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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5章 河间(12)

    1662年11月20日,晴。

    宽阔的巴拉那河河面上,六艘隶属于内河运输公司的72吨级小火轮正一字排开逆流上行。它们此时刚过拉普拉塔河口,在河口岛屿上设了炮台的西班牙官兵无奈地看着这些悬挂东岸国旗的商船向上游行去,没有进行任何动作——虽然他们尚未得到布宜诺斯艾利斯方面正式放行东岸船只的许可,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这些西班牙雇佣兵们就当没看见了,毕竟河对面的东岸人可是时不时地给他们送不少啤酒和葡萄酒享用呢,大家何苦跟钱过不去呢,完全没必要的。

    六艘船在后世阿根廷康斯坦萨港的位置停了下来,已经荣升地质部副部长的王大力带着一干学生们,踏上了这片长满芦苇和荒草的河岸。这里是巴拉那河东岸(即河间地区)难得的一片地势低洼之处,按照所购得的巴拉那河自由通航权附属协议的规定,东岸人有权在这里设立一个面积不超过“一炮之地”的码头(当然需要向西班牙人额外交费了),用于储存燃煤和淡水,以利过往船只的补给。

    康斯坦萨港这个地方离拉普拉塔河口很近,满打满算也不过就一天的航程而已。之所以将补给点设在这么近的地方,其实也实属无奈,谁让这里的地理环境比较令人蛋疼呢?

    众所周知,巴拉那河其实是由上巴拉那河与巴拉圭河汇流而成,两河的河水与贝尔梅霍河鲜红色的河水在“三河口”交融混合,汇流处有塞里托岛(属于阿根廷)等大岛。而在科连特斯港以下不远处,河面宽约8公里,且东西两岸的地理环境迥然不同——河东岸从科连特斯一直到迪亚曼特城一带,多是连绵不绝的高大崖壁,主泓道常常逼近崖壁,但较高的落差使得兴建码头成为困难;河西岸则地势低矮,周期性地被洪水淹没,但却适宜兴建码头,后世阿根廷巴拉那河段的大部分港口城市也正是位于西岸。

    由于西班牙人在巴拉那河西岸设有不少城市,

    他们也理所当然地拒绝让东岸人将煤水站建在西岸,因此东岸这边只能自己想办法,在巴拉那河东岸选取一些难得的地势低矮处修建煤水补给站(比如康斯坦萨港就是如此)。而在大段大段的崖壁河段,就没办法了,只能想办法在一些河中小岛上修建煤水站,以给过往船只提供补给,虽然这在汛期可能不太安全,但这时也没别的好办法了,只能这么做。

    “在这里设一个补给站吧,也可以迁移一部分民众过来种菜种粮,嗯,按照政务院提供给我的命名名单库,这里就叫保义港吧。”说到这里,已经有了二十多个孙子孙女的王大力也难得顽皮地笑了笑,道:“我有这个权力,地图开疆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哦。”

    此时河面上吹来了一阵带着腥气的风,穿着皮靴的王大力在松软的草地上走了两圈,然后对学生们说道:“这里是典型的巴拉那河三角洲地带,西班牙人疏于开发——或者说无力开发——我们可不能落下了。我听说国家开拓总局那方面,已经听从了农业部的建议,打算在巴拉那河三角洲一带设立多个垦殖点,鼓励国内居民移居过来占地,为将来我们华夏东岸共和国全面吞并这大片肥美的土地做好准备。”

    王大力说的巴拉那河三角洲上起迪亚曼特城附近,在那里巴拉那河面宽达七公里,主流的东侧多宽阔岛屿和湿地,西侧在科龙达湖以南为低洼地区。巴拉那河在这里分汊极多,形成了很多的汊流,如巴拉那帕冯河、巴拉那伊比奎河、巴拉那德罗河、巴拉那德帕尔马斯河、巴拉那瓜苏河、巴拉那米尼河、巴拉那布拉沃河等等,所有的这些河流河床都很深,因此航运业很便利地就能发展起来,这对越境垦殖的东岸居民来说应该是一个不小的利好。

    而为了不过分刺激西班牙新设立没几年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检审法院区(这意味着拉普拉塔、巴拉圭从查尔卡斯检审法院区辖下独立了出来),东岸人没有选择在巴拉那德帕尔马斯河一带殖民,而是将越境垦殖的重点放在了巴拉那瓜苏河畔,反正那里直通乌江之滨的靖江港,交通也是方便得很。

    巴拉那河三角洲地势平坦,北面是恩特雷里奥斯省丘陵,南面是波状潘帕高地,自然特性与两边截然不同。后世三角洲南部毗连潘帕斯的地区,人口就很稠密,已经足以说明这里是如何繁盛了,是东岸人在河间南部地区越境垦殖的首选目标。

    东岸国家开拓总局前阵子就迁移了一千多名本土出生的二代国民,来到巴拉那河三角洲一带拓荒定居。虽然这里地势较西岸为高,但他们与一些转正的非国民劳务工们依然在政府官员的督促下——与河间北部疏于管教不同,河间南部政府的影响力很高,这大概和交通条件及对岸就是富饶的乌江地区有关——开始修建许多鬃岗地形,并慢慢开始了围垦种植。

    垦荒早期自然是极为艰苦的,恶劣的自然环境、残存土著的袭击、工作的辛苦以及悬在头顶的洪水威胁(虽然洪水大部分时候在西岸泛滥),无一不在折磨着每一个垦荒者那可怜而又脆弱的神经。不过好在东岸人经阿拉特里斯特上尉介绍,搞定了河间南部的一些西班牙雇佣军军官,因此外部环境倒还不错,至少没不长眼的西班牙官员过来捣蛋。

    据王大力了解,目前东岸人已在后世的巴拉那西托镇设了保平乡、在赛巴斯(Ceibas)小镇附近设了光化乡,未来三个定居点(含即将设立的保义港)会呈一个正三角形排列,将各有数百至一千不等的居民。在这其中,北边的光华乡还好,位于河边的保义港和保平乡的定居者们在建设时恐怕就不得不考虑防洪的问题——目前已经有一千余人定居的保平乡那边,沿河地带的建筑就是清一色的“水上人家”,即居民们认为修建起来的鬃岗即便借助地势也只能抵御一般程度的洪水,但还是不能摆脱巴拉那河最大洪水所带来的危害可能。因此,人们便在政府官员的组织下,就地取材,建起了大量架在木桩上的水上住宅,恰好当地有非常丰富的木材资源,这给居民们提供了廉价的、主要的建筑材料,非常不错。

    “老师,巴拉那河三角洲的经济以后要怎么发展呢?这地方,森林密布、河汊纵横,动植物是够多了,但也足够荒凉了。好在交通条件还不错吧,巴拉那河的各条汊流都能通航吃水深的大船,与本土联系不会弱,这大概是唯一的优势了吧?除此之外我实在找不到别的什么亮点。”有一起跟来的学生看了看周围蛮荒的景色,出言发问道。

    “呵呵,那是农业部的事情,我们地质部门管那么多干嘛?”折了一根柳枝在手头晃悠着玩的王大力白了学生一眼,哈哈一笑,说道:“不过也不是不能和你们说一说,这巴拉那河三角洲的经济啊,以后还是得以专门化的农业为主。首先,这里的气候和土壤是有利于农业生产的(虽然有洪水危害的可能);其次,尽管三角洲地处温带纬度,然而这里的气候却很适宜亚热带果树的生长,因为弥漫的湿气驱逐了——至少是极大缓和了——在该纬度位置上容易出现的霜冻灾害。另外,巴拉那河从上游热带地区带来的巨大水流也造成了这种气象上的制约现象,特别是在果树的开花时期,影响更甚——当然是正面的积极影响了。”

    “因此,我曾经给农业部的人支了这么一个招,即在巴拉那河三角洲上大力开发果园和蔬菜种植业——嗯,种植范围仅限于改造过的鬃岗地形上——过往的船只和人员对这些商品的需求应该会不小。而且一旦有了基础的防洪设施,比如鬃岗,每逢汛期,不发洪水则罢,就算发了,只要不是太过分,溢流过来的洪水也可流入鬃岗内的洼地沼泽内,并在那里滞留一段时间,这也是一笔可资利用的资源。”王大力继续笑着说道:“而且我还建议,要大力种植柑橘类水果,这与南锥地区要发展的水果种类也不冲突,多好!现在我们国家有一百多万人口了,人民的消费能力也不算低,也是时候多生产一些肉、鱼、蛋、奶、水果、糖烟酒茶等商品愉悦我们的人民了,巴拉那河三角洲一带发展这些专门化农业,准错不了。如今就看农业部那帮官僚们有没有接受我的意见了,希望他们脑袋能清醒点吧,毕竟拓荒者也不容易,给他们提高收入也能鼓励更多的人移居过来不是。”

    其实,在白水淀地区取得了大量沼泽、湿地区农业生产的经验后,如今的东岸共和国农技人员们对于如何克服汛期洪涝灾害,最大程度地利用改造的鬃岗地形已经颇有心得。比如,白水淀一带的农民就在汛期的鬃岗洼地内(有大量洪水流入,一般要在里面停滞好几个星期乃至两个月才能被蒸发掉)种植了许多水生作物,然后出售到城市里,获取了不菲的收益。

    此外,不得不提到很多时候巴拉那河流域不但不发洪水,也会产生一些干旱天气。这个时候,鬃岗内的淡水资源就能保证农家饲养的牲畜的饮水不受限制。白水淀地区的经验已经确切地表明,如果建造起像联合省那样的堤坝围海式的保护工程,那么当地能开发出的土地面积完全可以呈指数级上涨——后世阿根廷人就在巴拉那河三角洲的很多岛屿(如马萨卢卡岛、莱齐瓜纳岛等)上面,开创了此类农业模式并广获成功,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1662年11月24日,王大力等人抵达了后世孔斯蒂图西翁镇对面的陆地沙洲上,然后在此埋了块石牌,表示这里将会修建一处码头,以给来往船只提供加煤服务。王大力这次又发扬了自己的恶趣味,将其命名为保塞港(后面需到东岸和布宜诺斯艾利斯两方去登记备案,西班牙官员也将来查看煤水站的面积、型制有没有超标),尽享地图开疆的乐趣。

    而到了这个地方,巴拉那河对岸其实已经有了许多西班牙村庄或城镇了。与巴拉那河三角洲那边差不多,这儿的交通往来几乎均以河运方式进行。无论是运送旅客、水果、木材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是靠着大量往返穿梭在河道中的船只来完成的,船几乎就是这里居民们唯一的交通工具(当然这话可能有些夸张),所有居民都拥有或大或小的船只、木筏以应付运输的需要,由此可见一斑。

    接下来一段时间,王大力等人又分别在后世迪亚曼特港、埃斯基纳港附近插了两块石碑,表示这里以后都将是煤水站将要建立的地点,并分别将其命名为威戎港和镇戎港——不知道西班牙人在知道这些名称的实际意义后,会不会为之抓狂怒骂。

    1662年12月2日,几艘船抵达了后世贝拉维斯塔城附近,王大力等人照旧在这里埋了块石碑,并将其命名为武信港。从这里开始,巴拉那河就进入到了科连特斯航段,这个航段河道可以分成截然不同的三段,上段是一长条形沼泽,占据流程的相当部分;中段有大小两个河床,大河床是个很开阔的谷地,河水在小河床里流动,且一般只有在涨水季节时,才会漫出小河床;下段比较短,但河床深邃,利于航行。

    12月2日后,几艘船只继续北上、东行, #46;ukanhu.m )并进入了上巴拉那河流域。王大力等人继续地图开疆,又在后世Itati小镇附近设立了个煤水站,并将之命名为武平港。而从武平港再到更上游的合兴港(这是一个真正的定居点,与前面那些只有“一炮之地”大小的煤水站有本质区别)也就两三天的航程了,至此,从拉普拉塔河口至伊瓜苏港这一千多海里的航段就全部串联起来了。

    有了这些遍布巴拉那河左岸的一系列煤水站、定居点的补给,东岸船只再不用携带大量燃料或运煤船随行了,运输能力大大提升(安全性方面同样也提升很大),这对于开发上巴拉那河一带的新占土地意义极为重大。而且,在某些“心理阴暗”的人看来,有了这一连串的据点之后,东岸人差不多也将河间地区这块肥沃的“美索不达米亚之地”隐隐与拉普拉塔其余大部分地区割裂了开来,收入自己囊中的趋势相当明显——顶多以后再随意打发西班牙叫花子几个钱聊做补偿嘛,相信他们不会拒绝的。

    可想而知,一旦东岸人依托这些据点向内陆扩散——几乎是必然的事情——然后当西班牙王国与华夏东岸共和国爆发武装冲突时,驻守在河间的地区的那些拖欠军饷快一年的雇佣军再一倒戈,西班牙人基本上可以在一夜之间与河间地区永远地说拜拜了,这可不是耸人听闻的恶劣玩笑,而是非常可能发生的事实!(未完待续。)

第156章 北宁(1)(今日4连发)

    徐向东、陆小峰、江宁三人正漫步徜徉在一片草地上,看着不远处正在操练的士兵。

    这里南铁护路队第一大队(缺一个骑兵中队)一千余名官兵,在第二混成营离去后,这支有着四个步兵中队、一个炮兵中队的预备役部队——说是预备役,其实除了工资待遇外,这支部队并不比任何正规营头差多少,甚至就连编制都有些相仿——就成了驻守北宁镇这个核心城市的定海神针,毕竟这片地区的治安就靠他们来维持了。

    不过,正规军擅长的是野战,而无休止的治安战很显然会逐渐耗尽大家的士气,降低大伙的战斗技能,拉低部队的军纪。到最后,原本战斗力还成的南铁护路队第一大队,大概也会沦落为和民兵相差无几的部伍了吧,而这无疑是护路队总队长兼第一大队大队长徐刚所不能容忍的。因此,他向陆军部申请,将南铁护路队作训官、陆军上尉徐向东抽调了过来,打算利用他多年以来训练部伍的丰富经验,在北宁地区再拉扯起一支部队来——与义勇军那些炮灰不同,这支部队要擅长治安战、山地战、森林战,直白点说,要能对付野外不肯归化的印第安人,以及少数居心叵测的圣保罗旗队成员(这些人往往与不少印第安部落沆瀣一气)。

    这支部队员额暂定为八百人,人员成分复杂,意大利人、俄罗斯人、波兰人、特兰西瓦尼亚人、摩尔达维亚人、明人、印第安人甚至一些投诚的圣保罗旗队分子(他们被特许可以留在东岸)都可以看到,他们从全国各个农场、建筑工地、牧场、伐木场乃至矿区群集赶到北宁,捐弃了各自本来间的矛盾,忘却了互相的嫉妒和偏见,只为了一个目的来参军,那就是获得正式的华夏东岸共和国国民身份。

    徐向东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些士兵们时发表演讲的情形,当时他对着一群衣衫褴褛但双眼炯炯有神的男人说道:“在新的一年将莅临的地平线上丝毫也不宁静,葡萄牙人仍然死不投降,野外的原住民也不安分,但我想你们会用自己一贯的热忱抓住这次的好机会。

    你们中的很多人过去都有战斗经验,这种经历只会让你们更加强有力,就让我们坚决地向前迈进,去迎接未来为我们准备的任何前景。”

    “我能给你们的只是白天忍渴受热,夜间挨饿受冻,而且随时随地都有危险,因为我们时常穿行在野外。但是这些痛苦的尽头就是你们成为华夏东岸共和国国民,从此过上有尊严的生活,你们自己想想看,是想要在漫无天日的矿场里工作上七年,付出健康和衰老的代价,然后带着一点可怜的工资遥遥无期地等待入籍,还是现在就手握宝剑,扑向敌人为自己赚取一个未来?我想,这个选择应该不能做出吧。”

    演讲结束后,徐向东宣布所有六百余人将被编成“忠步兵营”,在北宁镇郊外军营内稍稍整训一下编制后,便将开往新设立的昭庆乡(位于后世皮拉波拉·杜邦热苏斯小城附近),护送一千余名移民及陆小峰、江宁这一对文武搭档前往那边上任,算是东岸人正式将拓殖的脚步延伸到铁特河深处了。而且,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东岸人在奋战了这么一段时日后,自认已经对附近的局势有所掌控,因此开始将自己的触须伸向了远处——虽然附近总还有一些隐患未清除,比如某卡尔德隆酋长,但总不能因为这些僻居山林的野蛮人部落的存在,就裹足不前不再像内陆拓殖了吧,那怎么行!

    算算时间,今天差不多也是这个劳什子“忠”出动的时候了,徐向东、陆小峰、江宁三人最后一次检阅了部队。士兵们训练地很刻苦,虽然状况百出,但不是他们不努力,实在是彼此间的语言、习惯和作战思想颇多差异之处,隔阂也不可能很快消失,因此配合比较生疏,但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好好磨合磨合自然会变得默契的。

    “今天还有一些特殊的士兵加入。”走在中间的江宁少尉突然出声说道,“一群自备马匹、武器的年轻人,多来自南方,很多都是商人或官员家庭子弟,家境本身不错,被‘军人魂促进会’、‘爱国学生会’等组织宣传后,抱着为国杀敌的崇高荣耀感来到此地,强烈要求加入我军。陆军部的意思是,这些愣头青勇气可嘉,或许战斗技能也还凑合,但他们完全不明白战场的可怕,也缺乏实际作战经验,不忍他们白白丧失性命。可年轻人的积极性也不便随意挫伤,因此从他们中挑选了一部分加入南铁护路队第一大队(该大队未来可能会改编成第七混成营调往远东轮换,该营将以下伊河县为兵员募集地),另外一些相对差一些的就塞到我们忠这边了,让他们加入我们一方备战。”

    “军部是打算让忠变成带孩子的托儿所了吗?”来自文官系统的陆小峰有些不满意,虽然他对陆军没什么好感,可如今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他也不想忠这支可能会长期打交道的部队里充斥着大量毫无经验的热血青年,这也许会坏了他的拓殖事业。

    “边走边看吧。”徐向东闻言也叹了口气。忠真是后娘养的部队,虽然昌顺港(即圣维森特港)与内陆地区的交通联系不便,可这也不是你们武器发放得如此迟缓的借口啊,这不,麾下很多人还没打两次靶呢,部队就要开拔了,真是操蛋。要知道,忠里可不是每个人都有使用热兵器作战经验的,这算什么事嘛!而且,教官数量也严重不足,到最后忠的官兵们不得不互相传授战术和经验,尼玛简直是扯淡!

    徐向东之前是忠的训练官,现在是他们的指挥官,陆军部给他寄过来的任命书上写得清清楚楚:“……联合参谋本部任命徐向东上尉为忠步兵营营长,查此人经验丰富、才智超群、治军有方,其训练之部队一贯纪律严明,因而定能使新编部队所难免之缺陷得以补救,即把缺乏训练及涣散无主之现象加以改变……”因此,这支由热血青年和乌合之众编成的部队,他是带也得带,不带也得带;而且不光要带,还要带好,要带他们去主动寻找不肯归化的印第安人、居心叵测的马梅卢科人交战,将他们彻底消灭、降服,这任务若是正规军来做,倒也不是太难,可让忠来干,就有些难说了,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些非国民们在战斗中表现如何,万一敌人枪一响就溃逃了呢?

    如今唯一有利的消息,大概就是昌化、昌顺、顺化一线的沿海东岸船只来往频繁,且城市内已经被大量东岸移民占据,因此内陆高原上的敌人基本都已与外界失去了联系,他们手头有多少存量武器,委实很难说,但徐向东觉得应该不会很多。忠最应该提防的,不是敌人火枪射出来的子弹,而是树林中射出的弓弩箭矢,这上面往往抹了毒,擦破身体后非常麻烦,死亡率极高。

    不过,现在再想这些也是无用,还是边走边看吧。想到这里,徐向东大步向前,到隔壁另一座临时军营内接见了自己的部下:一百多名来自南方的热血青年,他们出身工程师、官员、商人家庭,个个家道小康,此时有马的在照料马匹,有枪的在保养枪械,很多人穿着大城市才流行的漂亮衣饰,一见徐向东进来就向他抱怨缺医少药,附近也买不到烟草和烈酒,最关键的是部队居然还没有火炮!

    热血青年们的抱怨直令徐向东听得额头青筋直露,只能解释道之前曾要求陆军部调拨火炮过来,可惜北宁镇的军代表答复说忠缺乏合格的炮兵,因此没有火炮编制,而且也没有骡马给他们拉炮,这让徐向东很是无语。

    忠全军八百余人(加了一百多热血青年)在军营门口集合完毕后,便与陆小峰、江宁人二人带着的移民车队汇合,然后在北宁镇数千百姓复杂的目光中,沿着铁特河一路向西北方而去,他们的目的地,自然是新设立的昭庆乡了,那里已经有先期抵达的近百名先遣队员在等待他们了。

    近百公里的路程不是一两天就能抵达的,更何况葡萄牙人开辟出的小道年久失修,长满了杂草和藤蔓,很多地方甚至还无法通行东岸这种宽度甚大的重载货运马车,让人很是无奈。因此,这就注定了忠这支“乌合之众”的苦逼生涯,不但要警戒四周,搜索道路,很多时候还要开路、填坑、架桥,简直要累死这些非国民步兵们。

    而在工地、矿场、伐木营地里吃惯了苦的非国民们都觉得累,那些养尊处优的南方子弟自然就更是不堪了。很多人的衣服被枝杈和灌木划破,脸上也有擦伤,被“军人魂促进会”等半官方组织激起来的热血也开始有些冷却。徐向东冷眼观察着他们,这个时候能挺过去的自然会进入一个新的境界,今后加以磨炼,未必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受人景仰的军人;挺不过去的嘛,自然还是送走的好,回家找工作、生孩子,以后该干嘛干嘛,战场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还是在适合自己的岗位上发挥作用吧,也许以后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技术人员或商人也说不定呢。反正它忠再烂,也不会收这种人的,而这同样也是徐向东的底线,他不想要战场上只会添乱的乌合之众,因为这会害死所有人。

    短短的百公里路程他们竟然走了整整五天时间。移民、车夫加上忠官兵,这支庞大的队伍总人数早就超过了两千,不过好在徐向东、陆小峰、江宁等人都还算干练,手下也有一些人帮衬,因此总算将队伍每天的日程安排得井井有条,没出大的纰漏。

    忠**营部的号手每天凌晨三点钟就会准时吹号,各连号手闻声响应,全体官兵立即起床,哨兵换岗、前哨调班、斥候出动,而这时移民和车夫们往往还在酣睡。值得一提的是,或许是考虑到忠来源复杂,军纪不咋样,因此徐向东等军官严格约束军纪,要求各部官兵必须尊重随军移民的人格及私人财产,违者一律法办,绝不姑息,因此一路上忠的军纪还算可以,没发生什么可以过分指摘的事情——如果忽略他们暴躁的脾气和不甚友好的态度的话。

    徐向东上尉整日里也是跑前跑后,不但要听取各连及前哨斥候汇报回来的情况,同时也每隔一会就去视察各部及移民车队的情况,精力之旺盛似乎从来也不需要太多的休息,让陆小峰、江宁二人看了也极为惊诧,进而也产生了些许佩服之意:陆军的人,还真特么的多是精力充沛的马鹿。

    再远的路程也有走完的一天,1662年12月5日,两千多人的庞大队伍终于抵达了昭庆乡定居点所在地。他们将一路负重前来的骡马分批拉到铁特河边洗刷、喂料、饮水,忠步兵营的官兵们也在第一时间接管了几座瞭望塔和简易工事,斥候和前哨也第一时间被撒了出去,这是他们的长官徐向东上尉在训练中强调了千百次的东西。

    “总体情况比较平稳,没什么大的事情发生。不过在上个月有一伙印第安人试图袭击过我们的哨所,但被击退。我找人打听了一下,这个印第安部落以前是被葡萄牙人登记在册的所谓归化部落,酋长名叫巴尔加斯,整个部落有一千多人。葡萄牙人没被我们击败前,这伙人向葡萄牙人效忠,而在葡萄牙殖民势力土崩瓦解之后,他们就无法无天了,不但抢我们,连葡萄牙人也一起抢,简直是把自己当了土皇帝!”昭庆乡这边的先遣队长第一时间就向徐向东、陆小峰、江宁等人汇报了情况,只听他说道:“必须尽快找到他们并加以剿灭,不然以后向外围地带拓荒垦殖之时,这局对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大麻烦。而且,像这种没有丝毫颜色和判断力的蠢笨土酋,我觉得就应该送他们上西天,至不济也该送到后方去修路。北宁镇到昭庆乡的这百公里路途,太烂了,是该好好整修一下了,不然根本无法通行大货车。”

    徐向东听着先遣队长掷地有声的话语,心中开始了思索:听说义勇军几个大队解散的集散、缩编的缩编、裁撤的裁撤,现在基本都归并成了两支规模在一千余人的部队,即佑和奉。佑在里约热内卢将军区扫荡、清剿;奉更远,在圣埃斯皮里图和塞古鲁两大将军区扫荡,以接应南方本土送来的部分移民定居、垦荒。这两部都有仗可打,搞不好已经立下了一些功勋,那么自己统率的忠可就要加油了,毕竟八百多个弟兄的前程可都攥在自己手里呢——嗯,现在部队已经缩减到不足八百人了,因为有四十多个南方子弟已经满面羞愧地向徐向东表明了去意,徐向东也不为难他们,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吃当兵这碗饭的,不适应就是不适应,勉强不来。

    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都完成了小学教育,有的甚至上过初中,草率地死在这边广袤无垠的森林里确实有些可惜,还不如回国去找份工作,在更适合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这同样是对我们大东岸事业的一份努力——万一他们中哪个谁鼓捣出来什么新发明新创造, www.ukanshu.om )所创造的价值不比在北宁地区当大头兵要强?

    而且,回去以后就得给陆军部写信,这什么“爱国学生会”、“军人魂促进会”等外围组织也是该好好整顿下了,别整天瞎鼓捣什么宣传,将好好的学生娃鼓动得头脑充血过来当大头兵。国家培养一个小学生乃至初中生也不容易的,那么多新拓地,那么多空缺的技术员和基层干事岗位,让他们去那里发挥作用不是很好么?在环境恶劣的北宁地区摸爬滚打,不说战斗伤亡了,就单说得了个什么病一命呜呼了——这是很有可能的事——也是国家的损失啊,非国民死了就死了,不心疼,可受过完整小学教育(甚至还有少数受过初中教育)的二代国民的死伤,徐向东有些心疼,接受不了。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寻找到敌人进行交战,那些印第安人的人头可都是钱和功勋啊,大家接下来是吃干的还是喝稀的可就全指望着他们了。”这就是忠步兵营营长、陆军上尉徐向东此时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些土人在什么地方?能动员多少壮丁?有多少杆火枪?战术水平如何?”徐向东很快就将一连串的问题,瞬间砸向了眼前这个来自宪兵队情报部门的昭庆乡先遣队长。(未完待续。)

第157章 北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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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62年12月8日,忠国*军向前渡过了铁特河。他们没有骑兵、没有炮兵,辎重也不算太多,因此渡河很快,只几个小时全军五百余人(另外三百人留守昭庆乡)就渡河完毕,并在对岸列开了阵势,随时可以再度出发。

    铁特河北岸林海莽莽,蒿草遍地,几条人和牲畜踩出来的小径弯弯曲曲通向远方。草已经长得很高了,很多时候必须仔细辨别才能看得出路在哪里,徐向东有些无奈,关于印第安人的情报很少,宪兵队的人只告诉他这些蛮子活跃在铁特河北岸方圆一百多公里的范围内,有时是这里,有时是那里,没个特别固定的地点,一如巴塔哥尼亚草原上那些游牧、游猎的特维尔切人一样。这就很麻烦了,毕竟在这荒郊野外找人可不是什么好活,更何况敌人应该比他们更熟悉附近的环境,这方圆几十公里的范围内,这些印第安人生活了这么多年,远比东岸人清楚。

    “他们应该不是那种彻底的游猎部落,而是带着点渔猎及游耕性质的部落,与葡萄牙人有些瓜葛,但谈不上交情多深厚,我认为可以在向北前出两天的路程后就地扎营,然后不断派出斥候多加搜索,早晚能把他们找出来,他们肯定就在这一片。”出发前宪兵队官员的话犹言在耳,带队的徐向东思索了片刻后,决定遵从他的意见,带兵北上,然后扩大搜索范围,即便没找到这个所谓的巴尔加斯酋长及其部落,吓一吓这些野蛮人以免影响昭庆乡那边的建设及开荒工作,也是好的。

    12月10日,忠国*军兜兜转转之下来到了铁特河以北十多公里处的一座泥泞的沼泽边。徐向东上尉下令在此扎营,他们挑了块干燥的土地,拉起了铁丝网,搭起了帐篷。勤快的非国民官兵们拿着割刀将附近大片的芦苇砍倒,一是清理视界,二来这些芦苇能编筏子、能做棚屋、能烧火、还能拿来铺床,用处多得很,甚至其叶子也是随军骡马比较喜爱的食物之一在派出传令兵通知昭庆乡那边后,

    忠国*军上下五百余人便将这里当成了临时营地,然后以此为坐标,向左右及前后大范围搜索了起来。

    当天下午,有斥候来报,附近居然发现了一座废弃的葡萄牙村镇,可能是容迪亚伊小镇。徐向东一听就心说自己怎么糊涂了,竟然忘了这个地方!容迪亚伊其实他也听说过,那地方说镇其实都有些勉强,也就是一个大村子,当地的居民除少数被迁移到了北宁镇一带集中屯垦(也方便看管监视)外,大部分都选择了返回巴西北部。目前该村镇基本已被废弃,东岸人正寻思着下一步就去那里设立定居点想想也是一场悲壮的旅行,带上大车、粮食、武器、农具、金银,赶上牛羊,穿行在林间小道,葡萄牙殖民者及其混血后裔们,或结伴行走,或独自上路,就如同当年南非的布尔人以家庭为单位向内陆迁移时所做的那样,只为了到达葡萄牙控制下的北方地区,也不知到底有几个人能成功回去。

    既然有废弃的村镇,那么自然也没人愿意住在这该死的蚊虫遍地的沼泽边了。于是徐向东一声令下,忠国*军全军开拔,只向北行进了半天时间,便住进了这个差点已被人遗忘的葡萄牙废弃村镇,然后发号施令,要求士兵们继续向外探索,一定要找到这个印第安部落。

    与此同时,他也派人又去了昭庆乡一回,要求那边集中输送一批粮食过来,部队出发前所带的物资不是很多,野外也不知道哪里能有补给,因此还是先让那边送一批过来吧。不过,考虑到昭庆乡也是个新设立的定居点,目前一粒粮食也产出不了,全赖从北宁镇那边艰难转运,因此徐向东也琢磨着是不是派人通知下更下游的静塞镇(即伊图城),让他们输送一批补给品过来。毕竟,静塞镇那边有葡萄牙人遗留下来的农业设施,人口也不少,足有一千六百之数(少数葡萄牙人+东岸人),经过两年时间的发展,粮食纵然不是很富裕,挤出一部分来临时接济忠国*军所部数百人一些时日,应该不是很困难吧。要知道,弟兄们在外面兜来转去,打生打死,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人能安心种田放牧?不然谁吃饱了撑着去找印第安人玩啊。

    12月12日,斥候们一连在附近找了两天多时间,仍然一无所获。那个印第安部落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也不见他们出来活动了,徐向东很郁闷,附近也没个葡萄牙人,不然倒是可以找来问问。没办法之下,他只能分派更多的士兵加入斥候队伍,扩大搜索面积,以期尽快找到那个可恨的野蛮人部落。不然的话,忠国*军出外寻找敌人的第一仗,可就要因粮食耗尽而无果而终了,这可不太体面。

    不过好在老天终不负有心人,12月14日,就在忠国*军上下等得心焦不已的时候,有一组人马回来报信,在离此约十公里的北方发现了一个印第安人村落,规模不小,疑似是巴尔加斯酋长的部落。

    徐向东闻讯后大喜,这不管是不是目标都得干上一票了,忠国*军几百人出来扫荡六天了,不能一根毛都没捞着就撤回去,他丢不起这人。因此得知消息的徐某人立刻召集尚留在村镇内的兵马,在留下部分战斗技能不佳的人看守辎重后,徐向东带着其余两百五十余人,在这个斥候组的指引下,一路向北疾行,很快便抵达了这个印第安村寨的外围。

    这个时候,当先指引的斥候回报,说村子里的印第安人已经有了转移的迹象,应该是东岸人在行军赶来的过程中被他们所发现这其实很正常,毕竟熟悉地形的是印第安人,不是东岸军队事情既然如此紧急,徐向东也不打算再搞什么复杂的东西了,还是简单直接点好。

    “猎兵连(即主动要求加入忠国*军,实现为国杀敌梦想的南方青年,此时随军的尚有四五十人),向北快速迂回到村后的那处小土包上,截击撤退中的印第安人,记住,我不要求你们拦下他们,你们只需对着从下面经过的人打排枪制造伤亡和混乱即可;一连(满编连)全体都有,随我前进,目标,印第安人村子,杀!”徐向东一把抽出了雪亮的指挥刀,对着身边众军官下令道。

    军官和翻译们很快把命令传递了下去,忠国*军两三百官兵一阵忙乱,然后猎兵连在几名军官和老兵的带领下,当先离开,绕过一片小树林,朝村后的那处小土包迂回而去。徐向东在目送他们离开后,一挥手,带着剩下的主力,沿着一条小径朝掩藏在一片林间空地内的印第安村子杀了过去。

    印第安人不是没有组织防御以掩护村庄里的男女老幼转移,但或许是他们的很多主力不在村子里也许出去捕猎了,也许出去抢劫了,谁知道呢因此阻击的火力非常薄弱,寥寥十余杆火绳枪发射出来的弹丸,甚至还没弓箭给东岸人造成的麻烦大。因此,他们的阵线理所当然地被忠国*军一连两百余名官兵一冲而破,三十多名印第安人身死当场,更多的人则逃进了树林深处,再也没敢露面,看来刚才东岸人那一通密集的排枪射击真是打得他们心胆俱丧了。

    “砰!砰!砰!”山包上四十多杆步枪参差不齐地开了火,正在小路上仓皇逃窜的印第安人顿时躺下去了七八个。几名东岸军官无奈地互相对视了几眼,然后又都摇了摇头,猎兵连的这帮生瓜蛋子,刚才说了多少遍要听指挥统一开火以造成最大杀伤,结果还是有人忍不住提前开火了,进而像是瘟疫一样传染给了其他人,使得其他四十余杆火枪也陆陆续续开了火,结果当然是很不理想了,小路上躺下的那七八个印第安人就是明证。

    “自由射击吧!”资格最老的一名军官一边给自己的步枪装药、装弹,一边无奈地其他人下令。闻听此言,猎兵连这四十多位第一次上战场的年轻人如蒙大赦,立刻手忙脚乱地给火枪装起了弹药。

    山下的敌人仍在自顾自地跑着,被一连两百多杆步枪突袭的他们完全阻止不起有效的抵抗,因此一个个都丧失了信心,蒙着头只想跑进前边的树林里,至于其他的根本不想管,也管不了。而这就给了猎兵连四十多名新兵以极好的打移动靶的机会,恰巧他们的紧张情绪此时也有所纾解,因此在装完弹药后,便几个人组成一组,用排枪朝土包下夺命狂奔的印第安人射击着。甚至于打到最后,他们之间的配合默契上来了,竟然也隐隐打出了不间断射击的效果,让带着他们的几名军官有些惊异,这帮孩子也不是咱想象中那么差嘛!只要不紧张,动作不走形,打起来似乎还挺那么像回事的。

    主力一连的突击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往往是一轮排枪或炸弹投掷就能解决如果不能,那就来两轮少许勇敢的印第安战士压根不能让他们多停留哪怕十分钟,以给逃命的老弱妇孺争取时间,他们被东岸人密集的排枪射击打得抬不起头来,只能步步后退。而到了最后,当最勇敢的一百多名印第安人被杀伤殆尽后,印第安人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所有人都成了待宰的羔羊,在东岸人的枪口下四散而逃,其情其景惨不忍睹。

    战斗最终在一个多小时后彻底结束了,这个至今尚搞不清楚名字的印第安村落被毙伤俘三百多人,逃走的可能还不到两百,可谓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今后再也无法对东岸人造成什么严重的威胁了。毕竟,这个村落虽然是临时性质的(游耕民族无固定村落),但村子里的财物却是实打实的,这会被东岸人一锅端变做了战利品,应该够让他们心疼很久了。另外,损失的大量人丁(很多是妇孺)也是一大打击,毕竟印第安人不是神,他们也要吃饭,也要人种地,现在部落伤亡这么大,种地或采集的女人、奴隶什么的被大量杀伤或俘虏,以后谁给他们提供食物?这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简短的战后审讯很快就结束了,一名粗通图皮印第安人多个部族语言的宪兵满面喜色地告诉徐向东:这就是巴尔加斯酋长的部落,他们的酋长似乎带了部分战士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干嘛的,村子里的留守人员也说不清(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东岸宪兵的土语太差)这让徐向东有些嘀咕,这厮不会是去袭击北宁镇到静塞镇一线的补给车队了吧?但愿不是。

    徐向东随后命人在村子里搜索各类值钱的物事,比如粮食、牲畜、皮革等,一概打包带走,先运到容迪亚伊小镇再说,然后再通知昭庆乡那边派人过来搬取。他们如今正在搞建设,百废待兴,对粮食和牲畜的需求应该很大,而考虑到北宁地区特殊的地形(因为马尔山脉而与外界相对隔绝),东岸本土的物资转运到这里也相当不易,成本极高,因此像粮食这类大宗货物如果能就地筹集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如今忠国*军他们端了巴尔加斯酋长的老窝,起获的粮食、牲畜就地转给地方乡镇,只要手续完备,那么就没有任何问题,上级只会表扬,因为这给他们省了很多事。

    1662年12月16日下午,押着一堆印第安俘虏的忠国*军上下返回了废弃的容迪亚伊小镇,而这个时候很多散在外面的队伍也都返回了。兵强马壮的徐向东自然不惧巴尔加斯酋长的报复,他甚至隐隐还有些期待这个被端了老窝的男人急晕了头,来攻击他们这个有着五百全副武装官兵的忠国*军集体,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印第安人应该没这么傻。

    巴尔加斯酋长这个附近最大的祸害被重创,垦殖拓荒的压力大减,那么是不是可以在附近多设一些定居点呢?眼下他们蹲着的这个容迪亚伊小镇就不错嘛。虽然城外的农田已被抛荒,长满了野草,但是总比从头开辟生地要省些力气吧?而且这里离北宁镇也不过百十公里的路程,不算很远,如果稍微整修一下道路的话,三五天时间车队就能抵达,支援起来不算太困难嗯,容迪亚伊,以后就改名叫容城乡好了,迁移个千儿八百淮安府新到移民过来,再来百十个会打枪的老国民,那块地方差不多就可以消化掉了。

    而定居点一旦增多,各定居点之间人员、物资往来再一频繁,东岸人对乡间的控制力自然而然会有所提升。而当巡警、民兵制度再建立起来后,即便那个巴尔加斯酋长的部落实力没有被忠国*军重创,他怕是也只有一步步被东岸人挤出去的份。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慢,但却是不可逆的,徐向东从不怀疑这点,因为这是文明对野蛮的压制,承恩乡那边原来吊炸天的卡尔德隆酋长,现在的日子不也是难过得很么?

    这个原本牛逼哄哄的家伙最近一扫刚开始的嚣张气焰可能是被以前的葡萄牙殖民者们惯出来的臭毛病在与南铁护路队一个步兵中队几次硬碰硬的对决后,( www.m )麾下死伤颇多的他终于也熬不住了,因此派人向东岸人请求“停战”。毕竟,卡尔德隆酋长手底的战士数量就那么多,死一个的话短时间内上哪补充去?

    相反,有着完整预备役士兵训练体系的华夏东岸共和国,补充兵员的速度却相当快,比如南铁护路队第一大队只需往兴南港寄一封邮件,然后就能坐等后方将训练好的补充兵源源不断送过来,战斗力恢复得非常快。毕竟,他们部队并没有遭到成建制的损害,军官、士官、老兵犹在,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不断往里面填粗粗训练过的新兵即可,以老带新之下,部队战斗力能很快提升起来,这可是文明水平极其落后的卡尔德隆酋长所不具备。

    当然了,卡尔德隆酋长提议停战,俨然把自己摆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殊不知东岸人压根没怎么搭理他,现在增添了很多老民兵(政府出资,举家迁移过来)的承恩乡,在刘厚非、乔宇二人的带领下,坚决不像葡萄牙人那样对土人妥协,而是用强硬的态度坚持到底,让如卡尔德隆酋长这类过度膨胀的土人顽酋明白,什么人是可以得罪的而什么人又是绝对不可以得罪的!相信这厮现在大概已经有些清醒了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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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以打促和(10)

    “轰开啦!按部就班,不要急,不要乱,按次序来!”倾盆大雨中,几名穿着乱七八糟服饰的军官扯破喉咙喊道。他们的用的是汉语,口音很奇怪、很烂,但这个时候其实也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了,早就轻车熟路的保国*军官兵们已经知道该怎么办,因此很快就编成一个个战斗小组,将刺刀悬拧在1633型燧发步枪枪管的下方,然后挺着明晃晃的刺刀冲进了这么一个葡萄牙庄园。

    有几位军官在后面指挥着,他们没有统一的服饰,只是在袖口处镶了几条红边做标识,看起来就丝得很,不过谁让他们是保国*军呢,一支比民兵还低级的部队。

    “嗤啦!”“噗噗!”声连响,庄园内不断响起刀枪碰撞及刺刀入肉的声音,伴随这些声音的往往是人的闷哼以及惨叫,血在大雨的冲刷下流了一地,腥味弥漫得到处都是。墙边牲畜栏内的十几头黄牛闻到后都有些骚动,似乎这味道也令它们感到了不安。

    院子里也有一些女人和小孩的哭喊声,那是庄园主的印第安妻子及孩子的声音,杀红了眼的保国*军官兵们端着刺刀就向这些妇孺刺去,直到有军官呵斥后才愣愣地停了下来,似乎还有些不解,当初华伦斯坦和古斯塔夫的部队在德意志、波兰可是什么人都杀的,这东岸老爷也真是过于仁慈,竟然留得这些低贱的印第安杂种一命。

    庄园的面积极为广阔,出身自波尔图的庄园主打开了奴隶们的镣铐,因此大量黑人从住所内冲了出来,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他们的主人给其发了一些长矛、削尖的木棍当武器,意在让其像以前一样战斗,驱逐前来袭击的未归化印第安部落或海盗,不过这会已经全然不奏效,保国*军官兵们人数众多,气势也正盛,远不是他们这些长期营养不良、身体衰弱的奴隶可比的,因此只比划了几下刺刀,放倒了十几个不长眼的奴隶后,就令这些乌合之众一哄而散了。

    失去了所有帮手的庄园主双眼满是绝望,只见他颤抖着身躯,勉力将手里的刺剑抬起,像是想说些什么。但保国*军官兵们根本懒得听他废话,况且多来自东欧地区的他们也听不懂葡萄牙语、西班牙语等“鸟羽”,只见四五把刺刀争先恐后地递了过去,瞬间将葡萄牙庄园主的胸口扎得一片血红。

    “奴隶全跑了?给我抓回来!搞什么搞!”从后面闻讯赶来的一位东岸参谋,上来就将一名保国*军军官踢在泥水里,

    只听他怒骂道:“奴隶也是重要财产,重要战利品,国内那么多建设工地,缺人缺得厉害呢。”

    被踢倒的军官从泥水里爬了起来,也不敢多话,行了个礼后就带人追去了。刚才他们杀人抢劫搞得太过火了,连庄园内的黑奴逃跑也没来得及追,只逮住了三五十个倒霉鬼,剩下的全撒丫子跑野外去了,毕竟以那些货的智商,确实分不清东岸人是来救他们的还是杀他们的,况且那些端着明晃晃刺刀的保国*军官兵们确实看着也像凶神恶煞。

    “庄园内的农具、牲畜、粮食及其他财物一概收走。”披着雨衣的参谋军官神气活现地说道,他的情绪很是激昂,看来对葡萄牙人执行如此冷酷的政策颇令他感到有些快感,因此一直挥舞着手臂在庄园里指手画脚,支使着一干保国*军官兵们团团转:“葡萄牙庄园主的家人也一概绑走,不服从的就地正法。”

    来来回回的保国*军官兵们连声应是,然后将倾盆大雨中手忙脚乱地执行着命令。

    诸如此类的情况在各处不断上演着,东岸人派出去的保国*军及一个县保安团约三千人分成了大概二十个小组,每个小组携带两门火炮,专门找散布在郊外的葡萄牙庄园进行清理——奴隶一概抓走,农具、粮食、牲畜和金银也一概抢走,甚至就连一些敢于反抗的葡萄牙殖民者及其家属也被绑走抓了起来。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目前是巴西东北部的雨季,连天大雨下个不停,无法防火烧毁田里的甘蔗,执行破坏政策的东岸军队只能草草派出一些士兵,扛着大镰刀或干脆用军刀将地里的甘蔗砍断、砍碎。当然如果发现这些甘蔗有利用价值的话也会驱赶奴隶将之收拢起来,运到加工作坊内进行精炼。什么?没加工作坊?那就去打一个小城镇好了,不就是多死些人的问题嘛,保国*军上千官兵呢,难道还死不起?

    虽然无法彻底阻止巴西人在收复这些土地后复工,可在缺乏趁手的农具、合用的牲畜、足够的奴隶甚至最基本的生活用品的时候,这些种植庄园到底要花多久时间才能恢复,委实是一个未知数呢。

    根据东岸人这么多年的消息汇总,加勒比海及巴西等地的一个典型的欧洲甘蔗种植庄园,平均下来面积约在两平方公里左右,总投资当在五万元以上的样子,其中40%的面积用来种植甘蔗,其余的土地除主人的住宅外,还有蒸馏作坊、沸煮作坊、提炼作坊及奴隶居住的小木屋、马厩牲畜栏的用地。而在劳动力方面,这样一个庄园则需要96个黑奴、几个印第安妇女和20多个白种人工人进行劳作,此外还需要45头耕牛、12匹马、16头驴和8头奶牛。从中可以看得出来,投资相当不小,东岸人早期在新华夏岛众人合股个万把块就开个种植园,真的是挺不容易的,而巴西人要想恢复农村乡下的那众多的种植园,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又要花费多少资金,总之是很愁人的。

    而这样一来,国际市场上差不多一下子就要少掉七千至一万吨的蔗糖产量,这可是几个新华夏岛的种植园规模了,虽然巴巴多斯、牙买加等英国殖民地近年来蔗糖种植园规模增长迅速(得益于荷兰商人的大笔借款),但上万吨的蔗糖产量,确实不是什么小数目,巴巴多斯岛这个时候的蔗糖产量,差不多也就是这个级别的,因此国际糖价坐火箭已是必然之事,西班牙、英格兰、荷兰、法兰西、东岸甚至、佛罗伦萨等国都会因此而受益,正所谓是巴西跌倒,大家吃饱嘛!

    截止1662年12月25日,在累西腓附近大举登陆的东岸军队,已摧毁郊外的葡萄牙庄园35座,抓获黑人及印第安奴隶2000余人,白人殖民者及其后裔500余人(另有数百名白人及其后裔逃走),各类牲畜一千五百余头以及大量的粮食、皮革和甘蔗。这笔缴获是极为惊人的,虽然为此付出了保国*军上下一百多人的死伤,但绝对是物有所值了,因为其价值不下二十万元,虽然折现起来很困难,但葡萄牙人要想恢复生产不出这么多钱是绝无可能的。

    而在派出保国*军和一个县保安团出外掳掠的时候,担任陆军部队总指挥的徐刚少校,也将由四个混成营及一个县保安团的主力部队牢牢捏在手里,以防驻防在累西腓、奥林达等城镇要塞工事——这批要塞经葡萄牙、荷兰历年加固,非常牢靠——内的军队出来突袭,但遗憾的是,葡萄牙人并没有这个胆子,只是一味龟缩在城市内不敢出击。 ⑧☆miào⑧☆bi(.*)gé⑧☆.$.

    或许是上次东岸军队的围点打援灭掉令其印象深刻,或许是他们的军资不是很充足,抑或又是他们的士气实在太低,总之他们什么都没做,放任了东岸士兵在郊外的抢劫,只是牢牢用火炮封锁在河流及城市近郊,使得自己的补给物资不断罢了——懦弱成这样的敌人,东岸官兵上下都有些不屑,不过他们不出来就别管他们,自己尽情抢劫就是了。反正这次上头也隐晦地说了,不必再顾忌什么军纪,一切以破坏为要,哪怕激起葡萄牙人的殊死反抗也要这么做到底,这既可以逼葡萄牙人尽快回到谈判桌上,对国家长远也有莫大的好处,那么还犹豫个什么呢?一个字,干!

    “打完这里,再去北边为海军、交通部和移民部收一遍木材,稍微休整个一阵子,回程时再狠狠干一遍葡萄牙佬的巴伊亚将军区。听说那里比伯南布哥区还要富庶,毕竟这么多年来没经历过什么大的战火了,虽然其兵力也很多,但我们东岸军人,从来就不怕正面对战。只要圣萨尔瓦多的葡萄牙人敢出城野战,我们就彻底干挺他们,打进圣马塞洛·德·马尔要塞,将我们鲜红的陆军旗插上要塞之巅,让整个圣萨尔瓦多城匍匐在我们的军靴下!”一名定远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二等参谋拿了个铁皮喇叭,站在几条路的交汇口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在他身侧,是大群在遮雨棚下抽烟休整的保国*军及保安团民兵,他们嘻嘻哈哈,互相打趣对方在战斗中的拙劣表现,顺便神秘兮兮地问有没有私藏战利品、骚扰葡萄牙庄园主的女眷云云,总之是一片乌烟瘴气,军纪也着实堪忧。

    官兵们其实原本对圣萨尔瓦多等所谓的“大城市”也挺向往的,可在了解到无论是城市规模、人口数量、商业繁华程度还是享乐设施,都不如本土的东方县、平安县、青岛县等城市后,眼界宽广了许多的他们便在很大程度上失去了兴趣,觉得在那个乌烟瘴气又潮湿闷热的城市实在不如本土的“可爱”。来自东欧寒冷地区的他们分外受不了那里的天气,还是早点打完早点撤回去吧,有这时间不如好好学习下汉语,为以后转正当正式国民做好准备,谁脑子有病才跟他们在这边耗啊。

    时间很快进入了1663年,1月5日,东岸大军又在累西腓外围扫荡了十天,然后在军官的命令下统一撤到了近海,开始转运物资及奴隶。之前因为缺乏人手,大量抢来的物资、牲畜和奴隶都被主力部队关押在了海边的临时营地内,现在出外破坏葡萄牙人庄园的部队返回,正好开始了紧张的物资搬运工作——再不搬运就来不及了,君不见很多粮食都已有损坏的趋势了么,( ukanshucom)奴隶也在风吹日晒雨淋之下患病甚多,甚至都传染给了东岸主力部队,致使一百多人非战斗减员,也是够郁闷的。

    这个时候,累西腓一带的葡萄牙人依然没有出城截击,似乎他们已认命般地放弃了一切与东岸作对的行为,只是单纯地等东岸人自己撤走了事。啊,或许这样说有些“不公平”,因为葡萄牙人也不是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嘛,比如几支东岸的军队因过于深入内陆而遭到葡萄牙人优势兵力的打击,保国*军、神武县保安团上下前后死伤了超过三百人(一共六支破坏小分队遭袭),但除此之外,葡萄牙人的其他努力真的很苍白,要塞内发射的几发软弱无力的炮弹大概就是他们最大的表示了。

    1663年1月20日,庞大的东岸船团时隔一年之后再度出现在了马拉尼翁将军区的圣路易斯城附近。苦命的保国*军及定西县保安团两千余官兵们在军官的催下大举登陆,在数量多达20门火炮的炮兵帮助下,只用了两次冲锋便攻入了城内,逼迫残存的葡萄牙守军投降,而自身前后不过区区数十人死伤而已。

    而在攻破圣路易斯城后,保国*军上下也立刻分乘多艘小船去占领河口湾附近的一些伐木场。只可惜去年这儿已被东岸人狠狠扫荡了一把,目前人丁凋零、生产不振,派出去的官兵几乎没找到什么像样的木材(很多伐木场都废弃了,因为缺人缺物资缺钱,由此可见东岸人破坏之严重,葡萄牙人所经历的浩劫程度之深……),此番行动,海军和交通部的人恐怕注定要失望了。

第160章 以打促和(11)

    1663年1月10日,圣萨尔瓦多,暴雨如注。

    哈里森一脸平静地站在石质窗台前,手里端着一杯咖啡,静静地看着这座南方新大陆闻名遐迩的城市。街道和建筑物上的石块历经岁月的冲刷,已经凸显得极为光滑,城市内大量充斥着各类宗教风格的建筑,显示了伊比利亚人对天主教的执着与虔诚;经营着与糖相关行业的商铺和作坊遍布大街小巷,此时有些正在营业,有些则已经歇业;打着雨伞的行人匆匆在街道上走过,几个自由印第安人与黑人喝得酩酊大醉,在用不知名的语言咒骂着什么东西……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随即几道闷雷次第传来,哈里森离开了窗前,坐在了一张长条桌的对面。“我这次冒险来到圣萨尔瓦多,可不是为了来听无意义的废话的。”他说道。

    布兰科·德·索萨·阿尔梅达坐在他对面,闻言轻轻笑了起来,看来东岸人以他盗窃技术的名义而发起的这场战争,并未使他背上多么难以承受的重负,至少这会他还笑得出来,说明境况还不错。

    “哈里森先生,英格兰现在是葡萄牙王国最主要的指望,我当然不会找你来谈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只听他说道。

    “那你最好快点说,东岸人对萨尔瓦多湾封锁得很严密,其他港口也时不时派船巡视,我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那帮疯子,只有上帝才知道会不会在海上朝你开炮。”代表莫里斯·汤普森、爱德华·汤姆森、托马斯·斯通等商界人士前来巴西的哈里森,喝了一口浓郁香甜的咖啡后,说道。

    “巴西的商业被毁了,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布兰科看着哈里森,说道:“而这,也是席尔瓦总督本人的意思。”

    哈里森定定地看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没有几个英格兰商船主愿意载运货物到巴西来售卖,因为东岸人对海岸的封锁太严厉了。上次是赎买货物,这次已经改为驱逐了,我怀疑下次他们会直接开炮。或者,在远离海岸线和人们视线的地方,他们已经这么做了,因为已经有船只在那片海域失踪了。”

    自从第一次英荷战争结束后,英格兰的航运业及商业开始了迅猛发展,比如曾经被荷兰西印度公司挤占了大部分份额的蔗糖市场上,国产蔗糖已经开始了迅猛崛起,历史上1655年伦敦商人从巴巴多斯岛进口了5200余吨蔗糖(卖出了约18万英镑的价格),而到了1663年,

    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9000吨。这仅仅还是巴巴多斯岛一个地方的产量呢,更别提还有被英国夺占后也开始了蔗糖种植、提炼的牙买加岛,英国商人现在几乎已经成了国际蔗糖市场上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就凭他们相对发达的航运业以及控制的大市场。

    蔗糖如此,烟草亦如是,上个十年伦敦的英国的烟草市场差不多是蔗糖的两倍以上,其中部分自用,部分出口(光转口销售到阿姆斯特丹的烟草就价值十万镑一年),产地除切萨皮克地区外(该地的烟草主要运往汉堡销售),第二大产地同样在加勒比海:圣基茨岛、巴巴多斯岛等(加勒比海的烟草主要销往联合省)。

    不过考虑到近些年来烟草市场有疲软的趋势,莫里斯·斯通·塔克公司的股东们也在寻找新的出路,投资英格兰国内的制造业是一条路子,且目前已经在做了,而继续发展远洋商业,并将手延伸到正以不可阻挡之势崛起的蔗糖市场,才是他们更看重的,而这也正是哈里森代表上述人等来到圣萨尔瓦多的最主要原因了,他们来看看有没有机会投资巴西。

    如果有的话,那么不妨加入进来,借着葡萄牙王国被东岸异教徒痛打落难的大好机会,攫取更多的特权和商业利益;如果没有什么机会的话,那么也不打紧,拍拍屁股回去扩大原本的北美贸易——莫里斯·斯通·塔克公司就从中部地区的“面包殖民地”进口小麦、黑麦、燕麦、大麦、玉米、蔬菜、水果、肉、鱼出口到西印度群岛,然后从那里进口烟草回伦敦,获利极丰。至于新英格兰的毛皮、木材、沥青、焦油、松脂、桅杆、亚麻、咸鱼等商品,下南方出产的水稻、靛蓝、棉花等特产,该公司暂时还无法大规模插手,还是交由其他英格兰商人打理吧。

    布兰科听了哈里森的话后,心想巴西这次不给些好处怕是很难让英格兰下场了,根据里斯本的最新指示,适当时候可以放开巴西的市场给英国商人,反正这些家伙对蔗糖着魔了一般,四处想着扩大种植园规模。可巴巴多斯、圣基茨、牙买加怎么能和伯南布哥、巴伊亚比呢,这里的土地是如此辽阔,气候是如此适宜,设施又都是齐全的,如果给出足够的好处的话,不信英国人不会心动。他们只需要引得这些商人们动心就可以了,他们的能量其实是很大的,虽不能说完全左右英国的前进方向,但发挥大规模的影响力还是不成问题的。

    因此,布兰科立刻说道:“阿方索陛下已正式授权席尔瓦总督,在累西腓、圣萨尔瓦多颁发特许商人证书,允许一部分友好的英格兰商人参与到巴西蔗糖、烟草、棉花、染料等商品的销售中来。我们的诚意是很足的,哈里森先生,希望贵国上下能看到这一点,并认真为之考虑。遏制东岸异教徒需要大家共同的努力,巴西是主赐予他的子民的丰饶土地,不能就这么被异教徒一点点蚕食掉。”

    葡萄牙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允许他们认为“友好”的英格兰商人来巴西分一杯羹,至于“友好”的标准是什么,那就看你怎么理解了,至少多方运作、奔走,以促使英格兰王国为葡萄牙提供庇护,使得他们摆脱与东岸的战争泥潭而又不至于损失过大,应该是题中应有之意,至于其他的,葡萄牙人恐怕暂时还不太感兴趣。

    布兰科这会已经提出了条件,但他心里却没底,因为他也不知道英国人是怎么想的,这会只能紧张地等待哈里森的回复,看看他们这些国会分子有没有能力推动这件事。反正,麦略尔公爵以阿方索国王的名义请求英国出兵帮忙,查理二世没有给予任何回应,这应该可以看做是隐晦的拒绝了,这条路基本已经走不通。

    哈里森这会听了也有些沉默。作为莫里斯·汤普森先生忠实的仆人,哈里森知道目前的英格兰其实有些混乱,国王及部分聚拢过来的王党(纷纷从北美、葡萄牙、法国等地返回伦敦,重掌大权)想要对荷兰采取行动,上一次的英荷战争虽然是克伦威尔那个家伙打的,但却实打实地给英国各个阶层都带来了好处,因此刚刚登上国王宝座没多久的查理二世急着想搞一把荷兰,提升威望的同时,也能落得许多好处。但国会的先生们似乎还不想这么干,他们对是否开战有些犹豫,因为这笔花费绝对是天文数字的,因此他们想再等等,再看看,总之和国王不是一个步调的,至少暂时不是。

    因此,现在布兰科提议英国出兵帮助葡萄牙,毫无疑问这将把英格兰拖入一场旷日持久的海战当中,不但与议会先生们的意见背道而驰,同时也与查理二世的想法大相径庭,基本注定是得不到什么回应的。但葡萄牙人这会给出的条件确实也比较优厚,且东岸人也确确实实在成长为一个麻烦——他们在加勒比海表现出了越来越咄咄逼人的态度,惹得各方非议——打压他们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英格兰是否要这么快入场与东岸人赤身肉搏,葡萄牙人所支付的好处究竟值不值得这么做,这才是问题的核心。 △≧miào.*bi(.*)gé△≧,

    “阿尔梅达先生,国会诸位先生对于打压东岸异教徒的海上势力非常关心,因为他们在加勒比海蛮横霸道的作风惹怒了一大批在那边有商业利益的人。但时机真的很重要,现在似乎还不是什么好时候,你们需要坚持。”沉默了半天后,哈里森终于对布兰科说道。

    “又是这些陈词滥调。”布兰科心里一阵巨大的失望。老实说,虽然事前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但布兰科依然很失望,连英格兰人都愿意在这个时候下场作战的话,那么还有谁能来拯救葡萄牙王国?

    “但我们可以说服国王派遣一些陆军到巴西来帮助你们作战,前提是英格兰商人参与到巴西蔗糖的销售过程中。”哈里森过了一会,又补充说道,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筹码吧。毕竟,英国上下刚刚通过决议,大肆裁减不可靠的陆军至5000人左右,以减少开支。至于那些裁下来的人怎么办,谁管啊,反正他们都是曾经屈从于共和派军官的军队,国王陛下对他们压根没什么好感,任其自生自灭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自从葡萄牙王国与英格兰联姻后,事情似乎有了转机,英格兰既然已经派了第一拨六千名官兵到葡萄牙帮助其与西班牙作战,那么再派个几千名官兵漂洋过海来到巴西,帮助他们对抗东岸人,不也是一件美事么?

    反正这些被裁减下来的英格兰陆军正是缺衣少食、彷徨无依的时候,调他们来巴伊亚及伯南布哥,对他们本身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么?更何况商人们还能藉此插手进利润丰厚的巴西蔗糖销售,这对英格兰也是有很大好处的——英格兰王国现在依赖殖民地及海外贸易的程度真是越来越深了,来自海外及殖民地的进口商品额已占英国进口商品总额的三成,这些商品的加工再出口更是为英国带来了巨额的财富,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英国新兴的资产阶级议员们对海外贸易持热切的态度。葡萄牙王国的巴西殖民地是一个下金蛋的母鸡,其经营一百多年的印度及远东贸易体系对英格兰人来说也非常具有诱惑力,如果这些利益最终都被英格兰所享用,那么这将给伦敦的诸位先生们带来多大的财富啊?

    葡萄牙人之前已经交出了孟买及具有战略意义的丹吉尔港,UU看书( 现在又给出了部分巴西蔗糖的销售权,未来是不是可以在远东再出让一些利益呢?毕竟他们在当地的人脉资源很是丰富,供销网络也经营了多年,若是可以让英格兰人参与进来,那么绝对可以省很多事了。而以上这些,其实才是英格兰不想插手这场战事但却又始终犹豫不决的真正原因所在,无他,利益诱惑耳!

    不过,英格兰终究是有理智的,他们现在不会为了眼前的这些利益冒着得罪东岸的风险,虽然东岸的商船每年都要经过多佛尔海峡,看起来很好打,但一旦全面开战,东印度公司在印度及中国的贸易、其他公司及商人在加勒比海的贸易,都有可能受到东岸海军致命的威胁。英格兰暂时下不了这个决心,因为他们的首要敌人始终是联合省,他们最大的进出口市场始终是在法兰西、德意志、奥斯曼及北欧地区,不干倒荷兰人,他们就很难下决心对另一国发动全面战争。因此,这次用巴西部分蔗糖的销售权诱惑英格兰人,注定是不会得到葡萄牙人所期望的回应的,他们充其量能得到一些陆军方面的支援。

    1663年1月31日,就在布兰科、哈里森二人的谈判无果而终——严格来说达成了“陆军换蔗糖”的协议——的时候,外界传来了最新的消息:华夏东岸共和国陆军在圣萨尔瓦多以南近海大举登陆,然后对乡间的庄园进行了大肆劫掠,布兰科、哈里森对此都很是无语,而圣萨尔瓦多的席尔瓦总督现在对英格兰军人的到来也越来越期待了。

第161章 以打促和(12)

    1663年2月2日,东方港内,鼓号齐鸣、锣鼓喧天,一支规模不小的海军舰队,在轮换回国的韩德智海军少校的率领下,正缓缓离开码头,南下朝盐城港驶去。

    他们这支舰队有两艘“八月十日”级战列舰、四艘隶属于交通部部的蒸汽机帆船、两艘食水补给船、两艘弹药补给船、一艘修理船、一艘运煤船、一艘运兵船、一艘医疗船,如果再算上闪亮登场的“东岸人”号三甲板战列舰的话,总计十四艘舰船总吨位高达1.8万吨,载运了足足一个营的陆军兵力和大量物资(此外还有一些流放犯人),去到哪里都能掀起滔天巨浪,毕竟,这支舰队的实力太强大了。

    2月8日,全舰队抵达了海陵港海军基地,在进行一番补给后——顺便也将部分技术人员和物资卸了下来——舰队便离开码头,缓缓驶向东南方海域,然后在附近十多艘捕鱼船的欢呼声中,捕捉到了西风,坚定地向东驶去,目标:南非大圆港。

    3月12日,在躲避了中途一场暴风雨后,被吹得七零八落的船队狼狈地驶进了大圆港,然后进行了紧急修理与补给。这个著名的港湾如今正在进行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数量高达两万余的黑人(含黑八旗旗民和奴隶)劳工正在开挖一条通往贝格河的水渠,以将那边相对充沛的河水引一部分到大圆港后方的农业地带,支持这边发展蔬菜种植、果园等农业,为海军及民用船只的来往补给提供方便——这是一项利在千秋的大工程,水渠全长超过二十公里,使用蒸汽抽水泵提供动力,是河中地区的重点项目。

    第七混成营1400余名官兵也趁机下船进行了一番休整。这个以原南铁护路队第一大队为核心编组而成的新混成营,将集体前往远东换防,营长是廖逍遥;至于原本远东的部队,将就地改编成第八混成营,营长张旭东少校,在远东地区补满缺额后返回本土驻防。

    八个混成营规模的陆军,已经是执委会能够给出的最大程度编制了,估计战争结束后部分营头将会削减兵额,变成不满编的架子营,不然这军费开支实在浩大,政府财政支持不起。而且不光陆军,海军部分战舰要么临时调拨到加航公司吃饷,要么暂时封存,不然这开支也是太大,负担太重。想想看就知道了,海军两军一年二百五十万元以上的军费,几乎占到了财政开支的四五成,这比例也太高了,必须调整。不过,代表军人利益的联合参谋本部应该不会轻易就范,

    双方总要来回拉锯个几次才能各退一步,互相妥协。

    1663年3月29日,船队安然抵达了新华湾,并在码头内下锚驻泊。而在此之间,他们也在新设立没多久的义成地区短暂逗留了一天,在卸下部分货物的同时,也给当地留了约五百名移民(多是巴西占领区的图皮印第安人)及少许刑事流放犯人,以支持当地的发展,尽快使其称为东岸人在印度洋西岸又一重要桥头堡。

    新华造船厂在接受本土资本入股后,如今技术力量有所加强、设备也更新了一批,船坞规模也有所扩大,总体而言是比十年前强了好多,因此保养维护起船只来比以前快多了。而本土船队的抵达,自然也惊动了贵为新华夏开拓队队长的马万鹏,据说战争结束后就将回国进执委会的马某人在自己的官署内接待了船队的主要官员:海军少校韩德智,及总揽陆军指挥大权的上尉军官杨亮,一位刚刚从欧洲护航归来的男人。

    马万鹏的官署有些逼仄、阴暗,没办法,这是新华港最早期的一批建筑了,在当时绝对是顶好顶好的,可随着城市的日渐发展,华丽气派的建筑物不断增多,这间砖石混合结构的厚重建筑就越来越显得不合时宜了——潮湿、阴暗是最主要的感受,也难怪马大队长有事没事就喜欢往大庆盆地那边跑,那边的官署和私宅是新修的,虽然阳光毒辣,但总比新华港这里要舒坦啊。

    “你说你们这次是要去印度那边看看?打击一下葡萄牙人的战争意志?”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马万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合着咱大东岸在与葡萄牙人玩全球战争呢,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全面开战,中国、印度、非洲、欧洲、美洲四处交火,虽然规模都不算很大,但这听起来就很高大上啊,连马万鹏这样对打仗没什么感觉的人也有点神往了。

    “准确地说,是送第七混成营去远东换防,顺便宣布一下关于黑水开拓队行政区划及领导人调整的重要事宜,因此出动了这么一个大场面,可能也是我从军生涯中最后一次航行了吧,毕竟我的岁数也不小了。”已经有了不少白发的韩德智知道自己走完这趟后,就将以海军中校的军衔退役,从此颐养天年,不再过问军中事务(当然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分外想办好这最后一趟任务,只听他继续说道:“联合参谋本部的意思呢,是让我们走印度洋航线过马六甲去远东黑水,毕竟4月份以后北印度洋主打西南风,洋流也变成顺时针环流,从东非去往东南亚还是极为方便的,速度也很快,大概也就二十天的样子,比走澳洲那里绕路快多了。而既然走北印度洋前往远东,那么不顺便去一下印度敲打敲打葡萄牙人也不合适,因此就有了我们这么一次出征的事情。你看,连‘东岸人’号三甲板战列舰都开来了,陆军也带了一个混成营,由此可见我们的决心有多大,毕竟‘东岸人’号这种大家伙其实是不太适宜远洋航行的,既笨重,维修费用也大,呵呵。”

    其实,此番组成一支混合舰队护送陆军及宣读执委会命令的官员前往远东,走印度是必然的事情。因为与葡萄牙人的战争已进行到第四个年头,东岸人很多地方都打过了,但葡属印度始终还未曾光顾,虽然以果阿为核心的葡属印度商业贸易这些年萎缩得很厉害——因为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激烈竞争——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葡萄牙官方没挣到什么钱(果阿的关税此时已下降到每年几十万克鲁扎多,以至于不得不需要里斯本进行财政补贴),不代表那些商人们没挣到钱啊,葡属印度的官员有多腐*败大家都心知肚明,绕开海关做生意是必备技能,因此果阿等地还是有着大量富裕的葡萄牙商人、梅斯蒂科商人(葡萄牙人和印度人的混血后裔)乃至印度商人的。

    更何况果阿的贸易额中只有三分之一是到欧洲的贸易,其余三分之二都是亚洲境内的贸易,因此大部分财富其实还是积聚在本地。面对这样一种情况,无论是相对保守的执委会诸公还是相对激进的联合参谋本部,都觉得可以尝试着敲打一下葡属印度的城镇,尤其是果阿,就算无法占领也可以吓一吓葡萄牙人,动员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决心和意志。

    “第七混成营有把握攻克果阿这种重镇么?”马万鹏有些激动地问道。

    “应该说有这种可能性,但很低。”这次答话的是临时代理第七混成营营长宝座的杨亮上尉,这个刚刚从“义和团大师兄”身份转职过来的救火队长,将负责此次出征一路上所有的陆上战斗事宜,因此这会只听他说道:“果阿建设得还是不错的,人口众多(可能有十多万人,东岸人资料上显示1600年就有7.5万人了),有炮台、有常年训练的军营、有要塞,还有王家医院和教会等机构,当地的印度人也归化得很好,部队也有战斗经验,打起来我们的难度很大,几乎没有赢的可能性,除非我们愿意付出重大伤亡,拼着把第七混成营上下给打残,只是我想那样廖逍遥廖司令就要拿我开刀了吧。”

    马万鹏闻言微微有些失望,其实他还是非常希望看到东岸人能打下果阿,然后莫卧儿王朝势力尚未彻底延伸到这一片的时候,取代葡萄牙人的势力统治该地,造成既成事实,然后通过多种手段取得莫卧儿王朝统治者奥朗则布的许可,从而永久地保留在印度的据点——一个华夏东岸共和国的据点。当然,他也知道这很难,希望不大,但心里总还是留了点念想,毕竟东岸人介入印度市场对于新华夏岛的发展也是重大利好,马万鹏虽然即将离任赴京(有小道消息指出接任者是曾负责黑水对外贸易的黄仪,一个前初中生穿越者,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但他对新华夏岛的感情是真挚的,总希望这个东岸王冠上的明珠能够发展得更快、更好,人民生活水平也更加提高。

    “但是,果阿这种重镇拔不下来,像第乌这种中等城市攻下来应该不算很困难,只不过时候不好善后罢了,顶多还是掳掠一把后自己走人,没法长期驻留的。”杨亮上尉在说了前面一段后,又话锋一转,说道:“达曼、第乌这种地方人少,商业不如果阿繁盛,但搜刮一下也是不少钱财了,多多少少能补贴下此次出航的票钱,呵呵,让账面上好看一些。当然了,更关键的还是打击葡萄牙人的战争意志,动摇他们的决心,使其尽快回到谈判桌上来。嗯,远点的意思呢,还有点宣扬国威、夸耀武力,震慑一下葡萄牙人、英国人、荷兰人乃至奥朗则布的意味在内。想想看,这是拥有108门火炮的强大战舰第一次出现在印度海面上吧,这种**裸的耀武扬威比任何外交技巧都管用,任何势力若要得罪我们,都要好好考虑下我们国家在印度洋上的强大武力,这对我们的商业拓展其实是非常有利的。”

    马万鹏闻言也缓缓点头,但他最终还是说道:“我仍然对我们国家没有加入到印度贸易感到遗憾,我会记着这点的,以后会尝试着想办法改变这一局面。”

    东岸人的船队最终在新华港内休整了好多天,一直等到海面上南风渐起、信风带北移后,才动身启程前往印度。当然在此之前,他们还将绕道前往波斯一行,如同当年“八月十日”级战列舰去阿巴斯港做“友好访问”一样,“东岸人”号三甲板战列舰也将前往阿巴斯港进行一次访问,U看书( #46;uukansu.om 相信这对于推动华夏东岸共和国在波斯的贸易非常有效。君不见当年“八月十日”级战列舰去走了一遭后几年间,东岸人采购生丝的配额被波斯人提高了好几倍,同时新华夏蔗糖也趁机大举杀入波斯市场,并一步步将台湾蔗糖挤掉了大半,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商业,从来都是靠大炮做后盾的,尤其是在印度、波斯这种地方更是如此。

    1663年5月10日,庞大的东岸船队驶抵霍尔木兹岛外海(之前在马斯喀特短暂停留了半天),一度引发了波斯人的极大紧张,他们甚至想到了当年葡萄牙人驾着大船占领该岛及阿巴斯港后,统治当地多年的旧事,因此一度紧张得开炮示警。不过在东岸人派出使者上岸沟通后,这些守岛官兵才战战兢兢地表示,允许东岸人派遣一艘小船上岸,同时用愈发敬畏的目光看着威武庞大的“东岸人”号战列舰。

    东岸人的使者上岸后,在阿巴斯商站负责人的陪同下,与本地的波斯官员进行了一番商谈。双方提到了两国间越来越大的贸易额,以及多年累积下来的友好关系(东岸这些年一直在出售武器给波斯,支持他们与莫卧儿王朝及奥斯曼帝国的边境摩擦),一时间宾主尽欢——当然不可忽略的是东岸使者赠送了大量礼物与金银给波斯官员——东岸人负责商务的官员趁机提出前往伊斯法罕觐见他们的最高统治者,阿巴斯的官员在考虑之后也同意了,至此,东岸人最大的目的也达到了,海军船队可以就此启程前往印度执行任务。

第162章 以打促和(13)

    1663年5月15日,晴,坎帕湾外。(超碰在线)

    韩德智最近身体有些贵恙,毕竟年纪大了,各种各样的毛病多,尤其是在这种长途远航的情况下更是如此,故被手下们送到了条件相对舒适的医疗船上接受精心照料。而舰队的指挥大权,则被交予了经验丰富的海军少校、杰出的本时空将领姜耀辉少校——他也是海军部重点培养的对象。

    姜少校接过代理舰队司令官的职务后,也不矫情,当场就在自己的座舰、“控制东方”号的顶桅上升起了指挥旗,然后下令航速较快的“伏波万里”号战列舰与自己一起,巡视整个坎帕湾湾口,同时将“东岸人”号战列舰派到正在西面海域徘徊的辅助舰队队列里,保护这些没什么武备的船只的安全。

    他这么布置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的,同时也是做了充足的功课的。随军的一位国家情报总局探员(葡萄牙裔,曾经远航去过印度,并在那边工作了七年,后被东岸人收买)向他提供了大量翔实的葡属印度的资料,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葡萄牙人的贸易路线——要知道,这个年代的葡属印度,在香料贸易日渐衰落(由于荷兰人的竞争)的情况下,葡属印度各据点之间乃至与东南亚、澳门之间的贸易额,已经上升到了全部贸易额的三分之二以上,只有不到三分之一是与里斯本之间的贸易,进出口关税已经成了果阿、第乌等港口的主要收入——根据上个世纪的资料,果阿海关的关税收入超过80万克鲁扎多(银克鲁扎多,非克鲁扎多金币)。

    当然了,在贸易额日渐萎缩的今天,80万克鲁扎多的关税收入是一去不复返了,目前能有一半葡萄牙人就该偷着笑了。更何况,现在的葡萄牙商人和官员比起上个世纪也更加**,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当果阿总督动身到红海巡游时,在印度的其余官员——甚至神职人员——纷纷抓紧机会,把一批批胡椒运到走私船上,出海销往中东地区,极大损害了葡萄牙王国的商业利益,由此就可见一斑了。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葡萄牙人虽然变得衰弱及易于收买了,但当年定下的规矩却仍然很有威慑力,大部分商人仍然是老老实实遵守的,比如所有离开坎帕湾的商船都必须到第乌港停靠,然后缴纳关税领取葡萄牙海军颁发的通行证,不然将很可能被巡逻舰队捕获,商船所有人及水手也将被吊死或投入监狱。

    这项规定的效力是如此之强大,

    以至于疆域辽阔的卧儿帝国也不得不默认葡萄牙人对这些据点的合法占据及对海洋的支配权,并请求每年获得一张免费的通行证,从而可以派出一艘船只到红海,无需向葡萄牙人支付关税。(超碰在线)

    因此,姜耀辉少校将两艘有蒸汽推进系统的战舰部署在第乌—达曼之间,自然是非常合适的,可以最大程度地捕捉到沿海的各路商船,其中既有葡萄牙商人的,也有梅斯蒂科人(即印葡混血儿)商人的,当然最多的还是印度本地商人的。

    这些商船一般满载坎帕湾两岸各地的特产——种类极多,但数量最大的无疑是棉布、靛蓝和硝石三大类——然后顺着洋流驶往马拉巴尔海岸乃至东南亚,在当地交换丝绸、瓷器和部分流出的香料;其后,船只会驶往勃固、孟加拉湾一带,交换当地的稻米、紫胶和红宝石等商品,然后统一驶往马尔代夫停靠、补给;之后,船队要么返回果阿,要么等待时机前往红海交换当地的特产商品或金条。不过,在葡萄牙势力被逐步逐出中东的今天,这条商路基本已经断了大半,如今只有少数葡萄牙殖民地内的印度或梅斯蒂科商人会前去贸易,但量也不大,一般都是那边的商人过来。

    1663年5月17日,东岸人等待中的商船没来,却见两艘葡萄牙海军巡逻船一前一后驶了过来。这都是些在本地建造的百来吨的桨帆并用小船,个头不大,装炮不多,但结构比起印度人造的奇葩船只来说要坚固多了,因此海战时几乎百战百胜,说吊打也不为过。不过,当这两艘商船遇到了威风凛凛的“八月十日”级战列舰时,其船长几乎惊讶得下巴都掉在地上,除了当年荷兰东印度公司派出过一些大船过来耀武扬威以外,什么时候会有其他其他国家的巨舰到这来凑热闹?即便是在波斯湾击败葡萄牙人的英国东印度公司舰船,其吨位也没这么大啊,多是三四百吨的武装商船,但眼前的是什么?拥有几十门火炮的大型专业战舰啊!

    遇到这种情况,冲在最前面的葡萄牙巡逻船的船长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战斗,而是跪在甲板上忏悔,宗教信仰非常虔诚的伊比利亚人遇到这种事情时,总是会怀疑自己已被上帝抛弃,因此忏悔得非常真诚。而在船长的带领下,船上的葡萄牙或印葡混血军官也跪在甲板上忏悔了起来,他们的声音是如此之大,彼此都能听见。有个人或许是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把他犯下的罪行大声和盘托出,其中有些罪行是如此之严重、如此之滔天,以至于神父都不得不紧捂住他的嘴,呵斥他不要再说了。

    战斗的过程自然是没什么悬念的,也是无需赘述的。两艘东岸战列舰一左一右,各挑了一个对手逼了上去,结果第一艘巡逻船上的葡萄牙及梅斯蒂科军官在忏悔,印度水手们(信仰伊斯兰)在面面相觑之下干脆升起了白旗投降;而第二艘巡逻船则手忙脚乱地试图调头逃跑,但这又谈何容易,海面上的西南风和洋流使得他们的这个动作笨拙无比,很快便被莫烈鳗少校指挥的“伏波万里”号缀上,然后一通炮击后迫使其升起了白旗投降——前后只打了几十发炮弹便迫降了两艘葡萄牙近海巡逻船,同时俘获了两百多名水手,这仗也真是够轻松的,当然也只是东岸人才会这么轻松,曾经被这种近海巡逻船虐得体无完肤的印度土邦苏丹们肯定不会这么想。

    被俘的200多名葡、印水手给东岸人提供了大量有价值的情报,比如第乌港口此时刚刚由商人运来了约一千匹阿拉伯马、大量海湾珍珠、波斯丝绸、毛毯及玫瑰香水,比如城市的防卫长官刚刚解散了去年临时召集的部队,比如第乌港内数百名职业军人和舰队去年刚刚调往科钦要塞抵挡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进攻等等。

    听到这些消息的姜耀辉大喜,立刻召集莫烈鳗、杨亮及韩德智的副官侯达三中尉前来“控制东方”号战舰上开会,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众人对审讯得来的情报也比较兴奋,尤其是在得知商人们已将大量中东乃至东非的商品运到第乌港(当然更多的运往了果阿)售卖后,大伙更是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发财”的大好机会。

    要知道,一千匹阿拉伯马的价值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在战争越来越频繁——奥朗则布征服印度南部以及与波斯、阿富汗酋长及乌兹别克游牧民的战争——的今天,莫卧儿帝国对马匹的需求量极大。没办法,谁让印度产的坎帕马不堪用呢,只能做些粗劣的活计,即便是从波斯走私而来的马其价值也不够大,一般售价也就300克鲁扎多的样子。不过阿拉伯马就不同了,一匹能够用于军事用途且也适合展示的阿拉伯马售价高达500多克鲁扎多,一千匹就是50多万克鲁扎多,姜、莫、杨等人想想便醉了,这是何等巨大的一笔财富啊,不去第乌港抢一把真是天理不容!

    而且,被俘的葡萄牙人已经明说了,第乌港内原本是有一些职业军人的(多为葡萄牙人或印葡混血儿),但因为科钦那边局势紧张,去年就已经被果阿总督征调到了南方去协防,至今尚未回返。至于第乌岛上的防务,一般来说由防卫长官临时召集的印度裔士兵负责,军官则由葡萄牙人充任。但一件奇葩的事情就是,这些每年都召集的临时部队一般只会维持到五六月份雨水季节到来之时,到那时市镇议会给这支部队的拨款便会中断,然后葡萄牙军官们会再度解散部队,而士兵们也会暂时离开部队数月,其中很多贫穷的人只能在果阿、第乌、达曼等城市的大街上乞讨食物为生,直到再度被征召为止。

    公允地说,这些印度士兵的战斗力其实还行,在历次跟随葡萄牙人南征北战——比如16世纪时组织了一次大型的远航,其中只有不到3000名士兵是葡萄牙人或葡印混血后裔,其余多是印度人——的战斗中,表现还算可以,在中东与波斯人、英格兰人打过;在东非与奥斯曼帝国和阿曼人打过;在东南亚与荷兰人和当地土人打过;与印度次大陆上的土邦酋长、苏丹更是不知道较量过多少次,总体表现还是可以的,忠诚度也还凑合。

    但他们终究不是常年操练的职业士兵,很多人的经济状况堪忧,雨季来临时只能靠乞讨为生(被征召前很多人本来就是穷人甚至乞丐),这战斗力自然是没法和常年操练的南铁护路队官兵们抗衡的。再加上今年雨季来临得特别早,这才五月中旬呢,瓢泼大雨便笼罩了整个古吉拉特地区,这些印度兵嘛,这会也已经被解散回家,很多人为了生计已经去了乡下打工,想要再度征召短时间内已是不可能,因此这便给了东岸人极好的机会——要知道,这会第乌城内可只有不足“两百名”“养尊处优的”巡逻队士兵呢。

    1663年5月18日夜,经过精心策划,东岸船队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海面上的任何船只,然后趁夜悄悄驶抵第乌岛外海,然后放下了众多小艇,由南铁护路队改编而来的第七混成营一千余官兵们,除部分晕船不适的以外,其余全数在杨亮上尉的带领下,分批乘坐小艇划向了岸边。U看书 ww.uknshu )

    他们登陆的地点是岛屿西半部分南岸,这里人烟稀少,也没有葡萄牙人的军事据点或城镇,因此登陆的东岸官兵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除了怕走漏消息而用刺刀刺死了几名倒霉的印度居民外,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整座第乌岛都沉睡在漆黑的雨夜之中。

    由于夜间能见度极差,东岸人花费了较长时间才登陆完毕并收拢好了部队,在此过程中甚至还不可避免地造成了数十名陆军官兵坠海(从大船上下来时坠海),其中16人溺亡的重大事件。

    整队完毕的杨亮上尉立刻下令朝第乌港进军,带路的自然是被俘获的一些葡、印水手了。他们此时小命全都攥在东岸人手里,再加上杨亮上尉承诺不伤害他们的家人,因此一个个都老老实实地在前边带路,不敢有丝毫反抗。

    今天的雨下得很大,披着橡胶雨衣和雨靴的第七混成营一千官兵们,沉默地在泥土路上行军着,他们放弃了绝大部分辎重,几乎只携带了单兵装具,以一种毅然决然的态度杀向了尚处于沉睡中的第乌港。

    5月19日凌晨三点半,夜仍然深沉。第乌岛的上空划过了一道惊雷,映照出了第乌城外那一千余把刺刀所组成的雪亮丛林。面容严肃的杨亮上尉一声令下,沉默的刺刀丛林便开始了快速移动,训练有素的东岸官兵们在各级连、排军官的带领下,端着全长1.75米(含刺刀)的步枪,朝没有围墙的第乌城杀去——对许多尚懵然不知的葡萄牙人、印度人来说,这注定不是一场对等的战斗,而是场彻彻底底的血腥杀戮。(未完待续。)

    提供

第163章 以打促和(14)

    雨一直下,气氛非常肃杀。(; bi qi wu 的拼音)

    “噗!噗!”声连响,这是两名倒霉的巡逻兵士,他们撞上了端着明晃晃刺刀杀进来的东岸军队,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被刺倒在地。沉默的东岸官兵继续前进,他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披着雨衣,将自己的面孔深深埋在大盖帽的帽檐下,以免被雨水阻挡视线。由于第乌城根本没料到这次致命的攻击,再加上有带路党的帮忙,因此他们杀戮的效率极高,只一小会便深入到了第乌城的多条大街上,起码有上百人死在他们的刺刀之下,而自身的伤亡数字则是:零。

    狗疯狂地吠叫了起来,很多居民也被人临死前发出的惨叫声所惊醒,一些拎着火绳枪的葡萄牙巡逻兵士聚集在军营门口,用不安和惊疑的眼神看向另一半城区内渐渐嘈杂起来的声浪,难道第乌城内又发生什么暴动了?这可又是个发财的好机会!

    “砰!”夜幕下终于响起了今夜的第一声枪响,但这名枪手很可能没机会再发第二枪了,因为他将很快被机械推进而来的东岸军人用刺刀钉死在墙上。一些印度居民慌慌张张地在街上走来走去,试图远离杀人恶魔般的东岸军人,但好巧不巧的他们很快被从另一个街口赶来的第七混成营官兵堵截住,没了去路的他们绝望地拍打着街道两侧的房屋门板,想要找一处容身之所躲避杀戮,但这个时候谁又会冒险开门呢?很快,连绵不绝的刺刀入肉声终结了他们的嘶喊,这片街道再度归于沉寂。

    蠕动的刺刀丛林很快逼近了巡逻队的军营,这会已经有相当不少睡眼惺忪的兵士聚集在门口了,他们有的全副武装,有的还空着手,有的则在四处乱窜,直到几位贵族军官的到来才结束了这一切,然后所有人都被命令拿上火枪、长戟,穿上皮甲、头盔,准备战斗。

    突如其来的命令让葡萄牙人有些不安,

    他们已经养尊处优太久了,平日里不是在城内耀武扬威、吃拿卡要,就是在各处勾引已婚妇女,又或者在帮大人物们忙着走私,作为本质工作的战斗他们已经太久没接触了。上一次镇压城内暴动是什么时候了?太久远了,久远到记忆都有些模糊了,再说战斗是常备军和雇佣军(印度人)干的事情,与他们巡逻队何干?

    但这会墙列而来的东岸军人可不会区分他们到底是士兵还是警察,他们只会将所有试图抵抗的人都看做障碍。因此,在十分钟后,双方很自然而然地交手了,而战斗的结果也是不言而喻的——除最开始的火枪射击造成了东岸这边十余人死伤外,剩下的战斗他们几乎没造成任何像样的麻烦,快速推进的第七混成营官兵们只用一次刺刀冲锋便击溃了他们可笑的抵抗,然后像赶羊一般驱赶着百十名溃兵向前走去,直到他们占领一个又一个街区。

    战斗在天明后不久就结束了,上千名第七混成营官兵在带路党的配合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承平日久、防备松懈的第乌城进行了夜袭。而夜袭的结果自然也是十分喜人的,他们只付出了七八十人的轻微伤亡,便毙伤俘两百余名第乌巡逻队士兵,此外还有不少海关关员、贵族护卫及其他抵抗分子被击毙,总的来说这是一场辉煌的胜利,得益于姜耀辉的大胆决策及杨亮的冷静指挥,头功和次功非此二人莫属了。

    在上午九点钟的时候,包括总督府(其实是果阿总督委任的官员)、海关、军营、物资库、码头、大市场在内的诸多设施纷纷被控制,被俘的葡、印军人数量高达一千多人(突袭码头时又俘获了大量懵然不知的巡逻船水手和士兵),让刚刚中断休养下到第乌岛上的韩德智也目瞪口呆,合着要不是机缘凑巧,凭第七混成营一千余官兵攻下这里,怕是也有不小的难度吧,至不济也要付出较为惨重的伤亡代价——葡萄牙人的常备军被调去了科钦要塞,雇佣军又刚刚解散,再加上突如其来的夜袭,这场胜利,应该足够得到联合参谋本部的通令嘉奖了吧,尤其是在缴获如此之多的情况下。

    嗯,缴获到底多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光现金就不下十五万克鲁扎多!一千匹马每匹要缴纳约40克鲁扎多的进口税,而赶来购买马匹的莫卧儿帝国商人也缴纳了差不多20-30克鲁扎多的出口关税,这加起来就是六七万了;再加上总督府、物资库等地的缴获,以及其他林林总总货物的进口关税,加起来妥妥过了十五万了,真是一笔横财。

    至于那一千匹阿拉伯马的归属,虽然印度商人已经缴纳了款子给商人,但第乌官方尚未来得及将这批马交给印度人带走,这会自然也落入了东岸人的控制之中。东岸人有心想昧下这匹马,但考虑到长途运输的不利条件,因此让骑兵连官兵各挑了两匹马,然后又勒索了印度商人十万克鲁扎多的费用,这才将剩下的马匹交还给他们,让印度人差点气得吐血,这等于购马的成本增加了100多克鲁扎多一匹,这可亏大了。

    十五万克鲁扎多的现金本来是要用于支付军人薪饷、官员薪俸(果阿总督一年薪水为2.04万克鲁扎多,此外还要支付约6000克鲁扎多给总督的追随者们,果阿如此,第乌的官员虽然低一些,但也低不到哪去)、采买食品、被服等物资,另外还有市政建设的,但这会这uu小说半年即将被使用的巨款都被东岸人一锅端了,葡萄牙人能指望的只有从东南亚贸易返回的商船明年给他们带回钱了,不然第乌就是立马破产的局面,除非他们能够找到借款。

    当然了,区区二十五万克鲁扎多自然是不能满足东岸人的胃口的!这不,接管了全部权力的韩德智已经下令,按照东岸人的老规矩,在占领区内征税,对象则是第乌岛的所有居民,此举预计可以征收上约五万克鲁扎多的费用,毕竟城内一些商人还是蛮有钱的。

    此外,被堵在码头内没法走的各国商人也要征税,但又有区别对待,其中来自所谓的东岸“友好国家”如马斯喀特、奥斯曼和波斯的商人,总共才交了三万克鲁扎多便予以放过,等于是提前征收了下半年他们离开港口时应交的商品出口关税而已,至于届时葡萄牙人还问不问他们再重新征一遍出口关税东岸人就管不着了;那些来自莫卧儿帝国及南印度一些土邦的印度商人,则被课以重税,他们一共被勒令缴纳了四万五千克鲁扎多的税收才被放过,令那些商人们欲哭无泪却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被堵住了呢,要是像那几艘趁夜成功脱逃的巡逻船或商船一样警醒的话,他们应该也能逃过此劫。

    而除了现金外,第乌港内还有大量椰枣、骆驼、牛羊、海湾珍珠、精美毛毯、波斯丝绸、玫瑰香水、鸦片、硝石、皮革、靛蓝、棉布等商品,粗粗算下来价值也不下二十万克鲁扎多,如果再考虑到东岸人正打算以各种借口抄几个葡萄牙富商的家,这最后能弄到多少钱物委实说不清,但韩德智约莫估计七十多万克鲁扎多不成问题。毕竟,这些商人的豪富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果阿总督就经常在财政困难的时候向这些富商临时借贷,因此从他们身上刮个十多万克鲁扎多应该问题不大,反正东岸人也不打算长期占据这里,那么就不需要过于注重名声了,吃相难看就难看点,怕毛?

    “真真是打得一场好仗,啧啧,决策如此之大胆,结果如此之完美,俘获又如此之众,真是想挑毛病都挑不出来啊。小姜,小杨,做得不错,我们的事业,后继有人哪!”尚未彻底病愈的韩德智缓缓走在第乌城的街道上,一边看着街道两侧迥异于东岸的建筑风情,一边随口问道:“俘虏打算怎么处理?总共得有一千好几百吧?”

    “已经统计完毕了,总共1402人,其中葡萄牙人198人,印度人845人,剩下的老实说我看不出是印度人还是葡萄牙人,可能是印葡混血儿吧。”海军少校姜耀辉亦步亦趋地跟在老前辈韩德智身后,一边为他撑伞,一边小声回答道:“另外,我估计在征税行动开始后,还会有大量交不起税的第乌居民被我们抓起来,总人数很可能会超过两千、甚至三千也不无可能,这些人该怎么处理,我们还没拿定主意,要不司令官阁下给个指示?”

    “我能有什么意见,呵呵。”韩德智闻言轻轻笑了起来,不过随后他也终究做出了决定:“都装船拉走吧。那四艘机帆船上挤一挤,应该能匀下这两三千人吧,趁着这会和平谈判尚未有什么眉目,交换俘虏什么的也还没开始,把这两三千人全都他娘滴发配到远东黑水地区去。嗯,送佛送到西,让他们去冰天雪地的阿穆尔河流域好了,就算流放,自生自灭,能活下来是他们的运气,以后就好好当我们的顺民;活不下来也别怨谁,怨自己运气不好、命不好,早死早超生,这世道本就如此残酷。”

    “职部明白了!”姜耀辉轻轻点头,说道:“阿穆尔河流域冷是冷了点,但去了那未必没了活路。听说那边物产挺丰富的,这帮印度佬和葡萄牙人虽说可能不太适应气候,但总比在这里朝不保夕要强吧。啊,对了,忘了这些人不是那些印度雇佣兵了,他们不用在街上乞讨食物,小日子还是不错的。那么,司令官阁下,我们要不要在这里招募一些印度雇佣兵呢?听说他们刚刚被葡萄牙人解散以节省雨季的开支,这会有的人去了乡下,有的人去了古吉拉特地区谋生,有的人则还在城内乞讨,他们其实还是有不少战斗经验的,而且节操也没那么强,不会长期忠于谁,因此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尝试着雇佣一下呢?”

    “没太大意思。”韩德智摆了摆手,说道:“这些人的战斗力应该很是一般,不值得大动干戈,他们又不是锡克教徒,不值得我们另眼相加。不过你们若是小规模地招募个一两百人,却也不打紧,以后可以用在海珠岛商站嘛,在那些地方,还是这些印度雇佣兵靠谱,比明人更可靠,毕竟语言不通的他们只能听命于我们,交给手下去办吧,你别操心了。这会儿,我们还是好好合计下后面该怎么办吧,反正第乌岛不能久留了,不是打不过葡萄牙人,而是我们没这个时间。( )”

    姜耀辉闻言有些沉默,占领第乌港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兴奋,他是万分想在附近继续“建功立业”的,因为这些葡萄牙人和印度人看起来比较“好欺负”,也比较富裕。不过韩总司令说的也对,他们的目的是送第七混成营赴远东轮换,顺便宣布下中央对黑水地区行政区划的重新调整,到葡属印度打秋风只是顺路而为,而无法在此长期逗留,况且中央目前也没长期占领印度土地的指示,故还是早些离去的好。不然的话,一旦七、八月份台风多发季节来临,他们再要走马六甲海峡抵达宁波定海港,这风险可就不止上升一个层级了,因此想到这里的姜耀辉也同意了韩德智尽快离开的意见。

    5月22日,在第乌港休整了两三天的东岸人,在将各类物资、现金和俘虏打包装船后,全舰队补足食水,缓缓离开了第乌岛,朝坎帕湾驶去。

    5月24日,舰队抵达了坎帕湾对面的达曼港,东岸人再度派出第七混成营试图登陆作战,但被严阵以待的葡萄牙军队——约有五百余人,此外他们还纠集了数千名印度士兵,看样子规模不小——所阻。韩德智在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葡萄牙人的军阵后,下令放弃了此次登陆作战,然后全舰队降下了大部分风帆,顺着洋流朝马拉巴尔海岸驶去。

第165章 阿穆尔河新气象(1)

    250吨排水量的“千岛群岛”号武装运输舰姿态优雅地航行在宽阔的阿穆尔河河面上。

    这是黑水造船厂经典船型“雅克萨”级武装运输的第五舰,刚刚下水不过数月时间,严格来说目前仍处于海试阶段,但这艘被台湾银行长期租用的船只内部却已经被该行常务副总经理邵曙光装饰一新,并用作了自己的座舰。

    该舰的船舱内小小地改动了一下,不但增加了一个装潢考究的房间,隔壁餐厅也进行了大概,设了吧台、酒柜等设施,另外角落里还固定了一架本土海雕乐器厂最新出产的钢琴——这种半手工打制的奢侈品在本土堪称天价,也只有少数土豪才能买得起——服务员、厨师、乐手等人员一应俱全,由此可见台湾银行总办邵曙光生活之豪奢,唔,现在这些房间都被韩德智理所当然地占据了。

    这会与韩德智坐在吧台前喝酒的还有信任黑水开拓队队长廖逍遥,他们抿着烟台出产的上等葡萄酒,轻轻闲聊着未来黑水地区的发展。

    “现在黑瞎子港那边的捕鲸产业蔚然成风,每年都能捕获到几头鲸,基本都就地加工了。原黑水开拓队政府在那边设了个海产品加工厂,专门加工鲸皮、鲸油、鲸肉,另外捕获的一些狭鳕、大马哈鱼、沙丁鱼、比目鱼、鱿鱼、虾蟹什么的也多在那里加工。大泊县这边每年有定期船只运输谷物和其他生活用品到黑瞎子港,顺便拉回那边的海产品及山野货到南方销售,生意规模不大不小,只能说还可以吧。另外,奥哈县那边还有季节性的海兽捕猎、驯鹿饲养及小规模的捕鱼产业,养活那边寥寥无几的人口是绰绰有余了,不过谷物和蔬菜却也需要从大泊县输入。现在的大泊县及南库页垦殖局辖区,大概就是全岛的谷仓及菜篮子了。”廖逍遥坐在吧台前面,惬意地喝着小酒,慢慢说道。在得知自己即将调任黑水开拓队队长的职位后,他也是花时间整理了一下自己接触到的有关库页岛、阿穆尔河的讯息,并进行了一番深入的了解,因此这会才能与韩德智侃侃而谈。

    库页岛上的人口这些年的增长幅度真是较为缓慢,或许是山里的土著人口潜力已被发掘殆尽的关系,大泊、黑水、皮城、奥哈四县加上一些独立的乡镇,其总人口至今仍然没有超过四万(不含临时安置的待运移民),也是够愁人的。地区专员梁向俭在没什么外界移民输入的情况下,几乎就差求着本土多将流放犯人发配至此了,

    而也正因为如此,这次看到五艘“雅克萨”级运输船载运了四百多名葡、印俘虏后,他立刻厚着脸皮将其截留了下来,并打算将这些人统一安置到南库页垦殖局辖区内新设立的两个定居点上,分别是位于后世索科尔小镇附近的桦树乡、位于后世斯塔罗杜布斯科耶小镇附近的金满乡。

    这三个乡镇(包括垦殖局总部所在的南库镇)位于南北走向的南萨哈林山脉中间的平坦谷地内,后世库页岛上最大的农垦区基本就位于此了,可谓是全岛的精华所在。而且,这里也是即将设立的南库县的基本盘,未来库页岛的五个县的格局至此也彻底确立了,而这个大岛大概也是东岸人在鄂霍次克海周边控制力度最强的一个区域了吧。

    库页岛五县加上阿穆尔河三县,以及诸如黑瞎子港、利尻岛、礼文岛、奥尻岛等零散定居点(虾夷地岛另算),控制在廖逍遥手里的人口也不过才七八万人,未来的发展仍然任重道远啊!不过,很多时候也不能光看人数,就凭黑水县那代表工业萌芽的基础产业、大泊县较为发达的海上捕鱼业,以及与登莱、朝鲜、日本、宁波乃至南洋之间发达的商贸联系,这七八万人所产生的能量还是非常强大的,尤其是他们的对手是外东北土著、满清和俄罗斯这种生产力相对落后的主儿,好好弄的话优势还是相当不小的,前提是他们加强在阿穆尔河流域的统战力度,吸引更多的土人前来归附。

    “阿穆尔河流域三个县,力量还有些孱弱,基础设施也很落后,人丁更是稀少……”廖逍遥又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做什么事离开了人都是虚的,我们现在既然和俄罗斯人划了界——虽然是极为粗疏甚至漏洞百出的——那么就要尽可能快地在自己的合法辖区内进行探险、征服,尽快将散居在山里的大量费雅喀人、鄂伦春人、赫哲人、索伦人、达斡尔人甚至布里亚特人统计、归化过来,使得其为我所用,而不是被俄罗斯人拉拢过去,这些工作都是很紧迫,必须要尽快展开的。当然了,在归化原住民的同时,我们最好也能持续地往当地展开移民,每年最好有个那么几千人……”

    “比如这些印度佬么?老实说,我现在有些后悔将这些可怜人送到你们手里了,还不如就让他们在宁波府修马拉火车轨道好了。把这些来自炎热地区的印度人、葡萄牙人及梅斯蒂科人送到冰天雪地的阿穆尔河,这画风有些不对啊,很可能是逼着他们送死啊。”韩德智自顾自地点了一袋刚果烟丝,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朝廖逍遥打趣道。

    “印度人也是人啊,两条腿的人总比四条腿的牲口要好使唤些吧,总能是有用处的。”廖逍遥闻言哈哈一笑,然后说道:“再说人的环境适应力是很强的,黑人原本不是说不适应冷地方吗,现在不照样用得挺好。这些印度佬傻是傻了点,但在外东北干干农活和体力活,有时间再上阵打仗,为王前驱,不就是他们该做的事情么?放心,没那么夸张的,两千印度佬的适应力没你想象得那么低。”

    “对外东北的探险怎么说?”韩德智看着舷窗外巍巍的青山,问道。

    “我打算在全军内部抽调优秀人员,辅以一些熟悉当地地理、社情的原住民出身的斥候,同时在阿穆尔河左右两岸进行殖民探险。重点以搜索、登记原住民聚居地为主,以方便未来对生活在附近山里的大片土人实施统治打好基础。”廖逍遥胸有成竹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思路非常之清晰、目的非常之明确。

    话说廖逍遥此举无疑是将改变之前一直以大江大河为主要殖民路线的政策了,不过这也难怪,以前对这边还没建立什么统治、没什么像样的影响力、土著也不怎么了解你的时候,你这么做是正确的,也是合乎情理的。可在阿穆尔河流域建立殖民统治这么久,且手头也积攒了相当的实力后,再如此低调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毕竟,你们之前已经通过军事行动多次击败了满清博格德汗以及沙俄哥萨克对附近地区的觊觎,证明了自己的武力,同时也通过强大的生产力建立了一定的商业秩序,那么现在大可以不必再畏畏缩缩,而是直接走上前台,对附近广阔区域内的土人进行堂而皇之的统治。

    五艘“雅克萨”级机帆船组成的船队,在8月3日这天抵达了阿穆尔河河口。装满了南洋稻谷的“雅克萨”号一马当先,其船长靠着设立在河口浅滩处的灯塔及其他标志物,稳稳当当地穿越了深水区航道,进入到了宽阔的阿穆尔河内。其余四艘舰船见状,也纷纷跟在后面,缓缓驶向了位于河北岸的庙街港。 ⑧☆miào⑧☆bi(.*)gé⑧☆.$.

    “雅克萨”号与“尼布楚”号下锚停泊在了港内,准备在这进行贸易,而包括“千岛群岛”号在内的另外三艘船只将沿着阿穆尔河主航道一路上行,朝更上游的城市进行贸易,同时也将一些建筑材料、燃煤及军需品送往沿途各处港口——运送建材、燃煤和军需品是没有利润的,但台湾银行作为负责任的大型辛迪加企业,自然也是要大力支持国防事业的嘛,因此没趟船都要匀出一定的舱位来运输这些物资,而这也是鄂霍次克海分舰队将全部五艘武装运输舰交给台湾银行租用的条件之一。

    韩德智等人向更上游的地方行去了,而廖逍遥则在庙街港下了船,然后在随从们的簇拥下,直接住进了县城内的政府大院。庙街县长、阿穆尔河警备司令王世传刚才已经被告知了黑水开拓队新的人事任命,因此这会立刻跑到了廖逍遥身边,一副低眉顺眼、聆听指示的样子,令廖某人心里暗爽。

    “王县长,我看庙街县的集市是越来越兴旺了啊,怎么,有很多土人前来互市么?”廖逍遥一屁股坐在了一张熊皮大椅(这大概是王世传的宝座)上,摆弄着桌上一把精致的小刀,笑眯眯地问道。

    在旁边,是十多名从南方战区司令部跟随他而来的年轻参谋、秘书及护兵,他们和气地向王世传点头致意,然后指挥着门口几名傻愣愣站在那里的费雅喀卫兵,让他们去码头把廖大司令的家伙事给搬进来。卫兵的情商似乎高不到哪去,这也许是阿穆尔河流域土著的共同特点吧,只见他们现实看向了毕恭毕敬杵在那里的王世传,在得到许可后才一窝蜂地朝码头冲去,一边走还一边招呼大院内的其他卫兵一起去帮忙。

    “廖司令,庙街全县至今已有九千余人口,分布在阿穆尔河北岸方圆数十公里的广阔区域内。或许在本土乃至大明不算什么,可在这苦寒之地,绝对是一等一的大城、名城了,吸引了大量山丹人前来进行互市贸易。”王世传从旁边的档案柜内翻出了一叠厚厚的册子,翻到其中某一页后,向廖逍遥指着说道:“事实上职部正打算过些日子组织人手去各乡进行一次全新的人口普查,下面人屡次报告近年来有大量生女真部落搬迁到我们的乡镇附近定居,与在当地渔猎的我方部落产生了不小的争端。这些土人,生性凶悍,一言不合便生死相搏,治安隐患相当之大。职部的想法呢,是将这些人收拢起来,( ww.uukanshu)向他们晓以大义,要求其向我大东岸效忠、纳税,并承担一定程度的兵役和劳役,从此为我大东岸所用。当然了,这外东北大地地广人稀,山脉纵横,老林密布,很多地方也不可无人居住。因此我打算将其中部分部落安置在庙街县以西的各条道路上,每隔一段距离便设一个村子,先将这交通、补给网络给建起来,将我们的势力一步步向外延伸。嗯,目前我已经安排了首批十三个村子,计有八百多山丹居民,打算将我们的势力延伸到乌第河一带……”

    “乌第河,好大的气魄。”廖逍遥啪地一声站了起来,走到挂在墙上的手绘地图前,指着那条在地图上弯弯曲曲的河流,说道:“这就是你们乘船到过的乌第河口?离县城差不多有几百公里吧,这可真真是要跑马圈地了。我记得那里还有个俄罗斯人设立的据点,就叫乌第堡对吧?唔,要想吞下乌第堡与庙街县之间这广阔的土地,还是得争取山里的土人啊。那里环境复杂,不易发挥我们的优势,这些土人倒向哪边,那片土地就归哪边控制。唔,当初与俄罗斯人的议界协议实在是太模糊了,只谈了阿穆尔河流域的地盘划分,没谈一下北边这貌似荒无人烟的大山的划分,真是失策。”

    “这样吧,王世传,你现在就给我挑选精干斥候和向导,人数不要多,数十人足矣。我要进山看看,趁着这会夏季好时节,将周围这几个定居点都转一转,对周边的环境也要做到心里有数。”廖逍遥从地图前转过了身来,双眼看向王世传,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第166章 阿穆尔河新气象(2)

    “台湾银行应对考察队供应各种储备、商品、武器和建筑材料,一应物资均由船运输至乌第河口,调拨二十名步兵随船,其薪饷亦由台湾银行暂时拨付。如果在有了上述支出的情况下,台湾银行在三年期间内因贸易而亏损,则政府根据公司提供的核算账单予以补偿,此项补偿至多不会超过五千银元……”台湾银行驻庙街经理韩钱拿着一份黑水开拓队签发的通知书,黑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新来的廖司令事情就是多,刚来才第二天呢,就带着一支队伍向西跑到了阿姆贡河一带,先是检查了一下恒衮乡的发展,会见了包括巴尔金家族在内的大量亲东岸头领,与他们谈笑风生后送了些烈酒当礼物,宾主可谓尽欢。

    而在视察完这里后,他不顾恒衮乡上下的劝阻,执意带着人沿河西进,一路行走了两百多公里,视察了东岸人设在这里的总计五个农业村庄(以种植黑麦为主,渔猎、放牧为辅),同时表示后面庙街县交通局会采购几艘内河船只到恒衮乡交通所放着,专门跑阿姆贡河中下游一带的河运,争取早日将这里与县里的核心地区联系起来,使本地的人民安享更多、更大的生活便利。

    当然其更大的意义还是在于调兵及调运物资方便,毕竟阿姆贡河是阿穆尔河下游最大的支流,通航距离较远,东岸人搞定了干流,现在也是时候通过支流辐射更大范围、统治更多人口了。阿姆贡河条件这么好,且有这么些年来设立的五个村庄做支点,不好好利用确实是可惜了。目前唯一可虑的,大概就是这五个农业村庄的人口实在太少,平均一地才二十户左右,简直少得可怜,未来还是得做好移民工作,不然这些村庄就谈不上什么有效支点,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征税哨所罢了,效用有限。

    据说廖司令在视察完阿姆贡河流域之后,便派人快马传信,要求台湾银行经理韩钱立刻为即将成立的考察队提供一应给养,考察队近期就要出发,至于那五个村庄的移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

    干脆把新来的那些印度人送过去算了,一个村庄塞一百人,先把这些据点巩固了再说。阿姆贡河,东岸人是必定要牢牢控制在手中的,这不以当地土人的意志为转移。

    “算了,与荷兰红毛的贸易还是绕不开黑水开拓队的,而且廖司令也给了我们新占领区的贸易特权,那么还犹豫什么呢?得,这趟我亲自去。”想到这里,韩钱便喊来了几名干练的下属,让他们即刻去码头货栈上准备物资,包括但不限于名单上的一应商品,谁知道去了那边会发生什么呢,多准备些东西总不会错的。

    下属们花了几个小时就准备好了各类商品,而韩钱则简单地吃了一顿荞麦面当午餐,临走前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几瓶黑水紧俏物资——产自南非的河中大曲——然后便匆匆登上了一艘看起来破破烂烂的35吨级旧火轮。

    破旧的小火轮在一名中年马来水手的操纵下缓缓发动了起来,一名肌肉虬结的流放犯人在使劲往锅炉里锹煤,以使炉膛烧得更旺。韩钱皱着眉头掸了掸呢布衣服上的煤灰,心想公司现在老有钱了,为何不买点崭新的72吨级内河小火轮呢?这35吨的旧船实在太破旧了,也太老了,维修的零件都不太好找,还得花高价到黑水县找铁匠打制,这成本都高到天上去了,还不如直接买艘新的。

    因为附近海面上大多数时候以西风、北风为主,故要想前往乌第河口一带,除顺着洋流缓慢地漂以外,就只有乘坐蒸汽动力的船只开过去了,比如这会台湾银行的35吨级内河小火轮就是如此。这艘看起来已经快散架的老式明轮船小心翼翼地沿着近海航行,越过幸福湾、越过了有人居住的大尚塔尔岛,然后于8月17日这一天抵达了乌第河口附近的某处沙洲外围——一处海风劲吹、森林密布的海岸。

    岸边有一群看起来似乎是费雅喀人的原住民,他们穿着单薄的鱼皮服装,蓬头垢面,身上一股鱼腥气,用混杂着畏惧和向往的目光看着正站在甲板上东张西望的韩钱等人。很显然,他们是认识东岸人的,不是那种愚昧到极致的土人。

    韩钱派一名费雅喀出身的公司雇员上岸与这些人进行交涉,然后以一袋台湾蔗糖的代价成功雇得这些人划着独木舟过来帮忙卸载货物到岸上。韩钱对这个机灵的雇员很满意,表示本月将多奖励其两元钱的工资,然后便率先跳上了岸。

    随船而来的除大量物资外,还有包括韩钱在内的4名台湾银行雇员、8名负责从庙街县抽调的考察队员、20名庙街县保安团的步兵。这些人一上岸后便开始砍伐岸边的树木,打算获取一些盖房子所需的木料。不料他们刚一动手,这些费雅喀人便惊慌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表示哥萨克曾经警告过他们,严禁除俄国人之外的人在此居住,否则他们会迁怒于附近的费雅喀人,对他们实施惨无人道的侵略与杀戮。

    韩钱听得部下翻译过来的话语后,冷冷一哼,让士兵们继续伐木,如果这些费雅喀人敢阻止的话,那么就对他们不客气!刚刚他已经听说了,居住在乌第堡的80名哥萨克已经离去很久了,因为筹集不到足够的粮食,因此这伙人渣很可能是前往阿尔巴津就食了,要么就是返回了相对繁荣、粮食充裕的雅库茨克城了——人都走了居然还这么有威慑力,吓得费雅喀人战战兢兢,可见这些西伯利亚哥萨克们平日里肯定是无恶不作的,不过哥萨克凶狠难缠,难道我大东岸官兵的刀就不快么?哼哼,如今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了,以后所有费雅喀人、鄂温克人都得听命于我大东岸,按时缴纳皮子、金砂、药材、蜂蜜和山野货,另外还得服兵役,不然就有你们好看!

    费雅喀人见东岸人不听他们劝阻非常纠结,有心阻止却又没这胆量,先不说那些挎刀执枪的庙街县保安团步兵能不能干倒,就算真能干倒又如何?你敢动手么?一旦动手可就真的只有亡命俄罗斯人控制区了,但那里的生活太艰难了,因此这些费雅喀人很是犹豫,也非常沮丧,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韩钱的另一名部下看出了他们进退两难的境地,于是便上前用土语劝说他们归顺东岸,因为俄罗斯人已被东岸大军击败,这些土地如今都归了东岸国了。他们若是举族来投,那么不但可以仍继续居住在附近,甚至如果能多拉来一些人丁投效的话,搞不好还能捞个一官半职混混。说完这些,这名部下从货箱里拆了两包大丰食品厂出产的福禄寿喜系列饼干,又提了半箱水果罐头,一并交到费雅喀人手里,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让他们好好想想。

    纠结的费雅喀人最终在夜幕降临前找到了台湾银行经理韩钱,表示如果东岸人能够庇护他们的安全并提供他们能够消费得起的日用品的话,那么他们不介意接受东岸人的统治,就如同他们之前向沙皇的官员交税、服劳役一样。韩钱闻言大喜,在了解到这些费雅喀人因为距离“贸易中心”庙街县太远,只能从别的费雅喀人、鄂温克人手里买转手过不知几次的东岸商品(这意味着价格很高)之后,立刻表示东岸政府一定会为他们提供庇护及生活上的便利。随后,他便将这批总计七八十名费雅喀人编成了一个村子,名叫乌第村,族长担任村长和贸易代表,同时也将部落里看起来最为勇猛的一位勇士任命为民兵主任——台湾银行作为东岸人殖民远东的急先锋,自然是有权这么做的,黑水开拓队政府只需在事后追认一下这些任命的合法性即可。

    收服了一个土人村子的台湾银行经理韩钱心情大好,第二天便在这些费雅喀人的村子及周围仔细考察起了商业潜力来。而就在他惬意地在乌第河畔闲逛的时候,远在南边的阿姆贡河畔,新任黑水开拓队队长、黑水保安司令廖逍遥也才刚刚结束了对那里的考察,带着已扩充到两百多人的队伍离开了滚滚东逝的阿姆贡河,一路向东北沿着山间谷道,艰难地朝庙街港方向而去。

    在阿姆贡河流域考察的这些日子,总的来说收获还是蛮大的。这条阿穆尔河的支流总体来说是东北流向,可通航内河船只,且与乌第河、土古尔河、布列亚河、结雅河发源于同一山脉,当地人称之为兴安岭,意为“石头的、巨大的、连绵不绝的山脉”,靠近阿姆贡河且与其差不多同样可通航内河小火轮的大河还有戈林河。

    廖逍遥带着随从及50名庙街保安团骑兵,一路沿着河谷上溯。由于夏季雨水众多,他们走得较为艰难,而这也是东北地区的通病了,一直到后世伪满洲国时期,离了铁路和高等级公路的乡间地区,雨水较多、道路泥泞的夏季对交通运输来说就是一场灾难。在那个时代,内、外东北的冬天,才是交通运输最繁忙的季节,雪橇、爬犁等冰上工具来来往往,将大量物资运到各处,有效促进了各地的交流。

    同廖逍遥等人随行的庙街县保安团官兵就说,冬天的时候从恒衮乡到大兴安岭,用狗爬犁沿着河面走的话只要十五天,可谓神速,甚至还有人说冬天从庙街县城到俄罗斯人的据点亚扬堡,骑鹿大概也只要五六个星期就到了,比夏天快多了,这不能不让人很是无语。

    不过,好在这里是阿穆尔河流域,不但主河道宽阔浩瀚,可供通航,就连这下游的支流中都有像阿姆贡河、戈林河这样能乘坐内河小火轮通航数百公里的河流,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极大的幸运,尤其对水上交通工具发达的东岸人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而东岸人之所以在前几年能成功沿着阿姆贡河一路向西设了五个农业村庄(同时也是军事哨所、征税机关、贸易站、小型兵站),并吸引了相当数量的土人前来贸易,靠的也正是这条宽阔浩荡的阿穆尔河支流。东岸海军的炮艇曾经到河面上耀武扬威过,少许东岸官兵在那里进行的实弹训练及相对整齐的军容,也使得土人非常敬畏,进而愿意臣服我大东岸。

    廖逍遥来此视察后,又加了一条,要求每个村庄以后每天都要举行升降旗仪式,并且要让土人们都来参加,以潜移默化的方式加强他们的归属感。同时也要向他们告知,东岸人并不像满洲人或俄罗斯人那样暴虐,他们并不想奴役任何人,相反是要保护他们免受暴力侵犯,并且不会强制干涉他们的风速习惯,不想将与他们传统格格不入的东西强加到他们头上,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当地居民最好还是将自己的小孩派到恒衮乡去上上课,认认字,这对他们以后的前途有莫大的好处。

    廖逍遥一行人还与五个村庄的居民(还有大量闻讯赶来看稀奇的居住在附近的山丹人)进行了多次开诚布公的交谈,他们畅谈了山里的生活、俄罗斯人的动静、流经附近的各条河流、乘坐雪橇或船只的路线,以及旅行中可能遇到的种种困难。

    诚然,费雅喀人提供的资料都是粗陋的、难以理解的,比如他们在表达两个地点间的距离时,就无法用语言准确地描述出来,而只会用炭块在木板上画几条杠杠,表示骑马/鹿、坐雪橇或划船到某处需要在途中睡几夜。至于两个地点间的风土人情、有何特产、天气如何、有哪个部族居住则一概不知,或者他们知道但无法详细表述出来,这使得廖逍遥仰天长叹的同时,也愈发认识到了教化这些土人的重要性。这些人,勇则勇矣,但文明水平和生产力水平实在是过于低下了。

    1663年8月23日,U看书(wwwukashu.cm)廖逍遥带着随从、护兵及在各部落挑选的勇士两百余人纵马驰回了庙街港,然后没多耽搁,立刻将队伍分成两拨,一拨乘坐一艘海军炮艇从海路前往乌第湾,另一拨从陆地上沿着邮政驿道经顺义乡、汉堡乡一带朝乌第河口驰去,双方将最终在那里汇合,然后共同沿着乌第河上行,宣扬国威的同时也尝试着归化当地土人,以使其纳入东岸人的统治体系之中。

    这些费雅喀人、鄂温克人、鄂伦春人,人数还很是不少,战斗力又强,不是很怕死,你不去招募、归化。那么他们就有可能被俄罗斯人拉拢走。而同样的,你把他们拉走了,那么当那些西伯利亚哥萨克再度重返此地时,便会遇到极大的困难,以至于寸步难行。无他,当那些村子里都升起了华夏东岸共和国的国旗,村民们都有了强弓硬弩、铁甲钢刀甚至火枪保护自己安全的时候,哥萨克们可能再无法像当初那样随意杀戮、征服这些人了,一旦硬来,他们的伤亡将成倍增加,这是兵力稀少的他们的最大软肋。

    因此,征服、归化这些土人,扩大东岸人在外东北(这里除了俄罗斯人外再无任何上的了台面的竞争对手)的地盘及影响力,刻不容缓!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可不是说说而已,而是明明白白的现实。(未完待续。)

第167章 阿穆尔河新气象(3)

    1663年8月27日,带着两艘海军炮艇的廖逍遥等人顺利抵达了乌第河口一带,在这个外东北最好的季节里,他很是领略了一把这白山黑水间的无穷魅力。不过,囿于公事繁忙,游乐之心顿消大半,对于那波兰风情浓厚的幸福湾、对于那风景秀丽的大尚塔尔岛,只能遗憾地留于下次游玩了,现在还是办正事要紧。

    “现在邮政系统必须要立刻完善。”带了几十名护兵来到乌第河口的廖逍遥,一边审视着一个用粗大圆木搭建起来的简陋码头,一边朝台湾银行经理韩钱说道:“这事我觉得应该和你们的商路联系起来,贵公司的船只夏秋季节往来收购物资时,可以在庙街港—顺义乡—梁家港——乌第堡之间传递信件、情报,往来人员、物资,一年一到两次即可。至于剩下的,自然由官方船只来完成,因此综合下来,每年夏天这条航线将能够来回传递消息达三次以上;至于冬天嘛,邮政体系还是得让当地居民自己负担起来,而这往往也是劳役的一种,最低程度的要求,是乌第河及以西地带的游牧区到阿穆尔河、阿姆贡河一带的农垦区冬天要通1-2次的邮件,这将由通古斯人用鹿拉雪橇来完成。也就是说,有了这套邮政体系后,即便是偏远的乌第河流域,每年也能获得最多五次来自东岸本土的消息,已经很不错了。”

    “阿穆尔河到乌第河流域如此,其他的地方也要一体照办。”廖逍遥继续说道,“我既然当上了这个黑水开拓队队长,在其位就要谋其政一天,完善邮政驿传体系,归化更多通古斯人,使我们的力量能够更好地被利用起来,这就是我要抓的头等大事,而不是什么去和满清在宁古塔争锋。江志清队长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考虑,有人注重沿着大江大河继续突飞猛进,我却注重厚实基础、深固根本,先把自己的大后方给统一起来、整合起来,为此其他的暂时都可以放一放。我说这些,你们可都明白?”

    “明白明白。”有官员立刻高声附和了起来。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歌功颂德的,

    有些人却发问道:“那么如何让通古斯人养成将信件按时送到的习惯呢?据我所知,他们中的很多人陋习甚多,完全没有时间观念。这些人往往认为,不管什么时候把信件、文件送到,反正只要送到了就行。以前我们曾经在冬天往伯力堡送过一封军官任命书,结果是我们的军官已经亲身抵达那里了,但任命书竟然还没送到,这简直太糟糕了。”

    “你这个问题提得很好。”廖逍遥笑了笑,说道:“那就让他们养成这个习惯!满清的博格德汗能将他们麾下的通古斯人训练得那么听话,那么有纪律,我们为什么不行?博格德汗还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呢,他们都能做到,我们为什么不行!以前的事我不管,接连两任开拓队长都注重开疆拓土,但我不同,我更注重练好内功,加强控制区的联系与协调才是我最主要的任务。阿穆尔河地区,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廖逍遥中午的时候在费雅喀人的村子里对付了一顿。这些人的村庄很小,一般在几户到几十户之间,由用桦树皮、树枝、木板和皮子做的帐篷组成。靠着帐篷的墙边安放着温暖的大铺板,铺板靠炉灶的烟囱取暖;在帐篷中间,四根柱子之间有一高台,狗睡卧其上;廖逍遥甚至还在帐篷中的大空地上看到了栓在柱子上的小小狗熊,这似乎是主人捉来取乐寻开心的;顶棚下面搭着几根木杆,挂衣服和各种破烂东西;在帐篷入口的门两边是炉灶,上面架着锅,费雅喀人用以煮饭、煮狗食和熊食。

    每一个帐篷都有一个在河附近用柱子高高架起的小贮藏库,里面贮藏着鱼、野果、菜根和海豹油,这些都是他们的主要食品——风干的鱼几乎是附近的通古斯人最主要的食品了,就像欧洲人的面包、明人的米饭或面饼一样。

    这种帐篷及其附属的杂物间便是通古斯人最主要的家当了,除此之外他们几乎一无所有,看不到什么大牲畜,就连生活所需的谷物和盐巴也非常紧俏,更别提东岸人带来的对他们堪称“神物”的蔗糖、烟丝、烈酒、饼干、水果罐头等奢侈品了——近些年来通过黑龙江保安团的通古斯士兵传播,诸如此类的奢侈品在广阔外东北地区极为流行,不但这些通古斯人喜欢,甚至就连俄国人都喜爱得紧,只可惜这些东西在东岸人那里也是紧俏物资,毕竟长途海运不易,能有一点就不错了。

    帐篷的主人一般来说极为好客,外来人可以随意住在任何一间帐篷内并随意使用里面的物品,只需要遵守主人定下的规矩即可,比如不可将头对着墙壁睡觉、不可将火拿出帐篷等等,否则便很可能会被愤怒的主人攻击。

    午饭还是廖逍遥带来的厨师做的,他们从包裹中拿出了干果、蜂蜜、香料等各种好东西,然后宰杀了一头小羊,直接在帐篷内做起了烤羊吃,让一众费雅喀人的口水几乎留了一地。席间众人不可避免地谈起了附近的地理,正所谓吃人嘴短,更何况这些费雅喀人已经动了投效的心思呢,因此他们经验丰富的村长谈起了沿着乌第河向南的情况,而这其实也是他们出村贸易的主要路线。

    村长谈道,乌第河发源于南方的一座大山脉(大兴安岭),其中有一个大湖,大湖经结雅河在呼塔村附近与阿穆尔河汇合,村长认为这里非常适合移民。廖逍遥一边听一边让随从拿来地图,结果比划了半天后,却傻眼了,这个所谓的呼塔村可不就是设立已久的海兰泡堡嘛。嗨,说起来这乌第河一带的通古斯人也真够消息闭塞的,呼塔村(海兰泡)先被老毛子扫了一遍,然后又被东岸人占据设寨筑垒,这都好几年了,消息竟然还没传到这里,这令廖逍遥对这里的交通及信息交流效率有了更深的一层理解——尼玛,这邮政驿传系统的建立及维持看来必须当做工作重心来抓了,不然哪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那还玩个屁啊!

    村长认为从乌第河口到大湖那边,骑马需要十天以上,因为道路不是很好走,也不够安全,哥萨克经常会出现在这条路线上。至于从大湖那里到传说中适合移民定居的地方(海兰泡),村长因为是冬天做爬犁去的,因此认为需要20-30天左右,但夏天骑马如果找到合适的路径的话,那么信使可以在十五天的时间内抵达。

    另外据与村长交谈所知,在这条总计长达25天的驿传路线辐射范围,大概有总计不下二十个村子存在着,其中有些村子他确定还存在着,有些已经多年没去过了,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因为在西伯利亚哥萨克的残酷劫掠与杀戮下,最近阿穆尔河及其支流一带的通古斯人数量下降得较快,尤其是人烟最为稠密的阿穆尔河(另外一处通古斯人较为密集的地带在阿穆尔河以南、满清博格德汗的地盘内)两岸,更是被老毛子屠杀过不止一回了,现在有几个人委实很难说。

    听村长这么一说,廖逍遥冷哼一声,豁然起身,在帐篷内踱起了步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其他人有些抬头看了看他,不明所以;有些则继续低头吃肉,肚子里塞满了坚果、葡萄干,外表刷着蜂蜜、洒上了香料和盐巴的烤全羊味道非常鲜美,不多吃点太对不住自己了。

    廖逍遥命随从将一副地图——这显然是由本土档案馆提供并经下面人补充放大的地图——挂在了墙壁上,然后拿着手里的小刀在地图上比划来比划去,其刀锋始终在乌第河—大湖(廖逍遥私下里怀疑这个湖泊是后世兴建大坝后面积扩大的结雅水库)—结雅河一线徘徊着,看样子是想在这一天搞出一条邮政驿传通道来,再辅以受东岸控制的大量通古斯人村庄及少许东岸军事据点,一举将这条线以东的大片土地鲸吞下来。

    这是一个惊人的企图,要知道,如果廖逍遥的这一刀沿着地图切下去的话,那么后世俄罗斯大半个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半个阿穆尔州和全部的犹太自治州就将被东岸人拿下。要知道,这可是上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啊,其上生活着的通古斯人人口虽然迭经黄台吉、俄罗斯人和东岸人捕捉、厮杀,至今存留的搞不好仍有十多万人(也许有二十万人以上),若是真的吃下去并消化掉的话,那对黑水开拓队来说无疑是一粒大补丸。

    好在目前看起来,东岸人的竞争对手应该只有俄罗斯人了,满清博格德汗的人马早已被压回了阿穆尔河以南,三姓副都统辖区也已事实上废弃多年,因此廖逍遥只要搞定俄罗斯人,遏制住他们东扩的野心,那么最终吃下这片面积达一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也是不难的,顶多就是花的时间长一些罢了。十年不够二十年,二十年不够四十年,在不被人打扰的情况下,凭借东岸人丰富多样的殖民手段,最终彻底消化这片富饶的土地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而这里势必也将会成为黑水开拓队最坚实的大后方,为东岸人在与满清及俄罗斯人的征战中源源不断地提供大量的补给和兵员,一如当年赫哲人、达斡尔人、索伦人补充后金八旗一般。

    “我已经决定了!”廖逍遥猛地将手中的餐刀插在结雅水库的位置上,面色有些潮红地说道:“明天我们就沿着乌第河出发,考察这条纵贯大几百公里的路线,诸位带足器械、食水和贸易品,沿途遇到的村庄要尽量收服、归化。即便人家一时不愿投效我们,那么也尽量维持好关系,一切等以后我们的农业村庄和军事据点建立起来再说,到了那个时候,想怎么拿捏这些通古斯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以上这段话廖逍遥是用汉语说的,而在场的几位通译也明智地没有翻译,让那些费雅喀人们不明所以,面面相觑。不过在座的诸位军官以及台湾银行的雇员们,却都同时陷入了深思的状态之中,他们心里明白,在与俄国人粗略地划过一次界(以阿尔巴津城为界)后,现在东岸人面临的其实不是来自同为外来殖民者的俄罗斯人的挑战,同样也不是满清博格德汗的威胁,而仅仅是当地生产力水平极度落后的土人村落罢了。

    对于这些愚昧野蛮的通古斯人,东岸人真的有太多办法来收拾了:经济上的、军事上的甚至政治上的,只要能想出来的办法,他们都会拿来用,相信这些一盘散沙的通古斯人应该不是东岸人的对手。从乌第河口到结雅水库这一线,建立起二十个以上的农业村庄以及不下三个驻兵点,再辅以完善的邮政驿传系统,那么差不多就能把身后这上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给圈起来了,后面再慢慢消化,别人压根管不着。

    而一旦彻底消化了这片面积庞大的土地,届时整个黑水开拓队辖区差不多就已经有了15-20个县、不下三十万的人口,境内适宜通航的河流到处都是,邮政驿传系统四通八达,政府行政效率较高,军队训练得力。那么届时出兵横扫俄罗斯、满清在左近的势力,以进一步扩大地盘,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总而言之,走出如今这圈地的第一步,才是最为关键的啊!

    8月28日,廖逍遥等不及与陆地赶来的部分骑兵汇合,便在乌第堡这边挑选了四五个精干的向导,然后带着自己麾下五十名骑兵离开了村子,沿着平坦的河谷地一路向南,朝传说中的结雅水库疾驰而去。

    8月30日中午,他们便在乌第河的分汊处遇到了一个同样是费雅喀人的村落。虽然有乌第村的熟人上前交涉,但这个村子的人依然极为警惕,他们凑出了近百个男丁,手执木棍、骨箭黑压压地站在村子口,廖逍遥甚至还发现其中有几杆火绳枪,也许是从俄国人手里流出的吧。面对这种没有颜色的通古斯部落,廖逍遥没和他们过多纠缠,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们几眼,心想等开过年来老子就带大兵在乌第河口登陆,到时一定剿了你们这个鸟村,看看你们这些蠢蛋还能不能嚣张得起来。

    东岸人没有理会这个抱有敌意的村落,而是继续向前进发。从这一天开始一直到9月10日午后,一路上有惊无险的马队——面对一支全副武装且来去如风的马队,傻子都不会上去找晦气——终于抵达了开阔的结雅水库旁,这个时候,距离最初出发的日子已经过去整整十三天了。

    在这后面的日子里,他们沿途果是找到了大量散居在河流两岸的通古斯人村落,其中费雅喀人、鄂伦春人、鄂温克人(索伦人)的村落都有,甚至还遇到了两个游牧的布里亚特部落,总的来说东岸人没和他们发生什么冲突,偶尔还在一些态度友好的部落里采买食品——基本都是鱼干、植物根、野果和野味,燕麦和黑麦干粮这些通古斯人概不出售,因为这对他们来说都是些美味食品,需要到阿穆尔河一带才能买到,那里的达斡尔人和满洲人种植谷物。

    抵达了结雅水库的廖逍遥大大松了口气,疲惫的脸上也写满了轻松:从这里再往南就是结雅河了,这是一条可以通航的大河,满载物资和兵员的船只可以朔河而上,一直开到这片深处平原内的大湖畔,这对于控制周边地区的作用无疑是极大的。想想就知道了,( ww.uukanhu.co)俄国人累死累活、刮地三尺才筹集了足够一千人作战所需的物资和粮食,结果东岸人直接从阿穆尔河口用船运来了成千上万名士兵和堆积如山的作战物资,显然这仗就没法打下去了,还不如认输算球,免得被东岸人羞辱。

    “好地方啊!”看着结雅水库周边一望无际的平原和森林,廖逍遥满足地笑了笑,然后策马扬鞭,遥遥指着那片烟波浩渺的大湖,说道:“明年!明年我一定让人来这里筑寨修堡,同时移民两千人,在湖的南北两端各修一个定居点,将这片区域控制在手中。如果俄罗斯人傻到敢来阻止的话,老子就和他们开战!”

    “我的两路人马,一路从结雅水库北上,一路从乌第河口南下,就像巨人的两只硕大的拳头,在兴安岭的南麓合拢,将一切敌人都挡在外面。”廖逍遥仍在继续畅想着自己的计划,只听他说道:“今后这条线以东的土地,就是我们自己的土地了;线以东的通古斯人,也早晚是我们治下的顺民。总之,乌第河与结雅河是关键,掌握了这里,我们就掌握了未来,诸君,一起随我努力吧,未来的史书上必定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的。”

    说完,廖逍遥双腿猛夹胯下黑水大马的腹部,如离弦之箭般朝结雅河的方向疾驰而去。(未完待续。)

第169章 再度重启的谈判(今日4连发)

    1663年的黑海盛夏气温比起去年有所提升。

    肆虐全球多年的小冰河时期至此终于显露出了暂时消退的迹象,在去年气温跌至最低点后,今年开始有了不小幅度的攀升,这从夏天时相对温暖的阳光就能看得出来。但无论如何,小冰河气候带来的低温天气仍然比十年前要厉害得多,毕竟小冰河时期也才刚刚结束,气温刚刚出现拐点,不可能在几年内就迅速回复正常温度的,这需要一个过程。

    而小冰河时期最酷烈的一击也在去年(1662年)造成极其严重的影响,意大利波河平原全面泛滥、伊比利亚半岛持续干旱、波罗的海流域遭受冰雹袭击,农业产量大减,而主要产量区的波兰尚处在战后重建期内,根本无富余粮食出售,战后人口迅速增加的欧洲又陷入了饥荒的煎熬之中——当然现在的人们还不知道17世纪下半叶的气温回暖仅仅是中场休息而已,等到19世纪上半叶,气温会再度急剧降低,丰饶世界会再度终结,不过这却不是现在的人们所能知晓的,也和他们无关。

    奥斯曼帝国、俄罗斯帝国等传统粮食出口国的港口内,现在停满了来自法兰西、英格兰、联合省和德意志地区的商船,把持着奥斯曼帝国商业体系的希腊、亚美尼亚粮食批发商在码头上坐地起价,将一船船的小麦送到了威尼斯、热*那亚、马赛、巴塞罗那、加的斯、里斯本、伦敦和阿姆斯特丹,赚回来了大量的西方工业品和贵金属,贸易繁荣得一塌糊涂。

    在这波粮食贸易的牛市内,刚刚踉踉跄跄、小心翼翼地加入国际粮食贸易市场的克里米亚汗国,也跟着领略到了贸易获利的魅力。封建主猛然发现,自己位于黑海北岸的庄园竟然成了一个下金蛋的母鸡,这无疑促使更多人开始考虑这个行业是不是值得自己也去投资一把,当然也有更多的克里米亚人认识到,原来不止打打杀杀能弄到钱,贸易一样可以来钱,而且还相当不少呢。

    由东岸人牵线搭桥,

    热*那亚人包购,黑海班轮公司承运成第一批克里米亚小麦,就在这一年流入到了意大利和西班牙的广阔市场之中,为克里米亚汗国的封建主们赚回了大量的利润。试水资本市场的第一步,克里米亚汗国的运气还算不错。

    不过,虽然奥斯曼人、克里米亚人在这波粮食牛市之中挣了不少,但这只是稍稍缓解了两国的财政困境而已,毕竟他们的财政开支也很大,也缺乏专业精干的理财人员,贪污浪费的程度更是很严重。因此,东岸人购买奴隶的压力仍然很大,尤其是最近在大兴土木的克里米亚汗国(修建潟湖盐场、鞑靼战壕及首都贝克奇萨莱城防),更是明确要求东岸人每年至少要购买八十万元以上的男女奴隶,不然这贸易很可能也无法持续下去了。

    目前,东岸人一边极力撺掇他们扩大粮食种植园的面积,同时也在极力鼓吹未来黑海贸易的前景有多么广阔,让占据地利的克里米亚汗国加入这场贸易盛宴,以提高自己的收入。为此,高文刚前阵子甚至允诺将为克里米亚汗国培养大量商业人才,并在卡吉贝伊(即敖德萨)、哈吉(即塞瓦斯托波尔)、费奥多西亚三地设立海关,由东岸帮助管理,一旦克里米亚自己的人才培训到位后即交由他们自己管理。如此种种无一不是在试图提供克里米亚汗国的财力,目前格莱大汗还在慎重考虑之中,是不接受、全盘接受还是只接受一部分,尚无定论,但在此之前,东岸人仍然需要购买大量的东欧奴隶——去年一年减少配额已经让克里米亚汗国的财政收入减少了很多,格莱大汗为此很是生气,因此今年无论如何东岸人要加大奴隶的进口力度了,不然很可能会损坏两国关系,导致贸易额锐减,总之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高文刚等人正为此与本土书信往来,头疼着呢。

    而这场因为气候引起的粮食危机毫无疑问也波及到了西班牙的邻国、东岸的交战国——葡萄牙王国。这个位于伊比利亚半岛的航海先驱国家在19世纪时是以农业生产著称的,当时每个来到葡萄牙王国的人都对这个国家的小麦、橄榄油、水果、蔬菜、奶酪、葡萄酒和羊毛赞不绝口,当时的大英帝国就大量进口葡萄牙的农产品,由此可见其农业生产的潜力。只不过在17世纪60年代的今天,大部分葡萄牙的土地还处于撂荒状态,根本无太多的人去耕种,以至于有些人烟稀少的平原上还能时不时见到乱逛的野狼,也是够奇葩的——而也正是这种对农业生产潜力的低效率利用,才使得这个国家每年需要进口五分之一的谷物,上个世纪曾经繁荣无比的鳕鱼捕捞业也萎缩得不成样子,大量贵金属被消耗在了食品的进口上。

    敌人的粮食危机,自然就是东岸人的机遇了。且由于今年东岸人在佛得角群岛驻扎了一支分舰队(为此几乎让本土的专业战舰再度为之一空),在护航编队上半年对葡萄牙近海连续第三年进行炮击后,七月份时佛得角分舰队十余艘专业战舰又驶抵里斯本外海,拦截了两艘从叙利亚驶来的运粮船,并出钱将船上的粮食买下送往了雅各布港转售给了库尔兰人。

    东岸人此举触碰到了葡萄牙人敏感的神经,毕竟他们有20%的粮食缺口需要从国外输入,且眼看着今年气候异常粮食产量可能会有所降低,因此立刻说服了里斯本的贵族和商人,使得这些人将手里的武装商船交了出来,然后与海军舰队混编在一起,出海与东岸人进行了两次规模不大却甚是激烈的海战。

    在这两次海战中,葡萄牙人被击沉了4艘舰船、严重击伤6艘,东岸人被击沉1艘、击伤3艘,死伤海军官兵四百余人。后来驻扎丹吉尔的英国海军分舰队护送一批商船运送了部分粮食进入里斯本,这才打破了葡萄牙人的窘境,而东岸人在看到封锁无功之后,加上附近没有合适的补给及维修基地,因此只能率舰队怏怏返回了佛得角群岛的普拉亚港,同时派人与本土联合参谋本部联系,看看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虽然东岸海军佛得角临时派遣舰队没有达成预期的封锁目的,但他们此举仍然吓了葡萄牙人一跳,在古斯芒王后的强烈要求下,一贯秉持对东强硬态度的大权臣麦略尔公爵也不得不暂时却步,再度派出了以国王亲弟弟、佩德罗王子为首的谈判团队,前往巴勒莫港与东岸人进行和平磋商。

    东岸驻欧全权特使郑勇当时正在托斯卡纳公国访问,闻讯后哈哈一笑,根本没搭理这帮傲慢的伊比利亚人,而是又乘船去了奥斯曼帝国,与主持那边工作的高文刚商讨对奥贸易问题,其中重点就是困扰东岸人已久的奴隶贸易。郑勇对此自然也是没什么办法的,除非奥斯曼帝国肯让华夏东岸共和国委派官员掌握其海关、财政部门、苏丹金库及其他一些包税人组织,同时严格削减计划外的开支,才有可能解决奥斯曼帝国的财政痼疾,但奥斯曼人又怎么可能同意呢?到头来,问题还在那里,始终无法解决,最后郑勇也不得不拍板决定1663年多购买五千名奴隶的决定,有效期一年,指望以此把问题延后,到时候再看。

    而在奥斯曼帝国晃荡了一圈后,1663年年初,郑勇郑大特使才在多利亚家族的保罗的盛情邀请之下,再度重返了巴勒莫港,与葡萄牙人重新开始了议和谈判。

    再度开启的谈判由于葡萄牙人相对务实的态度,而有了比上次快得多的进展,葡萄牙人的谈判代表佩德罗王子指出,葡萄牙王国愿意忍痛放弃包括里约热内卢将军区及以南的一切巴西领土,也愿意将莫桑比克南部的洛伦索马贵司及附近土地一并转交给东岸人管理,同时更是谅解东岸人为他们的盟国库尔兰公国争取补偿的举措,愿意将刚果河南岸约十里格的土地割让给库尔兰公国,以此作为对东岸人提出的领土要求的回应。

    而在有关和平条款第四条、第五条的问题是,葡萄牙人同样做出了重大的让步,比如他们表示可以将战争赔款提高到一百万克鲁扎多,加上对阿尔梅达家族的罚款,总计一百二十万克鲁扎多的战争赔偿,相信应该足以满足东岸人的胃口了;再比如他们答应日后不在与东岸领土交界的地方建设堡垒、驻扎大量军队,同时也要求华夏东岸共和国同等对待,以免引起两国间的不信任。

    平心而论,葡萄牙人这次确实是做出了实质性的让步的,比如他们继上一次放弃了辽阔的圣维森特将军区以后,这次表示连相对繁荣和富庶的里约热内卢将军区也一并可以放弃,确实是割了好大一块肉。可这些让步对志在塞古鲁将军区的东岸人来说,又怎么可能接受呢?郑勇接到的谈判指导纲要里就明确规定最低程度也要将北方国境线推到塞古鲁港一带,因此他这才狮子大开口要求葡萄牙人割让圣萨尔瓦多以南的所有土地,如今葡萄牙人的所谓让步仍然没有达到他的要求,因此这一条是注定无法达成一致的了。

    更何况,海军志在必得的佛得角群岛葡萄牙人只字未提,这令郑勇颇有些不满,觉得这些葡萄牙人真是贱,非得要再好好吃些苦头才会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因此在领土条款上面,葡萄牙人完全没有满足东岸的要求。

    而在战争赔款方面,葡萄牙人总计120万克鲁扎多还远远不够,离本土交代的二百万克鲁扎多的底线还有不小的差距,因此仍要继续和葡萄牙人磨,总要从他们身上多压榨一些油出来才能满意。至于那个劳什子拆除边境堡垒、限制驻军的条款,相反郑勇倒不是很介意,毕竟凭东岸人在南美的实力,还不是想怎么拿捏葡萄牙人都行啊,你驻不驻军都一回事,况且你也未必有太多的钱来维持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及修缮大量城防设施吧——不过既然是和平谈判嘛,总是要争上那么一争的,因此郑勇在稍微与他们搅合了一两个小时后,最终对这一条选择了轻轻放过,也算是表示我们东岸人也是做出了让步的,你葡萄牙人可不要再不识好歹,继续在别的问题上苦苦纠缠进而导致谈判破裂,那样责任就全在贵方了。

    谈判谈到这个份上自然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佩德罗王子没得到继续让步的授权,因此很明确地对东岸人表示这是他职权范围内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郑勇对此表示理解,但他同样表示葡萄牙人的条件仍然无法令他本人及背后的华夏东岸共和国政府满意,因此他不会就此与佩德罗王子达成协议(其实郑勇也在继续等待更有利、更能攫取好处的时机),故这次谈判在断断续续进行了半个多月后,再度在1663年3月份陷入了僵局。后来,双方很有默契地同时选择了无限期休会,于是这次谈判又无果而终了,令一直关注着此次谈判进程的热*那亚人非常失望,但却也无可奈何。

    时间就这样一下子过去了好几个月,很快便来到欧洲温暖的盛夏时节。在此期间,郑勇已经带着随从们乘船返回了联合省自己,分别在阿姆斯特丹和海牙与联合省的官员、商人们进行了多次会面,谈成了诸多的商业合作——现在的联合省已经越来越依赖东岸人物美价廉的商品供给了,尤其是在他们的商品因为成本过高而被英格兰人冲击得七零八落的情况下,为了巩固市场,以德海尔、特里普家族为代表的联合省商业资本家们,( ww.uuknshu不得不逐步加大东岸商品在各地的出货量,以与实力越来越雄厚的英格兰工业资本家们进行抗衡。

    忙活完联合省这边的一摊子事后,郑勇带着家人很是惬意地在海牙休息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期间甚至还和奥兰治家族年幼的继承人会了会面,虽然东岸人一贯与共和派交好,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与奥兰治家族有一定程度上的交流。随后,他打算在冬天来临之前,乘船去一趟波罗的海,对汉堡、吕贝克、温道、柯尼斯堡、里加等地做一连串的商业访问,以加强东岸人在该地区的商业影响力,顺便与库尔兰公国的雅各布大公进行一次秘密商谈,商讨下共同对付葡萄牙王国的策略——当然其中也不无打气的成分,毕竟库尔兰公国只有二十万人,与葡萄牙为敌对他们来说压力真的很大啊,虽然葡萄牙人一直没派兵登陆库尔兰本土。

    1663年10月,郑勇搭乘阿姆斯特丹商站的两艘商船离开了联合省,与一支荷兰商船队搭伴朝波罗的海驶去。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在万里之外的西非,一件很可能会影响到东、葡和平谈判最终进程的大事发生了,只不过这会还没有无线电,无法立时传到欧洲罢了,但这件事毫无疑问会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到一年之内深度发酵,并最终在欧洲乃至南北美洲掀起惊涛骇浪,将多个国家卷入漩涡之中。(未完待续。)

第170章 第2次英荷战争的节奏?

    1663年11月下旬,佛得角群岛,晴。

    秋冬季节的佛得角群岛正是一年中最干旱的季节,即便是素来以降雨较多著称的福古岛(去年一年东岸人测量到了495毫米的降水,与之相对应的,博阿维斯塔岛只有60毫米的降水,是最干旱的岛屿),这个时节天上也是没几个雨滴落下来的,整个大地就如同其地表颜色一般,灰暗、萧瑟,了无生气。

    在这个带有撒哈拉沙漠特征气候的影响下,佛得角群岛历史上屡次发生大旱灾,从18世纪到20世纪70年代有数据记录的200多年中,竟然有58年是干旱年,累计造成了约25万人的死亡,且死亡原因多数是饥荒——在发生旱灾的时候,由于岛上缺乏河流、蓄水水库,不但导致人畜饮水困难,同时也会使得地里的粮食大面积绝收,而这无疑是造成饥荒的最主要因素,这里终究是太过于干旱了啊!

    不过,佛得角群岛这15个大大小小的岛屿纵然缺点再多,也无法打消东岸海军对这里的觊觎。无他,佛得角群岛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好了,地处欧、亚、美三大洲的要冲之地,且圣维森特岛上还没露天煤炭可供开采,这对东岸人来说吸引力不是一般地大,也难怪海军部派了一批战舰组成临时特遣舰队驻扎于此了。

    目前,东岸人已经通过各种途径陆陆续续往佛得角群岛移民了六百多人,其中五百名是来自淮安府的明人移民,剩下的一百多人是从巴西占领区强制迁移来的图皮印第安人。另外岛上还有数量在四百左右的特兰西瓦尼亚战俘劳务工,他们在数十名东岸雇佣兵(在意大利雇佣)的看守下,于圣维森特岛上修建码头、平整道路,同时试着采掘煤炭,工作还是蛮辛苦的。其生活所需用品及一应食水,由每天早晚两班的桨帆小船输送到岛上,因此东岸人也不虞这些外籍劳务工出什么幺蛾子,食水一断,那就是个死字!

    整个佛得角群岛的农业生产也基本已经恢复到了往昔的程度,

    除了畜牧业之外。众所周知,由于佛得角各岛上河流稀少、水源极为匮乏,又缺少大型储水设施,故每年七成以上的降雨都被阳光蒸发掉了,因此农业发展得极为艰难,只在少数有季节性河流的平地上、在少数有水塘存在的火山裂隙处,才能发展起规模有限的农业,且多以种植小麦、玉米、花生、高粱等旱作农业为主,偶尔有一些农户在住所周边种些香蕉,就已经是岛上难得的佳品了。

    据本土农业部派过来的几位技术员们长达一年时间的踏勘发现,整个佛得角群岛15个岛上适宜展开农业种植的面积不到总面积的10%,且能改造为水浇地的耕地面积甚至不足全岛面积的1%,约在3000公顷的样子(多位于圣地亚哥岛和圣安唐岛),其余全是旱地(且其中相当部分注定是无法利用的),也是够可怜的。

    但正如前文所述,海军、交通部、南海运输公司等部委企业都看上这里了,因此使得执委会最终决定要拿下佛得角群岛,至不济也要拿下其中的一部分,以作为未来远洋船只、战舰停靠补给、避风及维修的场所,同时这里还能补充燃煤,多好,而这显然也正是本土选派了相当一部分移民和干部过来定居的原因所在。毕竟没有这些来自本土的民众,佛得角群岛上的那剩下的不到一千葡萄牙人实在不能让人放心。

    1663年11月下旬的这一天,“执委会”号三甲板战列舰二副、海军中尉李泽*民正在普拉亚港内无聊地擦着自己的皮靴,这个贫瘠干旱的地方连个漂亮的娘们都没有,这真真是让海军李部长的大公子愁得不行。远处海面上开来了两艘悬挂荷兰旗帜的商船,李某人没有在意,因为这个时节经佛得角前往加勒比海的欧洲各国商船太多了,实际控制佛得角群岛的东岸人也允许这些外国商船靠岸补给,只要你缴纳一定数量的入港费用即可,反正东岸人的这支小小的分舰队此刻就停泊在圣地亚哥岛上,外国商船来普拉亚港停靠也不用担心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威胁。

    “这两艘荷兰商船,吃水不浅,应该是满载生活用品前往库拉索岛的吧。”李泽*民中尉扔下了自己的破靴,交给一名士兵去擦,自己则拍拍屁股起身,点了个烟斗抽着,看着正慢慢降下风帆靠港的荷兰船只,想道。

    码头上有几名从本土调来的港务局官员上前交涉,他们身后跟着十多名普拉亚港的葡萄牙降军,这些人扛着火绳枪,嘻嘻哈哈的,一副即将向入港船只讨要好处的贱模样。李泽*民中尉抽完烟后就没再看这边了,他转身看了看身后连绵的火山,寻思着午后是不是去山里逛逛,那里有一些葡萄牙人的村庄,说不定有些乐子可寻,反正现在也是休假么,闲的无事,不玩白不玩。

    不料就在他寻思着去哪里玩的当口,不远处码头上的钟楼却猛地被人敲响,李泽*民有些发愣,谁他妈敢乱敲钟,不想活了么?分舰队司令黄杨少校还在港口内住着吧,难道是黄司令亲自下令敲的钟?

    李中尉猜得很对,事实上这次还真就是黄杨亲自下令敲钟的。而按照规定,听到钟声的在港的各级军官需立刻安排好手头的事务,然后集中到码头司令部内开会,而陆军军官则需做好防备工作,炮台第一时间进行戒备。

    李泽*民中尉很快便飞奔到了佛得角临时特遣舰队司令部内,这个时候,各舰军官除轮值在岗的,基本都已集中于此了,而前阵子在与葡萄牙海军战斗时受了轻伤的黄杨少校也严肃地坐到了主位上,看着麾下的军官们。

    “诸位,刚刚得到的消息,英国人已经朝荷兰动手了。”简短地说完这一句后,黄杨少校端起了茶杯,示意自己的副官详细讲述刚刚得到的消息。

    副官讲述得很快,但意思很明白,即他们刚刚从入港停靠的荷兰船只那里得到了消息,成立于1660年的英国“皇家冒险者非洲贸易公司”在上个月突袭了荷兰西印度公司在西非的一些贩奴据点,虽然这尚不是两国政府间的公然对抗,表面上看来仅仅是殖民企业之间司空见惯的利益争夺,但考虑到两家公司深厚的背景,谁都不会对此等闲看待,而这也正是黄杨少校将众人召集起来开会的原因所在。

    对于这家突然冒出来的皇家冒险者非洲贸易公司,根据在座的国家情报总局官员简短的叙述得知,这家公司有查理二世的弟弟詹姆斯的股份,是英国政府批准成立的特许贸易公司,按规定每年必须向巴巴多斯岛输送不低于三千名非洲黑奴——这几年因为大种植园的兴起,巴巴多斯岛上最多时接近两万的白人居民被挤得过不下去,大量移居北美大陆,导致当地劳动力出现不足,只能以黑奴作为补充——而且1663年初该公司往西非派出了多达40艘以上的贩奴船,令人惊讶其实力之强劲,果然不亏是约克公爵及诸位伦敦商界大佬们投资的企业,就是厉害啊。

    当然了,该公司除了贩奴外,另外一大业务就是搜罗西非的黄金获利,并且目前似乎已经有了一些成果。比如他们在冈比亚河及几内亚一带,从土人手里交换(有时候则是抢劫)到了不少黄金运往英国本土,这些黄金在伦敦被用机器铸造成金币,价值为20先令(即一英镑),因为产地是几内亚,英国当地人都称之为“几尼”。

    这种生意的利润目前很可能还要远远超过贩奴的利润,因为据东岸人从海牙买来的消息得知,英国人似乎还在打算铸造2几尼(即两英镑)和5几尼面值的金币。英国政界和商界的上层人士们对这些金币非常喜爱,往往将之镶嵌在自己的礼服上(一副土豪暴发户的做派……),以炫耀自己的财富。

    不过现在看来,英国人是打算在继续维持黄金贸易的基础上,逐步扩大其贩奴贸易的规模了,毕竟这也是一棵摇钱树呢。因此,这会你便看到了,来自皇家冒险者非洲贸易公司的武装商船袭击了荷兰西印度公司在西非的几个奴隶出货商站,为这个本不平静的世界又增添了新的变数。

    “主要的东西就是这些了,我都讲完了。”黄杨的副官最后说道:“由于我们在英国没有完善的情报网络,很多东西都是靠商船水手们道听途说而来,另外就是在联合省海牙专门花钱固定买来的情报,不是很详细,也可能不太准确,但做大致的参考却是没什么问题的,英国人确实是袭击了荷兰人的贩奴商站,虽然这仅仅是企业间的行为,暂时可能还不会引起太大的局势波动,但谁都不应该对此等闲视之。”

    副官说完后众军官都陷入了思索,房间内除了港外不时传来的波涛声之外,竟是再无人说话,气氛一时间极为凝重。

    “我说,诸位——”黄杨见状放下了茶杯,清了清嗓子后,出言道:“这是荷兰人与英国人之间的破事,你们一个个都低垂着脑袋干嘛,仿佛袭击荷兰贩奴商站的是我国的船只一样。真要说起来,这对我们国家可不是什么坏事啊,说不准还是个不大不小的机会呢。这次我喊你们大家来开会,主要还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而不是来看你们这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的,这像什么话嘛。”

    黄杨的话令房间内的气氛再度有所升温,很多军官在消化了这个令人有些惊讶的消息后,也开始三言两语地发表自己的看法,李泽*民也提了自己的意见,即驻欧外交部门应该可以加紧活动了,看看联合省三级议会对此事是什么看法,另外就是找一些西印度公司的老朋友,听听他们公司内部人的意见,这应该很有参考价值。

    “万一英荷两国的这次公司级的冲突,最终演化为两国间的全面战争呢?那样可又是我们华夏东岸共和国战略机遇期的到来了。”李泽*民中尉最后说道。

    已被提升为驻佛得角群岛海军基地警备司令的胡安海军少校也在会上指出,这起事件虽然看起来不起眼,可能最终也无法掀起太大的浪花,但东岸人如果好好运作一下的话,未必不能作为谈判时的武器——葡萄牙人现在不是千方百计指望着自己的英格兰亲戚帮他们对抗东岸人么,( uukans )现在皇家冒险者非洲贸易公司与荷兰西印度公司干上了,就问你们怕不怕?

    胡安少校的话让许多人的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是啊,葡萄牙人之所以坚挺到现在不肯就范、不肯答应东岸人提出的议和条款,还不就是因为他们对英法等国的干涉抱有幻想么?只不过现在看来法国摆明了只给予嘴炮支持,不会亲自下场(说实话,他们也没亲自下场的实力),而英国原本是被葡萄牙人最寄予厚望的,但这会英荷两国的殖民贸易公司已在西非公然撕破脸了,英国人是否还能在应对荷兰人压力的同时,也亲自下场帮助葡萄牙人对抗东岸海军呢?恐怕现在但凡有点智商的葡萄牙人,都不会相信英国人会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与东岸人对抗了吧——葡萄牙王国,真的一切只能靠自己!

    会议最终在一个小时后结束了,佛得角临时特遣舰队司令官黄杨少校将舰队里唯一的那艘快速联络船调出,令其即刻向西横渡大西洋,然后走巴西近海返回本土,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内将这个重要的消息传给执委会诸公,让他们能够提前对很多事做出安排。另外,这个消息也要尽快通知到正在巴勒莫港举行谈判的郑勇特使手里,相信他在得知这个情况后,会对目前的东葡谈判形势有一个重新评估的。(未完待续。)

第171章 市政(1)

    让我们将时光往回倒流几个月。

    1663年4月,原先热火朝天的北方铁路建设工地上已是冷清了许多。因为大部分人被调去参加更为重要的伊南铁路的修建,因此这条原本计划沟通北鸭子湖地区和巴西高原的大动脉级铁路,其施工人员一下子少掉了三分之二以上,这修建进度自然也就缓了下来。没办法,谁让国家铁道总局、中央铁路公司偏心呢,大量人力物力资源都调去了巴拉那河流域,令北方铁路项目部的诸位经理们好不沮丧。

    不过,好在在大量施工人员、器械被抽调装船运至伊瓜苏港之前,在战争的催逼和陆军部的大力支持(劳动力支持)之下,北方铁路已顺利修通了盛兴—盛隆段(约51公里)、盛隆—盛运段(约45公里)总计近百公里的里程,使得北方铁路的总通车里程达到了310公里,对于巴西高原南端的经济开发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目前,剩下的施工人员仍在不紧不慢地修建着盛运—兴国段约42公里的路程,预计明年下半年能够完成吧(这速度是一下子降了下来)。至于剩下的兴国—兴安段四五十公里的铁路何时通车,这个可就很难说了。很多人甚至悲观地预测,也许在与葡萄牙人签署和平协议后,这段铁路都未必能建成吧。

    著名劳工经纪人戈什金的小儿子、刚满十八岁的伊万站在新设立的定军镇某建设工地前,听着自己父亲的某位老下属介绍着情况:“今年东岸人的战争虽然仍在继续,但规模比起以往已是小了很多,动员的人力也少了很多,因此现在有较多的资源开始兴建公路。我们承揽下的这段泽泉乡(位于后世韦南西乌·艾利斯小城附近)到定军镇的二等国道路基平整工程,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搞来的。小伊万,你刚来这边有些情况还不清楚,今天就跟着我下工地各处转转吧,这对你有好处。”

    “好的,弗拉基米尔叔叔。”伊万腼腆地点头一笑,

    说道:“我会努力学习的,争取尽快掌握工程方面的一些知识。”

    “其实我真有些不明白。”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弗拉基米尔一边在前头带路,一边说道:“你父亲千方百计想让你入籍东岸,为此还花大价钱给你请了专业的汉语老师,就是为了上那个什么青岛路桥学校么?在那个学校里学习,真的就能很厉害么?至少我接触的很多东岸官员,就甚少有从什么学校里毕业出来的啊,很多都是退伍军人。唔,其实还是有一些,有些退伍军人在升到乡镇里去之前会到大鱼河干部进修学校学习一下,不过这能算么?”

    伊万闻言也有些沉默,因为他还没资格上那个什么青岛路桥学校,因为他现在还不是华夏东岸共和国国民,汉语水平也不是很高,去上课的话恐怕会很吃力。不过,就来到东岸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看来,他是再也不愿意回到那个寒冷、艰辛的俄罗斯帝国去了,他无法说服自己接受以往那种艰苦、黑暗的生活,而放弃在东岸这边的美好前程。

    按照他的那位东岸教师闲聊时说给他听的就是,在俄罗斯帝国,全部土地被认为是皇室、私人的财产,因此只可能发展大地产所有制,农民成了事实上的农奴。在农奴的头上经常悬挂着恐怖,他担负着既是地主同时也是无产者的风险,但他既不具备前者也不具备后者的优越性,命运通常从两方面打击他,且甚少给予他上升的阶梯。但在东岸,政府力求使全体农民变成小私有者,因此造就了一个庞大的社会中坚阶层,这种自由的农民阶级可以形成巨大的消费市场,促进社会财富和文明的发展,提高国民的总体工资水平,让人民生活得更加富裕和幸福,伊万在东岸这几个月已经初步感受到了这一切,因此他开始讨厌守旧落后的俄罗斯帝国,讨厌自己的过往。

    前方的路边传来一阵香气,伊万抬头望去,那是一间出售馒头、包子及其他糕点的饭铺,硕大的牛肉包子,即便是贫穷的罗斯劳务工也能时不时地买上几个尝尝鲜,而这一切在旧大陆是很难想象的。包子铺旁边有一个水站,里面有着大桶的山泉水,都是从附近的山里提过来的,非常甘洌,每天早晚都有专人将水送到定军镇里面去,谁让城里至今没有上下水设施,井水味道也不咋滴呢?

    而说到这里专为城镇居民服务的送水工,就不得不提到如今华夏东岸共和国日渐增多的城市人口及开始缓慢进程的城市化运动——虽然至今这个国家仍是一个大农村、大工地,但这并不妨碍城市化在这个新大陆国家生根发芽,并逐步发展壮大。

    以定军镇这个有着六千余人口的定居点为例,如今专门生活在镇里面从事商业、手工业、艺术行业或者干脆就是政府雇员的居民越来越多,这些人加上家属很可能已经占了定军镇人口的三分之一左右——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华夏东岸共和国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口居住在城市里了,定军镇的城市人口这么多,和其地处交通枢纽、经济相对发达有关,并不能作为判断东岸城市化程度的移居,君不见隔壁的泽泉乡两千多人里面几乎就没什么城市人口么,当地甚至就连一些乡镇干部的家属都要下地干农活,由此可见地区差异之大。

    不过无论如何,现在东岸的城市化进程确确实实是比以前加深了,涌入城市的人口以新一代成长起来的国民为主,他们一方面是继承不到赖以生存的土地,而国家开荒分公地的机会也比较少,因此很多人便来到城市碰碰运气。甚至于,他们中的很多人在四年或五年小学毕业后便进入了城市,运气差点的给手艺人当学徒,运气好点的进入政府部门工作或进入大型国有企业的职业学校接受培训,对以后的生活也是种保障——当然也有一些不甘寂寞的人去越境垦荒或者干脆就是远赴海外殖民地寻求发财的机会,只不过这种人比较少而已。

    国家主流媒体《真理报》曾对城市化进程有过一个相对明晰的叙述,那就是:“迄今为止,随着成长起来的青年越来越多,人口一直在从国内腹地或‘比较有益健康的地方’移往城市或沿海城市,在这些地方只有很少的人家是居住了两代人的。但显而易见的是,今后城市将不会再像是野营幕宿之地,或外地人施展精力的所在了,而将成为越来越多的东岸人的出生地。”

    当然《真理报》从来不是光歌功颂德的,它同样指出了相当的问题,比如:“我国的某些城镇竟然如此缺乏市政管理,以至于清洁卫生方面的问题之严重,几乎和一个野营的游牧民族或一支无纪律的军队不相上下。”

    再比如:“监狱过去是以肮脏和空气不流通著称,但是在我们的记者所参观过的最坏的监狱所做的描述看来,同我们很多缺乏合格管理的城镇小巷子比起来,其卫生清洁程度可能还要略好一些,我们以后难道要把患病的病人送到监狱里去照料吗?”

    也正因为是《真理报》无情的揭露和讽刺,国内一些城镇的卫生状况才开始得到了些许改善,政务院也在执委会的指示下,于去年将国内十座卫生状况最堪忧的城市列入到了“旧城改造计划”之中,其实说白了就是兴建城市上下水设施及生活污水处理机构。此项计划预计将消耗八十到一百万元的资金,对国家财政的负担极大,不过这钱却也不能不花,有些城市确实是到了急需改造的时候了。

    至于说改造的钱从哪里来,呵呵,还不是得从战争经费里砍!在执委会诸公看来,如今与葡萄牙人的战争已进入到了尾声,剩下的就只是谈判了,已无必要再花费大笔资金投入到前线上,因此很多资金已可以投入到国内建设之中。甚至于就连陆海军从各处弄回来的战利品,去年都有数十万元被执委会拿去填了浅热*那亚人的债务本息,由此可见执委会建设国家的心情之急迫。

    “今年还有一批从俄罗斯过来的劳工,数量大概在七百人左右。这些人到了后,定军镇、泽泉乡、秀峰乡(位于后世本图·贡萨尔维斯城附近)、坡头乡(位于后世博凯朗·杜莱昂小镇附近)内的一些城市街道或上下水设施工程会进行招标,到时候我们争取揽一个项目下来。这些市政项目,东岸人一贯舍得花钱,我们不争取下可惜了。”与伊万仔细巡查完了整段工地后,看着已到午饭时间了,二人便朝定军镇内行去,这时只听弗拉基米尔谈论起了未来的工作计划,而这无疑令小伊万有些自豪,U看书(wwuukhu )这都是自己的父亲一手创立起来的事业啊。在如今的东岸建筑劳务市场上,戈什金公司大概也已经成了一个著名品牌了吧,就像瓦伦蒂诺公司和门德斯公司一样。

    “东岸人对这些项目很重视,曾经有人和我说起过,某座城市因为铺设了适当的道路的关系,而在某年免于爆发‘间歇性热症’;某地又在某年因为有下水道的关系,避免了瘟疫的大范围传播。”弗拉基米尔继续说道,“或许没有一个地方是为了公共卫生而在城市内铺高标准的道路的,但是铺路却使城镇比较合乎卫生了,变得让人宜居了。当然这些城市还是没法和东方县、青岛县和平安县这些大城市相比,那些城市不但市内道路良好,甚至还有环绕整个城区的马拉轨道客车,由各县自己的街车公司运营,这无疑更符合城市卫生习惯,我们以后也要到那样的城市里去生活,伊万。你愿意生活在像莫斯科老城那种建筑杂乱无章、道路弯弯曲曲、街面上污水四溢的城市中吗?”

    “不,我当然不愿意,弗拉基米尔叔叔。”伊万猛地摇了摇头,说道:“习惯了整洁舒适的东岸城镇生活,我再也不想居住在旧大陆的那些肮脏透顶的所谓大都市内了,真的,那些地方真是太差劲了,和东岸完全没法比,卫生习惯也差,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一场大瘟疫了,真是可怕。”(未完待续。)

第172章 市政(2)

    弗拉基米尔、伊万叔侄二人一边闲谈一边走进了定军镇内。

    这个城市建立已经八年了,在华夏东岸共和国既不算年轻也不算老旧,但由于地处要冲,商业发达,连年的战争又极大催生城市新生的手工业,因此多方面促使之下,定军堡这座枢纽城市就这样飞速发展了起来。如今其总人口已经达到了六千,其中两千名城镇人口居住在狭窄拥挤的定军镇内,呼吸着污浊的空气,吃着油腻不健康的食物,喝着最烈的白酒,挥汗如雨地进行着工作,然后将他们的劳动成果转化为国家对外征服的利剑。

    由于城市肇建初期的先天不足,定军镇这座沟通巴西高原及北鸭子湖工业区的枢纽城市,现在直有越来越拥挤的感觉。没办法,新增的大量手工业匠人及其家属需要定居,再加上镇一级政府不够完善的管理,使得这座城市现在整体呈现出了一种凌乱的感觉,就像国内其他地方的一些工业区一样,比如垃圾遍地、臭气熏天的罗洽县海洋产业配套工业区——当然现在罗洽县这个海洋产业工业区的城市改造行动已经接近完成,当地的卫生状况大大改善,同时生产效率竟然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这也令人大为惊讶。难不成一个舒适优美卫生的环境,真的有益于手工业者们保持良好的心情,进而持续以出色的状态生产出更多的和质量更高的产品么?

    不过定军镇现在若是想改造的话,可能是不会得到上级政府的允许的。什么?东岸大草原上那么多已有二三十年历史的旧城需要改造,你们这座设立不过八年的城市也想改,你这是开玩笑么?自己动员自己的居民改吧!

    “定军镇现在太局促了,我在这附近修了几年铁路、公路,几乎每个月都能看到很多人搬迁到城市里来寻找机会。一些人成功了,留在城市里成家立业,购地置宅;另一些人则失败了,然后灰溜溜地卷起行囊,登上最近的一趟火车,上巴西高原垦荒去了,而这也是他们自己养活自己的最后一条路了,他们别无选择。

    ”弗拉基米尔拉着伊万进了一家相熟的饭馆,随便点了一些饭菜后,又继续说道:“成功定居下来的人挤占了城市内最后一点空间,这毫无疑问。因为城市用地有限,故几乎是只要哪里还空下一个角落,人们就会飞奔到镇政府那里购买下来,然后招募工人建造自己的住房;哪里还多余一个缺口,人们就在那里盖起房子把它堵住。我们的劳务工们有时也会承接一下这样的小活,虽然所赚不多,但在工程间歇期内却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补充……”

    伊万一边听弗拉基米尔说,一边抬眼看向了城市内的建筑。只见离得最近的地方恰好就是一片民宅,这片民宅共分三排,最下面一排邻近一条已经有些干涸的小溪流(如今也充作生活污水的排放河道),后面两排房屋则建在稍微高一些高地上,试问这样的建筑格局,需要怎样修路才能照顾到方方面面?

    “其实现在还好,天气比较冷。但在夏天天气干燥的时候,从你对面这条比较污浊的河里,臭气和水泡就会经常不断地冒上来,污染环境和空气,极大地影响了人们的心情。看见那座木桥了没有,对就是横跨这条污水河的木桥,我曾经有幸在暑热难消的盛夏行经过那座桥,桥下河面上散发出的臭气每次都让我心烦意乱,心情大坏。”看见伊万将目光投向了那条被定军镇两千居民诟病甚久的河流,弗拉基米尔如是介绍道,而且听他说话的语气,这个在定军镇也生活了数年之久的男人对这条河的印象同样是非常之恶劣。

    “那么为什么不填掉它呢?或者将其改造为地下暗渠以遮掩臭气?”年轻的伊万问道。

    “那当然是缺乏足够的资金了,现在东岸的税制是中央政府占有大部分税收额度,地方政府除少数地方,几乎是一穷二白,他们哪有那个财力来进行如此浩大的工程。”弗拉基米尔理所当然地说道,“这条小河是天然存在的河流,估计在定军镇建设的早期一度还充当过第一批居民们的饮用水来源,但现在谁该敢饮用这条河里的水?但随着城市居民的越来越多,很多人为了图便利而将生活污水和垃圾投入河中,后来一些手工业作坊也将大量废水倾倒入河中,这条河就这么废了。后来估计政府也懒得管了,干脆听之任之,任凭这条小小的河流成了定军镇的天然排污管道。不过想法是好的,但实际上么,呵呵,这么臭的河谁能长期忍受啊,就连卫生系统的官员在看到后,都强烈呼吁定军镇政府对这条污水河进行大规模的改造,以免城市内爆发本不该出现的大规模疫病,造成严重后果。”

    “而且现在不改也不行了。”弗拉基米尔继续说道,“你看,这条河现在淤塞的地方也很多,几乎每隔一小段距离就被堰坝所隔断,堰坝旁边,充满恶臭的淤泥和垃圾积成了厚厚的一层,并且不断腐烂着。再这么下去,这条河早晚要被垃圾和污物给填平了,那时候大家可就都要遭大殃了。因此定军镇政府已经着手要将这条河改造成地下暗渠了,以免居民们往里面投掷垃圾,他们目前已经争取到了一部分资金,剩下的不足部分就动员附近居民服劳役来解决,只可惜这个标的为三万五千元的暗渠改造项目被瓦伦蒂诺公司的那帮狗杂种给抢去了,哼,他们的人看来也只配和污水及臭淤泥打交道。”

    话说华夏东岸共和国从大前年开始已经全面修改了《国民劳役法》的相关内容,在旧的法律条款中,东岸居民每个人都有服劳役及服兵役的义务,劳役不说了,每人每年十五天,超过服役政府要给钱,算雇佣;而兵役嘛,除了正式参军的,其他人都要在冬季的三个月内接受时间长短不一的民兵训练,这是从建国初期就流传下来的老传统,没有任何人敢违背,所以这些年一直执行了下来。

    不过后来政府也发现,在冬季全员搞训练,既影响生产,同时也非常耗费钱财。尤其是在东岸人口越来越膨胀的今天,民兵训练一度成了政府的一项重要财政负担,于是后来不得不进行改革,即一个县只保留一个保安团编制的民兵进行冬季训练。保安团的规模由各县自己决定,少的只有三百来人,多的则是满额两千人,因此总算把这种预备役和全民动员体系给维持了下来。

    但是,搞了县保安团,免了很多人冬季奔波训练之苦,却也容易使得被选为民兵的民众们的不满,因为他们平白比别人多付出了。因此,为了平衡他们的这种不满,这次的新《国民劳役法》表示,在民兵冬季进行45-60天(时间各地自己掌握)军事训练的同时,这些未被选入县保安团的人也要加服劳役30天以上,开始在县内进行基建工作,比如疏浚、拓宽河道啦,比如开挖沟渠和水库啦,比如修建公路和仓库啦,等等,总之是不会让你闲着的。

    当然若是你不愿意服劳役的话,其实也要办法解决,你可以花钱找人代役,反正政府要的是有人来干活就行,你请了别人过来也一样。因此,出钱代役在城市居民中较为流行,很多俄罗斯或意大利劳务工们都有过替人代役的经历,钱不是很多,但多少也是一笔收入,就当是打了份零工了。

    这回定军镇政府搞的地下暗渠改造计划,就是用一部分资金招募建筑队和劳务工来干活,然后再行使政府手里的徭役征发权,动员大批民众上河挖沟,以极大减少整个工程的耗费,毕竟他们申请下来的经费有限,预算紧张,只能用这个手段了。而这无疑又造就了整个劳务工市场的红火,使得东岸国内对外来劳务工的需求缺口进一步拉大,瓦伦蒂诺、门德斯、戈什金三大劳务工团伙一阵鸡飞狗跳,纷纷派出得力人手坐最近的一艘船只返回旧大陆,然后利用各自的人脉关系忽悠、招募经济状况堪忧的家伙,让他们到东岸来工作。有时候这些人甚至会公然绑架大街上的乞丐,然后送到船舱里关起来,等待起运至东岸,而当地的官员们对此甚至会视而不见。

    不过,总是祸害自己国家的人也不是个事。听说现在门德斯这个家伙已经越来越多地将业务重心转向了爱尔兰,那里有大量活不下去的廉价劳动力;而瓦伦蒂诺开始将魔爪伸向了那不勒斯、西西里等地,那里同样人口严重过剩;至于戈什金嘛,这厮开始向俄罗斯帝国南部的阿斯特拉罕等省份使劲,意图忽悠更多的罗斯牲口到东岸来干活。总而言之,这些人就如那八仙过海,是各显神通啊,当然这也是东岸当局所乐意看到的,因为这样一来,东岸外来劳务工的队伍会越来越庞大,国内的很多建设项目都可以提前展开了,绝对是大好事啊。

    “而且这次改造完成后,镇里面也会颁布全新的、更严格的卫生条例,比如垃圾必须扔到指定地点,比如不得随意倾倒污水(定军镇现有街道既没有铺砌,也没有排水沟),比如居民院子里不得养猪(猪肉在东岸售价极高)等等。”弗拉基米尔抓起一根烤好的羊腿骨,一边撕着吃一边说道:“你看前面那个堆垃圾的地方,杂物、烂鱼烂肉、废品什么的到处都是,臭气熏天,几乎成了整座城市最大的一个污染源。还有在城市东南角上的那个著名的粪堆,其老板背景深厚,人脉众多,因此他积压了起码五十立方米的粪便,嗯,好吧,我们姑且称之为一个伟大的粪便商人的存货。这些粪便主要出售给郊区的农民,是论车出售的,而且为了迎合雇主的喜好,他总是保持一个核心,因为粪便越陈价钱就越高。所有的这些都导致了城市环境的乌烟瘴气,好在如今这一切总算都要结束了,政府要改造城市下水设施,要制定新的卫生管理条例,要收回垃圾承包人的工作然后自己管理,这些都是进步。基层政府虽然不富裕,但有些钱还是没法省的,不然房子里的垃圾、肥皂作坊里的肥皂渣滓、厕所里的粪便、皮革作坊的废水等等就没法处理了,最终损害的还是所有人的利益。要知道,臭气熏天的腐烂垃圾堆,以及死水塘里不断散发出来的冲天臭气,UU看书( )往往是最容易酿成大规模瘟疫传播的,这可不是开玩笑,旧大陆已经有很多这样的教训了,况且定军镇之前已经集体爆发过一次霍乱疫情了,那次可死了不少人呢。”

    伊万听了后无言以对,同时也想着自己万一被青岛路桥学校(中等专门学校)给录取了,毕业以后一定要设计一座清洁、漂亮、现代、伟大的城市,总之不能再像定军镇这样乱糟糟的让人诟病了。

    两人吃完饭后,准备乘火车去一下北边的盛运乡,他们还有一笔铁路项目竣工奖需要去那里领取。下午两点钟,一列从平安县方向驶来的拉普拉塔之星列车呼啸地开进了定军镇火车站内,然后除了照例的物资搬卸完,列车上也下来了大量移民到站台上休整。

    弗拉基米尔上前一打听,原来这些人都是要到北方去定居的,国家开拓总局在北方铁路沿线增设了两个个新定居点,分别是:吉山乡(位于后世瓜波雷小镇附近)和龙溪乡(位于后世的索莱达迪小城附近)两地,首批各安置两千人左右,基本是以家庭为单位。看起来,随着北方铁路的不断往前眼神,国家开拓总局也是可劲儿地发挥这条铁路的功效,开始往沿线辐射范围内安置移民了,当然这本来就是正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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