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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95章 山东大旱(19)

    “辽海已经大面积封冻,鸭绿江更是早不能通行,这丹东一带的消息,可就只能靠朝鲜辗转传递了,费时费力啊。”梁向俭将一份文件丢在了办公桌上,然后使劲揉了揉脸,用一副疲倦的语气说道:“去年决议去丹东屯垦,而今大半年过去了,惶惶然已有四万五千余山东西四府灾民前往该县安居。为此,朝鲜王国君臣出力甚大,大半年来的各种粮食、种子、衣物、牲畜什么的几乎全赖他们了,就连铁器和建材都有相当部分由朝鲜人供应,这花费委实不能算不大!另外,朝鲜御营厅大将姜有道率军三千渡河增援我丹东县侧翼,警戒宽甸等方向的清军,虽然其战力极为可疑,面对小股突袭而来的清军也手忙脚乱的,但多少也能发挥一些作用不是,更何况他们的一应粮饷开支全由鸭绿江对岸的朝鲜地方官府负责,不用我们花钱,作用还是挺大的啊。俗话说,打一下脸还得给颗甜枣吃,老使唤人做事不能不给好处,这对朝政策,下一步该是个什么章程?”

    话说此番山东的持续旱灾已经延续了两年多时间,大量西四府的灾民通过各种途径跑到了东岸人这边,为了安置他们并积极开展生产自救,登莱开拓队方面安排了至少八万人到济州岛、釜山港、元山津、丹东等地。

    其中,济州岛、釜山、元山三地承担了至少四万多人的安置任务,压力无疑是极大的。不过,黄衣贼既然顶着个“贼”的名号,那岂是浪得虚名的,梁向俭梁某人就公然下令,将绝大部分口粮集中于济州岛,供应安置在岛上的灾民(大约一万五千人)就食、垦殖;另外,那三万人左右就集中安置在釜山、元山两地,粮食自然是不够吃的,但没关系,可以先向周边的朝鲜州县“借”嘛!谁没个急难之处呢,朝鲜王国百姓素来知书达理,以道德文章治天下,又怎么可能看着东岸灾民没吃的而无动于衷呢?说不得,自己有一口吃的也给灾民一口吃的,而且咱主动送上门,免了东国天兵上门自取的奔波,这是何等的高风亮节!

    好吧,以上全是扯淡!真实情况就是东岸人的粮食储备真的十分紧张,登莱开拓队队长梁向俭在部下的建议下,将大量山东灾民安置到了济州、釜山、元山等地就食,其实说白了就是吃朝鲜人的“大户”去,节省自家的粮食消耗——当然这个人数是经过严格估算的,以免让朝鲜人觉得负担过重而无法承受,虽然目前这个负担其实已经很重了。

    不过,上述三地经过多年开发,目前人口已然不少,可供开垦的荒地其实已经不多,这就注定了超过一半的山东灾民待在这些地方其实也无地可种,因此只能修修房屋、公路、码头、城寨等基础设施了——济州岛上的灾民可能还可以帮着放放牧,处理下皮革、羊毛、牛角、牛筋等战略物资,但多的却也没什么了。

    另外,随着去年数批移民的到来,新成立没多久的丹东县一跃成了登莱开拓队辖下最大的新辟垦殖县,足足四万五千名山东灾民涌入了这个鸭绿江右岸的蛮荒之地,除一开始从烟台等地输送了一批粮食、牲畜和种子外,后面就全是吃朝鲜人的、用朝鲜人的了,让义州等地的李朝官民们是压力山大。毕竟,朝鲜北部地区素来就是山多地少的贫瘠之所,粮食产出本来就很有限,结果却还不得不竭力鸭绿江对岸的东岸人开荒,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梁向俭甚至都隐隐听说,承担主要粮食供应任务的朝鲜平安道、黄海道因为征收、转运粮食的痛苦(朝鲜地方官吏借机盘剥、贪污也是个不容忽视的因素),民间反东情绪日益滋长,丑化、咒骂东岸人的民谣怕不是得有几十首,由此可见朝鲜人民对背在身上的这座大山的厌恶之情!

    朝鲜人如何想,若是换个强硬、刻薄的人在此,可能都懒得理会,只会一味勒索、敲诈,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至于朝鲜普通百姓的死活,那关我屁事?不过,谁让梁向俭梁队长是个宅心仁厚的“君子”呢,他觉得这么多年来——尤其是近两年——远东三大藩镇已经趴朝鲜人身上吸了太多的血了,这个时候必须得缓一缓,不能一味往死里压榨,因此这才想要给他们点“好处”,以安抚下朝鲜王国上下的怨气。

    “现在的朝鲜国主叫李棩,嗯,原本不是储君,也没什么大志。这种人好,好哇!”老实说,梁向俭是不认得这个字的,因此文件上还有他用笔标注的拼音,只听他说道:“小廖,你难得来一次山东,怎么样,帮我合计合计?”

    “呵呵,朝鲜那边的事情,我平日里接触得比较少,因为离得实在太远了。不过这会伯力县设立后,随着满清实力在外东北的逐步退却,我黑水开拓队也要开始逐步沿乌苏里江向南推进。这样的话,也许没多少年就要和朝鲜人的势力范围接壤了,因此之前我也小小地研究过这个国家……”一身戎装的廖逍遥坐在梁向俭身侧的沙发椅上,微笑着说道。

    廖逍遥刚才提到过的伯力县是去年下半年新成立的,下辖伯力镇、天会乡(位于后世俄罗斯霍尔城附近)、罗峰乡(位于后世俄罗斯斯米多维奇小镇附近),以及玲珑乡(位于后世俄罗斯维亚泽姆斯基城附近),一共四个定居点,大概统辖着番汉民众六千多人的样子——当然这仅仅是在册,相信在伯力县辽阔的县域内还有着为数很多的、没有纳入县政府统计之中的部落民,不过这就不是一时半刻能完成的工作,需要长期艰苦的归化。

    而伯力县设立后,东岸人也将正式溯乌苏里江而上,侵入到更上游的地区,搜罗、归化土人的同时,彻底将这一大片富饶的土地给攥在手中。不要小看这部分土地,历史上沙俄就非常看重这片邻近日本海的广大平原,主要还是因为其上人口较多、物产亦相对丰富一些,殖民起来能够有效降低成本,当然这最后一条对东岸人无效,他们最看重的,还是将黑水开拓队的地盘、力量搞得更大一些,为以后万一的万一做好打算。

    要知道,随着东岸人在丹东县开始扎根垦殖,在辽东本就力量颇嫌不足的满清朝廷,终于放弃了在外东北地区与东岸人争雄的打算。他们担心,如果将过多的力量投放到黑龙江流域的话,将没有足够的力量在辽东抵挡黄衣贼的入侵与蚕食。相比起堪称苦寒之地的黑龙江两岸来说,人口较稠密、较富庶的辽东才是满清更看重的,虽然他们的根本已经差不多都转移到关内北京一带了。

    也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满清与东岸人在黑龙江流域可谓是一扩张、一收缩,几乎就是同时的,即满清放弃了对黑龙江流域施加影响力的机会,抽调精锐主力撤回辽东与东岸人厮斗。反正当地的那些土著们这些年来也不怎么买满清的账了,被东岸与俄国渗透得厉害,那么这次干脆撤出北满,专心守住南满,这对他们来说或许是最合适的战略抉择。

    而满清撤走了——虽然在宁古塔城还留了些钉子,但被彻底挤走也是早晚的事情,一如当年的三姓副都统辖区一样,一仗没打,逼得你待不下去——东岸人自然不会放过鲸吞其留下的势力真空的大好时机。因此你便看到了,伯力县在满清撤出部分兵力、放弃了一些地盘、内迁了许多部落民之后,终于设立了起来,而且从其县域范围来看,还有顺着乌苏里江向南前进,将触手最终伸到后世的兴凯湖、海参崴一带,这就差不多与朝鲜王国的咸镜道接壤了,因此这才有了廖逍遥刚才“研究朝鲜王国”的说法,毕竟业务需要嘛。

    “朝鲜这个国家,畏威而不怀德,见小利而王大义、干大事呢又惜身。”廖逍遥稍稍组织了下语言,开口说道:“比如元末时这个国家就趁机扩张领土,将国境线推到了鸭绿江沿岸,然后还一度准备北伐辽东,结果却又怕事得很,最后弄了个改朝换代,让人啼笑皆非。这种搞笑国家,按我的看法,不必过多看重,以力凌之即可,撑死了我们掌握好度,不要让其承受不了而拼死一搏。”

    “当然这个可能性很低。”廖逍遥又补充道,“当年黄台吉进攻朝鲜,将他们逼成什么样了,要的条件那是多么苛刻,这帮怂人不还是答应了,所以他们的底线低得很,死命压榨就是。”

    梁向俭一听脸上顿时有些无奈,说道:“小廖,我找你来是看看怎样才能更好地把朝鲜整合进我们在远东的这个经济体系的,也只有用利益将其绑上我们的战车,这样才最可靠。像你说的什么用武力威胁,这当然有效,但真的比经济整合后我们得到的要多吗?”

    “那就给东岸朝鲜公司更大的权力,让他们更深入到朝鲜的经济活动中去。朝鲜的药材、粮食、铁料、蜂蜜、果蔬之类的商品,不一直是我们收购的重点么?”廖逍遥说道,“我们现在就是要他们可劲地扩大这些商品的产出数量,然后向我们出口,换取我们手头的其他商品。我们定位的角色,应该是如同荷兰人那样的贸易中间商,我们就将这日本海、辽海当做我们的波罗的海、北海。为此,我觉得倒是可以将大泊植物园或其他地方驯化、培育了这么多年的作物种子出售一些给朝鲜王国,帮助他们提高农作物的产量,这对我们自己也是有着极大的好处的。另外,黑水县现在的工业基础也还算可以了,虽然无法与本土相比,但一些简单的水力机械、脚踏机械、畜力机械还是能够制造出来的。这些,都可以尝试出口到朝鲜,尤其是那些矿山用的水力破碎锤、畜力抽水机、滑轮提箱等各种机器,制作并不复杂,也不要求精密,最适合出口至朝鲜。毕竟,他们的铁矿产量提高了,黑水县每年才能进口到更多的铁料,才能制造出更多的机器、武器、农具、工具和其他一些东西,这都是发展生产力所必不可少的。”

    梁向俭闻言微微笑了笑,廖逍遥的想法与自己还是不谋而合的。co 其实,这次要是朝鲜的生产力水平较高,粮食储备丰富,平安、黄海、庆尚、咸镜诸道又何至于为了征“东饷”、“东粮”而搞得这么狼狈?再说了,朝鲜王国未来也是东岸在远东的重要支点,其发展好了,对东岸共和国的好处也是不言而喻的。

    1667年1月1日,在确定了未来的对朝政策后,梁向俭又乘船去了一次虾夷地,视察下魏博秋在那边搞得如何。结果还算马马虎虎,安置过去的近三万山东灾民被安置得井井有条,淮安府移民留下的集体农庄和农场、这次新开辟的农场,去年已经收获了一季黑麦了,产量还算可以,至少能够自己解决很大一部分粮食消耗了。

    当然梁向俭不知道的是,若不是魏博秋父子及其心腹不断地往北美偷运人口、物资和机器的话,虾夷地的发展可能还要更快——魏氏一手建立的北美民主自由联邦,其总人口已经突破了一万,且已经控制了希望岛(温哥华岛)全岛,并在后世的温哥华市、西雅图市的原址附近各修建了一个据点,算是正式迈上了进占大陆的第一步。至于这个小小的国家未来会发展的哪一步,这就不是我们所能知晓的了。

    匆匆视察完虾夷地岛后,梁向俭又乘坐“尼布楚”号武装运输舰南下宁波。最近荷兰东印度公司在那儿开了一个代表处,专司负责与包括台湾银行在内的东岸商社、机构联系,他想趁着难得的好机会,与荷兰人敲定一些商业上的事务。要知道,现在英荷战争可是越打越热闹了呢,机不可失啊!

第296章 情报准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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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人的主力舰队都停泊在什么地方?能够确认吗?”布雷斯特港码头上的某间酒馆内,化妆成商人的周瑜上尉悄悄看着窗外碇泊所内的船只,轻声问道。()

    此番他是搭乘一艘商船来到布雷斯特港的,该船装运了许多纯碱、钢条、机械零部件、染色皮具乃至整台机器等高附加值的商品,由某几位法国商人采购,专门用于巴黎郊外的包括纺织业在内的各行业手工工场——这可是在政府财政补贴下建立起来的呢,黎塞留时代就存在,后来几经起落,在科尔贝尔执掌法国财政大权后终于兴盛了起来,是法国工业品生产的一大基地。

    而东岸出口至此的上述商品,基本上都是法国人所急需的(虽然欧洲大陆上不时找不到替代品,但价格比东岸人的要贵上许多),因此也就不存在什么贸易限制、关税壁垒了,在布雷斯特港卸货后,基本上不会收取太多的费用即会运往巴黎,因此法国与东岸间的此类贸易还算兴盛——但也仅止于此了,对于数量庞大的普通纺织品、高档丝绸、普通皮具等等,法国人可是征收高额关税以保护本国工业的。

    因此,这些年来,其实还是有一些东岸商船会到法国做买卖的,只是数量不多而已,这次周瑜上尉便装搭乘的“瑶池”号笛型运输船就是如此。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两个助手,一个是熟悉法国社情的翻译,另一个是国家情报总局的探子,打算探一探法国海军的老底,以便做到将来出击时能够心里有数,能够更加有针对性。

    而之所以选择布雷斯特港,自然是由于这里是所谓军民两用的了!虽然军舰和商船是隔开停泊的,但基本上都能看到。再说了,这个年代的海战,大量的商船本来就是要被征召上阵的,虽然战力不怎么样,但凑个数也没问题不是——虽然荷兰与英国海军已经愈发深刻地认识到商船在未来大规模海战中的劣势,并已经开始逐步减少商船在舰队中的比例,但那是他们!这里是法兰西,全国都没有多少大船的法兰西!商船对于法国海军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武装力量,所以依然是有观察价值的。

    “应该就是那边的几艘了,看样子都是末等战舰,吨位不大,基本上是没资格走上战列线进行炮战的。”情报官员偷偷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港口里的那些法国船只,随口说道:“法国的海军建设实在是太落伍了,

    船只吨位小、航速慢、操控性不好,火炮的口径、身管也很差,事实上我国陆军的有些火炮拿来法国人都能当海军舰炮,我觉得他们应该投入巨资改善一下海军装备,即便没钱造船,这些老旧的火炮最好也更新下,不然他们凭什么跟我们打,还不是送人头?”

    “不要掉以轻心,事实上法国人还是有那么两艘战舰能够对我们造成威胁的,比如‘皇冠’号,这可是一艘排水量上千吨的大型战舰,有两层炮甲板,70门火炮。我们最好搜罗到这种主力战舰的讯息,不然真打起来后恐怕就麻烦了。”另一位充当助手的翻译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得了吧,‘皇冠’号那种战舰设计本来就很成问题,你没看它历史上也就参加过寥寥几次海战便偃旗息鼓了么?实在是不利于出海航行啊,啧啧,黎塞留时代建造的老船,还是由拉罗谢尔的法国人建造的,品质和设计都十分糟糕。怪不得现在法国战舰的设计全靠荷兰人来呢,自己没这方面的人才怪得了谁!”情报官员也反唇相讥道:“同样的船你再看看,1626年在荷兰设计、订造的‘圣路易’号,用起来就比法国人自己胡乱设计、建造的船要好上太多,虽然其建成后也没出海远航过几次,但真的比法国人自己搞的好。在航海和船舶制造领域,法国人只能损失后来者、追赶者……”

    情报官员的话让翻译一时有些无语。这个兵团堡毕业的法兰西裔青年在法国生活多年,对社会的方方面面都有一定的了解,对于法国所取得的成就隐隐也有些钦佩,但这会情报官说的是实话,他无法反驳——法国人建造的船只性能之落后,以至于除了本国人外,基本没有谁会使用,因为实在太烂了、太不安全,价格也不便宜。

    另外,法国人的战舰建造过程中还有一些很令人无语的地方,那就是在不必要的地方花费过多,以至于成本飙升,预算难以为继。比如,法国人在建造战舰时,很喜欢在船艏、船艉搞一些很花哨的浮雕什么的艺术作品,同时给其上色、修饰、贴金、打磨,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这浪费了大量的海军军费。

    其实,船艏像和船艉像在欧洲很流行,很多国家的船只都有,但没有一个国家像法国人这么“变态”,用大笔金钱延请艺术家设计、雕刻、装饰,小的船在这方面要花上千乃至几千元,大船可就海了去了,几万元的都有(比如后世17世纪后期的“皇家太阳”号),这就很要命了,因为大量宝贵的军费被浪费在了这种于战斗中毫无意义的装饰品上,殊为可惜。

    另外,法国人的船长室、军官室、舰桥、军官餐厅什么的,装潢得也太过于考究了。地面上铺着地毯,这又是所谓的“高低搭配”,即大船好船上用奥斯曼进口的挂毯、地毯,使用银质餐具,家具(如酒柜)的做工也非常考究,甚至有的船长还配备了几名乐器手,俨然一副贵族老爷的做派;差一点的船也铺着普通的地毯及里昂生产丝织品,家具也尽量选好材料制作,在这方面竟是一点钱都不肯生,让初次了解个中道道的东岸人都极为惊叹:这法国佬不愧天生爱享受!

    这样爱享受的军官、这样疏于训练的水手、这样落后的船只性能、这样稀少的数量,法国海军要是能打出什么漂亮的战绩,还真是出鬼了!他们现在这样子,充其量也就欺负下宝船队前往新大陆后的西班牙了吧,连葡萄牙可能都干不过。因此,东岸海军部对战胜法国海军非常有信心(全歼法国海军则要看“缘分”),对依托西班牙为后勤基地封锁法国部分海岸也非常有信心,当然在此之前必要的侦察行动也是不能少的。

    “都给我闭嘴,好好观察。”用火柴给自己点了根卷烟后,周瑜上尉轻叱了二人几句,然后坐到一旁开始撰写报告了——

    “……法国人的主力舰队一般驻泊在敦刻尔克、瑟堡、罗什福、布雷斯特、土伦等地,尤其在敦刻尔克港被科尔贝尔用500万利佛尔从英国人那里买下后,这个条件得天独厚的港口就成了法国海军的最爱。在这儿修建了要塞、码头、船厂、枪炮修理所等设施之后,大多数法**舰都停留在那儿。另外拉罗谢尔、加莱、马赛、波尔多等港口以前也有些军舰存在,但这会都不见了——至少最近一段时间内不见了——我深深地怀疑,这些军舰应该是在荷兰人三番五次的催促下,被路易下令派到敦刻尔克去了,虽然他们很可能不会直接与英国人交锋……”

    “……据几个月来的消息综合后得知,法国财政总监科尔贝尔并不喜欢国王好大喜功的政策,无论是在陆军方面还是海军方面都同样如此。但国王路易十四希望拥有强大的力量以震慑欧洲和全世界,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故科尔贝尔不得不让国王装备和维持一支相对强大的现代化海军,以便让悬挂着金百合花王徽的船只航行于全世界各个角落,但这种事情毫无疑问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它需要许多年持之以恒的投入。路易十四1665年时才刚刚有了这个想法——或许他是受了正打得热火朝天的第二次英荷海战的刺激——他计划中的舰队甚至大部分还没影,只有一小部分在船台上。因此,我国海军现在进攻法兰西王国的话,相当于可以轻松地打法国人一个时间差,即在他们的海军力量还没来得急大幅度增长前,就战而胜之,顺利履行对西班牙人的军事同盟义务,以名正言顺地收取报酬。我在想,这是幸运的,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但法兰西王国也有些颇有分量的贵族在劝说国王建造并扩大海军规模,然后努力开拓海外殖民地。他们抓住了这个国王爱好奢华和虚弱的一面,指出一旦法兰西的船只通行四海,那么路易十四从此就能像英格兰、联合省的头面人物一样应有尽有,国王的宫廷也将拥有一种让其他欧洲宫廷都大为逊色并变得黯然无比的庄严、伟大、华美的气氛。这个理由很容易打动路易,因为他自诩太阳王,希望自己的光芒照耀身边的一切,希望自己在欧洲乃至全世界的宫廷都获得尊敬及赞叹……”

    写到这里,周瑜不自觉地瞥了眼放在房间角落里的一个箱子,箱子内盛放着衣物,都是托人从巴黎重金购买的,拿回来好做个参考。这些衣物无一例外都是从宫廷内流传出来,并最终扩散到广大中小贵族、富裕阶层的,这些衣物在用料、做工、染色上无所不用其极,绝大部分原材料都要从海外采购,比如一款用金银线绣着繁复精美的花纹及徽章的宝石蓝色天鹅绒,这种华丽的衣服对于法兰西的贪慕虚荣的贵族阶层拥有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东岸人将这些样品买回来,主要还是为了研究法国服饰的商业流行趋势,给几大纺织企业做做参考,让他们知道该怎样才能更好地挣法国人的钱。当然从中我们也可以研究出一些别样的东西,比如从做工、原材料产地、成本(从价格推算)的细节,分析出法国的社情,不过这是国家情报总局的活计,与普通人关系不大。

    另外,法王路易十四还在王室建立了一种延续至今的等级制度。他调整了等级地位的职责,在自己身边增设了诸如新的像御衣官这样的职位,这使得宫廷服务人员激增;另外,他还恢复了弗朗索瓦一世时期创始的宴请制,而且规模和桌数都大幅度增加。( ww.uuknshu )且菜色颇多,制作精美,其丰盛程度都可与许多君王的膳食相比,专为经常共餐的军官、追随者们而设,很多时候也会邀请外国人就餐。这无疑意味着天文数字的花费,几乎可以直追素来以宫廷机构臃肿、开支浩大的西班牙王室的花费了。

    这样沉重的财政压力,路易十四自然也不能无视,因此一些贵族们向他提出发展海军舰队和商船队规模,像联合省一样,去任意开拓广阔的海外殖民地并进行其特产商品的转口贸易时,路易十四也是颇有些心动的——给予法国东印度公司大量的财政补贴就是明证——这或许能够解释未来一些年内,法国开始逐步加大对造船、航运业的投资,并将舰队规模一度扩大到英荷两国总和的程度(17世纪末时法国主力舰队总规模已达12-14万吨,远超荷兰),让整个欧洲都为之侧目。

    不过就目前而言,法国海军仍然是孱弱的、不堪一击的,东岸海军若是快速结束战斗并迫使法国人屈服的话,应该来得及在这头睡狮醒过来之前捞取足够的好处。至于狂暴化之后的法兰西海军,最头疼的可不是东岸,而是西班牙、英格兰、联合省和意大利诸城邦,他们自然会想办法联合起来搞法国佬的。

    “再在这里观察两天,等船只装满货后就去阿姆斯特丹,然后我们换一艘船,接着去土伦港,侦察下法国东方舰队(即地中海舰队,法国大西洋舰队的正式名称是西方舰队)的情况。”周瑜上尉写完部分报告,又点了根烟,朝二人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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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情报准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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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67年1月31日,一月份的最后一天,李晴在宴请阿姆斯特丹商站所有工作人员一顿丰盛的晚餐,并发放了一些小礼物后,又悄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有两个希腊女仆在整理床褥,长得很是娇俏可人,是李晴在奥斯曼帝国时朋友们送给他的,这些年很是帮他渡过了不少寂寞的时光。不过,随着自己的年事日高,力不从心之下的他也有了将这些女子遣散的想法,而且已经都和她们说了,自己这一任结束后回本土时,就给她俩一笔可观的遣散费,让她们各自找人嫁了,免得耽误了自己。

    在让两个女仆给自己端上了一壶清茶后,他挥手斥退了二人,然后从保险箱内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些文件,就着昏黄的鲸油蜡烛,仔仔细细地研读了起来。信上的消息很杂乱,各方面的都有,因为涉及到当地消息来源的问题,比较敏感,因此若无必要,李晴都是自己亲自审阅、提炼、归纳、总结,免得经手的人多了导致泄密。

    第一条消息来自意大利,法兰西的太阳王路易十四如日中天,这不仅体现在军事和名气上,同时也在学术和文化领域。继1663年科尔贝尔在路易的授意下,给予梵蒂冈的图书馆馆长阿拉奇、摩德纳公爵的国务大臣格拉尼亚奇、联合省的史官沃西于、著名数学家惠更斯,以及就连法国人都不怎么熟悉的城市阿尔托夫、赫尔姆斯泰特的几位教授招揽信和补助金(路易在信中说,虽然他不是他们的君主,但请同意他是他们的资助人)之后,又在这两年继续满欧洲地招揽人才,且力度相当不小。

    路易十四这种大洒金钱的行为不能不说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且把这些学者或艺术家的君主们(一般也是主要投资人)置于了一个尴尬的境地,相信日后这些学者们若有什么研究成果,法兰西虽然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受益,但相信多少有些好处就是了。至于那些艺术家么,自然会用诗歌、戏剧或绘画来回报他的投资人的,这样路易和法兰西的名气恐怕会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第二条消息来自伦敦,由与东岸相熟的英格兰及意大利商人透露。消息主要和伦敦的黑死病有关,消息中说道,卷土重来的黑死病在伦敦造成了巨大的恐慌,疫情蔓延极为迅速,死者人数日众,据传已经有一两万人之多,其中包括很多在圣维达斯特教区工作的手工业者,而他们是英国造船产业链中的重要一环。

    写信的人语言,随着一些造船技师及其他手工业者或病死、或逃亡,刚刚在与联合省的海战中占得上风的英国人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即他们修理船只、招募人员的优势会被削弱不少,甚至可能会降到与荷兰人一个水平线上,这对他们而言是很不利的。要知道,维修船只速度快、质量好,在战争期间很可能就意味着你比别人的船只多,原本英国依托雄厚的工业实力是在这方面占了很大的便宜,以至于战场上对荷兰占了上风。

    但这会黑死病一出,问题就大条了,不知道英国人还能剩下几成功力。反正他们的对手联合省一贯是“充值玩家”,虽然国内也害了瘟疫,目前同样死了数万人,但人家财雄势大,照样能从外国买船、买炮、买补给品甚至买人,这或许能让他们在这场已经渐渐成为拉锯战的海战中渐渐扭转劣势,未来反爬到英国人头上也未可知。

    看到这里,李晴也拿出了本土特制给外交人员使用的钢笔,蘸了蘸墨水后,在消息后面写了几行备注。这是他的习惯,在认为重要及可能对未来形势造成重大影响的事件上进行记录,伦敦和阿姆斯特丹爆发的黑死病,很可能会对这场正在进行的战争造成重大的影响,这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外交官员所必须牢牢关注的。

    “……阿姆斯特丹的造船技师死亡颇众,但联合省造船业从业人员本来就多,目前已向周边地区转移,预计影响会有,但不会很大。而且荷兰人的很多船具、火炮、补给品是在国外采购,并不是瘟疫肆虐的地区,因此受到损失可能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就我观察而言,仅仅是商业流通方面受到了些许影响,进出港的人员和船只受到了严格的盘查和限制罢了,这顶多是降低了些效率……”

    “……伦敦的造船及相关产业链——如箍桶的、制绳的、铸铁锚的、做压舱石的、造水管的、织帆布的等——多拥挤在诸如圣维达斯特、圣托马斯等寥寥几个教区,这次在疾病侵袭中虽然没有具体的数据,但一定不少,英国人在船只建造、修理方面的优势已被抹平。虽然他们可以向诸如诺维奇、布里斯托尔、朴茨茅斯等地转移相关产业——他们必定已经在这么做了——且当地也有一些不成规模的工业基础,但几个月乃至一年时间的混乱却是难以避免的,很多回厂返修的英国船只都会受到影响。而且,他们的水手也逃掉了不少,想要召集他们以补充战损看样子也注定要比以往更为艰难了……”

    其实,本来在今年下半年连续进行的三次英荷海战中,英格兰人已经占了上风,战斗中只损失了不到30艘大小战舰的他们,却让荷兰人损失了40-50艘战舰,人员伤亡也比英格兰人要多出很多。另外,他们还俘获、焚毁了一百多艘联合省的商船,让荷兰人遭受了超过五百万盾的巨额损失,几乎是去年冬天重建海军预算的一半了,让人极为惊愕。

    但如今这个相对有利的局面,似乎已被这场肆虐了多时的瘟疫给逆转了,英国人对取得这场战争胜利的信心受到了严重动摇。更何况荷兰人坚持作战的意志似乎也比十多年前那次要坚决很多,虽然开战至今他们的各种损失如果全量化成金钱的话,几乎是英格兰人的两到三倍,但谁让联合省底子厚呢?谁让他们钱多呢?我用钱砸,就是两艘船拼你一艘,也足以把你英国人耗死了吧?除非你的国会议员们愿意慷慨解囊给海军追加拨款,但这又何其难也,尤其是在如今这个僵持局面下,没人会乐意把钱扔进一个无底洞里的,除非他们确定无疑地能够获得战争胜利。

    英荷海战关系到欧洲未来的走向,因此李晴特别关注了下,之前他一度真的很担心,因为英国人在战场上的表现真的要比荷兰人出色许多。但幸好荷兰人有钱,有很多的钱,可以源源不断地补充战损!另外他们还有一个出色的海军上将德鲁伊特尔,这人极其擅长在浅水区域的混战,从来知道发挥荷兰人擅长混战、乱战的优势,避免与英国舰队进行堂堂正正的海上决战,因此在艰难的情况下独自扭转了荷兰海军的劣势,甚至还凭借自己高超的技艺和英国人不熟悉他战法的优势,在战术上胜了几场,更是增添了荷兰人的信心。

    “如今海牙的三级议会群情激奋,坚持要求作战,外界的舆论也是如此。这样一来,即便素来与共和派对着干的奥兰治派,也无法再说什么了,联合省今年为了战争再度加税、发行公债就很说明了情况。英国人在战费充足这一方面,从来是比不过联合省的,这场战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英国人应该会首先耗不下去,最终求和的,局势已经大定了。”写完了备注,李晴喝了口茶,轻轻自言自语道。

    看完了有关英荷战局的消息,李晴将手头的文件翻了个页,此时摆在他面前的赫然是近一阶段最重要的消息,也是他一直为之忙着奔走的事务,即西、法关系的消息。

    事实上有关西法战争一触即发的消息已经在整个欧洲宫廷内都传得沸沸扬扬了。路易的使节经常在公开场合发表评论,指出他们的国王应享有“合法的继承遗产的权利”,西属尼德兰应作为特蕾莎公主应获得的遗产转移到他和路易的名下,否则他们将通过战争来主张权利。这种话毫无疑问加剧了两国间局势的紧张程度,而且西班牙人还未必见得会屈服,正如他们的官员对李晴所说的:“西班牙虽然衰弱,但也是有尊严的,南尼德兰是卡洛斯国王名下神圣的领地,任何人不得觊觎,即便他是法兰西的国王也不行。”

    因此,现在基本上各国都已经明了,西、法两国为了菲利普国王遗产的事情大打出手已是难以避免,除非西班牙王国政府在路易发动侵略战争之前将南尼德兰亲手奉上,但这可能性无限趋近于无,因为西班牙国内的形势不允许这么做。

    再说了,路易十四的目标真的仅仅就一个南尼德兰吗?恐怕不见得吧!一旦二十万大军真的发动侵略战争,那么到时候怎么结束可就一切全凭战场上的形势说话了,南尼德兰、洛林、弗朗什孔泰、斯特拉斯堡,哪个不是路易为之觊觎的?到时候打得顺手了,搞不好全部占了也是有可能的,这哪说得准呢?

    正如后世路易十四在回忆录中所写的,路易利用西班牙菲利普国王之死以及第二次英荷战争带来的便利,决定发动对西班牙的侵略战争,其理由也冠冕堂皇:“第一是对抗西班牙,要求应属于我的权利;第二是防卫荷兰,以对抗英国。我很高兴见到这两次战争中我有很大的机会得以扬名……并且我总得维持一支庞大的军队,将他们开进尼德兰,总比留在国内耗费粮饷要便当得多……借着与英国作战的理由,我将派遣我的部队和情报人员进入荷兰,开始执行更加重要的任务……”

    从这可以看出,路易十四进攻南尼德兰其实是他一连串计划里的第一步罢了,他最终的目标大概还是彻底吞并整个联合省,将这块肥的流油的土地牢牢攥在自己手里。当然这个比较遥远,但在此之前,先把同样素来富庶的南尼德兰拿下,大约并不困难。

    因此,其实现在西班牙人的态度如何真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因为不管怎样路易都要打这一仗,U看书 )以达到他最终吞并荷兰的野心。估计西班牙人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因此也不多话,直接开始准备战争了,其中找来了新大陆的东岸人充当打手,大约也是其战争步骤中的重要一环。至于其他的,估计就是向联合省求援了,西班牙人也只能做到这一步,奥地利的亲戚暂时看起来是指望不上了,因为这帮忘恩负义的混球竟然也觊觎着年幼的卡洛斯国王的宝座,这真是令人感到恶心与羞耻!

    “那么,战争其实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了。现在,就看法国人什么时候动手了!”李晴将有些冷了的茶倒掉,然后站起身,看着正飘着鹅毛大雪的窗外,轻轻吁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海军舰队大概也准备好了吧?一旦法国人正式宣战,那么主力舰队将立刻从佛得角群岛开出北上至西班牙的毕尔巴鄂,然后以此为基地打击法国海军、封锁其海外贸易线、顺便炮击其本土;而另一支偏师也将从特立尼达岛出发,直扑法国人在新大陆的各个殖民小岛,将他们多年的殖民奴隶彻底搅黄,看看这帮鼻孔朝天的家伙到时候是一副什么表情!”

    “只是这样一来,东岸也大大地得罪了法国人了。未来商业方面的东西是不用想了,肯定没什么戏,政治方面估计影响也很恶劣。不知道以后法国海军一旦发展起来后,会不会把向东岸异教徒雪耻作为第一目标呢,那样的话麻烦可不小呢。娘的,西班牙人这次给咱挖的坑却也不小,直接没多宰他们一些,委实可惜了。”李晴最后又想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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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情报准备(3)

    “北极星”号轻巡洋舰护送着几艘南海运输公司的商船,缓缓驶进了加的斯湾,朝港口慢慢挪去。今天的天气非常好,能见度很高,空气也很清新,银鸥和海鸥在空中飞舞,似乎在和西班牙的渔民们争夺捕鱼的权利一样。

    由于是风帆船只,因此在驶入加的斯湾时船长们一般都非常小心,比如此时航行在右边的“北极星”号轻巡洋舰的右侧,就有两块被称做“大猪”、“小猪”的岩石。这种岩石白天露出水面,看起来很明显,晚上涨潮时则淹没于水中,不知道坑了古往今来多少船只,据“北极星”号舰长丁震上尉所知,南海运输公司就曾经于此不甚触礁沉没了一艘满载纺织品的商船,非常之不幸。

    加的斯港口外面有些小岛(后世都已填海与陆地连成一片),小岛上有一些砖石质地的坚固建筑。比如著名的圣塞巴斯蒂安城堡就位于其中一座小岛上,丁震放眼望去,只见岛屿上的城堡正在进行整修,一些从东岸进口的海防火炮也正被一一安放上去,取代那些老掉牙的黄铜或青铜火炮。

    操作火炮的士兵同样也重新接受了培训,而且上级还派出官员前来视察、考核,虽然不知道他们这种虚应故事的行为又多大效果就是了。而西班牙人之所以花资金和人力整修这些堡垒(除圣塞巴斯蒂安要塞外还有两座海岸要塞),主要还是看到了上次英西战争时包括加纳利群岛、牙买加乃至加的斯等地纸糊一样的海防要塞体系,居然被英国舰队攻占了炮台,守卫炮台的士兵一哄而散,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吗?

    因此,现在西班牙人发了狠,一定要重整包括加的斯在内的几个重要商港的防御体系,以对付遗产战争爆发后可能来袭的法国海军。要知道,在两支宝船队出港后,西班牙国内基本就没什么像样的大船了,与法国海军可谓是大哥不说二哥,谁也别笑话谁。甚至可能其实力还不如法国人呢,多年前的唐斯海战就是明证,更何况这些年西班牙忙于陆地上其他事务,

    在海洋上基本没什么得力的投资了。

    所以啊,虽然华夏东岸共和国的海军官员们拍着胸脯保证说歼灭法国海军主力、封锁其海岸线,但凡事不就怕个万一么?万一法国海军突然开到了西班牙近海,对西班牙王国展开袭扰战呢,这可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毕竟,在土伦港,还驻扎着法国人的“大桨舰队”(即东方舰队,因多是桨帆战舰而得名),这种船在地中海这个澡盆子里的海岸线附近尤其灵活,一般的风帆战舰在机动性上还真及不上他们,因此对这支舰队多加提防是必须的——东岸人派来欧洲的舰只数量肯定有限,他们首先要集结一支有力的主力舰队寻找法国海军决战,剩下的战舰则要承担包括封锁、攻击、骚扰在内的多项行动,封锁法国海岸线都力不从心,更别提帮助西班牙照看海岸线,因此凡事还是多考虑考虑为妙,西班牙人可不是没脑子的蠢货!

    一艘掉了漆的小型单桅帆船不紧不慢地靠了过来,这是西班牙人的检疫船,来过的人都知道,非常小,由12个奴隶桨手划着。自从联合省和英格兰闹了黑死病之后,现在其他国家的人在面对上述两国的船只时简直是如临大敌,西班牙人也不例外。当然了,名义上西班牙人对近一阶段所有外国来港的船只都要进行检疫,但其实主要是针对英国佬和荷兰人,其他国家的也就胡乱应付下罢了。

    一名海关官员带着两名加的斯医学院的学生很快上了“北极星”号,只见他先是用惊奇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这艘他从未见过的轻巡洋舰——这种把艏楼、艉楼缩进甲板内的设计在此时的欧洲可谓是从未有过——半晌后才砸吧着嘴巴向丁震上尉询问,这艘船来自哪里、名字叫什么、船长叫什么、有多少人等等。最后两名医学院的学生在匆匆问了几句船上是否有人患病,并随便看了几眼后,几人便下船再度划走了。这检疫果然是松得可以,不过这可能跟他们是东岸人有关,西班牙官员也不敢过于刁难,毕竟他们的祖国面临的险恶形势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检疫完毕的“北极星”号的前桅被放了一只鹅,这表示该船已经接受过检疫,可以继续向前航行了,而丁震上尉和其余几艘商船最终停靠在了加的斯城附近的码头上(加的斯有罗塔、雷亚尔、圣玛利亚和加的斯城四个码头)。

    在派副官去办理完毕繁杂的入港手续后,已经是入夜时分了,丁震上尉带着两名心腹,在船上换了一身西班牙人称之为“”的宽大服装,再戴上有着宽大帽檐的帽子,然后趁人不注意,于阴影中下到了码头上,并在一名西班牙官员的接应下,走上了一条偏僻的碎石小路。

    这条路或许天生少有人行走,或许西班牙人做了“处理”,丁震等人走了长达五分钟,竟然一个鬼影子都没看到,也是奇了。小路的尽头有扇门,门前有座吊桥,几名西班牙士兵持枪守卫着。在与守卫稍稍交涉了一番后,他们放下了吊桥,让一行人走了进去,然后又警惕地封闭了吊桥,让人感觉如临大敌一般。

    吊桥后面是一片用被本地人称做“selleria”的石头建造的房屋。这种石头取自海边,是一种混合了贝壳、黏土和砂石的松石,人们在海边将其弄碎,然后趁退潮时用手推车将其运到城内。该石头比较软,易于切割,再加上它们还会逐渐变硬,因此非常适合用作建筑或要塞的主体材料,据说圣塞巴斯蒂安要塞就是用这种“会变硬的松石”与进口的荷兰炼砖修缮的,一旦完工的话将非常坚固,如果再配上加的斯港周边(包括港口炮台)的超过三百门火炮的话,这个西班牙的最重要的港口应当还是可保无虞的,前提是守卫它的士兵们不要再像加那利群岛圣克鲁斯港那样一哄而散。

    “丁上尉,我在此等候你们多时了。”穿着一身中尉军服的南次郎朝丁震热情地笑道,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七八位身穿土黄色东岸预备役军服的男人,估计都是军官们,这会正略有些拘谨地杵在那儿,聆听着上官与海军的人谈笑风生。

    “路上遇到了一些风暴,不得不在怀远岛躲避了一些时日,因此来得晚了一些。当然,幸好还来得及,法国人还没丧心病狂到现在就开战。”丁震上尉与南次郎握了握手,说道:“所有的器械、军资、补给品都运来了,让西班牙人找个人少的时候搬运,小心些。”

    “放心,我会省得的。”南次郎闻言朝身后吩咐了几句,然后便有一位翻译越众而出,去找西班牙协商去了。

    话说在这次即将与法国人爆发的战事中,东岸人除派出海军袭击法国人的海上力量之外,也会派出部分陆军部队打击法国人的海外殖民地,其中法属圣多明各是重中之重。当然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派遣部分陆军在法国沿海抢一把,然后迅速离开前往魁北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联合参谋本部之前已经制定了这个计划,并且派了五百名奉国*军官兵先期来到了西班牙加的斯港,随时等候下一步的命令,南次郎陆军中尉目前就是他们的带兵指挥官。

    相信有了这五百个杂牌军士兵,一旦当他们出现在法国人的魁北克殖民地时,估计能让那些人直接吓尿了吧。嗯,如果能够在法国沿海搞上那么一把的话,这对任何指挥官而言都是难以拒绝的诱惑,当然这需要海军的大力配合以及西班牙人准确的情报支援。

    “好好在这整训吧。”丁震上尉拍了拍南次郎的肩膀,说了声珍重,然后便离开了陆军的秘密营地,前往西班牙人安排给自己的住处,一个阴冷、偏僻的小城堡。

    城堡位于城内地势较高的地方,四周种着橄榄树,这使得城堡就像被围起来的花园一样。如果站在城堡顶层的阁楼上的话,丁震上尉发现自己可以很轻松地俯瞰整个加的斯港,他可以看到自己的座舰碇泊于何处,可以看到来来往往进出港的商船,更可以看到几艘停泊于另外一侧的运银船。

    在堡垒乃至整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都竖着木十字架,街道上到处都有乞丐以上帝或圣徒的名义乞讨,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丁震上尉,这是一座充满着浓郁的天主教风情、号称是天主教国王治下的土地。

    此时天色已晚,海潮哗啦啦地冲刷着海岸,很多守卫堡垒的西班牙士兵放弃了自己的指责,转而去捕鱼了,这令他看了大为摇头。懒散的性格、涣散的纪律,这样的军队,即便你给予他们再先进的武器和再坚固的堡垒,恐怕也是枉然的。现在丁震已经有些可以理解加那利群岛圣克鲁斯港炮台的士兵为何在英国舰队袭来时一哄而散了,加的斯港的都如此涣散了,更别提远离本土的海外据点了——当然这或许也和西班牙王室的财政状况过于糟糕,大量拖欠这些戍守士兵们的军饷有关(这在整个西班牙都很普遍,最多的能拖欠一年以上),毕竟军人们也要吃饭、也要生活,或许刚才在巷子里叫卖咸鱼的人里面,就有这些戍守堡垒、要塞的西班牙士兵们的家人。

    “幸好咱大东岸的财政非常健康,每年的军费开支拨款也很及时,军需品的数量和质量也能得到保证,这使得军人们能够在一个相对有尊严的生活状态下,好好打磨自己的作战技能。”丁震上尉用鳄鱼牌火柴给自己点了个烟斗,一边抽一边想道。

    “北极星”号停泊的位置离丁震所住的城堡并不远,他甚至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船上那昏黄的灯光以及甲板上来回走动的水手的身影。他们停泊的距离离码头极近,几个大火盆将附近的夜空照得通透异常,几艘摇桨小船正围着“北极星”号打转,或许是一些兜售果蔬、淡水和新鲜肉食的小贩吧,要不就是直接和人玩“船震”的*丁震想道。

    当然也有些小船上装的是诸如帆布、蒙皮、缆绳、木焦油、小型桅杆之类的船具,看书( wwuknshucom )这都是在他们的船只前往毕尔巴鄂之前必须采购的。因为到了那里,可未必有这么全的物资可以采买了,而且价格上可能也比较贵,质量上也未必好。

    比如,加的斯港出产的缆绳就很有名。区别于一般国家用大麻、亚麻搓绳的做法,西班牙人是用一种叫“sparto”的草来做缆绳。这种草是一种非洲蒲草,长在安达卢西亚、格拉纳达的沙质山丘上,用它做的绳子非常结实耐用,且不需要再涂抹焦油,成本上也比其他国家的缆绳要便宜一些——可惜这是在西班牙,手工业异常衰败的西班牙,不然凭此一项每年就能出口他国大量绳索、缆绳、草席等物事。

    在港口卸完货并采买完毕物资后,“北极星”号就将与商船队分别,然后肚子前往比斯开湾沿岸的毕尔巴鄂港“隐居”,等待出击的命令。它不是第一艘前往毕尔巴鄂的东岸战舰,事实上在此之前已经有两艘“节气”级风帆护卫炮舰抵达那儿了,而在后面的几个月内,依然将有大量东岸主力战舰以护航的名义夹在在商船队内来到西班牙,然后陆续开到毕尔巴鄂港集结,直到战争爆发后迅速出击,寻找法国海军主力并战而胜之。

    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就等路易十四率先动手了!( )

第301章 法属圣多明各(1)

    热带的天真是说变就变,刚才还骄阳似火呢,转眼间就已经浓运蔽日,漫天阴霾,但这并不影响法兰西角城外某处海岸边法、东双方上千士兵的激战。

    指挥进攻的蓝飞上尉站在海边一处捕鱼人歇脚的小木屋顶上,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形势。东岸的炮兵已经开火,独立野战炮兵第一连八条黑色的钢管,齐齐指向了前方某处顶部只有约两百平米的小土包,一伙穿着制服的法国佬已经气喘吁吁地占领了那里,似乎想依托地形居高临下地攻击东岸大军。

    他们的这个想法不可谓不正确,因为在东岸人绕过授予严密的要塞炮台,选择从侧后登陆后。这个原本平淡无奇、没有任何人注意的小土包就成了敌我双方的必争之地,刚才奉国*军先锋百余人打算趁法国人立足未稳抢下这个位置关键的节点,结果不幸失败。现在没办法了,只能强攻,除非东岸人放弃这处探头阵地及已经运上岸的大量物资。

    一声又一声爆炸次第响起,那是炮兵弟兄们发射的爆炸弹。这种炮弹的可靠性虽然极低,但在很多场合下,仍然是攻坚战的第一选择,因为四散而飞的弹壳、破铁片、钉子能给敌人造成不小的杀伤,虽然其爆炸率大概只有五成的样子,但谁让我们钱多呢?使劲砸就是了!我就不信打个几百发炮弹法国人还能撑得住!什么?火炮金贵,寿命有限?拜托,那是你旧大陆,在咱东岸,水压机批量加工的滑膛炮炮筒多的是,你没看运输船甲板上正用滑轮吊杆大呼小叫卸着的是什么?就是炮筒啊!所以给我使劲砸,别心疼弹药和炮筒寿命!

    “我希望在一个小时内看到那个小土包变成法国人的坟包。”蓝飞放下了望远镜,朝围在身边的参谋们说道。战斗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法国人驻守在那个小土包上的军队足有两百多人,密集得很,而且匆匆而来,未及开挖一些掩体、工事什么的,这会在八门火炮不间断的轰击下,其日子一定非常不好过,撤退或者被消灭是迟早的事。唯一的悬念,大概就是东岸人需要多久才能攻克这个第一道险阻了。

    “扑街仔!”轻蔑地朝对面土包上的法国人吐了口唾沫后,炮兵连长拎着指挥刀继续徘徊在每个炮位的后面,与炮长们讨论每一次的弹道落点,以及如何做出休整,好更精准地打到敌人的头上。炮兵,从来都是一个技术性兵种,军官和士官(一般是炮长)必须通晓一定的数学知识,

    三角函数、抛物线什么的简直是必学科目,不然你凭什么能够打中敌人?要知道,现在可是滑膛炮的时代,打的还是球星弹,弹道本就很不稳定,你要是学艺再不精点,那还不是打中打不中全凭缘分?

    独立野战炮兵连已经持续炮轰了超过半个小时,并将一百多发炮弹送上了前方,其中绝大部分都落在了小土包上,显示了东岸炮兵精湛的射击技术,当然这也和目标比较大有关。一百多发炮弹中,差不多有七十发左右的炮弹成功炸响,并给了法国人一定的杀伤,只是这个杀伤效果如何,还有待观察和试探。

    沉闷的爆炸声渐渐稀落了起来,黑火药爆炸后形成的烟雾一寸寸缓缓离开地面,继而被海风吹散,露出被炮弹轰炸过后的小土包表面,那上面几乎已经没有站着的法国人了。他们要么被炸死炸伤,要么卧倒躲避纷飞的弹片,总之此刻蓝飞的望远镜内看不到任何一个勇敢的法兰西战士杵在那里。

    “好像山矮了一些啊。”郑大林中尉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前方,然后大手一挥,一百多名奉国*军士兵端着上好弹药的步枪,排成密集的战斗队形,小心翼翼地朝对面的小土包发起了攻击,这是一次试探性进攻。

    他们一开始走得很快,因为还在法国人的火枪射程之外,但在到了一百多米的距离后,他们停下来进行了一次整队,然后小心翼翼地像摸石头过河一样,放缓脚步向前慢行。

    “一帮怕死鬼,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呢?这个时候难道不是一鼓作气冲上去?,真是猪脑子,要是换了咱大东岸的正规军,早上了刺刀冲上去解决战斗了,哪还像他们这般丢人!”在后面目睹这种奇景的郑大林中尉有些气急败坏了,正想派人催促他们赶紧抢占小土包,然后让炮兵把火炮架上去呢,对面突然起了动静了。

    只见原本没甚动静的小土包上,大群法国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排成密集的队形,用标准的排枪齐射朝已进入射程的奉国*军官兵们进行射击,并导致了第一排的大面积伤亡,同时动摇了后面人的阵脚。

    不过好在一年来严苛的训练给了他们战斗的本能,在一些军官声嘶力竭的吼叫下,士兵们止住了乱势,然后结成松散的队形,与法国人展开了对射。这种对射是非常吃亏的,一是法国人居高临下,占有优势,二是他们多多少少有一些物体可供藏身遮掩,比起“裸”在外面的东岸人好多了,因此奉国*军这一百多人在对射了一阵后,很快便支持不住退了回去。很多人想着,反正咱们这一次也是试探性攻击,看看刚才炮击效果的,犯不着拼命,因此一下子退得稀里哗啦,跑得比兔子还快。

    第一次试探性进攻,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开炮,继续开炮,!”郑大林中尉挥舞着军刀下达了命令,同时对刚才这一波试探性攻击的队伍很不满,抓着几名领头的军官过来就是一顿臭骂。大意是试探性攻击打成这副样也是没谁了,下次再这么打通通下煤矿干活去,一辈子暗无天日,说得那些奉国*军官兵们是面如土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炮兵轰完步兵冲,步兵冲完炮兵再轰,这几乎已成了火炮越来越多的东岸陆军的套路!

    而炮兵们的表现果然也是最让人舒心的!他们用一如既往精准的射击,不断地将炮弹送到小土包上法国人的头顶。刚才还神气活现地用火枪齐射打退东岸试探性攻击的法国人,这下又在炮火肆虐中遭了大殃,许多躲闪不及或没有此类意识的人被弹片大量杀伤,小土包再一次淹没在了黑色烟雾之中,尤其是在海军也调了四门备用火炮过来助战之后。

    炮击又持续了快半个小时,就在蓝飞都有些心痛炮弹和火药的消耗后(东岸人预先在怀远岛上储存了大批武器弹药),第二次步兵进攻开始了。这次郑大林中尉亲自上前督战,提着指挥刀的他强命精挑细选出来的四百名奉国*军士兵上前,在用一顿排枪齐射压住法国人已经有些稀疏的火力后,然后下令所有人上刺刀,展开了一次东岸人向来引以为豪的白刃突击,只一次冲锋就将山顶的法国人给赶了下去——其实也没剩下几个了。

    之所以出现这种局面,主要还是在两次密集的火炮轰击中,法国人的伤亡普遍不小,再加上第二次冲锋时奉国*军出动四百人,且多是敢打敢拼的,以至于他们仅仅稍微做出了些抵抗,撂倒了十余名东岸官兵后,就被蜂拥而至的刺刀大潮给淹没了。

    其实,这也不怪法国人,实在是他们对东岸人这种战法极不适应。天可怜见,在此时的旧大陆,有什么国家的军队会奢侈到几百人的战斗场面都调集十多门火炮——且还是威力较大的八磅、十二磅火炮——来助战呢?而且这十多门大炮还对着一个面积不大的小山包前后狂轰滥炸了将近一个小时,法国佬的战斗意志再顽强、军人的荣誉感再高、为国王效忠的决心再强,也顶不住啊!更何况他们匆匆而来,也缺乏时间挖隐蔽设施,要不是东岸人的炮弹的爆炸率实在很成问题,以及无常的海风带偏了很多炮弹的话,法国佬大概早就被轰下去了,都不用东岸步兵冲锋。

    战斗就此结束,山包就此易主,进攻法兰西角的第一道障碍已经被搬开。而且,随着东岸人将火炮架上这个从法国佬手里抢来的山包,那么接下来的作战也将变得容易许多,直到他们推进至法兰西角的城区为止。

    而就在岸上的战事如火如荼的时候,海上的战斗也已接近了尾声。作战双方是由蔡安国上尉指挥的两艘“星”级轻巡洋舰和一艘吨位不过一百多吨的法国武装商船,这艘法国船原本好端端地待在法兰西角港内,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也许是城内的长官逼迫的因素吧,这艘船竟然想趁着两艘东岸战舰转向不及(当时它们位于下风处)的有利时机,直接逃出港,前往他处报讯。 360搜索:(.*)☆半^浮^生//☆=

    其实也难怪法国人会做此想,因为仅有的两艘东岸战舰就一般来说,是封不大住偌大的法兰西角港的,这就难怪法国人打着出逃的主意了,因为他们急着把消息送到邻近的瓜德鲁普、马提尼克、圣克里斯多夫以及法属圭亚那等地,当然最后也会将消息带回本土的波尔多或南特,以提醒国王陛下他的领土和子民已经遭到了东岸异教徒的悍然攻击。

    但法国人低估了“星”级轻巡洋舰良好的操控性和飞快的速度,其实他们早就盯着法国人的一举一动了,在发现法国商船意欲逃窜之后,两艘船立刻调整帆桁,快速追了上去,并最终在两小时后拦住了其去路。

    接下来的战斗就很无趣了,两艘船数十门火炮欺负武装商船上仅有的12门小口径轻炮,自然打得法国人爹妈都不认识了。不过或许是有重要人物在船上的缘故,法国人一直坚持不肯投降,一直磨蹭到了船体侧舷被打了个大洞、海水疯狂涌入底舱的最后时刻,他们才在经历了一番激烈的争论之后,才最终放下了一条小船,打着白旗向东岸人投降。他们的运气不错,乞降最终得到了蔡安国上尉的许可,然后全部被押解到了“南十字星”号的底舱内关押了起来,同时随船的东岸宪兵队军官也立刻抓住机会,对他们进行了突击审讯。

    审讯得来的情报没有出乎东岸人的预料之外,因为据法国人透露,法兰西角内的法国驻军数量并不多,大概在五六百人的样子,多为在本土不受待见的胡格诺教徒士兵——这个年头路易似乎对这些新教徒们特别讨厌,(ww.uuknshu.cm 派往葡萄牙打击西班牙人、派往奥地利与奥斯曼人作战、派往克里特岛援助威尼斯人,以及派往新大陆充当炮灰的基本都是这些胡格诺教徒士兵,似乎打定了主意让这些新教徒们在外面消耗掉,省得在国内看得厌烦。

    海军第一时间将得到的情报传递给了陆军的总指挥官蓝飞,这个时候他已经将指挥部立到了刚刚用大炮从法国人手里夺过来的小土包上,然后用望远镜观察起了前方城市的情况。在这个距离上,独立野战炮兵第一连的120毫米口径(炮弹比欧洲的12磅略重)滑膛炮已经可以轰击到城市一角了,但只能用空心铁弹,且轰击到时炮弹已成强弩之末,造不成多大威胁,充其量给法国人一些惊吓罢了。

    还是得用海军重炮来轰击!经历过刚才小土包一战,他已经对劝降这些死硬的法国佬失去了信心,感觉怎么还是得做过一场才行!而攻坚战、巷战,却一直是最令人讨厌、也最易产生伤亡的战斗形式,因此他在审慎思考过后,决定还是稳扎稳打,即依托小山包构筑工事,然后向海军商借重型火炮,将其架到山包上之后,居高临下轰击法兰西角城,以逼迫法国人出来决战或干脆投降。

    不过,当海军将审讯得来的情报报告给了他,使他得知城内仅仅只有三四百法国正规军人(如果算上民兵可能不止)之后,他觉得似乎也可以先行试探性攻击一下,反正运输重型火炮并将其安装起来,也是很费时间的,两者完全可以并行不悖嘛!

第302章 法属圣多明各(2)

    1667年4月27日,晴。

    这几天老天爷看起来还算给东岸人面子,法兰西角附近范围内除有一天下了一小会雨外,其余时候都是烈日当空,艳阳高照,将一片大地烤得几乎冒出油来。而这样的天气,说实话对于东岸人将海军战舰上一些备用火炮拖上小山坡,其实还是非常有利的,毕竟不是谁都愿意在泥泞地里打滚的。

    当然了,这些18磅海军长管舰炮(口径135毫米,其实比18磅略重)虽然不轻,但绝对也没沉重到不好移动的地步。毕竟,东岸制造的大炮因为材料配比的因素,素来以轻便而闻名,比起旧大陆的火炮在这一点上强了很多。因此,在工程兵连、奉国*军和部分海军士兵的奋力忙活下,东岸人也只花了六天时间就将这两门从“南十字星”号轻巡洋舰底舱武器库内调拨而出的备用大炮,送上了蓝飞上尉所在的小土包(其高度不过区区数十米),然后将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法兰西角的城区。至此,针对法国人城区的炮击行动已经随时可以展开,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已经就位!

    而在这几天内,法国人方面也从港口要塞拆掉了几门相对轻便的小口径火炮,然后调过来与东岸人展开了炮战。只不过他们的这些老旧的青铜火炮,还不如东岸陆军的105毫米(类似于旧大陆的8磅炮)、120毫米口径的野战炮呢,因此对战起来的结果可想而知——在一门炸膛、一门出故障、三门被击毁后,法国人便彻底消停了,放弃了与东岸人展开炮战的不明智想法,更何况他们的炮弹与弹药似乎也很不足,故这会只能被动等待东岸人的进攻了。

    法国人能拆大炮过来与东岸人进行炮战,东岸陆军自然也不会干坐着不动,事实上这几天内他们也组织过几次对法兰西角的试探性攻势,不过都被打回来了而已。其实这也很正常,东岸人的攻势不坚决,有点试探的意味,而反观法国人,虽然之前在城外的小土包上损失了一百多人,但保卫自己家园的决心意志还是相当强的。再加上法兰西角本来就是法属圣多明各的同时中心,全殖民地唯一堪称城市的地方,贵族、官员、大商人还是有一些的,对整座城市的掌控力比较强,因此能够一直坚持下去。

    到了今天,如果火炮安装再拖延的话,蓝飞上尉可能就会有点坐不住,放弃目前执行的这种被一些海军官兵私下里讥笑的“大保健”打法,

    取而代之一些比较激烈的手段了。准确地说,就是他要派上前几日一直作壁上观的第一混成营两个连的步兵了。

    这些装备了米尼枪、经受了严格训练的正规军士兵,一直是蓝飞的心头肉,之前都放在身边充当总预备队,打算随时应付突发状况。这会儿奉国*军的试探性攻击不力,他便动了将其调上前线,打法国人一个出其不意的心思。不过好在后来火炮安装顺利,两门长身管的135毫米口径巨炮的炮口,被对准了视野内的法兰西角城,战斗至此似乎将要变得简单许多,因此这才又临时撤下了这两个连队。

    下午一点整,就在大家吃完午饭,小山包周围各部进入防御工事各就各位之后,两门135毫米口径的大炮怒吼着发言了,势若千钧的炮弹穿越空气的重重阻隔,以离弦之箭的速度狠狠地砸向了法兰西角城。其中第一发炮弹稍稍偏了些,砸在了城中的某处水塘内,溅起了冲天的水柱,在城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而另外一发炮弹则如有神助地砸在了某间教堂的尖顶上,直接将其削去了薄薄一层,让人看了格外振奋。

    “没有什么问题是两门巨炮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四门!”蓝飞转头看着仍在吭哧吭哧死命搬运的两门24磅重型舰炮,心里默默想道:“又巨炮削弱敌军士气,然后再在陆地上缓缓推进,扫清障碍,关键是不能让法国佬看到他们能胜利的希望,如此破城也就轻而易举了。哼,大保健打法就大保健打法吧,这才稳妥,至少比周亚夫那种强命士兵对着坚固要塞猛冲猛打要高明上许多吧?咱的人手本来就有些不足,还有打这打那,还要占领地方,不省着点用不行啊……”

    炮弹就这样一发接一发地被送入了城内,并造成了不小的混乱与恐慌。其实平心而论,仅仅两门长身管重炮,按理说其实应该造不成多大伤亡的,盖因其发射的一般是铁弹,不会爆炸,只能对建筑造成损坏,甚至就连一些坚固的建筑物都无法造成多大麻烦,因为距离稍稍有些远。

    问题的关键在于,除了冷却炮管的时间外,这两门火炮是一刻不停地在发射的,即便考虑到珍惜炮管寿命的因素,每天加起来也能将差不多一千发炮弹送入法兰西角城内。这些炮弹在城市内横冲直撞,撞着人畜算他们倒霉,撞着建筑物也可能造成一定的次生伤害,而且是时刻不停的,人可能搞不死几个,但对士气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时间长了很可能会让人神经崩溃的,当然也可能让人变得麻木而适应。

    而且,在另外两门恐怖的24磅海军舰炮也被拉上来之后,可想而知法国佬会崩溃成什么样。不过在此之前,陆军也可以适当地向前推进了,当然炮兵还是唱主角!

    从4月28日开始,在第一混成营第二连的压阵下,数百名奉国*军官兵在独立野战炮兵第一连及海军四门轻型火炮的配合下,试探性地朝港口附近的海防炮台进攻,不过被拱卫炮台的敌陆防要塞所阻。

    法国人躲在坚固的工事内,使用固定重型火炮或移动的轻型火炮与东岸进行对抗,令攻势极为艰难,在付出了数十具尸体后,最终只攻克了一处小小的阵地,夺炮一门而已,颇为鸡肋。蓝飞上尉最终不得不下令停止对敌坚固工事的进攻尝试,在将两个连的东岸正规军留做预备队,并仔细看着炮台那边的法**队后,其余人便转而集中精力进攻法兰西角城了,再不做其他想法。

    对了,刚刚被东岸人夺来的一门18磅重型海防火炮,因为其特殊的位置,很快便被东岸人掉过头来朝法兰西角城进行轰击,这进一步降低了法国人的士气。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弹药不太够,东制火炮的口径与法国人的有些区别,这门法国海防重炮大概只能打个一天就会因为缺乏炮弹而偃旗息鼓。

    但无论如何,若是没有强力外援的话,法兰西角城内的法国人,其失败几乎已经是可以确定的事情了。在面对蓝飞上尉这种不惜工本的“大保健打法”(专靠优势火炮欺负人,尽量避免人员死伤)的时候,法国人的办法真的不多,只能一点点被东岸人揉碎、推平,连给对手造成重大的杀伤都不能,因为人家很少给你公平厮杀的机会。

    至于说有别的法国部队从法属圣多明各过来支援法兰西角城这边,这纯属想多了。在法属圣多明各这么一大块地方,其实真正被法国人殖民、开发的区域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大,且基本都集中的沿海附近,内陆的山林地区不说交通不便,就是环境也很恶劣,故从来没有什么人过去定居或开办种植园。

    关于这一点,东岸人战前已经与入了东岸国籍多年的于连、玛蒂尔德夫妇了解过了。虽然他们的信息是十几年前的,但相信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以法国人的殖民态度,当地的格局改变应该不是很大,因此真的不用太过担心别处会有援军过来支援法兰西角,这里就已经汇集了法国人大部分的力量了,拿下法兰西角,基本上就等于占领了整个法属圣多明各。 嫂索{半-/-浮=(.*)+生-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

    1667年5月1日,经过数日艰苦的战斗,在消耗了大量的弹药储备推平了法兰西角城内大量建筑,并极大杀伤了防守的法**人及民兵后,这些殖民者们终于有些撑不住了。他们派出代表,要求允许他们“光荣投降”,即东岸方承诺他们的生命、财政安全及人身自由,允许他们保留一定数量的自卫武器,以换取法兰西角城的易主——值得一提的是,这件事是发生在东岸人终于费尽千辛万苦,将两门24磅海军舰炮也搬上小土包,并对城里进行了试探性的攻击后发生的事情。据观察哨报告,当时法兰西角城内似乎还发生的激烈的争吵并酿成了一次小规模的,不过貌似没造成什么人员伤亡,最后法国人似乎统一了意见,然后派人打着白旗与东岸商谈,请求光荣投降。

    但是,在围攻了这么多天,并付出了一定的伤亡之后,东岸人又怎么可能允许法兰西角城光荣投降呢?他们要的就是无条件投降,不然到哪去发财?到哪去获得战利品?这不扯淡么!于是,背负全军一千多将士期待的蓝飞上尉,理所当然地拒绝了法国人光荣投降的请求,转而要求其无条件投降,那样还可以保住生命安全;但如果他们现在拒绝的话,届时一旦东岸将士因为强攻造成了重大的伤亡,那么法兰西角城内无论是绅士(白人)还是奴隶,都无法得到生命安全的保障。

    “……关于这一点,还请总督阁下细思之。很多时候,我们也很难控制将士们的情绪,因为毕竟他们在战斗中付出了死伤的代价。正如1643年罗克鲁瓦之战,贵**队屠戮投降的西班牙佛兰德军团士兵一样(后来被孔代亲王下令制止),不就是因为他们在战斗中给予了贵**队重大的杀伤么?将士们的情绪毕竟是要有宣泄的,我们也无能为力。”第一次谈判到了最后,蓝飞上尉对克兰蒙特总督的代表如是说道。

    话虽然无赖,但却是事实,法国代表听了后面如土色,不住地点头表示回去后将如实汇报给总督阁下知晓。另外,从新近俘虏的一些法国士兵的嘴里,东岸人也知晓了之前城内混乱的根源:以维克托神父为首的宗教势力和少部分保守贵族,极力反对克莱蒙特总督及部分贵族、商人提出的与东岸人和谈的提议,并不惜做出了激烈的反应。当然他们最后失败了,( ww.uukanh.com)求生的**压倒了一切,法国人最终还是出城接洽投降事宜,虽然他们提出的要求很不切实际,被蓝飞当场否决了。

    打着白旗的法国使者离开后,东岸人立刻恢复了对法兰西角城的炮击,继续用一颗接一颗的炮弹摧毁城内的建筑、杀伤法国的人员、折磨他们的神经。与此同时,数百名奉国*军官兵继续在炮兵的协助下,深入攻击了法兰西角城内的一些设施,毙伤俘了近百名法国士兵或民兵。

    这双管齐下的手段一用上,法国人顿时再也支撑不住,最终于5月3日这天再度派出使者,表示无条件投降,前提是东岸人保证城内居民的生命安全。对于这个条件,已经战死了百余名士兵(受伤的就更多了)的蓝飞上尉出于节约兵力的考虑,最终同意了他们的这个要求,随后便要求城内残余的法国士兵、民兵列队而出,交出武器后到东岸指定的地点集中居住,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至于城内的其他自由民或奴隶,则仍维持现状,他们可自由居住在城内,但不可离开,东岸人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前提是他们支付足够的费用——这些都是老套路了,法国人也表示理解。

    当天下午,郑大林中尉率领三百名奉国*军官兵扛着枪进入了法兰西角城,标志着这座法属圣多明各首府城市的易主。而攻占了法兰西角,“解放”整个法属圣多明各的任务差不多也完成了一大半了,剩下的就是以此为依托,分兵四出,对周边的法国殖民者的庄园、村镇进行扫荡,以使他们明白如今法属圣多明各到底姓什么!

第303章 法属圣多明各(3)

    “商品还是很丰富的……”第一混成营的部分士兵第一时间控制了海防炮台及要塞,然后心急如焚的蓝飞上尉便命人砸开了码头上鳞次栉比的各类货栈,然后检点起了里面的物资。海军的蔡安国上尉也飞快进港赶了过来,不过他终究是晚了一步,在问及蓝飞此战有多少战利品的缴获之时,只听对方回了这么一句看似没甚营养的话。

    “有铁器、有纺织品、有盐醋油等生活用品、有日用百货、有酒类,还有各类收购而来热带特产,总之是应有尽有,且看样子不光是供应法属圣多明各、瓜德鲁普、马提尼克等法国殖民地的,还可能与横行于加勒比海的走私商人或海盗有某种不可言说的勾当。”蓝飞上尉又补充说道:“我怀疑这些法国人与托尔图加岛的海盗们有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这里的有些货很可能是卖给海盗们的。而海盗的赃物,法兰西角一定有部分商人在秘密收购,要知道,法国人一直对外声称托尔图加岛也是他们的领土呢。当然了,这些和我们的关系其实都不是很大,管他是谁的货呢,我们一概收下即可!难不成那些商人或海盗还敢向我们索要不成?老子只许诺了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可没说财产安全也保全,事实上这也是不可能的!”

    “哟呵,交通海盗的大丑闻呢,可是新鲜,不过说出去也没什么卵用。这年头,在加勒比海混的,又有谁不和海盗夹缠不清啊!不然,你以为那些海盗怎么活得那么滋润,托尔图加岛、巴哈马群岛那里的海盗头子,公然住在别墅里,还有一堆奢侈品享受,谁卖给他们的?又是谁庇护他们的?更别说还有被英国人收买进攻牙买加岛的海盗了,简直是混蛋啊!”蔡安国上尉闻言哈哈一笑,说道。

    当然了,不光欧洲人与海盗有勾连,华夏东岸共和国早期也曾经专门派人来加勒比海“统战”过海盗,以获取经验丰富的水手。现在的加勒比航运公司更他妈不是好鸟,他们就常年在莫比尔河口一带与海盗进行交易,各取所需,以获取一定的利益。虽然他们自己整天高呼“严惩海盗”,但自己私下里都做的一桩桩什么腌臜事情哟!

    “对了,有多少呢?我是指那些有价值的各类货物?”蔡安国又问道。

    “事实上没什么有价值的货物,因为绝大部分我们国内都能廉价生产,其成本和质量也要超过这些法国货。当然那是正常情况下,现在我们获得这些商品的成本是零,

    正好可以变卖了用来补贴军费开销。唔,所有廉价纺织品、日用品、金属器具的价值加起来,不过几万元的样子,即便算上那批热带商品,总价值也不过就十一二万出头的样子,并没有多少。唔,好消息是市场是现成的,怀远岛那里正需要海量的生产生活物资,密西西比河口的自由邦王国亦如是。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交给加勒比航运公司处理嘛,他们有的是办法消化掉这些东西,就是压价太狠了一些。”蓝飞将军帽戴在头上,一边朝门外走,一边说道:“我马上就找人把这里封了,你们派几个代表过来,与我们的人一起清点物资并造册。”

    离开了让大家纷纷觉得不虚此行的码头货栈,蓝飞上尉又在护卫的簇拥下,来到了城内克莱蒙特总督的办公室。这里已经换了主人了,门口是数名持枪警卫士兵,气派的大门内参谋勤杂人员进进出出,不断地将命令传达到城内外各个角落。

    经过询问——其实说审问更恰当——法国人得知,法兰西角城内本来共有包括绅士、自由民(一般是混血族裔)、契约奴、黑奴三千多人。但经过之前的战斗后,城里的人口受到了较大的损伤,目前大概还有两千多的样子,嗯,两千多个惊惶不安的殖民者及其奴仆。

    这些人,东岸也是打算按人头进行征税的,这是胜利者的特权之一,源自于古老的传统,法国人对此也无话可说,表示默认。两千多人,每人征收十元,那就能收到两万多元的人头税;如果再算上城内公库、私人商铺、宅邸内搜出来的物资和金钱的话,这总价值就海了去了,总得来说突破十万元是没有丝毫问题的。甚至于,如果抢到的一些商品能够得到合理的估价的话,这笔货物的总价值再上一层楼,达到十五万元也未尝不可。

    这样一看,打下法国加勒比殖民地核心据点圣多明各的收益还是可以的。至少,蓝飞上尉的“大保健战法”之前扔出去的那么多弹药、炮管寿命的缩减,这些本钱大概都可以找补回来并且还有不少盈余了。看来这想要来快钱,还是得做无本买卖啊!

    1667年5月2日,也就是东岸人占领法兰西角城的第二天,数百名奉国*军官兵便在各东岸参谋的带领下,兵分数路,朝城郊的一些庄园扫荡而去。这些庄园主要是种植棉花、靛青、甘蔗、烟草等经济作物为主,只有极少一部分是种植玉米、木薯等粮食作物的,且主要也是为了供应全岛生活所需。

    扫荡这些没什么武装力量的庄园自然是无需费什么事的,事实上这些庄园主们在闻知法兰西角城已经陷落后,基本上都放弃了抵抗,因此出动的东岸小分队很轻而易举地便征集上来了大量的“赎金”——除少许法国图尔利佛、西班牙里亚尔之类的现金外,大部分都是蔗糖、烟草、棉花、靛青、粮食、腌肉之类的物事,总共加起来大概数万元的样子,不算多,但也绝不能说少。

    而在收拾完法兰西角城及其附近区域后,整个法属圣多明各的其他地方其实也没多大必要去了。那些地方,不但人烟稀少、环境恶劣无比,油水也是少得可怜,与其大动干戈派人去那里折腾(要是“中大奖”碰上一场流行病可就乐子大了),还不如稍稍休整一番,然后出动人马去进攻法国佬在加勒比海的下一个殖民地呢,那样才是收益最大的做法。

    于是乎,在与海军方面碰头商量了一下后,双方很快便定下了下一个作战目标,那便是背风群岛中的圣克里斯多夫岛,即后世的圣基茨岛。目前该岛是一个由英法两国分占的殖民地,经济上以烟草种植、贸易为主,油水虽然不是很足,但胜在力量弱小,容易被东岸大军所攻取,毕竟柿子先捡软的捏才对嘛。

    不过,就在东岸大军集体休整了数日,最终于5月6日准备出发时,法兰西角港外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即一支规模相对庞大的海盗舰队——保守估计有七八艘舰船——远远地逼近了过来,似乎有窥视刚刚被东岸攻克的法兰西角(目前炮台、城市内已经撤下了法王的金百合花旗,升起了华夏东岸共和国的国旗)的意思,这令蔡安国上尉感到了一丝担忧,他担心一旦两艘“星”级轻巡洋舰离去后,东岸人的普通运输船还能否顺利完成在怀远岛与法兰西角港之间转运人员和物资的任务。

    这可不是杞人忧天,而是真正的现实威胁。要知道,托尔图加岛这个著名的海盗集散地离法兰西角港近在咫尺,且法国人也一直宣称这个岛屿是法国领土,因此若说法属圣多明各的殖民者们与这些海盗没什么私下里的勾连,说出去谁特么的信啊!以目前东岸人了解到的情况,至少帮助海盗销赃,为他们提供船具、弹药及其他物资补给这一条是跑不掉的!

    至于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更深入的勾当,比如暗中驱使海盗为我所用,帮助法国人实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什么的,这个暂时没有证据,不好胡乱猜测,但蔡安国、蓝飞二人倾向于认为是有的。因为换位思考,换了他们在法国总督的位置上,是一定会这么做的,因为这些海盗是极好的干湿活的手套,不用真是可惜了!

    因此,在东岸人刚刚取得一场胜利,法兰西角城的上空飘扬起了东岸国旗的当口,几艘海盗船跑过来窥视,是一件足以引起东岸人极大重视的事情,也是一件必须解决的现实困难。但如何解决,却也着实挺让人挠头的。

    “进攻托尔图加岛不可取!”海军方面的指挥官蔡安国上尉第一时间否决了这个提议,而理由也很简单:“我们的海军力量不足,仅有的两艘‘星’级轻巡洋舰不足以完成吓退海盗舰队的任务,相反可能还会被这些海盗船逼迫,虽然不至于有多大问题,但掌握制海权却是很难的了。而且,即便我们趁海盗们不注意,派遣部分军人在托尔图加岛的某处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登陆,然后怎么办呢?派的人少了不行,岛上海盗多得很,而且多穷凶极恶之徒,很多海盗头子还有线膛枪,真打起来我们未必占优,尤其是在补给线被切断,后援无继的情况下。而退一万步讲,即便我们成功登陆,并击退了海盗,然后占领了他们的物资库,但这样问题真的解决了吗?我看也未必!至少,这些海盗船可以随时离开,我们拦不住他们,短期内他们仍有战斗的能力,且未必没有其他补给的地方,那样我们可就麻烦了,等于被看在了法兰西角这里,须臾无法离开。”

    “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将‘杂货商人1号’食水补给船(这是一艘机帆船)派出去,通知加航公司派遣部分船只过来协防。只要他们过来个两三艘‘马岛’级护卫炮舰,我们基本上就能安生下来了,这种船虽然航速较慢,追不大上轻快的海盗船,但胜在防护好、火力强,等闲的海盗船只不敢凑上来触霉头。”蔡安国上尉继续说道:“不过这可能需要时间,加航公司未必也就有船只在港口内,总得算下来,没有一两个月未必有援兵过来。这个时间,足以让其他岛屿上的法国人做好准备了,要知道,马提尼克、瓜德鲁普这些岛屿,哪个上面的法国人数量也不比圣多明各少。”

    话说到这份上,基本上二人都明白了目前的形势,至于下一步该怎么走,就看他们如何抉择了。

    “我建议维持原计划不变!”蓝飞上尉在思考了会后,毅然决然地说道:“我部目前健康完好的官兵还有一千三四百人的样子,我决定让郑大林中尉率领两个连的正规军(480人)及部分伤病员留守法兰西角,U看书w..cm 这里非常重要,不派精兵强将留守我不放心。相信有了这些人在,无论是城里的法国人还是托尔图加岛的那些海盗们,都不敢轻举妄动的。尤其是那些海盗,我太清楚他们的秉性了,那就是有好处的事一拥而上,没好处的事情退避三舍,上岸强攻硬骨头的事情,我相信他们还做不出来。至于剩余的官兵(大概八百多人的样子),则由我本人亲自率领登船离开,仍按原定计划进攻圣克里斯多夫岛,以抢时间。”

    “你这个计划不是不可以……”蔡安国上尉踌躇了半晌,然后才说道:“这样吧,‘杂货商人1号抽离出来,仍然驶往莫比尔河口,找加航公司的人,请他们过来支援。丁总裁是明白事理的人,他一定会做出妥善安排的,即便手头一时没有足够的船只,他也会想办法运一些自由邦的黑八旗武士来法兰西角港,协助我们弹压地方、守御城市的。唉,法兰西角,封锁就封锁吧,反正以城内的粮食储备,即便封锁个一年半载也饿不死人,到时候恐怕我们早就完成任务回过头来收拾这些不长眼的海盗了,怕毛!”

    计议定下之后,东岸人也没有耽搁,5月8日凌晨,船队便满载物资和人员,悄然离开了法兰西角港内的锚地,向外海进发。而在船队及主力离开后,8号白天,留守的郑大林中尉立刻宣布法兰西角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违者一律格杀勿论,整座城市的气氛一下子肃杀了起来,而这却是整顿秩序所必需的。

第307章 微妙的东英关系(2)

    “沉闷的城市笼罩在烟雾中,散发着污浊的气息。我要去满是朝露的田野,呼吸清新的空气。脚下,盈盈欲滴的露珠洒向四方。我穿过苇草丛,穿过一个青翠的迷宫,走向一片蔷薇花墙。”优美的诗歌吟唱声在远方响起,西班牙临时特遣舰队总指挥姜耀辉少校驻足倾听了一会这首热烈赞美英格兰乡野风景的诗歌,然后轻嗅了下清晨新鲜的空气,空气里混合了湖泊、草场、森林的气息,这令他分外享受,因此半晌后才说道:“拥有40万人口的伦敦污浊不堪,但人们却纷纷向那边涌去。圈地运动的兴起,使得越来越多的人无法再安于过往的淳朴生活,当然这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

    “很多年没有回到英格兰了,老实说,这多佛尔的乡下和三十年前几乎没什么区别,有变化的,估计还是那些城市罢了。”司顿少校如今在东岸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再不是当年那个为了俩钱出海搏杀的男人,说起话来自有一番新的高度:“不过听说现在北部和西部的乡村圈地运动比较厉害,很多人都失去了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份地。甚至就连教会,在商人和工场主们的压力下,都已经不再给予农夫们以土地的长期租约了,要知道以前很多租约都是一辈子的,大家可以安心于田园生活,但现在不行了……”

    “不过垦荒还在继续,我听我的朋友说,现在英格兰的耕地和牧场面积还不到全国面积的一半,其余的都是荒野、森林和沼泽。有些地方狐狸多得不像话,苏格兰的树林里游荡者大群的野鹿。”司顿少校继续说道:“就拿多佛尔这样的南方地区来说,森林里还有野牛出没呢。就是不知道圈地运动和垦荒运动谁最终胜利,抑或是双赢?”

    “不谈这个了。现在英格兰的发展日新月异,我看到多佛尔的船舶修理所内使用了很多从我国进口的机器,当然也有他们自己参考后设施制造的,总之工业生产力这些年来是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了的,这一点不可否认。而且最近十多年来,英国佬的海外殖民事业也越来越红火,《航海条例》的严格执行使得该国商业、造船业、远洋运输业等一连串的产业都得到了极大的发展,而这些行业的发展,都是需要吞噬巨量的人口的。”姜耀辉少校说道:“所以你看到了,伦敦即便在此次瘟疫中死了好几万人,但仍然不断有人口补充进这座巨大的城市之中,因为那里集中了全国绝大部分商业和贸易机构,

    造船业等其他行业也相当繁荣,所以它便有了持续而巨大的吸引力,这一点和我国非常不一样。”

    随着东岸舰队二十多艘舰只几乎全数进驻多佛尔港,这个原本对东岸人还略显神秘的小城已经褪下了脸上的面纱,尤其是其聚集了大部分船具制造业和船舶修理工场在内的码头区。东岸人在这里看到,船坞内排水抽水的设施已经换成了蒸汽水泵,而且看起来运行得还算良好——虽然比东岸的蒸汽抽水机大一些、笨重一些、效率低一些、价格昂贵一些、故障率高一些,但比起以前确实是有了长足的进步了——而且装备的数量也很多,这似乎预示着英格兰实业界对这种新式机器的接受程度,这或许有助于他们的蒸汽机性能得到改善。

    另外,你可别以为英格兰人目前对蒸汽机的应用仅仅局限于沼泽地排水、矿山或船坞抽水什么的,如同荷兰人在瑞典投资的冶铁工坊一样,英格兰人现在也渐渐使用蒸汽破碎锤、蒸汽锻锤使用在矿山、冶铁行业了,以取代那些老式的水力破碎锤、水力锻锤。

    虽然这种蒸汽机械的可靠性还不是很高,且价格相对昂贵,导致很多人不愿意采购并使用。但由于其在枯水期仍能正常运转的特性,以及英国丰富廉价的煤炭资源,使得还是有一些商人采购了此类机械,以便在冬春季节自己的工场也能开工,这无疑进一步促进了蒸汽机械在英国的发展,一如蒸汽机在瑞典和德意志北部的发展一样(德意志北部城邦对蒸汽机的使用还是从瑞典的荷兰商人那里偷师来的)。

    机械——尤其是蒸汽机械——虽然在此时的欧洲各国机械中所占的比例仍然极小极小,远无法和水力、风力或畜力机械相比,但却慢慢地在各处缓慢地推广了起来,比如葡萄牙、英格兰、联合省、瑞典和北德意志地区。尤其是英格兰和联合省两国,因为对蒸汽机的认识最充分,对这种新式机械也最为向往,同时也具备一定的技术条件,因此发展较快。虽然目前还是星星之火,但未来未必不能发展成燎原大火,东岸人独享蒸汽机便利的时代,估计没有太多年头了,当然这也是历史的必然。

    姜耀辉、司顿二人在英格兰暮春的清晨逛了逛乡间田园风景后,便又转回到了舰队的驻泊地内。平心而论,英国人为了“接待”此番东岸舰队的来临,可谓是下了大工夫的,比如他们事先将港口内部分自己的待修军舰挪走,以便把修船所有限的船台全部空出来给东岸船只进行维护保养(当然这也和此时英国海军经费紧张,不愿打下去,正在向荷兰求和有关);另外还从其他郡县调拨了相当一批物资来到码头,尤其是和战争相关的帆布、缆索、火药、炮弹(按东岸火炮口径临时加工)等等,更是供应充足,使得东岸人得到了极大的便利;最后,他们供应给东岸人的物资价格、给船只维修保养的费用以及港口码头的使用金,虽然比起给本国船只的收费要略贵一些,但也相差无几,这也相当于英国人释放出的不小的善意了,特别是在与东岸自己的准盟友联合省的所作所为一比,这就更没法说了。

    之所以如此,大概还是由于英国佬此时在与联合省的漫长战争中有些吃不住劲了,虽然他们在战术上取得了不小的胜利,使得荷兰人的损失远大于他们,但在战略上却处于极为被动的局面,因为他们始终无法打败财雄势大的土豪对手联合省,更别提在伦敦瘟疫从阿姆斯特丹传入后引起的大规模死亡及后续而至的混乱局面了。

    可以说,现在的英格兰比任何时候都渴望盟友,他们之前曾经拉拢过丹麦,但被联合省用银弹攻势拉了过去。后来又资助过明斯特主教国,且一度获得了不小的成功,明斯特主教阁下招募的军队轻松击败了荷兰陆军(让人无力吐槽……),挺进了联合省东南部地区,但随着六千名法国陆军的参战,总数高达两万的明斯特大军被击败,随之被荷兰人大笔砸钱解散,再度化险为夷。

    两次招揽盟友的失败,并未使得英格兰人死心,目前虽然查理二世因为国会没有兑现给海军的拨款而请求与荷兰人和谈,但他的使者却始终没有停止奔波在欧陆各个国家,只不过无论是西班牙、瑞典还是其他什么国家,都拒绝了英格兰人联合进攻荷兰的提议罢了,因为他们很明显不想得罪如日中天的联合省。

    这次法王路易十四为了自己老婆的遗产而对小舅子开战,而使得东岸人自动加入了这场战争——李晴的特使在两个多月前已通过在里昂有投资的意大利商人将宣战书转递到了巴黎——这使得英格兰人看到了另一种可能。当然东岸人在英国试探前明确表示了自己的立场与态度(即只针对法国),使得英国人放弃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他们在权衡利弊之后,仍然觉得可以借此与东岸搞好关系,毕竟来日方长嘛,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万一将来东岸与英国为了某个战略目标而走到了一起呢,欧洲的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这一点。

    而为了达到与东岸加深关系的目的,英国人除提供了上述便利外,他们还将之前一直悬而未决的英属南非殖民地问题与东岸做了一次了解,即他们同意了东岸人提出的放弃新尼德兰的优先购买权,以换取英属南非的提议。

    这个提议之前拖了很久,一直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除涉及到多方面的利益,比较复杂之外,更多的还是英国人压根没心思考虑这方面的事情。再加上他们觉得调拨了那么多陆军士兵过去,又有葡萄牙人的东非殖民地提供部分物资补给,一时半会儿应该不至于陷落,因此此事便拖了下去。

    但英属南非在打了这许久后,形势已经岌岌可危,葡萄牙人摄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凶焰,也断了对英属南非的支援,这使得他们的处境愈发艰难了起来——说难听点,要不是东岸人的接济,这帮人早就坚持不下去了。不过饶是如此,东岸的耐心也快耗尽了,相信此次英国人若是再拖拖拉拉不同意的话,估计东岸人就要发动埋在英国人军中的地雷了。同时杨亮杨上尉也会以“寻找失踪士兵”的理由率部开进查理堡,正式接管英属南非,从荷兰人的虎口里拔牙。只是这样做的话吃相略显难看了一点,如今英国人主动愿意交换那是再好不过了,法理、情理都在手,接管起来可谓是名正言顺。

    当然了,这块地是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地,理论上英国政府是无权处置的。但要知道,殖民地从来就不是一件私人的事情,殖民公司卖地若没有政府批准的话,那从来都是一句空话。再加上英国东印度公司目前的处境并不太妙,远东地区被荷兰东印度公司打压得抬不起头来,已经不得不与葡萄牙人抱团取暖了;而在英格兰国内,他们也被一帮眼红东印度贸易巨额利润的阔佬议员们穷追猛打,很多人翻出克伦威尔时期的旧账嚷嚷着要求清算,其最终目的是要达成对英国东印度公司的重组,使得自己也能够加入进去分一杯羹。因此,目前他们的日子相当不好过,急需英王查理的支持,洗清当年克伦威尔时期自己身上的污点,U看书(m 恰好英属南非殖民地的处理便是这么一个不错的机会,故如此多方使劲之下,终于使得英属南非殖民地被送到了东岸人的怀里。

    据悉李晴特使已经与英王查理二世、英国东印度公司的代表,一起签署了三方协议,正式划定了英属南非殖民地的归属,同时也正式宣布华夏东岸共和国放弃对新尼德兰的优先购买权,该地如何处置东岸再不关心。

    而为了表示对东印度公司的感谢,东岸驻欧全权特使李晴先生,也表示将一次性给予英国东印度公司十万东岸银元的财政补助,以补偿他们在南非的损失,同时也有搞好关系,进一步加深双边贸易的意味在内。毕竟,在东印度群岛一带荷兰人的一家独大,也是不符合华夏东岸共和国的利益的——关于这一点,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需多言。

    1667年6月10日,在多佛尔港休整、补给了一个星期的西班牙临时特遣舰队,在姜耀辉海军少校的指挥下,全数拔锚起航。在外海整理了一下队形后,这支吨位堪称庞大的舰队缓缓离开了多佛尔海峡,向东直扑法国的敦刻尔克要塞,意图歼灭法国海军的主力,使其成为一只没牙的老虎,短时间内再不能对东岸人造成太大的威胁。

    6月14日,在躲避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后,绕了一段远路的西班牙临时特遣舰队猛然出现在了敦刻尔克港外海,并截住了数艘出海巡航未及躲避的法国船只,东、法两国海军间的第一次战斗,就在这个原本平淡无奇的午后突然间打响了。

第301章 河间(20)

    150吨级内河小火轮吃力地航行在浩浩汤汤的巴拉那河河面上,已经做了《真理报》十多年总编,门生遍布国内各大报纸杂志书籍出版社的黎达彦站在前甲板上,打算做退休前最后一次重大采访活动——一项见证土地移交的外事活动。; w

    做完这次,以后这些比较耗费体力和精力的采访活动,基本上就由他的学生们去做了,他们年富力强,正是做事业的大好年华。而他黎达彦呢,为《真理报》工作了半辈子为元老们鼓吹了半辈子的他,今后就可以慢慢退居二线了,这也是更好地为年轻人铺路。当然该给他的待遇和地位一点都不会少,这也是应有之意,毕竟他和很多大人物们“谈笑风生”过,这人脉自是不一般。

    “国家发展至今快三十七年了,已经有了快200万人口(截止1667年7月,据全国最新的人口统计和估算,华夏东岸共和国本土总人口数已经达到了198.54万人,非国民的数量也继续膨胀到了26.1万人,人口规模已不可小觑),生产出来的商品数量也越来越多。公路铁路码头运河等基础设施的里程也越来越大,贸易发达商品繁荣节奏飞快,整个国家的性质已渐渐与旧大陆国家有了很大的区别。”迎风站立的黎达彦说到这里,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朝自己的学生们温和地笑着说道:“但国内很多人——包括不少新闻记者——声称农业仍然是我国最大的行业。这种论调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是正确的,因为直到去年,农业还是我国人口最大的一个主要社会经济集团的标签,没有任何一个行业——如纺织钢铁建筑航运煤炭木材机械制造等——其从业人口超过农业,甚至就连接近都是一种奢望。全社会七成以上的人口和农业相关,一半以上的成年男子是直接的谷物种植业者,其他的也多为菜圃园主水果栽培业者农场主牧民或农机维修工人,这样一个庞大的人口经济和社会集团,其从事的行业被定义为本国第一大行业,确实没什么问题,也是实至名归的……”

    总体上来说,在华夏东岸共和国这样一个体制内,

    情况差不多如黎达彦所说的那样,或出于经济因素或出于传统习惯或出于政策引导,每年巨量的新增人口投身农业,确实是一件人所共知的事情,也确实是人们所乐意看到的事情。

    在这个国家的主流意识中,农业集团是应当最受到照顾和重视的,因为他们能生产国民生活所必需的小麦水果蔬菜食糖等产品;农业和工商业的平衡也是必需的,食品自给在东岸这样一个四不靠的国家尤其重要(虽然这压力不大,因为潘帕斯草原有着无数的野牛等着你去抓),像联合省那样农产品产出养不活百分之一的本国国民的畸形经济模式,在东岸也是被严厉禁止的。

    “现在一些大城市——如东方县青岛县平安县镇海县等地——的农业种植有日渐退化的趋势,而且即便存留下来的一些农业,也受到了商业经济因素的影响,愿意经营农业的人呈下降趋势。毫无疑问,在大城市或工业区,由于我们医疗条件的改善和经济的发展,已经产生了生命和粮食的竞赛,但当地种植粮食的意愿仍不是很强。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国家——至少是某些地区——已经不再具备一个农业国家的特征了,特别是早期设立的那大约十个县份数十万人口,其中从事工商业的比例相当之高,且其总人数超过旧大陆许多国家,这是我们国家最重要的力量源泉。”黎达彦又说道:“所以,现在粮食种植的重心开始向外转移了,尤其是诸如河间这样的新拓之地。其实,这些农业种植区本来应该逐步向上述大城市周边转移的,无奈地方上得不到足够的公地分配指标,这耕地面积自然也就上不去了。可以说,出现这种情况也有政策方面的因素,因为我们国家的人口密度实在太低了,政府需要人为调控国民们拓荒实边。这看起来很不近人情,但却是必须是百年大计。”

    黎达彦说完这些,就没再说什么了,而是微笑着看着他的学生们七嘴八舌地议论。随着交通与通讯事业的发展,以及与海外地区愈来愈紧密的联系,现在的国家和三十多年前却是大不一样了,这在农业方面体现得尤为明显。

    比如,拉普拉塔越来越成为东岸的最主要鲜肉来源地,草原上无数游荡着的野牛本西班牙人捕获(现在东岸人自己越境捕的也不少),然后粗粗加工后(有的甚至不加工,直接卖活牛)被运输至东岸进行销售——腌牛肉在肉类进口中占了支配地位,其进口所值比东岸进口或自产的牛羊猪鹿鸵鸟鳄鱼骆马等加起来还要多——关税保护在这上面荡然无存,东岸国内肉价经历了一个长期的大熊市,已迫使越来越多的农民(三茬轮作制度需要养殖不少牲畜)转而养殖奶牛猪等卖的上价又能产生大量粪便肥田的牲畜,也是相当之不容易,同时也让农民们进一步意识到了商品化农业给他们带来的改变——有时候并不都是什么好事。

    庆幸的是,转而饲养奶牛的农户们的效益还不错。牛奶这种商品几乎不受任何外来降价压力的影响,而且随着人口和国民消费能力的增长,市场需求也在日益增长,这从国内多家医院与农户们签订的收购合同上就能看得出来,这多多少少给农民们找补回来了一些收益。而农民们的收益维持住了,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个国家最庞大的中产季节群体的收益维持住了,这无论对于商业还是工业的发展都是大有裨益的,因为这些人就是最大的消费人群。

    小火轮在众人的谈笑声中缓缓停靠在了保塞县——一个新成立的县份,下辖保塞镇大宁乡宁塞乡三个定居点,是为全国第67个县级行政单位——唯一的港口保塞港,一个位于保塞河(即帕翁河)与巴拉那河交汇处的河港城市。

    码头上此刻已经有了不少人,多拥挤在几座砖石砌造的永久建筑物前: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乐队正在调试乐器,几位道士在信徒的簇拥下给众人讲解经义难题,一些非国民劳务工模样的人正在搭着一个高高的主席台。当然那里最惹眼的仍然是一队荷枪实弹的守备队士兵,他们在军官的带领下正努力地维持着秩序,并将主席台前围出一片空地来,以给一些看起来颇有来头的人隔出空间。

    “参加河间地区交割仪式的双方官员都在那里了。”黎达彦透过老花镜仔细看了看前方,然后笃定地说道:“我们现在就过去吧,一些老朋友我也好久没见到了呢。”

    黎达彦所谓的老朋友是前外交界元老许信。此君之前刚刚从蛟河地区行署专员的职务上卸任,不过已经六七十岁的他身体却仍颇为康健,闲居首都时也坐不住,经常去一些老朋友家里走动走动,人脉关系自不必说。

    这次东岸履行军事同盟密约中的义务,出兵进攻法兰西王国帮助西班牙,自然也是要收取报酬的了,而这报酬便是河间及布埃诺河以南的智利中央谷地。关于这一点,西班牙人也是一再确认的,且这会命令已经传递到了秘鲁总督和拉普拉塔将军这边,河间地区的正式移交就在今日!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也是一个极为荣耀的时刻。许信作为东岸方的代表,马上将在土地交割的文件上署名,这说起来也是名留青史之事,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由此也可看出,许信这个已经退休的外交元老能被派来参加这种仪式,确实是中央对他的奖励对他多年来工作的认可,当然也从侧面说明他人缘非常好,影响力大,不然这种抢破头的好事哪轮得到他来!

    黎达彦今天带着一干社里的骨干来到保塞县,自然也是为了采访这个重大的历史时刻了。开疆拓土总是人们喜闻乐见的也是值得铭记的大事,他在职业生涯的末期出来露个脸,活动活动,将来也是能够在历史上留下一笔的,这对如今这个年纪的他来说,诱惑力无疑是非常大的。

    许信还是记得黎达彦这个老朋友的,毕竟作为华夏东岸共和国的头号笔杆子御用文人第一鼓吹手,黎达彦还是时常出入各部委乃至政务院执委会大院的,与执掌外交贸易系统多年的许信也是时常得见,双方的关系也是维持得非常不错——当然这也是黎达彦多年来曲意奉承小心谨慎的成果。

    许某人对黎达彦的到来非常高兴,两人站在一边叙了好久的旧,直到工作人员提醒准备工作一切就绪且西班牙人的代表已经脸色不善之后,这才适时结束了交谈,正式开始了土地交割的程序。

    交割的程序其实也很简单,无非是一同客套废话,然后双方审阅由汉语西班牙语写就的文件,无误后签字换约,交割完毕,就这几个步骤!大概是西班牙王国的代表觉得脸上无光的缘故,又或者是他们本就知道河间地区早让东岸人越境垦殖渗透得不成样,因此他们很快就完成了整个仪式,并且全程冷着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们钱似的。

    许信没在意对方的态度,在同样飞快地签完字并与西班牙人换约完毕后,他又花了一些时间配合画师们将这个历史性时刻用画笔记录下来,然后才走到一边,与黎达彦一边抽烟一边闲聊:“中央将土地交割仪式定个河间新成立的保塞县,其中意味其实也是很明白的,那就是河间地区将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移民重点地区之一。随着本土东部沿海老工业区商业区农业的日渐衰败和人口的日渐增长,河间地区这种拿了大量公地分配指标的边疆地区,未来将迎来一个大发展时期,尤其是对农业来说更是如此。”

    黎达彦明白许信这话的意思,其实正如他之前所说的,在工商业较为发达的东部沿海县份,人们越来越倾向于从事收入较高的工商业,而不是收入多年来几乎没什么实际上涨的种植业。黎达彦多年前也曾经经常去乡下采访,当年农民们总是一门心思扑在自己的田里伺候庄稼,妻子和女儿也要喂养牲畜打扫牲畜栏里的粪便,有时候甚至为了让家里有充足的劳动力还不让孩子去数公里外的小学读书,由此可见一斑。

    但在国家发展三十多年后的今天,这样的人已越来越少了,因为谁都明白孩子如果是个文盲的话,那么他将找不到什么高收入的工作。UU看书( www..m )再加上肉类乃至谷物价格的下跌,很多原本种植小麦的土地被改种蔬菜水果大麦亚麻等经济作物,农民们——至少是第二代成长起来的年轻农民——越来越难以安分地守住自己的份地,他们纷纷跑到城市中试图找一份较高收入的工作,就成了这个年代越来越流行的一种行为。因此,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至少在东岸经济最发达历史最悠久人口最多的东部沿海县份,耕地的实际增长面积其实是较为缓慢的,或者说跟不上人口增长的幅度,东岸的农业区已在经济和政策的双重作用下,越来越向外围——或者说边疆区——延伸,尤其是在交通条件大发展使得商品运费低廉得无以复加的当下。

    “谷物和肉类价格的下跌,已经对东部沿海县份的农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们不得不结成更高效更紧密的合作社来对抗无情的市场,并停止了部分道路建筑和排水工程,清淤水渠河道的工作也不那么积极了,在使用肥料方面也日益节俭,但农业机械化的程度却有所提高。”许信最后总结道:“社会经济的发展,对人们的生活已经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未来东岸的农业产出,我看主要还是得指望如河间这样条件得天独厚的新拓之地了。”(未完待续。)>..唐家三少的《斗罗大陆2绝世唐门》手游发布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 )

第302章 河间(21)

    海上出人意料地起了大雾,这让“火地岛”号的船长立刻下令减,如果要不是领航的那艘腰明轮小汽船仍在往前带路的话,搞不好谨慎的船长就要下令抛锚停航了,毕竟在这个寒冷的时节船只一旦触礁就将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щww{suimеng][lā}不过好在他们已经过了瓜福口海峡,离奇洛埃岛南端已是不远,再加上带路的明轮船船长对这片海域熟得不能再熟,因此整支船队最终仍然决定继续前行。

    1o月4日,大雾终于散去。立在“火地岛”号前甲板上的刘建国看到了远方一座不知名火山山口喷出的大股浓烟,这令他有些忧心。那是一座完全被积雪覆盖的山峰,约有两千多米高,景色壮观而美丽,但却足以令人揪心智利拥有着世界上仅次于印尼的第二大火山群,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此时船队驶入了科尔科瓦海湾的南段,迎面一艘蒸汽捕鲸船与众人擦肩而过,这艘船上挂着正在晾晒的大块鲸皮,看样子他们前些时日在这条平静的海湾内捕获了一条个头不小的蓝鲸。南铁公司近些年逐渐搞起的捕鲸事业,看起来展得还不错。

    当晚,船队驶抵观海港外海,并于此抛锚过夜。第二天,海面上突然起了非常大的风,天空也有些阴云密布的,似乎要下雪,这令大家都有些无奈。奇洛埃岛附近就这样,如果能有连续一个星期的晴天那么你就该烧高香了,因为这实在太难得了。这里就像英国,纬度不低,气温不高,降水不少,着实有些恼人。

    几艘小火轮勇敢地穿过波涛汹涌的海区,然后一头钻入了位于左观海岛与中观海岛之间的海峡左观海岛、中观海岛、右观海岛,分别是克利翁小城外海的凯林岛等三岛,农业条件不错然后驶进了风平浪静的港湾内。

    “火地岛”号上的众人看见后,也忙不迭地跟在他们后面,同时汽笛大鸣,以防水道转角处有不明情况的渔船闯出来。

    就这样,在半个小时后,“火地岛”号全蒸汽动力船只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停靠在了观海港唯一一个深水码头区。至此,船上的诸人也终于可以下船来透一口气了。

    岛上的居民们此时正在手忙脚乱地收着晾在户外的咸鱼难得之前有几天阳光灿烂的晴朗日子,不抓紧晾晒鱼干可惜了已在此定居两年的第一批拓荒居民们此刻基本都已经站住了脚,他们以种植小麦、土豆等农作物为生,同时也饲养着不少牛、羊、猪甚至马匹。而在农闲时分,许多人也会出海打渔然后回来腌制、晾晒,作为自己过冬的食物储备之一有时候也会出售给外人,以换取一些现金收入,其日子倒也过得还算不错至少这些原在大明一文不名的卫所军士们觉得现在的日子似处于天堂之中,这就足够了。

    刘建国决定在码头边一个简陋的茶棚下歇歇脚,与此同时,“火地岛”号上的移民也正在民兵和警察的组织下,挨个从甲板下到码头上。他们非常安静、温和,目光也没有什么不满或桀骜,就这样在警察和民兵的护卫下,跑到了指定的地点一片枯黄的草地上坐了下来,同时打开自己的包裹,从中取出干粮和饮水食用了起来。警察们已经向其透露,观海港并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他们未来的家园在密山乡,需要从观海港一路向北徒步数十公里才能抵达,因此许多人都在抓紧时间进食,以给自己补充体力。

    这条路当年就是刘建国、王大力、徐刚三人领衔的探险队走过并标注的当然了,在他们之前,其实这条道路早就被给伐木场送补给的观海港居民们趟出来了现在时隔两年,经过两个定居点三四千名居民的共同努力,现在这里已经粗粗兴建起了一条简易的砂土路,已经可以通行马队或骡帮了,这对于两地间的交流来说至关重要。

    观海港的城区不大,至今还没有围墙。居民们散居其间,家家户户的门前屋后都种着菜,几个脏兮兮的小孩正在地上搓着光秃秃的驴粪蛋,并相互玩闹着大人们看到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就低着头避到一边,在他们认知中,这都是衙门里办事的人,有些欧洲移民甚至会谦恭地弯下腰脱帽敬礼。

    乡政府就设在离码头不远的地方。此时似乎正在召开一场会议,事关本地开春后的水利设施修建,乡政府的官员们拼了几张大桌子,然后都围坐在一起商讨工作,桌子外面是一圈低矮的篱笆,居民们如果有兴趣,也可以过来旁听这都是即将上任的南铁新总裁刘昂的要求。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拓荒是一件极为辛苦的事情,需要大家群策群力、彼此信任,咱们南铁公司在敌人的虎口内夺食,更是需要团结所有人的力量,因此我们的政策都是很明白的,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对人说的。今后一般事务就在乡政府前的大院里商讨,居民们可以站在外面旁听,也可以派代表提出自己的意见!想要人家放下自己家里的农活,转而出工去修路、修屋、修水库、挖水渠,那么就先要取信于人,不然怎么能说服大家呢?”

    “老爹也是糊涂了,这些大字不识一箩筐且又对官府有着天然畏惧心理的移民,怎么可能有兴趣来管你们说些啥?他们顶多远远地瞄上一眼,就当看戏了,靠近了断断是没有胆子的,可能他们还怕被站岗的警察给锁拿了呢。”刘建国一边喝着粗茶,一边看向乡政府院前,只见那圈用树枝扎成的篱笆外面,此刻只有三三两两的新生代东岸人在听着,其他人或许有工作要做,或许没兴趣,总之外面是冷清地很。

    冷眼看了一会,茶也喝完了,充饥的点心也吃了两块了,刘建国从兜里摸出五角银币,将两个桌子的账都结了,然后也不要茶棚老板再找剩下的钱了,只见他豪气地一挥手,大声道“准备出!”

    长长的队伍很快再度出了。按照事先的约定,观海乡政府给他们提供了一百头骡马及相应的驭手,骡马上面满载各类物资,算是供给他们前期拓荒之用。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也许有人会说前往密山乡为何不用马车,实在是那里的路况太糟糕了,马车根本无法通行,也就只有这些驮兽和人能够走一走了,由此可见当地的艰难。

    刘建国等人很快就领教了这条在密林和沼泽里开辟的道路的艰难了,火山岩分解后形成的土壤确实非常肥沃,这条简易砂土道路开辟不过一年的时间,原本清理干净的路面及附近区域就再度长满了杂草和灌木。一些被大风刮倒的枯树就这样横卧在路上,每次都不得不派人清理,这极大阻碍了众人前进的度。

    有的路段甚至还被积水给浸没了,出的队伍里大部分人都没有雨鞋,因此不得不赤脚从冰冷刺骨的积水中趟过。而在这样反复数次之后,刘建国不得不下令大伙儿用携带的少量工具将被积水漫过的路面填平,只是这样一来,他们的行程肯定就将被大量耽搁了,不知道随身携带的干粮够不够他们坚持到密山乡的。

    1o月1o日,这支长长的队伍在历经千辛万苦,且队伍里五分之一的人不同程度病累无法行走之后,才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密山伐木场当然现在改叫密山乡了。看着这个同样简陋得无以复加的定居点,浑身湿漉漉且冻得上下牙齿直打颤的刘建国差一点就哭了出来,尼玛这真是太不容易了,可算到了目的地了,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驱一驱身上的寒气,然后再想其他的。

    “多烧点热水,大家都冻坏了。”在将证件和介绍信给留守于此的兵团堡学兵检查后,刘建国一边搓着自己长着冻疮的双手,一边说道。

    “我明白了,刘副乡长,我这就去安排。这里别的不多,就是柴火多,烧起水来很方便。”年轻的兵团堡干部敬了个礼,然后便匆匆离去了。

    远处响起了刺耳的锯木声,还有哗啦啦的水声,刘建国知道,那一定是木材加工厂在切割木材。在密山乡这个以伐木起家的地方,除了这个规模极小的木材加工厂以外,大部分原木还是放排到东面的望海乡的。因为只有那里才有港口,可通行大船,密山乡附近虽然森林资源丰富,无奈淤塞水浅,不宜建良港,故只能放排到望海港。

    大桶的热水很快便送了上来,这让刘建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带来的一千六百多移民因为疾病而倒下去大半。

    冷眼看了一会,茶也喝完了,充饥的点心也吃了两块了,刘建国从兜里摸出五角银币,将两个桌子的账都结了,然后也不要茶棚老板再找剩下的钱了,只见他豪气地一挥手,大声道“准备出!”

    长长的队伍很快再度出了。按照事先的约定,观海乡政府给他们提供了一百头骡马及相应的驭手,骡马上面满载各类物资,算是供给他们前期拓荒之用。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也许有人会说前往密山乡为何不用马车,实在是那里的路况太糟糕了,马车根本无法通行,也就只有这些驮兽和人能够走一走了,由此可见当地的艰难。

    刘建国等人很快就领教了这条在密林和沼泽里开辟的道路的艰难了,火山岩分解后形成的土壤确实非常肥沃,这条简易砂土道路开辟不过一年的时间,原本清理干净的路面及附近区域就再度长满了杂草和灌木。一些被大风刮倒的枯树就这样横卧在路上,每次都不得不派人清理,这极大阻碍了众人前进的度。

    有的路段甚至还被积水给浸没了,出的队伍里大部分人都没有雨鞋,因此不得不赤脚从冰冷刺骨的积水中趟过。( ww.uukansu 而在这样反复数次之后,刘建国不得不下令大伙儿用携带的少量工具将被积水漫过的路面填平,只是这样一来,他们的行程肯定就将被大量耽搁了,不知道随身携带的干粮够不够他们坚持到密山乡的。

    1o月1o日,这支长长的队伍在历经千辛万苦,且队伍里五分之一的人不同程度病累无法行走之后,才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密山伐木场当然现在改叫密山乡了。看着这个同样简陋得无以复加的定居点,浑身湿漉漉且冻得上下牙齿直打颤的刘建国差一点就哭了出来,尼玛这真是太不容易了,可算到了目的地了,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驱一驱身上的寒气,然后再想其他的。

    “我明白了,刘副乡长,我这就去安排。这里别的不多,就是柴火多,烧起水来很方便。”年轻的兵团堡干部敬了个礼,然后便匆匆离去了。

    远处响起了刺耳的锯木声,还有哗啦啦的水声,刘建国知道,那一定是木材加工厂在切割木材。在密山乡这个以伐木起家的地方,除了这个规模极小的木材加工厂以外,大部分原木还是放排到东面的望海乡的。因为只有那里才有港口,可通行大船,密山乡附近虽然森林资源丰富,无奈淤塞水浅,不宜建良港,故只能放排到望海港。

第303章 河间(22)

    伊瓜苏港现在真的是越来越繁华了,说是河间地区首屈一指的城市也不为过!

    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从南方开来的船只一般都在伊瓜苏港驻泊,因为这里是巴拉那河航运中游地段的终点。从这里再往上,由于险滩、激流、瀑布的阻隔,船只航行极为困难、繁琐,因此大部分南来船只的货物都要在此卸下,然后用平板轨道车送到近在咫尺的伊瓜苏火车站,通过刚刚通车没多久的伊南铁路向北运输,一直到南胜乡火车站位置;然后再将货物换到小火轮甚至帆船、摇撸船上,沿着正在疏浚的河道慢慢北上,将各类物资送到更上游、更蛮荒的地带,以支持东岸人在那边的开拓行动。

    目前来说,需要这条关键的河流、铁路支持的定居点共有十多个之多、辐射数万人,除开南胜乡、振华乡之类的十个“老”定居点,尚有包括云台乡(位于后世伊波拉小镇附近)、板浦乡(位于后世阿西斯·沙托布里昂城附近)、花园乡(位于后世乌穆阿拉马城附近)、新坝乡(位于后世卡玛古港附近)、燕尾乡(位于后世埃库兰迪亚小镇附近)、里库乡(位于后世里库港附近)和芦堆集乡(位于后世新隆德里纳城附近)在内的七个定居点,作用那是相当之关键了。

    也就是说,从伊瓜苏河向北的辽阔区域内的十七个定居点、四五万民众,其生产资料、生活物资几乎全都要仰赖伊瓜苏港这个物资集散地的转运,那么此地经济的繁荣也就不那么令人难以理解了。更何况,伊瓜苏港同样是一个同西班牙王国交流的窗口,很多瓜拉尼人、西班牙人或梅斯蒂索人也习惯于来到这里同东岸人进行贸易,虽然其规模未必多大(双方之间的仇恨毕竟还未完全消弭),但终究对地方经济也是个不小的促进——值得一提的是,目前西班牙王国和东岸也已经就双边之间的西部边界暂时达成了一致,即默认以巴拉那河为界,以东是东岸国土,以西则是西班牙的领土,双方互不侵犯,但准许民间自由往来贸易。

    当然了,作为在南美占据绝大优势的一方,东岸官面上是大体遵守了双方之间的国界线了,但民间很多小团体可未必啊,尤其是一些无法无天的非国民们!这些人以门德斯、巴蒂诺麾下的意大利、爱尔兰团体为主,这些人经常避开东岸官府的耳目(其实地方政府和军警又何尝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携带武器渡河去到西班牙王国一边,

    以暴力手段捕捉瓜拉尼人到河东一带做廉价奴工。他们的手段是如此之粗暴,以至于都引起了当地瓜拉尼人的愤怒和抗议,时不时也从河西一带传来某某捕奴小队全军覆没的消息,总之都是些刀头舔血的无本买卖,规模不是特别大,但一直禁而不绝。

    目前正在徐浩的餐馆工地上忙活着的建筑队里,就有这么一些瓜拉尼奴工,不过据说这些人是被卖过来的,与抓过来的有着一定的区别。说实话,徐浩其实不是很乐意用这些瓜拉尼工人,因为他们气力弱、不耐重活,很多时候干不了多久就出于各种原因而一命呜呼了,可能还要耽误了他餐厅的续建及装修。

    不过,谁让现在全县都很缺劳动力呢?公路、水库、房屋、码头、车站、水渠、堤坝、堡垒等设施,几乎榨干了每一分可用的人力,普通人家就连想拆掉自己的棚屋建个砖房,都得想办法请左邻右舍帮忙,否则根本弄不来人手,更别提像徐浩的餐饮娱乐场所等商业性机构了——当初能请戈什金的公司来帮忙搞一搞简直是靠了天大的面子,现在手头能请来一个差不多的建筑队帮忙装修也已经该烧高香了,太过挑剔可不好。

    在隔壁自己餐厅的后厨吃完丰盛的早饭后,徐浩穿上了外套,然后顺着街道散步消食,至于餐馆的日常经营则由他的心腹掌柜劳司吉负责了,根本不用他本人操心。

    伊瓜苏县城的街道很宽,大概有三米多的样子。作为县里最好的一条道路,该街道全部以砂石铺成,两侧各有一道浅窄的排水沟,因为之前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水沟有一些积水在流动,伴随着不少鱼鳞、果皮、烂虾等污物。相信若不是此刻乃气温较低的冬季,这些污物指不定就成了某种疾病的污染源了,居民们的医疗卫生意识,还是太差啊!

    不过还好,街上没什么动物,除了偶尔得见的马以外,这大概得益于镇政府的强力管理。徐浩隐约听说,所有城市日常生活所需的物品——如猪、牛、羊、鱼肉,蔬菜水果等——都是用马车运到城外,然后由小贩们挑着担子进城售卖,这有效减少了街道上动物粪便的残留,对于城市卫生的控制至关重要。

    这会与徐浩擦身而过的便是一个鱼贩子。只见此人挑着两个桶,桶里装着从巴拉那河内捕来的鲜鱼,一边走路一边大声叫喊着,既是叫卖也是为了提醒人们避让他。

    街道两边此时已经有了不少的商铺了,这或许是因为县城常住人口和流动人口日渐增多的缘故,商铺的生意这几年来一直相当不错,这直接促使了更多的人过来开店。这些商铺大部分都是木质的,少数由砖石建造而成,但也有极少数是芦苇编织的草棚,让人不忍直视。

    一个商人一般就一间铺子,吃住都在里边,卖的商品也以食品居多,基本上都产自本地。非食品类的商品主要以从南方进口而来的粗瓷器皿、绸缎(多是丝麻、丝棉混纺的)、棉布、手帕、墨汁、纸笔、扇子、刀具、蜡烛等日用品,只有一家店铺还算高档,出售的是诸如天鹅绒、乐器、绘画、雕塑、钟表、金银器等物事,也不知道有没有生意,估计不怎么行,因为本地此类奢侈品的消费人群还不够多。

    这里同样有家药店——也是县城里唯一一家——一个明朝移民来的郎中坐堂,出售些药物的同时也帮人瞧病。徐浩曾经去过这家药店,老实说既有传统的东方药材,也有诸如阿司匹林、毛地黄制剂等东医药物,品种还是蛮全的。里面最昂贵的药材,大概就是一些从朝鲜进口的人参了吧,这玩意在东岸也挺“吃得开”,价格卖得很高,被某些人称做“植物之王”。不过,近年来美洲大陆的一种名为“garentouges”的人参也被走私商人偷偷携带进东岸本土,然后堂而皇之地摆上了一些药店的柜台,以牟取暴利。

    这种以次充好的行为非常令人痛恨,比如徐浩就是。他其实非常喜欢在早上喝的茶水或汤水中放上一些人参,因为这似乎对他从小就不大舒服的肺有些帮助,但如果是假的美洲人参的话可就非常恶心了,他会愤怒地抓住贩卖、出售假人参的商人,并托关系将他们流放到特立尼达岛的丛林中去的,他发誓。

    真正的人参药材可以在东岸交换到两倍重量的白银,而且随着需求的日益广泛其价格还有轻微的上升趋势,目前基本上走南太平洋移民航线的船只,都会携带上一些产自远东的药材,其中人参、鹿茸、熊胆等是重中之重,几乎成了朝鲜、黑水的一项重要出口收入——朝鲜目前每年出口超过一万斤人参(野生的不多,大部分是开城地区人工种植的)至华夏东岸共和国,在这方面赚足了巨额贸易顺差。

    药店的郎中除了卖药、瞧病外,也进行一些推拿、按摩服务服务,这一开始令人很是惊奇,尤其是那些欧洲移民们,他们之前更多地听说的是旧大陆的放血治疗。不过卫生部很快就给出了按摩的确切解释,即放血虽然可以促进血液流动,但过程太过危险,也有些荒诞无稽,因此用按摩的方式来取代其造成促进血液流通的效果。

    作为本地出名的富商,徐浩曾经延请过那位郎中来餐馆给自己推拿按摩,当时这位郎中是用紧握的拳头在他的全身敲打,揉捏手臂或其他部分,当时甚至在门外的劳司吉都听见噼噼啪啪的响声,心里一阵阵恶寒。

    街道的尽头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道观,是刚刚建造起来的,目前除了两个看大门的之外道士之类的神职人员甚至尚未来得及就位,当然这或许也与东岸设立的乡镇太多,宗教人士也较为紧缺的缘故的。

    不过神职人员未至,性急的本地居民们却已经开始了偶像崇拜的仪式,只不过他们依照的是自己过往在明国时的套路:一个手巧的木匠雕了个太上老君的神像,漆匠过来个其上了上色,一位抄书匠出身的政府官员用工整的毛笔字写了些东西放在左右,然后人们集资买了供桌和祭坛,再摘来一些瓜果置于其上,最后便可上香祷告了——这种祭祀的行为显然不是东岸道教的套路,就是不知道宗教事务处派来的道士看到后会不会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过这可不是伊瓜苏县城唯一的宗教建筑,事实上在县城的东南角上,还有一座某商人捐建的庙宇,不大,也就几个和尚主持着罢了。他们穿着丝绸袈裟,脖子上戴着念珠,平日里年年佛经,劝人向善,就是不知道在伊瓜苏这个“凶恶”的地方有几个人听得进去。

    有时候他们也会举行一些活动,比如去年他们就成功举办了一次元宵灯会,当时这几个和尚穿上了难得一见的红色僧衣,戴着高帽,很是风光了一回,同时也大大扩张了一下佛教的影响力,慌得道教总会立刻增加拨款,要求伊瓜苏县方面帮忙加快道观的建设进度,抢占宗教意识领域的决心可见一斑。

    城市内的一些地方还栽种了引种自远东的竹子,本地人由于很多是明人,对使用竹子自然不陌生,因此很多用途立刻被开发了出来。比如行路用的竹杖、小船顶部的船盖、扁担、椅子、床、桌子、围栏、蓬、帽子、滴水槽、饲料槽、扇子、毛笔乃至房屋墙壁和建筑用的脚手架,( uukansu.cm 总之用途还是非常广泛的,且渐渐已经有成为一项产业的苗头。

    甚至于,现在伊瓜苏县的很多人家都开始在自家院子前后引栽这种植物(其实南方很多地方已经有不少竹林了,其中既有南美特有的朱丝贵竹,也有引种而来的东方竹子),因为看起来在未来会有利可图的样子,这从一些竹器制作匠人开始渐渐走红就能看得出来。

    在县城内的街道上走了一圈后,徐浩便回到了自己的粤东餐馆之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就目前阶段看来,他当初投入巨资,抢在伊瓜苏港建成之前便来这儿发展,这步棋大约是走对了,这直接造就了他在这座枢纽城市(且未来看似仍有巨大发展前景)餐饮行业的领先地位。可以说,只要他后面不犯什么原则性的大错,未来他在巴拉那河上游一带的日子,应当会是比较好过的。

    不过后面若他徐某人仍想取得进一步发展,让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光靠伊瓜苏一带恐怕是不足以支撑的了。他必须想办法进一步扩大自己的生意规模,为此哪怕向联合工业信贷银行、拉普拉塔银行大举贷款也在所不惜,反正现在东岸共和国正处于高速发展期,因为英荷战争、西法战争而带来的经济繁荣已渗透到了社会的每个角落,这个时候进行产业布局、扩大生意规模,收回成本的周期应当不会拉得太长。

    至于说下一步投资哪里,其实徐浩他也已经想好了,那就是北宁地区,一个同样目前不怎么显眼,但未来发展前景不可限量的地方。

第304章 北宁(5)

    明亮的办公室内,刘厚非将蘸满墨水的钢笔压在纸上,开始继续书写一封信件。

    “很少有国家可以自夸拥有不同种的自然地理优势,而不需要其他国家的帮助。这种不完美的自然条件在某种意义上就像是一根纽带一样,将文明社会的各个群体或国家联结在一起。但是在东岸,事情似乎有些不一样,因为对于这个国度,我们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说:它可以自给自足!”

    “……东岸的地理位置非常令人愉快,南方并不太冷,北方也不太热,两处的气温都适合住人。尤其是中间部分的地理气候,非常适宜人的居住,对健康有益,且适宜于各种作物的生长。边境大部分地区都是广阔的海洋,有很好的海湾及港口,彼此间的距离适中,这使得每当某地的天气情况有可能限制航海时,新的航道就会被很轻易地开辟出来。海潮能够在陆地上延伸相当长的距离,这使得航行变得更加方便,以及一些城镇彼此间也拥有了贸易和交通上的绝大便利……”

    “我目前所任职的北宁地区(即葡萄牙时代的圣保罗教区)的土地相当肥沃,尽管丘陵、沼泽和林地看上去没有太大的用处,但如果精心准备,农民们仍然可以收获颇丰,因为块根作物、水果、蔬菜相继成熟,种植着收益很大。广袤的森林还提供了一些上等的珍贵树木,有用的汁液、焦油、树皮和树叶,都能有所用处。这里同样有许多野生动物,可以为居民们提供食物和皮革,另外还有很多石料、金沙、鱼及其他有用的东西。毋庸置疑,造物主对这片土地是仁慈的,这里的自然环境尽善尽美,有最美丽的风景、最好的气候、最佳的地理位置、各种有用的资源,这里的人除开一些小日用品外,基本可以自给自足地生活。因此,如果你申请来这边任职的话,以后的工作一定会非常愉快的,这一点我万分确信……”

    信件都是写过自己的一些同学、朋友的,这些人基本都有一技之长,在南方东岸大草原那边的富庶地带任职、工作。刘厚非之所以写信给他们,主要还是想将他们“忽悠”到北宁一带来工作,更确切地说,是北宁地区新成立的容城县来工作。而他刘某人,恰恰是这个新成立的县份的常务副县长,并且由于县长暂缺而实际主持县里日常工作,可谓是标标准准的“百里侯”。

    而也只有当了一地的父母官,刘厚非才能真切体会到建设一地的不容易。

    如果说各种繁杂的事务能压得你喘不过气来的话,那么钱和人的匮乏就更是使得他要抓狂,尤其是后者,从普通劳动力到各类技术人才、管理人才,新成立的容城县都极度缺乏,因此这才有了他刘某人刚刚写信给以前的同学以忽悠他们过来帮自己的事情,实在是没招了啊!

    对了,容城县是刚刚成立没几天的,县内计有容城镇、普宁乡(位于后世坎皮纳斯城附近)、豪石乡(位于后世布拉干萨·保利斯塔城附近)、丹沙乡(位于后世利梅拉小城附近)、延化乡(位于后世莫日·米林小镇附近)五个定居点,是为全国第70个县级行政单位。

    与之一同设立的还有静塞县,下辖静塞镇、昭庆乡、营田乡(位于后世索罗加巴城附近)、恒阳乡(位于后世南皮拉尔小城附近)和宝达乡(位于后世塔皮拉伊小镇附近),一共五个乡镇,其中三个是新设的,共约一万四五千人的样子,是为全国第71个县级行政单位。该县目前由前昭庆乡乡长陆小峰主持工作,其人同样是该县的常务副县长,与刘厚非一样。

    容城、静塞二县的设立,标志着北宁地区在惨淡经营这么多年后,终于积蓄足够了力量,开始了第二波开发建设行动。该地区有徐宇这种老于军伍、杀伐果断的元老专员坐镇,再有徐向东、江宁、陆小峰、乔宇、刘厚非等二代青年文武官员辅佐,别看目前只有四个县,但未来的发展前景不可限量。就像刘厚非信里面所说的那样,造物主对这里实在是太过于慷慨了,这里的气候、土地、物产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只要静下心来好好开发、苦练内功,即便其和沿海之间的交通颇有些不便,但未必不能自己发展成一个经济体系。

    刘厚非写完信后便叫来一名工作人员,要其将新建交给乡里(豪石乡)唯一一名邮递员寄出,然后便在秘书和部分乡干部的陪同下,离开了乡政府大院,到了与其一墙之隔的豪石河(即雅瓜里河)岸边,检查这里的田地开垦状况。

    豪石河这条河的流量虽然不大,但也绝对称不上小,因为即便是在此刻的冬季枯水期,其河床内仍然流淌着大量的河水,这便给在两岸开展农业活动提供了极为便利的条件——当然冬季枯水期乡里面的干部也不会放过,这不,他们已经动员了大量的人力在冬季挖河、修水库、开水渠,为来年种植水稻提供便利。

    是的,没错!因为豪石乡这边多有来自广东、湖南的移民,再加上这里得天独厚的气候,于是在初步站稳脚跟后,乡里面决定在豪石河两岸开辟出大量的田地,种植水稻这种产量较高而又比较金贵的粮食作物。

    老实说,水稻这种作物在东岸境内种植得还是比较少的,盖因其比较费人力、挑地、挑气候,也不方便机械化收割,所以一直没怎么推广开来,在东岸国内的粮食储备中占比极少,国民们也不怎么吃。

    不过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这话应到水稻身上倒也恰当,因此在利益的驱使下,国内还是有一些地方渐渐开始了水稻种植的,比如鸭子湖流域、比如河间地区等等。而在刚刚起步发展的北宁地区,在葡萄牙时代便是著名的小麦主产区,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这里的气候只适合种小麦,实在是欧洲人压根对水稻不怎么了解,比如豪石乡这边河汊纵横,颇有中国长江流域水乡的架势,气候也足够温暖,再加上移民也多以湖南、广东一带的为主,故种植水稻还是可行的——其实让他们种小麦他们还不会呢,没办法,以前没怎么接触过。

    “由于本乡特殊的地理环境,这里的土壤和其他地区多有不同,大部分地区都覆盖着黏土和黑土,与北宁一带的棕色土有着很大的区别。当然高地上还有一些黄土或红土,不过因为面积小就不谈了。”兵团堡出身的豪石乡乡长站在刘厚非侧前方,指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平整土地说道:“或许是河水常常泛滥的缘故,这里的黏土湿软而多沼泽,我们刚来这边开荒的时候,很多农民的膝盖都陷在了这种湿软的泥土里。可以想象,当每一次涨水或泛滥过后,这些土地上就会留下许多适宜植物生长的养分,这对水稻生长是十分有利的。”

    “因为稻田地十分松软,为防洪水将这些土壤冲走,我们从附近的森林里移栽了不少柏树、松树过来,并让它们的根彼此成对生长,巩固土壤。您看,这里没一大片田地都是由水渠、松柏树构成的标志物完成分界的,既起到了涵养水土的作用,看起来也十分美观。”兵团堡干部继续介绍道:“在那边的高地上还有一些更好的土地,之前已经种过了,产量是其他地方的两倍,极为惊人。那里的土地是一种强黏土和肥土的混合物,我们的人在那里挖了一些水塘,一下雨水塘就会储水,他们会视情况而决定是继续储水还是放掉一部分,而且有时候也会运一些肥料上去,以维持那片高产农田的地力不至于被消耗得太过厉害……”

    刘厚非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对豪石乡这边农垦工作的赞赏。容城县初立,农业自然是重点中的重点,毕竟只有填饱了老百姓的肚皮,才有做下一步事情的底气。不然,难道饿着肚子去搞基建、伐木、挖矿和打印第安人?开玩笑么!

    “水稻种植还是很费人力的。你们这样搞,一个人怕是种不了三十亩地吧?不过现在还早,你们这里也没几个人真买得起三十亩地,不过等到以后大家手里都有了点积蓄了,能买得起地了,这个问题迟早会显现出来。水稻,终究不如小麦易播种、易收获啊,真算起总产量来,其实还是种小麦更划算一些,毕竟马拉小麦收割机的效率不是人力可比的。”刘厚非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豪石乡这种农业规划的弊端,不过考虑到这里的居民成分,以及气候、环境、土壤等各种因素,他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该地居民们以后多招募一些非国民劳务工帮着佃种好了,反正稻谷售价比较贵,利润空间还是挺足的。

    “平时有什么困难吗?我知道开荒不容易的。不过你们也别狮子大开口,县里的仓库也是可以跑马的,这情况你们多少也有些了解。”刘厚非笑了笑,朝豪石乡的干部们说道。

    “肥料、良种、牲畜,越多越好!太缺了!”乡长嘴里一下子蹦出了这几个词,只听他说道:“钱我就不向刘副县长您要了,没有不说,用处也着实不大,不过肥料、良种和牲畜,您总该为我们解决一点吧?”

    “肥料没戏、良种够呛!”刘厚非直截了当地说道,丝毫不顾及乡干部们越来越黑的脸色:“你们也知道咱北宁地区交通不便,东面大山阻隔,西面这铁特河也航不出去,真真是一个大牢笼,因此运输肥料、种子进高原实在太过麻烦,这种东西运输的优先级太低了,百八十年也轮不到。牲畜的话倒是有点,也才刚到,南边宝兴河、芦荡河一带组织马队捕的,咱这边也分配到了不少,不过首先得要驯化,没法直接拿来用,这你们要注意。唉,其实原来本有更多牛的,只可惜从北宁县通往昌顺县的道路过于艰险,赶牛过来的效率太低,而且着实摔死了不少,殊为可惜……”

    一众干部们听到这话,(www.ukanshu. )顿时一阵牙疼,确实大家被这个巴西地盾给坑惨了。与外界的交流不说彻底断绝吧,但这扇门基本上也已被关了个七八成,实在是让人憋屈。只希望未来上头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修一条铁路或公路——虽然这个想法有点异想天开——通往昌顺县吧,不然这日子该怎么过啊!要不然,从南边或西面一路修路过来也行,只不过这个计划看起来比修通往昌顺港的路还要不靠谱。

    “还有什么其他的困难吗?比如印第安人方面的,我知道这些人一贯桀骜不驯,而且性情也比较凶暴……”刘厚非又问道。当年在承恩乡当乡长时,被那位已经成了死鬼的卡尔德隆酋长敲诈的经历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些野蛮人,实在太嚣张,居然敢向东岸大爷索要钱物,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因此现在每到一地,基本上都要问问当地居民周边的安全局势如何,有没有印第安部落为恶等等。

    “印第安人?自从巴尔加斯酋长伏诛后,他们早就不成气候了,被归化的归化、剿灭的剿灭、驱逐的驱逐,周围的山林里纵使还存留有一些部落,也成不了什么威胁了,扫清也是早晚的事情。”原本刘厚非还有些担心呢,结果现在一看,豪石乡这边的干部们浑没把这当个事,只听这帮人用一种意味难明的语气说道:“其实,真要说起印第安人的威胁,南边的静塞县那边,才更有发言权啊!他们那边的匪患,可比我们这儿严重多了,至今保国*军的一干人马还在那边晃悠呢,为的就是彻底剿灭当地的一些印第安流窜团伙……”

第305章 北宁(6)

    一位来自特兰西瓦尼亚的保国*军军官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旧军服,又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那帮东岸民兵身上厚实、鲜亮的新军服,默然叹了口气。

    半年了,也就发了这么一套军服下来,天天爬山坡、钻树林的,军服磨损很快。这不,自己的军裤屁股上破了个洞,衣袖被树枝挂花了,肩膀扛枪的地方磨破了,帽子也在一次行军时被吹到了某不知名的山沟沟里,真真看起来像是个叫花子一样,一点军人的荣誉感都没,让他这个旧大陆小贵族出身的杂牌军军官颇为难堪。

    唉,要不是当年随大公征讨波兰时被鞑靼骑兵击破,自己这会应该还在乡下庄园内过好日子吧?美味的家乡奶酪、葡萄酒、牛肉汤此生大概是再没机会品尝了,每每想到这里,总是令人神伤不已。

    还有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儿女如今怎么样了,听说亲奥斯曼的新大公上台后,对他们这帮追随老大公的贵族进行了大清洗,很多人的庄园、财产都被没收,家破人亡都很寻常,自己当年即便侥幸逃出生天(大公三万人马最后只余四百骑逃回特兰西瓦尼亚),归国后大概也免不了惨遭清洗,想想这人生怎的左右都是悲剧呢?

    不过现在自己也不是彻底绝了前途,只要再服役两年,再和这帮可恶的印第安人战斗两年,自己就能获得东岸国籍了,届时凭借自己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汉语说得不错的优势,找份过得去的收入的工作应当不难。到了那时候,再慢慢想办法通过东岸商站系统寻找家人吧,如今这样子是不成的。

    “保国*军征战了大半年,人数减少了三分之一,但余下的各个是精锐啊,至少这精气神是相当不错,比咱静塞县的这帮出来打仗还惦记着家里农活的民兵是强多了。职业兵就是职业兵,确实不是义务兵能比的,素质差距太大了。”静塞县常务副县长陆小峰站在宝达乡野外某个小河边,一边看一边说道。

    此番保国*军征战到宝达乡附近,正在这里督促农事的陆小峰闻讯后,从乡物资库里挤出了一些宝贵的食品,然后送到了营地,顺便看一看与保国*军一起征战的静塞县保安团子弟们的风采。

    当然,看下来后陆小峰发现,保安团的本县子弟们衣着光鲜是够光鲜了,但各种细节上看来都不如和他们一起的保国*军官兵啊,至少精气神就差了一大截,更别提战斗经验和军事技能了。其实这也难怪,随着华夏东岸共和国的人口越来越多、摊子越铺越大,现在民兵训练的质量也越来越低,这与别的无关,主要还是资金不到位!

    没错,就是钱的问题!全国二百万人口、七十余县,在册民兵八万余人,这每年的军训费用就是一笔极大的开支,政府已越来越难以负担。而且,随着东岸陆上威胁的越来越小,现在政府已经有了削减开支、砍掉部分民兵军训费用的打算,因为他们觉得完全没必要,完全是浪费钱,而现在政府偏偏又很缺钱!

    因此,随着民兵规模的愈发膨胀,开支却没有及时跟上(现在还有了减少的可能),这训练质量越来越低也就很正常了。所以,你现在便看到了,即便静塞县的副县长、保安团长江宁中尉呕心沥血、一门心思扑在县保安团的建设和训练上,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练出来的民兵的素质确实还是没法和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保国*军官兵们高,也是无奈得很。

    “多打几仗就好了,原来都是一帮泥腿子,你能指望他们的水平有多高,能像模像样已经不错了。”江宁苦笑着说道:“再说,民兵本乡本土的,也就是剿剿匪罢了,没太大烈度的战斗。目前这个程度,差不多也能应付了,那便足矣。若真是想要把他们练得多么精锐,那最好出海到南非、新华夏、加勒比甚至远东练练,不过那又何必呢。民兵民兵,首先是民,其次才是兵啊,差不多就行了,要求不能太高……”

    陆小峰闻言也默然了,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这民兵素质逐年下降也是不争的事实。真正练得比较好的民兵,还是南方一些老牌县份,当年有退役陆军官兵的老底子,最初也训练质量也高,这水平确实不一般,以至于当年与葡萄牙发生战争的时候,这些县份的保安团官兵都能用白刃冲锋击溃敌人。但这些基本上都是不可复制的,这个年代的民兵——尤其是还是静塞这种新设县份——要想达到过往那种高度,大抵是不太可能了。

    “这些印第安蛮子,既不肯出山归化,又不肯去死,我们很难办啊!”陆小峰摩挲着下巴,有些愁眉苦脸地说道:“最近得益于我们在南边腹地的宣传,以及北宁地区确实颇为良好的气候,现在南方很多老牌县份的年轻子弟们,可是很向往来我们这儿买地定居呢。这些地从哪里来?还不是得从印第安蛮子手里抢!老江,这事软不得心肠,现在不把这些印第安人料理了,未来他们的人口增多后,就要和我们的子孙抢地了,那怎么行?所以现在就必须强硬起来,不肯出海去殖民地生活的原住民,都不是好原住民,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在南边宣传?不是吧,老陆,你从县财政里花钱打广告了?”江宁有些惊讶地问道。

    他说的打广告这事在东岸已不是新鲜事了,无非是在国内出版的一些报刊、杂志或书籍上面写一些文字或图画性的宣传语,为此支付一些双方约定的费用罢了。最早出现在《生意人报》的副刊上,某个咸鱼批发商因为大量渔船涌港而不得不降价促销,为了让更多的人知晓,不得不出钱在报纸上打广告,最好效果果然非常好,咸鱼库存下得非常快,帮他避免了不小的损失,因此这种打广告的方式渐渐就在东岸流行了开来,且慢慢成了报刊书籍创收的一种方式。

    陆小峰说在南方打广告吸引二代国民前来垦荒,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做,其实财大气粗的南铁公司早就这么做了,为此很是吸引了不少人前往智利一带拓荒定居,有力充实了南铁辖区内的人口以及经济实力。不过,陆小峰从静塞县的县级财政中支出一部分钱来打广告,这种政府行为在东岸却还是第一次,因此其实还蛮惹人注意的。

    陆副县长盘算着,打个广告才花一千多块,只要能卖出去两百亩地就收回来了,何其之划算也!而如果他的这个广告效果好的话,未来各县必然群起效仿,争相在各级刊物上登载宣传语,这广告费可就不止现在这么便宜了,必然是蹭蹭上涨,因此他这会还是占了个先的。

    不过,若是因为广告而忽悠了一大批口袋里有俩钱的年轻二代国民来垦荒,结果却被印第安野蛮人给打死打伤了——即便没打死打伤,只要没法开展正常的生产活动也算失败——这事情可就大条了,到时候搞不好静塞县的名声都要被毁掉,成为全国各地百姓嘴里的笑料谈资,而且静塞县的地一定也卖不上什么价了,大把的公地开荒指标只能烂在手里。他陆小峰可绝对不想混到这个地步,因此这回前来也是想探听下风色,好安下自己的心。

    好在老搭档江宁给予了他肯定的回答,只听他说道:“不要太过担心野蛮人。其实你也知道,自从著名的卡尔德隆酋长所部被消灭后,附近的印第安人基本都被归化走出山林了,剩下的也大多远遁他乡,极少数顽固死硬的在这一两年来也被我们剿灭了个七七八八了。所以你若是想安排新来的拓荒者,那么不妨安置在铁特河沿岸,那里土地既好,水源也充足,治安形势更是不错,没什么好担心的。其实即便是眼前宝达乡这些新设定居点,蹦跶的也多是些不成气候、不识我大东岸官兵勇武的傻蛋罢了,主要是寻找他们的老巢比较麻烦,真要动起手来其实也就是顷刻之间的事情,一点不难。”

    “所以,还是安心点吧。”最后,江宁中尉拍了拍陆小峰的肩膀,笑着说道。说完,他随手从物品里拿出一个鲷鱼蘑菇酱罐头,用刺刀撬开后大快朵颐了起来。在野外行军打仗就是这点不好,物资补给常常不足,能吃到点这种严格按照《1647年军粮条例》制作出来的美味罐头,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对了,东岸的军用罐头,现在基本上已经是三种形态并行了,即粗陶罐头、玻璃罐头和马口铁罐头。前两种是一直有的,最后一种是新出没两年的(1665年出产),铁岭特钢厂在研究透了镀锡薄板产业的技术后,开始了小规模的生产,目前已经比较稳定了,并长期供应平安县的国营罐头食品厂使用。

    只不过,受限于轧钢技术的落后,这种镀锡薄板制作的马口铁罐头的罐壁真的很厚,重量也真的很重,携带起来真的很不方便,不过胜在坚固结实,与其他货物混杂在一起时不易被挤压破碎,这一点在环境复杂、交通条件往往并不很好的战场上非常重要,因此联合参谋本部还是采购了相当数量的马口铁罐头食品,有力支持了这项新兴产业的发展。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陆小峰点了点头,笑着回道:“从宝达乡往南,有数条林间小道通往海边的平原沙丘地带,嗯,也就是昌顺县一带。这些小路都是千百年来印第安人发现或闯出来的路,虽说比较小、比较艰险,也只能走走人或骡马,但对我们来说仍然具有极大的价值。所以,这就是宝达乡设立的最主要原因,左近的印第安人也一定要料理干净,不然绝对不利于以后的发展。”

    料理印第安人在东岸是一个“古老”的话题了,如今无论是官员、商人、农民、军人还是学生,对此都了然于胸,不用多说,因此只见江宁中尉重重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只要县里及时供应部分物资,再派一些夫子帮我们运输补给和伤病员,这仗其实也不难打的,之所以打到现在迁延这么久,主要还是敌人不好找,另外就是道路太艰险了,我们打仗的模式又很消耗物资,补给输送不及时,战斗断断续续的,因此才搞成这样。( uukansu)不过放心吧,附近其实没多少印第安人了,我猜测也许明年大伙就都可以放心屯垦种地了。”

    江宁的话也正是陆小峰希望听到的,北宁地区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与邻近的顺化地区比真是气死人——那边有着相对便利的通往内陆的交通,另外荷兰人和意大利人也砸下了大笔投资,葡萄牙时代的基础本身也非常好,因此发展较快——其发展还是要靠大伙自己努力,向上头等、靠、要这种心思是要不得的,因为北宁在执委会的投资序列中相当靠后,不可能争取到太多的好东西。

    也正因为如此,北宁地区上下的干部们,其心里其实还是憋着一股气的,大家总想大干快上,将手头的工作尽快往前赶,将本地的建设尽量搞好,以证明给上级看看,在没有你们的大笔金钱、物资、技术和人员的投资下,咱北宁地区四个县九万余民众也能将事情搞好,而且还做得不差,正所谓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嘛!

    陆小峰完毕后便带着随从骑马赶回了县里,没在宝达乡那边逗留。1667年8月1日,刚刚回到县里没多久的他,便接到了一支特殊的队伍——由地质部官员王志杰、蒙小虎二人率领的探险队,打算重点勘察一下铁特河沿岸的情况,为未来的规划提供翔实的资料。( )

第306章 北宁(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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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航运价值来说,铁特河不是什么好河流,甚至可以说比较差劲。 ”身穿呢子大衣的王志杰站在铁特河南岸的灌木丛边,用一种颇为惋惜的语气说道。

    这会是八月隆冬,即便北宁地区纬度不高,但因地处高原,在一年中的所谓三九时节,其实还是比较寒冷的,因此这个探险队几乎人人都穿上了比较结实、厚重的衣服,而王志杰因为感冒,还特地加了一件呢子大衣御寒。

    “这条河是不怎么样。”坐在一旁地上的蒙小虎砸了咂嘴,摇头道:“河道曲折难行、险滩密布不行,就连很多地方的河床其深度都不够,问题着实很大。这两年其实还好,前年那次降雨较多,北宁县郊外可是狠狠地泛滥过一次呢,将那边耗费大量心血修建起来的道路给冲得够呛。我到现在还记得徐宇徐老专员那无语凝噎的表情,呵呵,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北宁地区修条路不容易的啊……”

    1665年的那次大洪水,其实就破坏来说不算很大,至少没有过多伤及人员、牲畜,对房屋、田地、果园的破坏也很小。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其实和如今的北宁县人口还不够多、面积还不够大有关(毕竟不是后世巴西的那个拥有超过2000万人口的超级大都市),加之葡萄牙人建立城镇时选址极好,多在地势相对较高之处,因此即便发了洪水,不利影响也已经降到了最低,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但不管怎样,铁特河泛滥的客观事实仍然存在。万一将来这边的人口大增,城区、田地、牧场、果园、工厂开始向外围扩展,那么就势必会受到铁特河水患的影响,这一点不可不察。因此,铁特河河道的疏浚、加深、挖宽,在未来都是必须要进行的工作,不然以后城市发展起来后隐患极大;另外,与之配套的沿岸大堤、泄洪地区(一般选沼泽、湖泊及其他支流)的建设也不能落下,必须大力投资,只有如此双管齐下、多方施为,才有可能将铁特河变害为利,造福北宁地区的人民。

    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与河间地区的治水工程一样,是一项长期性的艰巨任务,要做好五十年、一百年乃至更久的持续投资改造的打算,也只有如此才有可能治理好这条河流。而对于只有九万多人口、四个县十多个乡镇的北宁地区来说,一步一步慢慢来吧,铁特河的综合治理应与经济发展的速度相一致,不用太过超前,

    当然更不能太过滞后,总之一切按部就班,但切切不能半途而废。后世改革开放后中国长达三十年的水利建设投资欠账,及其所带来的恶果和教训,穿越者不会不知道。

    “检点一下物资吧,出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何时能回家。”王志杰紧了紧衣服,说道。作为探险队的队长,他对最近一段时间的进度非常不满意。距离上一次在伊图乡补给已经过去好几天时间了,但他们压根就没走出去多远,依然在曲折难行的铁特河沿岸艰难跋涉着,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完成顺利抵达铁特河下游与巴拉那河交界处的目标。

    “目前看来还不少,但得省着点吃用了。而且,我觉得我们应该开始恢复打猎行动了,出门在外探险,不可能全靠一开始携带的物资过活,这不现实,尤其是在铁特河沿岸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事实上我现在很不解,也很恼火,这些葡萄牙人,据说已经殖民了这里一百多年,那么这一年多年的时间里,他们又干了些什么?基本上大部分城市都集中在沿海地带,内陆城镇规模较小,甚至有些大型庄园都不比起差多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些鸟人,一百多年来殖民内陆的步伐太慢了,白瞎了这片好土地。”蒙小虎抓了抓已经打结的头发,用恨其不争的语气说道:“现在内陆地区一片荒芜,偶尔见到一些庄园也大多废弃(这个貌似是东岸人的锅……),就连印第安人也见不到了,没人供给我们食物,一切只能靠自己,交通条件又这么差。唉,这个探险,估计要搞到明年了!”

    蒙小虎的话让队里的一干马夫、兽医、伙夫、测绘员、警卫、制图师、植物学家、医生等纷纷起了共鸣,不过很快在王志杰瞪过来的眼神中止住了。蒙小虎打了个哈哈,从草地上爬起来,跑到另一侧帮忙做饭了,那边伙夫们正搭起了大小铁锅,煮茶的煮茶、烧水的烧水,几条从铁特河里抓到的鲜鱼也已被处理干净,伙夫准备一会做个鱼汤,帮助队里两个脚上患病的人补充营养。

    另外警卫们也拖着疲累的身体,自觉地站到外围警戒放哨。他们都是从退役老兵中招募而来的佼佼者,辅以一些在山林中活动自如的山丹人(都是些在圣保罗教区居住了几年,稍稍适应了气候的人),对地方情形比较熟悉的印第安人、投诚的马梅卢科人,就组成了探险队的警戒及侦察力量。

    看到大家都各司其职后,王志杰则靠在了一棵大树上,开始写起了探险日记:“……我相信,如果不立即开始果断的行动,我们全都会饿死,因为北宁地区行署给我们的粮食只够吃到10月上旬,剩下的糖、茶、烟、酒等只能吃到9月1日,罐头已经只剩下不多的几箱了,而且很笨重,我们携带起来很不方便。从北宁地区用船给我们输送物资已不可能,因为就我们一路上勘测所知,险滩激流就已为数不少,更别提还有不少落差较大的河段,航运条件之差,是我探险以来所仅见的,甚至就连巴塔哥尼亚台地上的很多河流,其通航条件也要超过铁特河……”

    “河道既已不通,那么通过陆地用骡马队运输物资的希望也很渺茫,因为距离实在太遥远,道路也实在太难走。为了应对这个棘手的局面,我已经打算在地图上所标示的一号地点留下十个人建立哨所兼临时营地,并把剩余的面粉分一半给他们,为此他们必须接收数位这几天突然病倒的病员并妥善照顾,直到我们返程再度抵达这里为止。如果可能的话,他们还需在附近打猎,同时派人给伊图乡那边送信,不指望那个贫穷的乡镇能给我们多少帮助,但至少能要一些至关重要的盐、酒和药品过来。”

    “昨天我写了出发以来的第三份报告,在此报告(1667年8月16日)中,我首先阐述了此番沿铁特河考察的结果的重要性,以及因此而提出的下一步行动部署的变化。我的探险队因为未曾预料到的疾病侵袭,目前已经陷入了比较困难的境地,但我们仍然没有打算放弃。一路行来,我们趁着水位降低的有利时机,通过树皮舟向西查看了很多河段两岸的情况。我们考察的重点首先是这个地方有多大的几率会被水淹没,其次是这个地方的土壤条件如何,能不能便于设立农业定居点。最后,我们考察的是地形,即哪些地方适合建军事哨所,然后以此为依托,向周围可能遇到的印第安居民们宣布,他们现在受华夏东岸共和国的保护,我们会妥善安排他们未来的生活云云。”

    写完这些,王志杰又拿起了另一个笔记本,盘点起了下面人统计出来的物资。食品什么的他没有细看,因为他知道目前有多少,这也是他每天最关注的事情。这会他看重的是一些其他的物资,并将其记录到了自己的日记当中:“我们探险队到现在为止还有65个健康的成员,我们有一门可以发射小型炮弹的超轻型火炮、四大桶火药、六桶弹丸和六十枝燧发枪(其中已有十分之一不能用)。此外还有一艘有三个座位的兽皮船、一艘同样有三个座位的树皮船及若干木桨,这两艘船都是在伊图乡那边请能工巧匠当场赶造的。”

    “以上便是我们探险队目前的战斗装备和交通工具,我很担心我们一旦遇到稍大点的印第安人部落(这种事可能性不小),便很可能陷入他们的包围之中。他们的人数比我们多很多倍,一旦有人头脑发热认为我们冒犯了他们的领地或财产,或者一旦我们采取了错误的、怯懦的步骤,向来欺软怕硬的他们便会冲上来试图撕碎我们。他们的人很多、力量很强,可能也有一些存量火枪和弹药,战斗中很可能会压倒我们。我们不能对援助或撤退抱任何希望,因为离我们最近的据点伊图乡仍然在很远的地方之外……”

    写完这些“恼人”的日记后,王志杰长长地吁了口气。探索铁特河沿岸是辛苦的,那程度甚至远超他之前工作过的南非橘子河流域以及义成地区的某些热带草原,其主要原因大概还是这里的地形复杂、森林密布的缘故吧,交通的困难程度比起南非那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很多时候得逢林开路、遇水搭桥,辛苦得很。

    至于印第安人的威胁,就更不用提了。因为铁特河沿岸相对不错的生活环境,以渔猎、游耕为主的印第安部落的存在是大概率事件,即便其经过葡萄牙人多年的搜捕,应当仍有不少存在着。更何况,当年接收葡萄牙人归化的“自由印第安部落”(当然自由也仅仅是理论上的)也相当不少,葡萄牙人失败退走后东岸也没空管到这里,因此这些部落所在的地区又恢复了无政府状态,这些印第安部落如今的态度,也殊为可疑,必须谨慎对待。要知道,东岸人残酷对待印第安人的说法,如今在印第安人当中是流传得越来越广,这无疑增大了东岸政府归化、统治这些原住民的难度,同时也给出外屯垦的农民、探险队员们,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这又怎么办呢?抱怨国家的政策吗?怎么可能!王志杰无奈地摇了摇头。

    “吃完饭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帮助留守人员建立一个简单的哨所,名字就叫一号哨所吧,以后就能作为我们控制铁特河的前景基地了。北宁地区的人若想往这边发展,只需充实伊图乡的经济实力,然后以那里为基地,不断往这边派遣移民便是。时间一长,差不多也就占下了,前提是剿匪工作要到位。”王志杰一屁股坐到了蒙小虎的身边,从其手里接过一碗煮得滚烫的茶,一边惬意地喝着,一边说道:“留十个人就可以了,那门炮也留给他们,反正我们带着也是个累赘。再给他们七把枪、两条狗、一些火药、弹丸,以及少许面粉,平时他们再打打猎,差不多也够维持到我们返回了。U看书( uashu.com 而如果他们走了天大的运,伊图乡那边不辞辛劳派人用骡马队输送一批物资过来的话,那么他们可就幸福了。”

    “但愿如此吧,北宁地区现在正是群情激奋、大干快上的火热时刻,保不齐看我们辛苦就过来帮衬一些。”蒙小虎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没抱多大的指望,毕竟道路实在太难走了一点,要是铁特河能够通航就好了,唉!

    吃完午饭的众人开始伐木搭建一个简易的哨所,然后分派了留守人员。而忙活完这一切后,大部分在第二天便又再度启程了,仍然是老规矩,一边开路一边勘探、测量,而铁特河的河道、河床是重中之重,但一直没什么令人振奋的消息。

    王志杰估摸着,大概得再往前走好远,等到铁特河的干流汇集了众多支流的水量,河道也被冲刷得更加深邃、开阔之后,才能通航一定规模的船只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走走他们携带的兽皮舟、树皮舟。不过,真到了那些能通航的地方,差不多也到了铁特河下游,接近巴拉那河中上游的地段了吧,那对志在寻找通向外界道路的北宁地区来说,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北宁地区要发展,至少通过铁特河西进是没戏了。没办法,估摸着未来还是得转头东顾,重新将目光转向东面的大西洋沿岸。”王志杰一边拄着拐杖前行,一边任由思绪漫无边际地发散着:“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个本钱搞定道路呢?恐怕是没有的吧,那样就真的被顺化之类的邻近地区越甩越远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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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战略包围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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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亮上尉站在新蒙彼利埃港的码头上,满意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即是后世南非的伊丽莎白港,该国南部海岸的主要港口城市之一,吞吐规模巨大。始建于英国殖民时期,当时他们从本土一次性迁移了5000名英格兰人至此定居,从此快速发展了起来。老实说,新蒙彼利埃其实不是什么好港口,虽然其在后世规模很大,虽然其处在一个海湾内侧,但由于海岸开口过大,根本无法有效抵御、削弱外海涌过来的大浪,进而影响到船只的碇泊。

    故比起诸如大圆港、金山港、义成港、孤山港、新华港等海外良港来说,新蒙彼利埃的天然条件还是比较差的。法国人也是没地方可选了,最后没办法搞了新蒙彼利埃这里,充作临时落脚地,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他们的国王为了争遗产与西班牙开战,东岸被动地卷入了进来,最后轻而易举地拿下了这么个地方。

    进攻新布列塔尼殖民地(新蒙彼利埃是其首府,实际上目前整个殖民地也就这一座城镇罢了)的战斗乏善可陈,事实上当杨上尉得知消息并迅速点了数百骑兵穿过英属南非进入到法国佬的势力范围时,这里的八百多法国殖民者已经向开过来的东岸军舰投降了——东岸人从始至终只发了一发炮弹,结果法国人就立刻投降了,这既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但却也在情理之中,因为这里的法国人实在太穷了!

    他们穷到了什么地步呢?当东岸陆军在新蒙彼利埃港登陆的时候,这些法国人甚至请求新来的征服者们接济他们一点粮食,好让他们能够在接下来这个难熬的冬春季节内不至于饿死,这或许也是法国人迅速投降的最主要原因吧。

    杨亮上尉对此大概有些无语。因为在此之前他曾经在脑海中短暂地幻想过新布列塔尼的法国人如何坚贞不屈、顽抗到底,而他又是如何奇计百出、英勇奋战,最后彻底拿下整个殖民地的。结果,海军竟然只用了一发炮弹就让几百个苦哈哈的法国佬投降,这让他其何以堪!

    不过不管怎样,兵不血刃地解决法属南非殖民地,并将其纳入东岸人的统治之中——可想而知,即便未来东岸与法国展开和平谈判,新布列塔尼大概也是不可能还回去了——怎么说都是一件大好事,因为这意味着东岸在南非的又一次扩展,离全取南非又近了一步。

    而全取南非又有什么好处呢?呵呵,这可太多了!南非丰富的矿产资源(包括煤炭、黄金、锰矿、铬矿等)和农业资源(主要指渔场和羊毛)就不说了,

    其地理位置才是该地最重要的资产,尤其是目前掌握在荷兰人手里的开普敦,称其为大西洋、印度洋的一道锁钥也不为过,因为这时候的苏伊士运河早已在历史的长河中渐渐淤塞、封闭了,再不复古代沟通红海和地中海的重要地位——当然就算在后世苏伊士运河重开之后,受限于其宽度、深度等各种因素,很多大型船舶仍然得绕好望角航行(就像很多超大型船只走不了水浅淤塞的马六甲海峡,要从巽他海峡绕一样),并中途在南非停靠补给、维修等(南非被制裁期间一度停靠在安齐拉纳纳补给),可见其重要性。

    不过,全取南非的风险可也是相当不小的,因为这本就是一件很拉仇恨的事情。英格兰、联合省、法兰西等欧洲国家自然会很不满,甚至就连与东岸素来合作密切、关系良好的意大利邦国君主或商人们,大概也不愿意看到这种一家独大的情况出现吧。因此,未来关于南非的争夺,应该会更加激烈,局势也会出现一定的反复,这都是可以预料的。

    但是,即便有再多的难处,华夏东岸共和国全取南非的决心仍然是异常坚决的!南非的未来如何,他们不知道,但二百万东岸人民手中的枪炮,可不是烧火棍,旧大陆的人想要来抢,那就放手来试试好了,大不了做一场罢了,看看谁先撑不住。

    “杨上尉,感谢贵部来援,不过英属南非更加重要,你们还是赶紧回援去吧。英王查理的命令刚刚传到这边,东印度公司的代表尚在路上未能及时抵达,保不齐那边还会出什么幺蛾子,还是慎重点好。我记得,对方的总督蒙塔古爵士就素来不怎么待见我们吧,我担心他会在里面搞鬼,这不可不防。”陆军上尉彭远志说道。

    “无妨,当地的英**人主要是共和派军人,他们本就对东印度公司或蒙塔古爵士没太多好感。之前为他们卖命,也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既然英属南非已正式划归我华夏东岸共和国统治,且当地的很多人选择留下成为东岸国民,那么这些军人一把推开可怜的蒙塔古爵士,从此为我东岸人所用,也都是应有之意。”杨亮信心满满地说道,不过许是不愿继续留在这里造成误会,让彭远志觉得他是来争功的,因此他很快就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说的也对,久留在外也不是个事。如今既然这儿有你率领的大军维持秩序,那么我也就不耽搁,今明两天就会回返布里厄城,整肃当地秩序。”

    两人互致军礼后,便各自分开,接下来彭远志将带着一个新华夏步兵营的连队及若干岛屿八旗土兵,在新布列塔尼重建秩序,并向外建立纵深,监视土人的动向,因为他们现在最大的敌人,已不再是法国人,而是有可能与他们爆发冲突的黑人势力。

    杨亮上尉这次在料理英属南非这边的首尾时,就派遣南非骑兵营军官赖惟昌率三百人赶至后世莫塞尔贝城附近,并建立了一个临时补给基地,准备随时走陆路进入新布列塔尼,剿灭当地的法国人。结果等到整顿完英属南非的秩序,赶到临时补给基地时,海军第二舰队攻击法属南非的消息也传了过来,这令他大为焦急,因此第一时间便率骑兵沿海边平原东进,昼夜兼程之下感到了新蒙彼利埃城下,但彼时这座新布列塔尼唯一的城镇已经易主了,华夏东岸共和国的国旗高高飘扬,让杨上尉的情绪一时有些复杂。

    不过也无所谓了,没能占了拿下法属南非殖民地的功劳就没有吧,己已然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稳定了英属南非的局势,让一些心怀不满的人没处上蹿下跳,这就已经是大功了,上级不会看不到。罢了罢了,还是先回英属南非——哦,对了,现在都是东属南非了——先回查理堡坐镇,防止开普敦的荷兰人再搞出些什么事情。

    杨亮的部队在补给完毕后便开始回返了,他们走的仍然是老路,一人双马,行动速度还是非常快的。此时南非仍然是寒冬凛冽,呼啸的冷风夹杂着细密的雪头子打在人脸上,让人直觉有些生疼。不过众人都是在南非吃沙卧雪多年的老兵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再加上没有了战斗任务,心情比较放松,因此众人的士气还算高昂。

    “新蒙彼利埃港大概是南非南部海岸平原的最东端了吧,北横山山脉的终点延伸至此。根据以往的情报,从这里向东北方向延伸,便是卡玛王国与一些操祖鲁语的部族的势力犬牙交错的地方了吧。那些祖鲁人多年来被卡玛王国连番大败,据说被吞并了不少部族和土地,但差不多也该到此为止了。没了英国人、荷兰人的贸易支持,卡玛王国蹦跶不了多久了,如今之所以不去动他,主要是没这个需求罢了,且让他们先和祖鲁人厮杀厮杀,所谓驱虎吞狼,便是如此,也是性价比最高的殖民方式。”骑在马上的杨亮看着视野中北横山山脉,笑着说道:“野蛮人就是野蛮人,即便他们在全国进行了惊人的荷兰化,妄图举国开化,但这种事情岂是那么容易的?没有鲜血、生命的献祭,没有统治阶级力量的变更,他们顶多也就隔靴搔痒而已。呵呵,如今看来,也就是那么回事罢了。”

    这会他们行进的方向是西偏南,等到行进了一百多公里之后,就会抵达后世圣弗朗西斯湾附近的沿海平原,而南横山山脉的东端终点恰好也是位于那儿。届时,这支队伍将沿着雄伟的山脉南麓一路西进,穿过面积狭小的沿海平原,抵达英属南非殖民地。

    不过,这些沿海平原的面积虽然狭小,但因为降水丰富、气候适宜、土壤也还算肥沃,因此是南非南部地区最重要的农业产区了:小麦、高粱、玉米、葡萄、柑桔、烟草应有尽有,说是粮仓也不为过,加之地理位置相对重要,是东岸人必欲夺之而后快的土地。

    君不见,荷兰东印度公司自从占领了开普敦,并逐步向外围扩充了部分土地,又从联合省本土、邻近的德意志地区、法国新教徒聚集区迁移了大量移民过来后,荷属南非殖民地的发展就有些一日千里的味道了。他们在农业上做得尤其出色,这大概与联合省的农业技术在此时的世界上都处于一流地位有关。这些布尔们通过种植葡萄酿酒、通过出售小麦蔬菜瓜果给来往的各国船只、通过出售咸肉或腌肉给他国船只等等,迅速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当然他们在商业上做得也很出色,与东岸进行的转口贸易、与卡玛王国之间羊毛皮革牲畜的贸易等等,也给他们带来了大量的利润,不过这些都不如他们在农业上的成就更加来得耀眼。

    不过荷兰人的逍遥日子大概也维持不了太久了,特别是在1667年东岸人闪电般地吞并了英属南非、法属南非两块殖民地,从而对荷属南非构成了战略大包围圈之后就更是如此了。荷兰人大概也意识到了这点,这从他们之前拼了老命想要拿下英属南非,不至于让东岸人从侧翼包围他们就能看得出来。只可惜他们的努力在国际大势和东岸政府的精密操作下功败垂成,最后英属南非仍然落入了东岸人之手,让坐镇开普敦的范里贝克总督焦急不已——不知道未来在知晓东岸与英国幕后交易的全部细节之后,他们会不会后悔当初给予了东岸人关于新尼德兰的优先购买权的,(www.ukanshucom那实在是一个太过随意的许诺。

    毋庸置疑的是,现在的荷属南非在东印度公司庞大的商业版图上正占据着越来越重要的位置,能够吸引的投资也是越来越大。因此,荷兰人这会分外不会放弃开普敦殖民地,当然对东岸人在南非极力扩张的野心非常警惕,尤其是素来将根基放在东印度群岛、锡兰、印度、台湾、日本等地的东印度公司,虽然他们这些年依靠东岸人挣了很多钱,但这并不表示他们会坐视自己赚钱的生命线遭到别人的觊觎。因此,未来荷兰东印度公司采取办法遏制东岸在南非扩张的野心,大概也是大概率事件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罢了。

    但可以想象的是,由于南非有着东岸工业急缺的优质煤炭、铬锰等金属矿,以及诱人的钻石、黄金、铂族金属,东岸对任何企图阻止他们全取南非的人也是异常警惕的,为此甚至可以不惜诉诸武力。只希望荷兰人能够看到华夏东岸共和国“保卫南非”的坚强决心,然后好好掂量下触怒东岸的风险,不然未来这两个目前非常亲密的国家发生冲突也是很难避免的,特别是在有其他国家参与进来的时候,这种冲突很可能会升级成战争,这对一直秉持着和平发展、自由贸易的东岸共和国来说,非常不利。

    不过再多不利,也无法动摇东岸人全取南非的大战略,未来怎么样,到时候再看吧。不过在眼下,东岸人仍然是按部就班地执行着自己的计划,比如进一步深入执行对卡玛王国的军事打击行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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