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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一章 河中堡的困境(五)

    河中堡的莫茗接到传令兵传回来的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了。此时他正在河中堡码头上接待着一帮不期而至的熟人——来自马岛须鲸港的李毅、黄杨二人以及几位葡萄牙船长。

    李毅、黄杨二人总算还记得南非河中堡这边嗷嗷待哺急需他们运送物资过来,因此挑了个好rì子冒了点小风险满载货物赶了过来。他俩之前一直是待在须鲸港的炮台内当乌龟来着,不过这也不能全怪罪他们。主要原因一是他们也很久没回本土运物资了,二是须鲸港外一直有英国海盗船徘徊,所以窝在须鲸港的他们始终没有敢冒险出海。

    不过孤独地据守在冰冷的须鲸港确实是蛮折磨人的,再加上上次从本土中转的一批运往南非的物资已经在须鲸港存放很久了,差不多已经接近一年,再不送过去南非那边要真是因此垮了他俩也吃不住罪。因此,二人趁着一次风雪交加的天气,驾驶着“东岸之鹰”号战舰和“加利西亚飞鱼”号武装运输船满载一批武器、建材和生活物资开向了东北方的南非。

    经过一个月提心吊胆的航行,两艘船在今天早上终于偷偷摸摸驶进了河中堡码头。一路上运气还不错,并没有遇到任何他国船只——除了在贝格河口外遇到的这几艘葡萄牙船只以外,这趟冒险航行他们算是成功了。

    “你们怎么搞的?”莫茗有些咬牙切齿地低声对李毅说道:“怎么把葡萄牙人领这里来了?他娘的嫌我们命长是不是?英国人本来不知道我们在南非有这座秘密补给港口,你们倒好,把葡萄牙人往这一领,以后我这里还能保密么?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老子跟你没完!”

    “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李毅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三艘船上装了上千名远东移民,领头的是卡瓦略船长,也是咱们的老相识了。我们恰好在外海碰到他们,就告诉他们如今大批英国人的军舰和海盗船正徘徊在东岸沿海,他们这三艘船百分百抵达不了东方港。于是,他们几个船长一商议便准备将这些远东移民贩卖到里约热内卢去当奴隶。这我哪能答应呢,里约热内卢的那些黑人奴隶你又不是没见过,要多惨有多惨。再说这些远东移民本来也是我们预定的‘货物’,所以呢……”

    莫茗悻悻地看了他一眼,脸上怒气稍微消散了一些,但仍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事做的虽然很难说是对是错,但河中堡这边几百丁口真的要被你害死啊。我们如今连海防炮台都没有,如果让英国人的舰队杀过来,我们拿什么防守?就像陆铭他们在冈比亚做的一样,舰队一字排开朝我们的城墙猛轰,那样我们还守个屁啊!”

    “放心啦。”李毅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们不是给你们带来了几门岸防重炮了么,都在船上呢。”

    “真的?”莫茗眼睛一亮,“多少门?什么口径的?”

    “24磅重炮2门、18磅重炮2门、12磅重炮2门,怎么样,感动吧?”李毅笑着说道。

    “感动你个蛋!”莫茗爆了句粗口,“我就知道你们靠不住,这几门炮能顶什么用?人家英国佬一艘军舰就是几十门炮,虽然口径不会很大,但架不住数量多啊。这六门炮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英国人杀过来老子就得弃了城池带人去野地里打游击,不然就得被他们的大炮轰成渣!”

    “这六门炮不是让你这样用的。”李毅神秘地一笑,然后朝莫茗低声说道:“我看过地形,这条贝格河河道曲折,你们可以选择一个水流湍急的河道弯折处架设炮台。万一有英国人的军舰过来,不熟悉水文状况的话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敢进来。为啥,怕搁浅啊!船搁浅了那就是炮台的活靶子!而且这里的河面也不是很宽阔,各处水深也不一,能够航行大船的也就是河中心那么一片水域吧?别说我没教你啊,真打起来你就让南海运输公司的那帮人开一艘装满压舱石的大型运输船过去,沉在下游航道狭窄处,把航道堵住,看英国人的船还能飞过来不成?到了那时候,英国人还是得老老实实下船来啃你们的堡垒,那样就轻松多了。”

    “你这歪人还真有点歪主意,这次算你过关了。”莫茗突然一笑,说道:“对了,葡萄牙人让你忽悠过来了,这运费怎么办?几十万块呢,我怎么付得起?”

    “这是你的事了,我只是不忍心看着这帮我们血缘上的同族被人贩去当奴隶而已。”李毅摊了摊手,说道:“钱的事情还是得你来想办法。拜托,莫老大,我这是给你送人口来了,你别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好不好。你觉得要是我们没和英国人处于战争之中的话,这一千明人百姓会有可能落到你手里?嘿嘿,做梦去吧!靠本土一年给你个几十百来人,你到猴年马月才能发展起来啊?我这是给你做好事呢,还不领情,真是的!不用谢我,我姓雷。”

    “好吧,我懒得理你了。”莫茗将帽子扣在头上,然后一把将旁边的艾瓦尼揪了过来,说道:“艾瓦尼jǐng长,你现在去带人协助李毅中尉卸载货物、安置人员。对了,人先安置到仓库内,反正仓库里也没啥东西了。记住,每个人都要洗澡,洗完澡后再统一就餐。”

    说完后,莫茗又匆匆赶回了城内,不料迎头撞上了正出门看热闹的刘昂。莫茗一把拽住他,然后问道:“干嘛去?跟我去清点物资。”

    “不用清点了,账都在我脑袋里呢。”刘昂摆了摆手,果断地说道:“七千多张皮毛、两千五百根象牙、五百袋羊毛,外加一些我们搜集来的含金量不一的狗头金啥的,总价值不会超过十五万元。这点钱够啥用的,还不够支付一半的运费呢,别瞎想了,不够的。”

    莫茗有些郁闷地挠了挠头,说道:“原本以为自己手头钱不少呢,没想到才这么点啊,唉,钱到用时方恨少。今天早上传令兵回来跟我说谢汉三他们攻破了一个中小型科萨人部落,缴获不少物资,看看他们能不能给我们带来些惊喜。实在不行的人,咱就卖人!卖那些班图黑人!”

    “卖人是一条路子,巴西那边正缺少奴隶呢,我觉得这些葡萄牙人肯定很乐意从我们这贩卖黑奴到巴西,毕竟这很赚钱。”刘昂思索着说道,“但这一时半会哪能筹集到足够的奴隶呢?依我说啊,你不如把主意打到南海运输公司那几条船的头上。据我所知,当初海军舰队在冈比亚抢到的那些英国人的物资、黄金什么的可都存在那些运输船上呢。现在我们这边急用钱,问他们‘借’一点也没多大关系啦,大不了后面向执委会打个报告说清楚情况不就行了,咱们这也是事急从权嘛。”

    说到最后,刘昂已经有些jiān笑了起来,看来他打那批黄金的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莫茗只略微犹豫了不到五秒钟,便“欣然”同意了刘昂的意见,那批物资由黄金、蔗糖、皮毛、象牙和香料组成,其价值保守估计也超过了二十万元。有了这么一大笔钱,自己再想办法凑一凑,弄个三四十万元的资金便不成问题了。有了这么一笔钱,也大致能够支付给葡萄牙人这批移民的高额运费了。

    一千多名移民大部分都是明国百姓,少部分来自朝鲜、rì本、琉球等地。穿越众的“老朋友”、葡萄牙人的金牌代理人刘香刘大首领早在两年前就完蛋了,死在了郑芝龙的反复追剿之下。因此,这两年苦逼的葡萄牙人一面派人和郑芝龙拉关系,一面发动两广地面上的生意伙伴,到大明内地以垦荒的名义招募流民,并给这些人许以厚利。

    如今大明是四处漏风,摇摇yù坠。地方上的官员对这些招募流民的势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有些巴不得他们多搞些人走,省的这些没饭吃的流民们啸聚在一起闹事,给自己添麻烦。因此,原本以为刘香死后招募移民会很困难的葡萄牙人惊喜地发现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难,很多时候只要你爽快地付钱,没饭吃的流民要多少有多少。

    葡萄牙人在广东地头上给各个“流民贩子”的价钱是每个成年男女4-5两银子,再加上一些打点的费用,每个成年移民的成本不会超过六两银子。但是他们转手一倒卖,卖给东岸人的价格是每个成年男女移民四百多两银子,利润接近百倍!就算其中移民的死亡率是一半,这生意也有几十倍的赚头。这样的利润和暴利的中国瓷器比起来也差不多了,真真是一门不得了的好生意。

    巨额运费的问题解决后,莫茗不由得踌躇满志起来。有了这批千余新到的移民,再加上刚从须鲸港送来的一批火枪、大炮和建材,自己可以不但可以修建一座小小的海防炮台,还可以部分扩建一下河中堡的城墙。

    这样一来,河中堡无论是从人口还是面积上来说,就都有些像模像样了。接下来自己大展拳脚,也就有了坚实的后盾。(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河中堡的困境(六)

    河中堡这边忙着接收新移民,而出征的陆军却在为如何运送缴获的物资和俘虏而挠头。科萨人居住的地点离河边还有大约六七公里的距离,这个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对于轻装步行的人来说自然是很轻松,但是如果是在缺少运输工具的情况下运输大量货物,那么这点距离就很要命了。

    如今出征的陆军士兵们面临的就是这样一个窘境。他们缴获了超过两万斤的粮食以及六百多头牲畜,却缺乏足够的运输工具将其运走,更别说还有七百多吓得腿脚发抖的俘虏了。东岸人执行的残酷的十一抽杀令他们肝胆俱裂,很多人都在随时准备逃跑,只不过苦于找不到机会罢了。

    面对这样一个局面,陆军指挥官谢汉三中尉只能挑出了一部**体还算强健的黑人男子,让他们一人扛些物资,然后在东岸士兵们监督下将这些物资统一搬运至河边。如此往返几次后,终于在太阳落山前,东岸人成功地将缴获的粮食、皮毛、象牙、油脂等物品运到了河边。

    而那些科伊桑奴隶,则在本地民兵的驱使下将这些物资运到小艇上,小艇从这里顺流而下,只需要一天多时间就能抵达河中堡。至于那些牛羊,则只能让剩下的科萨人驱赶着往河中堡的方向走了,当然他们也是处于东岸士兵们的监督之下。

    令人意外的是这些科萨人总的来说还算配合。也许是被东岸人的雷霆手段吓着了,也许是多年的部族兼并战争让他们习惯了臣服于征服者,总之他们还算听话地在东岸士兵的押送下驱赶着牛羊往西北方前进。

    每当夜幕降临前,士兵们总是提前钉下木桩,接着拿起那些铁丝网将这些俘虏圈在一起,然后在铁丝网上一丝不苟地挂上铃铛。铁丝网四周点了一些明亮的篝火,牵着狼狗的哨兵在四周游动巡逻着,确保这些科萨人不会趁夜逃脱。

    就这样,整支队伍行进了整整四天之后,终于在11月1rì傍晚时分抵达了河中堡。而此时,新来的1062名远东移民已经在河中堡这座新家园度过了三天时间了。这些刚来时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东方人经过这几天的个人卫生清理和营养补充,算是稍稍恢复了点元气。此刻他们正分散在河中堡东城墙外不远处,努力清理着地面上的杂草和灌木丛,准备再开辟一些农田出来。

    现有的几百亩麦田对于新增一千余人口的河中堡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因此莫茗决定要尽快扩大现有的农田规模。可目前的问题是缺乏粮种,河中堡内只有不到一万斤的小麦,这些都是目前已经暴增到1700人口的河中堡长期、临时居民们接下来几天内的口粮,轻易不敢动用。不过好在谢汉三飞马派回来的传令兵告诉莫茗等人,他们在科萨人的部落里缴获了约两万斤高粱和六百多头牲畜。

    有了这些缴获,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高粱早在两天前就被送回了河中堡。担任民政官的刘昂组织了一批在本土学过农业知识的居民对这些高粱粒进行了选种,目前就等新移民们将那些新土地清理、开垦完毕,然后便可以下种了。河中堡周围的土地不算很肥沃,但也说不上贫瘠,居民们从河湾里挖了许多浅层淤泥,同时还收集了许多人畜粪便和草木灰用来肥田,确保今年开垦的土地能有一个说得过去的收成。

    新来的科萨人奴隶和数百头牛羊牲畜引起了新移民的围观。不过很快他们便在民兵们jǐng棍的驱使下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继续清理土地,不过很多人的注意力显然还停留在不远处这些科萨人和牲畜的身上。

    “是昆仑奴!”这是有些见识的人在说话,“前宋时有那大食商人便贩运了诸多昆仑奴前往泉州发卖,据说泉州城里购买这些昆仑奴的大户人家可不在少数呢。”

    “这么多牛啊,俺一辈子只在村头的张老爷家见过两头牛。这得有十、二十、三十……唉,数不过来了,这么多头牛要是能分一头给俺就好了。俺一定把它当亲爹一样伺候,以后种地可就省力多了。哎,张老爷,你说这些当官的能把牛分给咱们么?我看他们这个城里的人还没这儿的牛多呢,能用得过来么?”

    “张大牛,你这粗胚!”张老爷有些不屑地看了张大牛一眼,说道:“你想得美!这些牛大部分都是拿来吃的,估计只会留下个十几二十头最壮的、力气最大的拿来耕地、留种。再说了,我们都是些啥也没有的流民,能让老爷们施舍一点糠麸下来糊口就该烧高香了,你还想分牛?嗤!”

    “张德发,你胡咧咧个什么呢?”最先说话的那人不满了,“昨天这边官最大的那人不是说了么,下面要给咱们分地呢,先紧着一人十亩地分。分下来的地头两年收成和官府四六分,后面三年是五五分,连续耕作五年后地就归咱自己,以后只收两成的租。既然分了地,这牛咋就不能分呢?”

    “官府的话你也能信?懒得和你们多说!”张德发一脸晦气地说道,“要不是村子遭了流贼没了吃食,俺老张也是有百来亩地、十来头牲畜的人,何苦和你们这些粗胚一起被人拐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真是晦气!”

    张老爷发着牢sāo,其他两人也有些感触,那个张大牛更是将隐隐有些不善的目光看向了前面正弯着腰干活的几人。这几人在路上时便自成一体,也不与周围人多说话,整rì里沉默寡言,低调得很。

    张大牛隐隐听人说,这几人以前都是张献忠部的流贼。去年献贼与官军数次交战,互有胜负。眼前这几人据说就是在一次交战不利时被官军打散,继而流落在鄂皖一带,没想到竟然被为葡萄牙人服务的神通广大的大明捕奴队捕获,然后穿洋过海来到了南非,说出去也算是奇闻一桩了。

    “砰!”正盯着前面几人背影运气的张大牛背上突然挨了一记jǐng棍。

    “快干活!”一个黄皮肤但看着并不像是大明百姓的“官差”拿棍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他一记,然后恶狠狠地看着他。

    张大牛赶忙打起jīng神,用锄头在地上锄起草来。话说这锄头,还是从那帮科萨人手里抢来的呢,如今河中堡百废待兴,各项物资都严重缺乏,很多东西都只能因陋就简。科萨人的铁锄甚至木锄虽然不是很好用,但也只能先将就着了。想要更多更优质的农具,看来只能等待战争结束,东方港到河中堡的航线恢复以后再说了。

    “干完活的有肉吃,和昨天一样,上好的牛油、牛肉。没干完的就只能去啃糠麸窝窝头了。”这个小小的查鲁亚民兵倒也深谙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的把戏,知道打了一棍后再用点甜头提高这帮新移民们的劳动积极xìng。

    “俺的天咧,昨天吃的还真是牛肉啊。”等到这个民兵走远了,张大牛不由自主地叹气说道:“真是作孽啊,天杀的连牛都杀,唉。”

    “叹啥气啊,昨天那牛油拌面你不也吃得挺欢吗?现在又恁多废话。”张老爷张德发又发话了,“放心吧,张大牛,肉油什么的短不了你。你看今天这又入圈几百头牲畜,我看啊,都是抢的那帮昆仑奴的,就连那些粮食也是。以后要是没吃的了,那很简单,直接开抢就是了。估计周围昆仑奴也不少,够他们抢一阵子的了。”

    张老爷不知道他无意中的话却直接说中了如今河中堡方面所面临的困难现状,以及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的策略。

    “为了抢回这两万斤高粱和几百头牛羊,却伤亡了四十多名士兵,这生意真是亏大了啊。”莫茗哭笑不得地看着坐在自己办公室内的谢汉三,说道:“去掉需要留种的粮食,目前我们手头总的存粮可就只够吃一个多月的啊。这还没算你抓回来的那七百多科萨人的口粮呢,再给他们分点口粮的话,那就更少了,我们可能只够坚持二十多天的。”

    “这事情闹的。”谢汉三也有些郁闷,“国内粮库里的土豆多得都堆不下,我们这边却要忍饥挨饿,这**该死的战争!该死的英国佬!看来还是得干回老本行啊,只能继续去抢了!”

    “东面这次被你们闹了这么一出,那几个剩下的小科萨人部落估计也连夜搬家了,现在再去抢也没有意义。”莫茗分析道,“我看哪,这次就别去东面了,干脆渡河南下,朝南面抢去!南边有一些科伊桑人的分支——霍屯督人,说是霍屯督人,其实就是科伊桑红种人,霍屯督这个名字还是荷兰人1652年给他们起的。这些霍屯督人虽然没那些班图黑人有钱,但多少也有些放牧的习xìng,还比黑人好对付。去抢他们吧,只要事先多做些准备,我看是不会有什么伤亡的。”

    谢汉三听莫茗这么一说后缓缓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河中堡的困境(七)

    在河中堡内休整了两天时间后,由谢汉三领衔的“征粮队”再次出发。

    这次他们的目标是贝格河南岸过着半游牧半采集生活的霍屯督人。说实话,这些霍屯督人的生活也不富裕,其中有些部落甚至可以称得上穷困。但是谁让如今东岸人也很困难呢,粮食都只能撑一个多月的,这种情况下礼义廉耻不要也罢,只能动手抢了。

    11月6rì,这支装备了四门火炮、一百多枝步枪的征粮队,带着最后百来个科伊桑奴隶突然袭击了一个霍屯督部落。在大炮发shè的散弹攻击下,这帮霍屯督人很快便溃退了,征粮队也没有追击,他们接管了这个部落的营地,随后搜缴出了大约一千多张兽皮和三百多头牛羊。

    时隔十天之后,在11月16rì傍晚,征粮队再次逮住了一个正处于迁徙之中的霍屯督人部落,他们依仗jīng良的武备和良好的士兵素质击溃了霍屯督人绝望的反抗,将这个部落的财产大部纳为己有,其中大约有五百多头牛羊以及少量粮食。

    11月30rì,因为连续得手而士气高昂的征粮队进行了史上最大一次出击。此次除了一百名陆军步枪手外,还出动了两个排(32人)的本地民兵和两百名长矛手。值得一提的是,两百名长矛手中科伊桑奴隶只占一半,剩下的一半却是从新来的东方移民中征发的。这些东方移民可是以后东岸人在南非发展的根基,因此莫茗特地打开武器库给每人配发了一件胸甲做为防护。

    这种区别对待的方式也惹得那些科伊桑奴隶们极为眼红。也不是没有腆着脸向军官们要求配备同样防具的科伊桑人,不过他们很快便在军官们一顿劈头盖脸的军棍击打之下老实本分了起来。

    “再次重申一遍纪律!”安达十五面无表情地徘徊在两百名配成四列横队的长矛手面前,说道:“听鼓号前进,步伐要整齐、不能乱!接战时听军官号令,动作要一致,保持队列整齐,不得突前、不得拖后,违令者一律就地处决!当然,最重要的是,任何人不得临阵脱逃,违令者,斩!”

    刚刚训练了不到二十天的张大牛听着安达十五嘴里蹦出一个又一个斩字,腿肚子不由得直犯抽。俺滴娘咧,俺从小到大除了和邻居孩子打架外可再没打过人啊,如今这位官爷居然叫俺去杀人,这……这如何使得啊?他用眼睛余光瞄了瞄,发现右手边的张德发张老爷握着长矛矛杆的左手有些轻微的颤抖,显然他也很害怕。

    他们俩算是比较倒霉的。张大牛虽是穷人家的孩子,却也长得五大三粗,而他旁边的张老爷就更不用说了,平时经常干农活,营养也跟得上,一看就是身强体壮。而且年岁也不大,不过三十出头而已。于是,两个倒霉的人一下子就被河中堡的民兵主任看中,被征发成了一名“光荣”的长矛手。

    他们两个泥腿子都被征发了,那几个一眼看过去便孔武有力的前流贼哪还有被民兵主任漏过去的道理。甚至于,他们中的一两个人还被提拔成了长矛手里的小头头——排长。很凑巧,其中一个叫孙胜军的就是张大牛他们排的排长,管着他们十九个人。

    这个孙胜军年岁很轻,二十出头的样子,但是做事却老成得很。上官吩咐的事情他样样办得井井有条,不像那些愚笨的泥腿子那样总是丢三落四,因此很快得到了暂代长矛营统带的安达十五陆军上士的赏识,被提拔成了排长。而且,据张大牛打听到的某些流传甚广的小道消息,这个孙胜军据说和张贼献忠的养子张(孙)可望是同乡,平rì里颇得看重。这次他要不是背时走了霉运,也不会被人贩卖到这生番横行的化外之地,说不定还在大明的某地吃香的喝辣的呢。

    “诸位兄弟,我们都是走了背运的苦命人。”安达十五说话后,排长们开始纷纷给自己手下的士兵做动员,孙胜军也cāo着一口带着浓烈陕西口音的“新官话”(即穿越众讲的普通话)开始了战前动员:“不过既然到了这个地方,那就他娘滴安心待着,别想东想西了。我也看了,这地方要啥没啥,人也不多,但就是一点好。什么呢?对了,人少地多!上官也说了,打完这仗大家就是那啥‘自……zì yóu民’——反正就是自己人的意思。既然都是自己人了,那地肯定就是可劲地分给大家伙儿来种。先一人来个十亩,以后要是再立功受赏,那他娘滴继续奖励!没有地?那就去抢啊!从那些昆仑奴手里抢!咱们要是还干不过那些昆仑奴,那干脆都死了算球!”

    孙胜军说完一段后喘了口气,然后看了看大伙儿的表情,继续鼓动道:“这都是上好的水浇地啊,兄弟们!想想在咱们老家,想要弄到一块地种那是有多不容易。再说了,如今在大明有地又能如何?在我们陕西,多久没下过雨了?地里根本长不出东西,大家伙儿都没吃的,只能吃野菜、啃树皮,吃到最后就连树皮也没有了。那就只有……吃人!”说到最后,孙胜军许是想起了以前那段挣扎求存的岁月,神sè间也颇有些黯然。

    “排长,我跟你干了!妈的,在俺们安徽老家,从东家那里佃几亩地种,一年到头还混不了个肚圆。去年年底,俺婆娘和娃儿也饿死啦,老子他娘的就不信这个世道这么混球!老子要挣地,老子要再娶媳妇生娃儿!老子要……呜呜……”说着说着,这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突然放声哭了起来:“老子就是想活命啊。”

    这个汉子的话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这些人基本都是在大明挣扎求生的流民,此刻听了后不由得群情激昂起来。就连张德发张老爷这样相对见过些“世面”的人都不由得有些激动了:“我要重振家业,我本来有一百亩地呢,我要重振家业……”

    孙胜军看到士兵们的情绪已经被调动了起来,在农民军里干过的他深知趁热打铁的道理,必须趁着这帮新兵蛋子热血上头的时候就忽悠着他们凭着一口气向前冲。因此,他立刻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指挥官安达十五。

    安达十五赞许地向他点了点头,似乎很欣赏他的战前动员工作。然后他看其他几位排长动员得也差不多了,目前这帮新兵蛋子的情绪明显有所提升,求战yù望也比之前强了不少。看来这个孙胜军还是个可造之材,至少他懂得如何通过调动人内心的yù望来提高士兵们的士气。听说他以前当过农民起义军的军官,还有过战争经历,那么也许可以在考察过后恩赐他一个军籍。

    “听鼓号手的节奏,预备……前进!”鼓号手吹奏起了《胜利属于陆军进行曲》,安达十五手中的军刀猛然挥下,长矛手营在他的命令下开始缓缓前进。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片缓坡,长矛手们在下坡的时候必须很小心地控制着速度与步伐。缓坡下就是一处霍屯督人的营地,这是处大营地,数百名霍屯督人在营地前方大声喊叫着,似乎是在威吓入侵者。而在他们后面,更多的霍屯督人老弱妇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逃跑。

    谢汉三带着陆军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形跟在长矛阵后方约百来米处,准备在战况不利的时候随时突击。不过霍屯督人的武备和战斗意志都很薄弱,一般来说还用不着他们动手。前两次征讨霍屯督人部落的时候,往往这些投靠的科伊桑奴隶长矛手们都能和他们杀得难解难分。这些科伊桑奴隶在后方有东岸陆军士兵压阵的时候还是很能够上阵作战的,不复再见当初投靠前那副闻风而逃的样子。

    这种事令陆军指挥官谢汉三很是困惑。他想起了那些投靠建奴的大明官兵,这些畏敌如虎的兵痞在脑后拖了一条辫子后,仿佛就焕发了无穷的战斗力,甚至能轻松击溃以前的那些同袍。

    前方已经接战,谢汉三不再多想,瞪大眼睛观察着战局。两侧的炮兵在双方接战之前已经朝霍屯督人群密集之处发shè了好几轮炮弹,杀伤了不少敌人,并且极大地动摇了对方的战斗意志。此刻双方甫一接战,这些红种野蛮人便吃不住劲节节后退。即便后面就是他们的家人和财产,很多人还是止不住开始后退。

    “非常轻松!”站在谢汉三右手边的连副蓝果中尉欣慰地说道,“我看我们可能都不必出手了。”

    “嗯。”谢汉三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说道:“让这帮新兵蛋子见见血也好,只是这仗的含金量太低,根本起不到什么锻炼的作用啊。”

    “要是敌人太强悍的话他们的损失也会很大啊。”

    “不经历苦战怎么能成材?指望训练就能练出强军来?这不可能的!”谢汉三冷哼了声,“一支军队只有经过血与火的洗礼才能成为真正的强军。光靠jīng良的装备以及训练是没用的,那是花架子军队。好了,敌人崩溃了,下面是收获战果的时候了。”

    当天,东岸军队击杀了一百多名霍屯督人,彻底瓦解了他们的反抗力量,而自身的伤亡只不过区区二十多人。初次出战的长矛手营战绩不俗,整场战斗甚至没怎么要后面的步枪手们插手,一路平推直到彻底击溃霍屯督人的抵抗为止。

    此战,缴获了五千多斤粮食和六百多头牛羊,基本缓解了河中堡的粮食危机。(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战争结束的曙光(一)

    整个十一月份,东岸人都在贝格河流域进行大规模的粮食征集行动。截止月底时,他们共摧毁或击破了三个霍屯督人部落,缴获粮食近万斤、牲畜近一千六百头,加上此前的存量和缴获自科萨人的部分粮食,笼罩在河中堡上空的粮食危机终于成功解除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刚刚能够撑到明年夏收时分。不过也许是东岸人的“武勇”实在超出了周围那些大大小小野蛮人部落的想象,几个实力孱弱、人丁稀少的科伊桑人甚至科萨人部落主动派人到河中堡送上了一批礼物,并请求臣服,以求得保护。

    面对这些送上门来的野蛮人,莫茗自然不会“伤了他们的心”,在收下几百头牛羊的见面礼后,他“大度”地允许这些野蛮人迁移到河中堡东面和南面的土地上耕种、放牧,以便于他们在遭到袭击后东岸人能够及时出动救援。

    当然了,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些实力弱小的野蛮人部落在求得庇护后,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义务。比如,河中堡方面依据这些部落的人口与经济实力,会定期征收若干粮食、若干牛羊作为“保护费”;而且,这些野蛮人还要接受河中堡方面派遣的民政、军事顾问的指导,其成年男子也要随时接受东岸人的征召上阵作战。

    面对这样的条件,事到如今,这些前来投靠的野蛮人部落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不答应的话他们很可能就会立刻被翻脸的东岸人剿杀,就算东岸人不剿杀他们的话他们也会在往后残酷的部族兼并战中被别的部族吞并、然后消亡;而如果答应的话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目前他们看起来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这样一来,选择就很容易做出了。

    这几个野蛮人部落人数加起来不过两千多人,其中科伊桑人一千五百多,科萨人八百多人。他们在河中堡东方和河南岸临时划定的区域内建立了部落营地,然后开始了耕种与放牧的生活。他们的到来也给了河中堡方面一个不小的战略缓冲区,一旦敌人突然来袭的话,这些野蛮人替死鬼们多少能为河中堡的东岸人争取一些时间,使得他们能够及时作出反应,不至于措手不及。

    河中堡方面结束了征粮行动,代表着本年度华夏东岸共和国国土内最后一处燃起战火的地方也陷入了平静。而在此时的伦敦,硝烟味却刚刚进入最为浓烈的时候。

    6月份的时候,国王的宠臣——劳德大主教以利用书报、小册子诽谤zhèng fǔ、诽谤主教的罪名将宗教评论家威廉.普林、医生兼作家亨利.伯顿、神学家约翰.巴斯特威克投入著名的位于威斯敏斯特的星室法院,并将其鞭打、割耳、戴枷示众。

    同时,威廉.劳德大主教还实行极其严格的书报审查制度,严禁一切不满zhèng fǔ的言论,并且大肆**不满他与国王的清教徒。这导致了英国国内持异议的清教徒大量逃往美洲殖民地,去寻求他们心中的信仰**之地。

    除此之外,劳德大主教最大的动静自然就是把代表宗教统一的阿米尼安派思想强加给苏格兰人了。他企图以主教派的圣公会体制取代苏格兰的长老会体制,以达到苏格兰和英格兰宗教上的统一,逐步实现查理一世的父亲詹姆斯一世在位时期的“大不列颠联盟”计划。

    这个旨在肃清英国国内纷杂的宗教思想、加强王权、维护国家统一的计划自然得到了国王查理一世的支持。这个出生的苏格兰的英国国王对苏格兰人的感情很弱,对于主教们提出的先统一教权,再统一**,最终在英格兰和苏格兰两国推行欧洲大陆**君主式统治的提议很感兴趣,因此他对于劳德大主教的行为大加赞赏。

    而且,国王的支持也不仅仅局限于政策方面。就在九月底时,一批廉价却又jīng良的武器从海外秘密运入了布里斯托尔,然后被迅速转运至王党势力深厚的西北部地区。在那里,一支约2000人的小型军队正在秘密组建。

    组建这支军队的费用由国王和教会高层秘密筹集,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北方的那些苏格兰异端以及国内心怀不满的议会派分子。其实以国王的财力,这支2000人规模的军队本来是很难建立起来的,但是劳德大主教的密友——来自林肯郡的亚伯拉罕先生却想办法弄来了一批惊人廉价的武器:包括1500枝最新式的燧发步枪、50门火炮、两百套盔甲和一万把军刀——所有这些东西只花了令人吃惊的三千三百镑低价。而且,据国王近臣——军事方面第一顾问汉密尔顿爵士派人检查这批武器后发现,这些武器的质量比起本国的产品来说普遍要高上一个档次,甚至比起荷兰人的武器质量也不遑多让。

    大为欣喜的查理一世断然决定立即组建一支彻底掌握在他手中的部队。为此,他努力压缩了自己的宫廷用度,再加上教会的捐献和斯特拉福德伯爵从爱尔兰剥削回来的金钱,这支约2000人规模的军队终于在万般艰难之下组建了起来。由于装备了shè速较快的新式燧发步枪,这支军队摒弃了传统的火绳枪与长矛手的组合,采用了新大陆东岸人采用的纯火枪部队形式,rì夜加以训练,以期在战争爆发时能够迅速发挥战斗力。

    “那么,瑞恩,你说东岸人的要求就是获得与那些议会派分子们的和平?”威廉.劳德大主教觐见完国王,刚刚回到自己伦敦的住所内后,便收到了亚伯拉罕来访的通报。

    “毫无疑问,威廉,东岸人迫切需要和平。”瑞安.亚伯拉罕平静地说道,“我和他们驻波尔多的全权代表打过几次交道,那是个很有冲劲的年轻人,从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想法,他很直白地向我表示他们需要和平。当然,我的话可能会让您有所误解,在此我不得不解释一下:东岸人有一定的实力,也许将战争持续进行下去对王国并没有好处。”

    “对王国没有好处,但是同样会消耗那些议会派分子的资金,这对我们有好处。”威廉.劳德主教毫不掩饰地将自己以及王党的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然后说道:“瑞安,我为什么要帮助东岸人结束战争?也许将战争持续进行下去会更好……”

    “我不建议你从这个角度进行考虑,威廉。”亚伯拉罕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们和议会派分子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鉴于历史上那些议员们数次带领军队进逼伦敦的不良记录,我觉得我们双方之间甚至可能会爆发一场战争,更别说国王目前正在周密筹划着讨伐苏格兰人的战争行动了。战争需要武器、需要钱,而东岸人恰恰拥有大量的廉价武器,如果我们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这一切都无从谈起。这次我通过东岸人弄回来的这批武器,在国内的售价大约在六千镑至六千五百镑之间,但实际上我只花费了三千三百镑,而且其中只有两千镑支付的是现金。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满足东岸人的要求为妙。”

    威廉.劳德主教沉默了半晌,似乎在考虑这之间的得失,然后才缓缓说道:“好吧,瑞安,你说服我了。一会我会写一封信,你带着这封信去找亨利.蒙塔古,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我的朋友。”

    “曼彻斯特伯爵?他在伦敦?”瑞安.亚伯拉罕有些疑惑,但似乎又有些了然。

    “不,是他的儿子爱德华多在这里。这个年轻人和那帮议会派分子们打得火热,我想这件事还是去让爱德华多运作比较方便。”劳德主教稍微解释了一下。

    “我明白了。”亚伯拉罕说道。这个爱德华多.蒙塔古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年轻时曾追随如今的国王查理一世前往西班牙鬼混,回来后又受到当时的权臣白金汉公爵的赏识和提拔,被封为金博尔顿男爵。但是此人政治上又和那些议会派分子走得很近,和他的老爹亨利完全是两个极端。

    不过,在瑞安.亚伯拉罕看来,这个爱德华多和他老爹一起在国内两大阵营之间两头下注,是一个典型的政治投机分子。不过这也是此时为数不少的贵族家庭通常的做法,旁人也无可指摘。

    热心于王党事业的亚伯拉罕此时急着解决东岸人与以东印度公司为首的大商人之间的战争,以便尽快取得东岸人的信任,使得他们能够以更大的力度支持王党,势单力薄的王党此刻实在太需要这样强有力的支持了。因此,在和威廉.劳德大主教告别后,亚伯拉罕又匆匆前往曼彻斯特伯爵在伦敦的住所内,那个爱德华多此时据说就住在那里。(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战争结束的曙光(二)

    爱德华多.蒙塔古男爵对于亚伯拉罕的来访还是比较惊讶的。

    事实上,即使亚伯拉罕不来找他,他这两天也要想办法去找对方,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几位德高望重的议员先生们对于东印度公司和东岸人之间久拖未决的战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更糟糕的是,多家公司设在几内亚湾附近的据点遭到无情打击,损失极为惨重。要知道,国内各大公司的股东们可都是互相参股的,也许圭亚那贸易商人公司遭受了巨大损失,某个东印度公司的股东却心痛地咬牙切齿。

    因此,议员先生们对于耗资巨大却又收效甚微的这场马拉松式的战争已经失去了耐心。与东岸人交战一年半以来,以东印度公司为首的联合体已经消耗了超过七万镑的巨额资金,各类船只损失加起来超过了十艘,这还不算那些受了轻重不一的伤而需要修理的船只。人员的损失就更恐怖了,保守估计超过了一千五百人。

    当然,最令各位先生们痛不yù生的损失就是那些货物了。烟草、皮毛、黑奴、香料、宝石、染料、黄金等贵重货物的损失加起来已经超过了十二万镑,这么惨重的损失即使分摊到众多的股东们头上也是一笔极为可观的数目。

    这么一来,伦敦的诸位先生们再也坐不住了。当初为了对付东岸人而奔走串联的格林先生在东印度公司理事会内声望大跌,很多人质疑他这么做只是单纯地为他那个死在东岸人手上的外甥报仇,而结果却是赔上了大家的荷包。

    突如其来的指责和质疑令尼古拉斯.格林先生极为被动,虽然他在伦敦商界和贵族圈内有着享誉二十多年的正直、诚实的名声,但在此次对他的指责风cháo中依然不堪重负,最后只好黯然辞去了东印度公司理事会参议的职务,潜心去参与利凡特公司的rì常经营了。

    之前坚定的主战派尼古拉斯.格林去职后,东印度公司立即召开了新一届理事会,众位先生们在会议上纷纷发言,要求公司立即采取措施,果断结束与东岸人的这场遥遥无期的战事。

    在各位股东们的强烈要求下,东印度公司以极高的效率迅速运转了起来。十月初,他们会晤了弗吉尼亚公司、商人冒险家公司、马萨诸塞湾公司等殖民或贸易公司,商谈与东岸人的外交措施。除了商人冒险家公司极力反对外,其余几家公司一直同意立即尝试加快与东岸人的和谈进度。

    基调定下来后,伦敦方面立刻开始考虑近期就派出两名信使乘坐快船前往新大陆的圣维森特——之前东岸人和他们互相接触的地方,准备向两名谈判代表传达伦敦方面的最新指示,并授予他们二人更大的权力。

    与此同时,公司的先生们还准备派人前往波尔多,与东岸人在那里的全权代表进行一番沟通,了解对方的底线,以尽力弥补双方之间的分歧。而在这方面,长期与东岸人的代表进行接触的瑞安.亚伯拉罕爵士毫无疑问是权威的,他对东岸人的想法和思维方式有着很深刻的了解,应当能够为东印度公司方面做出正确、合理的判断提供依据。

    考虑到亚伯拉罕先生王党的身份,身份特殊的爱德华多.蒙塔古男爵便成了与他接触的最合适人选。不过他今天的运气显然很不错,亚伯拉罕先生居然主动上门了。

    “尊敬的亚伯拉罕先生,您的光临令我深感荣幸。今天的伦敦终于摆脱了这恼人的yīn雨天气,也许我们更应该去郊外的庄园里喝上一杯。”爱德华多迎上前去笑着说道。瑞安.亚伯拉罕是铁杆王党分子,和威廉.劳德大主教熟识,同时也和自己的父亲有几分交情。算起来也是自己的前辈了,因此他极为热情地迎了上去。

    “我很惊讶地看见你还能这么悠闲,爱德华多。”亚伯拉罕叼着烟斗,微笑着进门说道,“也许上议院的那些人并没有和你说过什么?看来你应该及早回到你父亲身边,不要再和那些激进的年轻人鬼混了,他们显然没有把你当做真正的朋友。”

    “你听到了什么?”爱德华多自动过滤掉了亚伯拉罕的前半句话,诧异地问道。

    “在我前来的路上,我的仆人保罗派人从波尔多传回了最新消息。”说道这里,亚伯拉罕吸了一口烟,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看着爱德华多英俊的面庞,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消息可能不会那么令人感到愉快。尤其是你,爱德华多,我记得你在东印度公司前往东方的‘宝石’号商船上投资了两千镑?”

    “‘宝石’号怎么了?遭遇风暴了?”爱德华多.蒙塔古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起来,这两千镑可是他目前绝大多数的财产了。当初东印度公司组织贸易船队前往东方时,爱德华多可是坚定地看好这趟生意的。因此他不顾妻子反对,拿出了自己的绝大部分现金找朋友、托关系投资到了“宝石”号商船上,前往东方购买丝绸回欧洲销售。但是听亚伯拉罕先生话里的意思,也许情况不是很妙,他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

    享受地看了一番爱德华多紧张、焦虑、不安的神sè,亚伯拉罕吐出了一口烟圈,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东岸人的海军舰队在好望角西北洋面突然袭击了东印度公司返航的贸易船队,经过一番激战以后,东印度公司损失了四艘船只。其中有两艘是商船,而‘宝石’号就是沉没的两艘商船之一。”

    “上帝,这不是真的!”爱德华多.蒙塔古惊呼出声,虽然不愿相信眼前这个老头所说的一切,但是理智告诉他对方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他没必要欺骗自己,而且这个谎言很容易就会被戳穿。

    “上帝的意旨是无人能够揣测的。”亚伯拉罕“同情”地拍了拍爱德华多的肩膀,然后说道:“爱德华多,你今年也三十多岁了,为何还进行如此激进的投资呢?你的父亲、你的妻子当初都不同意你如此轻率地拿出巨额资金投资到虚无缥缈的东方贸易之中,毕竟这里面的风险实在太大了,我想现在你应该已经能够很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了。”

    爱德华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愤怒、悔恨、伤心等情绪一下子全冒了出来。不过他也是见过几次大世面的人了,不至于被这个噩耗当场击垮。考虑到面前还有个老狐狸呢,因此他勉强地朝亚伯拉罕问道:“亚伯拉罕先生,今天您前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效劳吗?”

    “或许吧。”亚伯拉罕进屋坐到了椅子上,然后说着:“东岸人想要结束战争,你和你身后的诸位先生们对此有什么样的看法?”

    “这不可能!”爱德华多.蒙塔古下意识高声叫了起来,随即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了,但仍然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是无耻的海盗,抢劫完我们船只后竟然还妄想我们能够原谅他们,这是多么地荒唐!”

    “请注意你的言辞,爱德华多!”亚伯拉罕突然冷下脸来提醒道,“不要让愤怒蒙蔽了你的心智,东印度公司的诸位先生们的态度才是你更应该考虑的。王国商船必经的好望角海域离东岸人的舰队实在太近,他们能够很轻易地袭击东印度公司赖以生存的海上贸易线。对于这点,我想你还有你背后的那些先生们甚至比我看得更为清楚。”

    爱德华多沉默着不说话了,良久后才长吐了口气,说道:“您说的对,亚伯拉罕先生,我不应该轻易失去冷静。虽然很难,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东印度公司目前不太可能花费巨资去和东岸人进行全面战争,那样是得不偿失的。而且,目前坚决主战的格林先生已经下台,现在先生们一门心思想要和东岸人停战。如果我的消息没有错的话,近期就会有信使前往圣维森特。”

    “很高兴看到诸位先生们理智的态度。”亚伯拉罕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遗憾地说道,“看来我们双方的目的是一致的。”

    双方目的一致,那么事情就好办了。亚伯拉罕和爱德华多又聊了一阵后,便告辞了。而爱德华多.蒙塔古则稍稍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然后匆匆前往自己熟识的几位东印度公司参议的宅邸,和对方交流自己刚刚得到的惊人消息。

    消息在几天后得到了证实,在波尔多休整了几天的东印度公司贸易船队返回了伦敦。他们遭受东岸人袭击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东印度公司,损失的两艘船上满载着将近十万镑的贵重货物。极度震惊之下的东印度公司的理事会火速召开了理事会,在闭门讨论了整整一天后,他们终于决定立即派出两位信使前往圣维森特,正式要求那里的谈判代表务必尽快与东岸人取得和平协议。(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圣维森特协定

    1638年2月中旬,新大陆的圣维森特仍然是炎热的盛夏时节。

    好在海面上不时吹来的凉爽海风带走了部分热量,使得城内的气温还不是那么令人难以忍受。高摩和白斯文两人最近有些无所事事,和英国人该谈的都谈了,目前就只有等双方上层之间的最后决定了。

    谈判纪要在去年就已经送了一份回去,执委会内部对现阶段的谈判成果之间分歧很大。以马甲为首的文官派对和英国人之间商谈的结果大体上还算满意,急于取得和平以恢复国内经济建设的他们甚至准备同意对战争期间英国人的损失给予两千英镑的“人道主义赔偿”。但是这一点却遭到了以军部为首的激进派势力的激烈反对,他们坚决不答应任何对英国人的赔款行为,为此不惜将战争继续进行下去。

    穿越众对于英国人的赔款则是反应不一。穿越这么多年了,他们如今也知道以他们目前的国力,离那些欧洲老牌国家还差得很远。因此,一些人认为两千英镑并不是什么大数目,英国人要的也只是面子而已,那么就给了他们算了,只要能快速取得和平就行,就当打发叫花子了。

    不过还有一部分穿越众则是强烈反对,他们还带有现代人的强烈优越感,认为坚决不能向这些17世纪的土著地头,否则就是失败、是耻辱,是否认他们这么多年的发展成果,是开历史的倒车!

    由于意见的不一致,执委会也一直无法形成统一的意见。就当马甲准备提议强行表决的时候,东方港内发生了一起震动执委会的枪击事件。白斯文的铁杆——东方县人民法院院长王德的秘书,一直鼓吹“和平主义”的来自明朝的移民李富贵在酒馆内遭到激进军人的枪击。李富贵虽然没有被击中,但也吓得够呛,枪击他的军人——一名来自陆军的年轻下士则当场遭到逮捕。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本来还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前来逮捕这名下士的jǐng察很快遭到了数倍陆军宪兵的包围,宪兵们将这名下士当场劫走,并扬言只有军事法庭才能审判。势单力薄的jǐng察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军人们扬长而去。

    两天后,军事法庭对这名陆军下士做出了“勒令退出现役、流放南非”的儿戏般的判决。这件事情也再度引爆了文官和军部之间固有的冲突,文官们指责军部的跋扈由来已久,军部则指责文官们出卖国家利益,双方一时之间争得不可开交。不过外敌当前,双方之间的这种指责并没有过于深入,在执委会主席马乾祖的强力调停之下,军部表示以后会加强对军人们的教育,避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这次枪击案的风波勉强算是过去了。

    在见识到了军部的“流氓”手段后,文官集团也有些心惊,因此关于对英国人进行适当赔偿的事情便再也无人提及,高摩、白斯文二人不得不继续和英国人的两名代表进行着扯皮,却也一直没有多大的进展。

    事情在进入2月中旬的时候终于有了转机。不知道英国人是吃错了药还是怎么的,他们的两名谈判代表在双方之间第八次正式谈判中,居然破天荒地没再要求东岸人对他们的损失进行赔偿,只是要求释放沦为战俘的圭亚那贸易商人公司参议官艾克赛特先生、前冈比亚商站军事指挥官海伍德骑士以及一众英国官兵。

    惊喜之下的高摩、白斯文二人明白英国本土一定是给面前这两人传递了诸如立即结束战争的最新指令,甚至他们都能大致猜测出英国佬急于结束战争的原因——是的,没有别的原因,一定是他们的那位国王又有什么新动作了。

    敌人的猪队友什么的是东岸人的最喜闻乐见的事情了。既然他们的国王如此“给力”、如此配合,那么自己再不借机狠狠敲诈对方一把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了么。因此,面对英国人急于缔约的迫切心情,高摩开始了消极谈判,对于关键问题避而不谈,反而揪住细枝末节死死不放、斤斤计较。

    面对对手无赖的行为,拉塞尔.史密斯、切尼.考沃德两人深感无奈。背负着巨大压力的他们实在没工夫和东岸人继续耗下去了。一天不结束战争,英国人就要花费两百多镑的战争费用,而且他们的船只还随时处于东岸人舰队的威胁之下。

    真是令人头痛啊!史密斯此刻终于感受到了去年东岸人面对他们急于求和时的痛苦煎熬。随着罗安达外海一艘英国贩奴船被击沉的消息传回圣维森特,背负巨大压力的史密斯、考沃德二人终于坐不住了,他们在布兰科.阿尔梅达的私人宴会上逮住了高摩二人,随着一番利益的交换与妥协,双方终于初步达成了协议。

    高摩成功地在原协议基础上迫使英国人放弃了赔款要求,并使得他们将佛罗里达市场也向东岸人进行开放,同时奥斯曼帝国的呢绒贸易配额也翻了一倍,达到每年一万匹。除此之外,英国人还将为艾克赛特先生、海伍德骑士等人支付总共一千镑的赎金,以换得东岸人能够及时释放他们。

    这个协议是他们仔细衡量双方如今面对的错综复杂的形势后,所能争取到的对东岸共和国最有利的一份和平协议了。所以当谈判纪要被快马传回国内后,执委会当场批复同意了这份谈判协议,就连一直对高摩等人的外交谈判颇有微辞的军方也破天荒地没有发表什么反对意见。

    因此,在1638年3月5rì这一天,当华夏东岸共和国外交部长高摩、英国东印度公司全权代表拉塞尔.史密斯先生在这份被称为《圣维森特协定》的和约书上签字后,双方之间绵延近两年的战事终于在法律层面上画上了一个句号。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将双方战争已经结束的消息传递给东岸人的海军特遣舰队。

    说实话,拉塞尔.史密斯现在都有些怕听到东岸人舰队的消息了,因为每次传回来的都是坏消息。前阵子有葡萄牙水手传言东岸人在南非西海岸贝格河出海口处建设了一座秘密补给港口,他们的舰队应当就是以那里为基地四处袭击英国商船的。

    不过这个消息知道得有些晚了,如今双方战争已经结束,英国人的很多船只已经在逐步撤离南大西洋海域了,这个时候再去节外生枝显然是不明智和愚蠢的。

    东岸人此时也向英国人表示了一番自己的诚意。他们派出窝在港口内的“生意人”号武装商船,满载了大量建材、武器、粮食和生活物品,扬帆起航前往南非河中堡。一面通知河中堡方面战争已经结束的消息,一面往那里运输补给物资——他们已经从高摩写回来的信件中得知如今河中堡多了一千多大明移民,各项物资的缺口都很大,急需本土支援。

    虽然对于南非开拓队队长莫茗擅自截留远东移民、挪用海军所缴获公款的行为不是很满意,但是考虑到当时的实际情况,执委会也不能不承认莫茗当机立断的行为是正确的。再考虑到下一阶段国家的重要国策——探索前往奥斯曼帝国的非洲航线,南非河中堡作为此项探索行动的大本营和总后方,具有无与伦比的重要意义。因此,执委会此时相反还得下大力气支援河中堡方面。

    “生意人”号武装帆船在4月中下旬抵达了南非河中堡。此时河中堡方面已经初具模样了:拥有六门岸防火炮的海防炮台、三千多亩高粱田及农田灌溉设施、数十间砖瓦房屋在大量征发的黑人、红人夫役的艰苦劳作下已经彻底完成,这些农田与设施必将成为河中堡地区今后持续发展的重要推进剂。

    “生意人”号武装商船卸下货物后又在河中堡盘桓了两天,然后便匆匆返航回东方港了,与其一同返航的还有南海运输公司的三艘运输船及一个连的治安军士兵。战争已经结束,这些士兵们也该解除动员返回本土了。

    就在“生意人”号返回后不过几天,海军几内亚特遣舰队突然再次停靠在了河中堡码头上,风尘仆仆的海军官兵们此时才听说了本土已经与英国人缔结和约的消息。舰队司令官陆铭对于战争结束还是持欢迎态度的,战争爆发近两年来,海军已经损失了两艘战舰,伤、病、死官兵超过了三百六十人,伤亡可谓惨重。因此,他很爽快地表示遵守执委会和军部的命令,立刻率领舰队返回本土,准备接受下一步的指令。

    在安置了部分伤病员在河中堡休养后,海军几内亚特遣支队在4月26rì扬帆离开了河中堡码头,一路向西朝东方港前进。至此,东岸与英国之间终于实质xìng地结束了战争状态,暂时恢复了和平。(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恢复性发展(一)

    1638年3月30rì,天气晴好,西南风六级。

    两艘来自巴西圣维森特的商船缓缓停靠在了东方港商用码头1号、2号泊位内,这标志着东方港这个南大西洋首屈一指的大港口终于从长达一年半时间的窒息xìng封锁中初步恢复了过来。

    这两艘巴西商船内满载着东岸所急需的棉花、生铁、羊毛、船材,布兰科.阿尔梅达的弟弟——十七岁的塞巴斯蒂安亲自随船押运货物。考虑到东岸人可能暂时无力支付这些货物的货款,塞巴斯蒂安甚至在出发前得到家族授权可以向东岸人赊销这批货物,这简直就是一种**裸的示好。

    不过阿尔梅达家族有充分的理由这么做。要知道,东岸人可是从赫赫有名的英国东印度公司的手底下取得了和平,这并不是谁都能够轻易做到的。

    比如葡萄牙人,他们面对的是实力远逊sè于那些英国公司的荷兰西印度公司,但是这几年的仗却是败多胜少,打得跟屎一样,丢了巴西东北部大片辽阔的领土。要不是目前有些满足的荷兰人急于消化胜利果实,他们可能会连巴西中南部地区都保不住。因此,作为巴西本地的白人贵族jīng英,阿尔梅达家族本能地向东岸人进行示好。布兰科在东岸与英国谈判期间透露了宝贵的消息以及此次第一时间送货上门的举动,就是巴西本地贵族的一种本能的抱**行为。

    在这些巴西土生白人的心目中,西班牙人是令人厌恶的,甚至就连来自伊比利亚半岛的葡萄牙人也不是那么令人感到舒服。这些人从来都没有真心为巴西人着想过,他们都是某种程度上的殖民者、掠夺者,巴西的未来还是得靠巴西本土的“文明人”。当然,目前巴西土生白人的实力还很弱小,因此为自己找一个实力强劲的靠山就是理所当然的了。更妙的是,这个新靠山还是新大陆的国家,离巴西距离不远,一旦有事,可以很方便地支援过来——如果人家愿意的话。

    这就是巴西人心目中的那些小算盘。对于他们的心思,执委会心知肚明,鉴于现阶段双方之间良好的合作关系以及互补的产业经济,执委会也决意与巴西土生白人贵族家族保持良好的关系。

    巴西人运来的棉花和羊毛第一时间就被恢复行动的沿海运输船输送到了位于平安镇的平安机器织造厂,然后复工的工人们欢呼雀跃地投入到了紧张的生产之中。战争期间,交通贸易断绝,工人们只能一边在镇zhèng fǔ的组织下大量种植棉花和亚麻等生产原料,一边靠本地及兵团堡少量收获的棉花进行断断续续的生产,以维持国内市场及邻近的巴西、拉普拉塔等地的需求。

    由于平安机器织造厂采取的是计件工资制,即某个班组产量越高则奖金、福利越高。不过这种每个月小打小闹生产三四千匹布的生产形势显然不足以保证他们领到以前那种令人艳羡的高收入,要知道,以前纺织厂工人们每月5-6元的工资可是向军人们看齐的,不知道羡煞了平安镇上多少挤不进厂的小老百姓。

    不过这一年多来,平安机器织造厂工人们的行情是一路看跌,以前找对象还可以挑三拣四的他们如今是泯然众人矣。因此,当战争结束时,第一个进行欢呼的便是国内这些大大小小的工厂工人们了。他们最关注自己的利益,战争结束就意味着工厂可以正常生产,他们便可以分享工厂正常生产后所带来的好处。

    纺织工业总局局长陶晨曦火速从他在平安镇的乡下别墅内赶回了平安新城的厂区,第一时间开始监督生产。在乡下鱼塘钓了一年多鱼的他身体差不多都快生锈了,战争开始后他这个主管国内纺织产业的局座大人就陷入了无事可做的尴尬状态,再加上此时恰巧生病,因此干脆回家养病去了。

    此刻听到工厂终于可以全面开足马力生产的大好消息后,这个在养病期间刚刚完成第三次结婚的家伙几乎一瞬间丢下了满脸幽怨的新婚妻子——一位来自巴西的小姐,开始吃住在了厂里,一派充满了干事业激情的模样。

    厂里最近多了一些从第一机械厂购进的“野蛮人-1改(纺织通用型)”蒸汽机,用来替代部分水力机械。虽然外界遭到封锁,但是一机厂锅炉车间的李红星这一年多来却一直没有闲着。在高jīng度的镗床(其实加工jīng度才1个多毫米)就位后,民用蒸汽机的气缸加工jīng度终于勉强达标了,因此锅炉车间开发出了一系列的民用蒸汽机型号,比如矿山通用型、纺织通用型、锻锤通用型等等。

    在政务院的计划中,将来这些纺织机械的动力都将由水力逐步替换成蒸汽机。毕竟,蒸汽机的效率比起水力来要强了很多,而且还比较稳定。

    这些换装了蒸汽动力的纺织机械总体运行起来还算平稳,经过几年多来不断的研究与改进,加工jīng度要求不是很高的民用蒸汽机已经具有一定的实用价值了,平均无故障工作时间也大大延长。目前,已经广泛应用到了矿山、工厂、码头以及农田水利设施上,不但取得了不小的经济价值,更关键的是,还培养了大量的蒸汽机设计、应用技术人员与熟练生产、维修工人,对整个产业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促进作用。

    陶晨曦在几台蒸汽织布机之前转悠着,看着一匹匹有着漂亮花纹的布匹被织出来,他由衷地感到了巨大的愉悦感。自然科学研究院化学分部的那帮人还真是给力,自从河南玻璃厂能大批量出产合格的玻璃器皿后,他们就凭借着简单、有限的有机化学知识,硬是通过无数次的实验总结出了从煤焦油中分离出的苯、苯胺、蒽等物质的分子结构及用途,然后反复实验,终于在实验室的条件上制取出了苯胺紫、品红、苯胺黑、苯胺青、苯胺红、苯胺黄等人工合成染料。

    化学组的负责人、前高中化学老师宋强颇有兴致地表示:再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和材料,他们能够研究出更多的衍生染料。只要焦化厂的煤焦油产量稳定,他们就能够将染料厂彻底组建起来,假rì时rì,合成染料这个产业必将成为东岸有机化工行业中的一颗明珠。

    考虑到荷兰人已经拥有了效率较高的改进型纺织机械(虽然还远远比不上东岸人的机器),他们为了占领市场和东岸人竞争,必将会持之以恒地投入巨额资金开发新的纺织机械、改组新的工厂生产模式。凭借着荷兰人发达的资本主义经济和充分流动的人才优势,也许在不远的将来,他们还真能够鼓捣出效率更高的纺织机械出来呢。

    到了那时候,东岸纺织品的优势可就没有多少了。比起荷兰人、英格兰人几乎忽略不计的海运成本以及廉价的工人工资,东岸纺织品的竞争力必将直线下滑。因此,现阶段就有必要未雨绸缪了。而纺织工业总局主打的产品就是染sè花布——主攻利润丰厚的高档印花布市场。

    目前欧洲的高档花布市场基本被来自印度的印花布所垄断。印度长绒棉织出来的棉布做工jīng良、品质一流,再辅以印度本地出产的各种鲜艳天然染料染sè,其产品的竞争力可见一斑。不过这种印度花布也不是没有弱点,首先就是因为使用的是天然染料,其sè彩不够鲜艳;其次其染sè牢度也较差,不耐洗、不耐磨、不耐暴晒。

    而人工合成染料就没有这一问题,其sè彩足够鲜艳、其染sè牢度极高,完全可以将目前高高在上的高档印度印花布打落凡尘。可以想见,当东岸人向欧洲推出这些新式染sè布的时候,会引起多么大的轰动。犹记得当年,柏琴第一个合成苯胺紫染料以后,英国维多利亚女王可就是穿着这么一件染过sè的紫sè衣服参加女儿婚礼呢。这件sè彩鲜艳的紫sè衣服迷住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柏琴也因此狠狠发了一笔横财。

    当然,推出新款染sè布的具体时间要由执委会来制定。他们可不希望在自己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就匆匆推出这些必定会惹人觊觎的高档产品。到了那时候,眼红的欧洲人也许会联合起来抢掠一番东岸人也说不定。在这个通行丛林法则,一切都显得是那么**裸的时代里,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整个4月份,开足马力生产的平安机器织造厂生产出了整整一万九千匹白棉布及一千匹染sè布;与此同时,东方县的大鱼河机器纺织厂也生产出了三百匹呢绒和两千五百匹白棉布;整个华夏东岸共和国的纺织工业终于在战后迎来了全面复苏,工人们的收入也迎来了爆发xìng的增长。(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恢复性发展(二)

    老实来说,华夏东岸共和国目前的工业发展是有点畸形的,基本上都集中在几个狭小的门类内,比如:纺织、钢铁、军工、造船以及刚刚兴起的化工。

    而在这其中,钢铁是基础行业,也是国民经济的重中之重。华夏东岸共和国立国几年来,钢产量最高的年份是战争爆发前的1635年,全年钢产量达到了创纪录的440吨。自此以后,钢产量再也没有达到过那个水准。甚至在去年(1637年),全年钢产量甚至只有可怜的70吨,创历史新低。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贸易被封锁,原本从巴西、拉普拉塔等地进口的铁矿砂、生铁数量骤减,而本土的长山堡铁矿区因为劳动力严重不足,产量也迟迟提不上去。两方面原因一综合,这钢铁产量的急剧下滑就不难理解了。

    钢铁产量的不足,现阶段看来对经济的影响还不是很大。因为以华夏东岸共和国目前的经济结构,对钢铁的需求量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就当前而言,用铁的大户主要还是集中在军工上面,至于生产农具、机械等方面的需求并不大,实在不够用了停掉部分用于出口的武器生产就是了,碍不了什么大事。

    不过任何事情都不能只考虑眼前,随着国家工业的逐步发展,接下来用铁的部门只会越来越多。因此,加大钢铁产量就显得很有必要了。平安钢铁厂在战争爆发前就已经建成了一座炼铁高炉,设计容积为100立方米,估计运行起来能平均rì产生铁三十多吨。

    但事实上,这座炼铁高炉自从建成后一次也没有点火生产过。原因很简单,长山堡铁矿器的铁矿砂产量实在太少了,而且伊河上的运力也不是很足够,导致运到平安钢铁厂货物码头上的铁矿砂数量少得可怜,完全不够高炉点火生产多久的。因此,到目前为止,平安钢铁厂的熔炼炉里仍然在用石墨坩埚进行冶炼生产,以维持国内的钢铁需求。

    而要解决这个瓶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加大长山堡铁矿区的矿工人数,并大量增加机器设备以提高劳动效率,同时还要想办法解决铁矿石的运力瓶颈,只有如此多管齐下,才有可能将平安钢铁厂这个钢铁怪兽的胃口填满。

    但是这在现阶段恰恰是很难满足的,因为东岸共和国的人力资源实在太过于紧张。这是硬伤,没办法快速解决,因此,短期内钢铁工业还是得靠产能低下的石墨坩埚来唱主角。

    平安钢铁厂没法正常运转,与之配套的焦化厂也就没有了大规模生产的必要。因为生产出来的焦炭也没地方用,总不能拿去烧火吧。恰好目前焦化厂也存在不小的技术问题,主要集中在煤气、煤焦油、沥青的分离与收集上。煤炭干馏过程中产生了大量的气体,其成分极为复杂,但大致可分为煤气、煤焦油两大类。

    煤气可以用来烧火;煤焦油可以分离出大量的有用物质,如燃料、船用焦油、合成染料的原料等。焦化厂目前铺设了一道砖砌的冷凝管道,用于分离干馏气体中的气体煤焦油和沥青。但可能由于前期设计存在问题,沥青老是将冷凝管道堵住,常常导致生产停顿。目前,技术人员正在加紧论证、修改设计,以期尽快解决这个难题。

    工业化的进**的是不能一蹴而就的。不管前期在实验室的环境下模拟生产得多完美,但是一旦投入到实际应用的大规模工业生产,总是难以避免各种各样的问题出现。煤焦油的产量不稳定,焦油、染料、沥青的生产也就不能稳定;焦油、染料、沥青的不稳定,又影响到了交通建设、船舶维护保养(船底要涂焦油)以及高档染sè布的生产。

    别看东岸目前的工业生产门类少、规模小,却也是一环扣一环的,真的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比如有了玻璃产业以后才有化学实验,有了化学实验以后才有了对煤焦油的开发与利用,然后衍生出了染料、焦油、沥青等副产品;而生产煤焦油又需要煤焦化产业,而煤焦化产业又是为了钢铁冶炼服务;而钢铁作为基础产业,又广泛应用于各个行业。

    总的来说,目前东岸的钢铁、化工产业才刚刚起步,而且技术还不够成熟,处于逐步完善的境地,离真正大规模工业化生产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而当前真正能够出口赚钱的,还是纺织和军工两块,尤其是其中的纺织业,是华夏东岸共和国赚取外汇的拳头产品。因此,平安机器织造厂4月生产了两万匹棉布的消息可是第一时间就被送上了执委会各位zhōng yāng领导们的案头,其受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除了平安机器织造厂外,第二个恢复生产的就是大鱼河海军造船厂和镇海造船厂了。

    巴西人贩卖而来了大量的优质巴西苏木,这使得船坞内已经建造了一半的“**贸易”号战列舰的建造工作再度重启。与此同时,考虑到接下来一段时间工业恢复生产后可能会极为繁忙的海上贸易,政务院批复了南海运输公司申请的再度建造一艘600吨级笛型运输船——“昆仑”号的申请,而这艘船将由镇海造船厂承建。

    镇海造船厂经过几年的发展,目前已经拥有两座船坞,五百多名技术人员、工匠和学徒的规模。此次承建的“昆仑”号笛型运输船对于已经建造过两艘同类船只的他们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没有任何难度,基本上只需要少量技术人员依照图纸指挥工匠、学徒们开工建造就是了。

    目前东岸共和国的两大造船厂采取的是先进的模块化生产模式。即尽量囤积同样规格的船板,生产的时候按照设计图纸拼接就是了。这种生产方式不但生产效率高,还利于维修。在欧洲的那些船厂里,船只一旦损坏需要更换某些船板,往往需要工匠们现场加工,往往费时费力,成本也高,木料的浪费也严重。而实行模块化生产后,船厂平rì里便囤积好船上各个部位的船板,船板规格一律有标准尺寸。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无论是生产还是维修,工匠们都省去了临时加工这一步骤,效率将大大提高。

    这种效率的提高在平时可能还不会那么显眼,但是一旦到了战时,这种能快速维修战舰的生产方式便拥有了恐怖的效率。以往需要很久才能维修完毕的战船,也许短短几天时间就能开出大修港口,恢复其战斗力。

    镇海造船厂现有的两座船坞除了一艘“昆仑”号运输船在建外,另外一座船坞在进入5月份后也开始了忙碌。大批的技术人员、工匠在里面忙忙碌碌,除了他们之外,自然科学研究院船舶设计所与数学所的一帮研究员们也赶了过来,并和工人们一起吃住在里面。

    鉴于两艘“扬武”级快速巡洋舰在历次海战中展现出来的优良新能,海军部对这种原本定位为“海盗追击舰”的高速舰艇也异乎寻常地重视了起来。尤其是在海军少校陆铭在自己的述职报告中对这型战舰颇多赞誉,认为其可作为主力战舰以外的有力补充。因此,海军部决定以自己缴获的那批东南亚柚木船材作为启动资金,向执委会申请建造新一艘的快速巡洋舰——“超勇”号。

    既然海军部自己解决了相当一部分造船成本,执委会自然就爽快无比地批准了这个造舰计划。很快,海军部的参谋和技术专家们就根据海军官兵们的意见开始部分修改原“扬武”级快速巡洋舰的设计——包括取消艏楼的设计、减少火炮门数、加大船体长宽比、增加纵帆的数量,以最大限度地提高航速、增强船只**控能力。

    海军部提出“超勇”号的设计要求后,船舶设计所和数学所的一帮技术人员们便开始了rì夜不停地论证、计算和实验,以尽快在原“扬武”级快速巡洋舰的基础上完善设计,将图纸弄出来,然后立即开工建造。

    他们有了dú lì设计“扬武”级的宝贵经验,此刻在原基础上修改设计还难不倒他们。这不,5月份立项,6月底他们就完成了设计修改与论证。然后,镇海造船厂在海军部的关照下第一时间安排了大量技术人员与熟练工匠,开始了“超勇”号高速巡洋舰的建造工作。

    有了船,自然还得有水手来开。对于东岸来说,水手目前除了自己培养外,大量吸收流落在加勒比海的那些落魄海盗水手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事实上,目前东岸海军舰队内为数不少的水手和下级军官就是海盗出身,他们很多人的战斗意志以及对国家的忠诚度并不差,是现阶段壮大海军力量的一个不错途径。

    因此,在6月初时,海军便选派了一批海盗出身的军官与水手,乘坐船只前往加勒比海,准备依托一些老关系想办法招收一批穷困潦倒的水手前来东岸,以补充目前缺少水手的窘境。(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恢复性发展(三)

    战争结束后,动员的军人们都开始复员回家了。这个时候,看到自己亲人回来的家庭自然是欣喜若狂的,但是东岸还有四百多个家庭因为失去亲人而陷入了万分悲痛之中。

    安达十五安静地坐在家门口的松树下,一边喝着清茶一边看着远方出神。煤河一村就有一户人家死了男人,安达十五犹记得那是个高大雄壮的步枪手,死于与英国人的火枪对shè之中,他的尸体已经被就地掩埋在了冈比亚河岸边那郁郁葱葱的树林里。

    乡里城隍庙派了两名道士过来做法事,告诉这户人家死者的姓名已经被录入本地英烈祠的祠堂中,同时也给这户人家发放一些慰问品。此时法事已经到了尾声,主人家在两名道士的指引下将死者牌位连同贴身衣物一起烧掉,这场法事便算是完成了。

    看着死者家属们悲痛yù绝的神情,安达十五暗叹了口气。这就是残酷的战争啊,每次上了战场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下来。不过作为一名光荣的东岸军人,死亡并不是多么令人恐惧的事情。战死的士兵有丰厚的抚恤金,同时其本人家庭免税十年、田地三年内由村里统一安排人帮其耕种、子女或亲属还可以安排工作,这几条从各方面基本解决了士兵们的后顾之忧,极大地提升了他们的士气和作战意志,这便是东岸士兵能够保持较强战斗力的原因之一。

    “砰!”的一声闷响打断了安达十五的遐想。他的鞑坦妻子出门将两个玩闹的小孩一手一个拎了起来,然后又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安达十五自嘲地笑了笑,草原上来的娘们,脾气还挺大,要是rì本女人谁敢朝自己的丈夫发火、耍小脾气?

    不过安达十五的妻子和他闹脾气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事情还得从5月份说起,自从5月份乘坐南海运输公司的运输船从南非返回东方港后,安达十五便抽空去了一下河南堡,看望刘大有的家人。

    他在战斗开始前承诺过刘大有会去看望、照顾他的家人,作为一名光荣、骄傲的东岸陆军上士(因作战勇猛提升一级),安达十五说话算话。更何况刘大有在战场上还救过安达十五,那就更不能食言而肥了,否则自己的良心也不会得到平静。

    在村长陪同下来到刘大有的家后,安达十五发现果然如这个小伙子所言,他家里情况比较困难。刘大有的姐姐、姐夫种着三十亩大豆,**在家里鞣制一些兽皮,赚取些微薄的费用。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收入来源了。

    安达十五过去时正好赶上五月大豆收割季。穿着全套军礼服的他当即便挽起袖子拿着镰刀下了田,和刘大有的姐姐、姐夫二人一起将田里的大豆收割完毕,收割完毕后又和他们一起将这些大豆脱粒、晒干、储放起来。接下来几天内会有河南堡地方储备粮库的收购员上门来征收他们应缴纳的大豆,同时他们也可以选择将多余的大豆**给国家储备粮库,这也是他们获取现金的不多途径之一了。

    除此之外,安达十五还拿出自己的作战奖金,到牧场乡为刘大有家专门买了一头牛和一匹拉车的挽马,以方便他的姐姐和姐夫干农活。听说刘大有的母亲身体有些不好,安达十五更是求上了自己的老上级谢汉三中尉,通过谢汉三的关系请到了一名县人民医院的高级医师专程前往河南堡为刘大有的母亲检查身体,并遵照医生嘱咐买了许多昂贵的补品给她滋补身体。

    做完这些后,安达十五发现自己不但花光了作战奖金、老兵复员费,而且还倒欠了战友们五十元的债务。不过他并没有后悔,相反,内心比之前要安宁多了。

    当然,他的鞑坦妻子可没这么豁达。在听闻安达十**但花光了奖金,还倒欠了几十元债务后,就一直没给他好脸sè看过。不过安达十五并不以为意,作为年收入三百多元的高收入阶层,这些钱他还不放在眼里,他所追求的是心灵的安宁,即尽到战友的义务、履行自己的诺言。

    5月下旬时安达十五搭乘一条返程的运煤船回到了平安镇,然后再度搭乘补给船前往鸭子河上游的煤河乡。如今往返在煤河乡与平安镇之间的补给船已经减少到一天两班了,因为煤河乡已经实现了粮食自给,所需从外界补充的也仅仅是一些生产资料或者建筑材料罢了。

    安达十五听说船舶设计所的人正在想办法把如今航行在内河上的这些小型内河浅水运输船全部换成蒸汽动力的。只不过在安达十五看来,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几无可能实现这个计划。民用生产上的蒸汽机还没搞利索呢,谁敢再把它安到船上?还是先把工厂里的那些蒸汽机稳定运行个一年半载以后再说吧。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安达十五一口喝完茶,然后背着双手朝煤河上**去。随着煤河乡的rì渐繁华,再加上这里又处于共和国最西北方的边疆,周围又有着居心叵测的巴西马梅卢科人以及数量众多的瓜拉尼土著居民,因此执委会决定在驻扎一支部队。编制初定为两个排,全为脱产职业军人,人员从煤河乡及平安镇两地抽调征集,指挥官由平安煤矿矿长白水担任,rì常训练及巡逻任务由其副官安达十五上士主持。

    6月1rì是正式报道的rì期,因此安达十五现在这几天还处于假期之中。他信步来到了煤河中的河心岛上,这里有他的葡萄园和菜园。当初在派出所厮混时,安达十五和几名同僚一起合资兴办了这片种植园,种植葡萄和蔬菜,**给附近居民或企业。同时,他们还自己用葡萄酿酒,酿出来的酒味道不好不坏,不过在煤河乡这种乡下地方也是难得的美味了,因此销路倒也马马虎虎。

    几名瓜拉尼雇工恭敬地低下了头。他们久在东岸共和国的社会内生活,也知道如今他们这位东家又升官了,而且担任的还正是管理、监视他们这些外来瓜拉尼人的职务,因此一个个都显得小心翼翼的。

    煤河乡附近原本有一个不小的瓜拉尼部落,也是最早和东岸人接触的瓜拉尼部落——阿亚乔部落。这几年来,随着zhōng yāng土著政策的逐渐转严,这个部落在多次**、分拆、强制迁移之中已经渐渐消失在了历史之中。少部分反对zhōng yāng政策的人要么遭到**、要么遭到流放,大部分人被强制分散迁移到了国内各个城镇,剩下一小部分则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本地生活。

    眼前这几个瓜拉尼人都是从北面和西面穿山越林而来东岸生活的“外国人”,和那些越过西岭冲进东岸地区找工作的意大利人是一个xìng质。由于国家对人力的渴求以及这些人低廉的用工成本,很多家有余财的东岸共和国正式居民都喜欢雇佣这些人种地、做工、看门、干杂务。

    而且,为了达到长期压榨他们劳动力的目的,很多雇佣他们的东岸人还会阻挠这些外来人去城镇里申请入籍。为此,zhōng yāng及各地方zhèng fǔ狠狠打击了几次,才勉强刹住了这股歪风邪气。安达十五对待这些人还都不错,给的工钱及食物在附近都是中上等,而且还给其中一个工作满三年的瓜拉尼小伙子申请了户口,这使得这几个瓜拉尼人对他极为感激。

    “秘鲁运来的鸟粪石效果怎么样?”安达十五随口问道。现阶段华夏东岸共和国境内的农业人口比例较低,国内所有开垦出来的土地总数才刚刚达到两万五千亩,种植着土豆、小麦、玉米、大豆、水稻等农作物,其中以土豆、大豆为主。要不是靠着高产的土豆撑着,这么点农田养活全国两万多人口都有些够呛,更别说还有余力出口欧洲了。

    考虑到接下来几年内可能会有大量新移民涌入国内,以及政务院决心把土豆从国内粮食生产中比例降下来的意志,在无法大规模增加现有耕地规模的情况下,只能提高耕地单产数量了,而迅速提高单产数量的手段无非就是一种——使用化肥。

    以现阶段东岸共和国三酸两碱只能在实验室条件下制备少许的窘迫情况,化肥的工业化生产实在无从谈起,那么只能从一些替代品上想办法了。比如人畜粪便(氮肥)、草木灰(钾肥)、鸟粪石(磷肥)等。前面两种本地都可以想办法取得,唯独鸟粪石只能从秘鲁、智利一带进口。

    智利、秘鲁一带沿海岛屿众多,其地表积年累月之下积攒了厚厚一层结晶化的鸟兽粪便。当地人此时还不知道这种物质的价值,当东岸人委托拉普拉塔前往当地销售棉布的商人收购鸟粪石时,几乎顷刻间就以白捡的价格收购了好几吨。这些鸟粪石运回本土后被分配到了各个城镇试用,以看看效果如何。

    “效果有限。”瓜拉尼人安大海(中文名字)说道,“上头来了位技术员,说这种石头不……不溶于水,施到地里后要很长时间才能见效,只能作为基……基肥。”

    “嗯,那就这样吧。”安达十五点了点头说道,“上头让我们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你们照做就是了,反正这鸟粪石卖得也很便宜。”

    “嗯。”安大海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有些难为情地朝安达十五说道:“东家,我……过了这个月我可能就不干了,实在抱歉。我的身份证办下来了,上头征募去河中堡的驻屯军,我报了名,已经……已经被选上了。”

    “哦?你竟然参军了?”安达十五有些吃惊地笑着问道,“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今年才二十多岁,身体又强壮,这两年还在夜校学习识字,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如今你有了一个不错的前程,我自然不能再耽误你。拿着吧,这是十块钱,你在我这里干了三年活了,也是一种情分,这钱就当我送你的盘缠。以后不管身在何处,都不要忘了我们。”

    安大海默默接过钱,眼圈都有些红了。“我不会忘记大家的,我一定要在南非出人头地,然后衣……衣那啥还乡。”

    “是衣锦还乡。”安达十五笑着拍了拍安大海的肩膀,说道:“放心去吧。南非那边气候温和、环境也还不错,又没什么流行疫病,去了那边没啥大问题。不过要想出人头地,还是要自己努力,总结起来就是要忠于国家、听从指挥、勇猛作战。生活要俭朴、信念要坚定,加油吧,我们安达农场的所有人都会为你喝彩的。”

    “谢谢,谢谢大家。”安大海的眼泪忠于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南非驻屯军

    赞帕里尼穿着崭新的陆军chūn秋常服,站在甲板上朝岸边挥手。深蓝sè卡其布军服、白sè帆布武装带、黑檐大盖帽、高筒牛皮军靴、鲜红的肩章、耀眼的黄铜五角星领徽将身形**的他衬托得英武不凡。

    刮了胡须、理了发的赞帕里尼如今再也没有几个月前那副落魄的模样,相反,本就俊朗的他在穿上合身的军装后便如同男模一般惹人注意。微卷的黑发,浓郁的地中海风情面庞,颀长的身材,使得码头上很多前来送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在偷眼看他。

    不过他的妻子却很凶狠,这个来自克里米亚半岛的鞑坦女人用凶狠的眼神朝周围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扫了一圈,然后拉着小马拉提的手快步走到码头边的栏杆旁,大声朝赞帕里尼喊道:“去了那边给我老实点,钱不要乱花,都给我存起来。马拉提下半年要去兵团堡上学,我们的孩子年底也要出生了,记住了,别死在外面!你要是不经过我允许就死了,你信不信我眼泪都不会落一滴?”

    听到自己妻子这么彪悍的话语,本来还在搔首弄姿的赞帕里尼顿时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周围传来一阵哄笑,隐约还有口哨声传来,那是和他一同应募去南非的战友。

    安大海抱着胳膊嘿嘿傻笑着,这个赞帕里尼和他分在同一个排里,都是第一年的列兵。这次组建南非驻屯军,平安县方面选送了七十多名新兵,安大海、赞帕里尼便在此列。为了争夺这宝贵的入伍名额,数百名适龄青年展开了激烈竞争,最后角逐出了72名胜利者。安大海和赞帕里尼一个因为“军刀劈刺术jīng湛”、一个因为“队列训练标准”双双入选,成为了令人艳羡的东岸军人。

    听说这次新成立的南非驻屯军规模为一个连,属于常备军编制。也就是说,他们目前也是脱产职业军人了,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要知道,目前东岸的脱产职业军人可不多。

    和英国人的战争结束后,联合参谋本部曾经组建了一个编制委员会,专门对国内目前混乱的军制做了一番革新。在军部大佬们的强力推行下,现有部队合并的合并、拆分的拆分、裁撤的裁撤,经过一番整顿后,上个月编制委员会发布了经过整顿后陆军军制。

    基于东岸目前的现状,在新军制中,规定陆军的基本作战单位为“连”。以步兵来说,每个连下辖10个排160人(步枪手9排、掷弹兵1排),外加枪匠、军医、鼓号手、旗手、传令兵、伙夫、连部军官等共180人。连以上不设常备上级单位,战争期间依照战区、战役目的等临时成立上级单位,各连划拨到这些单位内接受指挥作战。

    5月下旬时,编制委员会下发了经过整编后陆军四个步兵连的番号。其中,第一连(满编),连长常开胜、副连长江志清,驻地为东方县北城军营;第二连(缺编四个排),连长朱亮、副连长魏艾文,驻地为镇海堡海军基地炮台要塞;第三连(暂编四个排,整合了煤河乡新建的两个排),连长廖猛、副连长白水(兼平安煤矿矿长),驻地为煤河乡河畔军营;第四连(满编),连长谢汉三、副连长蓝果,驻地暂定为南非河中堡。

    除了步兵连外,还有一个不满编的骑兵连(70人)、一个不满编的炮兵连(33人)、一个不满编的实验工程兵连(35人),以上便是陆军目前的全部家当了,总兵力约七百人。这些部队中,第一连、第二连、第三连以及诸如骑、炮、工等技术兵均隶属于本土的东岸军编制;第四连隶属于新组建的南非驻屯军编制。

    陆军兵力七百人,海军在复员了部分炮手后,总兵力仍保持在八百余人,两军加起来超过了一千五百人。以东岸共和国目前一万两千多的男xìng人口(绝大部分为青壮年男子)来说,八丁抽一的比例绝对不能说低了,甚至可以说很高。不过谁让华夏东岸共和国自成立以来就一直处于风雨飘摇的状态之中呢,大家的忧患意识都很强,保留一支强大的军队才能让大家有安全感。而且,随着和外国交战的连连胜利,军部的威望与势力也在一天天上涨,这使得任何缩减军队规模的事情都显得困难重重。

    这是后话且不提。眼下安大海和赞帕里尼加入的便是南非驻屯军第四连,他们这批新兵将乘坐船只前往东方港,在那里汇合连部及其余上百名新兵,然后一起乘坐运输船前往南非河中堡驻地。

    接新兵的军官汉斯中士看了看仍在和亲人告别的士兵们,摇了摇头笑了:“一群幸福的小伙子啊。老子当年被瑞典人强征入伍,那些粗暴的瑞典佬可没给我和亲人告别的时间,唉,德意志的那段难忘的灰sè生活真的恍如昨rì啊。”

    “汉斯中士,请注意你的言行。”法比安.克林格曼靠近他,谑笑地说道:“公然怀念故国,罚款一元。”

    汉斯哈哈一笑,右拳轻轻捣在法比安的胸口,笑骂道:“关你屁事,你又不是那些该死的风纪jǐng察!不过说真的,你这次好好的被调到河中堡不郁闷么?要离开汉娜和你可爱的小女儿,你怎么舍得的?你就没去找找关系留在本地?”

    “找个屁的关系!”法比安也笑骂道,对着朋友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我决定再干一两年就退役了。”

    “你疯了?”汉斯有些吃惊,“你现在是中士,虽然爬到正式军官的几率不大,但也不是没可能啊。以后陆军一旦扩编,你很有可能就会被提拔为上士甚至少尉的,为什么这个时候放弃?为什么,我不明白!”

    “嗯,是这样的……”法比安咳嗽了一声,然后轻声说道:“我的老长官常开胜中尉前几天私下里找我谈了会话,他问我愿不愿意到地方上担任武装部长。他和我说,现在地方上的民兵主任、武装部长都是接受zhèng fǔ和军部双重领导的,这些人通通不可靠,不是自己人。因此,他建议我担任家乡开拓大队武装部长的职务,以便更好地主持全大队五个生产队的民兵训练,我答应了。”

    “你答应得很正确啊!”汉斯有些为朋友高兴地说道,“我们军人就应该积极参与地方事务,那些村民兵主任、大队武装部长什么的很多都不称职,训练水平也参差不一,早就该好好整顿了。可你既然准备上任武装部长,又为什么被调到第四连去河中堡驻屯呢?”

    “大队武装部长是正股级干部,对应的是上士军衔。”法比安叹了口气,说道:“我还差了那么一级……”

    “哦,我明白了。”汉斯终于反应了过来,说道:“合着你是去南非河中堡立功去的啊!我早就听说了,那里的形势不是很太平,而且土人还比较凶悍,估计免不了和土人进行交战。到时候你只要稍微立些功劳,军部就能提升你一级军衔,这样别人也无可指摘,然后你就能风风光光地回老家担任武装部长了。卧槽,你运气咋这么好呢?咋就没人看中我呢?三清道尊在上,这不公平啊!哈哈!不行,你必须请我喝酒!”

    “没问题!”法比安打了个响指,心情很愉快地说道:“南非的河中大曲,哈哈,你一定没听说过。我也是在常长官的府上才有幸喝到了那么一点,唔,味道还不错。怎么说呢,和我们常喝的白兰地口味有些差别,但是别有一番风味,我想你一定会爱上它的。”

    “南非居然也开始酿酒了?他们不是粮食还不够吃么,我这才离开多久,那边就一下子解决粮食问题了?”汉斯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河中大曲,听这名字就是河中堡酿的酒啊,应该是用高粱为原料酿的吧。”

    “自然是用高粱酿的了。”法比安说道,“他们也只是少量酿了一点自用的。听说莫长官准备在南非大力开辟农田,放养牲畜,并以畜牧、皮革加工以及酿酒为主要经济支柱,争取将河中堡的经济发展起来。”

    “好大的气魄。”汉斯说道,“好像河中堡的定位只是非洲航线的补给港口吧,莫长官这么搞明显是要大干一场了啊,不过这似乎违背了zhōng yāng的初衷啊。”

    “管好你的嘴,有些话不能乱说。”法比安拍了拍汉斯的脖子,然后说道:“好了,时间到了。咱们该出发了,不能让那帮新兵蛋子们没完没了地告别下去,走吧,让咱们去把他们都赶进船舱去。”

    6月3rì,第四连180名官兵齐聚东方港军用码头,然后缓缓登上了准备就绪的“加利西亚飞鱼”号武装商船。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两艘满载各类物资的南海运输公司商船“瀛洲”号和“方丈”号,海军“东岸之鹰”号与“红鳟鱼”号护卫舰随行护航。(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缴公粮

    7月的南非渐渐开始凉了下来,贝格河岸边不多的树木也在初冬的寒风吹拂下落下了大片的黄叶。河中堡南城墙根下一望无际的田野中,上百名科萨人正在铁丝网环绕下的田间劳作着。

    这里是一片约五百亩的菜田,种植着大量的青菜、白菜、萝卜、莴笋、大葱、洋葱等越冬蔬菜。科萨人奴隶们挑着装满河水的木桶,然后给一畦畦的蔬菜浇水。这些菜田都是公田,也就是产出全部归河中堡地方zhèng fu所有,以供应可能停靠的东岸船只补给。

    除了这些菜田外,在河中堡东方,接近四千亩农田早就收割完毕,整整齐齐的高粱秆和麦秆码放整齐堆在地里。这些农田因为大多是第一年开垦,产量不是很高。其中小麦平均亩产只有一百多斤还不到两百斤,高粱亩产也只有两百多斤,四千亩农田共收获了约90万斤高粱和8万斤小麦。这些粮食加上如今越来越庞大的牲畜种群,足够河中堡一千多军民吃一两年的了。

    这里的田大都是分配给新来的远东移民的,也有少部分是公地。依照河中堡地方zhèng fu最初和他们的口头约定,第一年地里的收成是双方四六分成,即zhèng fu拿走六成收获,新移民拿走四成。

    今天是7月5ri,也是河中堡定下的公粮征收ri。一大早,全副武装的民兵们便在城墙东南角的晒场上拉起铁丝网,圈出一片空地来,并将附近游荡着准备打零工的黑人全部驱逐开来。上午八点整,莫茗、刘昂两个河中堡的头面人物在一群士兵的簇拥下走进了晒场。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太阳一直被乌云遮着,气温大约只有两三度的样子,再加上外面还刮着不小的寒风,因此给人的感觉还是很冷的。莫茗四下里看了看,只见铁丝网外围了许多准备缴公粮的老百姓。这些人身上穿着各种皮衣、皮袄,脚底下放着满满的粮袋,一些相熟的还在互相聊着天,眉眼间一副欢快的神情。

    此情此景令莫茗很是有些感慨。也不过大半年前,这帮人刚来河中堡的时候还是一副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的凄惨模样。莫茗记得很清楚,当时有个少年瘦得跟旧时空电影里那些非洲难民小孩一样,浑身上下不着片缕,一副随时会倒毙的模样,可见这些人在大明混得如何凄惨。如今这才过去不到一年,这些刚来时弱不禁风的难民一个个都气sè红润了起来。显然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尤其是肉食蛋白质的大量摄入,他们的身体状况如今都相当不错。

    这些人要是没有东岸人,估计多半都得在大明饿死或者被人杀死,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们的都得到了重生。看着眼前这一个个喜气洋洋的鲜活面孔,莫茗不由得有点小得意,是老子让这些人活了下来!是老子令人带兵去抢土人的粮食和牛羊,才能让他们一个个都吃得肚子溜儿圆。

    至于那些或者直接死于东岸人“征粮队”的刀枪下,或者间接因为东岸人抢走了粮食而死于饥饿的土著们,则被莫茗选择xing遗忘了。

    “义父,时间差不多了……”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轻轻走到莫茗身边,恭敬地提醒道。这个少年名叫莫大忠,就是上文提到的那位非洲难民模样的少年。当时他差不多就只剩一口气了,要不是东岸正和英国人开战,葡萄牙人的船只只能提前停靠到河中堡而不是继续朝东方港前进的话,他估计就没法活着熬到东岸了,最后的结局多半就是被船上的葡萄牙水手扔进大海,葬身鱼腹。

    总算他祖上积德,后来被动了恻隐之心的莫茗收为义子,并改名为莫大忠。平时跟在身边读书习字,兼且干些杂活。小伙子会察言观sè,脑袋瓜子也聪明,因为很得莫名的赏识。

    “嗯,那个,老刘,可以开始了吧?”莫茗转头征询刘昂的意见。

    “早该开始了!”刘昂吐出了嘴里嚼着的一撮烟丝,轻松说道。

    “噹!”莫大忠敲响了手里的一面铜锣,用力喊道:“开始缴公粮啦!以村为单位,一个个来,不得乱走乱窜,违令者责打二十军棍。”

    铁丝网外的人群一阵耸动,很快便在军官们的呵斥下陷于平静。铁丝网缺口处的两名士兵拉开一扇矮木门,数着人头放进来二十人和一辆牛车,然后再次关上矮门,门外的人只能继续等待。

    “你叫什么名字?”一名文书模样的男子拿着鹅毛笔蘸了蘸墨水,然后问道。

    “俺……俺叫张大牛。”张大牛看着面前这个一头红发的“书吏老爷”,心里有些小害怕。

    “哪些是你的粮食?”文书朝后面的牛车看了一眼,问道。由于此次要收缴的公粮数目较大,平摊到每个人头上都要缴数百斤,因此很多人干脆一起凑了一辆牛车拉过来,倒也省了不少事。

    “我这就去搬下来。”张大牛说完,转身快步走到牛车上,将自己的粮袋一袋袋搬下来,然后放到指定的地方。他来来回回一共走了九趟,共搬了九袋粮食下来。

    几名工作人员负责将他的粮食抽检后放到一个简易磅秤上,秤了下,然后朝文书点头道:“全是合格高粱粒,每袋50斤,一共450斤。”

    文书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刷刷刷在一张纸上写了几笔,然后扯下来交给张大牛,说道:“张大牛,这是你缴公粮的回执,收好,别弄丢了。”

    张大牛小心翼翼地接过,然后郑重其事地将回执塞进了自己的皮衣内层内。皮衣、皮袄这种玩意儿如今在河中堡并不稀奇,只要你拿出一些粮食,那些苦哈哈的黑人立马就会拿牛皮、羊皮来和你换。因此,这些来自大明的移民几乎人人都混了一件皮衣,有些讲究的还在两层皮中间塞了些芦苇絮,然后缝制成了一件皮袄,御寒效果相当不错。

    这种已经堪称奢侈的衣着在大明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在大明,即便是有些家底的小地主要想添置这么一件上好牛皮或羊皮制成的衣服,也会感到很吃力的。这么两相一对比后,这些移民对zhèng fu的向心力就又更强了一些。

    “对了。”文书突然叫住了转身yu离开的张大牛,然后说道:“你缴了450斤粮食,家里应该还有300斤,肯定不够你吃到明年的粮食收获季的。马上就是入冬农闲季节了,你可以去参加zhèng fu组织的劳工队,清理河塘、开挖沟渠、植树造林;也可以去羊圈那边帮着剪羊毛、挤牛nǎi、鞣制兽皮;或者干脆去帮着建城墙、炮台,那里常年招工。去这些地方只要你有把子力气,不但大鱼大肉管吃饱,还能多少混点工钱、粮食什么的带回家,这样粮食就够吃了。”

    “谢谢,谢谢先生。俺晓得了!”张大牛真心诚意的感激道。

    文书摆了摆手,示意张大牛让开,后面人还要继续缴公粮呢。

    张大牛唯唯诺诺地让到一边,张德发张老爷已经气定神闲地走了上去。他地里的收成和张大牛差不多,因此也要缴九袋粮食。

    “在这磨磨蹭蹭干嘛?”冷不丁背后传来一阵呵斥,张大牛转身望去,只见是一身蓝sè军服的孙胜军。这个家伙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居然从流贼这种“见不得人”的出身摇身一变成了地方治安部队下士——正儿八经的“官差”。

    看起来他今天是被调过来维持现场秩序的,背上还背着一杆步枪,腰间挂着军刀。醒目的白sè武装带、锃亮的牛皮军靴、耀眼的黄铜五角星晃得张大牛心烦意乱,呸,不就是变成官军了么,有什么好神气的。等哪天招兵了,老子也去混一身这张皮回来穿穿。不过说真的,这件军服还真是挺jing神的啊。而且这些当兵的待遇真心不错,餐餐吃肉不说,还能吃到水果罐头,运气好的话还能尝到一些酒。

    张大牛曾经有一次尝到过某个和他相熟的士兵送给他吃的水果罐头。听说这种装在一种叫做“玻璃”的罐头里的水果产自东岸本土的平安镇桔树村,是那位士兵曾经的故乡。张大牛尝过一次后,便再也忘不掉水果罐头那种甘甜的味道。

    下次招兵老子要是选不上就不是人!张大牛暗地里咬牙切齿道,心中开始琢磨着这个冬天要不要少去几回工地,多去演武场演练演练队列和军事技能。自己身高体壮的,上次那位总爷不是说自己是掷弹兵的好苗子么?这就对了,俺好好练上一个冬天,开chun忙完chun播后zhèng fu估计会征发民兵开展向土著的“征粮”行动,自己到时候好好表现,还怕混不上一身官军的皮?嘿嘿,到时候俺张大牛也立个功,然后被提拔个小军官,这ri子可就抖起来啦。(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狼来了

    收公粮的行动一直持续了好几天,几十名文书和上百名工作人员几乎累得脚瘫手软,这才将约300吨高粱收进了新建好没多久的粮库内。俗话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莫茗觉得这句话真是对极了。有了这批粮食打底,在这片蛮荒的土地上,还有什么能够打败他们的呢?

    如今河中堡已经有了一千多高度组织化的人口,有大批的粮食,有先进的武器,更有从不缺乏的雄心壮志,只要本土的支援够给力,他们有信心将河中堡建设成一座非洲的明珠城市。

    在莫茗和刘昂两人心中,河中堡便是他们的心血所在。因此,怎么让河中堡更进一步地发展,是一直萦绕在二人心头的问题。南非这边大片的蛮荒之地,周围土著部落也很多,不像南美那样也许走上几天都遇不到一个印第安人部落。面对这样的情况,按照莫茗的意思,他们应该尽量多地抓捕土著人口,然后强迫他们为东岸人种地、放牧,这样一来河中堡的农牧业应该很快就能发展起来。

    这些发展起来后,河中堡可以因地制宜,大力发展皮革加工、酿酒、榨油(以花生、芝麻为原料)等产业,几年内就会有小成,并开始大量向本土出口皮革半成品、高粱白酒、油料、羊毛、象牙等产品,做到经济上的自给自足。

    制定计划时,莫茗和刘昂二人经常加班到深夜,对每一个河中堡发展的细节问题乐此不疲地反复讨论、争辩,然后再形成计划。两个人身上都涌动着一股干事业的无限激情,这股情绪甚至感染了周围人,使得大家的心气都上升了不少。

    河中堡发展近两年来,一切都慢慢走上了正轨。如今唯一可虑的,就是本土对河中堡方面的支持力度会有多大了。如果执委会依然只是把河中堡当做探索前往奥斯曼及东方航线的补给站的话,那么可想而知这支持力度就不会很大,甚至于河中堡目前的规模就是执委会能容忍的极限了。再往上,便会有本末倒置的嫌疑,这是现阶段的执委会所不能容忍的。

    如果事情朝好的方面想(可能xing不大),执委会给予河中堡方面大量的支持,包括钱、物、人均无条件敞开供应,那么河中堡就将迅速发展起来。假以时ri,成为平安镇、镇海堡那样的大镇也不过是等闲之间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事情也就只能想想就算了,以执委会那帮人的尿xing,也许物资啥的会继续给河中堡支援,人口就算了,打死他们也不会再派人过来。能给你成立一个南非驻屯军司令部,再派一个满编连过来给你镇场面,这就已经很够意思了,多的你就别想了。

    在他们的心目中,河中堡就是一个补给站、避风港。从东方港出发的船只将在河中堡补给物资、修理船只、安置伤病员,然后继续向东南越过好望角进入印度洋;到了印度洋后,船只将在马达加斯加岛北端的安齐拉纳纳地区锚泊,并进行补给;补给完毕后船只继续北上,一直进入红海沿岸的吉布提,稍事休整和补给后船只一直北上,直到抵达红海之滨的奥斯曼帝国苏伊士港为止。

    这个非洲航线计划可是莫茗自己当初亲自参与起草的,他对每个细节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他知道执委会短期内没有在南非扩张的打算,下一阶段执委会扩张的重点应该是伊河流域及鸭子湖西岸河流纵横之处。因此,南非河中堡仅仅是一个小型中途补给港口,仅此而已。

    但是莫茗此刻是南非开拓队队长,全面主持河中堡的工作,手底下也有了那么一千来个人。所谓**决定脑袋,如今他的**坐在河中堡一侧,自然要为河中堡的利益考虑。当然,这同时也是为自己的利益在考虑,在河中堡做出一番事业,必然会对他以后的仕途有极大的帮助。

    1638年7月10ri,海军“加利西亚飞鱼”号运输舰、南海运输公司“瀛洲”号、“方丈”号运输船在海军军舰的护航下,顺利抵达河中堡码头。大批生产、生活物资的到来,以及南非驻屯军第四连180名官兵的抵达在河中堡内引起了巨大的欢呼。

    运来的红砖、水泥、石灰,意味着他们可以告别居住了大半年的木屋、茅草屋;运来的重型长管加农炮,意味着他们的炮台将更加稳固;运来的土豆、玉米、马匹、农具,意味着他们的农牧业将更上一层楼。更别说即将长期驻扎在这里的第四连180名官兵了,他们的到来对于河中堡方面来说绝对是定海神针级别的。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带队前来的谢汉三陆军中尉站在码头上,向前来迎接的刘昂开玩笑说道。

    刘昂和谢汉三也很熟了,直接上前狠狠一拳捣在谢汉三胸口,恶声恶气道:“别跟我装比,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

    “我在你眼里啥时候成了这种人了。”谢汉三苦笑着说道,“好吧,不逗你了,直说吧。好消息是,执委会决定加大对你们的支援力度,别高兴太早,力度有限的,顶多几百人口吧,不会再多了。”

    “果然是个好消息!”刘昂兴奋地一拍**,大声道:“坏消息呢?说吧,趁着我心情好说吧,我不怪你!”

    “你就不问问原因么?”谢汉三无奈地说道:“执委会突然对你们加大支持力度显然是有原因的。好吧,原因就是英国人很快就会在开普敦附近登陆上岸了。”

    “英国人?开普敦?登岸?”刘昂有些疑惑,“英国人在开普敦附近又没有港口,事实上开普敦那里目前还是块无主之地,如果霍屯督人不算人的话……”

    “事实上英国人早在和我们达成和约之前就已经做出殖民开普敦的决定了。”谢汉三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刘昂,然后缓缓说道:“还没明白吗?我们的海军舰队在好望角西北方袭击了英国东印度公司的船队,击沉了他们四艘船只。其实不光如此,海军在好望角附近洋面的击沉战果总共是8艘(包括罗安达外海的那艘贩奴船)。英国人就算再愚钝也知道好望角是他们往返东方的船队的必经之地,如果任由敌人控制这一片海域的话,他们的贸易线将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

    “所以……”

    “所以他们来了。”海军中尉李毅从后面赶了上来,言简意赅地说道:“一个月前我们在圣维森特的商站(兼情报站)传回消息,一支包含十二艘船只的英国船队停靠在圣维森特港口进行了短暂的补给。十二艘英国船上搭载了一千多名英格兰、爱尔兰移民,以及牲畜、粮食、种子、农具、武器、建筑物资等一切安家落户所必须的东西,据打探得来的消息,他们是东印度公司组织的殖民船队,其最终目的地正是开普敦——是的,正是在河中堡东南方一两百公里外的开普敦,多半他们现在已经抵达那里并开始建设了。”

    “这个消息真是……”刘昂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在他和莫茗两人的计划中,在河中堡地区站稳脚跟后,他们就将向开普敦地区逐步推进,最终将南非西南角这一片区域全部霸占。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被东岸人舰队打痛了的英国东印度公司意识到了在东岸人崛起新大陆之后,他们的远东贸易航线已经不再安全。因此,他们斥巨资、费大力气组织了一批移民前来开普敦地区安家落户,以期将这里彻底纳入东印度公司的殖民地,为往返的东印度公司乃至英国船只提供一个补给食物、修理船只、躲避风浪的地方。

    当然了,这个港口同样也能驻扎相当数量的英国舰队,在战争时期为过往的英国商船提供护航,这样一来,英国的东方贸易线就安全多了。

    刘昂有些郁闷,难道这就是他们带来的蝴蝶效应吗?虽然开普敦的位置极端重要,但历史上要直到1652年才会有荷兰人看中这片土地,并派遣一些人在这里种菜以供应过往的荷兰东印度公司船只。从这以后,开普敦才渐渐发展起来。

    不过眼下这才1638年,英国人却兴师动众地来到了开普敦进行殖民,而且看样子其决心还不小,那后面还有荷兰人什么事?这历史终于要改变了吗?刘昂有些晕了,同时也有些些微的恐惧,这已经不是穿越众所熟知的历史了啊。大家折腾了这么久,这历史终于开始走出岔道了吗?

    河中堡的未来看样子还真是一波三折呢。该死的英国佬,真是到哪里都英魂不散!刘昂狠狠诅咒着,国内形势都紧张成那样了,你们居然还有闲心跑到南非来殖民,真是有够蛋疼的!好吧,你们初来乍到,又是竞争者,那么就请收下我们给你的见面礼吧。

    那些黑人和红人依附部落投靠了这么久,是该让他们动弹动弹了。英国佬初来乍到,去试试他们的虚实也好,哼哼,英国佬,你们惨了,我们东岸人会让你们知道在南非谁才是老大!(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南方的英国人(一)

    英国人到来的消息飞速传遍了整个河中堡地区。新来的远东移民可能对英国人没什么感觉,他们对英国人唯一的印象就是刚来时因为战争而遭到封锁的那段ri子了;不过对于河中堡那一百多老移民来说,英国人绝对是让人咬牙切齿的存在!在zhèng fu多年的反英、仇英宣传中,英国人早就被塑造成了恶魔、人渣的形象,连带着国内六百多名来自英格兰的移民都有些灰头土脸、面上无光的。

    莫茗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极为震惊。穿越众们知道历史大概走向是一个逆天的金手指,但有时候没准也会给人造成思维定势。比如这次就是,要不是英国人的殖民船队在圣维森特补给时被东岸人发现,那么也许东岸人还要稀里糊涂好久才知道英国人的到来。

    其实英国人的到来既是偶然的,也是必然的。他们都在好望角附近被你打成啥了,你还指望人家啥也不做,无动于衷?这未免太过于天真了。也就是说,英国东印度公司此番大规模殖民开普敦,对东岸人来说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必须要做点什么了!这是莫茗的第一反应。很快,在他的命令下,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兵冲出了河中堡的南门,越过贝格河,朝南方无尽的原野中驰去,他们是去侦查、确认开普敦附近情况的。

    与此同时,莫茗还当夜就召集了依附于东岸人生存的一些科伊桑人、科萨人部落,仔细询问他们这些天是否得到南方传过来的一些消息。不过很遗憾,贝格河以南的很多科伊桑人(霍屯督人也是科伊桑人一支)部族在今年chun夏之交时遭到了东岸“征粮队”的毁灭xing打击。目前从开普敦向北直达贝格河之间广阔的上万平方公里原野内,竟然没有几个土著部落生存,据说都逃亡到开普山脉的另一边去了。

    这令莫茗有些挠头,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就等骑兵将侦查得来的情报送回来了。在此期间,莫茗、刘昂、谢汉三、李毅等目前河中堡地区的头面官员们聚集一堂,开始讨论起了如今面临的复杂形势。

    “根据情报总局圣维森特站打听到的市面上公开流传的消息,英国殖民船队一共十二艘船,几乎全是大型运输船,搭载了大量的人口以及物资。他们在五月下旬的22号抵达了圣维森特港,然后采购了相当部分粮食、牲畜、农具和建筑材料。令人捧腹的是,这些英国人采购的红砖、水泥、石灰、农具等物资都是我们卖给巴西人的,如今又转卖到了他们手里,这事情弄的。”李毅海军中尉说着他打听来的消息,“他们的移民数量估计超过了一千人,甚至更多,基本都是从英格兰本土以及爱尔兰组织而来的。据小道消息,东印度公司给予了这些移民相当的优惠措施,以鼓励他们在当地扎根,争取尽快打开局面。”

    “一千多人啊……”刘昂咂了咂嘴,然后说道:“人口不比咱少了。不过有个问题,他们这么多人来光靠带来的粮食够吃吗?要知道,第一年地里的收成并不会太好,他们能不能养活自己还完全是个问题呢。东印度公司可不像咱们,他们可不会无偿为每个移民都准备好充足的口粮和明亮的居所。他们通常只愿意支付一小部分口粮,剩下的就全靠移民们就地筹集了。也就是说,这些身无分文的可怜英国移民们很可能没有足够捱到第二天秋收时的粮食。现在已经是寒冷的冬季了,英国佬没法种粮食。他们只能乘着冬天开垦一下荒地,整修一下河渠,等到明年开chun时再进行chun播。所以,直到明年五月份秋收期间他们将有十个月的时间一直处于粮食供应紧张的状态。如果搞不好可就会死人的,我想也许我们可以从这里想点办法。”

    “不错的想法。”莫茗赞了一句,随即说道:“这样吧,谢连长,这两天部队休整了一下,也该拉出去练练了。明天,我让河中堡动员部分民兵,同时再在几个附庸部落里征发几百名土著壮丁,然后以第四连为主力,向南、向东进发,将贝格河与开普敦之间广大区域内的土著部落清理一遍。不管是科萨人还是科伊桑人,牛羊、粮食通通收缴掉,人员向东驱赶,让他们远离英国人的控制带,以使这帮英国人找不到交易的对象,困死他们、饿死他们!”

    “好,我本来就是受你节制的,你下命令吧。”谢汉三也不推辞,一口答应了下来。这次他们带了少量马匹过来,再加上河中堡本地原有的十来匹军马,足够组建一支小规模的骑兵侦查部队了。有了这些机动力超强的骑兵,那些平原上的土著部落根本就没法逃过东岸人的追剿。这些土著本来好好地在那里放牧,东岸人也懒得理他们,可谁让如今英国人来了呢?那就只好拿你们开刀了,免得将来留给英国人资敌。

    这本来是东岸人和英国人之间的竞争与恩怨,只是如今双方已经和平,自然不好明着下手,因此只好使些小手段了。这些科伊桑人部落夹在中间受了池鱼之灾,那就只能怪自己实力不济、运气不佳。

    “对了,老刘,你明天带些民兵一起向东。”莫茗继续吩咐道,“去和那里的科萨人做交易。那边还有几个零星过来的科萨人部落,他们是农耕部族,应该会有些多余的粮食。他们不是很喜欢咱们的河中大曲吗?去和他们交易!我们以前是自己都不够喝,懒得理他们,这次不一样了。酒都带足了,装木桶里,去换他们多余的粮食、牛羊。他们手里的皮毛、兽脂、象牙、狗头金什么的也都换过来,酒不够的话就拿盐和金属农具和他们换,这些玩意儿他们最喜欢了。将他们手里的余粮、财产通过这种不等价的交易通通掠夺过来,让那帮英国佬啥也落不着。不要怕我们物资短缺,怕什么,让运输船从本土继续运就是了。英国佬都摸到眼皮子底下了,执委会会强力支持我们的!”

    此次英国佬殖民开普敦的举动,对于华夏东岸共和国来说是一件很令人难受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英国人的触角伸向了南部非洲,东岸人再也无法独享这边的地利优势。如果英国人大力经营开普敦,并修建起港口设施及海防要塞的话,那么对东岸人的威胁就更大了。

    尤其是执委会如今正在大力开拓的非洲航线就更是成了一个笑话。可不是嘛,英国佬的舰队只要驻扎在开普敦港口内,那么就始终会威胁着东岸运输线的安全。而且这个开普敦港口离东岸本土只有一个多月的航程,如果换成飞剪船的话甚至都用不了一个月,对东岸本土的威胁不是一般的大。

    开普敦就如同一把顶在东岸共和国柔软腹部的尖刀,让人难受无比。因此,莫茗、刘昂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干掉这批英国人!只可惜,东岸和英国人刚刚达成和平协议没几个月,莫茗等人承担不起双方再度开战的责任。不过明里不行,暗地里使些yin招却是没有多大问题的。比如让前来殖民的英国人找不到交易的对象,或者再通过一些附庸的黑人或红人部落频繁去袭击、sāo扰英国人。

    这些措施不求能歼灭掉这股前来殖民的英国人(事实上也不大可能),只要能加大他们的成本或者延缓他们的殖民进程就谢天谢地了。至于赶走英国人,在没法公然动手的情况下,还是有点难度的。只能通过代理人战争和贸易封锁让英国人觉得无利可图或者坚持不下去,自行退出,当然这看起来可能xing也不是很大。总之不管怎样,河中堡方面如今要全力行动起来了,从各个方面对英国人进行全方位的遏制。

    五天后,即7月15ri,前往南方的骑兵回来了。骑兵下士孙胜军带队的侦查部队带回来准确的情报:英国人已经进驻开普敦了,并开始了大规模建设。海面上停泊着十二艘英国帆船,正在源源不断地往岸上运送着物资。也许是这些英国人缺乏足够的人手,他们的建设进度比较缓慢,目前只是修好了一些木质栈桥、房屋、栅栏围墙等设施,其他诸如城墙、炮台等设施还没影呢。而且据他们在那两天时间的秘密观察,正在陆地上干活的英国人明显超过了一千人,这还没算正在船只甲板上协助水手们卸载物资的人呢。

    得到准确消息后,7月16ri,河中堡悄悄进行了动员。超过150名民兵被动员入伍,其中50人作为炮手携带着四门陆军野战火炮跟随南非驻屯军第四连一起行动,剩下100人跟随刘昂押运物资向东去和那些科萨人做交易。

    与此同时,归附东岸人的六个小部落也接到了征发令:每个部落依照成年男丁数量五丁抽一,凑了两百多人向东岸军官们报道,这些人每人分到一杆长矛,作为东岸人的先头炮灰。

    一切准备停当后,部队在当天下午越过贝格河朝南进发,目标就是南方原野中残存的一些科伊桑人部落。(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南方的英国人(二)

    这支被命名为“扫荡队”的联合部队共拥有南非驻屯军第四连全体180名官兵,本地炮手及车夫、杂役、护兵等共50人(携带两门4磅炮、两门8磅炮),15名侦查骑兵以及240名土著长矛手。东岸士兵们均配有胸甲,士官及军官更是配有臂铠、裙甲及钢盔,就连那些土著仆从军长矛手们,每人都分配到了一件制作得还算马马虎虎的皮甲,多少也算有了点防护力。

    这支在南非地区堪称阵容豪华、规模庞大的东岸“扫荡队”出发后,以十余名骑兵为先导,一路向南,在7月19ri这一天横扫了荒野中两个比邻而居的小型科伊桑人部族。这两个科伊桑人部落在被东岸斥候骑兵发现后,还在手忙脚乱地收拾财产、牛羊,准备逃遁呢,不料很快就被缀上来的东岸军队咬住。

    在炮兵发了十几炮,土著长矛手一轮冲锋后,这两个部落的抵抗就被瓦解了。除了少部分人逃走外,这两个部落剩余的约五百多人被当场逮住,部落里的粮食、财物和三百多头牛羊也全部被缴获。在派出两个排的士兵外加几十名土著长矛手押运后,这些新得的奴隶、牛羊全部被运回了河中堡。

    7月22ri,东岸军“扫荡队”再次在野外逮住了一个科伊桑人部落。这个部落的人丁还不少,抵抗也较为激烈。不过在第四连士兵们的火枪齐shè下仍然不可避免地崩溃了,他们在原野上逃得到处都是,东岸人也懒得去追他们,只是收拾了一下他们遗留的少许粮食和八百多头牛羊后就大摇大摆地撤走了。

    “扫荡”行动一直持续到了八月初。由于天气寒冷,再加上已经多ri没有发现科伊桑人的踪迹了,带队的陆军中尉谢汉三果断决定结束此次军事行动,全军返回河中堡休整。这半个多月的“扫荡”行动成绩斐然,共计摧毁了大小五个科伊桑人部落,缴获粮食两万多斤、牛羊两千三百多头,抓获奴隶近三千人。

    这次行动不但令河中堡的东岸官兵们满意而归,就连那些跟随出战的土著仆从军也都喜气洋洋的,因为他们也能从中分润到不少好处。毕竟东岸老爷们吃肉,总不见得不让他们这些“真心”投靠的土著们连点汤都喝不上,少说一些粮食、兽脂和部分奴隶也能分到他们手里,这可是他们壮大自己部落实力的最好途径。如果东岸老爷们够满意、够开心的话,也许还会赏赐下来一些河中大曲,那这可就是了不得的荣誉了。

    经过此次大扫荡之后,贝格河以南、开普敦以北、开普山脉以西广袤的平原地带再也看不见任何土著部落的活动身影,他们或者被东岸人抓捕,或者隐藏了起来,或者艰难越过开普山脉逃进了东面的山区;更远的甚至逃进了更东面的小卡鲁、大卡鲁高原,不过他们不得不面临那里的科萨黑人们的残酷挤压,部落前景必将黯淡无光。

    与此同时,刘昂带着上百名全副武装的民兵,赶着大车一路向东,向一些零星进入开普山脉以西平原地带的科萨黑人部族进行贸易。这些黑人在发现东岸人并不是来抢劫他们而是和他们正儿八经地做生意之后,顿时欣喜若狂。他们纷纷赶回去牵出了家中多余的牛羊,拿出了一些高粱、花生、芝麻,以及不少象牙、兽皮、兽脂乃至狗头金之类的物品,以换取东岸人手中的白酒、jing盐以及心爱的铁制农具。

    东岸商品在这些土著黑人们中间的名气还是很大的。他们酿制的河中大曲在黑人部族中培养了一批又一批酒鬼,他们的jing盐比黑人们从山里刮的一些矿盐又纯净口感又好,他们打造的铁制农具、剥皮小刀之类的金属制品比他们自己打造或交易得来的要好不知道多少倍。因此,东岸商品在这些科萨人中间大行其道。

    而这也是河中堡方面年初在解决粮食危机后没有急着抢劫这些土著们的原因,无他,只要通过这种不等价的贸易就可以将这些科萨人的财富掠夺干净了,那么何必再打打杀杀呢。打来打去把名声都打臭了,以后在黑人们中间可就吃不开了,那样实在有些得不偿失。这次要不是英国人突然之间过来开普敦地区进行殖民,他们也不会对平原上的那些科伊桑人部落进行赶尽杀绝。

    刘昂带着这支武装商队在山区转了好几天,最后脚都磨破了才开始返回。返回时,他们车队里的大车上放满了鸵鸟蛋、粮食、皮毛、象牙等物品,车后面还跟着一千三百多头牛羊,可谓是满载而归。

    经过这么几手下来,开普山脉以西的大片平原地带内,英国人怕是很难再找到什么粮食了。他们只能一边吃着自己带过来的有限的粮食,一边在河里、近海捕鱼,或者去碰运气追寻草原上游荡着的野牛群的踪迹。除此之外,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其他手段能够就地获得补给,甚至连抓捕一些土著过来干苦力修城堡都很难做到,要怪只能怪东岸人施展的绝户计实在是太过狠毒了。

    不管英国人想的是什么,莫茗此刻满脑袋想着的都是如何增加自身实力的问题。在河中堡,增加东岸人实力的唯一方法就是迅速增加可靠的人口数量。这里可靠的人口数量自然不包括土著,而是指来自本土的可靠的东岸人。

    说到这个问题,我们不得不又扯到另一方面。由于持续的战争影响,东岸近两年人口增长速度极为缓慢,目前在册的全国人口数量甚至还没有突破两万五千人。而这些人中确切可以被认为是“东岸人”的人口比例并不是太高,差不多只有60%的样子,即一万五千人。

    这一万五千“东岸人”基本都居住在东方港附近以及平安镇这些核心定居点,其判别标准便是:自觉说汉语、用汉字、取汉语名字、吃中餐、信道教、穿中式衣服、过中式节ri、响应zhong yāng号召、坚决执行各项政策、拥护现有法律法规,以及最重要的思维方式、价值观与穿越众大力推行的“主旋律”趋于一致。

    500多穿越众培养了大批量的干部执行自己的意志,并在国内广设风纪jing察,监督违反同化政策的居民,并设置了一整套极为繁琐的居民个人生活准则,高压惩罚、**奖励措施并用,历经八年时间这才初步同化了这一万五千人。由此可见,同化一个“东岸人”有多么地不容易。至于剩下的那近万人口,或多或少都有些同化得不够彻底,需要继续加强。

    得亏东岸是一个高压统治的jing察国家,军国主义气氛也极为浓厚,国内更是遍布军jing宪特,穿越众的同化政策才这么磕磕绊绊地强制推行了下去,而且初见成效。要是换一个组织松散、权力分散的**主义分子当政的国家,早就一盘散沙、分崩离析了,穿越众可能也会被土著给同化掉。

    而且目前已经同化的这些人还只是文化上的同化,在执委会的计划中,血缘上的同化也不可或缺。不过这只能在下一代中想办法了,目前执委会对于跨种族间通婚的奖励力度越来越大,而对于同种族间结婚则出台了一定程度的惩罚措施,以加大不同人种间的通婚力度,尽量消除国民间的种族差异。不如此做的话,一两百年后,也许这个国家原住民、白人、汉人之间的矛盾就会爆发,国家分崩离析也不是没有可能。

    莫茗此时需要的便是觉悟高、素质高的“东岸人”,不过可想而知这有多么困难。波尔多商站那边这两年时间几乎收拢了近两千法兰西移民以及七八百名儿童,下一阶段便会大量运回国内。如果国内没有足够基数的“东岸人”的话,这两千多外来人口带来的文化冲击将会很大,会给国内造成不利的影响。因此,要想和执委会磨嘴皮子弄些人口过来,势必需要有让执委会极为动心的条件才行。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海军的李毅给出了个主意。目前长山堡铁矿区矿工人数严重不足,产量始终提不上去,铁矿砂产量不够又导致了平安钢铁厂和焦化厂无法正常开工,这都快成了执委会和政务院的一块心病了。鉴于东岸、拉普拉塔地区土著稀少的现状,之前便有人提议引进非洲黑奴,不过很快便遭到许多反对引进黑人、害怕请神容易送神难的穿越众一顿炮轰,搞得狼狈不堪。

    李毅的主意便是河中堡以劳务输出的形式向长山堡铁矿输出南非土著奴隶,并定下一个服务期,比如三年或者五年,到期遣送回南非。同时河中堡方面向这些奴隶许诺,在长山堡铁矿工作期满后可以给予他们**,并将他们纳入目前河中堡掌控着的六个土著部落体系中,等于给予了他们正式身份。(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南方的英国人(三)

    按照李毅的说法,奴隶们对这种条件应该不会太过抵触,毕竟他们能够有机会摆脱目前一直工作到死、毫无希望的生活状态,应该也算是一件“好事”了。当然,李毅和莫茗都选择xing忽略了这些输出到长山堡铁矿区的土著奴隶究竟有几个能活着干完工期返回南非,这个问题他们也没兴趣来讨论。

    莫茗、李毅二人说干边干,反正这些运输船返回本土时大部分船舱也是空着的,运些人回去就当压舱石了。河中堡手头目前掌握着五千多奴隶(加上此次俘获的三千人),基本都在河中堡周围种田、放牧、干基建。他们的劳动强度虽然不小,但说实话生活待遇却也不错,食物虽然粗陋,却是管饱的,比起以前那种饥一顿饱一顿的“zi you”生活来,真的很难说孰强孰弱。因此,这些奴隶们的逃跑yu望倒也不是很强,这也成了河中堡的一大奇观。

    莫茗带着民兵在这些奴隶中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千人,大部分是科伊桑红人,少部分是班图黑人,这些人便是他送回本土去和执委会讨价还价的筹码。同时,他本人也决定跟着回东方港一趟,争取活动一下关系,给河中堡讨点好处。

    挑完后剩下的近四千名奴隶,莫茗将他们打散后划分成了两个部落,与目前归附于东岸人的其余六个部落进行统一管理。每个部落授予一面旗帜,其中六个“zi you”部落分别授予红、黄、蓝、绿、紫、灰六种颜sè旗帜,两个奴隶部落分别授予黑、白两种颜sè旗帜。

    每个土著从属于哪个部落并不是固定的,比如触犯东岸法律并经审判有罪的土著便会被降入黑、白两旗,成为奴隶;同样,犯有临阵脱逃、反叛等罪名的土著其本人将被处死,直系亲属也将被贬入黑、白两旗,成为奴隶。而黑、白两旗中的奴隶,如果有工作出sè、作战勇猛的人,经东岸军官推荐后,其本人和家人可以得到赦免,升入上六旗。

    有了这种流动xing极强的制度,便可以充分调动土著们的积极xing,以便充分发挥他们的潜力,更好地为东岸人服务。目前掌握在河中堡手头的土著“八旗”共有六七千人,这些经过一番整顿、有了相对先进组织方式的土著必将成为东岸人开拓南非的急先锋,所谓为王前驱,不过如此。

    一切准备停当后,8月4ri,莫茗将一切事务交给了南非开拓队副队长刘昂代管,然后乘坐海军军舰和几艘满载奴隶、象牙、皮毛和白酒的运输船一起返回东方港。

    莫茗走后,刘昂立即宣布河中堡进入动员状态。反正已经入冬,农田里也没什么活计要干,除了保持必要的人手扩建城墙、炮台,开挖沟渠外,其余人都要进行大强度的军事训练。除了这些东岸人外,城外的“八旗”部落除了干活的苦力外,其余成年男丁每三天都要在东岸军官的监督下进行一次cāo练。一时间,河中堡城内外整ri里枪炮大作、杀声震天,训练得好不热闹。

    东岸人忙得不亦乐乎,远道而来的英格兰人也没有闲着,他们正在开普敦地区艰苦建设着他们的新领地。

    此时百多公里外的开普敦海岸边,东岸人的老朋友——乔治.海伍德骑士和尼克.沃纳姆正在海边一边散步,一边闲聊着。大西洋上吹来的冷风有些大,小冰河时期的南非隆冬还是有些冷的。海伍德、尼克两人干脆找了个海边搭建的木棚,一边抽着烟斗,一边看着不远处的桌山。

    “那一定是上帝的餐桌。”尼克看着那座呈长条形的山峰说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海伍德先生,我想我们可以在那上面修建一座灯塔,这座灯塔可以为夜航的王国船只提供定位,而开普敦(capetown)也一定会成为非洲的明珠的,这是您的荣耀!”

    “修建灯塔是一个好主意,尼克,但不是现在。”海伍德骑士狠狠吸了口烟,然后眼神飘忽地说道:“我们现在的第一要务是将好望堡修好。好望堡是开普敦的核心区域,不修好城堡以及炮台,我夜里甚至都睡不好觉。尼克,你不知道,自从听说北方的东岸人开始屠杀那些野蛮人后,我就担心他们有一天会突然冲进开普敦,就像他们冲进冈比亚城堡那样。那是一群野蛮、嗜血、残暴的恶棍,他们甚至连居住在冈比亚商站的和平居民都不肯放过,上帝啊,他们一定都是被恶魔蛊惑的暴徒!”

    尼克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眼海伍德骑士,这个软弱的男人自从在冈比亚被东岸人俘虏后便似乎被吓破了胆,也许他在东岸人的监狱里留下了什么令他难以忘怀的糟糕回忆吧。不过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尼克和海伍德骑士这两个东岸人的手下败将,如今又一同被派遣到遥远的南部非洲来建设一座对东印度公司乃至英格兰王国都极为重要的殖民地城市。

    如今双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尼克不由得出声安慰海伍德骑士:“东岸人刚刚和我们签订了和平协议,他们是不敢冒着惹怒王国的风险和我们开战的,他们绝对不敢!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提防一些土著的袭击。前些ri子我们不是遇到一支小型土著部落吗,他们似乎对我们这些外来者抱有极大的敌意,我想也许他们将我们当做那些东岸人了。不过这些土著部落的武力真是弱得可怜,也许我们并不用太过担心。”

    海伍德骑士吐出了一口ru白sè的眼圈,然后说道:“好望堡的修建进度必须加快!我们已经修建了快一个月了,我不想等太久,关于这一点,你要和亚伦他们说清楚。马上就要进入最寒冷的时节了,下雪之前,我就要搬进去住!”

    尼克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开始盘算人手的划分。这次东印度公司组织的殖民开普敦的行动规模不算小,他们共一次运送了超过一千六百人来到了这里。当然,出发前的人数可远远不止一千六百人,残酷的远洋航行无情地淘汰了相当一部分体弱或者不幸的人们。这一千六百人中,来自英格兰国内中部地区的失地农民占了绝大部分,大约有一千人;剩下的六百余人均来自被英格兰征服的爱尔兰地区。

    殖民船队在今年6月30ri登陆后,便开始了大规模的建设。不过这些新移民们刚经历了长达数月的海上航行,身体状况普遍不佳,很多人更是刚到这里就生起了病来,这使得英国人建设殖民点的速度奇慢。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们甚至连船上的物资都还没有完全卸完,很多水泥、石灰、砖头还堆放在船舱内。

    由于人员身体状况不佳,再加上开普敦地区连riyin雨的天气,英国殖民者岸上的建设进度也不尽如人意。他们在面向桌湾(tablebay)的地方修建了一座城堡——好望堡,不过尽管投入了手头一半的人手进行建设,以目前的进度来看,估计要等到9月底甚至10月份才能初步完工了。至于其他的部分,比如居住房屋、港口设施、城墙、炮台等建筑更是进度缓慢。尼克悲观地预计,这些要是全部完工的话可能要等到明年上半年了。

    此刻听到海伍德骑士明显有些焦虑、不耐烦的语气,担任海伍德副手的尼克不得不决定再增派一些爱尔兰农夫去参与好望堡的建设。甚至于,强令他们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也在所不惜。毕竟,早一天建设完好望堡,他们便早一天得到安全保障。

    想到此处,尼克不由得又对东岸人产生了满腔怨气。他们这些恶棍、人渣将北方平原上的那些野蛮人屠戮一空,并将他们的粮食、牛羊通通搬走,使得高贵的英格兰人不得不在开普敦冬riyin冷多雨气候里与烂泥为伴,一手一脚地艰苦建设着城堡,很多人为此生了病,移民们的怨气普遍都很大。

    这还不算,这帮无耻之徒甚至还组织人手将北方河流里的鱼都捕光了,野牛群也被他们驱赶或者猎杀,使得英格兰人无法就地获得宝贵的肉类蛋白质补充。移民们只能就着豌豆汤,啃着难以下咽的黑面包充饥,这进一步加重了他们的怨气。

    不过好在前阵子有个傻乎乎的土著部落也许为了躲避东岸人的剿杀,一头冲到了开普敦地区,撞上了正在海岸边修建城堡的英格兰人。一次不甚激烈的战斗过后,英格兰人轻松击溃了这个土著部落,并俘虏了他们五百多人,以及少量的粮食和牛羊。这五百多人被俘虏后,一直在英格兰人的严密监视下做着艰苦的平整地基、开挖沟渠的工作。高强度的工作使得他们至今已经死亡了数十人,还有约几十人趁着英国人不注意的时候逃亡而去。

    唉!尼克重重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为了加快工期,只有拿这些土著的命往上填了,希望能令海伍德骑士满意吧。(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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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介绍:
辽阔的潘帕斯草原、富饶的巴西、群雄角力的加勒比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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