特丹等地的民兵虽然战斗力不咋滴,但非常强势,多半不愿意东岸军队入城,因此具体怎么样还需国内商讨。

    与此同时,范贝弗宁赫也表示,东岸军队最好尽快做好准备,人员物资器械尽快到位,一旦欧洲爆战争——这在荷兰人能性极大,因为路易十四都已经不怎么掩饰自己的企图了——的消息传来,那么这些军队就要在第一时间登船前往联合省。

    不过——我们为什么说不过呢,因为范贝弗宁赫可能注定要失望了!他失望的原因,在于东岸最高军事机构联合参谋本部内有一股势力在反对着6军前往欧洲作战,且这股势力的总后台就是新式6军的缔造者把持6军部长职位二十年之久的莫茗莫大帅。

    这事听起来很让人费解,因为莫茗之前还相当积极地在推动扩军参战呢,并且还搞了个“参战军”的名头,听起来就是为了前往联合省作战而组建的。但事实上呢,这厮这么做完全仅仅是为了扩充6军的规模罢了,即先借着参战的东风把部队的杆子拉起来,至于以后去不去联合省参战,咳咳,那再议嘛!

    这件事情,说穿了就是莫大帅借了后世民国时期段祺瑞组建“参战军”的故智,名为组建部队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实则变相扩充自己实力罢了!莫茗这次的举动也大差不离,借着荷兰人满世界找雇佣军的由头,帮6军扩充了四个营足足近六千人,至于后面派不派军队去欧洲派多少人去欧洲,那操作空间可就大了去了。

    毋庸置疑的是,执委会诸公是肯定不会同意6军这么做的,但这完全可以讨价还价嘛。实在不行的话,派一两个营意思意思,然后再抓些非国民组建几支诸如奉国*军忠国*军保国*军之类的临时部队,拼凑成一个暂编团,差不多就能糊弄着派到联合省去晃悠了。他就不信,凭荷兰人那危急的处境,他们会不要这支总体也还算堪战的部队。

    当然了,以上盘算都只是6军上层的盘算,最后具体是什么结果还得机构内部的角力。孙悟本即便消息灵通,在这会显然也是无法与闻这么“高级”的秘密的,因此他在采访完莫茗和第十一混成营部分热情高涨的军官后,便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住处,憋了一晚上炮制出了一篇介绍“参战军”的雄文,打算下周便安排到《真理报》上表,在国内带一波节奏。

    而在孙悟本带着徒子徒孙们在第二天离去后,莫茗又带队前往了大兴县,参观了一次乌江地区八县的民兵大会操。在这次冬季例行会操之中,来自靖江永安归德富国大兴义昌彰武厚丘八县的一万两千多名民兵举行了规模浩大的会操行动,集中展示了一遍东岸民兵的训练成功。

    莫茗,勉励了带队前来的各县保安团长,但同时也指出他们的战斗力还存在着很大不足,有些县份的民兵训练徒流于形式,在两两捉对比较的实战操练中落于了下风,回去后必须勤加苦练,否则未来不堪大用云云,让一帮人听了是诚惶诚恐。

    1672年6月15日,莫茗等人回到了都东方县,然后在6军部内部召开了一次高级别的军事会议。会议讨论的主要内容,是未来一旦派出军队前往联合省参战——派遣多少另说——那么将由谁来担任统帅的问题。

    毫无疑问,参战军总指挥的职位在东岸新生代6军军官——现在联合参谋本部已经不再提倡老家伙继续挂帅了,而是提倡由新生代接班——之中是炙手可热的,竞争也将异常激烈。盖因谁一旦谋取到这个相当于团长职位的位置,未来军中仕途很明显就将快人一步,由不得大家不红着眼睛争夺。

    会议吵吵嚷嚷开到最后,也没开出一个所以然。其实这也很正常,因为在座的这帮老家伙们哪个背后没一大帮子人,哪个都想让自己的人上位,这没个结果也就很正常了,所以到最后是只能由莫老总一锤定音了,只不过这事却不必现在就敲定,背后还有得勾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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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决定与海军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原本差不多在今年年底就要重新换届选举的中央执委会,因为欧洲大6上荷兰法国局势的紧张,而很可能要再度延期了,这使得以戚汪平马万鹏周申沃等人为的国家领导班子,还能够继续执政一段时间。ΩΩ.M

    “不过不管欧洲局势如何风云变幻,我们更关心的,应该是如何从中攫取更大利益吧?”分管农林牧渔工作的中央执委马万鹏刚刚参加了一位穿越者的葬礼,心情比较沉重。不过,在面对众多体系内的后辈的造访时,他仍然愿意与他们谈一谈聊一聊。

    来拜访他的人很多,基本都是穿二代,但也有少许本时空出身的官员,可以算是他们这个最初由金科拉郑斌史钦杰三代执委积攒下来的“本钱”了,也就是外界称为“农业系”的政治势力的代名词,一如萧百浪等人开创的交通系一样。

    “法国人吞并低地地区的决心是不会变的,原本他们的目标便是先南尼德兰再联合省。但由于荷兰人的强烈反对——甚至是经济制裁和战争威胁——法国人不得不放弃了遗产战争中绝大部分的战利品,只保留了南尼德兰七座城市,这使得年轻的路易十四认为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冒犯,并且开始将联合省视为眼中钉,一定要先拔之而后快。”马万鹏说的都是老生常谈的东西,但参加这次私人茶会性质的诸多中青年官员们却听得很是认真,只听他继续说道:“所以,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从《亚琛条约》签订之日前至少半年时间,我认为法国人就已经开始进行战争准备了,因为当年法国又查处了过2o名贪污官员或‘反叛贵族’的家产,在赢得了民心的同时,也极大充实了法兰西的国库,这可以说是最直接的证据。”

    “我们东岸现在急需做的,从政治方面来说,是要降低自己卷入战争的风险,同时适当帮助荷兰国内的共和派,使其不至于过分失势;从军事上来说,做好一定程度海上或6地战争的准备;从经济上来说,是要攫取更多的经济利益,打压欧洲国家工业的展——尤其是英格兰,该国的集中工场现在越来越多,上升趋势很明显——维持住固有的商品市场;从地缘战略上来讲,最好能够从荷兰人手里获得其开普敦殖民地的所有权,以便全占南非。”马万鹏喝了一口清茶后,缓缓说出了东岸人的战略规划。

    在马万鹏刚才提到的战略规划中,最引人注目的无疑就是“全占南非”这条了,而事实上这也从来都是东岸人的孜孜以求的目标。从殖民河中港的第一天起,东岸人就和英国人斗,然后与荷兰斗,后来与法国斗,当然也不能忘了土著的卡玛王国,总之是在南非战个不停,就是为了全取这块土地虽然不甚富饶,但矿产资源极其丰富(这暂时只有东岸人知晓)战略位置更是极为关键的地方。

    只是,在英国人将开普敦殖民地卖给荷兰东印度公司之后,囿于双方之间良好的关系,东岸人一直无法将其夺到自己手里,只能在其周围构筑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事实上将荷属南非殖民地包围了起来,使其无法向周围扩展领地,将事态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当然了,这种情况对东岸高层来说肯定是无法接受的,事实上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想尽各种办法弄来荷兰人的开普敦殖民地,只可惜所有行动最终都宣告失败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脑袋非常清醒(或许背后也有其国内有识之士的意见),知道这个殖民地对于公司贸易船队的意义,因此始终不肯将其丢弃或出售。更何况,在大批法国和南尼德兰新教徒移民至开普敦后,当地的经济也获得了极大的展,农业畜牧业酿酒业机械加工船舶修理等行业的展迅猛而快,开普敦殖民地已不再是一个单纯赔钱的殖民地,相反还可以为公司带来一定的经济效益,虽然目前还少得可怜,但如果再算上它极端重要的地理位置来说,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所以,东岸人要想搞到这块重要的殖民地,确实是难度极高的,除非动手硬抢,当然那在目前是绝对不可能的。马万鹏这会之所以提起,只不过是东岸内部有部分人,想借助必然会爆法荷战争而没有火中取栗的机会罢了。

    “马委员,咱们国家会参与到法国与荷兰之间可能爆的战争中去吗?”北河间地区专员陈科出来问道:“听说法国人现在的海上实力增长很快,重型战舰已经七八十艘了,如果我们一旦参战并与其处于敌对状态的话,贸易方面大概会受到很大的损失吧?而且,对于移民来源也是一大打击,法国人的东方舰队从土伦港出击的话,可以很轻易地击败我们的运输船和小规模的护航战舰,这是个不能不考虑的麻烦。”

    “这就是我说的要让咱们国家尽量避免政治上卷入战争的原因之一,我们不能以国家的名义出战,否则可能招致法国人的严厉报复。但士兵们以私人原因接受荷兰人的雇佣,却是可以打的擦边球,法国人再不满,我们这也是在游戏规则内行事,他若是想以此为借口对我们进行诘难乃至敌对行动,那么这个国家通往东方的贸易航线在北美和加勒比的殖民地,大概是又不想要了。”马万鹏微微笑了笑,说道:“这就是我们的想法。至于说要让我们直接下场参战,那没有绝大的好处的话就是不可能的,所以一旦战争爆,在初期我们还是先生什么吧。”

    其实,马万鹏的态度也是东岸共和国执委会诸公们的态度,这帮保守的家伙并不愿意在一来是就亮明自己的立场,因为那没有任何好处,相反还会在经济上造成不小的损失。因此,这帮“经济动物”们便心安理得地当起了缩头乌龟,打算先站在局外观再说。

    站在局外观了东岸外,还有一个西班牙,或许说是被东岸人强行拽住不让乱动的话更贴切一些,因为东岸人也不想这个庞大而虚弱的国家被卷入到胡狼们的争斗场中。早在一个月前,东岸外交部门的最高负责人莫三先生就照会了西班牙驻东岸大使布拉沃男爵,话里话外就一直谈论着很可能会在明年爆的法荷战争,并要求其劝说卡洛斯国王和王太后,千万不要受人怂恿加入战争之中,因为这次法国人的目标并不是他们。莫三甚至露骨地指出,如果法**队需要通过西属尼德兰的土地,那么就让他们通过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避免陷入无休无止的战争中即可。

    他之所以这么说,与西属尼德兰特殊的地理位置有关。众所周知,法国与联合省并不接壤,进攻那边只有两条路可走。其一是走西属尼德兰,一路平趟过去,前提是得到西班牙的允许,这里面可能会有些麻烦,因为西班牙人有些时候是不太能够理喻的,搞不好就扫了法国人的面子。到时候你是打呢,还是不打呢,总是都是很蛋疼的事情;其二,就是渡过莱茵河,绕道德意志地区,从侧翼迂回攻击联合省。考虑到这里的小邦国们早就被荷兰人所收买,铁了心跟法国人作对(事实上不做对也不行啊,因为人家也害怕被你法国人吞并),因此这一路基本上是要打过去的。

    所以说,东岸人判断法王路易十四也许会选择避开在德意志境内的战斗,转而从西属尼德兰进军联合省,那么这样就需要西班牙人的“配合”了。莫三要求他们不要太过于紧张,因为法国人暂时还不会对西属尼德兰怎么样,那里还是西班牙王国的,他们大可以先做好准备,然后坐观战争进程。

    布拉沃男爵对莫三的请求——或许说是要求——没有做出正面回答,或许在他是一个屈辱吧,虽然东岸人说的不无道理。不过,作为一个忠实且合格的外交人员,布拉沃男爵也表示会将此事尽快回报给国内,交由卡洛斯国王(其实是王太后与唐胡安)定夺。

    “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还是要做好各自的本职工作。”又与大家聊了会后,马万鹏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说道:“河间地区是咱们的根本,要好好建设,一些该争取的项目现在就该行动起来了,再过个一年半载也许就没机会得到上级审批了。战争一旦开打,军费开支暴增,哪有许多钱用到民生项目上?能保障最基本的一些项目就不错了,所以你们自己脑子要清楚,要知道该怎么办。”

    ……

    与一干年轻干部们告别后,马万鹏又乘坐马车,回到了自己位于郊外的别墅中。在路上行经海军部大楼的时候,他遇到了同样驱车外出的全国武装力量总参谋长海军部部长郭子离少将,行色匆匆的面庞,估计又要去部里和6军的那帮马粪们掰扯了。

    6军的那个老军痞莫茗,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这厮与几任海军部长斗与文官集团斗与自己军队内部的竞争对手斗,一直不倒,也算是有本事。这次法荷局势紧张,6军借着组建“参战军”的东风,已经扩编了四个混成营,实力大大增强,同时也给了海军极大的压力。要知道,东岸国内的军费每年都是有数的,6军多吃一口海军就会少吃一口,故在涉及此等核心利益的问题时,6海军双方是断然没有后路可退的,只能尽全力去争!

    马万鹏隐隐约约听说,在6军扩编了四个营数千人之后,海军方面也冒出了恢复部分封存战舰,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的呼声,并且很快蔓延到了全军。一些较为激进的海军军官们表示,荷兰人在第二次英荷战争花费数百万元巨款重建海军,战后也一直花钱维护;法国人从1665年开始的五年65艘重型战舰建造计划结束后,又立刻马不停蹄地展开了新一轮造舰行动,东方西方两大主力舰队的实力大大增强,当年东岸人堵着其门口打的事情怕是一去不复返了;此外,英格兰西班牙葡萄牙等国海军也不无小补,迅追近了与东岸共和国在专业海军战舰方面的距离。

    因此,他们表示,海军多年来吨位没怎么增加就算了,但至少要把前一阶段因为裁军而封存的部分战舰给再度启用了,以备不时之需吧?如果说以前是怕多花钱的话,那么现在就连6军都扩军了,海军凭什么要继续节衣缩食,故他们强烈要求自己也要扩军。

    郭子离对海军内部的这种声音也无可奈何,他虽然向来紧跟执委会,但这会自己的子弟兵们可也没有虚言,因此他内心也是倾向于将封存的海军战舰启用裁撤的人员召回的。而且他也判断,一旦6军的参战军抵达联合省——当然他没有料到6军方面未必乐意派人去欧洲当炮灰——并参与防守一些坚固要塞,就有可能导致法国人针对东岸的海上贸易线采取一些不那么友好的举动(当然目前仅仅是猜测),那么这就需要派出大批军舰护航了。考虑到目前海军第一舰队捉襟见肘的实力,要防御本土,又要驻守佛得角群岛,还要防御怀远岛(特立尼达岛)一带,实在是分身乏术,故扩充海军实力已成必然。

    马万鹏对这些事也是心知肚明,对此他也只能无奈叹息。虽然不怎么愿意队实力日益膨胀,虽然不愿意家财政收入的一半以上被充做军费,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些重大历史时刻,还是需要一支强大的军队,这说话的声音才能响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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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人选

    冬天的南横山山脉内一片万籁俱寂,唯有朵朵雪花飘散在山间,就是一副清冷的样子。.』.不过正牵马行走在山间的杨亮,内心却是一片火热,原因无他,都6军部的特派员刚刚搭乘一艘前往新华夏的货船抵达长清县,并给他宣读了晋升为6军少校的命令,这令他和一些老部下们为之振奋不已,熬了这么多年,他杨某人终于成了年轻一辈中不多的几个晋升6军少校的人物了,委实是不容易。

    除此之外,杨亮也听到了一个微微令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消息,即随船来向他宣读命令的6军部一等参谋在私下里向杨大少校表示,南非这边的事务可以有计划地慢慢交给下属们去处理了,接下来杨少校最好多读一读有关法国6军的书籍或资料。另外有关低地地区的地理气候的书籍或游记,6军部也想办法搜罗到了一些,这次一并送来了南非。杨亮如果有空的话,最好将这些资料都细细研读一遍,后面“可能会有大用”。

    如此**裸的暗示,杨亮又不是傻瓜,自然听明白了其中的弦外之意,还不就是要派到去荷兰统军了呗!说白了,就是此趟由他杨亮杨某人亲率东岸军队,在联合省与法国人对杠,不然吃饱了撑着读这些荷兰历史地理气候资料啊?

    不过,已经在南非干了好几年,自觉干得很顺手的杨亮,对于带兵去南非作战内心里也有很大的不确定感。他总怀疑,这能算是好事吗?而如果这是好事,那么如何能够轮得到他这种堪称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而不是一路平步青云背景深厚的郭汉东郭大团长去呢?这非常让人费解啊!

    考虑来考虑去,也没个头绪的杨亮干脆不想了。至少,这次晋升他为6军少校却是实打实的,令他非常振奋,毕竟这可是6军系统的实力派军官了,绝对不容小觑,因此总体来说杨大少校还是比较兴奋的。

    一干跟随杨亮在南非摸爬滚打多年的老部下们倒没他们的上级这么多花花心思,他们只是单纯地为老长官升官而高兴。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老长官升官了,以后可不就轮到他们下面这些人了么?

    “长官这次提了少校,这第三混成营营长前的‘代理’俩字就可以拿掉了吧?”骑兵中尉赖惟忠牵着马儿凑上前来,笑嘻嘻地问道:“听说联合省富得流油,长官这次必然也是要带第三混成营的弟兄们前去的,那可真是肥差哟,要财了一个个!”

    “个屁财!”赖惟忠的哥哥赖惟昌闻言一阵哂笑,己的弟弟,慢悠悠地说道:“你当这次去联合省是什么好差事么?省省吧,二弟!你仔细琢磨下上头的意思,由咱们杨长官统军,一个少校统军,那能有几个人?少则一个营,多则两个营,不可能再多了,因为那需要郭汉东那种团长级别的人来带了。”

    “你想想啊,一两个营,才两千人上下,去了联合省能顶个屁用?是能野战还是能守堡垒啊?我后方守条道路,收容收容前线溃退下来的败兵,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赖惟昌似是说上了瘾,继续教训自己弟弟道:“若是荷兰人强硬要求杨长官上去堵枪眼,那可就是鸡飞蛋打的局面,简直是九死一生啊。这破差事,你还觉得是好事吗?大财?你得先能活下命来再说!”

    “你这夯货,嘴里还叽叽歪歪个没停了啊!”杨亮见赖家兄弟二人当着自己的面议论起了去荷兰的种种优劣,心里不由得很是无语,这俩傻货情商到底有多低啊,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些,因此只能咳嗽一声打断了他们的废话,说道:“这些事情也是你们议论的?都特么的给我消停点!有这斗嘴的功夫,还不如想想这南非‘凿穿’作战计划该怎么完善。”

    所谓的“南非凿穿作战”计划,是杨亮集合南非驻屯军司令部河中地区行署一起研究出来的旨在打击削弱卡玛王国的黑人势力,并将兵锋延伸到南非东海岸一带的战术计划。这个计划以骑兵为主要作战兵力,辅以部分较为精锐的步兵护送给养和作战物资,不以攻城略地为主要战略目的,而是以打击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动摇其战斗意志摧毁其战争潜力为要目的,通过骑兵大范围的穿插迂回割裂,将卡玛王国的残余势力彻底击破,使其再不能成为威胁。

    这个计划非常大胆直接,同时也在南非驻屯军内部引起了巨大的争议。赞成者认为东岸人在逐步消化了小卡鲁高原及大卡鲁高原的西半部之后,战线大大前移,出距离大大缩短,已经具备了用精锐骑兵大范围迂回切割敌人的条件。而且,卡玛王国在丢失了很多水草丰美的地盘后,这几年连续被东岸人放血,内部又开始闹起了分裂,实力已经衰弱已极,正是东岸人大胆出击的好机会。

    但反对者同样不少,他们认为此举还是太过冒险,因为从出地天雄历山等县兵,途中仍然要越过大片渺无人烟的荒漠,补给很容易就会跟不上。这意味着,如果南非骑兵营的官兵们没能顺利找到游牧或游耕的黑人部落的话,就有可能陷入食水草料不继的窘境,这对一支军队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如今既然卡玛王国已经走上了下坡路,那么东岸人大可以稳扎稳打,不必如此着急,等展好了自身后,再慢慢平推过去就是了,何必急着现在就击破这股土著势力呢?

    赞同者和反对者都有自己的道理,不过作为计划的始作俑者,杨亮少校还是想要这么尝试一下的,因此最近一直在找人完善作战计划的细节,打算等开过年来,长清天雄历山三县有了一定的积储之后,就开始小规模的试探性行动,果如何。

    对了,刚才提到的长清历山两个县是本年度新成立的,人口加起来也过一万五六千人的样子,非常稀少。其中,长清县以原英属南非殖民地为基本盘,下辖长清镇(后世莫塞尔贝城附近)查理乡(原英国查理堡,后世斯韦伦丹城附近)布河乡(原英国布里厄城,位于布里厄河入海口附近,布里厄河也被正式命名为布河)里山乡(位于后世里弗斯代尔小城附近)及望东乡(位于后世乔治城附近),一共五个定居点;历山县主要位于相对干旱缺水小卡鲁高原上,下辖历山镇元城乡槐荫乡尤宁乡(位于后世尤宁代尔小城附近)四个定居点,差不多是直面卡玛王国的第一线了,近年来大量移民并展节水农牧业,开始有了一定的积储。

    长清历山两县分别是全国第97个和第98个县级行政单位,同时也是河中地区行署辖下的第五县和第六县。南非河中地区展至今,有了六个县十多万人口,终于也像了点模样了,不枉国家开拓总局一直讲起纳入本土建设的统筹规划之中。

    六个县十多万人口,河中地区无疑就是一座压在荷属开普敦殖民地头上的大山,让其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荷兰东印度公司先是生意人,难道让他们不赚钱了转而与东岸政府长期在南非争夺地盘展开移民竞赛吗?这又怎么可能!所以,从长远来属开普敦殖民地的居民们要继续生活在东岸人长期的威压之下了,除非你加入他们。

    “‘南非凿穿作战’计划不管最终能不能施行,你们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我走之后,部队的训练不能松懈,尤其是南非骑兵营,这是重中之重,我们的尖刀武器。如果将来一旦计划施行,而南非骑兵营表现出色的话,我敢保证,该部就将正式被改编成6军独立第二骑兵营,成为国内仅有的两支独立骑兵部队,该营的军官和士兵也能从预备役转为现役,这工资待遇的提高可不是一星半点,对未来的前途也大有裨益。”杨亮少校面容严肃地包括赖家兄弟在内的一干军官参谋们,说道:“我即便去了联合省,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那边不回来,事实上据我预计大概只需两三年时间即可返回,届时我还会申请调任南非驻屯军序列。如果让我们这两年一个个都偷奸耍滑不思进取的话,那么就都做好卷铺盖回家的准备吧,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众人听了一阵唯唯诺诺,没再说什么话,而是继续蒙头赶路了。他们于1672年6月中旬抵达了历山县城(即后世的奥茨胡恩城),第三混成营的临时驻地。

    第三混成营145o名官兵从河中县调来历山县也有快半年时间了,营部和两个步兵连驻扎在县城附近,一个步兵连驻扎在元城乡一带,骑兵连则屯驻在最前线的尤宁乡,搜罗拦截科萨黑人可能有的攻击行动。

    令人稍微感到有些遗憾的是,第三混成营这种东岸老资格的部队调来历山县稳固局面后,至今尚未有机会遇到卡玛王国的主力部队来攻,因此官兵们没有足够的机会建立功勋,怨言颇是不少。而这,其实也是杨亮牵头组织人手制定“南非凿穿作战”计划的原因之一,第三混成营,不能在南非无所事事!

    “长官,弟兄们最近一直在说,长期当治安军忒也无聊,因此请求将分散在县里各处的部队收拢起来,翻山到北面的大卡鲁高原上扫荡一番。长期不动弹,这身体像生了锈一样不得劲,长官您还是考虑下弟兄们的意见吧。”刚坐到营部办公室内没五分钟呢,副营长兼训练参谋就溜了过来,向杨亮建言道。

    “我听在义成地区服役的同学讲,他们那边的毛君毛上尉最近组织了几次颇具规模的扫荡行动,击破了许多不服管教的斯威士人通加人和祖鲁人部族,缴获了大量牲畜粮食和奴隶。营长,就义成地区那些以民兵岛屿八旗为主体的‘烂部队’,都有此雄心和魄力,我们还等什么呢?”副营长继续声嘶力竭地劝说道:“眼清理了野外的土人,就要开始大力移民扩大地盘,这成绩可是实打实的,上头不会视而不见。营长,咱们第三混成营可是国家仅有的四个满编营之一,也是到了建立功勋的时候了。”

    “一个个咋都这么猴急呢?”杨亮闻言摇了摇头,轻笑道:“也罢,第三混成营当了几个月的治安军,确实也挺无聊。这样吧,现在是六月份,卡玛王国地里的高粱芝麻花生等农作物刚刚入库没多久,牲畜牛羊也正是肥的时候,第三混成营出动去打草谷的话,收获应该会不少。珍惜这次的机会吧,也许再过几个月,第三混成营就没有这么弱鸡的对手好打了,要知道赫赫有名的法国6军可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揉捏的对象。”

    说完,杨亮也不顾副营长一脸惊诧的表情,径自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到县城外的一处军营内,检查起了两个黑八旗步兵营的训练情况。在路上的时候杨亮就已经考虑过了,南非的黑八旗经东岸人调教了三十多年,组织度不低,训练情况还算不错,战斗意志也马马虎虎,加之任劳任怨吃苦耐劳,确实是理想的仆从军炮灰部队。未来若是他真的统军前往联合省的话,他觉得带上1-2个黑八旗重步兵营还是很有必要的,至少拿他们来守城的话,比起那些不怎么靠谱的荷兰民兵应该要强一些的。

    而除了黑八旗重步兵营外,当年带过(现已解散)的一些由白人印第安人组成的非国民部队,也是可以考虑的对象。这些人虽然战斗意志不咋滴,但多少有一些战斗经验,在不可能带大量东岸职业军人走的情况下,这些人应该也是不错的替代品,杨亮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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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顺化的炮灰

    “若要问全国哪里的非国民劳务工数量最多,那还是得数巴西一带啊!”顺化港码头区一家开设不过三四年的淮扬餐馆内,代表东主前来码头“挑货”的宣浩,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位年轻后生的言。Δ 』 』』.ㄟM

    “边多少老林子边多少农场边多少种植园!”年轻后生左手端着酒杯,右手在面前挥舞来挥舞去,气势十足地说道:“可以说,这里是本土经济最具活力的地区之一,不光本土很多剩余的资金涌入这里,就连荷兰西印度公司熱那*亚共和国托斯卡纳公国的剩余资金都涌向了这里。啊,对了,现在又多了威尼西亚共和国,听说刚刚有几位威尼斯商人乘船抵达了都,正在申请在顺化港批地建立咖啡种植园。呵呵,你们有这么多人都来顺化地区投资,这里的非国民劳务工又怎么可能不多呢?”

    “是啊,与这里比起来,咱们常年活动的纳米布沙漠一带真是太荒凉了太落后了。”另一位年纪稍大些的男人也端起了酒杯,接茬道:“海蓝港鲸湾港一带,人口既少,物资也很匮乏,消遣娱乐的更是一概无有,确实无法与这边比。说难听点,那里只是我等挣钱的地方,要不是渔业资源丰富海豹成群结队的话,谁乐意去那里啊?等我再好好挣几年钱,就把船和公司留给底下那帮小子们,自己退了股拿了钱回罗洽老家养老了。”

    话说纳米布沙漠一带如今几乎成了东岸渔民渔业商人皮革商人兽脂商人的乐园了。大概是因为土地荒漠严重的缘故,无论是英国人葡萄牙人荷兰人还是其他什么殖民者,都对这块面积辽阔的干旱土地没有丝毫兴趣。毕竟这个星球上还有大把土壤肥沃气候适宜的土地等着他们去占领去殖民呢,何必挤在这么一块贫瘠干旱的沙漠上呢?

    于是乎,纳米布沙漠(从东岸人开采钻石的橙河河畔到北面安哥拉葡萄牙人的领地之间)就成了东岸人专属的殖民地了。这里有大量前来寻找钻石的“淘金者”,有被丰富渔业资源吸引而来的捕鱼者,有捕杀海兽猎取兽脂和毛皮的捕猎者,当然也少不了收购上述特产的商人了,比如从河中地区前来收购兽脂(部分食用部分做肥皂)皮革的商人。

    总之,在纳米布沙漠沿海东岸人仅有的两个自形成的定居点海蓝鲸湾两港内,除少数放牧牛羊种植蔬菜的农夫外,多的就是这类无法无天追逐财富的人了。这些人要么来自于本土,要么来自于河中地区,一个共同特征就是,只把纳米布沙漠一带当做财的地方,而不是定居地点,了财终究还是要回到家乡去的,一如这几位正在喝酒聊天的兄弟伙。

    “赞叔,你什么个打算呢?我现在是闻到船上的鱼腥气都有些想吐了,有些时候就想上岸过个安稳的生活。当初跟我们一同前往纳米布沙漠近海从事捕鱼业的老伙计们,现在还剩下多少?没几个了!遇到暴风雨死的被海盗抓走死的得急病死的打架斗殴死的,能顺顺利利拿着大笔钱回家养老的人,真的不多。我们算是运气不错了,现在还全须全尾的,挣了钱见好就收是真的。”最先说话的那位年轻后生将目光转向了坐在八仙桌最里面的一位中年人,问道:“其实要不是赞叔你年纪大了,这次上头在顺化地区组建全新的忠国*军,就是一次不错的机会啊。赞叔,你不是一直对军旅生涯念念不忘么,这次的机会真是可惜了。”

    “可惜个屁,西门!你吹多了海风被吹傻了吧?忠国*军是什么部队,咱们这里稍微老点资格的人都知道,那也能叫部队?和乌合之众有什么区别!再说了,这次忠国*军的对手是谁?法国人啊!纵横欧6快三十年,几乎无有敌手的法兰西6军啊!人家随随便便就能动员二十万以上的军队,你怕不怕?就凭忠国*军那些歪瓜裂枣,怕不是一战就溃了,还打个屁仗哟。你没,西印度公司的科内利斯先生,曾经去城外临时军营内参观过一次忠国*军的训练,回来后就一直黑着个脸,那意思很明显是不满意啊!”年纪稍大些的年轻人撇了撇嘴,个年轻后生,不屑地说道:“咱们赞叔现在也是薄有身家的人了,怎么可能搀和到这种破事中去?如果是在本土打打土著还好说,眼下这可是要到欧洲去和法国人打正面,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干吧?法国人是那么好惹的么,稀里糊涂送了命就不值当了。要我说,还是之前我们谈起的事情比较靠谱,那就是退了股到顺化地区来开办种植园。虽然不可能一夜暴富,但总是细水长流的稳当生意,比起咱们在大西洋上追逐鳕鱼的日子要稳定多了,对吧?”

    坐在旁边桌子上吃着烧鹅的宣浩听了也暗自点头。话说对于上级决定在顺化地区组建忠国*军的事情,他宣某人可是深恶痛绝啊。原因无他,主要还是有太多的苦哈哈们离开了各自工作着的伐木营地木材加工场农场种植园砖窑场,转而去附近的募兵点寻求报名参加忠国*军的机会。直白点说,就是他们觉得去战场上打仗搏杀,也比在令人谈之色变的热带丛林里工作要强,尤其是这些地方绝大部分还是蛮荒之地的情况下,这太容易吞噬生命及损害人的健康了,甚至不比战场要差多少。

    但对像宣告的东主这类企业家来说,好不容易忽悠来的非国民劳务工跑了去当兵了,这总是一件非常令人感到郁闷的事情,因为没人干活了呀!尤其是他们这些人平时多半对待旗下劳务工还很苛刻,拖欠工资用实物支付工资的违规现象比比皆是,劳务工们早就对他们不满很久了。这次有机会光明正大地跳出合同脱离苦海,他们哪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呢?故即便知道很可能要去欧洲与法国人交手,但仍然有着大量的非国民劳务工毅然报名,决定碰碰自己的运气。

    宣浩这次来顺化港,除了例行进一些货物外——供伐木营地和木材加工厂内工人和家属日常消耗的生活用品——更主要的是头上几大劳务公司的办公室内有没有多余的劳务工可雇佣,这是东主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

    只不过事情不是很顺利,如今随着俄国移民路途的断绝爱尔兰和意大利移民的日渐稀少,全国各地都开始慢慢缺干脏活累活粗活的劳务工了,但凡市场上出现一些新面孔,基本都会被一抢而空。东岸这个高展的国家,一方面大量劳动力被人为的政策束缚在了土地上,一方面市场却又对劳动力极为渴求,这个矛盾使得非国民劳务工多年来一直非常吃香,渐渐成为了一门稳定的大生意,但现在生意很显然有些做不成了!

    “开办种植园,我当然是支持的,要不然当初你们向我问计时也不会同意了。而且我在官面上也有些关系,这申请地皮特许牌照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小朱你老爷子在罗洽县也是一号人物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很多,能以一个相对低廉的价格采购到建筑用材劳动工具役畜粮食布匹药物等必需品。只是光有这些还不够,咱们还缺少人啊!说白了,是缺少可以接受低工资的非国民劳务工啊!这从哪里弄去?”中年男人将酒杯重重地顿在巴拉那松木板制成的桌子上,叹息着说道:“你们也,这人力市场上的劳动力本就日渐稀少,已经很久没有船只运人过来了。这会祸不单行,又赶上国家要在顺化组建忠国*军,跟法国人干仗,这又极大加剧了市面上劳动力的紧张程度,我们能怎么办?总不能光靠雇佣本国国民开办种植园吧,先不说能不能雇佣到,单这成本也将使我们的产品毫无竞争力,真是可惜!”

    这说的是实情,一时间几人都无话可说,只有无奈的叹气声。宣浩听了也有些蛋疼,心里对东主安排的在顺化港劳动力市场招募32名非国民以补足林场板材厂员工缺额的事情,顿时不再抱什么大的期望了。

    窗外的码头边这是响起了一阵口令声,正在吃酒聊天的众人循声向窗外望去,只见一艘久违的运送非国民的商船刚刚靠港,数百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男女女依次下了船,然后进入了旁边一墙之隔的检疫所内,准备接受为期十五天的隔离检疫,顺便学些规矩。

    这些人的突然到来令宣浩等人一时间有些振奋,觉得困扰自己许久的劳动力问题似乎可以解决了,但很快他们便又失望了。一辆车厢外绘着东岸建筑材料公司标志图案的马车,几乎也在同一时间驶入了隔壁的检疫营地内,是去洽谈并办理一应手续的。

    这个认知使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些新来的非国民估计是没他们的份了,因为他们很显然都已经是“国家的人”,没别人的份了。要知道,能与巨无霸企业东岸建筑材料公司抢劳动力的人,那得有多么通天的背景才行啊,而在座的这些人很显然没有。

    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后,几人对视一眼,都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开始盘算着:今年年底各县的政治协商会议召开的时候,他们一定要撺掇本乡或本行业的代表在会上建言,由国家出面加大对非国民劳务工的引进力度,为此哪怕多交些钱也无所谓,一定要保证人力充足。至于说让国家改变大政方针,取消新来的东方移民的国民待遇,让他们从非国民做起(这样每年可以释放高达六万多人的劳动力,一下子解决了绝大部分问题),对不起,这些人暂时还没这么胆子,无他,怕被6军的人打黑枪!

    ……

    而就在宣浩等人为劳动力不足长吁短叹的时候,不远处的顺化城郊军营内,已经募集到了七百多人的忠国*军官兵们正在进行着恢复性训练。6军部只派了一位年轻的少尉参谋过来担任训练官,显然是没把这些人太当一回事,这就难怪当初荷兰西印度公司的代表科内利斯大失所望,并匆忙前往东方港给荷兰大使希罗尼穆斯·范贝弗宁赫打小报告了——当时此君来顺化港洽谈一笔黑奴业务,出前就得到了授权,前来查要出征的部队之一忠国*军步兵营的训练状况,结果一就无语了,这不就是旧大6很多没有常备军的国家临时募集的军队的常态么?乞丐流氓破产商人农奴充斥其间,在军官皮鞭和军棍的狠狠操练下勉强懂得了一点纪律,然后上了战场成了居民们人人畏惧的蝗虫军队,没有荣誉感没有使命感没有责任感,这样的军队毫无疑问是打不了硬仗苦仗的,战斗力连德意志瑞士的雇佣军都比不上,因此科内利斯第一时间将去汇报大使先生了。

    不过范贝弗宁赫先生可能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在6军系统不间断地撺掇下,现在执委会内部也有些思想混乱了,一些执委确实觉得没必要派遣齐装满员训练经久的4-6个混成营前往联合省作战,因为一旦损失了的话,东岸6军的脊梁可能也就被压垮了,没个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恢复不过来。

    基于这种考虑,一些执委也就默认了6军的小动作,打算派遣一些杂牌炮灰部队前往联合省,替换掉部分原本打算出征的正规军,以降低风险,而且他们也做好了荷兰人为此前来责难的准备,并算准了只要有一两个正规营头压阵,荷兰人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就这样,忠国*军保国*军(目前在交河港整训)两支员额定在两千人左右的军队就迅组建了起来,并马上就要转场到东属佛得角群岛一带进行进一步训练。毕竟那里离欧洲近一些,一旦有事的话,能够以最快的度驰援联合省,虽然多半他们去了也没什么大用,但总要做些姿态出来给荷兰金主们——按照与荷兰大使范贝弗宁赫最新达成的协议,从下个月(7月份)起,就将由荷兰人为忠国*军和保国*军支付费用了,经双方反复讨价还价后确认为每月一次性支付六万盾的费用,比起正规军每营每月九万盾的费用那是跌价了起码一半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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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就位与形势

    “这次上岸玩耍,总体来说还算顺利,就是人不如以前好抓了。.┡M”蓄了一脸大胡子的周亚夫少校解开了军服胸口的纽扣,一边拿扇子扇风一边说道。

    坐在周亚夫少校对面的是他的兄弟同为海军少校的周瑜,目前担任第一舰队佛得角分舰队司令之职。不过虽然名上挂着个司令,但其实这个佛得角分舰队的规模小得可怜,只有两艘“星”级轻巡洋舰和两艘老旧的行将退役的“马岛”级风帆护卫炮舰(本来已经退役了,后来由于舰只数量不足又做了延寿处理重新服役),也就能打打附近的海盗,维护下航道安全,倒也让过路的东岸及其他国家商船交口称赞。

    另外,佛得角分舰队偶尔也会送已经移镇此处以战代练的海军6战营上岸,与当地的黑叔叔们玩玩,两三年下来倒也抢了不少奴隶牲畜和砂金,多少补贴了点家用。尤其是那些黑奴,在如今东岸国内劳动力越来越紧缺的当口,这些由6战营上岸捕捉来的奴隶基本都被低价卖给了国内的平安铁岭长山三大矿务局,补充死亡率极高的矿工队伍,极大支援了大东岸的经济建设。

    这次已经不知道是6战营第几次上岸了,但周瑜同时清楚,自今日过后,海军6战营可能又会移镇怀远岛,与第一舰队加勒比分舰队(有两艘“星”级轻巡洋舰一艘“节气”级护卫炮舰)合作,清理岛屿周边的海盗势力,另外该岛中部内6的一些残存的原住民也桀骜不驯得很,同样需要这个只有三个简编连的部队前往清剿,以保障移民们生活的安定。

    “都让你们上岸扫过几回了,脑子不好使的腿脚不灵便的大概早被你们掳走了。现在海边一带要是还能容易抓到人的话,我真的要怀疑那些黑人的智商是不是已经低到一个可怕的程度了。”穿着天蓝色海军校官服的周瑜瞥了一眼自己的大哥,笑着说道:“得,说这个没意思。这次你们很快又要调往加勒比海了吧,还真是忙呢。”

    “有什么办法,当着皇粮是好吃的啊。”周亚夫没好气地说道:“不过这样也好,避开了后面可能要来的6军那些人。横海岛建昌岛南康岛太小了,容不下太多人,我现在对他们没好感,估计他们烦。正所谓相,那我还不如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呢,说起来加勒比海靠近西属6地一带也是个财的好地方啊,那里的珍珠珊瑚黄金宝石可非常有名的,我得去见识见识。唯一需要担心的,大概就是没有船了,对了,算算时间下个月应该有几艘船从奥斯曼帝国返航的吧?也许可以搭载我们营区加勒比海,反正顺路嘛。”

    “下个月的船恐怕还不行。”周瑜摇了摇头,说道:“莫说他们这批船会不会失期(海上航行,失期是很寻常的事情),即便没有失期,按时抵达横海港下锚,估计也没法载运你们6战营的人员和物资前往加勒比海。没有别的原因,我估计是没舱位了。”

    “没舱位了?他们到底进口了多少土耳其货?”周亚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傻傻地问道:“不应该啊!我有海军部给的空白征调令,只要船只有舱位,我的儿郎们就能上船,由不得那些人不同意!”

    “你想多了,大哥。”周瑜闻言失笑道:“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我猜测这拨船是真的满载,没有空余舱位了,因为奥斯曼帝国和波兰立陶宛联邦之间的战争,大概已经打了一些时日了吧,克里米亚人也该运了第一批奴隶到卡法或哈吉港与我们的人交割了。你想啊,满载货物和非国民的船只,能有多少空间?能擅自更改航线送你的人去怀远岛?想多了吧!”

    其实,周瑜预测的波土战争虽然已经正式爆,但这仅仅是限于土耳其向波兰人宣战的程度,至于说大打出手,目前还没有。奥斯曼大维齐法希尔·艾哈迈德·科普鲁卢才刚刚将他召集的二十万大军集结完毕,物资也才堪堪送到西乌克兰多罗申科控制区的沿海一带,成分复杂各怀心思的奥斯曼大军——有塞尔维亚领主率领的私兵有讨好奥斯曼苏丹的匈牙利人有在鲁米利地区征召的希腊保加利亚士兵有摩尔达维亚大公的人马有来自阿拉伯半岛的部落兵有埃及马木留克有投靠奥斯曼的哥萨克有克里米亚鞑靼骑兵,真正的土耳其士兵只是少数,因为就连名震天下的加尼沙里军团和斯帕西骑兵军团都以来源复杂的外族人居多——尚未开始向波兰境内进,因此克里米亚人不可能那么快就弄到大量的斯拉夫“战利品”。

    不过周亚夫却觉得自己胞弟说得有道理,毕竟奥斯曼人向波兰宣战已经好几个月了,不能光说不练吧,这不是他们的风格。因此想了想后,只能无奈地皱着眉头说道:“这样啊!那你想办法送我去几内亚湾一带转一圈,那边还没扫荡过,应该有些搞头。就你们分舰队四艘船,轮流送吧,实在不想和那帮家伙碰面,顺带也去几内亚那里财。”

    “也行,不过我只能抽出两艘旧的‘马岛’级护卫炮舰给你,差不多一次也能运一个连和部分装备了。那边的土著原住民应该不算很强,葡萄牙人荷兰人英国人在那边捉了多少年的黑奴了,也没见他们停下来过。你们上了岸的话先在沿海稳扎稳打,等后续兵力抵达后再想其他的,估计问题不大,要是这样都能被人推下海的话,那我也没什么话可说了。”周瑜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周亚夫说的话,只见他又说道:“你们走了也好,五六百人呢,人吃马嚼的,几个岛供养你们这负担可也不小。后面要是再来个两三千人,这岛上的粮食果蔬可就有些吃紧了,盐倒是不怎么缺,那玩意儿要多少有多少,盐岛(萨尔岛)上多的是。”

    ……

    1672年9月1日,佛得角分舰队的“黄金河虎”号炮舰从西非近海返回佛得角群岛,在刚刚行经普拉亚港外海时,一前一后两艘悬挂着东岸海军旗帜的大船从南方慢慢驶了过来。舰长周瑜少校闻讯后立刻跑到剑桥上用望远镜观来,现分别是一艘运兵船和一艘“杂货商人”级食水补给船,心里猜测可能有部队从本土过来了。

    周瑜少校的猜想很快得到了证实,那两艘船也很快现了他们这艘巡弋着的战舰,因此在花了几个小时后,终于靠拢了过来,并派出一艘小艇进行了联络。周瑜少校这时才得知,原来这是一艘运送忠国*军步兵营的船队,包括五百来名官兵及他们的器械弹药军资,后面的食水补给船上则满载食品饮水酒类和药品。

    两艘船只合计2ooo多吨的运输吨位,却也只能运输保障五百多名士兵的物资装备及他们自身,由此可见在这个年代跨大洋作战是如何之艰难,要不然东岸每次出动个两三千人就恨不得把海军全部的食水补给船弹药补给船运兵船运煤船修理船和医疗船全派出去了,舰队吨位每2吨中就有接近1吨是保障船只的吨位,也是没谁了——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东岸军队远征欧洲难,欧洲人远征东岸也一样难,大西洋既是障碍同时也是保护东岸人渡过建国初期的屏障。

    至于说国内曾经设想的运送6军6-8个营上万人去欧洲助战,那简直就是开玩笑!因为即便把海军第一舰队的全部船只搜罗出来,也才勉强够运人,还得继续从南海运输公司征调个2o-3o艘商船才有可能成形,试问这又怎么可能呢?同时也是不负责任的做法,因为这等于是把东岸6军的精华与脊梁送上了未知路,不谈他们的绝对劣势兵力能在十多万法国无敌大军的攻击下存活多久——如果仅仅几千人的话,野战大概一战就全军覆没了,守城战还能打一打——就说这几个月数万里的遥远海路,要是一个不小心出点什么事,这部队可就全掉海里喂鲨鱼了,这可不是耸人听闻,而是确确实实可能会生的事情。

    所以,现在你也就可以理解了,为什么6军部对于派遣6-8个营的主力部队前往欧洲,一直不怎么积极了。说起来,也就执委会那帮利欲熏心昏了头的家伙们才一度真的这么考虑吧,他们最后被6军耍了一通搞成了事实上的扩军也就在所难免了,谁让有能力有经验的老一辈执委渐渐凋零,现在没能力的尸位素餐之辈越来越多呢——他们唯一的可取之处大概就是活得够久,生生熬到了自己上位的机会,但却可能因为自己的愚蠢而毁掉国家,还不如尽早让位给有本事的二代。

    好吧,让我们言归正传,继续谈运送忠国*军步兵营的事情。

    1672年9月2日中午,这两艘船在“黄金河虎”号的指引下,调整风帆慢慢驶进了横海港,并在这处条件还算优良的港湾内下锚碇泊。五百多名已换了一声土黄色预备役军服的忠国*军步兵营的官兵们也趁机下船休整,这些坐了两三个月船的士兵们此时一个个病恹恹的,没什么生气,一路上被摧残坏了,并且听说还因病减员了七八十人,也是惨。

    横海岛因为是关键的中转节点,因此岛上有一座小型卫生院,可以同时接纳照料三十多名病人。另外各类药物也比较充足,因此稍稍能够安置一些因长途旅行而得上各种疾病的官兵们,毕竟他们以前可都是旱鸭子呢。

    隔壁的建昌南康两岛也很快接到了命令。这两个雨水相对较多的岛屿上出产一些粮食,因此在周瑜的命令下立刻便用小型木船输送了一些粮油果蔬之类的补给品过来,以供给大军所需;盐岛那边也送来了一些腌制好的大块鱼肉,用于给忠国*军的官兵们补充蛋白质,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免费的。

    就这样,批到来的忠国*军数百人便这样被安置了下来,而两艘隶属于海军的船只也没有耽搁,稍稍保养了下船只后,它们便满载了佛得角群岛出产的盐——这里的盐在东岸本土市场不小,因为其比盐城县出产的盐腌制鱼肉时更好——开始横渡大西洋,准备返回本土,继续装载余下的官兵过来。

    而等到月上旬的时候,又是一艘食水补给船一艘运兵船抵达横海港,并将保国*军步兵营六百来人送上了岸,与之同来的除大量物资外还有将近十匹战马,估计是军官们的日常骑乘坐骑。

    11月中旬,重量级的人物终于抵达了东属佛得角群岛:6军少校杨亮带着第三混成营全部人并一个黑八旗重步兵营乘坐海军舰队的船只(同时也征用了四艘民船,为此军部与南海运输公司扯皮了好一阵子)抵达横海岛,使得这座岛上的东岸军人加起来过了33oo人,稍稍有些不堪重负之感了,毕竟这里的各项基础都还很薄弱。

    于是,12月初抵达的又一个黑八旗重步兵营则被安排到了相邻的建昌岛上,后面将要来的忠国*军保国*军余下官兵们同样做此处理,以分担横海岛的压力。而这个时候,欧洲的一些消息也渐渐通过返航的东岸商船传到了这里,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来自法兰西的消息了——据说路易十四在一次公开的宴会上对左右说道:“假如联合省像以前对待西班牙一样跟我们‘捣乱’,我将要派我的手下拿着锄头和铲子,把荷兰丢到海里去(意为掘开荷兰的海堤)。

    另外,西班牙宫廷传来消息:法王路易十四的特使前往马德里,请求西班牙王国开放西属尼德兰给法国大军通过。作为回报,一旦他们征服联合省,那么将就迫使荷兰人答应放弃之前的条约,允许南尼德兰斯海尔德河贸易重新开放,那样阿姆斯特丹的经济将会呈现严重下滑态势,安特卫普的经济将会迅复苏,这将使得西班牙王室的收入大增。

    英格兰方面传来消息:英王查理二世几个月前拿出了一笔巨款——也不知道这钱是从哪来的——交给他的弟弟约克公爵,让他帮忙募集水手整修船只添购大炮,做好战斗准备;瑞典方面的消息来得比较迟缓,但足够让人震撼:瑞典王国已经正式宣布退出英荷瑞三国同盟,因为他们需要法国人帮助以抵抗丹麦和德意志诸侯的军事压力。

    几乎所有消息都对荷兰不利!这使得东岸人也很快意识到了局势的重大变化,战争也许已经迫在眉睫了,半年到一年之内必然就会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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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分裂与判断

    1672年12月中旬,李晴不得不中断了在奥斯曼帝国长达半年之久的外交和商务活动,乘坐一艘阿姆斯特丹商站的船只返回了联合省。 更新最快

    奥斯曼帝国的军队在10月份的时候终于开进了波兰境内,并且第一时间对遇到的第一个拦路虎卡梅尼察要塞进行了围攻。守卫要塞的波兰士兵并不是很多,只有一千多人的样子,另外还有少许德意志雇佣兵及临时募集起来的农兵,因此尽管要塞颇为坚固,但奥斯曼近二十万大军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只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就彻底攻拔了这座要塞,然后将其夷为平地。

    占领了这个要塞后,波兰东部重镇卢布林就彻底暴露在了土耳其人的兵峰之下,并且周围已经没有什么成建制的抵抗力量了从本世纪以来的历次战争都可以看出,波兰是个一盘散沙的国家,且无常备军,因此在战争初期总是被敌人长驱直入,土耳其人是这样,当年俄国人瑞典人都是如此,也就战力低下的勃兰登堡-普鲁士人连“封印”状态的波兰都打不过据李晴离开伊斯坦布尔前得到的消息,艾哈迈德大维齐统率的大军前锋已于三个月前进占了卢布林这座重要城市,整个波兰立陶宛联邦的东南部基本已经沦陷,来自克里米亚汗国的数万骑兵就如同闯入了羊群之中的虎狼一般,开始了大抢特抢,而这同样也是奥斯曼苏丹和大维齐许诺给克里米亚的格莱大汗的“礼物”,以作为对他们出兵助战的奖赏。

    对于此,李晴是乐见其成的。他没有太多的圣母情结,对发生在波兰东南部地区的所谓人道主义灾难也没什么触动,与这些相比,他更关心的是克里米亚鞑靼人够不够给力,能不能在波兰人反应过来之前搜集到足够的人口,然后统一后送到克里米亚半岛上的哈吉港与东岸人进行交割。

    这些劳动力,对东岸未来的发展还是挺重要的,因为国内的伐木场矿山砖窑场采石场农场种植园建筑队等机构如今正对劳动力如饥似渴呢!受限于政策的因素,他们无法对每年移民到东岸本土的海量明国人清国人做什么,但对于贩卖而来的黑奴白奴什么的,他们使用起来可就没有丝毫心里压力了。

    李晴估计,目前大概第一批波兰奴隶已经运抵克里米亚半岛了。有高文刚和马拉提两名还算干练的部下在那儿处理奴隶交割的事情,他还是比较放心的,一般误不了事。至于他自己,还是先赶快回到阿姆斯特丹吧,接下来一段时间这里才是整个欧洲的风暴中心,他可不能缺席了。

    在抵达阿姆斯特丹后,李晴便被立即告知三级议会的议长约翰德维特先生想见见他,谈一谈华夏东岸共和国在这场外交危机中的立场,李晴很愉快地接受了邀请,并且于12月18日这天驱车来到了德维特兄弟位于阿姆斯特丹的居所内。

    阿姆斯特丹最近的政治气氛有些凝重,李晴甫一靠港时便已经知晓了。下属们告诉他,最近城市里很多人都在争论约翰德拉考特出版的一些著作,这些著作的内容很复杂,但核心的一点就是有关荷兰“执政”这个职位(一般由奥兰治家族的人担任)的存废。德拉考特在著作中明言,执政这个职位的存在,会使得共和思想腐化,也是对自由的威胁。他认为各城市的统治者们能够最好地为自由服务,他们才是各省的力量所在,因为他们要对市民负责。

    因此,德拉考特坚持认为,乌得勒支联盟所确立的各省独立自主的原则必须进一步被强调,武装起来的市民就是最好的防御力量因为他们是为了保卫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而在自己的土地上作战执政这个“独裁”的职位的存在,严重妨害了联合省的未来发展和自由精神,必须予以废除。

    毫无疑问,德拉考特的著作被翻出来,是有心人在背后推动的缘故,其矛头也确切无疑地指向了最近声势有些起来的奥兰治家族。不过,或许是错估了形势,或许是奥兰治家族多年来厚积薄发的缘故,这次争论的结果明显有些不利于共和派了起来支持奥兰治派的人认为:基于实用主义或历史教训的原则,没有一个全面掌管国家特别是军队的“重要领导人”,共和国就不可能存在。

    在奥兰治派看来,共和国的历史已经表明了这个观点的正确性,而且反抗西班牙暴政起义后发生的各种事件又进一步确证了这种说法。奥兰治的威廉进行的领导,以及莫里斯和弗雷德里克亨德里克的军事成就,都提供了这方面的大量证据。

    更有甚者,一些人煽情地说道:“我们欠了奥兰治-拿骚家族很多,出于这些原因,年轻的威廉三世应该获得他的父亲他的祖父和曾祖父曾经如此光荣地占据过的那个崇祯职务联合省执政。”

    共和派对所有这些言论都感觉到异常头疼,而且随着法国人给予的压力越来越大,这些言论肯定会随着形势的发展而日渐甚嚣尘上,最终使得目前还是弗里斯兰省和格罗宁根省代理执政的威廉弗雷德里克入主海牙,担任联合省执政职务,终结以德维特议长为首的共和派长达二十年的统治。

    这并不是耸人听闻,因为最近尼德兰各省各城市都或多或少地爆发了一些支持奥兰治亲王的活动。比如,兹沃勒市的民兵们就要求奥兰治亲王出山来帮助他们,这些市民出身的中坚阶层在火枪上挂着橙色缎带进行阅兵,而城市的统治者们也批准了。

    这件事情的意义是极为深远的,因为它表明构成联合省权力基础的市议会开始有了自己的倾向,即很多城市开始向奥兰治家族靠拢,以期望年轻的威廉三世能够重振家族声名,在必将到来的战争中庇护他们。为此哪怕向他卑躬屈膝将他送上联合省实际统治者的宝座也在所不惜。因此,在了解到如今阿姆斯特丹乃至荷兰省的政治风向后,李晴心里就对德维特议长如今的处境有所了解了,而这也使得他在第二天二人的会谈中的使用何种措辞做到了心中有数。

    “1647年,我迁居到了海牙,并且开业做起了律师。我的父亲极端反对我这么做,当时他希望我在家乡多德雷赫特市发展,因为他曾经连续担任了六届该市的市长,并且获得了巨大的声望和人脉。但我拒绝了,因为我不想在父亲的羽翼庇护之下从市议员一步步干起,那样会被太多的人说闲话。”一间装饰普通的客厅内,德维特细心地给李晴冲泡了杯咖啡,然后才用有些怅然的语气说道:“但我后来终究还是没能拗过父亲的意思,再加上当时律师生意清淡,因此走最终于1650年回到了多德雷赫特,并于当年年底担任了市首席法官,同时兼任多德雷赫特市派驻海牙的国会议员。由于我在议会工作中卓越的表现,我最终被任命为三级议会议长,肩负了带领联合省走向辉煌的重任。”

    “我带领的政府很有朝气,也有足够的能力。我节制旧时代遗留下来的过度浪费的开支降低政府贷款的利率整修军舰建造更好更多的商船吸引更多的资金和人才,这一切都使得联合省继续在正确的道路上前进着。16581663和1668年,我三度当选为三级议会议长,就是人们对于我的政府工作的肯定。我夫人所拥有的巨大的财富,足以使我过上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奢侈生活,但我没有!我宁愿住在普通的别墅内,也不愿意炫耀自己的财富,这没有意义。”德维特议长继续轻声说道:“但为什么现在有这么多人反对我?就连以前的很多朋友都是,他们愚蠢地认为,一个20岁左右的没有丝毫经验的年轻人就能带领他们渡过难关走向胜利,这真是可笑。原因是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是拿骚的奥兰治家族的继承人,身上流着沉默着威廉的血脉?这太荒谬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如今迷信这种明显违背共和与自由思想的东西。我很失望,真的,李先生,我非常失望。”

    其实,如今尼德兰境内的局势是相当混乱的,这不光包括军事上的,也同样发生在政治领域。即很多人越来越不信任德维特领导的政府,觉得他们可能无法在法国人面前做出有力的抵抗,因此转而开始求助于代表军事贵族传统土地贵族的奥兰治派的帮助,此消彼长之下使得共和派的势力大衰。且随着法国人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共和派只会更加失势,奥兰治派只会更加得势。

    “不用太过失望,议长先生。至少在荷兰省,目前仍然有很多人支持着你,而只要荷兰省稳固了,顶多再搭上个泽兰省,在这个七省联盟的国度内,便再也没人能够干扰您的工作了。”李晴稍稍安慰了两句,然后话锋一转,说道:“如今最关键的事情,其实还是解决悬在联合省头顶上的战争之剑,这是一切麻烦的根源。如果战争威胁不能被妥善解决的话,您以后肯定会遇到更大的麻烦的,奥兰治家族的人耍起手段来可也很厉害呢,他们擅长这个。”

    “我热爱和平,不喜欢战争,但联合省的邻居们却都不是什么好兄弟。他们试图联合起来,用武力毁灭我们这个和平富饶繁荣的共和国,这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德维特议长回应道:“法兰西瑞典明斯特科隆,也许还有英格兰,这些国家对尼德兰虎视眈眈,妄想瓜分我们的国土和财富,奴役我们的人民,我们必将与他们战斗到底。”

    “作为这个世界上不多的共和国家之一,我谨代表华夏东岸共和国支持贵国抗击侵略的正义行为。”李晴立刻说道:“为此,我国政府已经正式决定接受贵国的提议,派遣部分军队以雇佣军的形式加入贵国一方作战,捍卫共和。另外,物资方面也将敞开供应,且价格公道,全力保障贵国的物资储备。”

    “很感谢贵国的帮助。”德维特议长的脸上泛起了笑容:“您在荷兰也生活多年了,知道我们国家的一些事情。原本是反抗西班牙人统治时期军队中间的市民兵,如今他们的战斗力确实大不如前了。或许他们仍然忠诚热忱,但毫无疑问他们的战斗意志和战斗技能退化了很多,已经不足以再经历高强度的战争了。因此,贵国的帮助恰好是雪中送炭,非常及时,如果他们能够尽快抵达的话就更棒了。”

    “你们是雇主,你们说了算。”李晴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反正从出发那天起就是你们在支付费用了,既然已经决定要他们快速抵达联合省,那么我马上就安排人写信过去,相信在明年春季的时候,就能分批抵达荷兰省了。不过,议长先生,我希望等我国的军队抵达时,能够分出一小部分出来保护您和您的家人的安全。我注意到,您出入大街要么是单身独行,要么只带一两个仆人,这是远远不够的。您知道的,由于您在联合省兢兢业业二十年的工作,享有了巨大的声望,一些阴谋家如果不扳倒您的话,肯定会睡不着觉的。而从政治上扳倒实在太难了,因为您即便一时落选也可以东山再起,这让他们始终无法放心,因此这些人可能会做出一些狗急跳墙的举动,危害到您的生命安全。请相信我,议长先生,我这是为了您和您的家人考虑,因为您是我们的老朋友了,值得我们这么做。”

    “那么你们是判断有人要对我不利了?”德维特议长轻声自语道,他没指望从李晴那里得到什么回答,实际上他自己非常清楚,要对付他的只有那一家。

    “谢谢您的提醒,我会注意的。不过这些短期内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看起来已经迫在眉睫的战争。”德维特议长最后说道。

    ( Fre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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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最后的努力

    几艘悬挂着东岸旗帜的笛型运输船换换驶入了位于斯海尔德河河口位置的弗利辛恩港,一座泽兰省治下的最为繁荣的商业港口及渔港。Ω .M特里普家族的马尔科亲自来到了码头上,接走了从商船上下来的一位东岸少尉军官,然后便驱车赶往了城郊。

    从码头到弗利辛恩城郊某处,荷兰铺设了一条短短的不过三公里长的木质包铁轨道,一共有大约七八辆从东岸进口的马拉轨道车在运行着。马尔科·特里普自豪地向东岸军官吴逸群介绍着,这是由他们家族投资建设的一条小型马拉车轨道,非常快捷平稳,载重量或载客量也很可观,已经引起了弗利辛恩居民们的注意。

    最后,马尔科·特里普更是强调,在阿姆斯特丹都还没有此类马拉轨道客车的情况下,弗利辛恩的这条线路是整个七省联盟的独一份,这是弗利辛恩市民们的骄傲,同时也是泽兰省的骄傲,他们终于又有一处地方过荷兰人了。

    目的地很快到达了,那是一处位于弗利辛恩东郊斯海尔德河畔的一处农庄。农庄的面积很大,连带周围的树林和原野,可以容纳很大一部分人了,或许这也是马尔科·特里普带吴逸群少尉来到此处的原因之一吧,这里很明显可以作为一个6军登6后的临时驻扎地。

    而吴逸群此番跟随商船先期抵达这里,也是为了给后续抵达的部队寻找一个最初的登6点,荷兰人给的就是弗利辛恩郊区的这座庄园,大概可以容纳一千多人的样子,吴逸群仔细转了一圈后觉得比较满意。有吃有住,足够了,在外征战还要讲究什么?

    “这个庄园原本是本地的一处农庄,种植靛蓝的,属于弗利辛恩的一位世代经商的家族。”下了马车后,马尔科·特里普朝年轻的吴逸群解释道:“后来染料市场行情起起落落,这个家族也在其他投资上面亏损甚多,不得已之下出售了这个庄园,辗转几手后最终落到了我们家族手里。对了,现在这里已经不种染料了,来自英属北美殖民地的靛蓝如潮水般涌入联合省,种植这种经济作物已经无利可图,还不如敞开进口呢。啊,忘了说,来自贵国的高级蓝色青色染料也是导致本地靛蓝种植面积萎缩的原因之一,只不过来自贵国的商品价值较高,影响较小罢了。”

    吴逸群闻言点了点头,这个庄园原本的靛蓝田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黑麦田,当然这会已经收割完毕,只剩下了空空荡荡的农地。小特里普向他许诺,他们可以放心地在这片田地上安扎营地,进行日常训练,似乎他们已经放弃了明年的种植和收成,在粮食需要进口的尼德兰,这并不是一笔可以随意忽视的收入。不过考虑到这个家族与联合省政府与共和派与德维特议长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就不难理解了,他们一定会从其他地方获得补偿的。

    当然了,作为深谙两头下注之道的商业家族,特里普家族与奥兰治派的关系也相当密切。马尔科·特里普的一个堂兄路易斯·特里普,其女儿就嫁给了那个一直在阿姆斯特丹和海牙积极活动,以期将威廉三世任命为联合省执政的吉尔斯·法尔卡纳的儿子。历史上在1672年德维特兄弟被煽动起来的暴民杀死,奥兰治派全面上台之后,路易斯·特里普就被任命为了地方治安官,1674年又进一步被任命为了关键的阿姆斯特丹市的市长,由此可见这个家族钻营的厉害。

    “你们的人马抵达此处后,可以在这里建立临时营地,然后听候进一步的调遣。嗯,是来自泽兰省6军部的命令。一旦战争爆的话,可能需要你们从此往斯海尔德河更上游运动,防备从安特卫普方向杀来的敌人。”马尔科·特里普面容严肃地说道。说完,也许是担心吴逸群的荷兰语不够好似的,他又用较慢的语说了一遍,以确保他听明白了。

    “安特卫普?你们是担心法国人从南尼德兰进军?”吴逸群少尉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按照我们东岸话来说就是防患于未然嘛。敌人确实有可能从这里进军,因为距离最近最方面沿途物产也很丰富,无论是抢还是买,都很容易获得较为充足的补给。我们会遵照命令行事的,毕竟你们才是雇主嘛,斯海尔德河上游安特卫普,这几天我会去那边做一次参谋旅行的,希望你们能派人配合一下。”

    “没有问题。”马尔科·特里普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么,你们的部队什么时候抵达?我说真的,最好要快些了,我听说法国人已经在资助明斯特大主教和科隆大主教,让他们在德意志雇佣部队囤积物资,做好战争准备了。虽然至今尚未有人向我们正式宣战,但只要有正常思维和判断能力的人,都可以预见到这场必然会生的战争,虽然这会我们的使节尚在巴黎做着最后的外交努力,但大部分人都不结果。”

    “所以这就是希望奥兰治亲王出山主持大局的呼声越来越高的最直接原因?”吴逸群将手上的白手套摘下,一边观察庄园周围的风景,一边随口说道:“他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罢了,就算天生睿智,但缺乏经验的他又能做什么?当然了,围绕在他和他的家族身边还有一大票军事贵族和土地贵族,这些人的经验是非常丰富的,虽然未必准确和先进,但至少比各省各市的民兵要强吧。”

    吴逸群出前些关于荷兰武装力量的卷宗资料。在其中关于荷兰6地武装力量的描述中,他着差点笑出声来,对荷兰民兵的“彪悍”是深有印象,同时也深刻认识到单靠荷兰自己,确实是无法抵挡住法国大军的——当初他们连明斯特主教国的三万雇佣军都挡不大住,遑论十多万经验丰富的法兰西大军了,荷兰民兵**堕落程度之深战斗力之羸弱,由此可见一斑。

    因此,在他奥兰治家族出山比不出山好,虽然作用也许起得有限,但至少从精神上能提高荷兰军民的抵抗士气,这是德维特议长所无法赋予的。谁让人家祖上比较牛逼呢,搞得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都戴上了光环,成了荷兰人的大救星,大有那种“xx不出,奈苍生何”的喜感。

    马尔科·特里普很明智地没有接有关奥兰治亲王的话题,他在又嘱咐了庄园里的管家几句后,便与吴逸群匆匆告别,返回弗利辛恩城里去了。而在小特里普离开后大约一个多星期,在阿姆斯特丹接到消息的东岸驻欧全权特使李晴也乘坐马车抵达了弗利辛恩,并与暂时负责农庄军营一切事务的吴逸群谈了谈。

    “之前制定的计划有些不合时宜,需要改变。”李晴一来就是这么一句话,“原来我是想等到法兰西正式向联合省宣战后才让你们6军的人从佛得角赶过来,但我越想越觉得不是太合适,你们还是抓紧时间过来吧。”李晴端了一张板凳坐在农庄外面的一棵老榆树下面,括吴逸群在内的一干年轻6军军官或士官们,说道:“法国人随时可能动战争,他们的海军实力现在也不容小觑了,而且英国人现在态度暧昧,搞不好也投向法国一边。到了那时候,即便德鲁伊特尔等人能够在海上击败英法联合舰队,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而且很可能拿不到完全的制海权,那样对我们运输军用物资和人员的船队是一个威胁,因此必须趁现在两国尚未开战就先行动起来,以免未来横生枝节。”

    李晴是老资格的元老了,位高权重,说的话远不是吴逸群这些小军官所能反驳的,因此这会他们只能唯唯诺诺,点头称是,表示将立刻派遣两名精干人员搭乘快联络船前往佛得角群岛,知会尚滞留在那里的主力部队,尽快收拾形状前往联合省。

    李晴听他们这么一说脸色才好来,然后又继续叮嘱他们道:“船只就用商站停泊在阿姆斯特丹的那艘,正好现在也没什么其他的任务。抓紧时间吧,我预计战争最可能在明年(1673年)开春后就会打响,我们的时间其实不多了。”

    其实李晴这样预测战争爆的时间也是有道理的。在明年3月份之前,整个北海海面上的海况都不是很理想,狂风暴雨巨浪肆虐。在这样的天气下,是不适合进行大规模的海战的。而要打荷兰,大海同样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战场,因此李晴大胆判断在明年三月份之前英法两国不会对荷兰动实质性的攻击行动,宣战也许可能,但大打出手还没这么早,因此这会其实是东岸人将兵员器械军资运来的一个极好的空档期。

    交代完这边的事情后,李晴又匆忙返回了阿姆斯特丹,在那边他还有一大摊事务要处理呢。而在他走后大约一个多月,联合省派往巴黎的特使康拉德·范博伊宁根也气愤难平地返回了海牙,并明确告诉德维特议长,准备战争吧,最后的和平努力已然失败。

    据范博伊宁根说道,法王路易十四的臣子拐弯抹角地向他提出暗示,要求:1联合省割让包括莱茵河彼岸的奈梅亨在内的多座城市给法国;2给予法兰西王国巨额“经济援助”;3联合省不得在国内任何一个交通要道上驻军,并开放所有港口给法兰西王国的船只;4免除法国船只的任何一切关税,可以不受限制的运输贩卖任何商品;5在联合省境内的每座城市建立天主教堂;6联合省每年派出使团前往巴黎,并向法王路易十四贡送金质勋章一枚,勋章上必须刻有“尼德兰人的自由得自路易十四”等滋阳;7联合省以前给予英国国王和德意志大小诸侯的种种有待也必须一同给予法国……

    这样苛刻到近乎于侮辱的条件,自然是荷兰人所无法同意的。尤其是出使法国的范博伊宁根,更是直截了当地建议三级议会放弃一切幻想,彻底与法国人决裂,直到他们放弃吞并联合省的企图为止。而这一点,无论是共和派还是奥兰治派的议员,在受到了此次空前的侮辱与嘲弄之后,都已经达成了共识——联合省与法兰西之间,最后一丝和平的可能也已经破灭了,剩下的唯有战争!

    1673年2月上旬,从阿姆斯特丹出的快联络船抵达了东属佛得角群岛的横海港,并将李晴特使的最新要求传达到了统兵军官杨亮少校手里。杨亮在核实命令真伪之后,立刻下令分驻在横海建昌南康三岛上的保国*军步兵营忠国*军步兵营两个黑八旗步兵营及主力部队第三混成营进行动员,全军开始收拾行囊器械军资,然后又在岛上征集了一些粮草,分批登上了三艘运兵船两艘大飞剪货船,同时也征用了两艘在这停靠补给的商船,让他们挤出一些舱位来给他们运输器械。

    不过饶是如此,杨少校现还是没法一次运完。没办法,只能分两批了,先让第三混成营忠国*军步兵营登船前往联合省吧。至于剩下的保国*军及两个黑八旗步兵营,则让留守人员自己想办法,或者等他们这批船返航后再行运输——没办法,谁让没想到情况变化这么快,谁知道李晴突然就要大伙前去集合了呢?

    与这几艘船只一起行动的还有两艘食水补给船一艘运煤船和一艘修理船。总计十一艘船只组成的船队在经历了两个多月的航行后,穿越重重波涛,并于日抵达了泽兰省的弗利辛恩港。而这个时候,恰好是法兰西特使前往海牙宣战后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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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贝亨奥普佐姆

    “英**舰突袭了我们的商船!”1673年4月12日,法国向联合省宣战后三天,几艘冲进弗利辛恩港的荷兰商船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Δ 』 』』.ㄟM

    杨亮听闻后也很是惊讶,然后立刻派人去码头上打听。打听后回报的消息比较混乱,但基本几点还是有的,即:先,英国人这一次是不宣而战,行为比较恶劣;其次,他们这次袭击是有预谋的,而且从一开始就盯上这支从西印度群岛返回的商船队,这意味着英国人早就投向了法国,荷兰人虽有所察觉,但没有重视;第三,护航的荷兰战舰奋力拼杀,最后只让英国人掳走了少数几艘商船,大部队得以安全返回联合省各港口;最后,英国海军的战斗力仍然很高,是联合省海军强劲的对手,而且这次他们的资金状况很充足,至少在目前是这样。

    而英国人此举,也让荷兰人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因为这意味着之前为了遏制法兰西而辛苦建立的荷瑞英三国联盟已在事实上瓦解。在这三个国家中,瑞典在战争爆前就适时宣布退出三国联盟,转而专心应对来自丹麦和德意志诸侯两个方向的威胁(瑞典在波罗的海南岸也有大片德意志领土,而德意志诸侯们同样对这些土地觊觎不已),现在英格兰又已经在事实上向荷兰宣战,那么就只剩下他们孤家寡人一个了,也是悲惨。

    我们同样不能忘了之前遏制法兰西时联合省的准盟友瑞士。当时佛朗士孔泰洛林斯特拉斯堡等地区被法国人侵占,已经严重威胁到了瑞士这个国家的生存,因为当时他们与荷兰人一拍即合,成了遏制法国人的马前卒。虽然最终没有结盟,但政策方面一直都很配合荷兰人,被称为准盟友一点也不为过。

    不过在这次国人的侵略矛头直指联合省后,这个国家或许是目光短浅得过且过,或许是收受了法国人的贿赂,或许是得到了什么保证,总之他们完全没有像上一次那样与荷兰人站在一起。而是远远地躲在一边,秉持中立的原则,这对荷兰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的事情,但又无可奈何。

    现在荷兰人能指望的,也就是一些诸如勃兰登堡-普鲁士奥地利西班牙丹麦和东岸这些国家了,至于其他的像葡萄牙熱那*亚威尼斯瑞士萨伏伊等国,是既没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实力搅和到这场巨大的棋局之中,因为那可能损害到他们国家的独立。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那个奇葩的国家勃兰登堡-普鲁士,套用一句中国古代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国家几乎就是脑生反骨,动不动就反噬原先的“主人”。比如,当年勃兰登堡的霍亨索伦家族因为继承了普鲁士公国的土地,而成为跨国贵族,向波兰国王效忠。

    但他们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摆脱波兰人封臣的身份,好获得更大的自主权。于是乎,他们趁着波俄战争波瑞战争的机会,带着穷兵黩武攒出来的八千常备军,跳出来反对波兰人,转而向瑞典国王效忠,大大刷下一把道德底线,沦为了全欧洲正统贵族的笑柄。

    不过,如果事情就仅于此,倒还不算太夸张。最夸张的剧情仍然在这次战争中上演,或许兰人收复失地的趋势越来越明显,瑞典军队节节败退,就仅仅龟缩在波兰北部一小块地方了。于是,这个国家又赌了一把,他们的国王带着已扩充到1.2万人的常备军队造了瑞典人的反,结果被暴打了一通,再度臣服于瑞典,不过却割让了一些土地给瑞典国王,以作为补偿,也是没谁了。

    现在,经历了被暴打割地挫折的勃兰登堡-普鲁士王国,赌性反倒比以前更加强了,成了欧洲著名的打手雇佣军。第二次英荷战争期间,当英国人试图登6荷兰时(后被荷兰海军成功阻截),这个国家的军队就已经进行了动员,准备充当荷兰人的“国防军”;还是第二次英荷战争,当明斯特主教国的三万大军在荷兰南部势如破竹的时候,这个国家的军队又差点紧急出动,充当荷兰人的打手,好在后来法国人帮联合省击溃了明斯特人——当然这两次虽然都没有真的出动,但这个国家仍然从荷兰人手里获得了大笔金钱补偿,这使得他们国家一万多常备军的雇佣军味道越来越浓。

    不过,考虑到现在欧洲范围内能大把给钱的金主并不止荷兰一家,因此勃兰登堡-普鲁士这个国家目前其实也在待价而沽,省和法兰西谁给的钱多了。反正他们有奶便是娘,面积不大经济也不算特别繁荣的国土上竟然养着一支过一万人的常备军,不捞点外快日子确实很难过,老百姓身上的负担太过沉重。

    所以,现在来自巴黎和海牙的使者频繁在柏林出现,不断地许诺各种条件,开出各种支票,以说动这个国家帮助自己(荷兰人的要求)或对付敌人(法国人的要求),让霍亨索伦家族大大地吃香了一把。目前据说这个统治者勃兰登堡-普鲁士王国的家族还没有做出最终决定,也许最后就外交手段更胜一筹了。

    杨亮来之前接受过国家情报总局的相关培训,对如今欧洲的局势有一个大概的了解,虽然可能细节方面无法知道太多,但大方向总体是把握住了,故在面对荷兰人时颇有游刃有余之感——现在荷兰人被两国宣战(虽然英格兰是不宣而战……),形势差到了极点,外交方面更是失败无比,说是孤家寡人可能有些夸张,但绝对也好不到哪去了,因此在面对仅有的准盟友东岸人时,自然是客气无比了。

    而得到消息后的杨亮少校,立刻下令全军停止修建营地,开始收拾行囊整备器械,做好开拔的准备。尤其是火药弹丸药品备用枪管等零件的准备,更是重中之重,不得马虎,杨亮都带人到各个营头一一仔细检查。至于食品饮水等玩意儿,倒不太担心,毕竟这是内线作战,联合省各处都可以补给,相信各省各市在这方面都会充分满足东岸人的。

    当然要说荷兰人对东岸这边有多么重视那也不对。毕竟东岸这会已经登6的东岸军队只有不到23oo人的样子(忠国*军步兵营和第三混成营在长途海运过程中有近两百人因病减员,滞留在佛得角群岛),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荷兰人对他们的态度,也就仅仅比一些刚刚紧急从瑞士德意志招募来的雇佣军要好上那么一些罢了,但程度也非常有限。

    1673年4月14日,就在东岸人紧急行动起来后,身为当事人的荷兰人也没有闲着。弗利辛恩市的民兵领当天遣人送来了二百桶火药大量腌肉酒类及装载上述物资的三十辆大车,另外他们还额外拨了一百匹驮马来到农庄,专门给东岸人役使。而在送完了这些东西后,荷兰方面也派来了几位充当联络员的官员,一个劲地催促东岸人拔营启程,离开相对安全的泽兰省,前往位于“公地”——即林堡-布拉班特地区,亦被称为荷属布拉班特公国,是多年来联合省从西属尼德兰那里取得的领土,已经成为联合省事实上的一个省,但该省的城市无法在三级议会派驻代表,他们的政治权利由邻近的乌得勒支省代为行使——西部的小城贝亨奥普佐姆驻守,防止可能的从布鲁塞尔安特卫普方向攻来的法军。

    荷兰人这样担心是有道理的,因为从理论上来说,从法国东北部重镇里尔出的话,经这条路线是最便捷最快的,而且攻击的矛头能直指相对富庶的泽兰省荷兰省,比从莱茵河方向绕路要强多了,那一路走过的都是堪称穷乡僻壤(当然也是相对而言的)的上艾瑟尔海尔德兰乌得勒支诸省,而且途中的坚固城市军事要塞极多,荷兰人历史上耗费巨资修建了半个世纪(为了防卫从南尼德兰入侵的西班牙军队),确实是吃力不讨好的路线。

    所以,他们在毗邻南尼德兰的林堡-布拉班特地区同样部署了重兵,防线就在贝亨奥普佐姆-布雷达-蒂尔堡-斯海尔托亨博斯一线,其中布雷达要塞是核心防御重点,屯驻了重兵;而历史上曾经和西班牙人反复争夺厮杀过的斯海尔托亨博斯同样是极为坚固的城池,一样驻扎了重兵,不过规模没布雷达要塞那么大而已;至于说杨亮少校的部队所驻守的贝亨奥普佐姆小城,就属于比较“偏远”的地区了,属于次要的防御节点,这大概和他们的兵力有所不足有关,荷兰人不知道他们的深浅,只知道他们的人数不多,因此干脆将其与一支来自瑞士的不足千人的雇佣军部队安排在了一去,共同防守这座位于斯海尔德河畔的小城,同时接受当地民兵团体的领导。

    杨亮少校对此表示遵从。在接受了泽兰省和弗利辛恩市额外增拨的一笔为数五万盾的奖金后,他们这支两千多人的部队便正式拔营启程,在弗利辛恩市方面派出的联络员和向导的指引下,沿着斯海尔德河一路向东,朝最终目的地而去。

    一路上他们基本都是步行,度不快不慢,偶尔会遇到要乘船渡河渡海(此时的泽兰省仍然是一个以岛群为主要地貌的省份,很多后世的6地还没来得及围海造出来,故出行需要舟楫)的地方,那样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并且显得有些混乱。杨亮冒三丈,但也有些无可奈何,第三混成营还好,毕竟是老部队了,训练有素,但那忠国*军步兵营却着实有些不成器,除了战斗力比那些荷兰民兵要强一些之外,就纪律性而言甚至还有所不如,让杨亮极为挠头,寻思着等安顿下来后一定狠狠地将他们操练一番,不然还怎么打仗!

    1673年4月17日,不过区区数十公里的路程,结果因为等船等补给等通关文件而走走停停的杨亮所部23oo人,才终于渡过了一道浅浅的小海峡,抵达了彼岸的贝亨奥普佐姆小城,并在城郊的该市民兵训练场上安营扎寨,算是初步安顿了下来。

    贝亨奥普佐姆市的民兵领名叫弗兰克·班宁,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在城里经营着一家商店,此外城郊还有属于他的一座磨坊,总的来说也算是成功人士了。不过商业上的成功并不得掩盖他军事素养的欠缺,杨亮与此君交谈过一番,此后就对贝亨奥普佐姆城的民兵团体的战斗力彻底失去了信心,虽然据说他们能够召集起过两千五百名士兵,但如果不能打仗,这与两千五百头猪又有什么区别?

    因此,杨亮少校现这里的防务真的只能靠自己了,荷兰民兵是指望不上的。唔,或许还有那千余名辗转千里来到这里的瑞士雇佣军。不过这些人虽然士气不错,战斗技能应该也不差(毕竟长期接受雇佣的,战斗经验不会少),但战术思想和兵器装备都很是落后啊,盖因其部队里竟然还列编了大约四分之一的长矛手,这简直就让人无语。要知道,当年因为东岸全火器部队的引领潮流,英国人后来编练了在内战中大出风头的全火器部队“新模范军”。从此以后,全火器部队就开始在欧洲——至少是西欧——越来越流行,无论是英格兰瑞典法兰西还是西班牙,其部队里冷兵器的元素是越来越少,战术打法也越来越趋向“现代化”。

    但如今杨亮见到这支来自瑞士山区的“古董”部队时,顿时震惊了,这特么的还能战么?他感觉有些方,今后的日子怕是有些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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