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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六十七章 剧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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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51年8月20日,虽然最冷的季节已经过去了,但在南锥两洋铁路的线路上,一群铁道工人们仍在奋力抢修着一段路轨。这里是黑山煤矿通往青泥洼站的铁路支线,这段里程为41公里的支线如今面临着许多麻烦,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冬季铁轨损坏频繁、维修成本极为高昂这个老大难问题了。

    众所周知,南锥两洋铁路修建在兴南河南岸,地处寒冷的高纬度戈壁区。冬天西风凛冽之时,气温下降极快,如果不走运再来一场降雪的话,那么铁路线上的铁轨、路基、道床、枕木都会面临很严重的冻结硬化问题,起不到应有的缓冲作用。特别是在载重列车频繁通过的时候,车轮对铁轨的冲击作用非常强烈,此时由于热胀冷缩(很多时候达50毫米左右)导致的轨道冰胀,使得铁轨、枕木的负载变得很不均匀,在车轮的冲击下产生形变,对铁路产生极大的破坏作用。

    毋庸讳言,东岸生产的铁轨质量相比后世较为低劣,其一大表现就是材质不耐低温,使得铁轨在冬季列车通过后底部会产生大量的梳形缺损,枕木也大量断裂,造成的经济损失不可低估。这个问题在气候较为温暖的东岸本土时还看不出来,但在较为寒冷的南巴塔哥尼亚地区,这就很要命了,铁轨损坏频繁,不但维修费用高昂,还影响行车安全。

    要解决这个问题,还是得从多方面着手,其中既有涉及铁轨材质的技术攻关,也有铁轨生产过程中的热处理工艺,更有冬季铁路道床排水的问题——南锥铁路沿线虽然降水稀少(每年不超过300毫米),但由于蒸发也不强烈,同时降水多集中于冬春季节,因此道床结冰的问题还是不容忽视的。

    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南铁公司现在也开始为当初贪小便宜而使用的砂道床而后悔了,他们目前已经全面通知了正在建设中的铁路线,嘱咐各施工工段停止建设砂道床,改为建设排水良好的碎石道床,以免线路在冬季产生冻胀问题,影响其上的铁轨寿命。此外,已经建设完毕的铁路线也将逐步开始整改——这又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以确保将线路冻胀的不良影响压制到最小。

    另外,防寒用钢铁的研究势必也将被提上议事日程。关于这点,国家铁道总局也非常重视,他们联系了平安钢铁厂及铁岭特钢厂,打算从两个方面来着手进行研究。首先是由平安钢铁厂负责的铁轨的热处理工艺,国内几乎堪称唯一的冶金专家马甲依稀记得,生产出来的铸铁铁轨在冷却过程中,如何消除因热分布不同而导致的热应力不同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另外成品的热处理、炉子的余热等等都是需要考虑的因素。总而言之这又是一项科技攻关行动,需要耗费大量的资金和人力,这部分的费用目前由南铁公司支付,而人员则由平安厂提供,所研究出来的专利由双方共享。

    其次,铁轨材质的问题也不容忽视,这个就得由铁岭特钢厂负责了。该厂目前已经得到了国家铁道总局的协助请求,同时南铁公司也派了少许人员携带一手资料与大笔研究资金上门,配合铁岭厂展开对耐低温的钢铁材质的研究。这个比起前面的热处理工艺来说更费事,钢铁中的碳、锰、镍等各种元素的配比不同,钢铁所展现出来的特性就不同,这需要大量的实验数据来完善。

    虽然当初平安钢铁厂已经向他们移交了部分密级最高的数十种钢铁型号的配比(其中相当一部分是马甲本人根据记忆给出的),但想要以此为基础研究出最耐低温的特种钢材——需要做大量的耐低温试验,如果是铁轨还得做低温下的负荷试验,这又需要到梅林县的南方车辆厂实验铁路上去搞——还是一件很费时费力的事情。毕竟,这种工艺、材料方面的事情,没有别的捷径可走,大家只能在理论和经验的指导下,开展大量的实验,然后逐步总结,最后挑选出最符合要求的钢铁成分配比。

    也就是说,这些工艺和配比都需要大量金钱和时间砸出来,没别的路子可走。当然了,这一旦研究出来,对华夏东岸共和国的冶金工艺和材料学的推动作用也是相当明显的,很值得做一番尝试。同样的,技术专利研究出来后,将归南铁公司和铁岭特钢厂共享。

    不过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在抗低温的铁轨能够研究出来之前,在南锥两洋铁路上,南铁公司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及时为铁路除冰——主要是下雪的时候,如果不下雪的话,该地地下水位低,倒不虞道床大面积冻胀——同时要求降低冬季行车速度了。至于说在冬天的时候减少发车次数甚至暂时停运,对不起,这根本做不到!

    如果你实地到南锥铁路已经修建完毕的203公里(其中通车里程约占70%以上)里程中去看一看的话,那么你就会很清楚地发现,在黑山煤矿——青泥洼、阿劳坎港——青泥洼、兴南港——自新堡这三段已经试通车很长一段时间的铁路上,各类物资早就已经通过铁路在各地间进行着频繁的运输与交流了。尤其是黑水煤矿到青泥洼的这段支线铁路,无论是人员还是物资的运输都很频繁,大量的黑山煤经过铁路转运到阿劳坎港这个重要的海运港口,然后装船运到别处,或自用,或出售给西班牙人,或运回本土销售(与塔城煤展开激烈竞争),创造了极佳的经济效益。

    因此,要说服南铁公司在冬季放弃铁路运输,转而使用货运马车走公路的话,先不说那些数量巨大的谷物、建筑材料、煤炭的运输缺口怎么弥补,就单说这运费也不是他们所能忍受的。在尝到了廉价的铁路运输滋味的现在,他们已经对费用高昂的公路运输感到厌烦了,南铁公司宁愿降低列车的行车速度、增加铁轨修理更换的频率,也不愿意放弃这种至关重要的廉价运输方式——成本决定一切。

    比如眼下青泥洼站附近的这段铁路维修就是如此。由于此地地处沼泽区域,地下水位较高,路基、道床的冻胀程度天然就比别的地方高一截,再加上前几天下过雪,因此冻胀普遍在50-80厘米的样子,程度着实不轻。而又在经过一列重载的运煤火车通过后,不但铁轨下面的枕木产生了许多裂缝,就连铁轨下沿也产生了许多不规则的缺损——在低温冻胀环境下,东岸生产的铁轨质量确实不过关,无论是强度还是韧性都很不过关。在东岸本土也许没有关系,但在南巴塔哥尼亚就露陷了,毕竟这里可不是温暖的东岸本土。

    这个拥有数十名工作人员的南铁公司铁道修理班,在各种器械的辅助下,终于将新的铁轨铺设完毕后,领头的班长一声招呼,众人又分乘多辆人力轨道车,朝后方的青泥洼火车站驶去。路途中他们遇到了一辆前来拉趴窝在铁道上的列车的蒸汽机车,得以免费搭乘回去,倒省了不少力气。

    在抵达火车站后,火车站的站长仔细检查了他们换下来的损坏铁轨和枕木,在检修记录上签了字,然后又快步走到了二楼的电报室内,找人骑马到黑山煤矿,通知那里的人铁路已恢复畅通。

    一名年轻的发报员紧张地点了点头,然后抓起大衣匆匆下楼去了。如今青泥洼火车站与黑山煤矿之间的试验电报线还在架设之中,他们这些所谓的电报员的身份其实是很尴尬的,这不,原本一个电报拍过去就能搞定的事情,现在竟然还要电报员亲自骑马过去通知,真是够讽刺的。

    退伍军人出身的中年火车站站长摘下了额头上的海豹皮帽,又仔细检查了下屋内的保温情况——南铁公司规定,电报室的室温必须维持在一定的程度,盖因气温过低的话会导致维持电报系统运转的电池电压降低,最终影响其使用效率。房间里已经运进来了许多铅酸蓄电池,因此里面的气温必须得到保证。

    做完这一切后,站长从兜里摸出烟袋,给自己点了根烟斗,然后便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踩着鲸鱼皮靴朝火车站外的货场走去。之前的那列重载货车正停在货场那边加水、加煤,同时将一批紧俏的物资卸载下来——这都是维持本地居民日常生活所必需的物品。尽职尽责的站长觉得自己还是亲自到货场上点验一下物资比较好,他实在不放心那几个意大利物资保管员——他们都是自费来到东岸的移民,再加上学过点粗浅的数学和一些记账方式,因此很轻易地在火车站谋得了差事——这些人在他看来都是贼眉鼠眼的家伙,又很贪小便宜,不盯紧点的话难保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蛮夷出身就是蛮夷出身,黑眼珠只认得白花花的银子,要是不盯紧点,这帮面目可憎的夷人怕是要给自己捞不少好处。娘的,真以为攀上了上面的科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老子当年还和莫大帅一起打过济南呢,你们这几个夷人算个屁!逮着把柄,一个个把你们送到蒙氏港去吹冷风。”站长一边抽着烟斗,一边恶狠狠地想着。

    一名年轻的发报员紧张地点了点头,然后抓起大衣匆匆下楼去了。如今青泥洼火车站与黑山煤矿之间的试验电报线还在架设之中,他们这些所谓的电报员的身份其实是很尴尬的,这不,原本一个电报拍过去就能搞定的事情,现在竟然还要电报员亲自骑马过去通知,真是够讽刺的。

    退伍军人出身的中年火车站站长摘下了额头上的海豹皮帽,又仔细检查了下屋内的保温情况——南铁公司规定,电报室的室温必须维持在一定的程度,盖因气温过低的话会导致维持电报系统运转的电池电压降低,最终影响其使用效率。房间里已经运进来了许多铅酸蓄电池,因此里面的气温必须得到保证。

    做完这一切后,站长从兜里摸出烟袋,给自己点了根烟斗,然后便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踩着鲸鱼皮靴朝火车站外的货场走去。之前的那列重载货车正停在货场那边加水、加煤,同时将一批紧俏的物资卸载下来——这都是维持本地居民日常生活所必需的物品。尽职尽责的站长觉得自己还是亲自到货场上点验一下物资比较好,他实在不放心那几个意大利物资保管员——他们都是自费来到东岸的移民,再加上学过点粗浅的数学和一些记账方式,因此很轻易地在火车站谋得了差事——这些人在他看来都是贼眉鼠眼的家伙,又很贪小便宜,不盯紧点的话难保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蛮夷出身就是蛮夷出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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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剧变(九)

    1687年9月20日,宁波定海港,一艘商船刚刚离港。

    这是驶往钦州港的商船,隶属于海军第三舰队,是在黑水造船厂订造的“雅克萨”级武装运输舰。它从登莱开拓队辖区的济州岛出发,装载了上百匹战马及部分马料,以补充在南方地区长期作战所导致的战马役畜的高损耗。

    黑水大马,从来都是东岸骑兵最可靠的伙伴,在多次战争中都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尤其是在缺少马匹的南方地区,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的威力更加强大,很多战斗中都能发挥一锤定音的作用。这次第三混成营的骑兵连就曾在藤县城外击溃过一次明军步兵,当时他们只有区区百余骑,却一次冲锋就打破了一千多名明军步兵组成的防线,其威势之无匹,直令人想起北宋年间狄青平侬智高叛乱时,原本纵横广西无敌的侬部被西军辖下的藩汉骑兵一冲而垮,直如儿戏的场景。

    骑兵,在冷兵器年代,确实是一支战略性的力量!东岸人虽然已经进入了热兵器时代,但广西明军诸部却不通现代火器战术,装备也很简陋,士气更是不振,根本无法抵达经年累月刻苦训练的东岸骑兵。所以,东岸人非常重视骑兵在南方的巨大功用,即便因为气候原因马匹死亡率很高,也花大价钱不断补充,以维持这种优势。

    而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出当年莫大帅主政登莱时创办的“马政十二年计划”。东岸人通过这种系统性地繁殖、培育适应中国气候的优良战马(血统主要来自安达卢西亚马、土库曼马和蒙古马),在不断筛选、淘汰之后,马政计划已经大成,黑水大马的基因遗传已经非常稳定,成为远东诸藩的主力马种,既有供战士冲阵之用的战马,也有供官员日常使用的骑乘马。

    甚至在前些年,登莱方面还花费巨额资金从本土运来了一些原产英国的夏尔马,打算在远东当地培育大挽力的役马,以便将来可以更好地将一些重型火炮也装备到部队中去。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同时也是一个可以有巨额产出的投资计划,未来一旦成功的话,街车公司、运输公司乃至军队都会下海量的订单的,钱景自然一片光明。

    “马匹竟然已经成了登莱出口的拳头产品,想想也挺羡慕的。还是当年莫总参谋长高瞻远瞩,给他们置办下了这么一副家业。现在一年,怕是有三四十万元的贸易额吧?”定海海关办公大楼内,南方开拓队队长刘厚非看着窗外远去的帆影,笑着问道:“老姜,你曾经在登莱工作多年,对此应该不陌生吗?”

    “现在怕是没有四十万了。”姜云帆摇了摇头,说道:“与顺国断了交易后,出口量锐减。现在登莱方面正在积极开拓日本和朝鲜市场,甚至就连越南,他们也愿意去尝试一下。我们东岸日本公司今年上半年向日本出口了1200匹战马,创了历史记录,但这还远远不够,远远无法填补失去顺国市场的缺口。”

    有心人可能会注意到,刘厚非和姜云帆的对话中,有意无意地漏掉了此时中国大地上体量最大的国家清国。以北方省份居多、骑兵规模更大的清国,无疑是一个更为巨大的战马出口市场,只可惜多年因为政治因素,登莱方面一直对其实施出口管制,除了部分民用商品可以出口至清国外,军事物资一概处于禁运状态,即便是这几年两国关系大为改善的情况下依然如此,这令登莱方面稍稍有些不满,认为本土的“老人政治”糊涂政策迭出,已经有些影响到了他们的商业利益。

    当然以上只是一小部分人的不满,事实上绝大多数人的脑袋还是清醒的。经过几十年不间断的宣传,无论是登莱还是宁绍方面,对清国的印象都不是很好。人们普遍认为这个国家专制、腐败,民族之间也很不平等,且对富饶的东岸控制区垂涎三尺,一旦被他们统治了,大家幸福的生活怕是就要完蛋了,因此有关对清国实施敏感物资禁运的政策还是比较支持的,以削弱清国在军事进步方面的努力。

    “顺国自己作死,算是天灾,没有办法的。”提到顺国,刘厚非脸上也是一片愁容,显然这个国家在最近几个月内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烦恼,以至于头上白发都生了几根了。

    “其实,换位思考的话,人家也是为了生存,也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而战。这个国家,夹在清国和明国之间,国土狭长,两面受敌,几乎没太多战略纵深。因此他们大概做梦都想吞并云贵两广,给自己的国家增添一点战略后方吧。这个是关乎顺国存亡的大战略、大利益,难怪他们宁愿顶着我们的制裁也要干了,这次明国内乱对他们而言确实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姜云帆给刘厚非点了一根烟,然后说道:“其实现在也该想想怎么办了?顺国看样子是不敢和我们撕破脸皮直接开战的,那么我们呢?真的愿意付出代价与顺国全面开战吗?那样真的符合我们国家的利益吗?”

    “但是不惩罚顺国也不像话啊!这次夺了滇黔桂三省,国土厚度几乎增加了一倍之多,人口、财富的增幅也相当之大。虽说短期内可能还要贴补一点进去,但从长期来看这是一粒大补丸,可以让顺国的经济、军事实力跃升一个层级。也许暂时还无法和清国相比,但差距已经没以前那么大了,更何况清国在西北地区还面临着极大的军事压力,这些都是对顺国有利的因素。”刘厚非狠抽了一口烟,有些不甘心地说道:“我最恼火的是,这次顺国完全不顾我们的警告,悍然发动征明战争,这是在挑衅我们的权威。如果这次不给他们一些实质性的惩罚,怕是以后人人效仿,我们在中国几十年的布局可能会在一夜之间垮塌,这个严重的后果无人能承担得起。”

    的确,正如刘厚非刚才所言,这次顺国发动的征明战争实在是太不给东岸人面子了。东岸人想保留南明——即便是一个处于虚弱状态的南明——但顺国抓住清军在大漠和西北与噶尔丹对峙的有利时机,直接发动了灭亡明国的战争,这在刘厚非、廖得功、蓝飞等远东主要官员眼里自然是十分恶劣的行为,因此直接对他们采取了撤回经济援助、武器禁运、中断政治文化交流等措施,同时还在南方发动了闪电战,阻止了顺国进一步夺取广东的企图,让他们的收益最小化。

    不过,仅凭这些,似乎还是很难让东岸人咽下那口气呢。他们思索着,该怎样才能进一步限制顺国,让其受到更严重的伤害,好挽回更多的面子。只不过事实可能让人有些难堪,东岸人数来数去,发现真的很难有更进一步的制裁措施了。总不能因此就和清国全面改善关系,对他们进行援助吧?那样一无法获得国内一部分政治势力的同意,二也不符合整体的战略意图,因为目前看来清国势力还是强过大顺的,这样乱来只怕会弄巧成拙,最终让大顺政权陷入崩溃的境地。

    所以啊,真的很难呢,这个哑巴亏也许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长沙的李来亨看似骄横、暴躁,但其实是一个精明的君主,他看透了东岸人在中国大陆的战略意图,并很好地利用了这一点,为顺国攫取了至关重要的利益。这次吞下了西南三省,只需要花个五六年时间好好整顿消化一下,以后东岸人可能就更难制衡顺国了,虽然这个国家的内部目前也不是铁板一块。

    “刘队长,事已至此,这会再懊恼也是无用,还是想想该怎么善后吧?廉州、梧州那边看样子拿下来问题不大,是不是要长期固守呢?我建议是要守住的,梧州扼守两广枢纽,廉州控制着出海口,还可以交通越南,将影响力扩展到中南半岛上去,都非常重要。以前没这方面的计划便罢了,现在既然已经拿下,那么断没有理由放弃。刘队长,我觉得你可以与登莱的廖司令进行联络,最好再带上黑水的蓝主任、满蒙的陆队长,一起给本土打报告,申请在廉梧地区成立一个新的管区,为未来的战略提供支撑点。”姜云帆建议道:“其实吧,我觉得拿下廉州、梧州,对顺国已经是一记闷棍了,足够让他们感到心痛了。也许我们未来对这个国家的控制力会大大下降,但这又如何呢?通过在中国大陆的纵横捭阖,几十年来我们吸收了得有两百万左右的移民了吧?嗯,就算没有也离得不远了。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贸易收入,这些其实都极大贴补了移民造成的巨额亏空。我们更是建立了稳固的登莱、宁绍、满蒙和黑水根据地,四地三百多万民众对我们东岸可是非常拥护的,登莱和宁绍的财政甚至已经可以做到收支平衡,这是多大的利益啊!中国自古以来便又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传统,这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我觉得我们可能无法阻止这一趋势,除非本土放开对远东的限制。可在现有情况下,我们只能尽可能延迟这个统一的时间。顺国灭掉南明就灭掉好了,他们其实也只是解决了生存问题罢了,整体实力还是不如清国的。我们不妨放宽心,一面争取本土松动政策管制,一面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登莱、宁绍那么多本土的投资,建国者议会的议员老爷们真的会坐视这大笔的投资贬值乃至打水漂吗?”

    姜云帆这话说得其实挺实在的。本土现在在宁绍、登莱的投资确实不少,其中既有南铁公司修建的铁路、台湾银行建立的一系列贸易节点,也有私人投资者搞的很多工厂,甚至就连银行、保险公司这些年都大举进入,开展一系列的金融服务。这样力度的投资,其实也昭示着远东诸藩身上移民输出地的色彩慢慢变淡,新兴市场和投资热土的色彩愈发鲜明。简而言之,登莱、宁绍这些地方已经是两份优质资产,能够提供大量利润的优质资产,任由其败落乃至被人夺走,确实已经不符合华夏东岸共和国的利益。那么基于这一考虑,适当放松对远东殖民地的各种管制,似乎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这一点,在最近一些年已经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可,而这次顺国发动的征明之战,恰恰也给这种政策松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契机。

第二百六十九章 剧变(十)

    九月的登州,正是一年中最繁忙的季节。

    一船船的粮食顺着东北风抵达烟台港,大粮食批发商们坐镇茶馆,严阵以待。被他们雇佣的伙计及中间人跑来跑去,不断来回请示,最终定下一个买卖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将粮食易手,运到不远处的货栈内。

    这些都是从朝鲜运来的粮食,价格不贵,既有小麦也有水稻,非常受登州人民的欢迎。当然出于保护本地农业的因素,东岸人除了粮食歉收的年份外,对从朝鲜进口的粮食都有配额。超过这个配额的话,进口关税就会变得很高,那样朝鲜粮食的价格优势也就没有了。

    这会开进港口的船只所载粮食都是配额以内的,价格只有本地粮食的八成左右,因此利润空间较高,引起了粮食批发商们的哄抢。

    与这边的场面所不同的是,在百余米外的烟台火车站,收购粮食的秩序就要井然许多了。这些都是沿着胶烟铁路运过来的本地粮食,产量巨大,成色上佳,故给烟台及周边大量有消费能力的阶层购买。

    本地粮食最大的集散中心在桃村火车站。登州的各大粮商都在那里设了点,并选派精明干练的掌柜长期值守,负责粮食的采买事宜。托天尊的福,这几年登莱虽然谈不上风调雨顺,但天气也算是帮忙的,两府粮食产量稳定,各类蔬菜、水果的也是产销两旺,市场一片繁荣,人人喜笑颜开。

    而食品产量的提升,则不出意外地带来了生命的洪流。登莱的人口出生率已经连续多年稳定在高水平,按照民政部门某调研员的说法就是“孩子们满地都是”,几乎家家户户都养了好几个小孩,登莱的人口数量在连续小步快进之后,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人口自然增长率直追东岸本土,也许能达到4%-5%的水平,非常惊人。

    为了保障孩子们能够正常长大,不至于中途夭折(这在古代太正常了),登莱开拓队政府也在想尽一切办法改进两府的卫生状况。与清国签署的和平协议给了他们一个不错的外部环境,因此他们削减了一些军事方面的投入,开始在多个主要城市修建现代化的上下水设施,确保城市居民不被受污染的水体侵害。与此同时,更卫生的生活方式也被医疗宣传队传授给了许多城市或乡村居民,这些都让清国、顺国、明国境内多发的霍乱、痢疾等疾病在东岸辖区内收敛了很多,因这些而死去的居民数量减少了很多。

    以这会人声鼎沸的码头为例。茶馆产生的各类废水都倾倒进了路旁的一条小暗渠内,而不是如几十年前那样直接泼洒在路面上。暗渠也定期有人清理,确保不会被各类生活垃圾堵塞淤积,进而导致污水漫到路面上来。

    烟台、胶州等地的居民基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并真切地认识到这些好的生活习惯确实对自己的生活有帮助。作为登莱首屈一指的大城市,烟台、胶州的居民在这方面可以说不比本土很多城市的居民差。人均月收入已经达到4-5元的他们,已经渡过了早期那种蒙昧、落后的阶段,开始褪去了更多的中世纪的色彩,进入到了更现代化的行列。就这一点而言,烟台、胶州已经具备了东岸本土很多城市的特征,如果它们再多建一些医院、工厂、学校、图书馆及研究机构,基础设施再搞好一些的话,那么就和本土的城市别无二致了。

    当然登莱开拓队政府这些年来也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除了硬性要用在移民身上的开支外,登莱开拓队已经连续三年削减军费开支,停止了在青州、辽东一带的敌对活动,海军也很少去黄海转悠了,转而将更多的资金投入到建设之中。而这,似乎也是登莱本地人民越来越支持这个政府的最主要原因——财政税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本就应该如此。

    所以,曾经有人戏言,清国、顺国方面一直幻想自己将来大军踏入登莱、宁绍时,当地百姓会扶老携幼,跪迎王师,但现实怕是会令他们大吃一惊,登莱的百姓不但不会迎接,相反还会响应开拓队政府的号召,纷纷从军也与之战斗。清国、顺国想要征服这些地方,除了在军事上获胜外别无他法,即便祭起民族主义大旗也效果不大,因为登莱开拓队政府打得前宋苗裔旗号,也是华夏一脉,自然对民族主义思想免疫大半了。

    与登莱处于另一个极端的是东岸人刚刚占领的廉州、梧州、浔州等地。东岸政府从未统治过哪些地区,当地普通百姓对东岸也知之甚少,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把持着话语权的读书人倒是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但基本上都是负面的东西,以他们的三观,自然无法对东岸有什么好印象。因此,当东岸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这些地区后,当地的士绅读书人其实是很不甘心的,极力想要恢复旧有的秩序。即便是那些与士绅阶层不是很融洽的土司头人们,也对东岸不是很感冒,因为东岸人向来标榜平等,对奴隶般的人生依附关系不太感冒(虽然他们也奴役黑人),所到之处这些土司们是无法再控制大量的人口及生产资料了,因为东岸人肯定要将其解放出来,投入到整个社会的生产中去,因此这是双方不可调和的矛盾。

    士绅对东岸人比较厌恶,土司对他们也不感冒,那么东岸人在廉州、梧州等地得不到当地百姓的支持也就很正常了。与他们相比,大顺虽然也在清剿土司势力,但他们至少得到了读书人的部分拥护,因此情况要比东岸人好上太多,在地方上也更如鱼得水一些。

    登莱的一些社会上层也从报刊中多多少少了解到了一点南方的局势。说实话他们对此观感是十分复杂的,因为这不仅仅关系到他们可能要出钱出兵(有些新军已经在胶州港登船南下了),同时更重要的是对可能会受到影响的地方建设而大感失望。

    要知道,本土批准登莱、宁绍等地可以引进本土各项技术的消息早就满天飞了,大伙一直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与此同时,胶烟铁路的成功也让大家对正在做前期勘测工作的平荣铁路的期望非常大,并四处打听什么时候上马,以便可以做好相应的准备。

    可现在怎么回事?竟然要打仗了,这怎么可以!廉州、梧州、浔州远在数千里之外,与我们登莱何干?为何要用登莱的税收去这些地方打仗?而且还要让登莱的弟子去送死,这些人在本地做工不是很好么?实在不行,也可以让朝鲜这个属国帮着出兵啊!

    可以说,登莱的社会精英阶层在这件事上的看法反应了他们本地化的思想越来越严重。即在取得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和发言权后,他们不再对伤害自己利益的事情保持沉默,而是通过各种渠道建言,虽然不一定被上级采纳就是了。

    与他们相比,素来重视商业的宁绍地区可能抵触心理还没那么强。当地的一些商人视廉梧地区的占领为一次难得的机会,可以将他们的商业资本扩张到两广及越南北部一带,以走出宁波这么一个小地方,到更广阔的空间去自由生长。登莱这个以小自耕农为主的地方,虽然贫富差距没宁绍大,但在这种扩张的野心上面确实是差了一筹,说起来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好吧,让我们言归正传。总而言之,远东各个殖民地对在廉梧地区的扩张态度不一,总体而言登莱反对,宁绍偏中立,黑水支持,满蒙没甚感觉。当然以上仅仅是就社会中下层而言,但很显然权力不掌握在这些人的手里,因此廉梧地区的占领并长期化应该会成为事实。在报经本土批准后,也许会成立一个新的开拓队辖区也未可知,因为这里的位置实在是太关键了,掌握在手里的话,未来在两广地区的影响力可不是一般地大。

    当然以上这些事情也体现了东岸人在中国大陆指导思想的不明确。本土一方面害怕这些个藩镇日渐做大,以至于难以控制,一方面又希望他们能够对周边实力保持相当的影响力和威慑力,以维持在当地的移民利益和商业利益。前者要求远东诸藩实力不能太强,后者要求他们又要有一定的实力,这种精分般的指导思想就导致了如今一种局面,即殖民地居民都知道你没有统一中国的想法——当然现在清、顺两国都可以拉出几十万装备精良的部队,事实上东岸人也没有统一中国的实力——那么还不如关起门来自己过小日子,不要再在十万八千里外的地方打生打死了,那简直是浪费生命和钱。

    这种想法不能说有多普遍,但至少是客观存在的。要想扭转这一局面,就看本土执委会诸公会如何制定全新的远东政策了。

第二百七十章 解决机制

    “这个月在班达海损失的船只数量终于大大下降了。”巴达维亚的东印度公司总督别墅内,已经升任总督的巴尔萨泽·伯特正在听取底下人的汇报。

    伯特是在1687年年中才匆忙上任的。因为在锡兰岛彻底消灭了英格兰和葡萄牙的殖民势力,让土著贾夫纳王国被纳入统治,因此伯特受到了阿姆斯特丹的十七人委员会的青睐,被擢升为东印度群岛的总督。

    这是一个让很多人羡慕欲狂的职位,从此伯特拥有了对东印度公司在东方总计1.2万名欧洲裔雇员和数量更多的其他民族雇员的生杀予夺大权。可以说除了教会的事务不能插手之外,其他包括殖民、贸易、军事和外教在内诸多事务他均可以过问,试问这是何等巨大的权力,其中又孕育着何等惊人的财富。

    巴尔萨泽·伯特没哟太多的出身背景,上头也没有什么大佬罩着,他能当上东印度公司的总督,靠的就是在锡兰岛的赫赫功绩以及在远东一干就是十多年的资历(十多年都没病死,也是运气逆天了),同时他也深知阿姆斯特丹的十七人委员会最看重的就是公司每年创造的利润。换而言之,伯特若想在总督位置上多干几年,不至于屁股还没坐热底下位置就被别人抢去的话,那么最好还是将精力着重放在如何赚取更多的利润方面。而这,无疑是离不开在印度洋和中国沿海都有很大影响力的东岸人的协助的,因此他一上任就打定了主意,要与东岸人全面和解,全方位提升相互之间的经贸联系。

    说实话,能做出这么一个果断的决定,足见伯特的政治智慧在这些年是有所提升的。曾几何时,巴尔萨泽·伯特就是一个残忍、狡猾的殖民者、刽子手,在锡兰岛对土著、对英格兰、对葡萄牙人大开杀戒,同时他也对咄咄逼人的东岸人非常不满,意图对他们采取较为强硬的措施,只不过那时他还没有决策权罢了。

    时间一晃过去了十年之久。《东荷科伦坡友好通商条约》签订后这些年,巴尔萨泽·伯特通过与东岸人长时间的接触,基本已经放弃了任何对东岸人采取敌意的做法。尤其是在东葡联合舰队成立,并时不时地到北印度洋巡弋一圈后,伯特就敏锐地意识到,这对荷兰东印度公司在远东的贸易是个大麻烦。而要想解决这个麻烦,他们除了谈判妥协外,就只有战争一途了。

    当是时也,也不是没有人叫嚣着对东岸人发动战争,以取得在中国和印度的优势。但好在这部分人只占极少一部分,且多数是没什么实权的中下层,声音被自动忽略了。当时真正占多数的,其实是那种希望通过各种手段对东岸人展示强硬的态度,从而迫使东岸人屈服的人。也就是说,当时荷兰东印度公司在远东的主流意见,是对东岸人采取冷暴力,但又要尽量避免战争,尽可能以最小的代价攫取最大的利益。

    秉持着这种思想,荷兰人在那几年搞了一连串的事情出来。比如,他们下令提高东岸人大量进口的南洋稻谷的出口关税,让东岸人多花了不少钱,虽然长远来看可能损害了自己的商业利益;比如,他们与清国之间加大了贸易联系的力度,不但将很多茶叶、生丝、绢绸的进口份额从广东、福建转移了过去,还帮助清国在欧洲招募经验丰富的军官,帮助他们组建更多的新军;比如他们还在全力开拓日本市场,想方设法排挤东岸人在这里的影响力,意图获取更多的商业利益。

    以上这些事情,基本都是东岸人感到不是很痛快的,但又不至于为此全面宣战。荷兰人小心翼翼地把控着局面,尽量避免给予东岸过深的刺激。你看,他们连马六甲、加勒堡这两个东岸移民航线上的重要节点都没关闭,仍然正常提供服务,由此就可说明一切了。

    不过令荷兰人感到惊讶的是,东岸人的回击非常坚决。他们加速了联合舰队的组建,与葡萄牙、西班牙在中国及东南亚一带巡航,虽然船只数量不多,船龄也很大,但人家到底是半专业战舰(平时也会在广州、越南、吕宋之间倒腾一些货物,贴补开销),打你一些商船还是很有优势的,因此这令荷兰东印度公司有些不安甚至是愤怒,因为他们已经有船只沉没在越南近海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除此之外,东岸人南下突进帝汶岛更是神来之笔。这个岛屿位于班达海南缘,离巴达维亚不远,离香料群岛更是很近。舰队从这里出发的话,可以很轻易地就抵达香料群岛中的好些个种植丁香、肉豆蔻这类被荷兰东印度公司垄断的高价值香料的岛屿。也许受限于兵力等因素,东岸人无法登上这些修有堡垒的岛屿烧杀抢掠,但他们袭击往返于各岛间的船只却一点不费力,收货还会不小。

    荷兰东印度公司有心端了东帝汶的东岸人,但问题在于他们没这个实力。葡萄牙殖民势力经营东帝汶很多年了,荷兰东印度公司始终没能彻底拿下。现在又加入了东岸人,他们能够拿下的可能性更小了几分,除非能够不计损失倾巢来攻,但事实上这很难办到,而且也有引发全面大战的风险。

    另外,去年东岸人更是挺进了地理位置极为关键的文莱,在风下之地取得了一个重要的立足点。虽然目前还仅仅是一个商站,驻守的人员也不多,但焉知未来不会发展成大型基地?要知道,东岸人可是很擅长经营殖民地的,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往文莱移民了数百户了,据说都是从登莱地区整体裁汰的军人及家属,这就更令人担忧了。

    荷兰东印度公司最近已经加强了和文莱苏丹的联系,并给他们提供了大笔贷款以购买西式武器,雇佣西方军官,提升其军事实力。这些,都是为了预防文莱被东岸吞并而做的未雨绸缪的举动,虽然不知道会不会起作用,但该做的总是要做的。

    从以上布局就可以看出,东岸人为了解决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威胁,已经做了长远的布局。福尔摩沙岛的郑氏集团、文莱的直属商站、东帝汶的舰队,这三个关键节点牢牢钳制住了东印度公司的贸易路线及香料产区,威胁相当之大。更别提,他们已经连续几年在西北印度的第乌岛上大兴土木,建设基地了,同样驻扎了一个东葡联合舰队的第乌岛,已经成了遏制东印度公司向印度西北海岸扩张的大本营。每年夏秋季节的时候,他们的舰队可以顺着北印度洋环流直接南下,威胁荷兰人在印度西海岸设立的很多殖民据点及贸易商站,威胁到他们的商业利益。

    巴尔萨泽·伯特强硬归强硬,但他不是一根筋的傻子。相反,对付这种所谓的鹰派可能比普通人更简单,因为你只要直接展示出你有摧毁对方的能力就行,无须多言。所以,伯特在谨慎评估了一下局势,发现公司的几大财源如福尔摩沙岛、香料群岛、印度都被东岸人狠狠威胁着的时候,他果断了按下了内部要求进行反制措施的声音,转而与东岸人进行对话,尽量通过和平协商的方式解决双方之间的争端。

    伯特一上任就宣布暂缓对出口至宁波的南洋稻谷征收高额出口关税,同时派遣代表乘船抵达福尔摩沙岛,通过仍在当地进行商业活动的台湾银行这家半官半民的机构为媒介,与南方开拓队队长刘厚非取得了联系。

    应该说,双方初步接触后的结果还是不错的。荷兰人表示会加大出口至东岸的粮食规模,并且价格可以下降10%以上,关税水平则仍降回原先的水平。刘厚非对此表示赞赏,表示可以加大对南洋稻谷的进口力度,同时增加一些出口至福尔摩沙岛的中国特产商品。不过,他却没有提及是否会继续经营文莱商站及东帝汶海军基地,这令荷兰人有些不安,因为那是两柄高悬在他们头顶的剑,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荷兰人的特使随后还拜访了一些其他官员,不过大多数人在这个敏感时候都避免见面,以免惹上一身骚。只有台湾银行的某些官员对荷兰人明言,文莱、东帝汶那边以后很可能就不归宁波这边管辖了,而是会由位于廉梧一带的一个新成立的高官机构进行管理,因此他们这时候找刘厚非问,肯定是得不到什么明确的回答的。

    当然这些台湾银行的官员还有一点没有明说,那就是这两个地点非常重要,东岸人既然去了,怕是就很难走了。现在文莱商站那边已经移了登莱仆从军家庭425户,东帝汶的帝力港郊区的某些荒野地带也去了总计107户登莱军户家庭,这些人都领到了政府补贴,在当地买了地——好吧,帝力港的购地遇到了一些困难,因为当地葡萄牙人激烈反对,目前正在协商中——又怎么可能再迁走呢?

    而他们不走,未来怕是只会有更多的军户家庭迁居过去,因为登莱仆从军的裁撤行动又慢慢进入了一个小高潮,那里有着太多军户家庭可以往外搬迁了。虽然他们内心可能不是很乐意,但在重赏之下,总有一些人愿意出海讨生活的,已经先期前往文莱和帝力的两批人就是明证。

    远东方面其实是制定过一个秘密计划的。他们是想通过移民和其他手段(比如战争),慢慢改变文莱、东帝汶乃至第乌岛的人种构成及宗教倾向,为未来更好地统治当地,执行本土的各种政策打好基础。试问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他们又怎么可能主动放弃这两个地方呢?荷兰东印度公司想在这上面使劲,注定是得不到什么结果的,只是他们现在还不自知罢了。

    巴尔萨泽·伯特同样也向新华夏岛派遣了一位使节。他们现在已经弄清楚了,第乌岛其实是归这个殖民地的最高长官直接管理的,要想在西北印度方向取得突破,还是得到新华港来想办法。

    新华夏开拓队队长邵耀光同样也抽出时间接待了东印度公司的使者。不过他的态度可能没宁绍的刘厚非那么客气,他直接指出,新华夏方面与东印度公司在印度没那么互信,这完全是由荷兰东印度公司那咄咄逼人的态度所导致的。巴达维亚方面若想真正改善双边关系,不如主动示诚,取消掉每年定期的舰队巡弋行动(由锡兰岛出发,抵达西北印度海岸,意在打击其他国家的商船),同时放开一部分商站的垄断权,让东岸商人也可以进入其中进行贸易,这才是正确的行事方式。

    伯特的使者听到这里脸都绿了,不过他却也不敢发什么脾气,只是不断表示这需要请示总督阁下。

    当然双方在新华港的谈判也不是没有取得一点成果。双方最终还是同意,建立一个有效的、长期的对话机制,尽量通过谈判来解决双方的利益冲突,而不是战争或者下三滥的海盗私掠活动,因为这很明显对双方都没好处——这个对话机制之前他们在宁波也得到了刘厚非的首肯,大家都同意尽量用这种方式解决分歧。

    “海盗私掠活动的烈度应该是降低了。”巴尔萨泽·伯特说道:“双边对话机制的建立的效果还是不错的,董事会成员的利润得到了最大限度的保全。不过,若想真正打破东岸人从非洲西海岸到中国海岸对我们构建的这么大的包围圈,保护我们的航线安全,还是得靠我们自己力量的增强。英国人已经在试验如何将蒸汽机搬上船了,他们复制了一部东岸人的螺旋桨,尝试搞出这种先进的水下推进系统,虽然失败了,但精神可嘉。只可惜我们联合省这些年一直在忙一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对这种核心技术不够重视,只有我们公司和其他一些航运企业自己在弄,这真是太愚蠢了!希望这次事件能够给阿姆斯特丹一些触动吧,只有搞定了蒸汽动力船只——我是说那种真正比较可靠的产品,而不是高价手工打制出来的玩具——我们在面对东岸人的时候才会有一定的底气。”

第二百七十一章 南俄会谈

    1688年6月中旬,伦敦铁公馆,华夏东岸共和国驻伦敦大使蔡振国刚刚送走了英国国会议员坦普尔爵士。

    坦普尔这个人比较有意思。年轻时候担任过驻海牙使节,精通英语、法语、荷兰语,出版过以上三种语言的书籍,对法律、贸易和外交有着极为独到的见解。更难得的事,此人既与已故国王查理二世关系不错,同时也和国会的开明贵族、商人议员们打成一片(或者说他本来就是骑士家庭出身,中年发家致富,天然就是国会一系的人),是王室和国会之间天然的润滑剂,因此即便他现在已经垂垂老矣,但依然时不时地出力奔走,为英格兰的利益服务。

    坦普尔这个老头子今天来到铁公馆,是为了和东岸人商谈有关出口蒸汽机的事情。坦普尔爵士秉持着国王的旨意,同时也有议会诸人在背后撑腰——在引进先进技术一事上,王室和国会倒是难得地统一的——正式向华夏东岸共和国提出请求,进口从7.5马力到300马力不等的各型总计十多款蒸汽机(附带传动系统)。为此,他们愿意在东岸国内销售价的基础上上浮50%来采购,同时也会给予前来安装调试的工程师以高额雇佣费用,国内部分商品的市场也会进一步对东岸开放。

    蔡振国听到英国人这个要求时觉得有些惊讶,同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这些年欧陆局势不稳,很多资金、技术和人才外逃,尤其是来自联合省、法兰西的新教徒,这些人多是商人、手艺人、学者及银行家,逃去英国后给英格兰的社会和经济注入了新的活力,使得这个本就是欧洲工厂的国家生产力规模得到进一步扩大,生产出来的各类商品行销北海、波罗的海及部分地中海区域,国家上升的势头非常明显。

    毫无疑问,在使用新的生产制度、引进新的生产线方面,英格兰是走在了欧洲的前列,这是由他们国家的性质和高度工业化的特征(相对的)所决定的,一点不奇怪。所以,在看到东岸出口了法国一大批蒸汽机及附属设备后,英国人也心动了,想照葫芦画瓢,从东岸人这里也引进一批蒸汽机设备,一方面可以提升国家整体的工业水平,同时也可以对他们国家蒸汽机的研发起到一个促进作用。

    不过,蔡振国也了解到,英国人想要进口的蒸汽机型号,又与法国的颇为不同,总体而言更先进,质量也更好。想当年,东岸人决定对法国出口蒸汽机设备以换取市场时,还是颇费了一番手脚的,原因就是那些设备在东岸本土都属于即将淘汰或已经淘汰的设备,整体性能非常落后。蔡振国也和国内通过信,得知当初是黑山工业公司承揽下了这个项目,为此他们启用了一条已经废弃即将拆除的老式蒸汽机生产车间,调了一大帮子学徒工,在几个老师傅的带领下生产这些蒸汽机及附带的一些机械设备。

    也就是说,出口到法国的这些设备,属于东岸国内早就停产的老旧型号,比起现在英格兰最先进的蒸汽机也强不到哪去,一个水平线上的。而且,制造这些蒸汽机的也主要以廉价的铁为主,钢都用得不多,由此可见东岸人在技术扩散这件事上小心翼翼地态度——驻厂的那些梅毒病人统计调查局的官员就是明证。

    与出口至法国的设备相比,这次英国人的胃口可着实不小,因为其要求的大部分都是如今东岸正在使用的蒸汽机设备。虽然型号也算不上多先进,很多都是五十年代研制的,目前之所以仍在用是因为更换也需要成本的,但不管怎样,这些蒸汽机都是此时英国无法生产的,或者生产出来成本高昂只能当做玩具的,所以蔡振国才对英国人的胃口感到惊讶。

    同时,他也对英国人的雄心感到警惕,觉得这个国家的进取心有些过强了,这不太好。蔡大使已经收到大使馆情报负责人递交上来的情报,得知英国人正在朴茨茅斯和利物浦两地试验船用蒸汽机推进系统。他们不知道从哪弄来来一具东岸人制造的船用螺旋桨推进系统(或许是从东岸人某艘退役或沉没的船只上获得的),然后对其进行研究仿制,打算将其与蒸汽机联系起来,制造出自己的船用蒸汽推进系统。

    客观地说,无论是英格兰人还是荷兰人,抑或是法国人,都有着很强的获得东岸人那种机帆船技术的心思。区别只在于法国人目前所处的技术层级还比较低,东岸已经淘汰的蒸汽机设备就足以满足其需要,但英国人在这方面坚持投入多年,已经有了一定的技术积累,因此目光自然不一样,盯上了那些较好的设备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然他们或许还从某种渠道得知东岸的此类设备即将进入大规模的退役期、更换期,因此想趁着这个东风过来采买一些,提升自己的技术水平。但殊不知,东岸国内即将陆续退役的此类设备,将来会慢慢半卖半送给新华夏岛、澳洲、远东诸番及太平洋岛屿殖民地,出售到外国的可能性着实不大,因此他们的这种企盼也仅仅就是企盼罢了,很难实现。

    因此,蔡振国对于坦普尔爵士的要求,只是礼貌性地表示将征询国内的意见,其实心下已经断定这位的要求怕是很难得到实现了,东岸与英格兰的关系还没到这一步。当然东岸人对英格兰如此警惕倒也不是怕了对方,事实上根据国家情报总局的报告,执委会诸公认为东岸在印度洋和南大西洋的布局已成,通过一条分布各处的“珍珠链”将这些海域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里。在这种情况下,无法独占印度及霸占中国长江流域的商业利益的英格兰,又凭什么与东岸进行争斗呢?他们甚至就连开普敦这一关都过不去,还谈什么别的!

    现在的英格兰,基本上已经慢慢将相当一部分精力转到了北美及加勒比海殖民地的经营中去。那些地方的人口不但远超历史同期,就贸易活跃度而言也非常可观。以英属北美殖民地为例,那里与英格兰之间的贸易额已经达到了一百多万镑,超过了英属加勒比群岛的贸易总额,非常惊人。

    但毫无疑问,这样的贸易额比起独占印度贸易来说,仍然是不够看的。而且北美殖民地是荒地,上面土著少且凶悍,因此能够创造的财富是较为有限的,且多需要英格兰的移民自己去创造,和印度那种拥有近1.5亿人口的熟地完全是两个样。所以说,没有印度的英格兰,其上限是可以预知的,也不需要东岸人多担心。东岸人之所以对其进行技术限制,并不是害怕,而是下意识的打压罢了。相信等到今后局势出现变化时,如欧陆出现了一个有一统诸国趋势的强国(如拿破仑法国和二战德国),那么相信他们会第一时间对英格兰进行援助,将其迅速武装起来,作为东岸干涉欧陆局势的重要棋子,但现在很显然还不到时候。

    而除了从东岸进口机器设备的事情,坦普尔爵士还谈起了一支历尽风波刚刚抵达伦敦的俄罗斯使团。这支使团从陆路出发,抵达波罗的海后乘坐英国人的船只返回了伦敦,然后住进了英国人安排的旅店。他们的目的据坦普尔爵士透露是前来和东岸人商谈,看看两国间有无在乌克兰和解的可能。俄国人已经知道东岸在这次他们围攻亚速的战斗中插手颇深,不但为充当主要打手的克里米亚汗国提供了大量的武器装备,还给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拉来了大量的贷款(以铸造第纳尔货币的方式)。他们知道,要想彻底解决乌克兰问题,饮马黑海,东岸人已经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障碍,所以派出了一个使团来到伦敦,打算与东岸人先期接触一下,探听一下风色。

    坦普尔爵士表示英格兰王国在这其中仅仅充当一个介绍人的角色,并不代表他们的任何立场。他们因为多年来对俄贸易的不断扩大,纠缠其中的商业利益已经非常之深,因此对于其充当东岸与俄国之间的和事佬,安排一场会面,也都可以理解。

    蔡振国对于是否与俄国人会面比较含糊,没有明确表态,因为事实上他也没得到东岸驻欧全权特使高文刚的任何授权,想和人家谈也无从谈起。撑死了就是当个传话筒,表示会将消息上报上去罢了。当然他也从坦普尔爵士那里旁敲侧击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即此番十多万俄军南征亚速港失败后,莫斯科内部已经爆发了相当激烈的冲突,摄政的索菲亚公主隐隐有些控制不住局面,在全俄贵族杜马会议上被很多人攻讦,好不狼狈。

    那些俄罗斯老牌贵族们越来越看不惯索菲亚一手遮天的嘴脸,抓着她的情夫戈利岑做文章,一度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事情最后虽然以索菲亚公主的胜利而告终,但在平息此次风波的行动中她也消耗了过多的政治资源,不得不提拔了一些反对他的贵族子弟进入核心权力圈子,以分化瓦解杜马会议,但这些最终又进一步动摇了她的政治基础,总之是很狼狈的。

    坦普尔爵士告诉蔡振国,这批俄国使团是索菲亚公主的人,他们的诉求是要求东岸人退出南俄地区,中断对奥斯曼帝国和克里米亚汗国的援助,为此他们可以开放俄罗斯的市场给东岸,让其商民可以自由前来经商赚钱。

    这样一个条件,说实话蔡振国听了只想发笑。俄罗斯市场确实还可以,不算小,但问题是那里经商环境十分恶劣,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因此你一个外人一头扎进去进行商业活动,究竟能挣多少钱谁也不敢保证。

    更何况,俄罗斯市场的商业利益,就能够比得上东岸人在黑海地区的利益了吗?目前看来怕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吧?因此蔡振国听了只是想笑,这俄国人也真是傻得可爱,明明没有足够的筹码,却显得自己很牛哄哄的样子,要求这要求那的,最终结局只能是被人嘲笑和奚落,什么也得不到。

    他们也不想想,你俄罗斯这么大一个陆权国家,东岸人又怎么可能让你好过,不遏制你呢?饮马黑海,怕是只能在梦里才能达成了!而且,俄罗斯人怕是还不知道,东岸人已经在秘密联络在伏尔加河下游游牧了上百年的卫拉特蒙古人,打算帮他们在北高加索地区建立一个黄种人的国度。这若是知晓了,这波俄国使者怕是也没必要谈了,直接回去备战会更好,东岸人是完全没给他们活路,想要彻底断了他们在黑海、里海一线的扩张努力。

    所以,综合这些因素,其实蔡振国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亲自去见这些俄国使者了。派自己的副手前去随便扯扯就可以了,打探一下这些俄国人的底线。至于他本人,似乎还是将精力更多地放在英格兰与联合省这边更好,要知道现在这边的形势已经相当微妙了,国王詹姆斯二世与国会之间已经势同水火,阿姆斯特丹的威廉三世随时可能入主英格兰,这才是今年的外交重头戏,而不是去和俄国人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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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后手

    272 后手

    1688年6月26日,伦敦圣托马斯教区。

    东岸驻伦敦大使蔡振国的秘书在这里秘密接见了一位中年英国男人。此君是莫里森·斯通·塔克公司的一位技工,不识字,但技术非常纯熟,已经是某间位于圣托马斯教区的一家木材厂的蒸汽机管理员。

    这家工厂以生产标准板材为主,主要应用在船舶、家具及其他一些行业。由于伦敦的主要建筑已经改为砖石材质为主,这些年来木材行业的需求急剧下降,行业整合度也日趋加深,涌现出了一大批以蒸汽机生产为主的企业,英格兰蒸汽机的先行者莫里斯·斯通·塔克公司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虽然看起来其蒸汽机水平仍然比较低下。

    眼前这位名叫布莱克的技工就是负责管理、维护木材厂蒸汽机的技工之一,且是比较关键的一员,多年前被东岸人发展成为线人,向东岸大使馆秘密传递一些有关英国现行商业化蒸汽机的一些信息,以便上级可以对其整体水平做出一个准确的评估。

    秘书与技工的交谈已经进入了尾声。一名隶属于国家情报总局的大使馆成员从牛皮公文包里拿出两百先令的硬币,交到这位眼放金光的技工手里,又仔细叮嘱他一番后,才让其从秘密通道离开——是的,大家会面的这家旅店的老板同样是东岸间谍。

    秘书随后与随行的两位情报官员交流了下,觉得此番会面还是很有价值的。其中有关英国蒸汽机技术进展的事情先不谈,单说英国海军部门在莫里斯·斯通·塔克公司下辖的这家木材厂的订单风波就很有意思。起先,英国海军部门在去年下半年给这家厂下了一大批船用木材的订单,据说要整修一些停在港口内的战舰,不过在一个月后这个订单就被取消了,同样是英国海军部门下的命令。

    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国王詹姆斯二世的海军亲信亲自来到工厂,要求订购包括桅杆、船板在内的一大批造船用料(该公司同样经营北美、波罗的海的船具贸易),总价值超过八万英镑,完全是一副要大造船只的节奏。不过在半个月后,英国海军再次以经费不足为由取消了这笔订单,让木材厂上下完全不知所从。

    蔡振国的秘书知道,因为长期在海军服役的缘故,英格兰国王詹姆斯二世在海军系统内还颇有一些亲信的,只不过海军里同样有大批终于国会的军官。双方原本整体上可谓是势均力敌,但近些年来随着国会的拉拢分化(他们有钱),很多原本忠于国王的海军也慢慢倒向了国王,使得国王一系的海军势力落入了下风,再也不能主导局面。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反复下订单又取消的事情,也就不那么令人感到奇怪了,因为这压根就不是一拨人,而是两股不同势力的内部角力罢了。

    东岸人对此时北海的局势也相当了解,因此前后一想便明了了其中的奥妙:这大概是因为国王詹姆斯二世越来越不受国会议员们的待见,拨款日渐减少,党羽日渐凋零,再加上联合省执政威廉三世夫妇即将入主伦敦的消息像野草一样疯长,因此他想行险一搏,利用自己掌握的部分海军力量将荷兰人阻止在英伦三岛之外,包住自己的王位。

    毫无疑问,詹姆斯二世现在可信任的人非常少。曾经弑过君的陆军就不说了(后世英国陆军一直没得到皇家的“冠名”可不是没原因的),这里从克伦威尔时代开始就是共和分子的大本营,对国王一直不感冒,毕竟追溯到其最初的源头,可是当年打败国王的新模范军呢。詹姆斯二世在这里可谓毫无根基,即便他和哥哥查理二世经营多年,又替换了很多当年追随他们流亡海外的陆军军官,但一直无法让这支军队俯首听命,只能说有部分影响力,但国会在这方面应该是远远占优的。

    王室真正重点经营的,其实还是海军。詹姆斯二世还是约克公爵的时候,就在海军服役,并且还参与了英荷海战,资历是相当可以的,身边也团结了一部分海军军官。但海军有个问题,那就是花费太大了,偏偏王室的收入也不是很多,宫廷耗费又十分巨大(詹姆斯二世并不怎么节俭),还要维持在陆军那本就比较可怜的影响力,因此多年来对海军的巨额投入一直有心无力。

    王室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改革现行财政制度,建立一套现代的税收制度,将尽可能多的财权笼到王室手里。目前英国因为国会的权力很大,且议员基本都是开明贵族或大资本家,因此对于收自己的税自然十分不积极了。英国现在的税收,特点是税种少,然后征收效率还奇烂无比,不说比法国、联合省这种国家了,就连意大利和北德意志诸邦国的效率都有所不如,也是没谁了。

    英国现在每年收上来的税款,除了应付王室开支和国家正常用度外,都紧紧巴巴的,更别提做什么别的事了。不然的话,你以为前面几代英格兰国王为何不断典卖王室资产(有人甚至连老婆嫁妆都卖掉了)以筹集资金呢?实在是没钱啊!每逢国家有事,作为国家元首的国王就只能请求国会加税,同时要求诸议员们“援助”一大笔资金,基本上都是临时性的举措,与东岸那种固定的税收制度完全不一样。

    而掌握不了财权,那么你王室凭什么在国内控制大局,影响军队?靠忠君爱国思想吗?詹姆斯二世刚登基那会,蒙茅斯公爵叛乱一堆人看戏的场景,相信很多人都不陌生。这样一种低下的控制力,也难怪詹姆斯二世国王非常担心王位被威廉三世夫妇夺走,毕竟人家背后站着国会那帮居心叵测的阔佬们,而且还能借用富甲欧陆的联合省的相当部分资源——威廉三世日前在海牙和阿姆斯特丹向很多荷兰贵族、商人许诺,一旦他成功入主伦敦,那么将给予支持他的荷兰人“超出想象的丰厚回报”。

    说实话,这个许诺还是挺能蛊惑人心的。要知道,商人是没有祖国的,阿姆斯特丹的大批发商们可以在荷兰发财,自然也能移民去伦敦发财。国家和民族算什么?有金灿灿的钱币可爱吗?因此,威廉三世还是吸引到了一些荷兰商人给他投资,让他得以在南尼德兰和德意志雇佣到了不少经验丰富的军人供他驱使,因为普通的荷兰军人似乎对其入主伦敦的倡议并不是十分感冒,因为他们的根在荷兰。但对于雇佣军来说,就没这个问题了,他们只为钱服务,只要钱给足,你让他们去杀本国人都没问题。

    东岸人对此无疑是非常忧虑的。他们害怕威廉三世一旦当上英国国王,在国会议员们的支持下控制了大局,进而利用英格兰的资源和在联合省的影响力导致两国合并,这是他们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再退一步讲,即便这两个国家没有合并,那么如果威廉三世还赖着联合省执政这个最高元首的职位不放,仍然能够深刻影响荷兰走向的话,也同样是不被接受的。

    基于这个考虑,今年(1688年)上半年以来,他们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援助以康拉德·范博伊宁根为首的共和派中坚分子,让他们通过种种手段在国内制造舆论,避免上述恶果的出现。据悉,目前共和派干得还是很不错的,他们利用从东岸进口的印刷设备,在南尼德兰秘密印刷了很多小册子,然后在联合省各主要城镇大量分发,重点揭露了威廉三世与英格兰勾结的种种事情,然后指出一旦让他身兼两国元首职位的话,到底会给联合省绝大多数商民带来多大的危害。

    不得不说,共和派这一招还是干得挺漂亮的。发动人民群众,从来是对付威廉三世这种掌握着枪杆子的“军阀”的最好手段。毕竟,他的军队也是来源于人民,他们没有能力像大资本家一样移民伦敦,或者即便能够移民去了生活水准也要大幅下降,故对威廉三世可能会损害联合省利益以肥英国的事情(几乎是必然的)非常不满。

    而若是没人组织他们还罢了,可现在又共和派这种老牌政治势力在联络、组织,那么就这种不满情绪就很有可能被煽动起来,进而造成巨大的政治影响力。威廉三世现在应该也感觉到有些不稳了,他一面做出种种解释,表示不会损害联合省利益,不断拉拢有实力的投机商人或银行家,一面开始低调地从国外雇佣军人,以在荷兰本土军队不稳的情况下,手里还有兵可用。

    当然威廉三世对于共和派的这种“动摇国本”的举动非常恼怒,对于东岸人资助其的新式印刷设备和人员也非常不满。他派出了仍然忠于自己家族的军队,在七省范围内大力查禁这种危险的小册子,但看起来效果不好,反倒还激起了更多的反对,整个荷兰陷入了一片鸡飞狗跳之中。

    以上种种消息,基本上都已经通过各种渠道送到了加的斯的全权特使高文刚那里,供他在做出决策时提供支持。总体而言,东岸人对于目前的局面还算比较乐观,英荷两国合并的事情在克伦威尔时代就有过风声,结果失败,现在应该同样无法成功。最理想的结果,还是在威廉三世一旦入主伦敦后,共和派成功上台,废除联合省执政的职位,重新由三级议会议长统领全国,让联合省再度成为东岸可以信赖的伙伴。

    “两国之间的经济互补性真的非常强,如果能够做到让共和派上位的话,这既可以给国内的工业发展注入新的动力,同时也能削弱英国的工商业发展速度,当真是一石二鸟之计。”秘书在秘密返回铁公馆的路上,轻声地感叹着:“令人遗憾的是,在局势如此微妙的情况下,我们却还没有准备好足够的干涉力量。至关重要的葡萄牙驻屯军却因为黑海支队的事情而被抽调主力东行,我们只在葡萄牙北部有那么几艘军舰。如果真到了需要我们断然干涉的时候,这几艘军舰能派上大用场吗?”

    这个问题,说实话东岸人自己也没有答案。因为即便葡萄牙驻屯军没被抽调走,他们就真的有勇气登陆荷兰,干涉局势吗?真以为那三千人都是铁打的,有不死金身了?与此相比,东岸人通过援助少量资金、设备和人员,帮助荷兰共和派印制小册子分发的事情,倒颇有些四两拨千斤的味道。

    接下来的话,他们该做的其实还是用类似的思路,让荷兰共和派发挥主观能动性,自己撬动国内的舆论,巩固自己的优势,在最终摊牌的时候一举翻盘。要知道,在这件事上,法国人说不定也能提供一些帮助呢。

    当然了,如果东行的黑海支队能够尽快料理完当地的事情,抽身返回葡萄牙的话就更好了。毕竟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用上他们了,共和派在军事方面天然有些跛脚,这也是不能不考虑的现实,东岸人必须保持后手以应对突发事件。

第二百七十三章 初步成果

    一晃时间过去大半年了,俄罗斯帝国十五万大军在亚速城下大败而归掀起的惊天波澜已经渐渐平息,双方之间的虽然尚未正式停战,但大规模的厮杀已经结束,现在进行的则是中校规模的拉锯战。

    至关重要的乌克兰方面,克里米亚鞑靼骑兵一开始势如破竹,追着溃逃的戈利岑集团穷追猛打。他们发挥草原轻骑兵的优势,不断通过迂回包抄、切割围攻的方式歼灭一股又一股落在后面的俄军,直到东乌克兰名义上的主人、哥萨克盖特曼萨莫伊洛维奇集结了数万留守的哥萨克前来救援,这才稍稍遏制了鞑靼人凶猛的攻势。

    当惊魂未定的莫斯科第一美男戈利岑检点收拢的部队时,发现已经只有三万人左右了,据说当时他伤心得“嚎啕大哭”。好在左右急忙安慰,说鞑靼人追得太急,其余十来万军队未必就全被对方歼灭或俘虏了,肯定还有很多散落在外的人马,建议立刻派出得力军官外出,收拢败兵到波尔塔瓦集结,以图后举。戈利岑接受了他的建议,立刻派出有“荣誉心和羞耻心”的贵族军官若干,到乌克兰大草原上收拢溃兵,免得全被鞑靼人俘虏了。

    另外,也有亲信向戈利岑指出,当初在亚速城下失败时,十五万大军土崩瓦解,很多部队没有跟着戈利岑退往东乌克兰,而是沿着顿河向上游地带逃跑了。虽然鞑靼人同样向那个方向进行了追击,但未必就全军覆没了,应该还有相当人马建制相对完好,因此不应过于悲观。戈利岑听了稍敛忧愁,拿出纸笔给撤往顿河方向的部队军官写信,要求他们在当地取得补给,就地防守,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做完了上述这些,戈利岑又酝酿了下情绪,给远在莫斯科的索菲亚公主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打算给这次惨败找点借口,掩饰一下。当然了,与索菲亚公主商量事情该如何淡化处理是更关键的事情。要知道,乌克兰的战争或许已经结束了,但莫斯科的“战争”可才刚刚开始。即便以索菲亚公主的滔天权势,在面临如此惨败的时候,内心里依然惶恐无比。俄罗斯这个民族,从来不是一个宽容的民族,他们对敌人狠,对自己人一样狠!

    根据莫斯科方面传来的一些未经证实的消息,索菲亚公主原本是想让自己的姘头戈利岑远征克里米亚大胜而归后,自己趁势加冕为女皇的,以替换掉自己那无能的弟弟,同时也是她傀儡的沙皇伊凡五世。索菲亚认为伊凡五世还是不够听话,经常顶撞自己,因此在亲信们煽动后,觉得还是自己登基成为女沙皇比较靠谱。

    而当女沙皇自然是需要本钱的。虽然目前射击军总指挥费奥多尔·沙克罗维特是自己忠实的鹰犬,但说实话农民出身的他并没有完全控制射击军的把握,里面大把的贵族军官对他颇有意见,真要闹起来的话,射击军支持谁还不一定呢,俄罗斯人可不是很能接受女人当沙皇!而这,似乎也是索菲亚公主这些年来一直没敢逾越雷池,废掉伊凡五世自己直接登基称帝的最主要原因。

    所以,你现在就明白了,当戈利岑远征失败的消息传回莫斯科后,索菲亚公主又将面临什么样的压力,可以说戈利岑这次是把她给坑惨了!不过这又能怪谁呢?是索菲亚不放心其他人,将经验丰富、镇守乌克兰多年的老将军罗莫达诺夫斯基公爵调回莫斯科,让戈利岑这个狗屁不懂的人担任总指挥,指挥十五万大军,这不是胡闹才有鬼了!

    戈利岑最后建议,再给他一次机会,组织一次远征。这次他一定不会轻敌,而且会虚心听取老于战阵的军官宿将的意见,不再自己胡乱指挥了。只要再拨给他十万人以及充足的给养,这次他一定会想办法扭转局势,为俄罗斯帝国饮马黑海、为索菲亚公主登基称帝助一臂之力!他相信索菲亚公主为了自己的前途计,也一定会想办法再努力一把的。

    哦,好吧,似乎在二度远征克里米亚之前,戈利岑还需要收拾乌克兰这边的烂摊子,而这无疑要着落在萨莫伊洛维奇身上了。这个已经宣誓效忠沙皇的东乌克兰哥萨克首领,无疑是个很有手腕的男人。他不但作战勇猛,同时也有很高的战术素养,将东乌克兰经营得有声有色,一度有并吞西乌克兰,重新建立乌克兰哥萨克酋长国的雄心壮志。

    只不过,乌克兰处在四战之地,南有克里米亚汗国与奥斯曼,北有俄罗斯帝国,西面则是波兰—立陶宛联邦。这些国家,每一个都有占领乌克兰这块宝地的想法,因此乌克兰的哥萨克们不断挣扎,最终却也只是做了无用功。自赫梅利尼茨基死后,哥萨克酋长国就被分成两半,再也无法统一。

    萨莫伊洛维奇其实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当时名义上依附俄国沙皇的他一度打得西乌克兰的哥萨克们抱头鼠窜,人民纷纷叛逃过去,老对手多罗申科认输。只不过给萨莫伊洛维奇的窗口期实在是太短了,他没有抓住机会统一乌克兰,就遇到了奥斯曼人入场,最终无奈之下也只能投靠了俄国人,乌克兰统一大业就此破灭。

    这次戈利岑率军围攻亚速要塞的十五万军队里,就由五万来自东乌克兰的哥萨克。本来是由萨莫伊洛维奇亲自指挥的,结果他内心里终究有些不甘心,最后还是决定由他的心腹率领部队随俄军南征,结果遭遇了史上最大规模的惨败。不幸中的万幸是,这帮哥萨克够机灵,跑得足够快,将俄罗斯步兵远远甩在身后,先人一步跑回了东乌克兰,因此损失并不严重。

    亚速惨败后,大量克里米亚鞑靼骑兵突入乌克兰。他们不攻城略地,只注重抓捕俘虏和劫掠乡村,因此让萨莫伊洛维奇抓住机会重整了部队,顶住了鞑靼人最凶猛的前几波攻势。但饶是如此,东乌克兰南部的大片土地仍然沦陷了,人民做了亡国奴,任由鞑靼人欺凌。萨莫伊洛维奇现在唯一的打算,就是依托内线作战的优势,在部分俄军残兵的策应下,击败已经饱掠的鞑靼人,守住几个关键节点,以拖待变。

    克里米亚鞑靼人,打仗从来没有什么后勤概念的。若是时间短还好说,时间拖长了的话,后勤怕是就要供给不上了。这次如果从最初开战算起,他们差不多已经在外征战一年时间了,其中还有大量很吃后勤的步兵,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他们厉害,后勤系统改进有方了。现在鞑靼骑兵刀锋已钝,萨莫伊洛维奇还是很有信心能守住并伺机反击的,几十年以来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作战方式。

    就在克里米亚鞑靼人在乌克兰境内大掠四方的时候,曾经远赴顿河流域寻找土尔扈特部蒙古人的东岸人,也已经陆续返回了亚速要塞。

    与毛君中校等人一起回来的,有部分来自杜尔伯特部的蒙古牧人,大概千余帐的样子。阿玉奇汗在东岸人的反复劝说下,最终还是有些心动,觉得这似乎是一个很好的摆脱沙皇威压的机会,于是让杜尔伯特部派了一些牧人跟随东岸人西去,看看情况如何。

    在一路西行的路上,他们遇到了监视他们的哥萨克的阻挠、拦截,结果东岸人挺身而出,用娴熟的技战术将少许哥萨克骑兵给打退,这给了杜尔伯特部极大的震撼。他们不知道,世上居然还有射程这么远、这么精准的火枪,士兵们在面对骑兵冲击的时候居然可以做到临危不乱,沉着射击,最终打败他们都觉得很难缠的哥萨克。

    东岸人的这些表现,毫无疑问都极大增强了他们在蒙古人心目中的地位。毕竟在南俄大平原上,一切还是以拳头说话的,你拳头硬,就能获得更多的草场,繁衍更多的牛羊。拳头不够硬,那么就只能任人欺凌。西迁的卫拉特蒙古人能够在伏尔加河一带游牧三代人之久,靠的就是自己那七万多帐的雄厚实力。不然的话,你以为沙皇不想直接统治他们,而只是派哥萨克在外围监视吗?俄国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最近一百年来伏尔加河、里海一带被沙皇政府的突厥化的鞑靼部落还少了吗?

    双方一行六七千人赶着大群牛羊和马儿,历经两个月才慢吞吞地抵达了马尔马拉海边。在这里,杜尔伯特部留下了一部分人马,查看被东岸人吹得天花乱坠的北高加索地区到底如何,是否适合他们放牧生活。结果嘛,算是比较满意的!蒙古人发现,这里降水还算丰富,大概是离海近的缘故,比他们所待的伏尔加河下游要好上不少。阿玉奇汗最近两年都在为游牧地持续的干旱而心焦不已,早就打算寻找新的水草丰美的备份牧场了,不过他们原本的打算是东行,到里海以东去,但那里有骁勇的乌兹别克人和哈萨克人,一路可能还会有哥萨克的拦截,并不容易。这次东岸人主动找上门来,并且馈赠了大量金银和财物,说实话阿玉奇汗内心还是比较满意的,于是在与东岸人讨价还价几次,争取到了不少优厚条件后,他最终派杜尔伯特部千余帐跟着毛君的黑海支队西行,去那边踩踩点,看看情况如何。

    他们唯一的担心,就是俄国人南征失败,东乌克兰和顿河流域被搅得一团糟之后,他们还会不会卷土重来。他们倒是不怕在北高加索一带散居的俄罗斯人、鞑靼人和其他民族,他们有七万多帐,拼命时成年男丁全部上阵,可以拉出十万骑兵。这样一股堪称排山倒海的力量,试问北高加索地区谁能抵挡?

    毛君在得知这些后,主动劝慰他们,表示一切都没问题。他认为,这次俄罗斯大败而归之后,整个南俄为之震动,地方上的控制力大大降低,各种势力开始闻风而动,打算摆脱俄罗斯帝国加在他们身上的枷锁,获取更自由的生活空间,沙皇在短期内其实是很难完全平定这里的局势的。更别提,克里米亚汗国已经将影响力深深到散播到了这里,未来俄军主力即便再度南下,也会首当其冲地遇到克里米亚鞑靼人的全力阻截。

    “北高加索和顿河流域,俄国人本就统治得不牢靠,现在我们来了,将这里的秩序彻底打乱,沙皇怎么补救?你看那些哥萨克,在得知戈利岑十五万大军惨败后,也开始私下里劫掠地方,搞得顿河流域的俄罗斯城镇鸡飞狗跳。就这样一群土鸡瓦狗,你们还害怕什么?”以上便是毛君中校劝慰卫拉特蒙古人时的原话。

    他还以克里米亚汗国为例,说这些拔都的后裔们一百年来始终维持在相当强大的水平上,国家人口也从区区几十万人扩充到了现在的一百多万,国土面积也十分辽阔,已经是黑海北岸一带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武装力量。而鞑靼人可以做到的话,卫拉特蒙古人同样可以做到!他们有七万多帐,几十万人口,若是在北高加索一带立国的话,只要东岸人定期援助物资和武器,那么未必就不能再造一个克里米亚汗国出来!

    不得不说,毛君的这话还是很有诱惑力的。阿玉奇汗的人在伏尔加河流域虽然仍然是一股独立的势力,但几十年来周围移民来了大量的俄罗斯人,同时监视他们哥萨克数量也日渐增多,总体生存环境其实是在不断恶化中的。未来一旦国中有变,以俄国人相对厚实的国力,控制他们也只是个时间问题,这一点不能不察。

    随行的杜尔伯特人似乎被毛君的这些理论洗脑了,下意识觉得这挺有道理的。而恰好北高加索的环境也不错,靠着海洋,气候温暖湿润,当地的部落也都不成器,征服起来一点不困难。最关键的,东岸人答应给他们援助一大批武器铠甲,让他们增强实力,这诚意就更是足了,因此他们开始慢慢倾向往这边迁移的论调了。

    毛君等人前后近一年的努力,似乎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初步成果了,堪称可喜可贺。

第二百七十四章 抽身

    1688年7月1日,奥斯曼帝国黑海沿岸城市特拉布宗,东岸驻奥斯曼大使马拉提正在最后一次商务旅行。⑥八⑥八⑥读⑥书,.□.≠o

    按照本土的调令,他即将离开工作了很多年的奥斯曼帝国,举家返回东岸,出任外交部黑海司司长。算算时间,前来接替他的新大使再有一个多月就要抵达了,届时他就将与对方进行工作交割,彻底离开这个广袤辽阔的大国。

    “新版的第纳尔为什么在市场上流通不是很广?怎么我逛了这许久,却没看到多少商家在用?”徜徉在特拉布宗的街头,率领两百名警备队士兵护送新一批第纳尔银币抵达特拉布宗{顺便帮奥斯曼人拉走大笔军资送往顿河河口}的哈吉警备司令吴翼飞有些迟疑,良久后才向马拉提问道。

    “应该是劣币驱逐良币的原因了。土耳其人自铸的金银币成色太差,谁走不想留在手里。特别是在我们往伊斯坦布尔、布尔加斯、萨洛尼卡、雅典、士麦那送了五批三百万第纳尔后,他们原本的货币金色庚跌得很厉害,几乎没人愿意持有。相反,因为第纳尔的铸币权在我们自己手里,奥斯曼人无法粗制滥造后投放市场,因此币制异常坚挺,被很多人喜爱。现在,不但连奥斯曼人喜欢持有这种货币,就连前来做生意的威尼斯人、熱那*亚人、荷兰人、英国人也喜欢持有这种货币,我估摸着新版第纳尔已经流出境外不少了,主要是那些常年与奥斯曼做生意的外国商人,他们多多少少会持有奥斯曼帝国的货币,以方便往来。”马拉提给了随从几个第纳尔,让他去街边买些吃食过来,然后有些无奈地朝吴翼飞说道:“吴司令,你这次送来的这五十万第纳尔,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在广阔的安纳托利亚高原上,再也不会在市面上流通了。五百万第纳尔,对于一个有着三千多万人口的大国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太少了。”

    “不够就让奥斯曼人再找我们铸造啊。他们把那些收上来的破烂银币送过来,我们按比例回收,铸成新的第纳尔后再投入市场。金色庚这种烂货币,早就应该退出市场了。”吴翼飞闻言啐了一口,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马拉提摇摇头,说道:“现在连年战争,各个国家巴不得多发点成色差的劣币呢。奥斯曼就不说了,像法兰西、西班牙这种国家,这些年来货币贬值了多少?政府的财政收入看着节节攀升,但实际上是在搜刮老百姓。而且这种搜刮是有限度的,这些国家本来就因为连年战争而生活困难,现在再这样大量发行成色差的货币,这经济秩序怕是要崩溃了。”

    是啊,这个年头,战争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比起中世纪的时候增长了不知道多少倍。现代战争供养一个士兵,在只需要支付口粮和很少薪水的中世纪,怕是能供养好几个人了。更别提还有战争物资的大量消耗,这都是以前所不能比的,因此很多国家都有些吃不住劲了,不得不大肆发行成色差的劣币,洗劫本国百姓和持有本国货币的外国商人,来填补那越来越大的财政窟窿。

    奥斯曼帝国的财政比起法国来还要不如。其本土很多地方被战火蹂躏,本身征税效率又低,因此在滥发货币没有产生明显的效果后,也只能通过向外贷款的方式获得喘息之机。不然的话,他们就只能使出终极一招,即回归传统,不给士兵发薪水,只配给口粮和军事物资,然后默许他们劫掠地方——无论是自家国土还是敌人国土——同时这也是突厥士兵传统的获得薪水的方式。

    不过这种带有很浓重的草原遗风的筹集军饷的方式,其副作用也是相当之大的,不到万不得已的话,已经建立封建王朝两百多年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是决计不愿这么搞的。否则,你觉得默罕默德苏丹头上的哈里发的帽子还戴得稳吗?

    好在东岸人在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决定从熱那*亚人那里获得贷款,然后铸成第纳尔银币后再转贷给土耳其人,帮助他们解决燃眉之急。当然了,这五百万第纳尔肯定是不够的,东岸人目前已经初步获得了包括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内的一些阿姆斯特丹商人的许可,新的一笔荷兰贷款即将发放,然后东岸人又可以铸造新的一批货币贷给土耳其人,投放到市场中去,挽救他们岌岌可危的经济秩序。

    “不过说真的,奥斯曼帝国在北面、西面打了好几年的仗了,现在也是时候结束了吧?我听说他们已经多次找法国盟友了,请求他们在西线出兵,牵制奥地利人,据说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另外,乌克兰那边不是刚刚打赢了么?俄罗斯人大败而归,北方压力大减,那么阿门也可以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西线了。不敢说反推奥地利人,至少也该维持住目前的局面,然后伺机签订停火协议吧?”吴翼飞看着特拉布宗街头熙熙攘攘的人流,感慨地说道:“好好生活才是王道,打生打死到最后什么也没得到,那多亏得慌啊。”

    “我也希望他们能尽快结束战事,那样我国的贷款才不会打水漂。而且,战争结束,经济也能更好地发展,我们借由贷款取得的商业优势,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维持一个相对虚弱但又不倒的奥斯曼帝国,是最符合我们国家利益的。”马拉提看着这个堪称他第二故乡的地方,说道。

    奥斯曼帝国的这场战争,打得实在是太惨烈了,不但死伤军人无数,这国土也是大面积地沦陷,国内的基督徒领主们更是人心浮动,可以说整个帝国的根基已经受到了动摇。现在,他们急需一个宝贵的喘息机会,以获得重整国内政治、经济和军事秩序的机会,哪怕暂时先割让一部分国土给奥地利人也在所不惜。

    为此,他们已经强烈要求有着传统友好合作关系的法兰西王国迅速出兵,攻入神圣罗马帝国的莱茵河流域,逼迫奥地利人将主力大军西调{其实人家已经调了很多军队回去了},给他们减轻压力。

    “法国人蠢蠢欲动,土耳其人还是有机会的。这次的战争,本来就是缺德的法国人挑唆、鼓动的,不然奥斯曼人短期内可能未必就会去进攻维也纳了,所以法国人有帮助奥斯曼帝国擦屁股的义务。且看看他们会怎么办吧,以路易十四好大喜功和爱面子的个性,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我希望,奥斯曼人最终能够保住匈牙利和达尔马提亚海岸的部分地区吧,摩尔达维亚公国最好也能稳住,希望吧。”马拉提最后说道。

    吴翼飞也是无语,只能轻轻摇了摇头,似是在为奥斯曼帝国的命运而担心,同时也是为自己的命运而担心,毕竟哈吉县租借地在奥斯曼的利益也很多。他一度寄希望于毛君中校的黑海支队在撤出顿河流域后挥师匈牙利,帮助奥斯曼帝国分担一点压力,不过现在看样子不可能了。毛君中校的部队根本不可能去匈牙利,更别提相对次要战场的达尔马提亚海岸了{这里是部分德意志诸侯联军在进攻},他们最可能的去处,还是返回位于葡萄牙本土维亚纳堡的军营,然后等待下一步可能的军事行动。

    据说,他们在顿河流域收编了一部分游牧民和哥萨克,总数大概有两千多人的样子,正在和全权特使高文刚讨价还价,打算让他专门拨款将这支部队给养起来,并带到维亚纳堡去。他们担心接下来可能会有一连串的军事行动,因此需要事先厚集兵力,就是不知道高文刚会怎么看待这件事了。要知道,他对于陆军的观感可不怎么好,而且对于这种可能会极大增加开支的行为向来比较厌恶,这番估计有的和毛君等人扯皮呢。

    不过毛君中校的理由也很坚决,那就是他们有干涉尼德兰局势的现实需求。未来一旦威廉三世入主伦敦成功,然后利用其掌握的资源要求控制联合省的话,那么单靠共和派分子可能还有些势单力薄。这个时候,如果东岸人能够及时介入,并帮助以范博伊宁根为首的共和派骨干稳定局势的话,那么事情未必就不能有变化。

    而且,毛君中校也不忘损了海军一把,指出单靠他们的话,甚至无法完全封锁北海,切断伦敦和阿姆斯特丹的联系。关键时刻,即一旦共和派在海牙议会通过开除威廉三世联合省执政职位的决议的话,还是得靠他们东岸陆军来保护,海军军舰可没法爬岸上去。

    高文刚据信现在是比较为难,有些举棋不定的。他既想干涉联合省的局势,确保威廉三世不能成为荷兰、英格兰共主,同时又不想搞得事情太大,影响到包括商业利益在内的各个方面。总而言之,就是优柔寡断,再说难听点,就是干大事而惜身。与之相比,在这方面还是军人要果决一些,该出手时就出手,而不是如高某人般患得患失,计算来计算去,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马拉提虽然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奥斯曼帝国,但对这其中的内情也是有所了解的。他阅读过机密外交文件,知道海军正在把主力战舰北调,进驻佛得角群岛和葡萄牙,并随时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估摸着,未来如果威廉三世真的同时兼任联合省执政和英格兰国王的话,那么保不齐这些战舰就会从葡萄牙北上,进入北海海域,切断英格兰与联合省之间的联系。东岸人赌的就是英格兰的资本家们与威廉三世利益结合不够紧密,不愿意为了他在联合省的职位而和东岸人在海上死磕。另外,他们同样赌共和派分子能够在荷兰国内造成很强的舆论声势,软化荷兰海军的立场,让他们不与东岸人为敌,从而达到最终的目的。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场"chiluo"裸的干涉。因为东岸人实在不想看到荷兰商业资本与英格兰工业资本的结合,但凡有一点机会,都要尽全力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为此不惜出动大批海军战舰。

    当然了,如果英格兰与联合省都不受影响,其海军联合起来与东岸任在北海进行海战的话,那么怕是东岸任要掂量掂量打不打这仗了。但不管未来的计划如何,这个时候趁着黑海局势稳定的时候抽身离去,返回葡萄牙,做好万全的准备,似乎才是应有之意。

第二百七十五章 维亚纳堡

    我已经尽量挑夜深人静的时候了,这时看的人少.最快一般要至少半小时后才会修改为正确的内容。用电脑看的没问题,用手机app看的自动订阅也没问题,只要没在我还没修改时点开章节就行。而一旦点开,错误的章节内容就下载了下来,进入到手机缓存了,这个时候我即便修改了手机客户端仍然是错误内容,始终不会改变。

    这个时候只有重新下载这个章节,如果不行的话就只有删除本书下架,然后再重新加一次上架即可。

    小众书看的人少又猖獗,没办法,不这么做混不下去了,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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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冻期四个月?”安处有些犹豫,“我算算啊,我们最好利用南半球冬季的季风航行,也就是说,我们得在4月份以后抵达澳大利亚,然后花一个月时间跑到大明沿海来,这样最经济,速度也最快。而这个时候库页岛西侧鞑靼海峡内中南部地区的一些港口应该已经解冻了,我们的蒸汽船队可以到这里来补充燃煤、修理船只,然后南下到大明沿海地区搜罗人口。搜罗到的人口再运回库页岛修养,大体流程是这样的吧?”

    “不错。”李毅点了点头,说道:“库页岛渔业资源极其丰富,大马哈鱼你总知道吧?动植物资源也很丰富,当然此地粮食的收成可能不会太好,不过没关系,一年有个几个月的时间种两茬土豆也够了。而且此地也不会养太多人,人多了以后就开始往澳洲金山港外运。”

    “还是觉得不靠谱啊。”安处嘴里嘟囔着,“这么冷的地方,冬天零下二十多度呢,还得弄一些土炕,很麻烦的。”

    “一个前期过渡据点你怎么这么挑剔啊?”李毅不满地将手中的地图卷敲在安处的后脑勺上,说道:“这里我是老大,我说了算。前期就这里,等以后我们在东亚地区的人手充足了以后,再想办法把济州岛这种暖水港口拿下,作为我们在大明外海的移民中转基地。要是现在猴急占着东海上的岛屿的话,我估计等我们明年的今天过来,差不多就可以为莫大勇他们收尸了。就他们那三百人手,丢到库页岛上我还担心被当地的赫哲人、阿伊努人什么的给灭了呢虽然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

    两人又扯了一会闲篇,一直到下午六点多钟,出去收集粮食和牲畜的强森上士回来了。他的手下们似乎在外面进行过一番战斗,为此还抓了上百个朝鲜俘虏。除了这些俘虏外,他们一共征集了大约三万多斤粮食,这些粮食均由朝鲜俘虏们用马车拉了回来。说真的,李毅对这帮人能够收集到这么多粮食还真是感到有些意外呢,说不定他们还是打破了某个官仓才得到的粮食。不过他对这些粮食也不是很在意,船舱里还有相当多的红薯、土豆、玉米什么的,够大家吃很久了,他如今下令收集粮食纯粹是顺手为之罢了。

    相对粮食而言,他如今更关心的显然是收集的活禽。出门在外的水手,哪能不吃肉呢?但那种变质的腌肉或熏肉总是让人倒尽胃口,因此活禽才是水手们的大爱。唔,收集到了两头牛、六头猪、十来只羊、五十来只鸡,不错不错,能够让弟兄们好好大吃一顿了。不过话说这朝鲜李朝军队的战斗力还真是渣啊,自己一百个火枪手、三百黑人士兵就能在这济州岛上大摇大摆征集粮食,而那些李朝军队大多只能守在城里不敢轻举妄动好吧,也许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调集大军。不过他们的战斗力弱确实也是不争的事实,人数差不多的对阵,往往一轮步弓、火枪齐射,然后再由黑人士兵们来个冲锋就打垮他们了。难怪当年数量稀少的倭寇就能将这里搅得鸡犬不宁!

    狠狠鄙视了一番李朝军队孱弱的战斗力后,眼看天色将黑,李毅干脆下令将抓到的约150名朝鲜俘虏带上船。然后东岸人又放弃了白天刚刚占领的码头,全部回到了船上,拉起锚链、扬起风帆,走了!

    1642年5月30日清晨,一路沿着日本近海航行的东岸共和国探险船队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鞑靼海峡。海面上的风很冷,海水的温度也很低,不过很明显已经解冻了。李毅站在船头,一面看着绘图参谋们绘制的海岸线图,一面和自己带来的地图做对比。

    “这里是霍尔姆斯克。”“这里是苏维埃港。”“这里是乌格列戈尔斯克。”李毅的嘴里一直在小声嘟囔着这些地名,终于,在第二天下午时分的时候,两艘探险船一前一后降下了大部分风帆,停靠在了一处河口外海。在派出小艇测量了河流航道的水深后,两艘大船干脆开了进去停靠在了河流入海口处,并落下了首尾双锚。

    岸边到处是密密麻麻的白杨与白桦树林,那高大挺拔的身姿,让人看了心生震撼。森林边是大量的草地以及令人讨厌的沼泽区,不过这些在擅长建设的勤劳的东岸人眼里都不是什么问题。

    “第一件事,搭帐篷、伐木、造屋,不用我吩咐了吧?就是把你们在孤山港和金山港所做的事情再做一遍。”李毅裹了一件呢子大衣,穿着长筒马靴,走在库页岛松软的草地上。这座七万多平方公里的岛屿是后世沙俄趁第二次鸦片战争时期从满清手里夺走的,后来成了俄罗斯境内的第一大岛。该岛资源丰富,木材、煤炭、石油天然气以及渔业资源都相当丰富,曾经被人称做远东的科威特。而且地理位置也相当重要,处在鄂霍次克海与日本海中间,从这里出发可以利用黑潮直抵北美大陆,真的是一个战略地位相当重要的岛屿。

    受气候以及洋流影响,该岛北部一直比南部寒冷,海港的封冻期也更长,因此该岛上的大部分人口都居住于南半部分。此时沙皇的哥萨克刚刚探索到鄂霍次克海周边;而日本的松前藩也刚刚派员到岛上巡视,妄图宣示主权;而这座岛屿名义上主人满清政府却仍然对此一无所知,岛上的赫哲人、阿伊努人更是不知道在今后几十年中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

    “哼哼,先占了这地方,斩断老毛子以后探向这里的熊爪子。”李毅悠然自得地点起了一个烟斗,笑着说道:“我现在突然想到这里的一个新的用途了,我们可以在这里和日本的松前藩进行贸易。日本人不是闭关锁国吗?那好,我就不信德川幕府连这么偏僻的松前藩北海道领地都能有效管辖到。这帮苦哈哈的松前藩日本人能忍得住和我们的贸易才有鬼了,我们可以向他们出售一些价廉物美的工业品,换取他们手里的金银,甚至人口!嘿嘿,我聪明吧,小安?”

    “那你得去南面的科尔萨科夫(大泊)港附近,听说日本人在那里设立了捕鱼点。同时还派员在那里向岛上的土著们收税,这帮随风倒的墙头草土著们目前可是把日本人奉为那里的主人呢。”安处少尉没好气地说道。他没有如同李毅那样将海军冬季常服也穿起来,而是穿了一套厚厚的便装皮衣。刚刚从冰封世界中解冻没多久的库页岛中部地区是寒冷的,气温不过才零上几摄氏度而已,确实得注意保暖措施。

    “嘿嘿。”李毅笑了笑,然后转移了话题,说道:“第一要务还是造木屋啊。哦,对了,抹土炕也是要紧之事,不然几个月后的冬天怕是会很难熬的。嗯,船上的蜂窝煤、铁皮炉子全部搬下来。河中大曲也搬二十箱下来,再把从朝鲜人手里缴获的粮食也全留给岛上。嗯,我得去督促他们干活了,奶奶个熊,这鬼天气真冷!”

    在济州岛上被捕获的150多名朝鲜俘虏此时正和大约一百名八旗武士一起,在森林边缘砍伐着那些巨大的树木。他们将在河口附近为自己建造一些新的居所,同时修建的还有一条木质栈桥,以方便入港大船停泊。在做完这些后,他们的最大任务就是在附近地区开始探矿,没错,就是找煤矿。按照穿越众掌握的资料,库页岛的煤炭资源极其丰富,而亚历山德罗夫斯克附近恰好就有那么一座。这里的煤炭品质都相当不错,当年的沙俄政府能够在此地纯靠人手工开采,那么东岸人当然也能够这么做。开采出来的煤炭经过洗选后就地堆放在海边,供以后过来停靠的华夏东岸共和国船只补给所用而这其实也是东岸人将这里选为一个临时补给港口的原因所在。

    为了纪念中国历史上对这片区域的统治,李毅特地将这个港口命名为“黑水港”,取唐朝时设立的黑水都督府之意。在将许多牲畜、工具、粮食和生活物资搬到岸上帐篷内临时存放起来后,第二天(6月1日)一早,两艘探险船便升起了铁锚,然后朝南方驶去。船上载着两百名全副武装八旗武士,他们将沿着朝鲜海岸一路劫掠,主要目的是掠夺粮食和人口;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们甚至将进入大明沿海,并挑选秩序崩溃、防御力量薄弱的地区登陆上岸,掳掠人口。所有抢到的人口、粮食、牲畜甚至金银都将暂时运到库页岛上的黑水港储存起来,等待东岸共和国探险船队返回本土时带上。

    登陆作战人员由两百名八旗武士(60名步弓手、120名长枪手、20名炮兵)和一百名水手组成的火枪兵编成。李毅相信,在同等数量的敌人面前,东亚地区此时能够胜过他们的敌人还不会太多。为了纪念中国历史上对这片区域的统治,李毅特地将这个港口命名为“黑水港”,取唐朝时设立的黑水都督府之意。在将许多牲畜、工具、粮食和生活物资搬到岸上帐篷内临时存放起来后,第二天(6月1日)一早,两艘探险船便升起了铁锚,然后朝南方驶去。船上载着两百名全副武装八旗武士,他们将沿着朝鲜海岸一路劫掠,主要目的是掠夺粮食和人口;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们甚至将进入大明沿海,并挑选秩序崩溃、防御力量薄弱的地区登陆上岸,掳掠人口。所有抢到的人口、粮食、牲畜甚至金银都将暂时运到库页岛上的黑水港储存起来,等待东岸共和国探险船队返回本土时带上。

    登陆作战人员由两百名八旗武士(60名步弓手、120名长枪手、20名炮兵)和一百名水手组成的火枪兵编成。李毅相信,在同等数量的敌人面前,东亚地区此时能够胜过他们的敌人还不会太多。为了纪念中国历史上对这片区域的统治,李毅特地将这个港口命名为“黑水港”,取唐朝时设立的黑水都督府之意。在将许多牲畜、工具、粮食和生活物资搬到岸上帐篷内临时存放起来后,第二天(6月1日)一早,两艘探险船便升起了铁锚,然后朝南方驶去。船上载着两百名全副武装八旗武士,他们将沿着朝鲜海岸一路劫掠,主要目的是掠夺粮食和人口;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们甚至将进入大明沿海,并挑选秩序崩溃、防御力量薄弱的地区登陆上岸,掳掠人口。所有抢到的人口、粮食、牲畜甚至金银都将暂时运到库页岛上的黑水港储存起来,等待东岸共和国探险船队返回本土时带上。

    登陆作战人员由两百名八旗武士(60名步弓手、120名长枪手、20名炮兵)和一百名水手组成的火枪兵编成。李毅相信,在同等数量的敌人面前,东亚地区此时能够胜过他们的敌人还不会太多。为了纪念中国历史上对这片区域的统治,李毅特地将这个港口命名为“黑水港”,取唐朝时设立的黑水都督府之意。在将许多牲畜、工具、粮食和生活物资搬到岸上帐篷内临时存放起来后,第二天(6月1日)一早,两艘探险船便升起了铁锚,然后朝南方驶去。船上载着两百名全副武装八旗武士,他们将沿着朝鲜海岸一路劫掠,主要目的是掠夺粮食和人口;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们甚至将进入大明沿海,并挑选秩序崩溃、防御力量薄弱的地区登陆上岸,掳掠人口。所有抢到的人口、粮食、牲畜甚至金银都将暂时运到库页岛上的黑水港储存起来,等待东岸共和国探险船队返回本土时带上。

第二百七十六章 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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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42年6月5日,由海军上尉李毅领衔的华夏东岸共和国探险船队悄然出现在朝鲜咸镜道造山湾外海,然后由两百名八旗武士和一百名水手组成的东岸军队便在雄武里与洪仪里之间的海岸突然登陆,而当地的朝鲜官员和百姓对于这支突然出现在他们领地上的入侵者却一无所知。

    登陆后的东岸军队没有分兵,而是聚集在一块,四处袭击所有他们遇到的朝鲜村落,掠夺粮食、牲畜与人口。措手不及的朝鲜人根本无法抵抗,少许被动员起来的朝鲜军队也在火枪齐射之下当场崩溃。他们使用的那些鸟铳根本不是东岸人的32-丙型燧发步枪的对手,这些匆忙赶来的朝鲜军队非但没有解救当地的百姓,反倒将自己也折了进去。

    6月7日,在当地肆虐了将近两天的东岸军队大摇大摆地驱赶着抢来的少量牲畜、粮食和大约三百多名朝鲜男女朝海岸边走去,而在此过程中当地的朝鲜官府便再也没有派出什么得力的军队过来收拾局面。也许满清牵制了他们大量的军队,也许他们的动员能力很差,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重视这件事情,总之他们让东岸人带着战利品从容撤退了。

    6月10日,东岸探险船队抵达了罗津湾以南的三海里、富居里一线,上岸大掠,以死一人、伤三人的轻微代价击破了数座村子,掠取丁口两百余、金银粮食牲畜若干。

    6月12日,“斩波”号单独出现在镜城外海(“破浪”号返回黑水港运送战利品),击沉了三艘朝鲜小船,俘获水手数十,当地朝鲜官府大震。

    6月14日,一直在这片海域徘徊的“斩波”号探险船突然闯进朝鲜兴南港,炮轰敌城。当地朝鲜军民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三百名东岸士兵趁乱登岸,捕获了近百名朝鲜渔民及码头力工,并将朝鲜商人存放在码头上的大量皮毛、草药、粮食和食盐等货物抢掠一空。

    6月15日,连夜南下的“斩波”号突袭了朝鲜元山津,截获朝鲜渔船一艘,并炮轰其城镇。当地朝鲜官员献上了大量金银、牲畜、粮食和数十名童男童女后,东岸人的船只这才离开了港口。

    6月18日,返航的“斩波”号与再次前来的“破浪”号在图们江口汇合,随后两船溯江而上,连续击破了多个朝鲜村镇,俘获大量丁口与财物。要不是再往上江面航道水深不够以及一支数千人的朝鲜大军很快就赶了过来,李毅他们怕是还要再带着人在此地继续劫掠个几天。

    从6月5日出发到今天,三百名东岸士兵在朝鲜咸镜道沿海地区几乎如入无人之境。在这场历时两个星期的连续作战行动中,东岸人一共击溃了大小四股朝鲜军队,其中最大的一股大约为六七百人,最小的一股仅两百余人。共俘虏朝鲜士兵三百余、男女百姓约八百人,而自身伤亡却不过区区二三十余人,战果可谓辉煌无比。除此之外,他们还缴获了一艘大约一百多吨的朝鲜渔船,以及二十余万斤粮食、八十多头猪羊,大量皮毛、金银、药材等贵重物品。

    自从几年前东岸取消了加勒比海的私掠行动后,这次可谓是东岸共和国海上力量近年来第一次有组织的海盗抢劫行为,而收获自然也是极为丰厚的。同时,他们也看清了朝鲜李朝那虚弱已极的军事力量和地方动员组织能力,那些装备奇差、士气不振的朝鲜军队在东岸人的眼里和两脚羊也没有任何区别,就连在东岸军队里属于仆从军序列的八旗武士都能轻松完爆他们。可以说,如果这些朝鲜人再没有任何改善措施的话,他们的沿海以后还会一次次上演如今日这般屈辱的一幕幕。

    6月21日,饱掠而回的东岸探险船队在黑水港内下锚停泊。港口内的八旗武士正在莫大勇的带领下驱使着约数百名朝鲜男女奋力修建着整个港口城镇,这些人有的在伐木、加工木材,有的在平整土地、填埋沼泽,有的则在修建着木屋、码头栈桥等设施,整座城镇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看着那些浸泡在寒冷的海水中修建码头栈桥的朝鲜俘虏,安处少尉还有些感慨和不忍,李毅上尉却是熟视无睹。当年压榨科萨人和马来人时什么残忍的事情没做过,眼前驱使民夫干点活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东岸人也没有往死里逼他们,他们准备了相当多的换班人手,每一拨人在海里待上半个小时后就可以获准上岸,然后东岸人将发给他们一套厚实保暖的鸭绒大衣,以及一瓶驱寒用的烈酒。而且,他们的家人也能够在一天中都吃到饱饭。

    “咦,这些人是谁?”李毅突然站住了脚,指了指站在八旗监工人群中的一些身材矮小,却敦壮结实,且做土人打扮的男人。

    “长官,他们是居住在附近的原住民,应该就是您常说的赫哲人。”早就看到李毅下船的莫大勇一溜烟地跑了过来,听到李毅提问后立刻大声答话。

    “他们来干什么的?”李毅将腰间的军刀解下,随手扔给了跟在他身后的副官强森上士,然后找了个树墩坐了下来。

    “他们是前些时日您带队出发后不久过来的。”莫大勇小心地摸出了一袋弗吉尼亚烟丝,然后给李毅的烟斗点上,继续说道:“当时来的只有几个猎人打扮的家伙,他们似乎对我们的存在感到很意外,但却没有太多的敌意。我谨遵您的命令,没有对他们动粗,而是暂时与他们维持了良好的关系。这不,我拿仓库里的一些鸭绒大衣、烈酒、精盐、白糖和金属小刀与他们做交易,他们非常高兴,给了我们很多张皮,就堆放在您身后的桌子上。”

    李毅闻言转头望去,随即便惊喜地叫道:“好家伙!熊皮!品相还这么好!这是…驼鹿皮?还有水獭、貂鼠、狐狸皮,哈哈,都是好货色啊!奶奶个熊,带回本土给萨曼莎做一个貂鼠坎肩,给西尔维娅做一套狐皮围脖,那老子所有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哈哈!买了,老子处置些战利品的权力还是有的。强森,记账,我也不占公家便宜,该给钱就给钱!”

    “大勇啊,做的不错!”李毅使劲拍了拍莫大勇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暂时我们在这里的力量还比较弱小,因此拉拢团结这些土人是很有必要的。对了,这里我看得有几十个赫哲人了,他们是你雇佣来的?”

    “是的,我以每人每天五斤粮食的‘高价’雇佣来的。他们都是不错的猎手,身体素质很好,能吃苦耐劳,意志也很顽强,我前后招募了56人,让他们来协助我们监督这些朝鲜人干活。”莫大勇龇着一口黄牙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也提防着他们呢,只让他们仍旧使用自己的旧武器。不过他们看起来真的很淳朴,对我们的商品也很向往,我觉得可以拉拢他们为我所用。”

    “嗯。”李毅不置可否,待抽了几口烟后才说道:“要向他们适当展示一下我们的力量,让他们生不起反抗之心,然后再给他们一些商品以示拉拢,这样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至于数量嘛,不宜多,毕竟我们现在在此地的力量还很薄弱,他们人数一多的话很容易反客为主。好了,你也上过南非驻屯军的随营学校,有些课程也都学过,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把握好这里面的度。”

    莫大勇忙不迭地连声应是。

    “还有一艘船送给你们。”李毅随手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海面上随波摇晃着的一艘渔船,说道:“缴获的朝鲜人的船只,吨位大概在一百来吨的样子,硬帆船,你们可以用来打渔。唔,我们走后,你们最好抽空建一个船坞,等以后冬天港口内结冰后还可以将渔船拖进船坞内安放,省得被损坏了。”

    “长官,你们这就要走了?”莫大勇问道。他早就清楚了自己的命运,那就是在此地留守,并建设好港口以及城寨,以等待下一拨东岸共和国船队的到来。如果人力、时间都有富余的话,最好再找到附近的煤矿,并着手准备开采。如果干完了这些,那么他的考绩就可以称得上优秀。而有了这个考评,再有人保举推荐的话,他就有很大的可能会获得华夏东岸共和国的正式国籍与军籍——这对八旗子弟来说可是了不得的荣耀,是很多人一生为之奋斗的原动力。

    “估计快了!”李毅吐了一口烟圈,眯着眼看着南方的森林,说道:“我们接下来可能还要去一下南边的大泊地区,看看能不能找到经常逗留在那一带的日本人。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与日本人做交易,顺便再问他们购买一些北海道的阿伊努奴隶,以及雇佣一些日本武士当雇佣军,以充实黑水港这边的防御力量。”

第二百七十七章 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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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毅这么说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事实上他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全盘的计划。历史上在库页岛南、北部区域持续多年的“山丹贸易”可是大大有名的,所谓的山丹贸易,其实最初主要指的就是居住在黑龙江中下游地区的各少数民族——也就是山丹人,与跨海前来库页岛的虾夷地的阿伊努人,以及本岛北方原住民如鄂伦春人、费雅喀人等之间进行的易货交易,后来这个贸易又加入了松前藩的日本人。

    这个贸易的规模在此时虽然不是很大,但在本地区(黑龙江下游、库页岛、鄂霍次克海周边、虾夷地以及日本松前藩)却极为重要,影响也很大。从大陆上过来的山丹人携带了衣服等各种消费品,阿伊努人携带了鱼干等商品,日本人携带了丝绢等商品,而本地的原住民则提供了大量名贵皮毛、鹏羽等稀缺商品,双方在库页岛上共同进行易货贸易。

    “为什么称呼那些前来交易的大陆上的满洲人为山丹人?”站在出发前往大泊港的“破浪”号探险船前甲板上,安处少尉有些疑惑地向李毅询问道。

    “这是日本人的叫法。”李毅干脆地说道,“日本人最初是从阿伊努人的传闻中知道了山丹人这个称呼。而所谓的山丹,其实很可能是山鞑的音译。因为那时候附近的居民都称呼黑龙江中下游的那些各民族人为鞑靼人,而山鞑其实就是居住在山里的鞑靼人的意思,久而久之就被讹传成了山丹人。反正你知道意思就行了,这些山丹人在我看来其实就是建州女真一直在捕捉的生女真而已。这些人常年生活在苦寒之地,以渔猎为生,还处在原始社会的层次,不过他们确实也是非常合格的炮灰武力。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最好也招揽、拉拢一些,这样也变相削弱了满清的后劲。”

    “不知道这次会不会遇上松前藩的日本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还可以用商品向他们交换一些他们手头的阿伊努奴隶。他们在虾夷地与阿伊努人进行着长期的战争,并且还占了一定的上风,我想我们可以向他们购买一些奴隶,这应该非常廉价。而我们目前正在寻找的煤矿,以后一旦开发起来肯定也需要大量的人手。”安处右手摩挲着下巴,思索着说道。

    “你还想花钱买奴隶?你脑子坏掉了吧?”李毅不满地拍了一下安处的后脑勺,说道:“缺奴隶上岸去劫掠朝鲜人就行了,何必花钱买?算了,不和你扯这个了,大泊港快到了,注意操纵船只,这个港口的水深很一般,尽量走航道中心。”

    大泊港是此时南库页岛地区有数的大港,山丹贸易的很大一部分便是在此地进行的。大泊港这个名称也是后世日本人占据库页岛时的名称,李毅直接就拿了过来用。至于此时这里叫什么名字,大约是叫母子泊的样子,意思是指这里有一大一小、一内一外两个锚泊地。这个港口在后世时是俄罗斯的一处海军基地,大名唤做科尔萨科夫便是,在库页岛也算是一个数得着的大港了。。。。。。

    今天已经是6月24日了,按照计划,李毅等人不会再在这里停留过长时间,因此他迫切地想在走之前与这里的原住民甚至海峡对面的日本人搭上线,以尽快打开这里的局面。大泊港内停泊着数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其中既有制造简陋的独木舟,也有拥有高大船楼的大船。黑龙江流域各民族的文明水平都很低,造船技术就更不说了,也许造一艘独木舟对他们来说都算是高科技,因此这艘停泊在众多独木舟中间的不小的帆船就显得有些扎眼了。。。。。。

    “破浪”号吞吐着白烟,小心翼翼地停泊在大泊港外港的深水航道内。随着水手长的一声大喊,船舷两侧几乎同时放下了大量的小艇,强森上士在一群东岸水手的护卫下搭乘小艇朝岸上划去。

    岸上有数十间简陋的木屋,还有一大片平整的草地。草地上,穿着各种服装、操着各种口音的原住民正在进行着贸易,只不过“破浪”号入港的动静实在太大,这一刻无论是买家还是卖家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互相之间的交易,朝港口上看去。在他们看来,码头上那艘正缓缓停下的船只比日本人的楼船还要高大许多,也要漂亮许多。只是那不停地吞吐着烟雾的烟囱让人感觉有些奇怪,也令人有些恐惧,尤其是船只驶近后划水明轮桨的巨大身姿更是深深震撼了眼前这帮土包子们,有些不明所以的鄂伦春人甚至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草地上。

    这一定是神灵的杰作!更多的原住民如费雅喀人、乌尔奇人、阿伊努人也跪了下来,他们虔诚地朝船只所在方向跪拜着,嘴里还喃喃自语,仿佛在祈求着什么。只有那些见过世面的部分山鞑人、松前藩的日本人和少数跨海而来的虾夷地阿伊努人依旧站在那里,神情复杂地看着码头上的那艘威武的大船。

    强森上士小心翼翼地站在大泊港的海滩上,他身边围着数十名上好弹药的持枪水手,在他身侧,还有来自国家情报总局的探长许小次郎。小次郎原本是第一批移居东岸的日本破落武士后裔,曾长期在东岸驻波尔多情报站服役,后来他的上级许信考虑到他没个姓氏也不像话,便提议他改姓许。原以为他可能会不太愿意,没想到小次郎听后欣喜若狂,当场答应改姓许,并以许信的家臣自居。。。。。。。。。。

    此次小次郎跟随探险船队一起出发到远东,原本就是预备万一遇到日本人可以方便地由他出面进行交涉。此刻只见他朝强森上士点了点头,然后便拄着军刀,大踏步地朝前方走去。他身上披着一件国家情报总局下发的黑色呢子大衣,脚上是锃亮的熟牛皮军靴,头上戴着一顶冬季皮帽;腰间束着皮带,皮带钩左侧挂了一把东岸制式的32年式机制士官刀;右侧是一个牛皮枪套,枪套里插了一把1633型燧发手枪。。。。。。。。。。。

    这样简洁流畅的装束在眼前集市上这群穿得像叫花子一样的原住民们看来,这视觉上的冲击力就很不一般。虽然这些服饰不一定符合他们的审美观,但无论如何都使穿着它的人看起来很精神。。。。。。。。。。。。

    “我是日本国松前藩的今村吉之助,请问阁下是……”小次郎还没说话,站在一边的几个日本人倒是先开了腔。他们大多做商人打扮,尤其是领头的一个人,他身上甚至连武器都没有,不过他身侧倒是跟了四五个腰挎太刀的武士,看起来似乎是他的护卫。。。。。。

    “鄙人乃许小次郎,来自华夏东岸共和国,此番前来大泊是准备与诸位进行交易。”小次郎不慌不忙地说道,几名身材高大的波兰裔水手举着步枪站在他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面前的那些身材矮小的日本武士。而那些来自松前藩的日本武士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们,这些武士常年与虾夷地的阿伊努人厮杀,过的是刀头舔血的生活,在这种场合自然不会露怯。

    “交易?你们来交易什么东西?华夏东岸共和国又是哪里?你们不是山丹人,那么你们来自哪里?”今村吉之助仿佛没有看到身后的武士正在和对方那些红毛夷互相运气,而是疑惑地问道。他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年轻的时候他也曾经去过南方那些繁华的商埠,曾经见到过前来长崎进行贸易的葡萄牙人以及荷兰人,因此他很怀疑站在他面前的这些人也是来自泰西。只不过眼前和他说话的这个家伙却是正宗的日本人,这一点他十分肯定,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成了这些红毛夷人的首领,且先观察一下他们的言行吧。。。。。。

    “我们的商品非常丰富。锋利的武士刀、坚固的铠甲、优质的布匹、上好的皮具、耐用的铁制品、辛辣的烈酒甚至…精良的铁炮。”说到这里,小次郎压低了嗓门,故作神秘地说道:“贵藩在虾夷地与阿伊努人时有冲突,征战不休,想必对精良的武器也是相当渴求的吧?”。。。。。。

    “贵方手里的这种铁炮也提供?”今村吉之助有些动心了,他曾经见过荷兰人演示那些来自泰西的铁炮,比之国中制造的要好太多了。如果这些人能够向他们出售这种看起来相当不错的铁炮,那么对松前藩征服虾夷地的大业将有很大的裨益。在这些现实好处面前,他们要求些许商业上的利益便无足轻重了。

    事实上今村吉之助之前对这些外来者还是相当警惕的。虽然松前藩目前连虾夷地都还只占了一部分,离摆平岛上的那些阿伊努人还差得老远呢。不过秉持着日本人贪婪的性格传统,松前藩对于远在虾夷地以北的大泊地区也一直虎视眈眈。事实上今村吉之助之前对这些外来者还是相当警惕的。虽然松前藩目前连虾夷地都还只占了一部分,离摆平岛上的那些阿伊努人还差得老远呢。不过秉持着日本人贪婪的性格传统,松前藩对于远在虾夷地以北的大泊地区也一直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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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北上

    1688年8月上旬,就在法王路易十四在凡尔赛宫召见东岸大使林定之的时候,东属佛得角群岛的横海港,大批战舰正在进行紧张的整修。

    葡萄牙特遣舰队从怀远岛倾巢而出,顺着大洋环流一路东行,最终抵达了东属佛得角群岛,与周瑜中校指挥的第一舰队佛得角分舰队会师。

    佛得角群岛是上次东葡战争后被一分为二的,东岸人占据其中包括建昌岛(圣安唐岛)、横海岛(圣维森特岛)、南康岛(圣尼古拉岛)、盐岛(萨尔岛)、黄沙岛(圣卢西亚岛)及两个位于黄沙岛和南康岛之间的无人小岛屿(只可以做晒盐用),总计七个岛屿,大体上位于群岛西北部。葡萄牙人获得了其余八个岛屿,包括最大的圣地亚哥岛。

    因为撒哈拉沙漠气候的影响,佛得角群岛总体上而言降雨较少,很是干旱。耕地面积主要集中在建昌岛和圣地亚哥岛上面,约占整个群岛面积的10%,降水最多(495mm/年)的福戈岛因为地形和土质原因耕地较少,多用来放牧山羊。

    东属佛得角的首府在横海岛,因为岛上有着一个规模不小的优质浅层煤矿的缘故,东岸人在这里设立一个矿务局,下辖横海煤矿(采煤、洗煤)、横海蜂窝煤厂、横海砖窑厂(用煤粉烧砖),所生产出来的产品除供应本岛外,也少量出口到附近区域。不过受限于水资源的缺乏,这些企业的规模都不是很大,但在现阶段也足够了。

    东属佛得角群岛现在也成立了一个县了,名字就叫横海县,下辖横海镇、建昌乡、南康乡、盐乡、黄沙乡五个乡镇,居民有六千多人的样子,超过三分之二是当年迁移过来的清国淮安府移民(其余是转正非国民和流放犯人),因此淮安方言是全岛的通用语言。

    横海县经济以采煤、晒盐、农业、渔业为主,采煤业主要集中在横海岛上,建昌岛则以粮食种植为主,主要是小麦、高粱、花生等旱作农业,以节省宝贵的水资源。晒盐业是佛得角群岛另一主要产业,挤占了国内巴塔哥尼亚湖盐的很多市场份额,原因是人们普遍觉得佛得角盐用来腌制鱼的话味道更佳,保质期也更长,因此销量非常好。

    除此之外,东属佛得角群岛还有一些山地畜牧业及捕鱼业,给岛上居民及过往船只提供宝贵的新鲜肉食,但规模都不是很大。附近既无什么大渔场,岛上的草木也较为干枯,渔业和畜牧业发展不起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总而言之,这里若不是地理位置极为重要的话,相信东岸人对这种殖民地是压根一丝兴趣也不会有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而且这还是在持续多年投资兴建了一些蓄水设施的情况下才有的情况,若想条件进一步改善的话,中央政府势必要再投入至少三十万元的资金来兴建基础设施,如此才能使得整个群岛的人口和生产力再上一个新的台阶。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佛得角群岛的地理位置真的是非常不错。从加勒比海返回欧洲的船只要从附近经过,从东方返回的商船也会在这里停靠,未来若是兴建海底电缆的话,这里也将是一个关键节点,因此东岸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其丢弃的。

    而且不光不会丢弃,现在东岸人还把目光聚集到了尚在葡萄牙人手里的另外八个大大小小的岛屿上,即他们对葡属佛得角群岛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要将其整个吞下。尤其是圣地亚哥岛,面积大,耕地多,水源也相对多一些,岛上出产小麦及各种水果,还养着数量不少的牛羊马驴,是非常重要的农业基地,不要过来实在不甘心。

    据悉目前海军部正在积极活动,想让外交部出面,与葡萄牙王国商谈购买葡属佛得角群岛的事宜。而为了减轻这起土地收购活动的阻力,他们还建议可以将圣地亚哥岛的普拉亚港和横海港永久允许葡萄牙商船自由停靠、补给,以尽快促成这方面的谈判完成。

    本土外交部目前初步认可了海军的想法,并做出了一个基础谈判纲要,递交到了执委会交由各位大佬们审阅。外交部认为,只需向葡萄牙人支付大约五十万元的现金,就有可能将剩下的八个岛屿收入囊中,当然这需要军部施展一些小手段。

    “佛得角群岛实在是太干旱了。葡萄牙人统治时期还大肆砍伐岛上仅有的森林,将其破坏得不像样子。现在森林砍得七七八八了,我们恢复了多年也只种下了一小片树,修理船只所需的材料全部要从北美自由邦进口橡木,真是坑人。”因为横渡大西洋的原因,东岸大舰队这次又在横海港进行了维修保养,耗费了超过五万元的现金,主要原因就是这里的船材都是进口的北美橡木,价格高昂,因此让舰队总指挥莫烈鳗上校有些不满。

    “司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佛得角群岛实在是太缺水了,岛上仅有的森林在涵养水土,改善气候方面非常重要,轻易动不得。附近的非常海岸也没什么适合造船的木材,更何况本土也有政策,让多进口一些自由邦的产品,这不是没办法么?”已经在佛得角群岛服役多年的周瑜中校说道。

    “这个岛的经济倒还可以啊,居民们的生活水准也普遍要比怀远岛那边高上一截,各类传染病的发病率也更低,真是不错。除了缺水这点比较麻烦以外,我看一切都挺好的,没什么问题。这么大个群岛,养活现在那六千多人,我看问题不大,甚至养一万多人都养得起。”加勒比海分舰队司令丁震中校也站在旁边,摇着个蒲扇,呵呵笑着说道。

    “强得有限,而且未来的上限怕是不如怀远岛。缺水这个硬伤,在未来只会越来越严重,越来越致命。现在国内工农业发展迅速,大家都看得出来,只要靠工业才能致富,而工业其实是需要大量的水的。在这点上,怀远岛恰恰有巨大的优势——好吧,也许那里水有点过多了,但那不重要——佛得角群岛就不行了,所以未来的发展模式注定只能以商业为主。还好这里的地理位置非常不错,全岛的百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总还可以过得下去。”周瑜中校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而且,现在佛得角群岛的一半,可还掌握在葡萄牙人手里呢。只有将这部分拿到手里,佛得角群岛才能真正谈得上发展。也不知道外交部的那帮人够不够给力,能不能虎口夺食,将这部分从葡萄牙人手里抢过来。”

    话说葡萄牙王国目前在位的国王是佩德罗二世,即原来和东岸人打过交道的佩德罗王子,阿方索国王的弟弟,登基刚刚五年时间。当然在登基之前,佩德罗王子就已经实际掌握了葡萄牙王国的大政,国王阿方索六世被其囚禁了起来,直到死去。

    佩德罗之所以如此“倒行逆施”,根本原因在于他的哥哥因为近亲结婚是一个残疾人,无法行夫妻之事,生育后代,这就注定了葡萄牙的王冠迟早会落到佩德罗王子头上。更何况,他还勾引了嫂子,来自法国波旁家族的玛利亚(登基后与其结婚),更得到了一众贵族们的支持,因此提前多年将国王囚禁起来,自己摄政也就很正常了。

    佩德罗二世的政策是同时结好英格兰和东岸。结好英格兰的原因是考虑到本土的安全及小部分商业利益,结好东岸的原因是考虑到海外殖民地的存续及贸易。东岸人对佩德罗二世在两国关系巩固上的坦诚态度表示欣赏,维亚纳堡基地的存在更是给了东岸人在欧陆大陆的落脚点,使得他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对欧陆国家施加影响力,虽然目前而言这个基地的规模还不是很大。

    因此,考虑到两国间的现状,东岸人对通过谈判施压的方式拿下葡属佛得角群岛,还是有一些信心的。不就是钱嘛,给了就是!什么?葡萄牙不想卖?不存在的!两国友谊如此“坚固”,利益结合如何紧密,只需稍稍“做些工作”,即可谈妥这桩土地买卖!

    “好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你们都说说自己的想法,我听着。”见两位下属谈论起了佛得角群岛的事情,莫烈鳗上校连忙打断。

    “这次本土追加特别军费开支,让我们出动大舰队前往欧洲,主要其实是两个方面的任务。第一是造访多个友好城市,宣扬国威,提升影响力,为外交官们今后在欧洲的活动提供基础。这个任务其实比较好完成,也比较必要。我们国家的主力舰队很久没出现在欧洲了,搞得影响力有些消退,最近三十年出生的人对此没有感性认识。如果这次宣扬国威的访问行动进行得比较成功的话,那么不出意外将会极大提升我们国家的影响力,对外交和商业都有着无比巨大的好处,尤其对那些海贸发达的国家而言更是如此。”第一舰队佛得角分舰队司令周瑜中校说道:“第二个任务就比较难了,而且很敏感,一个不好就会酿成武装冲突乃至国家间的战争,这对我们如何操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干涉英荷合并的事情确实比较麻烦,但也真的很紧要。”加勒比分舰队司令丁震中校这时候也插言道:“工业资本和商业资本的结合,大量新教徒手工业者、学者的移民,对英格兰王国是大补丸,对于我们今后影响、控制英格兰的计划也十分不利,因此必须加以干涉。但如何操作,我想我们还是得从长计议。但司令官,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不是该想办法取得一个离英格兰与联合省都比较近的港口驻泊?这个港口还得足够大,能够提供超过一万名海军官兵的日常生活补给,同时还要有足够的维修船只、火炮及其他装备的能力。嗯,还要有一定的弹药制造基础,海上战斗是非常消耗弹药的,这点也要考虑。这样一来的话,其实选择面就比较窄了,南尼德兰不具备这样大规模的军火制造能力,法国北部的加莱和敦刻尔克都合适,但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同意。如果不能的话,那么就只有从里斯本进口弹药,然后运往大舰队的驻泊地点了,这就平添了很多变数。”

    丁震中校的话倒也是实在。战争不是玩游戏,大舰队也不是什么港口都能接待的,既要有一定的防护能力(海防要塞、炮台是必须的),又要有足够的维修补给能力(附近得是人口稠密,农业和相关造船业都十分发达的地区),还要能够提供武器弹药(得有一定规模的军工制造业),条件是比较苛刻的。不然的话,你以为当初法国人大力发展海军时,为何要重金打造敦刻尔克的海军要塞,使其成为西方舰队的母港?他们的东方舰队为何至今仍驻扎在土伦军港?这都是有原因的。

    东岸人的舰队要想寻找一个合适的落脚点,其实最方面的无疑就是里斯本了,维亚纳堡也勉强可以,但维修船只、提供补给的能力肯定不如里斯本,因为其还在大规模的扩建中,尚未完工,相关产业链也未能扩张到可以接待大舰队的地步。

    但里斯本的问题在于离可能的事发地点太远了。一旦有事的话,东岸人未必能够及时赶到,那样就十分尴尬了!因此,最好还是能够在南尼德兰或法国取得一个落脚点,那样是最理想的。法国的人未必没有可能,但比较敏感,东岸人暂时不想让人将自己划到法国那一边的阵营里去,那么数来数去,也就南尼德兰最何时了,而且地方也基本跑不出布鲁日和安特卫普二者其一,因为只有这两者是大型港口,且有一定的维修补给能力,缺点是没有相关的军工制造业。

    但这似乎也不是不可以进行弥补的,东岸人大可以事先在那儿囤积大量的武器弹药,以备战时消耗。或者干脆就像刚才丁震所说的那样,里斯本的军工制造业相当不错,可以在那里进行采购,然后用船队将其运往南尼德兰补充消耗。

    至于说西班牙人同不同意东岸人的舰队进驻南尼德兰这件事,确实是一个问题,但应该不会太难。这个国家,东岸人的影响力还是比较深的,其钱袋子就在东岸人的眼皮子底下,随时可以出动军队攻击他们的殖民地港口与城市,让伊利比亚半岛的西班牙王室财政崩溃。因此,对于东岸人提出的种种要求,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一般来说西班牙人不会拒绝,也不太敢拒绝。因此,当东岸舰队要求驻扎安特卫普或布鲁日时,西班牙王室是很难真正拒绝的,最后只能乖乖同意,虽然这肯定和他们的本心相悖,但这又如何呢?

    “先不要管那么多了。”莫烈鳗大手一挥,说道:“还是先抓紧时间把舰队整修完毕,带足食水和弹药,然后找一个好天气,启程前往葡萄牙吧。我们在横渡大西洋的过程中已经损失了一艘食水补给船、一艘联络船和一艘轻巡洋舰,我不希望再有更多的非战斗损失了。抵达葡萄牙后,立刻想办法雇佣当地人的商船,以备不时之需。嗯,如果资金方面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先找驻里斯本大使馆商借,这是国事,我相信他们会识大体的。”

    作为特遣舰队的司令官,莫烈鳗上校都这样说了,丁震、周瑜二人自然没什么意见。因此,在又商量了一番海上航行的问题后,二人便离开了码头,分头前去整备舰队,采买物资,一时间忙得热火朝天。

    1688年8月12日,葡萄牙特遣舰队完成出航前的一切准备工作,开始依次出港,在横海岛外海洋面上集结。4艘战列舰、22艘护卫炮舰、30艘轻巡洋舰、3艘弹药补给船、2艘食水补给船、1艘快速联络船、1艘运煤船、1艘医疗船、1艘运兵船、1艘工程船,总计56艘战斗舰只、10艘辅助舰只组成了一个庞大的船团,顺着洋流向北,一路直趋葡萄牙。

    毫无疑问,这是一支规模庞大的船队,同时也是东岸共和国史上派往海外的最强大的舰队,全国海军精华几乎尽集于此。可以想象的是,当这支意料之外的海军舰队抵达欧洲时,到底会引起怎样的轰动,又到底会让欧陆各国经历怎样的恐慌!英格兰、联合省两国首当其冲,法兰西王国的冲击也不会小,西班牙、葡萄牙、北意大利诸国也会更加坚定与东岸合作的政策,华夏东岸共和国的影响力,相信也会在这一刻达到历史顶峰。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触即发

    1688年9月20日,躲过了一次暴风雨后,华夏东岸共和国葡萄牙特遣舰队终于抵达了里斯本港。

    不过这次抵达的只有一部分,大概三十多舰船的样子,因为暴风雨的缘故,船队无法在海上维持阵型,很多船只在夜间走散了,没有跟随莫烈鳗率领的主力舰队抵达里斯本。不过好在他们都知道目的地是哪,如果没出什么事,船只状况较好的话,应该会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陆续抵达,与主力舰队汇合。

    东岸大舰队的出现不出意外在葡萄牙人中间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尤其是“执委会”号、“解放者”号、“清道夫”号三艘三甲板战列舰(“里程碑”号暂时处于失联状态中),更是成了里斯本港耀眼的明星,葡萄牙人看了是又羡又妒,同时也对东岸海军的实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种战舰一艘往往就已经很令人震惊了,一般可以作为一个国家的海军象征,但东岸人居然一装备就是三艘,这手笔确实不可谓不大!

    与此同时,存在于很多葡萄牙商人、贵族心底的一些小想法,也在这种赤裸裸的实力展示下烟消云散了。与拥有这种强大战舰的国家交往,最好还是谨慎一些、坦诚一些,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给国家带来灾难。

    里斯本作为国际大型商港,港口内自然也有许多其他国家的船只,而且里面也不缺少刺探情报的间谍。因此,东岸海军大舰队抵达欧洲的消息必将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传播到欧洲各处,呈递到各国君主的案头。这个年代的欧洲,正式海上贸易蓬勃发展的年代,即便是一些传统的大陆国家,都在积极发展海贸,因此对于谁谁谁有强大的海军舰队非常关心,故此番东岸大舰队抵达的消息势必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持续发酵,并造成非常深远的影响。

    东岸人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的。通过宣扬武力来提升国家影响力,本来就是海军葡萄牙特遣舰队此番的任务之一,他们巴不得被更多国家的人知道呢。信息在传播中是会失真的,也许东岸人这会停泊在港口内有三艘战列舰,但传着传着可能就会变成五艘、六艘了,这会进一步提升东岸人的形象,提升国家的影响力。

    另外,法国人、荷兰人、英国人在了解到东岸大舰队的情况后,必然也会有所顾忌,心里面更会疑神疑鬼,担心东岸人的这个舰队起来欧洲的目的是什么。尤其是最近和东岸闹得不太愉快的联合省(奥兰治亲王指责东岸人资助反对派),若是他们想象力丰富一些的话,怕是都要怀疑东岸人这会来了是和他们开战了。

    总之,原本相对平静的里斯本港,因为东岸大舰队的到来而掀起了滔天巨浪,然后开始慢慢向远处传播,影响到了更多的国家和地区。这些国家的君主们日后在做决策时,在寻找合作对象时,必然会更多地考虑东岸的因素。而这,也便是东岸人追加海军特别预算,花费大量资金将这支舰队送到欧洲来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在我们进入里斯本港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钉了。不过这没关系,不遭人妒是庸才,我们如此强大的舰队,自然会让许多人惊慌失措。王秘书,你们最近打探到了什么有趣的信息了吗?”“执委会”号船长室内,特遣舰队司令莫烈鳗上校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驻里斯本大使秘书,笑着问道。

    “葡萄牙和英国关系密切,我们自然打探到了一些,而且与伦敦铁公馆了解到的不太一样,可以互相做个印证。”王秘书喝了一口茶,也笑着回答道:“葡萄牙是一个天主教氛围非常浓厚的国家,因此这里很多消息是有关宗教的。其中最有意思的,就是英王詹姆斯二世最近宣布取消了教务刑法,这意味着新教徒无法再以宗教信仰问题对天主教徒执行刑罚,引起了英国教会和很多新教徒商人、贵族的不满。但詹姆斯毫无触动,继续坚持,仿佛天主教徒已经在英国占了优势地位一样。”

    其实,詹姆斯二世这货的脑袋确实有些拎不清。他才刚刚登基不到三年时间,国内一堆反对他的人,国会也三天两头克扣应拨下的款项,但他却依然不为所动,非常高调地颁布一项又一项有利于英国天主教徒的政策,打压新教徒的反弹情绪,真的仿佛如今英格兰占据优势地位的是天主教徒一样。

    而且,今年年初他派去爱尔兰的心腹搞出了一系列迫害新教徒的事情,更是引爆了英格兰国内的宗教情绪,使得反对他的人越来越多。替詹姆斯二世控制爱尔兰的是他的心腹泰格尼尔和费顿,这两人肆无忌惮地迫害者爱尔兰本就占少数的新教徒,将他们的土地、家产夺走,赠送给天主教徒。

    担任大法官的费顿甚至在公开场合指出:“四万人(指新教徒)全是恶棍,没有一个不是逆贼、叛徒和败类,他们不值得原谅。”由此可见此时爱尔兰迫害新教徒行动的惨烈,大量贸易商人、艺术家、学者和手工业者逃到了英格兰,爱尔兰对外贸易收入下降了不少,以至于连詹姆斯二世都在考虑是否提醒一下他的这两个心腹,稍稍收敛一下有些过火的行为,不要搞得太过分。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些的话,伦敦国会的那些老爷们可能还不至于多么激动,因为爱尔兰人在他们眼里同样是不可信任的,是二等公民,迫害就迫害了,虽然很让人担忧,但还不至于炸窝。不过,最近詹姆斯二世又做了一件更为傻逼的事情,那就是派出了以卡斯泰尔曼恩伯爵为首的使节团前往罗马,向教皇表示友善和臣服,并提出了英国正式回归天主教国家的意见。而这,无疑在伦敦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下子激化了王室和国会之间的矛盾。

    按照国会制定的法案规定,任何人联络教皇,都是非常严重的犯罪行为,是会被以大逆不道罪名处罚的。但由于犯罪的人是国王,这就很难处罚了。但毫无疑问的是,国会与王室之间的关系至此已经不可挽回,詹姆斯此举也极为鲁莽和不妥当的。在英国目前这种体制下,国王的权力固然不能算小,但也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特别是在财政大权被国会限制死了的情况下,国王拉拢不到足够的军方势力,形势始终看着不太稳。

    总之,现在英国的局势已经彻底失控,国会议员们开始召开会议,在国内制造舆论,让社会精英分子们了解到国王詹姆斯二世目前正在做的事情有多么可怕,他们的灵魂将无法被救赎,他们财产将被剥夺掉。甚至一些人耸人听闻地指出,因为国王詹姆斯二世与巴黎之间某些不可告人的关系,英国国民也许将蒙受更可怕的损失。

    这些消息不管真假,已经在英格兰国内快速流传了起来,并造成了相当广泛的影响,很多原本支持王室的新教徒都有些嘀咕,纷纷开始离开詹姆斯二世的左右。比如,国王的内弟罗切斯特和克拉林顿原本是国王的重要支持者,现在已经辞职。再比如,国王曾经的打手、有酷吏之称的杰弗里斯也在公开场合抱怨国王的宗教政策,进而引起国王的怀疑,圣眷大衰,不得不离开权力中枢。甚至就连国王的宠臣桑德兰,都与奥兰治亲王暗通款曲,成为在詹姆斯二世身边的卧底,不断输送出各种机密情报。

    像这样的离职或倒戈行为可谓不胜枚举,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有原本支持国王的人转变阵营,投入到国会一边去。商人们更是纷纷开始串联,施展了各种手段,使得原本是国王重要财源的进出口关税收入大降,这更进一步打击了詹姆斯二世。

    与此同时,一场为奥兰治亲王威廉三世夫妇精心打造的舆论美化行动也在持续进行之中。包括教会、学院、商界在内各个团体纷纷为其唱赞歌,称其“聪颖果决”、“谨慎谦逊”,同时对法国“深恶痛绝”,在蒙茅斯公爵叛乱时果断同意英国撤回六个团的士兵,避免了一场生灵涂炭的内战。

    这些舆论上的美化行动使得绝大多数英国人认为,让奥兰治亲王夫妇前来继承英国王位,似乎是符合大多数人利益的。而威廉三世本人也紧紧抓住这次机会,派遣特使戴克维尔特前往伦敦,与当地很多显要联络,同时也宣扬一下亲王本人的威风。威廉三世指示戴克维尔特,一方面要公开抗议詹姆斯二世的一些政策,另一方面则要以适当的方式向国会各派人物“提出他的名义”。

    沉着老练的戴克维尔特很机敏地完成了人物。他成功地使得英格兰人相信,一旦威廉三世秉政,那么就绝对不会产生针对新教徒的任何行动。同时他也指出,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要耐心等待。因为他还需要时间收拾联合省国内的局势,共和派分子给他捣了不少乱,政局有些不稳,这个时候若是劳师远征英格兰的话,他怕阿姆斯特丹和海牙变天。

    不过詹姆斯二世儿子的出生改变了这一切,使得威廉三世和英国国内的大臣们不得不加快步骤,推进登陆英格兰称王的行动。詹姆斯二世男性继承人的出生将使得女儿玛丽的王位继承序列后移,合法继承权受到挑战。威廉三世无法,只能义无反顾地加紧行动,为入主伦敦做着紧锣密鼓的行动。

    根据东岸人得到的最新消息,包括伦敦主教、丹比伯爵、诺丁汉伯爵、德文郡伯爵、多赛特伯爵、诺福克公爵、德拉梅尔勋爵、艾兰德勋爵、汉普顿先生、鲍勒先生、莱斯特先生等大贵族、大商人,以及首都伦敦的许多“杰出市民”(多为商人、教士、军官、学者和艺术家),一同署名请求奥兰治亲王威廉三世出兵英格兰,帮助王国恢复自由。

    可以说,在詹姆斯二世的步步威逼下,英国的贵族和国会分子们难得地抛弃成见,团结在了一起,共同对付“误入歧路的君王”,迎接更为“宽容的亲王”。其中最激进的一位——或许也是最为投机的一位——什鲁斯伯里勋爵,原本是天主教徒,现在公开宣布该宗新教,用家产抵押了四万英镑,决心“用宝剑捍卫奥兰治亲王”。

    奥兰治亲王威廉三世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太多了。他表示“欣然接受英格兰各界的请求”,将勇于承担起“保护英格兰国民的重任”。为此,他已经开始整顿军队,看看有多少愿意跟随他前往伦敦的军官和士兵。如果不够的话,他将毫不犹豫地打开金库,将早就暗中联络好的几个雇佣兵军团拉过来,然后随他一起登船出发,前往伦敦登基。

    亲王有理由相信,现在詹姆斯二世身边几乎没有可信任的人,海军支持他的人不多,陆军更是几乎没有,因此只要他的军团成功登陆英格兰,那么登上英格兰的王位将轻而易举。更何况,詹姆斯二世这货有够傻逼,都这时候还在推行他的那套宗教政策,仿佛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一样,非要上赶着将王位送给威廉三世。

    莫烈鳗上校在听闻到这些消息后也比较惊讶。他一方面是为詹姆斯二世竟然如此愚蠢而惊讶,另一方面则是对奥兰治亲王箭在弦上而感到惊讶。在他看来,如果能够及时阻止威廉三世入主伦敦最好,实在不能的话,那么就阻止他兼任联合省执政的职位,割裂英格兰与联合省之间的联系,扶持共和派分子上台。

    不过不管哪个方面,现在东岸人最紧急的事情是先寻找一个离英国和联合省都十分近的落脚点。鉴于他们不愿意去找法国人,那么就只能去仍在西班牙人治下的南尼德兰了。想来想去,因为安特卫普要经过荷兰控制下的泽兰省水域,因此被舍弃,那么南尼德兰仅剩的选择便只有著名商港布鲁日了。

    而既然已经做好决定,那么就事不宜迟,莫烈鳗上校当场就请求王秘书通过驻里斯本大使馆的关系,尽快联系到加的斯方面,让他们前往马德里面见西班牙国王,请求开放布鲁日港给东岸舰队驻泊。

    与此同时,他们也动用各种关系,成功地让葡萄牙人暂时腾出一些船坞,给东岸舰队做维护保养,以做好出航前的准备。当然他们也没忘了联络维亚纳堡方面,毕竟有些时候也需要陆军帮忙的。

第二百八十章 “访问”荷兰

    我已经尽量挑夜深人静的时候了,这时看的人少.最快一般要至少半小时后才会修改为正确的内容。用电脑看的没问题,用手机app看的自动订阅也没问题,只要没在我还没修改时点开章节就行。而一旦点开,错误的章节内容就下载了下来,进入到手机缓存了,这个时候我即便修改了手机客户端仍然是错误内容,始终不会改变。

    这个时候只有重新下载这个章节,如果不行的话就只有删除本书下架,然后再重新加一次上架即可。

    小众书看的人少又猖獗,没办法,不这么做混不下去了,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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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人对库页岛的觊觎由来已久。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早在宽永十二年(1635年),松前藩第二代藩主松前公广便派家臣村上扫部左卫门巡视库页岛,其探查的主要区域便是南部的大泊及其附近区域。后来几年间,松前藩还陆续派了小规模的探险队进入库页岛南部,绘制地图、寻找特产;同时在大泊设立商馆,试图向当地原住民收税,并在大泊港所在的阿尼瓦湾内设立了渔场。到了1644年,也就是两年后,松前藩在为幕府绘制的全国地图《正保御国绘图》中首次将库页岛、虾夷地纳入了日本领土范围。

    从中可以看出,松前藩一直对富饶的库页岛是垂涎三尺的,对于任何强力的外来者均抱有了警惕与排斥的态度。不过眼前这些外来者开着巨大坚固的、武备精良的船只过来,而且看起来他们还能提供犀利的铁炮,那么也不是不能和他们商谈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藩内在虾夷地上开采了一些砂金,再加上在库页岛地区山丹贸易所带来的一些收入,松前藩的财政状况其实还是比较宽裕的,那么购买一些前线急需的战争物资也就理所当然了,相信公广殿也会欣然答应此事的。

    “这种铁炮出售的条件很高。”小次郎打了个马虎眼,说道:“这需要我们的更高级别的长官首肯才有可能实现,而他显然会综合考虑多方面的意见才能做出最终决定。现在我只能说确实存在这个可能,但也仅此而已,这需要我们进一步‘增进了解’,你懂的。”

    今村吉之助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大家初次接触,说话最好点到为止,况且他也需要回藩内向他的主公禀报。

    小次郎这边在交涉,而那头强森上士的手下已经携带了相当数量的货物到岸上来。有看起来就很不错的金属刀具、有细密结实的渔网、有厚重耐用的布匹、有保暖的大衣、有驱寒的烈酒、有雪白晶莹的盐巴、甚至还有一般人很难见到的锋利军刀与盔甲,这些每一样都深深吸引了集市上这些鄂伦春人、费雅喀人、阿伊努人的目光。

    水手们笑嘻嘻地示意他们自己挑选,这些人顿时一拥而上,拿起自己心仪的物品仔细观看了起来。他们有些人抚摸着厚实耐磨的牛仔布,有些人试穿着鸭绒大衣与棉大衣,有些人试了试那些锋利的剥皮小刀与剔骨尖刀,有些人则专注于那些雪白的盐巴和爽口暖胃的烈酒。东岸人搬过来的商品都很有代表性,基本全是生活消费品,这对于尚处于原始社会的库页岛原住民来说无疑是最有吸引力的。

    在场的唯一不爽的恐怕就是那些携带者衣物、盐巴跨海而来的山丹人了,因为这意味着他们手里的大量货物将积压着卖不出去。而卖不出去的后果就是他们也无法交换到自己急需的商品,这使得他们的脸色很难看,但又摄于东岸人大船的威势而敢怒不敢言。

    随后登岸的李毅上尉很快注意到了这个情况。本着不放过每一个贸易对象的原则,李毅决定看一看对方带来的货物。在与对方连比带划后,这些山丹人终于明白了李毅的意图,他们很快便高兴地搬来了自己的货物。李毅随手翻了翻,大致是一些山货,有獐子、山鸡、野兔等猎物,也有一些狐狸、貂鼠乃至熊瞎子的皮毛;除了这些之外,便是大量的充满民族色彩的服装了这些原本就是库页岛的原住民们将要购买的商品,但是如今这显然受到了东岸人提供的货物的冲击。

    李毅略作考虑后,便大包大揽地决定将这些山丹人卖不出去的商品全部吃下。那些野味、木耳、山笋什么的采购回来正好当做回程时的食物储备,而那些名贵皮毛则更不愁销路了,不光说欧洲,就是东岸国内那些富起来的一部分人对这些奢侈商品都有很强的消费**。而且这些皮毛在南半球几乎很难见到,运回国内的话多半能卖出天价。其实这些山丹人要是想办法搞一些野山参过来的话,李毅等人绝对会第一时间高价收购掉的。这些野山参一旦运回东岸国内,李毅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那些年事日高的穿越众们将会爆发出何等强烈的抢购**。至于山丹人带来的那些服装就有些鸡肋了,不过可以先存放起来,以后赏赐给干活麻利的奴隶,这也是一个办法。

    李毅大包大揽的做法让这些山丹人欣喜若狂,他们拿自己的商品与东岸人进行交换,然后再拿交换到的东西去与那些原住民进行易货交易。李毅等人对于和他们的这种交易简直乐得合不拢嘴,一件名贵的皮毛东岸人往往只需要支付一把尖刀以及两瓶河中大曲,一大袋木耳更是只需要一把剥皮小刀,利润丰厚得令人难以想象。更妙的是,在这种“不对等”的交易中,偏偏还每个人都认为自己赚了,简直让人无语。

    李毅乐呵呵地看着这些山丹人与自己的手下比划着进行交易,一边暗暗想着自己的事情。与这些野蛮人进行贸易当然很重要,但却不是李毅最关注的事情。他所关注的主要还是如何利用贸易拉拢这些野蛮人,进而为东岸人所用。这些生活在苦寒之地的野蛮人以渔猎为生,个体力量强悍,意志极为顽强,偏偏还非常单纯淳朴。一旦成功招募了他们,并将之同化,这些人绝对会成为东岸人统治此地的绝佳助力。甚至于,当东岸人在别处用兵的时候,还能够将他们抽调过去进行战斗,就如同沙皇的哥萨克一样,为东岸共和国的开疆拓土发挥自己的巨大作用。

    交易在当天傍晚进入了尾声,东岸人搬来的商品被抢购一空,而收获到的则是多达六百件的名贵皮毛,这些货物在东岸、欧洲价值数千乃至上万元。除了皮毛之外,他们还收获了一堆野味、鱼干、木耳、冬笋等食物,这些都被存进船上的食物舱内。最后,李毅还私人收购了两只不知名的猛禽,这是一个本地猎人卖给他的,而代价则是他身上的佩刀以及一件做工极为考究的羊驼毛呢子大衣。

    从第二天(6月25日)开始,李毅等人便一边出售剩余的商品,一边开始招募愿意跟随他们出海的土著居民,并给出了丰厚的报酬。也许这些土著们对于东岸人还不太熟悉,心里尚存疑虑,总之一天下来才只有寥寥三五个人过来应募。

    李毅也不着急,反正他也是顺手而为之罢了。结果一直等到了6月30日,也就是他预期中待在大泊的最后一天,他才总共招募到了大约七八十人。这些野蛮人很多都尚处于氏族社会,家里一切由族长说了算。有些家族由于人丁过多而负担较重,再加上也贪东岸人提供的财货,因此便鼓动一些家里的年轻人到东岸人那里去应募。这些前来应募的大部分都是孑然一身的年轻人,当然也有拖家带口的中年人,在李毅的关照下对这些人一概照单全收。

    东岸人也在海滩上架起了几口大锅烧水,还搭起了几个木头棚子。每个前来应募的人都被领过来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由理发师将他们统一理成了光头。理完发的应募者都被按照身高体型发放了一件土黄色咔叽布军服和一双熟牛皮军靴,当然了,还有一套田野灰色泽的呢子大衣。这些穿上新衣的应募者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有的还在地上走走跳跳,新奇中夹杂着些许兴奋。

    李毅叼着烟斗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这些都是棒小伙儿,而且还都是心甘情愿来应募的,和那些被掳掠来的朝鲜人不同,完全可以把他们当做忠诚度比八旗武士稍差一些的治安军来使用。澳洲的金山港和孤山港开发,正是这些人发挥自己实力的大好舞台。

    眼看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招募到更多的人手,而且时间也不早了,李毅终于下令“破浪”拔锚,离开了逗留了一个星期之久的大泊港,朝岛中部地区的黑水港驶去。

    如今万事俱备,自己的任务基本上也可以说圆满完成了。接下来他们就将返航本土,将情况形成书面报告呈递给海军部和执委会后,再由上级定夺接下来该怎么办。

    也许此行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喝那些日本人建立直接的贸易联系。当天小次郎向对方提出开展双方之间贸易的提议后,今村吉之助等人当晚就搭乘船只离开了大泊港,朝福山城(松前藩大名的居城,亦称松前城)而去。不过一直等到6月30日,这些日本人也没有消息传来,无法再拖下去的李毅等人只好离去,在嘱咐了一名在当地行商的日本商人帮忙打探消息后,匆匆返回了黑水港。李毅叼着烟斗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这些都是棒小伙儿,而且还都是心甘情愿来应募的,和那些被掳掠来的朝鲜人不同,完全可以把他们当做忠诚度比八旗武士稍差一些的治安军来使用。澳洲的金山港和孤山港开发,正是这些人发挥自己实力的大好舞台。

    眼看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招募到更多的人手,而且时间也不早了,李毅终于下令“破浪”拔锚,离开了逗留了一个星期之久的大泊港,朝岛中部地区的黑水港驶去。

    如今万事俱备,自己的任务基本上也可以说圆满完成了。接下来他们就将返航本土,将情况形成书面报告呈递给海军部和执委会后,再由上级定夺接下来该怎么办。

    也许此行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喝那些日本人建立直接的贸易联系。当天小次郎向对方提出开展双方之间贸易的提议后,今村吉之助等人当晚就搭乘船只离开了大泊港,朝福山城(松前藩大名的居城,亦称松前城)而去。不过一直等到6月30日,这些日本人也没有消息传来,无法再拖下去的李毅等人只好离去,在嘱咐了一名在当地行商的日本商人帮忙打探消息后,匆匆返回了黑水港。李毅叼着烟斗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这些都是棒小伙儿,而且还都是心甘情愿来应募的,和那些被掳掠来的朝鲜人不同,完全可以把他们当做忠诚度比八旗武士稍差一些的治安军来使用。澳洲的金山港和孤山港开发,正是这些人发挥自己实力的大好舞台。

    眼看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招募到更多的人手,而且时间也不早了,李毅终于下令“破浪”拔锚,离开了逗留了一个星期之久的大泊港,朝岛中部地区的黑水港驶去。如今万事俱备,自己的任务基本上也可以说圆满完成了。接下来他们就将返航本土,将情况形成书面报告呈递给海军部和执委会后,再由上级定夺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今万事俱备,自己的任务基本上也可以说圆满完成了。接下来他们就将返航本土,将情况形成书面报告呈递给海军部和执委会后,再由上级定夺接下来该怎么办。如今万事俱备,自己的任务基本上也可以说圆满完成了。接下来他们就将返航本土,将情况形成书面报告呈递给海军部和执委会后,再由上级定夺接下来该怎么办。

    也许此行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喝那些日本人建立直接的贸易联系。当天小次郎向对方提出开展双方之间贸易的提议后,今村吉之助等人当晚就搭乘船只离开了大泊港,朝福山城(松前藩大名的居城,亦称松前城)而去。不过一直等到6月30日,这些日本人也没有消息传来,无法再拖下去的李毅等人只好离去,在嘱咐了一名在当地行商的日本商人帮忙打探消息后,匆匆返回了黑水港。

第二百八十一章 弗利辛恩计议

    1688年11月11日,由“执委会”号三甲板战列舰领衔的一支小舰队高调驶进了泽兰省的重要商港弗利辛恩。

    弗利辛恩是东岸商品的重要输入港,聚集着大量的海贸商人,向来是共和派的重要支持力量。而且,泽兰省还是西印度公司的大本营,上到大商人,下到普通市民,很多都是西印度公司的股东。虽然该公司因为财政困难曾被东印度公司两次注资,占去了一大部分股份,但东印度公司目前对东岸的态度也倾向于友好(最近他们刚给了一笔贷款,由东岸人转贷给奥斯曼人),就更别说这些在东岸获得了实实在在利益的小股东们了。

    因此,当“执委会”号带着两艘护卫炮舰、四艘轻巡洋舰和一艘弹药补给船抵达弗利辛恩港时,他们收获了当地人还算热烈的欢迎态度。港内的两艘荷兰战舰也迎了出来,与东岸人互相鸣放礼炮致意,场面一度十分和谐。

    不过,当东岸舰船靠泊,官兵们上岸时,还是遇到了一些表现出敌意的荷兰人。是的,即便是在弗利辛恩这么一个资本主义商业非常发达,共和派也经营多年的城市,仍然有着一定数量的倾向奥兰治派的人。他们多以老派贵族、守旧分子为主,对海外贸易不是特别感兴趣,对法国特别敌视,对异教徒也不是很友好,总之就是三观与东岸非常不和。

    但这些人的意见其实无足轻重,也没人在乎他们的想法。东岸海军军官上岸后,与弗利辛恩港的一些荷兰民兵首领、海军军官共进了午餐,做了一些亲善活动。尤其是他们向孤儿院捐款十万盾(约3.3万元),更是赢得了荷兰市民的好感,让这趟原本是宣扬武力的行动罩上了一层温情脉脉的外衣。

    当然武力的宣扬仍然是实实在在的。“执委会”号三甲板战列舰无论是吨位、火力还是机动性,都要超过荷兰海军现役的任何战舰一头。在海洋意识十分浓厚、海外贸易异常发达的联合省,这种战舰的“说服力”比什么都管用!很多没有及时更新脑中固有信息的荷兰人,之前一直以为荷兰海军独步天下呢,但这会看到东岸人这支虽小但十分精锐的舰队后,也有些默然不语,同时更思考起了联合省海军及海外贸易的未来。

    “最近我们查出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前联合省驻东岸大使、现泽兰省议员希罗尼穆斯·范贝弗宁赫坐在东岸舰队司令、海军上校莫烈鳗的对面,微笑着说道:“威廉三世为了‘款待’他的那些德意志的朋友,从国库内调拨了很多资金,这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了,尤其是自身军费份额被削减的荷兰陆军,他们更是怨声载道。另外,一些用于修建公路、要塞、码头及海堤的资金也被认为挪用了,这是我们费了好一番手脚才查出来的,总数大概有三千万盾的样子,被奥兰治家族的人支走,目前不知去向。但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些钱被他们拿来雇佣外国雇佣军了,主要是普鲁士人、萨克森人和南尼德兰的瓦隆人。这些军队将被威廉三世秘密带到英格兰,支持他登上王位。”

    “挪用资金?这些可以给威廉三世造成什么样的伤害?足以动摇他的统治吗?”莫烈鳗听后有些兴趣,立刻问道。

    “可以让他出个大丑,但暂时还无法让他下台。你知道,他们家族从上个世纪起就在军队中扎根,现在虽然因为垂涎英格兰王位的事情而导致很多军人反对他,但忠诚他的人仍然不少,且多集中在北部几省,阿姆斯特丹也被完全忠于他的军队所掌握着。而在情况有些不稳的南部诸省,最近进驻了两万多名来自德意志的联军,完全听命于威廉三世。这些人与当地的荷兰本土军队发生了很多龌蹉,关系并不融洽,很多人视他们为侵略者。”范贝弗宁赫说道:“我的意思是,威廉三世最近一年来的所作所为让人大失所望。很多人不理解他已经贵为联合省执政了,为何还要去当英格兰的国王,那个职位就那么吸引他吗?这些无疑滋生了太多人的不满。没人相信他一旦成功登上英格兰的王位,会在两个国家之间一碗水端平,毕竟你的王座在伦敦,而不是海牙,不是吗?”

    莫烈鳗听后有些不以为然。挪用民生建设资金去搞雇佣军为自己谋私利,这种消息爆出来固然是大丑闻,会降低本就已经大不如前的民望,军队系统也会有更多人动摇,对其不满。但问题在于,谁去组织他们起来反对威廉三世?很遗憾,共和派目前是与一些军官达成了协议,处于合作状态,但还远远不够!威廉三世名誉受损又怎么样?你不去推翻他难道他会自己走人吗?如今继续制造舆论揭威廉三世的老底黑材料是必须的,但也需要掌握一些强力武装啊,这是共和派最大的短板!

    莫烈鳗曾经研究过荷兰历史,知道奥兰治家族靠反西班牙、反法兰西起家,经营军队很多代人,势力根深蒂固。即便在威廉二世死后,共和派在军队中掺了大量的沙子,那也只使得该家族控制力下降了一些而已,更何况人家借法荷战争期间又重新整顿了军队,控制力大大增强。真正对奥兰治家族在军队中的影响力产生致命影响的其实还是威廉三世意图去英国当国王,这使得他再也无法在道义上以荷兰保护着自居,毕竟保护者是不会出卖荷兰利益的。

    而除了陆军外,奥兰治家族这些年也重点渗透了海军,清除了当年德维特兄弟时代海军众共和派一家独大的现象。现在的联合省海军,奥兰治家族的影响力还是十分强大的,至少可以控制相当一部分的舰船为己用,共和派已经落入了下风。

    所以说,莫烈鳗现在觉得共和派有些抓不住重点。你整黑材料其实是对的,因为这可以为你们争取一些大势,但如何将这个大势转化为胜势,在这个时候难道不是更为重要吗?莫烈鳗觉得,他应该提醒一下这些家伙,是不是该学学威廉三世,借助外国武装倚为后盾,以便在未来残酷的政权争夺战中占得先机?

    “希罗尼穆斯,请允许我打断一下,但我真的想知道,你们目前到底能够影响多少军队?我的意思是,一旦与奥兰治派发生冲突,那么有多少军队会坚决地站在你们一边,又有多少人会保持中立?”莫烈鳗听范贝弗宁赫有长篇大论的意思,立刻出言打断道:“这非常重要,请您认真思考后回答我。”

    “我估计大约有一万多人吧,不是很确定,但很多军官我们都接触了,他们对威廉三世很不满,表示不会随他们去英国。海军倒是有不少人被他们拉拢了,因为阿姆斯特丹不少大批发商受了威廉三世的蛊惑,认为他一旦入主伦敦会给他们带来无法想象的利益,这左右了很多海军的选择。至于有多少人,真的很难讲。”希罗尼穆斯·范贝弗宁赫想了半天后,有些脸红地说道:“其实我没太关心过这方面的事情,这一直是康拉德派人在做的。”

    莫烈鳗一听就头大了。这帮废物共和派,到处都是“可能”、“也许”,纯是猜测,直接就给人一个不靠谱的印象。他们也说了,很多军官不支持威廉三世入主伦敦的行为,但这也不表示他们就会支持你们共和派啊!他说可以控制一万多军队,但莫烈鳗觉得很可疑,因为人心是很复杂的,随时都会变,也许哪天又倒戈到奥兰治家族那边去也不一定。

    “希罗尼穆斯,现在我正式建议,你们应该立刻雇佣一批军队,作为能够直接指挥的核心武装。有这些人在,你们可以以此为核心,影响、裹挟更多的荷兰本土军队,然后与奥兰治家族抗衡。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你们没有一支可以绝对信任的军队在手的话,那些与你们接触过并表示支持的将军们,随时可能会被再度拉拢回去。你看,威廉三世都知道从德意志雇佣人马,驻扎在奈梅亨,与他在荷兰、格罗宁根的部队遥相呼应,你们难道就不会学一学吗?”莫烈鳗看着范贝弗宁赫,说道:“你们之前不是对第七混成营感兴趣吗?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们,是的,可以,你们现在就可以雇佣他们。这次我带了第七混成营的一批留守人员抵达弗利辛恩,黑海那边的事务差不多也了解了,第七混成营的主力随时可能返回,我会让人通知维亚纳堡那边,一到就立即开拔北上,抵达弗利辛恩,怎么样?”

    “我没有意见。雇佣第七混成营,这是康拉德的主意。他认为当年第一混成营在海牙救下了德维特议长,是我们牢不可破的盟友,第七混成营同样是一支战功赫赫的部队,我认为他们同样可以出色地完成任务。”范贝弗宁赫回答道。

    “很好。”莫烈鳗点了点头,说道:“光有一个第七混成营还不够,事实上我们还会在葡萄牙招募三千名雇佣军(其实就是先前去黑海的那批),费用由你们支付,他们与俄罗斯人打过仗,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可以信赖。当然如果你们愿意支付更多钱的话,那边还有一大堆哥萨克战俘呢,也是可以利用起来的。”

    “快去准备吧,先生,时间很宝贵的。”莫烈鳗最后说道:“我们过几天就会返回布鲁日,然后组织舰队巡弋多佛尔海峡,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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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介绍:
辽阔的潘帕斯草原、富饶的巴西、群雄角力的加勒比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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