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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章 台地(三)

    “我宣布,海安县从今天开始,正式成立了!”随着蔡华泽气势十足的大手一挥,修葺一新的海安县县政府外,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一众人或真心实意、或强颜欢笑地向蔡华泽道贺——没办法,县政府职位就那么多,竞争又这么激烈,总会有人得意有人示意的,很正常。

    新成立的海安县下辖海安镇、绿乡、海平乡、破虏乡、白陶乡、水库乡、烂泥沟乡七个乡镇,共计人口8141人,地域辽阔,再次刷新了全国陆地面积第一大县的记录——唔,好吧,或许目前工商业还比较凋敝,但看这势头,早晚也会发展起来的。

    按照政务院的政令,蔡华泽将出任海安县代县长(正式任命尚需等执委会诸位委员们召开会议确认),在这北巴塔哥尼亚地区也算是除杨明阳之外毫无争议的二号人物了,因此他也显得非常兴奋:在北巴塔哥尼亚地区经营这么些年,终于有了些班底了,终于再不是那个随时可能会被人拿捏得不要不要的新晋人大代表了。

    简短的仪式过后,蔡华泽宣布自掏腰包上百元请在场众人一起会餐,这更是引起了众人的欢呼——河中大曲、雪山啤酒、香山干红这些酒类依海安县居民们如今的收入水平可算不得便宜,如今有人请客,自然皆大欢喜。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乘坐小艇登上海安港码头的海军中尉李泽民一把拉过老熟人、海关副关长何源,疑惑地问道:“是有人结婚办喜事吗?”

    “差不多吧,谁在乎呢。”何源今年二十多岁,出生在东岸的他曾经是航海学校毕业的优等生,加入海军后也表现出色,很受一些大人物赏识,不然也不会被海军元老之一的刘大发挑选为女婿了。只不过他的运气比较差,数年前在一次战斗中负伤,被迫以海军少尉的军衔退役,仕途大受挫折。现在他托岳丈的福在海安港海关谋了个副关长的位置。但上升空间比起海军来说自然是大大不如,因此也难怪他现在一直闷闷不乐的。

    “其实是蔡华泽当了县长,一干手下在弹冠相庆罢了。”何源随后又补充了句。

    “我说呢。”李泽民将筒形军帽摘下后夹在腋间,然后挤眉弄眼地朝何源说道:“我刚才听你们港务局的人说最近来了一群意大利小娘们。还多是十几岁的,他们在哪做生意?我带弟兄们去照顾照顾生意,出海这么久,大家早就欲求不满了。”

    何源无语地看了看这个结婚多年还在外面胡混的家伙一眼,好意提醒道:“告诉你倒是无妨。可你真确定要去?那帮意大利**天知道有没有带什么传染病,要是得了梅毒可就遭了。而且——有件事刚才我就想告诉你,只不过一时忘了,那就是你妹妹来了。”

    李泽民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猛地笑了出来,说道:“这丫头,准是又来找郭汉东那小子了吧?真是个死心眼。目前他住在你家吧?是不是害怕我把她揪回去?”

    “看起来是这样没错。”何源将手头的记录本塞进包里,然后问道:“你不打算去见见她吗?她今天早上收到了郭汉东的礼物,正开心着呢。”

    “还是不见了吧。”李泽民犹豫了一下,然后摇头说道:“时间有些紧。从宁南港返回的时候遇到了风暴,我们不得不在兴南港休整了一个星期,离海军部规定的时间已经很紧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首都码头,不然就失期了。泽馨这小妮子帮我看紧点,别让她闯什么祸出来,也别让她被人欺负了。”

    “没问题。”何源点了点头,说道:“在海安港这一亩三分地,我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再说泽馨好歹也是李部长的爱女,谁会不长眼到这种程度来招惹她?活腻了不是。不过。你们这次时间这么赶,是为了北上加勒比海么?”

    “就是为了北上加勒比海。”李泽民看了看正指挥水手们采购补给的鲁安少尉,朝他比了个手势,然后搂着何源的肩膀朝不远处的一间酒馆走去:“我们就几个小时上岸采购补给的时间。你没看军舰还停在外海么?这次部里调我们北上加勒比的命令也比较让人意外,看来还是担心那边会出什么问题。加勒比海走私贸易——唔,我们现在已经被称之为走私贸易了,是正规贸易——的利润巨大,财帛动人心哪,能早一天稳定当地的局势我们就早赚一天钱。从这个角度考虑。海军部调我们北上倒也不那么令人意外了。”

    “你们一走,留守国内海军力量就空虚了,可惜现在军费开支浩大,执委会看起来也没造新舰的打算……”何源究竟是前海军军官,对于海军建设还是挺关心的:“更别提现在军部是陆军马粪当道,新建陆军第五混成营的呼声甚嚣尘上,海军造新舰的事情就更是黄得不能再黄了吧?”

    “谁说不是呢。”李泽民这时候也叹了口气,随即又有些幸灾乐祸:“也别总说我们海军现在是后娘养的,他陆军现在也不景气啊。我前阵子听说莫老总强烈要求执委会增拨军费,在梅林县组建陆军第五混成营,结果被执委会以财政困难——倒也不是糊弄人,财政确实很紧张——为由驳回了。这次我们到东方港汇合四艘新完工的笛型运输船(由加航公司订造),装载一批商品、建筑材料及1500余名合约到期的黑人劳务工前往加勒比海,随船的陆军估计就只能由受训民兵充数了,想也是有数百人的吧。”

    其实,这次在东方港等待北上的运输船远远不止加航公司这四艘,李仁军、李文长等人还出动了自家名下的四艘运输船(从海军手里拍下的旧船),装载了一批诸如粮食种子、肥料、水力机械(东岸国内淘汰的旧设备,主要用作加工木材)、伐木工具、麻纤维、金属器具、橡胶制品等生产、生活资料,一同前往加勒比海北岸的新京港,售于当地的黑八旗,款项自然由东岸贷款支付了。

    此外,陆军这次也在伊河地区精挑细选了五百名素来表现出色的民兵尖子,编成了半个大队,打算运往圣胡安港听候调遣。毕竟当地局势极为复杂,光靠海军没陆军的话也是镇不住场子的,因此便发了第一批五百人过去——听说在1659年初还会有第二批五百名受训民兵被调往该处,以增强东岸人在那里的实力。

    这前后两批一千名民兵,再加上一个混成营规模的陆军(该营缺额在这几个月内已陆续补齐),总兵力几近2500人,且技术兵种也很齐全,在加勒比海绝对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了。在海军的配合下,花点时间牢牢控制住西班牙人的海关将不成问题,这样东岸人的经济利益便有了保障。至于说西班牙人所热切期望的与英国舰队开战的事情,很抱歉,就目前看来半分机会也没有,海军内部也一直在叮嘱着尽力避免冲突,以免影响大局——当然执委会也害怕英国人发疯,这不,“执委会”号三层甲板战列舰这种宝贝疙瘩也北上了,还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嘛。

    对了,这次新送往北美的1500余名黑人劳务工基本都已在东岸服务了5-7年,合约已经到期。按照以前的计划,这些人都是要送往南非加入黑八旗的,可现在不同了,他们每人都收到了一张前往北美的船票,以后就要在当地定居了。

    这1500余名劳务工与黑八旗不同,他们在东岸一直干的是修路、挖矿、搬砖的活计,上阵打仗却是不行。因此,早期还需在东岸莫比尔商站接受为期数月的训练,然后才能前往最终目的地奉天城——当然此时这座位于后世巴吞鲁日市附近的城寨还没影呢,只是在地图上有所标记而已。

    按照计划,奉天、新京同为自由邦辖下城镇,各自独立发展,自主性较大,但仍需尊奉新京莫氏为君主,每年亦需向莫氏纳贡财物若干;莫氏若要外国作战,奉天方面也有出兵义务,这一点得到了东岸人的确认与背书。

    “保重自己,等你回来喝酒。你妹妹我会让刘薇看住的,不会让她乱跑,也不会让一些不长眼的东西去骚扰她。不过,这最后一件事或许也不用我来操心了,郭汉东那厮在部队里摸爬滚打数年,人脉比我还广,消息比我还灵通,有他在,出不了事。”何源说到最后已经有些赞誉的意思了,看得出来他对郭汉东的印象也相当不错。

    李泽民闻言微微回想了一下当年海军大院里比他小的那拨孩子,郭汉东那时候就已经是孩子王了,被他们这帮大孩子戏称为“第二梯队领队”,想到这里,他也哈哈一笑,说道:“等这次回来了我倒要见见这个混球,居然把我妹妹拐到这来了。好了,不多说了,我去看看物资采购情况如何,回来咱再去会会那帮意大利小娘们,看看她们的战斗力行不行!”

    听李泽民嘴里又扯起了那档子烂事,向来惧内的何源脸都绿了,只能连连推托,这更是惹起了李泽民的连番大笑。(未完待续。)

第四章 台地(四)

    1658年8月1日,晴。

    马文强站在造价不菲的半身镜前,仔仔细细地梳理着发鬓,他的妻子拥着被子靠在床沿上,一脸幽怨地看着他:“你梳头发有什么用?我敢打赌出去后不消一小时你就落得满头满嘴的沙子,傻不傻啊你?”

    “妇人之见。”马文强仍旧目不转睛地梳着头,嘴里兀自说道:“有一个得体的装扮,更有助于在下属面前保持威严,好歹我现在也是副处级干部了,如果整天和海安县的那帮干部们似的邋遢得不像话,还成什么样子?”

    “副处级好大的官啊……”妻子白了他一眼,然后舒服地钻进了被窝,道:“你瞎忙活去吧,我睡觉去了。最近是羊毛收购淡季,我们厂都放假了,你就羡慕着吧。”

    “呵!”马文强梳理完了头发,走到妻子身边将棉被掀开,然后狠拍了一下她挺翘的臀部,“恶狠狠”地说道:“待我出差回来再好好收拾你。”

    上午七点,马文强穿着一件皮衣,匆忙赶到了县政府大院内,此时众人差不多都已准备停当,可以出发了。

    “马副县长,麦副局长已经派人传讯回来,他们成功地在丘布特河上游一带设立了一个前进据点,与他们一同出发的,还有三百名布里亚特蒙古人和山丹人,这些牧民将在当地定居,并为我国巩固这一片疆界。”一名随从将一份公文递了过来,说道。

    “嗯。”马文强匆匆看了看公文,然后将其塞进牛皮包内,翻身上马,道:“出发吧。”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五百名新移民(其中含两百乌克兰女奴)在六十名武装警察的护卫下,赶着大车、牵着骡马向西而去。他们沿着肥沃的丘布特河谷地,走过种满葡萄藤和樱桃树的烂泥沟乡,越过有着一汪绿水并开辟出了不少水浇地的水库乡,路过如今已经成了一片大工地且越来越受重视的白陶乡。然后一头扎进了茫无涯际的半干旱台地草原区。

    看着河道两边被疾风剥蚀得不像样的土丘、满是核桃大小砂砾的地面以及四处丛生着的坚硬多次的灌木,很多移民都忍不住失声痛哭——九死一生地漂洋过海,就是为了来这里吃沙子的么?或许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朝廷分给每户的耕地都是自己私有的。不再是租佃别人的了,还有就是划给大伙的草场面积足够大,可以放养许许多多的牛羊,不然傻子来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定居就太亏了。

    “蔡华泽好大喜功,海安县才刚刚成立没几天呢。就开始把新来的部分移民向西安置,意图开拓更多的土地,简直不怕吃撑了。”被刺骨的寒风刮得脸生疼,马文强内心不断腹诽着:“不过话说这边的特维尔切人也算是被我们打怕了,安全性方面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就是苦了点儿、寂寞了点儿。唉,罢了,为国做事,计较不了那么多了,况且越是艰苦的环境也越能显现出我马某人的能力不是?做出来政绩也更亮眼不是?妈的。我今年27岁才升了个副县长就有这么多人叽叽歪歪说怪话,遥想当年父辈们二十出头当大官的不在少数,这世道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乌拉圭她不是条河,是飘过的蓝色天空……”有人唱起了东岸脍炙人口的歌曲,一首《乌拉圭河》将草原上苍茫悠远的意境表达得淋漓尽致。

    四周是永远不变的平川与丘壑,以及在风雪摧残下顽强生长着的灌木矮草,人立于天地之间,只感觉到突如其来的寂寞啃噬着你的心灵,让你感到无比的沮丧和无力,这个时候。你往往需要一点精神上的慰藉。

    “乌拉圭她不是条河,是飘过的蓝色天空……”马文强也闷声吟唱了起来,思绪也回到了幼年时无忧无虑生长着的东岸大草原,回到了已经故去多年的母亲那温暖的怀抱。回到了很多他以为早已淡忘的往事。

    “我歌唱月亮,并非因她照亮了黑夜;我歌唱月亮,为的是她见证了我的长旅……孤独的月亮啊,我们俩有一点相近;我一路走一路唱,以这样的方式照亮大地。”在《草原的月亮》优美的旋律声中,一行人越走越远。直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

    8月16日,在经历艰难的长途跋涉之后,数百人抵达了一个粗粗搭建好的营地内,也即后世巴塔哥尼亚的帕索德印第奥斯小镇以东的丘布特河西岸,在地图上的名字为麦家沟乡。不过这并不是马文强这一众人的终点,除两百名乌克兰女奴就地留下外,剩下的三百名来自大明的移民将在警察的护卫下继续西进,前往探险队曾经标注过的骆马乡(因其在此发现了大群野生骆马而得名,后世特克卡小镇)一带开垦定居,而马文强等人也将暂时在此停驻个一段时日,待一切安顿完毕后才能返回海安县,接应后续移民到来。

    到了1658年8月中旬的今天,华夏东岸共和国总人口数量已经达到了81.2万人的历史高位,明人比例下降到了不足47%,白人比例下降到了30%(其中男性比例下降到了12.7%),出生在东岸的新一代占总人口的比例首次接近了四分之一——当然目前这个新生代的平均年龄比较低,且多为近十年出生,暂时无法为国家建设出力。

    不过人口突破了八十万,虽然绝大部分都安排在本土定居,但其中仍有一部分被特许分配到了巴塔哥尼亚、河间、定军山、南锥等外围领地,毕竟地方上同志们的情绪也要适当考虑嘛,不能把人口都攥在东岸大草原和鸭子湖这两处。

    刚刚成立的海安县这次也得到了2500人的指标,代县长蔡华泽除安排1000人到白陶乡、水库乡等地定居外,大部分人都准备发往西面的几个新建定居点,如麦家沟乡、骆马乡以及一个位于后世埃斯克尔市附近的名叫金城堡的乡镇。

    这三个定居点中,前两个条件非常一般,纯属为最终推进到安第斯山区一线而设立的中途补给地,将来其经济也将以畜牧业为主——好在如今东岸国内的羊毛市场正迎来牛市,放养绵羊的话至少不会亏本,因为他们成本极低,不是么?

    而作为将来核心城镇(一般就是县治)建设的金城堡,其位于后世著名的埃斯克尔—特雷维林谷地,是安第斯山东麓著名的农业区,适宜开展各类农业种植,这就位附近的牧区提供了大量的谷物来源。而且在这个年平均降水量542毫米的城镇,还可以通过多条山间孔道前往安第斯山另一侧的太平洋沿岸(海对面就是奇洛埃岛),沟通东西的战略地位不可小视——当然这些孔道只能在春季雪化后通行,且只能通行骡马队(亦可通行汽车,但……),有一定的局限性。

    8月19日,在麦家沟休整了三天后(数百人将这里的储备食品吃掉了很大一部分,实在无法再住下去了),马文强下令再度启程西进,并于8月26日抵达了终点骆马乡。

    骆马乡此时空无一人,仅仅只有一根孤零零的旗杆竖在这里,旗杆上的东岸国旗早烈日暴晒和雨雪洗刷之下褪了颜色。马文强令人收了起来,然后换上了一面崭新的国旗升了上去,这才吩咐众人开始用预先储放在这里的木材、雨布搭建简易房屋。做完这一切后,他又不辞辛劳,带着一队人四处巡视。

    西进到了骆马乡这个地方,降水其实已经不算少了,野外地平线上也出现了一片一片的森林,虽然看起来不如更西面山区那边的莽莽林海壮观,但也非常不错了,至少比他们这一路走来的半干旱草原要好上太多——很显然,这里是从山区森林到台地灌木干草原之间的过渡带。

    “植被以雄壮的南美杉(又名阿劳坎南美杉)为主……”马文强虽然不是植物学家,但对巴塔哥尼亚和智利一带很常见这种树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当然他也仅限于此了,除南美杉之外的丝柏、落叶松、野樱桃、爱神木等等他就认不出来了,不过树林下到处都是的雏菊、黄水仙、紫罗兰、百合、白荷等花卉他倒是认得出,这得益于当年日复一日给妻子买花学来的知识。

    此外,林间空地里还生长着许多野生草莓,森林边还有一些朱丝贵竹。野雁、普度鹿、骆马、美洲豹栖息期间,给森林带来了勃勃生气,给人以一种极美的享受。

    “这里都这么美了,要是推进到西边的金城谷地里,那还得了,呵呵。”马文强拨转马头,一边朝营地走去,一边向随从们说道:“我们要尽快把这两个前置定居点充实好,争取明后年就能迁移第一批居民到金城堡一带拓荒定居。这样以后等金城建县后,都少不了大家的好处,诸位多多努力吧!”(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橙河(一)

    大队骑兵轰隆隆地从远方驰了过来,然后在橙河(河中地区民间俗称橘子河)游南岸的一处小集镇外缓缓收拢。这个镇名为白浪乡,取橙河河口外白浪滔天之意,现有人口七百余人,经济上以灌溉农业和小规模畜牧为主,典型的沙漠河谷绿洲农业reads();。

    不过,在过去不久刚刚发生的一件事情,或许将为这个贫困的新设小镇带来转机——就在半个月前,河中地区行署派出的农业工作队在橙河河滩上发现了两枚硕大的金刚石,其中一枚重达4克,另外一枚也有2克多,价值不菲。

    消息传回后,南非驻屯军司令部立刻派出三百多名骑兵星夜出发赶往该处,一面封锁远近河滩,一面严密搜索发现金刚石的地点。东岸人对当地土人曾在橙河流域发现过金刚石的事情(曾有一枚钻石辗转流入了东岸人之手)早有所耳闻,这次自己人又在河滩上发现了两枚,这橙河流域有大量金刚石矿藏的消息立刻便被坐实了,因此才有了南非驻屯军的紧急出动——开什么玩笑,金刚石矿或许是河中地区发展的一个极好契机,河中地区行署和南非驻屯军司令部决不容许任何人将之破坏。

    发现的两枚金刚石目前已被收进了河中地区行署的保险柜里,就等一班前往本土的运输船起航时,由忠诚干练的军官将其带回本土交给西北垦殖银行,然后由他们代为拍卖,所得款项将存入专门账户,以待将来用于南非地区的建设——事实上现在河中地区专员焦唐就已经有了一个粗浅的想法,即以金刚石和河中地区的海关收入为担保,向本土的联合工业信贷银行贷款。在河中地区修建铁路,用于提升东岸人对辖区的控制力度。

    当然了,河中地区这个想法。本土接不接受也是两说。首先本土的奢侈品市场肯定是有,但有多大就很难说了。南非钻石所产生的收益是否可以支撑河中地区修几公里还是十几公里铁路,没人能够知道!更何况,一旦南非向本土出口的钻石或金刚石多了,其价格自然而然地会跌,这其中的不确定性就更大了。因此,河中地区行署想依靠这个来修铁路,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不过却也不能否认是一个累积资金的方法。

    骑兵的带队长官是赖尼德上尉(原南非骑兵连连长列昂尼德)。他的两个双胞胎儿子赖惟昌赖惟忠亦随军在册。赖氏兄弟二人因母亲是西班牙人,父亲又是哥萨克,故长得高鼻深目,在民风彪悍且明人占绝大多数的河中地区常常被人戏称为“胡儿”,两兄弟也不着恼,多一笑置之。后来县里来了个山东老夫子,在听闻赖尼德这么多年东征西讨,平灭数十土人部落的战绩后,将其比拟为“我皇宋”年间世镇府谷的折家,两兄弟遂以惟昌惟忠为学名。前往本土定远军官学校骑兵科学习数年而归,如今也成长为了南非骑兵营里的新锐。

    数十名骑兵在镇外停后,官兵们自觉地将正在安逸地啃食蔬菜的马匹收拢了起来。此时镇内也有两名干部迎了出来。其中一人赫然是赖尼德的老熟人退伍军人张大牛,听说此君现在攀上了焦专员的高枝,马上就要出任一个新建定居点的乡长了,赖尼德再想想这厮多年以前的傻样,只能感叹环境是能改变人的。

    “赖营长,有个最新情况。”一见面张大牛就喊道,“此去南方两百里有个红人小部落,前些时日被我侦骑得知,其部民曾在砂砾地里找到个此种名为——嗯。钻石——的妙物,故焦专员令你部立刻分出一个连的骑兵前往该处。驱赶该科伊桑人部落并配合行署的特派员找寻可能存在的钻石矿。喏,这是调令。这位是行署孙特派员,他将和我们一起前往该地。哦,对了,瞧我这记性!焦专员业已决定,在发现钻石的这个部落驻地新设一个定居点,名曰白波乡(后世诺洛斯港附近),鄙人腆为第一任乡长……”

    “那倒要恭喜了。”赖尼德不冷不热地说道,他一贯就是这个脾性,因此张大牛也不为怪,反倒笑嘻嘻地上来套近乎。

    “奥列格中尉会带一个连的骑兵满足你们的要求的。”赖尼德仔细看了看调令后——天可怜见,上面有些字他还认不大全,因此必须仔细辨识——转身朝身后一名中年军官命令道:“奥中尉,我命令你在半小时内归拢完骑兵第一连全部110名官兵,食水甲胄器械仔细检查,然后陪同张乡长孙特派员前往白波乡,并接应后续可能有的移民,不得有误reads();!”

    “遵命,我的长官。”嘴里嚼着草根的奥列格中尉将军帽扶正,双腿并拢立正答道。

    河中地区就是这样,无论民众还是官员,不但民风彪悍,办事也是干脆利索,一点不拖泥带水。这不,才过了十五分钟,百余名第一连的骑兵兄弟就穿戴整齐牵着战马在小镇外集结完毕了。赖尼德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挥手令奥列格中尉等人上路,毕竟早一天到达白波乡便可能早一天找到钻石矿,这对河中地区来说无疑意义重大。

    第一连离去后,白浪乡内便只剩了两百多名骑兵,军营内外一时间清净了许多。本地不多的居民们对此也熟视无睹,毕竟这些大兵们进进出出和他们关系不大,有那闲工夫,还不如抽空清理地里的滴灌管路呢——橙河河水泥沙量太大,即便附近挖了个密闭的过滤池,但水质仍然堪忧,因此这些竹管做的滴灌管路必须勤加清理。

    赖尼德的骑兵驻地外面就是一大片菜田,种植着各类蔬菜瓜果葡萄芒果苜蓿等作物,同时还有很多附近民人饲养的鸵鸟,为本地居民和外来驻军提供了相对充足的食品。至于农业灌溉用水及人畜所需的饮水,则全靠沿河兴建的一些小型蒸汽提水站提供了。

    这些提水站的兴建由地区行署投资,但日常维护则由从本地居民中摊派支取。没办法,蒸汽提水站要需要燃料的,可遗憾的是,白浪乡这边的植被覆盖率非常之低(意味着缺乏柴草),又缺乏煤炭什么的化石燃料。没奈何之,只能从新华夏岛进口廉价的劣质煤(洗煤厂洗选来的)了——好在这其间的费用不贵,数百人均摊来倒也压力不大。

    提水站的存在对橙河流域的灌溉农业而言是至关重要的,因为这里的土壤多是砂质土壤,渗透性强侧渗能力差持水率低,再加上这里气温不低蒸发量大,如果没有喷灌滴灌等相对先进的节水农业技术的话,那么即便是靠着橙河,要想在当地发展起一定规模的农业来说也是相当不容易的——这里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每天夜间及早晨雾气极大,对于减少作物的灌溉量和蒸发量极为关键,或许这也是附近的沙漠被称之为“湿润沙漠”的原因所在吧。

    “这个鬼地方,干旱得要死,要不是发现了金刚石,谁爱来谁来。”信步走上了一段沙丘,赖尼德放眼望去,只见入眼之处到处都是低矮的肉质灌木及杂草,荒凉得很。不过现在已经是11月底了,再过一阵子西部沿海沙漠就会迎来一年中的暴雨季节(一年中的降水量集中在一天或几天内完),雨水滋润过后,沙地上会一夜之间开满各种艳丽的鲜花,让人看得极为赏心悦目。

    “不知道焦专员一步的目标是哪里……”牛皮军靴踩在松软的沙地上,赖尼德心里默默思考着:“其实,若不是这附近发现了金刚石,或许焦专员是准备驱使大军东进越过东山山脉(开普褶皱山脉大断崖)进行开拓的吧。那里的山间谷地水源充足,土壤也不算坏,可耕地面积也不小,更兼且可以放牧,绝对是我们扩张的首选之地。可惜啊,现而今看来——不说全部——至少很大一部分力量要被牵扯到这西部沿海沙漠以及橙河流域了吧,可惜啊可惜。这里的科伊桑红人太弱了,弱到完全无法抵敌我们,三两就跑进了橙河北面的沙漠深处,这如何能让人建功立业呢?”

    站在沙丘顶上“装逼”了半天后,赖尼德很快便走了来,然后在两个儿子的陪同,进到了镇里——按照南非驻屯军司令部交办来的事情,赖尼德最后打算率部渡河北上,进入了后世的纳米布沙漠一带,将科伊桑红人的活动范围进一步向北挤压——唔,至少向北扫荡两百公里才能停,毕竟这橙河北岸在未来也将是东岸人的探矿区呢,可不能留有土著在这里捣乱。而在出发前,他也需和本地官员交代地方防务的问题,顺便也向他们领一批食水补给,不然可没法上路。(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橙河(二)

    1658年11月日,晴,橙河畔。

    炽热的阳光猛烈炙烤着大地,地处南纬28度左右的橙子河流域,因为枯水期及蒸强烈的缘故,曾经宽阔无比的河道内如今只剩下中心还有一些水潺潺流淌着,两边的浅水区早就因为干涸而化成了一块块皲裂的土地干旱,从古冈瓦纳时代就在折磨着这片土地,而生活在这片干旱草原上的居民(无论是科伊桑人还是各种动物)也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们并不知道金刚石矿的分布范围有多大,但从其几处被现的地点不难推测出,其主要存在于橙河下游的这片干旱草原地带。因此,为了保险起见,我决意将西起大西洋、东至东山山脉北段(即开普褶皱山脉的西半段)、南北各25o公里的范围设为矿区,并正式宣示主权。小王,你的任务就是先沿着橙河向上走,考察一下沿河的地形并绘制地图。如果可能的话,最好一并圈出哪些地方适合建定居点。”骑在一头毛驴背上的王志杰脑海里还在响着出前焦唐焦专员对他的嘱咐,焦专员这次真是好大的胃口,一下将数万平方公里的面积插上了东岸的国旗这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而是做给南非的其他各路人马看的,意思就是咱大东岸看上这里了,你们别来捣乱,这里除了沙子啥也没有,于你们也无任何益处,各位来自英格兰、联合省的朋友们行个方便,不然咱们战场上见。

    “这片鬼地方啊”看着脚下一望无际的沙质平原,王志杰不由自主地**了出来。胯下的毛驴闻言打了个喷嚏,似乎也对满地稀疏的肉质灌木型植被很不感冒。

    “若不是现了金刚石,这片干旱草原对我们来说有任何价值吗?”王志杰从毛驴背上下来,抓起一把沙子,仔细端详了半天后,叹了口气,说道:“也就沿橙河一带可以尝试展灌溉型农业。其他地方,除了放牧,别无他法。而且就算放牧也得精细着来,生怕植被被破坏了。毕竟这些灌木长这么大也不容易(靠稀少的降水和晨间的浓雾生存),一不小心就会把这块半干旱草地给整成沙漠了。”

    “妈的!”恨恨地将手里的傻子扔在地上,王志杰抬头看了看挂在空中的大火球,沙哑着嗓音道:“休整!注意派好警戒哨!”

    随队的干部和6军骑兵们闻言都脸上一松,然后在官员的指挥下迅分派好职司。出去警戒的出去警戒、打水的打水、搭临时帐篷的搭临时帐篷,忙得不亦乐乎。

    “以前听人说,南非被人称作‘太阳国’,一天的日照时间在7.59.5小时,调来南非这一个月,现确实没有虚言。”席地坐在地上啃着面饼的随员们轻声聊了起来,而说这话的很明显不是南非本地干部。

    “谁喜欢这太阳谁拿去!”有南非本地干部赌气地说道,“你看现在是春末夏初,风都是从西面吹来的,干得要死。又万里无云的,但凡地面上有点水都被晒掉了,还搞个屁!你看这沙漠,夏秋季节还能看着点雨水,草地上的绿意还很不错,可在冬春季节,全是这种干褐色的了无生气的地面,让人看得昏昏欲睡。”

    在河中地区的资料馆里,完整保存着一份橙河下游最近十来年的降水和气温数据。王森曾经有幸看过,只有一个印象。太干旱了!在橙河下游河口白浪乡一带,年降水量只有5o毫米;而在稍微靠南一点(即后世古德豪斯沿河谷地一带)的地方,降水量也多不到哪去,撑死了25oo毫米降水往往是很偶然的。可能在一天内全部下完,有时是短时间的大阵雨,并伴有猛烈雷暴,有时还带有大冰雹。这种雷阵雨在一年中的任何时段、任何一个月和任何一天都有可能生(但多见于秋季),奇葩得很2oo多毫米的降水量,在东岸人看来。和巴塔哥尼亚是一个级别的,但南非西部草原的蒸量却是巴塔哥尼亚的好多倍,因此这条沿着橙河的蜿蜒谷地被东岸人安上了一个“干燥走廊”的名号,倒也名副其实。

    一群人在橙河畔休整了一个小时后,再度把行囊装到了毛驴、骆驼的背上,开始向东进。12月2日,众人抵达了后世sandd日t小镇附近地域,王志杰四处看了看,然后在地图上画了个小圆圈,打算去后建议地区行署在这里设一个定居点,因为这里是沿着河谷进山前的最后一个可能的补给点了,有必要安排一些农夫过来垦殖王志杰将这个地名标注为“北山口”,他有权力这么做。

    王志杰这个东岸年轻一代中最为出色的地理及植物学家在北山口逗留了两天时间。在这整整两天时间内,他详细考察了沿河谷地一带的土质和植被,对这里的农业条件有了个粗浅的印象,并随机记录在册。

    北山口一带的土壤是典型的沙漠淡棕钙土,这在西部沿海平原地带很常见,分布也很广泛。这种土的肥力状况在不同地区相差极大,这取决于降水量的大小以及基岩的结构。北山口一带的淡棕钙土中腐殖质的厚度不大,但往往含有大量的钙、碱和磷,它在人工灌溉和精耕细作的情况下,还是适宜进行农业种植的但也必须设有排水设施,因为过度灌溉可能会导致土壤盐渍化,当然这在推广节水型喷灌和滴灌的南非河中地区,似乎不是什么大问题。

    目前在橙河入海口附近的白浪乡,东岸人已经成功地利用这种沙漠淡棕钙土培育出了大量的农作物以瓜果蔬菜为主,兼且有一定量的麦田和苜蓿田不但成功养活了当地七八百名定居者,还能拿出一定的积储供应临时驻扎而来的数百骑兵,也是相当不容易了。

    12月3日,众人继续东行。这一天下午,他们撞上了大运,因为在东山山脉间行走的他们遇上了或许是附近地区一年中唯一的一次降雨。强烈的雷阵雨给荒芜的沙地带来了生命的源泉,接下来几天内,就像是变魔术一般,原本了无生气的地面突然变成了黄色、红色和白色的地毯这是一种肉质灌木植物开的花而除了这些花之外,原本就顽强生长着的三芒草、画眉草、树状大戟、芦荟、小瘤猪毛菜、高山矮曲树则长得更是茁壮和绿意盎然了,这令众人的士气也在不知不觉间提了起来。

    12月6日,王志杰等人抵达了后世纳米比亚奥森克小镇(aus色nkehr)对岸的地方。这个时候,不光是王志杰本人,即便是任何一位随行的警卫,都能轻易地现这段河的河水非常清澈后世这里是奥兰治河中下游一带河水含沙量最小的地方,不过5mg/1,因此对水力机械的过流部件磨损非常小,也不易堵住滴灌管道,非常适合展开灌溉型农业。

    而事实上这里也非常适合农业,尤其是北岸后世纳米比亚境内的奥森克小镇附近,广泛分布着干草原栗钙土。这些土壤育在页岩上,因此含有较丰富的营养物质,适宜进行农业种植,因此王志杰等人在涉水渡河到北岸考察后,立刻将这里也定为了一个定居点,名为“栗土乡”,意为这里广泛分布着栗钙土,农业前景不错。

    考察完栗土乡后,12月8日,队伍再度向东启程。这次他们干脆沿着橙河北岸行走,在避开了一个迁移中的科伊桑人小部落后,他们于12月1o日抵达了后世纳米比亚诺多瓦城(noordoeer)附近的地界。这里沿河分布着大量灌木芦苇、蒿草、野花,以及小片小片的柳树和金合欢树丛,土壤也同样是较为肥沃的干草原栗钙土,加之这段河水也还算清澈,因此王志杰立刻毫不犹豫地在他亲手绘制的地图上画了个小圆圈,并将这个即将设立的定居点命名为“金合欢乡”,以纪念这里现的这片金合欢树林。

    12月15日,在抵达了金合欢乡以东不到百公里处的后世古德豪斯小镇附近后,已经深入内6干旱地区甚远的王志杰等人不得不终止此次行动,因为他们携带的食物可能不是太充足了,已经无法再支撑他们往东探险,因此此次行动只能到此为止。但饶是如此,他们这段历程近三百公里的沙漠探险仍然是一项极为了不起的壮举,对于今后河中地区行署的东进扩张有着极为重要的参考价值,其功绩绝对不容抹杀。

    12月17日,在原地休整了一天多时间后,王志杰等人离开了这个被他命名为“浅滩乡”的地点,然后迈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迎着南非西北部夏日酷烈的阳光,踏上了返程的旅途他们的目的地,是位于橙河河口附近的白浪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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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抢运与安置(一)

    已经是八月份盛夏时节了,清江浦到云梯关一线的数百里黄河河道上,无数运河漕船在来回奔波着,将堆积在清江浦的大量物资运回下游的云梯关;而除了物资外,一群群神情悲伤的明人也在大队衣甲明亮的士兵的驱使下,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下游云梯关走去。人和物就像两条长龙,分别从清江浦、洪泽湖、山阳县、清河县等地出发,而其最终的汇集地都是云梯关。

    当然了,在离此北边不远处,还有一条经宿迁、沭阳、沭水、硕项湖、灌河流向灌河口城(已修建了一半以上)的小长龙,规模比起沿黄河的大长龙不知小了多少,但对东岸人来说依然是一个极大的补充。

    东岸陆军中尉孙武已经提前结束了他北路军联络官的任务,现在的他,成了云梯关一线的总协调官,即负责东岸海军运输船队和陆军(含仆从军、顺军)的对接、协调事宜,总之又是一个功劳不多、事情巨多的不讨好职务。不过好在孙武还年轻,对干一番事业充满热情,因此精力充沛的他整天忙碌穿梭在关城、军营、码头和简易棚户区之间,将一户户的移民、一袋袋漕粮、一箱箱珠宝书籍等物事送上了东岸海军的机帆船。

    今天是8月20日了,高强度的物资、人员转运工作已经持续了整整三个半月,如果算上今天上午刚刚发走的四艘大船的话,目前东岸人已经运走了超过十五万名淮安府民人以及相当数量的各种物资当然返程的船只也给前方部队带来了大量弹药、军械和药品,以维持他们持续作战的能力。

    “海军也太不讲究了,27艘蒸汽机帆船,整整3.1万吨的运力,都上哪去了?”云梯关城外的一间临时搭建的木楼内咳咳。插一句,修建木屋的木料本是要运往北京给顺治修宫殿的,现在被东岸人截下就地利用了起来陆军中尉孙武扯开了军装领部的风纪扣,拿着把破蒲扇一边扇风一边说道:“除了六月份一艘不幸在胶州堡外海夜航时触礁沉没的,其他26艘船呢?去哪了?是,海军方面跟我说有些船经历了六个月的移民运输后船况很不好。在大修,可你总不会有十来条船在大修吧?真是岂有此理!这个月算多的了,也才14条船在来回转运人员和物资,上个月才他娘的11条,再上个月才9条,真是没法忍了!”

    坐在一旁捋着胡须的吕方听到激动处,一不小心挣断了一根胡须,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半响后才劝解道:“孙总办。最近鞑虏朝廷在江南发动了几次大的攻势,洪承畴那老狗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而且勒克德浑、陈泰等人也算是善战,不但我军被死死封在了四明山以东,鲁王部在大陆上也颇是吃了几次败仗,最后一些府县怕是也保不住。海军这不是忙着给他们运兵、运物资么,估计一时抽不出太多船;而且,海军还有相当一部分运输船已深入江西一带。准备接引部分顺军来淮安府驻守,能抽出十来条船帮我们运人运物已是不错了。将就着吧,后面情况会有所好转的。”

    孙武闻言也知道这是实情,因此只能长吁短叹一番后,才说道:“其实我这么急是担心啊,这么多人丁、钱物、粮秣淤积在云梯关一带,风吹日晒不说。时间长了保不齐要出事啊。现今鞑子从扬州北上的部伍已过宝应县,正和顺军张家兄弟部数千人激战。扬州清军战力不弱,而且有两千多真鞑,张家兄弟的部队受我们多年熏陶,战力本是不弱的。现在却还连连叫苦求援,这说明情况真的不乐观。吕帮办,你说这鞑子若是派出精锐马队星夜潜袭云梯关,这可如何是好?要知道我们在黄河南岸可也是有一个规模不小的货场呢。”

    “这应该不至于吧?”吕方闻言有些迟疑,仔细想了想后还是断然摇头,道:“孙总办,您是行伍出身,我不过一介落第书生而已,按理是不该大言兵事的。可这黄河两岸四五百里滩涂地,河汊、水泊纵横,清军别说马队了,就是轻装的步队也别想在这黄泥汤里好过啊,八月的太阳毒辣胜似火烧,这几百里滩涂地无遮无挡的,大军行军、宿营、饮水都颇为不便,估计未及赶到云梯关,就先累倒、病倒一半了吧?剩下的也是疲军,只要不被偷袭,我留守部队当可一鼓而退之,总办勿忧。”

    孙武闻言微微点头,他知道最近随着夏季雨水季节的来临,坐镇淮安城的廖逍遥廖司令已经两次下令开闸放水了,即将洪泽湖里多余的水向东放入黄河河道。这既人为抬高黄河水位方便了东岸人的抢运行动,同时也使得一些河道淤塞水浅处大水决堤(事实上也没什么像样的堤),四处泛滥的河水在黄河两岸形成了大量的黄泛区,一如她过去数百年间的那样,这自然增大了黄河两岸滩涂地行军的难度,给东岸黄河运输线增添了一道安全保障。

    “话是这么说,可驻守在这里的朝鲜禁军我不放心。他们维持维持治安尚可,可用来上阵作战就扯淡了,尤其是当他们面对真鞑的时候,估计又是一场脆败。”孙武略有些忧虑地说道。

    如今云梯关的东岸守军共有约五千余人,其中三千人是新运来的朝鲜御营厅禁军,由朴燕率领(具胜率领的三千禁军尚在宿迁、沭阳一带与清军交战),另外两千人是新立的胡兴邦的独立团,战斗力和士气也都非常可疑,除此之外就只有关城内的七八百名顺军留守军士了。这些人,弹压民人、维持治安、警戒地方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打仗就很难说了,对上绿营或许能赢,或许会大败,这都说不定,因此怪不得孙武忧心。不过好在离此不远的羊寨乡有博格丹率领的暂十一师三千余人,他们之前在洪泽湖以西搬运移民时吃了个败仗,损兵千人,不得已之下撤到了后方来整训,顺便担负起了黄河河道的警戒任务。有他们在,云梯关这边就多少有了点照应,不至于孤立无援,这令孙武稍稍安了点心。

    “现在一切就看廖司令在西边如何维持了,如果能在南、北两个方向都守住的话,那么问题还不大,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转运人员和物资,哪怕运到秋天也无妨。可若是无法守住洪泽湖、硕项湖之间的水网地带,那么局势就很微妙了,清江浦、清河、山阳等战略要点会直接暴露在清军兵锋之下,变数大增,局势会对我军转为不利。”到底是在烟台抗清军政大学进修过的,吕方这一番分析倒也颇有条理,让孙武下意识地频频点头。

    “现在看来,自两月前海军的甲板炮舰都调往长江封锁江面之后,清军南北调运兵力、物资又不便了起来,那么从扬州方向北上的清军不说成了无源之水,却也是后劲不足,别看此时他们把张家兄弟打得叫苦连天,估计他们自己也是强弩之末了,必是北京的鞑子朝廷下了严令,不然就凭那帮兵油子如何会这般不计伤亡强取了宝应县?故这路无大碍也。”吕方充分发挥了狗头军师的特质,开始帮助孙武充分分析起了形势:“西边有凤阳、泗州一带的少许清军,不但兵力少,且有淮河、洪泽湖、运河等我军的天然防线阻隔,择一大将选三千锐士沿河重点布防即可保无忧,更别提还有鲁王部六百余艘战船集结于此,哪个清军将领吃了豹子胆敢渡河攻击我军?故此路亦无忧也。”

    “最后,便只剩下了北路,而这一路是清军主力,有大麻烦!”说到这里,吕方的神色也慎重了起来,只听他沉吟着说道:“我亦不知这路南下的清军有多少人马,可我猜想当不下五六万人,且还有可能迅速增加,满蒙八旗兵丁亦不在少数,故此路有大患,就看廖司令如何应对了。我记得六月初时李元胤奉命北上增援宿迁,结果半路上遇到了一支从徐州南下的清军,交锋后不敌,损兵两千余,后来还是在宿迁兵马东出接应后才得以保全余部。据李部官兵所言,清军兵马不下万人,其中真鞑有数千,这应该不是虚言……”

    话说满清这些年也在不断挖掘自身的潜力,想当年一片石之战时多尔衮带了八旗主力近八万大军偷袭李自成,这已经是他们所能凑出的大部分兵力了。入关后,多尔衮下令征发满洲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所有男丁入伍,同时也适当扩编了蒙古八旗和汉八旗的编制,这一下子使得满蒙汉八旗的总兵力骤增至十四万余人当然其中充斥了不少不适宜参军的所谓老弱兵丁(满八旗几乎把大部分成年男丁都弄进去了),但不可否认的是,至少八旗军队的规模是大大扩充了,表面上的威慑力大增,而能抽调到地方上的部队数量也是大增,这便是东岸人现在屡次遇到真鞑的原因所在。

    “老吕,我决定多派侦骑扩大搜索范围,海州方面的鞑子一直没什么动静,我很担心啊。”沉默了半天后,孙武猛然说道:“此刻有七八万民人、二十万石漕粮、数百艘漕船集结于云梯关,万万不能出什么差错。”(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十六章 抢运与安置(二)

    1658年9月1日,小雨。??

    一群刚刚吃完早饭的淮安府移民被士兵们驱赶着来到了云梯关码头边,知道自己马上就会被装上船的他们哭声顿时大了起来,一些人还盯着面前的滔滔浑水,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水,心里就盘算着是不是跳河逃走做殊死一搏。只可惜停泊在河中央的一些水师战船打消了大多数人的念头,这些日子被从河里捞起来然后戴上镣铐在云梯关城外夯地的可不在少数,甚至于一些领头的还被枭兽示众,这令很多人为之胆寒。

    结束了抗清军政大学教师生涯的廖建功,刚刚也喝完了一碗带着霉糊糊味道的米粥,此刻正龇牙咧嘴地直泛恶心,心中直咒骂这帮管粮食的孙子,尽把受了潮的陈粮给人吃,真是抠门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云梯关这边房屋不够,而这夏天雨水多、潮气足呢,有些粮食受潮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不过话又说来了,谁让他廖建功廖科长想要装逼与民“同甘共苦”呢?给他准备的精美早餐不吃,非得和这些蓬头垢面的移民一个锅里搅勺吃,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廖科长,该出了。”耳边响起了一个口音怪异的声音,廖建功转头一看,果然是“鱼鳞松”号机帆船的二副梅杰夫此君原本是乌克兰契约奴,名叫梅德韦杰夫,获得正式身份后被南海渔业公司招募培训为渔船水手,多年打拼后又通过了政审,如今已是一艘115o吨级机帆船上的二副,前程似锦。

    “人都安置上去了?”廖建功整理了下衣着,问道。

    “男女老幼共12o5人,一刻钟前已尽数上船。”梅杰夫恭敬地答道。

    “那上船吧。”颇有干部派头的廖建功肃容答道。

    上午九点整,包括“鱼鳞松”号机帆船在内的四艘机帆船满载近五千名移民和大量漕粮,依次离开了云梯关码头,在顺着河道航行至海面上并整理完队形后,四艘船扬起风帆。顺着东南风向北,直朝库页岛而去。

    此番东岸人在淮安府周边奋战数月,虏获甚众,其中光清江浦一镇就获取了三十余万人口。更别提周边多个县份还有不少人口被东岸人弄走了,据粗粗估计,总数已经达到了四十五万人之多,极为骇人。

    这么多的人口,如何安置已经成了一个极大的难题。而经过常开胜常司令召开专门会议讨论后决定,所有人口分批安置就食,以减轻地方上的压力,同时也顺便让这些待运移民们在等待运输期间,将各地欠下了多年功课的基础设施建设搞一搞。毕竟四十多万移民不是一年两年能运走的,运走之前干干活、学习一下东岸的语言和典章制度,也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在这之中,宁波府作为东岸治下粮食储备较多的地区,共承担了二十万人口的安置份额;山东登州府经营多年,很多东岸直领的州县经济恢复较快。也有了一定成承接能力,再加上距离云梯关极近,故也被分配了十五万人的安置指标;除此之外,济州岛、釜山县、元山津这三个殖民地也共同吃下了五万人的安置份额;最后,库页岛、利尻岛、虾夷地、阿穆尔河区因为待兴建的基础设施繁多,再加上早就有大量的集体农庄存在,故也被分配了过五万人的指标当然了,需要说明的是,所有这四十五万移民最终都是要运本土的,他们被分配安置到各地。仅仅是各地官员为了在他们被运走之前,好好利用一下这笔庞大无比的劳动力资源罢了。

    这会廖建功等人登上的这艘船,就将驶往库页岛西南部的某个港口,所有12o5名移民(以家庭为单位)将在那里登6。然后入住一个事先开辟好的集体农庄展开集体劳动,直到接他们前往本土的移民船再次抵达为止。

    9月12日,经过长达十一天时间的长途跋涉后,“鱼鳞松”号抵达了一个名为寻尾港(后世霍尔姆斯克)的小码头,然后早就腿软得不行的一千多淮安府移民才获准分批下船。廖建功也是在此时下船的,而就在他下船时。梅杰夫这个二副还在喋喋不休地与他说着什么:“我在本土时听人说,整个库页岛有三分之一面积的纬度其实是和法国差不多的,但可恶的寒流却从鄂霍次克海涌来,不断地冲刷着岛屿两端,使得这里变得寒冷。啊,好在岛屿西段有黑潮暖流的滋润,这极大削弱了寒流的威力,因此使得这里的气候变得相对宜人了些。我还听有位犯事后流放至此的学者说,在很久远的年代之前,库页岛和大6之间其实是有地峡存在的,这道地峡挡住了寒流,使得寒流改道,整个岛屿的平均气温比现在起码要高五到十度,或许我们也可以想办法把这个地峡再度修建起来,那里的海水深度其实很浅”

    “好了,二副先生,不准备和我说再见吗?”廖建功拍了拍二副的肩膀,从兜里递过去一包难得的刚果烟丝,说道:“我要去城里了,祝你在这里玩得愉快。”

    “谢谢廖科长的礼物,我很喜欢。”梅杰夫掂了掂手里的烟丝,面露喜色地说道。

    廖建功笑了笑,然后便在几名随员的陪同下,朝寻尾乡政府大院走去。黑水开拓队政府任命他为寻尾乡乡长的公函应当在数月前便抵达此处了,这会他便是要去上任的。

    寻尾乡的规划非常简单,就是一横一竖两条很短的街道而已,乡政府位于十字路口,是一幢设计还算新式的尖顶二层小楼,比起黑水港那里偏老式的设计顺眼多了这一点,廖建功站在“鱼鳞松”号的甲板上时就看出来了。

    十字路口有一个面积不小的广场,广场上摆着一副巨大的鲸鱼骨架,或许是哪条倒霉的鲸鱼不幸搁浅在了寻尾乡近海,然后被居民们拖来宰杀,骨架就留在了广场上充当纪念品,任凭风雨冲刷。

    十字路口北面便是乡政府了,廖建功等人靠近时,门口几名懒洋洋晒太阳的警卫并未理他们,而是自顾自地擦拭着自己的步枪寻尾乡三天两头有穿黑色中山装的干部来的,谁管你是谁啊!

    “吱嘎”一声,厚实的乡政府大门被推开了,廖建功带着随从们走了进去,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烟雾给熏一个趔趄面积不大的大厅里充斥着难闻的朝鲜劣质烟草味,廖建功走在烟雾内,仿若置身于仙境之中。

    仙境之中的众“神仙”们此刻正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或吹牛聊天,或打着麻将牌,或喝得醉醺醺的,总之没一个在干正事。

    “副乡长侯永强、派出所长牛自生、气象台长林森、驿站站长鲍里斯、供销社主任陈大华、仓管主任巴三强,都他妈的给我滚出来!”廖建功猛然掏出手枪朝屋顶开了一枪,寒着脸说道。

    “哗啦啦”、“吱嘎砰”一阵杂乱的声音响起,十来个乡镇干部站起了身来,用迷茫和惊惧的眼神看着廖建功等人,而原本在门外晒太阳的数名警卫也撞开大门冲了进来,手里兀自还端着步枪,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您您是廖乡长?”终于有一位瘦小的干部问出了声来。

    “老子就是廖建功。”将手枪插进皮套后,廖建功走到桌前,将麻将牌呼啦啦地全扫在了地上,然后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一干乡干部们,说道。

    “乡长”、“大人”、“老爷”有的乡干部在忙着擦汗,有的明人出身的干部却已经跪下了,而持枪冲进来的几位警察也面面相觑,然后尴尬地收起了步枪,立在一边,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现在,码头上正在卸六百吨来自清江浦的漕粮,这是今后一年内我们这里近一千四百人的活命口粮。我不希望再说第二遍了,都他妈的给我滚出去卸货,再赖在屋里老子立刻崩了他。”廖建功的话音落下后,四名高大的巴塔哥尼护兵便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几位乡干部一手一个夹起,扔到了门外的泥地里,然后连声催促他们快去干活。

    在将一帮尸位素餐之辈赶出去后,廖建功打开了窗户,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这才嘟囔着说道:“这些仆从军退伍军官转业而来的干部素质确实低劣,不但缺乏专业技能,就连工作态度都很成问题,以后这些人还是得少用。”

    其实,廖建功这会抱怨的干部问题上级也早有耳闻,并已经开始逐步改善。比如,大泊县以前随处可见的粗鲁无礼的干部典型的是喜欢随意打骂、鞭笞部下,而又经常喝得醉醺醺的旧式干部现在渐渐都被本土选派而来(一般是兵团堡毕业)的、穿着漂亮制服的年轻知识分子给取代了,毕竟时代不同了,以前草创时期的一些东西也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不过,这些目前都不是紧要之事,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刚来的这一千多名淮安府移民给安置到集体农庄里,并为他们准备好过冬的一应物事。与这事相比,其他的都可以暂时放一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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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抢运与安置(三)

    寻尾港的清晨还是有点寒冷的,早起的廖建功正与手下干部们商谈着新移民安置问题。

    “立正,敬礼!”清脆的口令声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廖大乡长抬起头来,只见一队二十多名劳改犯正恭敬地站在数十米开外,于是他挥了挥手,让这些肩上正扛着煤包的劳改犯们继续干活。

    今天码头上来了一艘从黑水县南下的小船,给寻尾港的众人送来了十几吨煤炭和一些牲畜,算是作为大伙的过冬物资储备了,于是副乡长侯永强便组织了一些劳改犯们去码头上搬运,刚刚在路上遇到的这批就是了——按照规定,处于劳改之中的他们遇到军官或干部时必须立正敬礼,于是才有了刚才这一幕。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随着华夏东岸共和国人口的越来越多,这每年的刑事犯数量也是与日俱增,而随着数年前中央出台明确的流放劳改政策,这刑事犯的流放遂成了一项成规模的行动,最近五年内已往海外流放了超过了三千名各类刑事犯人(其中“邪教分子”占了相当比例)。至于刑事犯人的去向么,既有智利南部寒冷的岛群(即庆丰县一带),也有新华夏岛炎热的种植园,当然还有大溪地澳洲乃至库页岛之类的偏远之地,总之各处多多少少都有一些。

    眼下这二十多人就是就是流放至此的劳改犯,他们中有些人是固定在某处服役,有些人则流动着干活,比如在各地铺设道路伐木采石挖煤种黑麦饲养牲畜等等。活计还是很累人的——当然这些人都是没什么特长的。如果你有一技之长的话。那么一般情况下都可以在各个乡村谋取一份固定的工作,有些人甚至在服役期满后还能娶妻生子(服役期未满就非法娶妻生子的也不在少数)。

    比如寻尾乡供销社的常务经理就是一位意大利裔的流放犯,名叫布里恩扎,罪名是参加邪教,后被梅机关抓获判处流放,为期11年。这厮目前总揽着供销社的各项业务,比如本地盛行的海带采收业,就是由国营供销社垄断的;另外还有海藻牡蛎采掘的专营权。也被布里恩扎+style_txt;以一个相当不错的价格卖给了几位登州来的客商,总之他看起来一副很懂行的样子,工作也干得有声有色,目前娶了一个丧偶的寡妇,日子过得还相当不错。

    而除了像布里恩扎这样的商业人才之外,本地的流放犯里还有一些农业人才,他们指导着乡里农户种植白菜萝卜土豆黄瓜苜蓿洋葱大豆以及黑麦等农作物——这里的气温比北面的黑水县暖和多了,大致是夏天时平均气温暖2度,冬天时平均气温高5度,故非常适合农作物的生长。黑麦在夏季最暖的一个月里能够疯长几十厘米之多,由此可见气候的适宜以及土地的肥沃。因此这些农业专家们(只是相对于本地一穷二白的农业技术而言)的存在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当然了,流放的劳改犯们都是少数,在集体农庄的移民们登船前往东岸本土后,本地的人口就骤减了下来,往往只有不足两百人。这个时候,冷清的街道萧瑟的深秋以及无趣的生活无一不使人抱怨相比那些需要他们看守的移民们,他们本人才是监狱里的囚犯吧——住在一个名为库页岛的大号监狱里的囚犯。

    也只有在每年春末港口化冻后,大量来自登州朝鲜虾夷地乃至日本的劳动力(往往有七八百人之多)在商人的组织下跑来本地采挖海带海藻牡蛎时,折磨了居民们数月之久的寂寞才会缓缓消退。商业在夏天时节往往达到顶峰,森林里的木材蘑菇木耳人参蜂蜜兽脂貂皮狐皮,海里的大马哈鱼虾蟹海参,圈里的鹿茸鹿皮等各类特产商品通过遍布库页岛西海岸的小码头运往大陆地区,而大陆地区的谷物小手工制品盐糖烟草酒药材工艺品乃至小部分奢侈品,也将通过船只运抵库页岛,贸易额在这个时候毫无疑问会屡创新高,各地的税务官们收税收到手软,总之这是一段令人留恋的美好时光。

    扯远了,廖建功自担任寻尾乡乡长后,至今已历半月。这半个月的时间内,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组织新来的移民们改建集体农庄的房舍,使其更具保温性能——之前的农庄据说是在一个监狱的基础上扩建而来的,房舍不但不是很足,还潮湿阴冷,这显然是不行的。因此,廖建功到任后,趁着乡里还有些建筑材料,又挪用了一批存放在码头上的木材,立刻便组织人手改建起了房舍,以确保移民们能够顺利过冬。要知道,寻尾乡冬天最冷的那会儿,室外气温还骤降至零下二十多度,不做好防寒措施显然是不行的。

    而在改建房舍之余,廖建功还组织了部分人手平整田地,主要工作就是在原有的农庄耕地(前一批移民遗留下来的垦荒地)基础上,对其进行修缮维护,以利明春后可以进行春播工作——虽然他们手头有六百吨清江浦漕粮,寻尾乡自己的仓库里也有数十吨黑麦一百多桶咸鱼,牲畜栏里还有上百头牲畜,但坐吃山空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有粮食来源补充。毕竟六百吨漕粮只够他们吃一年的,若是一年后还没轮到他们登船去东岸本土呢(这是大概率事件,因为移民总数高达四十五万,而运力还不到七万人),他们就不要吃饭生活了吗?因此,自己种地养活自己(即便做不到,起码也要提供相当一部分粮食供自己和家人消耗),就成了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不过今天又有了个新情况,一艘从大泊驶来的机帆船在给寻尾乡送来大批咸鱼和蔬菜后,也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即南库页垦殖局的集体农庄房舍前阵子发生了一次火灾,损毁不少,故有相当数量的移民需转移安置到他处,寻尾乡虽然小,但也被硬塞了九百多个名额,此刻就装在他们这艘船上了。

    廖建功对这种临时更改计划的蛋疼事情很是恼怒,可也知道这事事出意外也没办法,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将这批多来自沭阳县的移民领了进来。此时这艘机帆船已经停泊到位,来自沭阳县的移民们默默地拎着自己的小包(里面是仅有的财产),顺着跳板缓缓下到了煤渣铺设的码头道路上,然后略带不安地站在一边,等待派出所警察们将其领走——警察们身后还有五十名全副武装的高乔护兵,他们是廖建功上任时带过来的,打算后面充当集体农庄的监工,让这些移民们不至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而为了加快物资和人员的转运速度(外面的天色已经不好了起来,海面上风浪渐大),廖建功下令仓管主任巴三强找人划来了几条舢板,舢板是由流放犯人划的,此刻在洪波渐渐涌起的港湾内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大型机帆船,然后将船上的咸鱼和瓜果蔬菜再小心翼翼地装进了舢板内,如此来回倒腾驳运,倒也略微加快了物资和人员的转运速度。

    装卸工作最终在入夜没多久后彻底完成了,机帆船上的水手们在将一箱走私酒(酒多来自明国朝鲜甚至日本,质量较为低劣,但胜在价格便宜,因此颇有市场)悄悄运进了港内后,就打算升帆了。寻尾乡气象台台长林森劝他们在这里避风一个晚上,不过被机帆船的船长以运输任务较紧为由拒绝了——但这艘机帆船的船长很快就被大自然给打脸了,离港没多久的1150吨级大型机帆船又在骤起的狂风大浪中狼狈返航,然后下锚停泊在了港口某避风林后面,乐得气象台台长林森一边记录气象数据一边直骂这帮鸟人是傻逼。

    忙完这一切的廖建功带着众人回到了乡政府大院内,此时他的专职厨师——这是一位来自明国的流放犯人,厨艺上佳,罪名是过失杀人,据说是在争执中打死了与自己妻子暧昧的隔壁老王,故被流放至此,刑期漫长——已为他做好了还算丰富的晚餐:凉拌山木耳炖大马哈鱼烤鹿脯和甜菜汤,主食则是一大盆黑麦馒头,看得出来几乎全是就地取材,营养丰富口感亦相当不错。

    就着热气腾腾的汤菜吃完晚饭后,更夫(也是一名流放犯,来自本土镇海县,罪名是走私)的阿依努妻子给廖建功端来了洗脚水,待服侍他洗完脚后,又轻手轻脚地给他点好了烟,服务可谓无微不至。

    廖建功随手从兜里掏出个一角银币打发走了千恩万谢的更夫妻子,便躺到了温暖的火坑上,就着粗壮的鲸油蜡烛看起了一本从本土寄来的书籍——由东岸著名作家兼地理学家王森撰写的河间游记。

    在孤寂的库页岛寒夜,忙完一天工作后,看着故乡的书籍缓缓入睡是再惬意不过的事情了。入睡后的廖建功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荣归故里,在草原上和朋友们一起打猎,而梦境中的背景则是那首著名的《乌拉圭河》——乌拉圭她不是条河,是飘过的蓝色天空……

第十八章 抢运与安置(四)

    繁忙的运输船一刻不停地穿梭在青水洋(即黄海)洋面上,将淤积在云梯关的海量物资与人员运往他处。而当这项工作进行到八月底时,前来转运的大型机帆船数量骤增到了21条,运力达到了惊人的2.4万余吨,这令物资和人员的转运速子就提了起来,堆积在云梯关城内外的“小山”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一切事情似乎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除了清军步步紧逼的消息外……

    刘伏波的海军炮艇部队也已从洪泽湖撤了来,鲁王郑氏两部六七百艘战船活动在黄河洪泽湖淮河沭水硕项湖灌河一带,水面上的威胁已不复存在,他们这些海军炮艇已无必要再留在那里徒废力气,还不如南到崇明沙一带,然后以此为基地加大对长江两岸的封锁力度,干扰削弱江北扬州府的清军与江南洪承畴老狗主力之间的联系,这对于减轻东岸人在淮安府的压力大有裨益reads();。

    “具胜的御营厅禁军又败阵来了。”灌河南岸的一处哨楼上,带着洁白纱布手套的郭普夏举着望远镜说道:“现在他们正往灌河边溃退,黄廷的水师已经派人接应了,接应个千把人回来应该问题不大。”

    正在磨着短矛的田星闻言眼皮也不抬地说道:“就具宏朴燕麾那些人的德性,无论野战还是巷战,都不是鞑子的对手,他们也就能守守城。还特么御营禁军呢,都是这副德性,真难想象朝鲜地方军伍是个什么战斗力,也许和团练是一个级别的吧。”

    在看到两千余水师官兵用大口径火枪(这是东岸人的称呼,明人则称之为“炮”)和弓箭将一股追击得最猛的清军逼回去后。溃退来的一千五六百名朝鲜禁军官兵终于逃出了生天,然后被水师用战船分批运回南岸。至此,东岸人在灌河北岸最后一个据点惠泽镇也丢失了。“收复”此地的是从海州南的清军步骑一万五千余人,统兵的是贝子罗讬。麾据说带了四千多“真满洲官兵”。

    由于云梯关的物资尚未彻底转运完毕(截止九月中旬才运走了二十余万民人三十多万石漕粮和其他物事),故东岸人必须继续坚守宿迁—沭阳—灌河口城(已基本修筑完毕,只剩内部建筑尚未完工)这条线,绝对不能让清军越线南,不然会对目前正展开的物资转运工作造成很大的影响。

    有鉴于此,坐镇淮安城的廖逍遥已令将麾各部陆续北调沿河湖布防,目前留在淮安城清江闸一带的也就核心的东岸陆军部队挺身队两个大队等不到六千人了。不过好在他们的任务很轻,主要是维持秩序弹压地方。顺带防守西面凤阳府可能袭来的清军,基本也就够用了。

    时间进入了九月中旬,清军汇集到徐州海州一带的兵力越来越多——托东岸人截断漕运的福,清军筹措物资汇集兵马的速度似乎慢了许多——计有安远大将军信郡王多尼率领的徐州南兵马数万(东岸人探得不六七万人),此外还有从海州南的镶黄旗固山额真卓布泰所率的兵马(人数不详,但疑为偏师)。田星郭普夏等人所在的灌河—硕项湖一线,直面的便是卓布泰所部兵马,从前半个月的战局来看,汇聚而来的清军战意不错作战勇猛,而且所谓的真鞑比例极高。东岸人布防在灌河北岸的朝鲜御营厅禁军鲁王部陆师官兵抵敌不住,已经连败数阵,损兵超四千。彻底丢掉了河北的所有据点。至此,卓布泰部数万人已经直面灌河防线了,战局已进入到了关键时刻。

    “河北岸是守不住的,我们顶多只能延缓清军的攻势,给物资和人员的抢运争取时间。”磨好了一根短矛后,田星又开始磨起了第二根:“海军给刘国昌刘世俊等人从湖北运来了五千余名精兵,这些人与刘国昌原有的四千多人(目前已扩军至两万,但战斗力降飞快)一起,辅以我军少量水师的协助。应该能和扬州府北上的清军搅和很久了。现在宝应一带的厮杀愈发激烈,张家兄弟得援兵之助。已经稳住了战线,但也无法彻底击败准塔所带的两万余人。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了,不过这对我们似乎是个好消息。”

    “廖司令已经防水好几次了,现在黄河河道两岸泥泞不堪,根本无法驱驰大军。清军从盐城北上的一支马队最远就攻克了庙湾镇,然后再无寸进。胡兴邦的独立团两千多人虽然战力不济,但隔着大片滩涂地挡住这两三千马队却也问题不大reads();。至不济,也能给云梯关方面赢得反应时间,水师战船也可以做出有效拦截,保证囤积在北岸的大部分物资与人员的安全。所以,真正危险的永远是我们北路,而清军主力也是在这边啊。”郭普夏一边说着,一边放了望远镜。

    话说现在谁都看出来了,清军这次调动大军从徐州海州两路南,委实是费了大力气了。不但集结兵力的过程搞得拖拖拉拉,而且集结的兵力数量也相当有限,大概也就是十万人出头的样子,还不定是从各省搜刮来的呢。由此也可见满清被东岸割裂调动这么些年后,各地战场首尾不顾,局部兵力已经枯竭到了一定的程度——这次的十万大军中,八旗兵马感觉不两万,这满清朝廷确实是了大本钱了,估计留守宁远锦州北京一带的八旗都有所抽调,确实也是蛮拼的。

    又磨完一根短矛后,田星擦了擦手,站起身,看着北岸基本已经平息的战场,说道:“无论如何,灌河口城一定要守住,灌河防线也要守住。新军第四师刚开到云梯关,第九师已入驻五港口镇,后备的二线兵力很充足。而南面的局势就只能靠顺军了,我们新给他们运来了数千经历过湖广大战的老兵,要是再抵挡不住准塔那点兵,我们还能说什么。廖司令已经将主力部署到北线了,南线要是挡不住,他妈的我们就把淮安城和云梯关一把火烧了,把这弄成一片白地,不然难道还留给这帮废物不成?”

    说罢,田星将短矛丢给了身后的勤务兵,双手扒住岗哨栏杆,说道:“估计咱哥几个面也要上阵厮杀了,鞑靼人,我也想会一会呢。”

    田星之前其实是上阵杀过的,这个酷爱白刃格斗的前情报官员曾在战阵上斩首一级,不过杀的是个绿营汉奸,真鞑却还没有斩获。这次数万清军压到灌河一线,来势汹汹,说不得要上阵干上几次了。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9月19日,大队清军猛攻灌河口城,守城的顺军大将袁保贺道宁在东岸火炮的帮助,将清军击退。不过这似乎仅仅只是清军的一次火力侦查,9月22日,大量清军在惠泽镇以南打造浮桥,准备强度灌河,郑氏水师三千五百余人来攻,双方激战午,终于将清军击退,不过主将黄廷受轻伤,战船被焚毁十余艘,损失不轻。

    9月26日,一部清军不知道从哪里趁夜渡河,天亮后被东岸侦骑发现,立刻遭到了调集而来的数千人围攻。北岸的清军趁势呼应援救,郑氏水师拼死阻截,驻扎五港口镇的新军第九师也紧急驰援而来,激战两日,方才将这股数千人的清军歼灭。而这个时候,灌河河面上的战事尚未彻底结束,郑氏水师战船在拦截中被清军通过纵火船焚烧水鬼河面凿船的方式再度毁掉了十多艘,对河面的封锁力降了不少。

    在这次战斗中,田星带着一股山丹猎人上阵厮杀,斩清牛录额真一人,在穿二代当中估计也算是头一份了,而他本人亦在这次战斗中负了轻伤,被送回云梯关修养,顺便帮忙组织移民及物资的转运工作。

    9月29日,数艘从山东南的船只于灌河口外碇泊,两千名高乔骑兵在此登陆——这是常司令挤出来增援淮安战场的兵力。这股骑兵在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后,艰难跋涉到了灌河南岸的干燥地带,充做了战略预备队。而有了这支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重甲的骑兵预备队后,灌河两岸的战局再度陷入了胶着态势,这对东岸人无疑是有利的。

    10月2日,云梯关方向有信使赶来,告诉了大家一个好消息:经过紧张的抢运工作,刚刚过去的二十天内,他们又运走了二十万石漕粮近六万名移民以及相当数量的其他货物。目前在抢运物资的船只已增调到28艘(含本年度新来的部分船只),总运力近3.3万吨,另外海军部分武装运输舰及货船也放弃了对南方鲁王和郑氏的援助,匆忙赶到了云梯关一带,尽全力开始了抢运工作,希望大家奋勇作战,继续将清军挡在灌河一线,为物资转运工作提供便利。(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抢运与安置(五)

    远处隐隐传来了隆隆的炮声,那是部署在宿迁城外的炮兵阵地。△↗,.近些日子,随着敌人从两个方向的疯狂挤压,聚集在淮安府的数万盟军将士的活动空间是越发地被压缩了。不过,在这个紧要关头,天气却也成了东岸人的帮手

    已经一连几天都是下雨天了!连绵的秋雨给本就泥泞的大地带来了更多的雨水,雨势之大令人惊愕,仿佛老天要把小冰河时期欠中国大地数十年的雨水都还回来似的,骆马湖、洪泽湖、硕项湖、黄河、淮河、灌河、沭水、涟水、运河的水位全线暴涨,清江闸已经是东岸人控制下的第六次开闸放水,整个黄河下游滩涂地上成了一片白茫茫的所在,敌我双方十多万人的战场也在老天的淫威下暂止兵戈。如今除小规模的试探性攻击外,大的军事行动已然停止,双方都在利用难得的喘息之机开始调整部署,以待下一次的厮杀。

    “淅淅沥沥的雨,萧萧瑟瑟的风,秋天的寒意油然而生啊。本土这会,应该是在进行春播前的准备工作了吧;或者,有些种了越冬小麦的地方,麦苗都长老高了吧……”吃过晚饭的廖逍遥,在幕僚和参谋的陪同下,走出了一座庄严的古刹,然后沿着庙门口的青石板路,开始了黄昏的雨中漫步。

    不远处的岗哨内点燃着一丛篝火,西面则是沉寂壮观的黄河,恶劣的阴雨天气和混沌的战局像是一块沉重的磨盘石一样,压在廖逍遥等人的心头。

    “这些天雨势连绵,不敢用水路转运物资的清军估计傻眼了吧。瓢泼大雨和泥泞的道路足以让前线的鞑子成了断奶的孩子,嗷嗷待遇、惨不堪言。若他们再不识相,我军大可趁机发动一次反击,削一削他们的士气。”考虑到最近弥漫在军中的不利情绪比如弹药缺乏、药品缺乏、雨具缺乏等等,再有就是连日厮杀造成的高伤亡率廖逍遥觉得应该说点提振士气的话语,比如:“自四月份展开登陆作战以来,我军各部下云梯关、破淮安城、掠清江浦、克宿迁县,毙伤俘敌三万有奇。锋芒锐利之处即便是真鞑子亦要退避三舍……”

    廖逍遥非常清楚最近军中各部的避战畏战动态。其实想想也正常,无论是东岸仆从军还是盟军将士,都已在外征战五个多月了,且多饱掠已久。将无战意、兵无战心都是寻常之事。再加上现在清军拼了命地强攻东岸防线,伤亡剧增之下各部想要退却也就不难理解了,说白了如今大家都有钱了,再不是刚登陆那会的苦哈哈了,都急于带着钱财回家消费。谁还会坐在这烂泥地里和清军干耗呢?

    不过,将士们是“吃饱”了,可大东岸还没啊!君不见如今都十月中了,云梯关内外还淤积着大量的钱粮物资和人员,在淮安府劫掠到的数十万人口、上百万石米麦及其他各类有价值的物品,才运了多少啊?满打满算,现在被运到各地存放起来的漕粮才六十多万石,人也只运走了三十三万余,珠宝玉器、茶叶丝帛、书籍药材、银两奇珍等各类有价值的物品同样也没有运完,总之看起来还需要奋战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故仍需前线将士牢牢钉在前线,给后方的转运创造机会。

    “清军在邳州设了总粮台,还堵塞了一些通往骆马湖的河流河道,以阻止我水师战船逆流而上,看来是打算用水运的方式运送军械和粮饷了。想想他们也真是惨啊,左近百姓逃散一空,野无所掠,只能啃吃一些无味的干粮,这要是还能悍不畏死地向我部发起进攻就奇了……”有参谋军官顺着廖逍遥的话说道。

    “我听说啊,最近连日阴雨。不光我们缺乏雨具,鞑子也缺得厉害。有些营头干粮吃完了,后方补给又没送上,就只能到地里割一些还没完全成熟的稻子煮着吃;而且还有些更惨的。连生火都很困难,就只能让兵士们像牲口一样嚼着连壳的生米,那个惨劲哟,别提了。听说鞑子将帅已经下令,把前线一些断炊已久的营头撤回了邳州休整,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再对我们发起大规模攻势了……”一位兵团堡出身的干部也笑着说道。

    “呵呵……”廖逍遥笑了笑。说的也是,自己难,鞑子也难啊!最好是大家都难下去,耗到淤积在清江浦和云梯关的物资都运走再说,那样自己就大功告成,可以撤军了。

    一阵冷风拂面而来,雨滴打在橡胶雨披上,溅起了许多细密的水花,心事重重的廖逍遥在沿着石板路转悠了一圈后,才在众随员幕僚的簇拥下,回到了古刹内。

    大雄宝殿内,一位老迈的和尚在抖抖索索地添着灯油,几位穿着笔挺制服的年轻东岸军官正对着地图比划争论着什么,菩萨两侧的金刚怒目瞪视着这副地图,似乎在呵斥着这群身穿黄衣的海寇为何来我大清国土上作孽。

    “顺军得五千湖广老兵支援,战力恢复了一些,可在准塔所部两三万人的持续挤压下,战况如何仍然很难说。宝应县城丢了后,张光翠一度率军夺回,现在在清军猛攻下,还不是又丢了?别看现在两军兵力相若,但顺军扩军太快,战斗力很成问题,南线战局不是很乐观。”一位军官看着地图说道,一边说一边踱着步子,牛皮军靴在大雄宝殿内踩得咚咚作响,显示出了年轻人内心的焦躁。

    “不然,顺军刘国昌、刘世俊虽然扩军极速(依托四千老兵拉起了两万人的队伍),但这些时日历练下来,却也进步不慢。而且新来之五千湖广老兵,战阵经验丰富,以老带新之下,必能使那帮新丁尽快成长起来。当然最妙的是,这场老天泼下来的大雨,浇灭了准塔的一切雄心壮志,也给了顺军喘息之机,故南部战场态势目前基本稳固。”另一位参谋则唱起了反调,说道。

    两人的争论又引起了其他人的加入,大雄宝殿内一时成了赳赳武夫的争斗场。墙角的老和尚见状叹了口气,低声念起了佛经,十数万大军在淮安府内厮杀,每日里不知死伤几多,生灵何辜,要遭此劫难?阿弥陀佛!

    “廖司令到!”门外的卫兵双脚并拢立正,熟牛皮军靴发出了响亮的碰撞声,屋内的军官们也立刻停止了争论,目视前方,立正敬礼。

    “稍息。”廖逍遥回了个军礼,说道:“掌灯!”

    很快,参谋拿来了支粗壮的鲸油蜡烛,蜡烛外套着个玻璃罩,这使得房间内顿时亮堂了许多。一名正奉茶上来的小沙弥看了看昏黄的油灯,又看了看这盏明亮至极的“蜡烛灯”蜡烛在灯罩内流出了许多“泪滴”,也许是在为数月大战中无辜死伤的将士或民众们而流吧这令他想起了自己俗家的亲族,神情一时间有些痴了。

    廖逍遥仔细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地图,忧虑的目光在上面扫视了很久后,才似有所动地用铅笔在上面画了个圈。画完后,他又沉思了会,这才信手将铅笔一扔,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笑了,看样子已经有了决定。

    当晚,廖逍遥连夜签署命令,令驻扎在羊寨乡整补的暂编第十一师即刻出发,赶往沭阳东南的刘家庄一线戍守,全力阻截清军可能的南下;另外,挺身队第一联队联队长、陆军上尉孙胜军也奉命率联队部及精锐的第四大队计两千五百人,并军夫队三千名持矛军夫一起南下,至宝应以北的白马湖一带驻守,呼应顺军主力作战此令一出,基本已意味着淮安府的东岸精锐尽出,目前清江闸、淮安城一带仅留着三千五百名官兵戍守(不含军夫),不成功便成仁的意味已相当浓厚。

    持续的阴雨天气一直到十月下旬才彻底地停了下来。10月27日,北路清军在信郡王多尼的严令下,同时对宿迁和沭阳两只拦路虎发起了猛攻。廖逍遥亲自坐镇宿迁县城头,看着野外烂泥地里像蛆虫一样缓缓蠕动着的清军官兵,心思却早已飞到了数百里之外的云梯关城下

    10月29日,最后一拨蒸汽机帆船也离开了云梯关码头,至此,东岸人已先后抢运走了86万石米麦、近38万名移民以及若干其他物资,成果巨大。不过,堆积在云梯关内外的物资仍相当不少,尤其是粮食,由于这些时日东岸人驱使百姓抢割了一些地里的粮食,经漕船运来云梯关存放的粮食仍超过20万石,待运移民亦有七八万人之多,更别提还有许许多多的牲畜和其他物资了,总之仍需一段时间才能彻底运完。

    但令人郁闷的是,这一年的移民运输季也开始了,几乎所有的机帆船都得被拉去运输移民,这就使得东岸人的海上运输能力大减毕竟,光凭海军的武装运输舰、护卫舰及少许运输船那有限的吨位,可运不了太多的东西。不过好在从库页岛方向南下过冬的40余艘中型渔船(150吨级)也经胶州港抵达了云梯关外海,顺路捎走了七万石漕粮去定海港(因为是风帆船,在此季节风向洋流不利,故很难往返运输),这稍稍减轻了海军的运输压力。

    但饶是如此,以海军那蛋疼的运力,要“消化”掉堆积在云梯关的剩余物资和人员,没有大半个月甚至一个月也是不行的,而这无疑要看陆军的表现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二十章 大洋经济(一)

    新近下水不过半年的“大鱼湖”号又在海上失去动力了,原因是新式“大力水手-8”型蒸汽机(总马力达到了四百多匹)停摆了。︾樂︾文︾小︾说|不过好在他们此时离拉包尔已经极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船漂到近海后,立刻落下了首尾双锚,将船碇泊在了离码头不远处。

    今天已经是1658年12月5日了,拉包尔港内停泊着数艘临时补给食水的东岸移民运输船。作为太平洋航线上一个极为重要的中间节点,拉包尔港现在愈来愈受东岸人重视,尤其是在其被划入新成立的澳洲开拓队(从副开拓队升格为开拓队)辖区后,经澳洲开拓队队长王炎申请,本土执委会终于不情不愿地下令在此修建永久港口和城市,以作为东岸船队的避风港补给地和船舶修理处。

    今天“大鱼湖”号就是载运大量来自本土的物资驶抵拉包尔港的,只不过在快抵达终点的时候抛锚了而已。说到“大鱼湖”号,这已经是华夏东岸共和国第三艘全蒸汽动力船只了,不过看起来蒸汽动力系统的可靠性仍然不咋滴,尤其是这种高达四五百匹马力的蒸汽机,时不时要出点故障,让这些没有风帆动力的船只的船长们极为头疼——因为没有风帆动力,最早的一艘全蒸汽动力船“大溪地”号已经沉没;第二艘全蒸汽动力船“火地岛”号因为失去动力,在须鲸港入港时被涌浪一冲,不幸触礁,船底破了个大洞,无奈冲滩搁浅,半沉没在了浅水区域(目前已被拆解),也是悲惨得紧。

    到了今天,蒸汽动力系统可靠性低的顽疾仍然没能完全解决。这不,“大鱼湖”号也突然失去动力,幸好天尊护佑离港口近,这才能顺着海流漂进去碇泊。

    自从十多年前东岸人第一次在拉包尔停靠补给淡水椰子以来。他们虽然明白这个热带岛屿的重要性,却一直未在此设立正式定居点。不过,虽然没官方的定居点,但沿海平原上却也渐渐形成了一个半附庸性质的村镇。其居民多为历年因身体原因无法航行的移民及其后裔。他们被移民船留在此地修养后,很快便抱团聚居在了沿海一片,并通过暴力威慑手段,使得原本居住在沿海的土人(美拉尼西亚人)不敢过分侵逼。

    如此十多年过去后,随着“遗弃”在此的身体欠佳的明人越来越多。这股势力渐渐壮大了起来。特别是在他们和几个相对友好的土人部落通婚通商后,其族群数量也渐渐庞大了起来,之后便在沿海平原地带种粮种菜饲养牲畜采摘瓜果,拉包尔开始有了城镇的雏形,渐渐有了兴旺的气象。

    如此一来,东岸殖民当局自然再不能无视这个地方了,毕竟拉包尔港的存在给东岸移民船提供了比以往多得多的粮食蔬菜瓜果淡水和新鲜肉食,价值日渐增大。于是乎,在澳洲开拓队首任队长王炎的强烈建议下,拉包尔殖民地正式成立。并从本土要来了官员和一些技术人才。不过出乎王炎意料的是,拉包尔殖民地并未如他所愿划归澳洲开拓队管辖,这个殖民地竟然被单独设立的一个委员会管辖——该委员会有多名委员,大事开会讨论小事(日常事务)由委员会总书记官自决,这似乎意味着本土在尝试一种全新的殖民地官僚体系。

    海军军官丁震与水手们划着一条小船靠近了码头,在接过码头力工扔过来的绳索后,他们熟练地将缆绳系在木质栈桥上,然后纵身一跃,爬上了栈桥。

    “老爷。”几位被本地官员统称为矮黑人(其实是美拉尼西亚人)的码头力工恭敬地接过了丁震手里的行李,然后在一位明人工头的指引下。一行人朝码头管理处走去。而在他们走后,另一群被称做是巴布亚人的力工则拉来了大量的食水,其中有新鲜淡水有可可的水果有咸鱼甚至还有两头活生生的肥猪,这是给船上送的补给品。

    “长官。你们的船只遇到麻烦了?”大腹便便的港务局官员从屋内冲了出来,一边擦汗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修理厂内有包括蒸汽锻锤在内的一应器械,长官若是带了零件的话,修理起来应是不难。”

    “锻锤是何规格,可否校正一米长的钢轴?”丁震问道。

    “自是可以。”港务局官员答道,“若是长官需要。我这便派出拖船将大船引入船坞。放心,设备我们每隔几日便会保养一番,使用起来绝无问题。”

    “那有劳了。”丁震点了点头,然后让自己的随员去和港务局和修理厂交涉,自己则坐到了码头边的一处露天小茶馆内,点了杯宁波绿茶,一边惬意地喝着,一边看着前方美丽的海景。

    茶馆的服务员是一些来自内陆高山的库苦库苦人(kukukuku),被东岸人的文明所吸引,下山归化后在城外种植芋头大薯等本地作物,至于瓜果么,因为大部分椰树林都是东岸人所有,外人无法采摘,因此他们这些人只能在空地上种植一些香蕉,部分自己食用,部分出售给东岸人。除此之外,他们还需为东岸殖民政府服劳役修建公路码头下水设施及房屋——当然服兵役也是少不了的,山间野外还有很多他们的同宗,不但保留着食人等野蛮风俗,同时对东岸人也极为不顺服,双方时有冲突。故此,东岸殖民政府近些时日也开始着手组建队伍进行讨伐,而其中的兵员么,很大一部分自然要由归化的土著充当了,正好也让他们互相消耗,给东岸人腾出一些生存空间。

    “看惯了加勒比海岛屿,这次沿着巴布亚岛走了走,真是吓人。世界上竟然有如此之大的岛屿,太让我震惊了!”茶馆内走进了几个粗豪的汉子,一坐下来便嚷嚷道,似是刚刚探险归来的水手模样。

    “不过,风光是够秀丽了,但也荒凉难以开拓啊。”另一位汉子点了个烟斗,一边抽一边说道:“峥嵘的山岭广袤的森林和无数奔腾的河流,还有无数充满疟疾风险的低地恼人的毒蛇恶虫,老实说,我对开发这样的地方望而生畏,总书记大人一定也是不乐意的。我们在拉包尔港只有五千余人(含与土人通婚诞下的后裔),经不起这般折损啊……”

    “开发是不可能了,不但我们没兴趣,就连荷兰人一样是兴致缺缺。这块烂地,谁要谁拿去。”先前那位汉子给众人各沏了杯茶,然后叫了一些芋头做的点心,大家一起吃喝了起来。

    芋头,现在大概是拉包尔港产量最大的农作物了吧(其次是大薯,再次是稻米),广受各阶层人民的喜爱,是拉包尔港的特色食物之一,同时也是本地给移民船只提供的最主要食品。眼下这几位水手打扮的汉子吃的便是蒸好的芋头,蘸着糖吃的话味道相当不赖,丁震走南闯北,却也吃过很多次。

    “大溪地糖的价格又降了一分半,这已经是一年内第二次降价了吧。”抽着烟斗的汉子剥了一个芋头,蘸了糖后便塞进嘴里大口嚼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说道:“听说张金华张大人要成立大洋班轮公司,专门跑金华港—拉包尔—金山港的航线,一年跑一次。这个班轮公司倒也不全是为了运人,主要还是做生意为主,大溪地的蔗糖量大价低,来檬菠萝柑桔等特色水果风味独特,另外还有黑珍珠和一些海产品,生意还是大可做得的。”

    “前次便听金华港过来的水手吹牛,说张大人将大溪地守备队的兵丁扩充到了八百余人,并大造船只,大肆侵吞周边的岛礁,很多土人部落为之降服。张大人将这些土人多掳到了大溪地岛上做工,不然你以为那么多的种植园劳动力是怎么来的啊?别的不说,大溪地岛的总人口在四年多前就突破了三万五千(含土人),比起那里,咱拉包尔港却是走在后头了哇。其实真要较真论起来,咱就一定比那边差么?不见得吧!还不是吃了开发晚的亏!”有水手口沫横飞地“妄议”起了“大政方针”,矛头还直指执委会的厚此薄彼,一时间让其余几位水手人人侧目,不得不制止了这个大嘴巴继续说下去。

    坐在一旁的丁震听了晒然一笑。作为穿二代海军元老丁伟之子,他对一些大政方针还是知之甚详的,比如张金华曾经上书提出的“大洋经济”的概念。这个所谓的大洋经济,指的是利用此时南太平洋是东岸人后花园的大好时机,多多派遣人和船只征服上面的岛礁,比如大溪地萨摩亚汤加斐济瓦努阿图新喀里多尼亚所罗门群岛巴布亚岛(新几内亚岛)等。张金华坦言,这些岛屿甚至东岸都不需派人直接占领,迫使土人名义上臣服即可,然后将其纳入东岸人的经济链条之中,打造一个面向黑水东南亚的热带大洋经济圈,必定会获利颇丰。

    张金华的这个建议在执委会内引起了一定程度的重视,但究竟是否能够得以实行,老实说,丁震也不知道,但他毫无疑问是乐于见到的,因为他的好友于兴国目前就经营着这方面的生意。(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大洋经济(二)

    于兴国刚刚乘船抵达拉包尔港。

    原本在“火地岛”号全蒸汽动力船上工作的他,自从那次船只损毁于马岛须鲸港之后,他便在家人的劝说下辞了工作,然后在母亲马蒂尔德和舅舅朱利安的资助下,从海军手里拍下了两条旧船,做起了生意。

    由于利润丰厚的秘鲁或新西班牙贸易如今日益被垄断,他们这些只能从南铁或加航手里买货的二道贩子的利润空间便越来越薄,于是,很多人开始把目光转向了新库尔兰和新华夏贸易。但这两地贸易竞争激烈,且同样存在程度不一的垄断及令人头疼的地方保护之一,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于兴国思来想去之下,便把主意打到了少有人涉及的南太平洋上面,冀希望于在这里获得超额利润,而事实上如今他也有些接近成功了。

    往返于太平洋、印度洋之间的于兴国,如今名下船只数量已扩大到了四艘,总运输吨位也已经达到了1100余吨,在东岸国内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航运企业了。听说最近,随着业务的迅猛发展,于兴国还在新华夏岛的新华造船厂订购了两艘650吨级大船所需款项从联合工业信贷银行借贷打算深入挖掘利润的意图已是很明显。

    这次于兴国从宁波定海港南下抵达拉包尔港,船舱里除装载了大量茶叶、生丝、锦缎(东岸国内对明国手工锦缎需求巨大)、药材、皮毛等高价值商品以外,还有许多来自浙东一带的明人移民,其数目大概在两百来人的样子,多数是孙家、徐家、陈家从国内招募的亲族乡党,打算到东岸开拓定居去的最近浙东一带烽火连天,很多人都有朝不保夕之感,既然多年前出海的亲人已在海外发了大财,那么多派一些年轻的族中子弟或乡民去那边投靠,多多开枝散叶,却也不是一件坏事。

    于兴国的这支船队有两艘船。另外两艘则趁着东北风盛行的当口经马六甲港前往新华夏岛去了,顺便也帮政府往那边输送四百名淮安府移民运移民的行动一直是有利可图的,因为政府给的对价还算不错,再说这也是所有经营海外业务的商人们的一项义务两艘船将在新华港逗留数月。然后满载蔗糖、烟草、可可、咖啡、烈酒、胡椒、香草等特产品返回黑水地区,等待第二年冬季再度开始下一个循环。毫无疑问,这是一条获利颇丰的航线,黑水地区的生丝、茶叶、药材、绸缎及少量瓷器在新华夏岛卖得很好(更何况沿途还能买些异国商品),而新华夏岛的各类特产在黑水地区的需求也不小。若不是风向和洋流因素的话,于兴国恨不得这些船只一年能跑两三个来回,比现在一年只能跑一趟强多了。

    两艘船去了印度洋,于兴国则亲率另外两艘船南下太平洋。准确地说,他们将在拉包尔短暂逗留后,再度南下澳洲金山港,然后走南纬40度左右的海域一路向东,直抵智利沿海的阿劳坎港,将所载货物销售给当地的代理商当然顺便也把移民放下来。

    他们抵达拉包尔港的时间是1659年1月10日,很遗憾。这个时候他的老朋友丁震等人早就北上前往山东了,双方再次擦肩而过。于兴国在安排了留守人员后,开始下令船上的浙江移民分批下船休整拉包尔港这个中间节点的好处就在于此,她离东岸人的出发地宁波定海港有二十多天的航程,离最终目的地澳洲金山港也不过才半个月的航程而已,恰好是处在中间,非常适合移民们在中途上岸休整。而更妙的是,拉包尔港一带在每年1-4月份的时候,笼罩当地大半年的东南风会被越过赤道南下的西北风盖过,这非常有利于风帆船乃至机帆船的航行。因为这时候南下的船只往往满载移民,航速越快越好。

    码头上的茶馆、食肆、客栈的数量非常多,老板们全部是明人,伙计、厨师、掌柜一般也都是亲族。只有洒扫、火工、护院等低端工作由雇佣的美拉尼西亚人负责。此时两百多名浙江移民上岸后,他们便开始准备客房(其实是大通铺)供这些移民休整,热水、食物(一般是芋头、香蕉、椰子等)也将由土人力工一一送来,价格还不贵:按照休整三天时间来算,每个人的花费不过区区六角钱而已,十分便宜。当然这也和这些店主们能够以及其低廉的价格从土人手里收购大量的芋头、香蕉、大薯、海产品等食物有关于兴国曾经见到过,在拉包尔外围与明人通婚的友好部落里,土人们采取刀耕火种的游耕方式,通常做法是在干燥的季节里砍倒小树、将大树剥皮(待其枯死),然后将其连通枯枝断藤一起烧掉。这种粗粗处理过的地,自然是很不成样的,因为地里有残存的树墩、地表也不齐整、有未倒的树木,有时还杂有灰烬和没有烧光的原木,不过这对土人来说却已经足够了。条件最好的地方用来种植芋头,芋头之间间种着香蕉;另外还有一些特意留着的未倒的幼树,旁边则会种满大薯、爬藤豆、蔬菜等作物,近年来又增加了东岸人引进的红薯、木薯,有些地方还开始尝试着种植玉米。总之,他们的农业技术无疑是极其低下的,但背靠着相对还算肥沃的土地以及适宜的气候,粮食产量相当不赖,出售给东岸人后能换回很多供他们享用的消费品,大家各取所需,合作相当愉快。

    于兴国此刻坐在一间咖啡馆生意有点冷清,或许是消费人群不多的缘故喝咖啡的时候,便见到远处还有许多山林在冒着烟,这或许又是哪个土人部族在烧荒吧,真是太原始了、太落后了。

    咖啡馆后面就是一片农田,几位明人农夫正在给庄稼上篱笆,防止被外面随处可见的羊、猪等牲畜糟蹋了。几位与农夫相熟的商人正在和他们谈笑聊天,于兴国见过这些人,他们多半刚刚从居住在椰林附近的农夫手里收购了许多西谷(即西米,西谷椰树在附近的布干维尔岛上最为密集,产量也最大,该岛也被拉包尔港的东岸人称之为西谷岛),打算运到南边的莫图港(即后世的莫尔兹比港,因是莫图人的领地而得名)进行交易,从土人手里换回羽毛、皮毛、鱼(当地土人捕获的鱼很多,近些年在东岸人的教导下学会了腌制)、野猪、负鼠、袋鼠、小袋鼠、食火鸡、犀鸟、鸠鸽等商品。

    不过随着东岸本土对西米这种作物的需求量越来越大,此类贸易近年来开始减少,大量的西米被装上船,经澳洲运回本土销售,获利颇丰,因为据说本土很多达官贵人们非常喜欢这种食物,并愿意为之付出高价。这种需求又反过来促进了本地对西米资源的探索,于兴国曾经隐约听人提起,一些胆大的人曾划着几十吨的小船沿着岛群前往东南方的群岛(即所罗门群岛)一带寻找西米,真是疯狂。

    在拉包尔港休整了三日后,1月12日,两艘风帆船在当地又购买了一些西米,然后启程南下,在西北风和东澳洲暖流的帮助下,以超过六节的高航速,直向金山港而去。

    1月26日,于兴国等人安然踏上了澳洲金山港的土地,并再度下船开始为期两天的休整。船上的厨师也带着帮工们上岸大肆采购面粉、玉米、腌肉、蔬菜、烈酒等食物,为接下来一段危险的旅程走南纬40度前往智利做好充足的准备。

    澳洲的人口与经济在停滞多年后(不断被南锥抽血),随着首任开拓队队长王炎上任,渐渐开始有了起色至少在西澳一带,王大队长新设了三个定居点,分别是位于登马克城一带的葫芦口乡(因本地海湾形似一葫芦而得名)、位于孤山港以北的畜牧业重镇羊寨乡(后世芒特贝克市附近),以及位于后世罗基加利小镇附近的进步乡。这三个乡目前的人口都不多,但意义却极为重大,毕竟澳洲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向外开疆拓土,象征意义不可低估,今后发展成什么样,大可以拭目以待。

    不过西澳地区农业条件好,故设立了一些农业乡镇,但在条件不怎么好的金山港附近,王炎却没有新设任何定居点,即东澳地区至今仍然只有金山港一地虽然她的正式定居人口在去年已经突破了七千人经济也不甚发达,以农牧业为主(甚至牧业已经超过了种植业),故于兴国觉得这个城市的未来前途实在堪忧。

    1月28日一大早,休整完毕的船队离开了金山港,然后穿过了巴斯海峡,经新西兰附近直朝东航行而去。在经验丰富的船长的指挥下,两艘船载着大量货物和两百多浙东移民,一路上有惊无险地抵达了智利近海,而此时已经是1659年3月3日了。(~^~)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29章 定军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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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余米外的火车站内,汽笛长鸣,列车隆隆。.?`c?om在铁路已经逐渐征服东岸的五十年代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选择乘坐火车出行,毕竟没人想挤那些慢腾腾且充满着鱼腥味或肮脏煤灰的客货两用船。反观火车,在将令人厌烦的敞篷客车车厢改成封闭式的软席车厢后,至少在客运方面,火车是远远地将轮船甩在了身后。

    火车站内有人在维修铁轨,于兴国等车的时候和铁路工人聊了聊,得知他们在用钢制铁轨更换损坏的铸铁轨道——钢制轨道产于西部锻压厂,由蒸汽轧辊轧制,但产量不高,而且钢也比较“金贵”,故目前只是小规模地在都部分路段使用,具有试验性质。

    于兴国自然是乐于见到铁路技术方面的任何进步的,比如列车载重能力的提高,再比如列车度的提高等等。不过近两年来他也听到了一些不好的声音,比如国内一些官员很多次在公开场合指责目前管理着全国铁路系统的国家铁道总局。这些人经常用耸人听闻的口气说“目前的铁路国营方式是商业管理最坏的方式”、“铁道总局具备政府机关的很多缺点”、“铁道总局的负债过于庞大”云云,这些人的身份上至政府官员、下到普通商人,无所不有,唯独没有铁路方面的专业人员,也真是奇了。

    不过好在政府高层还是很清醒的,尤其是国家主席强全胜在派出执委会巡视组全面调查国内现存的私人公路的状况后,得出结论:私人经营的公路、桥梁维护状况堪忧,连政府投资的三等国道都比不上,更别说被称做国防线路的一等和二等国道了。.?`于是,在这样的调查报告下,强主席顶住压力,断然否决了国内一些人叫嚣着要承包铁路经营权的意见。

    不过国家铁道总局也不是没有令人诟病之处。比如,当初因为运力严重不足——这有多方面的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各地大建设导致的对建筑材料的强烈需求,

    当然也有列车老出故障趴窝的原因——的缘故,国家铁道总局下令修建了青梅线的复线工程,结果现在建设热潮过去了。对砖头、水泥、石灰、铁料、木材的运输需求大减,再加上火车技术的进步,因故障而被“吞掉”的运力被大幅度释放出来,青梅线的三百多公里的复线铁路顿时就显得有点多余了——没办法之下,现在执委会只能多多在青梅线两侧多设村庄、多修基础设施。以最大程度利用这条有点“闲”的铁路。

    考虑到青梅铁路的教训,执委会已果断叫停了西北铁路的复线工程,除目前已完工的一百多公里复线外,其余一律停工。建筑大军则分赴下伊河县与梅林县,开始修建下梅铁路百余公里的线路,以便把青梅铁路与西北、西南铁路贯通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铁路网络,加强物资的协调与转运能力——这样的行为自然会招致乌江地区、西北垦殖局辖区官员民众们的不满,因为当地的基础设施建设方兴未艾,对东部地区的建筑材料、燃料、食品(主要是海产品及外国商品)的需求极大。现有的单线铁路在火车故障频频的情况下运力严重不敷使用(一节车皮载运的砖头只够造几套标准房屋),如果无法修建复线铁路,必将极大延缓当地的展度。.`

    不过执委会这次确实也是铁了心了,他们理所当然地拒绝了地方政府的要求,并要求他们克服困难,将不甚紧要的建设项目延后,以减缓运输的压力。当然执委会在拍了一巴掌后也不是没给两颗枣吃,比如他们就要求国营大型托拉斯企业东岸建筑材料公司加快在这几地开设分公司的进度,使得当地尽快自产部分建筑材料(这玩意最吃运力了)——如此双管齐下,这才稍稍遏制了地方的不满情绪。

    “有人想私有化铁路?那是做梦!”和于兴国聊天的一名机修队队长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不屑地说道:“铁路是当年彭督办在任时的遗产,谁妄想动这个,国人共诛之。”

    于兴国有些愕然地看着这位兵团堡出身的铁路干部,不明白他对铁路的感情为何这么深:“我听说有人指责去年生在河津乡的那场致45人死亡的铁路事故。就是因为铁道总局拙劣的管理能力。”

    “那是污蔑。”机修队长更愤怒了,额头上一道伤疤都隐隐涨红了起来——他或许在前线打过仗、负过伤,于兴国猜测——不过随后他也缓和了一下语气:“那次的事故纯粹是个意外。不过现在总局也已经在全国铁路系统严格推行‘区划信号制’这种安全的管理制度,而且还统一要求所有列车改装南车厂最新式的连续制动器——好吧,目前仅仅是干线上的快车(时公里以上)安装上了,支线上的慢车(时一般在-公里)还没有安装。但这仅仅是早晚的问题。”

    “有人还指责税务官员们对铁路系统太过优容,因为他们几乎不从这里征什么税,但铁路的运费和票价还是不便宜。”于兴国又说道。

    “那是因为我们国家至今尚没有一条铁路取得过很大的利润,即便是素有黄金线路之称的青梅铁路,也因为承担了大量的人员培训、技术研而利润微薄。而且,我们为了应付水路的竞争,不得不把运费价格定得很低。你知道的,青梅铁路现在连售价5分钱的廉价游览票都推出了,就是为了吸引人们更多地乘坐火车来旅行。以前我曾经无比自豪我们国家有着漫长的海岸线,但自打我从兵团堡毕业并进入铁路系统工作以来,我就有点痛恨我们相对达的沿海运输条件了,真的,因为这使得我们庞大的铁路网络陷入了海运的激烈竞争之中,导致运费始终上不去。”机修队长辩解道,“很多人指责这样指责那样,但事实上即便我们铁道总局看起来有些妄自尊大,可就业务能力来说,它既不是普遍无能也不是不堪的,而是卓有成效的,所以我们铁路公司很经得起批评。”

    公允地说,东岸的铁路事业展到今天,就其形象来说,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就拿正在开建的下梅铁路一百多公里来说(此铁路单独成立公司运营,中央铁路公司持股%,其余股份在全国公开售以募集资金),一个有趣的事实是:无论是都东方县,还是工业重镇平安县,抑或是新兴的金融中心青岛县,是否有那么一个或几个中产小康之家不持有几张铁路公司股票,倒是很值得怀疑的,由此也可见东岸社会中坚阶层对铁路公司的信任以及对新时髦新事物的追捧程度。

    “目前和我们铁路公司作梗的,无非就是那帮交通部运河事务处的家伙们罢了。”机修队长说道,“尤其是下梅铁路破土动工后,投入了巨资疏通的伊河运河的地位就有些尴尬了,他们担心运费在铁路的竞争下不断下调,以至于不足以维持每年的清淤、提水站建设、水闸维护等工作,他们更担心自己未来的命运,担心会被我们铁路公司将其兼并,成为一条附属于铁路的水道。呵呵,运河想与铁路竞争,如果不靠国家补贴,其运费是不可能廉价的。以前国内还有一些人对投资运河感兴趣呢,但自从铁路技术展这么多年后,现在几乎没有私人愿意出资大规模疏通运河了,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投资者对运河已经不感兴趣,除了国家出于军事上的目的仍然投资巨资维护既有河道,( uukashu.com)私人募集已经极为困难……”

    “幸好铁路不能在修筑在海上,不然我也得破产了。”于兴国闻言悻悻地说了一句,“那么,这位‘铁路先生’,诸您今后工作愉快吧,我得回家了。”

    和机修队长结束交谈后,于兴国现一辆公共大马车已经准备妥当要出了,于是在交了车票钱后,他迅跳上了车,然后便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这辆由两匹挽马拉着的车,沿着敷设好的铸铁轻轨朝城区内而去。

    马车半个小时后在大鱼河北岸一处站点停了下来,于兴国提着行李下了车,然后换乘了一辆私人经营的四轮小马车(都人民一般称之为“出差马车”),越过了大鱼河大桥,朝河南岸的一片别墅区而去,他的家便在此处了。

    回到家中自然是一番亲人之间的温情时光,只是,令于兴国有些意外的是,此时家里的亲人除父母及弟妹们之外,还有一位来自波尔多的亲戚——他的表兄吉内特·帕斯奎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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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定军山(2)

    1659年5月26日,定军堡。

    邵元义发现自己又走不了了,原因是他名气太大,而定军堡一带的医疗条件又过于薄弱,故被陆军莫老总临时抓丁留在了本地道教医院帮忙治疗伤病员。毕竟,上万人马前往北面山里剿匪,伤病是在所难免。

    不过,好在这会陆军各路人马尚未齐集,物资也在陆续抢运之中,故邵元义有了一段难得的闲暇时光----嗯,仅仅是繁忙工作到来前的片刻宁静罢了。

    “这里是有名的定军堡,在这里流传着大量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传说和故事,多半是和瓜拉尼蛮子相关的。我带着紧张的好奇心在稀疏的森林间策马而行,森林空地间美丽花朵点缀在我的左右,令人心旷神怡。”

    “定军堡是个不大的城市,它的许多石头房子装饰着塔夸里河的堤岸。河岸边种着许多果树----是你喜欢的橘树----河对岸的丘陵上有着大群白色的‘云朵’在移动,我想那一定是可爱的绵羊。我想,也许定军堡的居民们真的过着好日子,至少这座城市看起来很富足,或许居民们的工资都比较高吧,毕竟每年都会冬天都会有大量的战利品和奴隶汇集于此。”

    写到这里,邵元义点起烟斗抽了口烟,他原本在大明时是药店童工,只粗粗识得几个字,至于正式学习语文还是来到东岸后的事情了,因此他的行文风格带有很强烈的东岸特色,比如他这封写给新寡的小姨子安娜的信就是如此。

    “城市里最宏伟的建筑是监狱……”邵元义写道:“超过一千名来自波兰的契约奴住在城外的棚屋里,

    日夜辛勤的平整路基、修建房舍、砍伐森林、割草放牧,他们显得是那样地顺服,就像在波兰时面对领主老爷们那样顺服,原因大概不外乎他们原本就是农奴吧。”

    “城外的棚屋我也去过,总是非常昏暗。我不能不怜悯地看待这些可怜人们,尤其是当他们还带着妻子和儿女的时候。他们是那样痛苦地埋怨自己的命运----咒骂贵族老爷、咒骂俄罗斯人、咒骂瑞典人,同时也咒骂鞑靼人----同时又那样热烈地期望改变自己的命运,而这首先需要他们度过长达五年的漫长苦役生涯,然后才有资格获得国籍、拥有土地,而这往往才是幸福生活的开端。”

    “如果说波兰人已经很悲惨了的话,那么我想充当铁路工人的瓜拉尼人则更是悲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我永远忘不了我到这里时的初次印象,在他们的聚居区,所有活物都仿佛染上了一层消极的色彩:生病的小孩穿着一件衬衫,光着脚,在深秋寒冷的晨露中坐着;大人们也被沉重到喘不过气来的劳役压惨了,他们常说‘我们用不着期待什么好事,坏得不能再坏了’;我沿着柳树营到定军堡的铁路建设工地徜徉,留神观察着我所遇到的每一个瓜拉尼人的面庞,几乎没看到一张脸是具有健康和满足的气息的,不断碰见力气衰竭的人倒在地上。我很忧伤地看着这些不幸的人,在这仿佛被沉重锁链锁住一切的气氛中,绝望和麻木不仁像是沉重的深渊摧残着每个瓜拉尼人的身心,这就是你经常听到瓜拉尼人成批死亡的原因所在----其中往往包含着妇女和儿童……”

    抽完一袋烟后,邵元义才写完信,在将信纸塞进信封并密封好后,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次随队而来的还有中央铁路公司老总杨,这位大人似乎是得到了执委会的某种许诺,要加速完成北方铁路柳定线(柳树营--定军堡)六十多公里的修建了。我看路基两侧的铁路器材、工程机械堆积如山,而且筑路工人也多了,除原先不到万名瓜拉尼人之外,又陆续运来了很多斯瓦西里人、刚果人、萨卡拉瓦人、贝齐米萨拉卡人、特维尔切人、克兰迪人、科萨人,这是要赶着在明年就把铁路修通到定军堡么?那么然后呢,从定军堡到杀胡堡这三十多公里的路程怎么办?继续抽调人手修建?未尝没有这种可能啊,听说现在西北铁路复线的修筑已被叫停,大量筑路工人空了出来,这就给修建北方铁路创造了条件了哇。唔,回去后要着人多番打听打听,咱牧草岭肉制品厂不能不抓住这次机会,这可是一个长期大项目啊,得抓牢了。”

    下午的时候,跟随新组建的陆军第五混成营来到定军堡的莫总参谋长,于铁路修筑工地上召见了包括邵元义在内的一干军政官员,向他们布置了新的任务。

    “柳定线65公里的铁路线要尽快完工,最迟明年上半年要全线贯通。”穿着一身上校军服的莫茗看着已经平整了相当一段路基出来的柳定线,斩钉截铁地说道:“明年年底之前铁路要通到杀胡堡,后年秋收之前要继续往前延伸五十公里以上。这是红线,不得有误!当然了,为了配合你们修完这段铁路,我们也会想办法多弄一些劳务工过来,总之就是要让其尽快完工。没有铁路,就没有我们东岸人对定军山及巴西高原的控制,而这,也已经得到了执委会的首肯。这个月月底,就会有一批两千名意大利劳务工抵达柳树营,加入到建设大军之中,而下个月会有更多……”

    其实,自从数年前莫茗从葡萄牙人手里讹来了乌拉圭河以南(含定军山脉)地区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后,由于种种原因,东岸人对这块地方的控制力度一直极其薄弱;而葡萄牙人因为没能顺利拿回累西腓而心怀怨尤,一直拖拖拉拉地不肯利索地退出这片土地,且当地还有大量依附于葡萄牙殖民者的土人部落,他们也压根不想撤离,因此就造成了这片土地始终游离于东岸政府控制之外。

    对于这种现状,无论是相对激进强硬的军部,还是较为保守谨慎的执委会,都是无法长期坐视的。因此,在连续数年冬天派兵清剿了附近山区(为移民屯垦打好基础)的瓜拉尼人势力之后,今年年初,陆军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巴西高原之上,想要把赖在这里的葡萄牙势力(数个圣保罗旗队均在此设有据点,实力不容小视)一举“请”出去,将大东岸的旗帜牢牢插在巴西高原之上,牧马乌拉圭河畔。

    陆军军官们对于能否达成这个目的丝毫不抱任何怀疑,因为葡萄牙人已经和东岸签了协议,白纸黑字的割地协定已经存在了执委会档案室里,这可是做不了假的。虽然这份协议生效的前提是葡萄牙人获得累西腓,可谁管你那么多啊?你一辈子得不到累西腓咱东岸人就一辈子不上巴西高原么?天下哪有这种事情!

    当然了,东岸人也做好了葡萄牙人翻脸耍赖的准备,这不,莫总参谋长又带了一万多官兵前来本地以战代练,一如他几年前带着一万多名全副武装的“谈判代表”来与葡萄牙人谈判一样----从来只有咱大东岸耍流氓,你葡萄牙人敢耍一下试试?

    更何况,现在东葡关系紧张,东岸人要想动葡萄牙,理由多的是:比如贸易摩擦啦,比如未履约割让土地啦,比如盗窃东岸技术啦等等,只要想动你,分分钟能炮制出一堆证据出来,更别提其中大部分还多半都是事实了。

    “铁路是我们打开巴西高原南端的钥匙,依托铁路,我们能将海量的士兵和物资运输到前线,这种优势对葡萄牙人来说是碾压性的。”莫茗继续说道,( ww.uukasu.)“当然了,铁路同样能将大量建筑材料和移民运来,这是我们能够长久控制这里的关键,毕竟没有自己的国民居住的地方,算什么核心国土?所以,这条铁路各段必须如此修建完毕,如果中间出了什么问题,那负责人可是要面临审判的!我话就这么多了,你们赶紧去干活吧,时间到了,执委会和军部自然会派人过来验收。”

    将一干官员们打发干活去了后,莫茗又单独召见了邵元义,先是与他谈了一些趣事,然后仔细询问了一番定军堡一带的医疗事业的发展。在得知此地较为薄弱的医疗条件后,莫总参谋长已经在考虑是否从自己的基本盘之一的南铁附属地,抽调一批医务人员北上定军山区,加入到此地的医疗系统中来了。

    要知道,南铁公司从莫大帅时代开始,就一直投入巨资展开对各类疾病的研究,他们不但编纂了大量的医书,同时也建立了包括南铁卫生研究院、南铁疗养院、南铁妇幼病院(此为莫茗妻子萝拉捐资建立)等医疗机构,培养了大量具有实际经验的医务工作者----可以说,南铁附属地绝对是东岸国内医疗水平最高的地区之一,从这里抽调一批医生支援边疆,这事确实具备很强的可操作性。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目前东岸人最需要做的还是两件事,即清剿残余土著和修筑铁路。

第31章 定军山(3)

    清晨起床后,邵耀光认认真真地打了两遍五禽戏,这才在勤务兵的服侍下更衣、洗脸、刷牙,吃起了早饭。

    邵耀光是新任的数名定军山军管委员之一。所谓的军管委员,其实就是执委会和军部鉴于定军山一带复杂多变的形势,而在含定军山脉在内的巴西高原南段实行军管制度的特派员罢了。军管委员的主要任务,目前已经是相当明确的了,就是在各自的军管区内安抚民心,同时负责筹措军需、劳动力及其他物资的征收。

    各区军管委员由陆军部派遣,平日受陆军部管辖,战时受当地战区司令官领导。一个军管委员辖区内往往有数个军管署(对应各个定居点),为了维持地方居民的安定秩序,执行一切必要的行政,根据军部的训令,军管委员在各自辖区内拥有全权(战时需经上级战区司令官批准),各刑事、民事案件均按东岸法律进行裁决,战时战区司令官授权各军管委员按指定的地点征收租税。

    “……(甲)拥护及帮助有益于军事行动的事宜;(乙)管理居民、奖励生产及排除外国经济势力;(丙)启发、指导当地居民学习及讲授汉语;(丁)督促地方卫生,设立屠宰厂、草料场供应军需;(戊)奖励森林开发,督促鼓励道路桥梁及其他公益事业的建设;(己)保护本国宗教人士前往传教,对新建立的道观佛堂予以妥善维护;(庚)一般奖罚事宜;(辛)同宪兵队及各县民兵合作,以各种手段,体察民情,调查地方及邻近葡萄牙控制区的农、工、商业情况等。”

    读完了由陆军部印发的军管委员工作指导纲要后,邵耀光微微笑了笑,心道执委会和军部这么搞,其目的和野心也就呼之欲出了。再联想到前些时日从同僚处听来的关于柳定线铁路大施工的消息,以及分别在柳树营、定军堡、杀胡堡设立转运兵站、囤积物资的事情,这时候但凡是体制内有一定级别的任务,

    差不多都该知道这回咱大东岸是要动真格的了吧。

    这里是保德镇,位于后世大拉热阿杜镇附近,一个设立时间不超过一年的定居点,目前拥有东岸移民近两千人,粮食尚未能完全自己,畜牧业也搞得一般般。不过,若是你因此就将其视作一个没甚前途的新设乡镇的话,那可真的小觑了她呢。事实上,保德镇是刚刚设立的保德县的县治,这个县下辖保德镇、上尉乡(原里卡多上尉镇)、铁匠乡(原铁匠镇)、新邓迪乡(原新邓迪镇)、森山乡(原奴隶镇,因该地森林茂密得名)五个乡镇,人口超过八千,且手工业极为发达,完全不可等闲视之。

    当然了,在熟悉内情的人看来,保德县这个全国第35个县(西南铁路沿途的广陵县于3月份成立,是为第34个县)原本就是建立在葡萄牙人设立在定军山间的四个殖民据点的基础上的。这四个殖民据点主营对东贸易,当地不但商业发达,就连手工业从业人员的数量也极为庞大,专门生产各类小商品如鱼钩、纽扣、别针、烛台、火钳、木桶、绳索、蜡烛等出口至东岸人烟稠密的北鸭子湖地区,获利颇丰。

    而在1655年莫总参谋长亲率南方七县一万余民兵与葡萄牙人进行谈判,获取这片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后,保德县范围内的四个葡属居民据点就归属了东岸,在四千名葡萄牙、意大利裔手工业者及其家人迁往葡萄牙控制区后----今年又陆陆续续有些人迁了回来,盖因在巴西内地没什么市场,靠手艺吃饭的工匠无奈之下只能进入保德县东岸控制区----剩下的近两千名苏格兰、爱尔兰、德意志裔工匠在东岸联合工业信贷银行的支持下,很快就恢复了生产,重点保障了平安县工业区的日用小商品的供应充足。

    因此,从中也可以看出,保德县原本的经济底子便非常好,尤其是手工业极为发达,加上今年来又补上了农业产量不足的短板----东岸政府在两年间设法往四个前葡萄牙殖民据点发送了超过三千名移民,多数从事农牧业,目前已经小有成效,虽不能完全供应全县食品需求,但也能提供很大一部分的消耗了。

    吃完早饭后,邵耀光邵委员在一众随员的陪同下,来到了郊外的一处农场上。此农场是新近开辟没多久的,位于岔路河(即安塔斯河)畔,挨着一片小树林,面积还算不小,土质嘛,就左近区域来说也算是不错的了。对了,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巴西高原有些地方的土壤质地真的是太差了,急需大规模改良----当然东岸人目前占据着的南端土质尚可,或许是因为森林、草原茂密的缘故吧。不过饶是如此,适宜耕作的土地也仅仅只占到了一半左右(剩下一半需花时间改良,但东岸人自然没这个功夫)。

    “奖励生产、开垦荒地是重中之重,说难听点,以后咱国家万一和葡萄牙人干了起来,保德县可是要就近提供大量粮食、蔬果、肉类和牲畜的,这若是没点农业基础,怕是供应不起来。”梳着一副后世金三胖发型的邵耀光摆着手说道。

    其实,别看军管委员在地方上气焰嚣张、横行一时,可说到底他也就是个中级军官而已,比如邵耀光之父是邵树德,可他目前也才是个中尉参谋军官罢了,在陆军部的大佬们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因此,要想给上级留个好印象,以便将来晋升快速,那么一份拿得出手的成绩也就是不可或缺的了----邵耀光此时便是如此,上级前期只给了他一些农具、种子和少量牲畜,外加五千元资金,便让他在下一批移民(超过五千人)抵达保德县时,将全县的耕地面积再大大拓展一番,以便新来移民可尽速投入生产之中,使得将来可能有大军进驻时能提供相当一部分的食品。

    而考虑到定军山一带各方势力杂处的现实,以及保德县自身复杂的环境(天主教徒极多),拓荒移民的安全问题也不容忽视。因此,邵曙光决定将分配来的移民(主要是清军俘虏)按照一定的编制分成一个个拓荒组,抱团聚居,集体开荒、集体种植、集体防卫。这些移民本就是绿营兵丁,习惯了这种有组织的生活,在组长、农事指导员、警备指导员(一般为老国民)的领导下,进行艰苦的垦荒种植及牛羊放牧,同时也进行半军事化的民兵训练,且耕且战,立争将这片土地彻底纳入东岸共和国的统治之下。

    “开拓组指导员训练学校也要尽快筹备起来,南边派过来的干部估计也快到了。你们回去后就去各乡选调机灵点的预备指导员,前来县里进行集中培训,培训的方针主旨是贯彻我大东岸之建国精神和开拓精神,培养和磨炼学员,使其具有积极率先献身于开拓事业的资格。同时,学员们在这里学习和训练,也能更好地掌握开拓事业所必须的知识和技术,体验开拓事业中的各种劳动和艰辛,学会各种实用技术的原理和奥秘。嗯,以上培训、学习费用均由国家财政支出,学员们的食宿由县级财政负担。”邵耀光理所当然地说道,“对了,你们回去后也给我上点心,推荐上来的学员若是太不靠谱我可是要发飙的,你们看着办吧。这事不容马虎,谁要是办砸了就去平安煤矿待一辈子吧!”

    跟随邵耀光而来的前清军俘虏们顿时唯唯诺诺,UU看书(www.ukashm )赌咒发誓一定精挑细选学员,不至于误了朝廷的大事,否则甘愿受罚云云。

    在保德镇忙活了几天后,5月20日,军管委员邵耀光带着数十人南下另外几个乡镇,视察物资仓库的建设进度。执委会和陆军部曾经多次下达过命令,各地除整饬公路、桥梁外,还应修建几个大型仓库,其中既有储存粮食、油料、肉制品的仓库,也有储放火药、军资、药品及被服的仓库,仓库容量以可应付三场战役消耗为基准设计建造,立争在1660年中完工。为此,执委会已打算在鸭子湖流域多个县份行使徭役征发权,征发超过五万名劳动力北上定军山一带,修建各个仓库及兵站,以确保不会误了大事。

    “听说执委会还打算在北方新设立靠山乡、大石头乡两个定居点(分别位于后世雅基拉那和南坎巴拉小镇两处),以这两个定居点为依托向北修筑公路或铁路的意图太明显了,葡萄牙人也不是傻子,多多少少也能意识到点什么问题吧?”邵耀光骑在一匹油光水滑的战马背上,看着远处正挥舞着铁锹平整地基的劳务工们,心里暗自寻思:“或许是他们已经无暇分身、不在乎了吧?”

第32章 定军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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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医生,你没事吧?”一张略带些稚气的面庞出现在邵元义的面前,焦急地问道。 %77%77%77%2e%6c%6e%77%6f%77%2e%6e%65%74(品%书¥¥)

    “我没事……”定了会神后,邵元义摇了摇头,在年轻人的搀扶下艰难地爬起了身:“年纪大了,手脚也没以前灵活。若是时间往前倒退十年,我断不至于如此狼狈,老了,老了啊……”

    长吁短叹一番后,邵元义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屁股,发现没什么大碍后,又转头惋惜地看了一眼倒毙在地的马儿,心暗叹幸好是马为自己挡了一劫,不然刚才死的恐怕是自己邵某人了。

    “我们下来走会儿吧,反正这里离盛兴乡也五六公里了,不远。”年轻的兵团堡干部帮邵元义接过了行李,说道。

    “行,那走会儿吧。”邵元义活动了下腿关节、踝关节,说道。

    他们这会行走的地方是一条穿行在丘陵和树林间的小道,从杀胡堡到盛兴乡,约四十七八公里的样子。整条道路沿线有丘陵、有河谷、有森林、有草地,富饶是够富饶了,但交通却多有不便,因此急需修一条高等级的公路乃至铁路——其实按照级的意思,这里未来将是北方铁路的一部分,因此即便修公路也是先修一条临时公路以用来运输铁路器材罢了。在这种地方,公路终究没有铁路来得效率高。

    邵元义前些时日刚刚结束了在定军堡、杀胡堡一带的工作,这会正跟随着这个青年开拓团前往更北面的几个军管署执行卫生宣教任务。说到这里有必要解释下两个名字,其一是青年开拓团:所谓的青年开拓团,其实是负责盛兴乡等地的军管委员蓝飞的手笔,其人通过自己父亲(陆军营长蓝果)的渠道,想方设法从南方搜罗了大约两千多名无法分地(同时也无法找到满意工作)的次子次女,然后将这些人组织到巴西高原进行拓荒,因年龄结构较小,故名青年开拓团。

    其二,所谓的卫生宣教任务。即依据卫生部、联合参谋本部联合下发的训示,军管区的保健卫生已被当做重要事项提了议事日程,盖因东岸在今明两年往巴西高原各军管区移民移得很急、很多,医疗卫生不做好,容易出大事。按照目前的初步意见,各军管委员驻地设医院(仿野战医院编制,

    以后可能转为永久医院)。各军管署驻地设卫生所,对各地展开卫生锻炼和培训。同时进行防疫宣传。

    在这之,卫生所一般是建筑面积为125-500平方米的砖房——但在初期可允许是木质结构——配备少许医疗器械,普通病床5-20张,另外还有特殊病床5-20张(如传染病床、隔离病床等)。这些医院、卫生所将在军管委员的管辖下运行数年,至于何时移交出去,大概要等本地结束军管状态才可能了吧,到时候这些医院、卫生所(包括器械和人员)都将移交给新成立的县、乡两级政府——房屋、土地以无偿的方式移交给县里,器械和药品则实行有偿转让。

    邵元义此番要去的盛兴乡位于后世阿沃雷济尼亚小城附近,属于新设立的定居点。目前只有远东移民五百余人。不过随着他们这支青年开拓团的抵达,盛兴乡的人口将达到一千人之多,卫生防疫工作确实有必要抓起来了——毕竟,总不能像北美英国人的殖民地那样,一个定居点拢共才几百人呢,一场疫病挂掉大半,那还玩个蛋啊!

    盛兴乡今后将会委派医生一人、助手(一般是男女护士)数人。这里所说的医生。不是那种专门看病治疗的医生,更像是进行卫生防疫的指导员,一如邵耀光在保德县搞的拓荒组指导员制度一样。这种卫生指导员,负责在整个青年开拓团辖区内进行巡回医疗工作,从性质讲,他们一般是以内科为主。对于其他科只做应急护理(其实聊胜于无罢了),故这种医生一般以医学徒居多。

    当然了,开拓团辖区面积广大,光靠一个医生的努力是忙不过来的,因此很多时候其实是医生的助手——即男女护士——在忙活。尤其是女护士,这在东岸国内也是近年来才慢慢出现的,盖因在男子不能胜任的产妇指导及育儿知识指导方面。女子往往男子更能收到良好的效果。所以,培养一些有能力从事卫生指导的女保健护士,由她们去普及育儿知识,贯彻精心哺育思想及提高一般卫生化水平,使得居民们的生活更加合理化,是大有必要的。

    邵元义等人最终于下午时分抵达了盛兴乡,令他感到惊的是,这里的五百多移民居然以朝鲜和日本人居多,尤其是被临时委任的管理者,更多为日本浪人(现在浪人在日本国内越来越不好混,因此很多通过松前、仙台、出羽、陆奥等藩阀的渠道移民东岸),看来远东移民来源确实有点紧张,这不,都用朝日两国的民众充数了。

    几个日本浪人对前来的青年开拓团官员极为恭敬(因为青年开拓团团长也兼任本地军管署主任),在接下来的数日内,事无分巨细一律请示汇报,对邵元义的卫生培训工作更是鼎力支持,提供最好的场地、最好的食品供给(新开拓地的食品供应可不宽裕),令邵元义极为感动。

    而且,他也了解到,这些日本浪人官员的成绩也可圈可点。虽然盛兴乡才设立不过一个多月,但这帮朝日移民已经组建了一支名为“定军山勤劳奉仕队”的组织,四处砍伐树木、平整土地,另外还收集了大量饲料干草以供牲畜食用——要知道,马要进入冬天了,而盛兴乡乃至盛隆乡(后世玛利亚镇,目前仅有三百多前期人员)、盛运乡(后世帕苏丰杜市,目前仅有不到一百名民兵在修建军事哨所,不过却是军管委员蓝飞的驻地)各地的物资运输——尤其是最重要的食品运输——都只能靠骡马队,这需要大量的干草饲料供给了,不然难道让骡马队自备饲料?那会极大降低他们的有效运输载荷的。

    本质说,勤劳奉仕队、青年开拓团乃至邵耀光在保德县搞的拓荒组都是一回事,其宗旨都是为了更好地组织人员从事土木建设、农耕畜牧、军事防卫等工作罢了,通过这些实践,移民们得到了极大的锻炼,组织性和信任度也大大加强,利于互相融合,更利于开拓事业的进取以及加深他们对巴西高原的认识,作用可谓非常之大。

    目前盛兴乡这个所谓的勤劳奉仕队,规模不大,但机构不少,共分为:开拓生产队(下辖特设农场班、报国农场班、粮食增产班)、援助作业队(下辖特技班、训练班)及当地学徒队(主要为吸引来的当地土人,负责捡拾柴火、收割牧草)三大机构,体现了日本人在细节特有的天赋。

    “刚刚建立的报国农场,目前已平整出了近千亩土地,我们打算在接下来几个月内对其进行清理,包括但不限于清理残存的树根、小石子、杂草、灌木以及施肥(采集淤泥、草木灰和牲畜粪便)。毕竟接下来一到两年,我们最紧迫的任务还是增产粮食,扩大牲畜种群,以便在未来国家有事时能近供应大量食品。”原安达十五的勤务兵南次郎(因病回国修养,ww. )病愈后调来此地担任官员管理这帮朝日移民,代理少尉军衔)对着新官任的军管署主任侃侃而谈,只听他说道:“通过这些集体行动,新移民们大大加强了对本地的认识,宣传和培养了开拓思想,使定居点的巩固和建设取得了很大成绩。今后,我们会在蓝委员和王主任的带领下,创造更好的成绩。”

    邵元义对南次郎能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语感到吃惊,这哪里还像个粗鄙无的武夫?分明是油滑老练的官僚嘛!怪不得这厮被陆军部发配到这里来担任军管区的民政工作,合着级也知道南次郎这厮的德性啊,确实是有效利用了他的特长了。

    不过他对他们的事情不感兴趣,还是赶紧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好了,这里实在太危险,来的路居然遇到了袭击事件,这哪里像是我大东岸的“王道乐土”啊,分明是敌占区——时时刻刻面临着生命危险的敌占区啊!

    得,我还是要求王主任尽快把医生、男女护士及部分村医的名额递给我,同时把人员叫齐开班课吧,早点完课早点回家。出来这么久,家里不知道咋样了,四个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想自己,生意更不知道有没有被耽误(几乎是一定的)——嗯,还得偷偷给安娜寄钱,她如今在盐城港一个人带三个孩子,过得甚是不容易,得想个办法让她迁居回西湖县,也方便自己近照料嘛。

    唔,不多想了,还是整理整理教案讲义吧,约莫着这两日也要开课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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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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