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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新华夏、新危机 七

    1651年12月1日,抵达后世马达加斯加西南部通古布里一带的肖白图,看着像捡破烂一样捡回来的一百多“垃圾”(波兰士兵),紧绷着脸,愤怒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派出去的充当先锋的兵太郎、翟小山左右两翼,在这些日子里是遭受了惨重打击了。他们不但补给物资短缺,地形也不是很熟,被土人围在了一片黄土坡上,然后反复攻打。虽然有临时架设的铁丝网帮助,虽然他们将大车圈起来充当防线,但在一千多土人(其中约有一百名火枪手,30日的时候土兵增加到两千余人)的不间断攻击下,死伤依然颇众。

    难道崛起中的国家都比正常形态下的国家会有战斗力加成吗?还是这个以耕战为主(萨卡拉瓦人一直在攻击中央高地上的麦利那人,且常年维持着军事优势)的土人国家本身就很精通各种战略战术?肖白图也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过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些从印尼地区来的马来殖民者们文明程度并不低。他们会冶炼打制铁器。会用牛耕田。会修建水利设施,会给农田堆肥,会修建各类建筑,会在高地区开发梯田,还建立了一些制度虽粗疏但大体上还过得去的封建王国,因此把他们与南美的印第安人等同起来是不正确的,也是会吃大亏的,他们已经算是“半文明人”了。必须慎重对待。

    肖白图围着他们坚守了数日的战场转了一圈,此刻萨卡拉瓦人已经退去,战场上只剩下一片狼藉。也许是肖白图部的果决突进有些出乎土人的意料,因此敌人的撤退比较仓促,战场上尚有一些损坏的火绳枪遗失在地——这种损坏的火枪对土人来说也是重要财物,不可随意丢弃。

    几日下来土人在这片战场上死伤了“上千人”(翟小山语,但肖白图认为有所夸大,土人可能只损失了四五百名士兵),干渴的黄土地上吸满了敌我双方的鲜血,此刻闪耀出了一片妖异的红光。看着头缠绷带、劫后余生的波兰士兵。原本指责的话语顿时堵在了嘴里;再看看自己麾下那些浑身泥巴、一脸疲倦的东岸陆军士兵,肖白图更是无法说出什么苛责的话语。因此只能临时改口鼓励安慰起了这帮丘八,大意无非是希望大家不要被困难吓倒,继续发扬战斗精神,消灭顽敌,不要让自己身上的军服为之蒙羞。

    肖白图说完后,身旁的联络参谋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小本本,然后用波兰语朝队伍里数量仍高达数百的波兰士兵说道:“总指挥表扬我们表现顽强,他许诺如果我们继续表现出色的话,突入土人国王王宫的任务将由我部来担纲。”这引起了波兰士兵们的极大欢呼,因为谁都知道这意味着最多的一份财富将由他们来分享。

    肖白图部就地在这里设立了一个后勤兵站,将部分伤病员留在这里休养,翟小山将带着仅剩的数十名直属士兵(出发时尚有150人)并三百名岛屿八旗官兵留在这里驻守,等待由南非骑兵连主力前去接应的第二批辎重部队的到来。

    全体人员在兵站休整了一天后,12月2日,部队带上了一定量的食水、军资,然后沿着棉河谷地,继续朝前进发。他们的目标还是寻找土人主力进行决战,一劳永逸地解决对方,省得将来和他们打游击,靡费军饷物资。而土人貌似打的也是同样的主意,也许是多年来战场上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他们的士气,因此在面对东岸这种外来殖民军队的时候,萨卡拉瓦人的国王安德里安达希福戚和他的两个儿子,率领大量军队也沿着棉河杀了过来,双方最终于12月4日在兵站以东三十多公里处的一处河滩边遭遇。

    东岸人虽然有骑兵做侦查之用,但由于这里丘陵起伏、森林密布,再加上土人熟悉地理,因此双方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对方,而这也使得这场战斗彻彻底底成了一场遭遇战、野战。

    值此关键时刻,肖白图再也没有犯浑,他按照作战参谋的建议,下令全军紧急架设野战工事,给炮兵阵地提供掩护,同时尚在身边的数十名骑兵也被散了出去,以迟滞萨卡拉瓦人的行军步伐。

    战斗最终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打响,萨卡拉瓦人的国王令人吃惊地纠集了七八千大军——这令肖白图等人几乎要破口大骂,谁说他们只有五六千士兵的——然后也不管什么战术不战术了,就是一波流冲锋,看得出来他们对自己很有信心。

    东岸两个炮兵连13门大小火炮(另有三门炮车损坏,被遗弃于途)在打了两轮空心铁球后,果断换装了爆炸弹,最后又往炮筒里塞了散弹。他们制造出的金属风暴在土人人群中产生了极大的杀伤,至少有三百余人死伤在他们发射出的各型炮弹下。

    由东岸陆军和部分棉河守备队波兰士兵组成的火枪手足足有千余人,他们娴熟地朝冲过来的土人打着排枪,而土人在最初的冷兵器集团冲锋后,火绳枪手方阵也在他们的掩护下靠了过来,然后与东岸陆军展开了对射。双方的死伤开始急剧增加,但土人仍拼死不退,直到炮兵们移动火炮,将一些炮弹落在他们头上后,这支规模同样近千人的火绳枪方阵方才溃退了下去。东岸人的骑兵只跟在敌人的溃兵身后少许追杀了一下,然后便又呼啸地跑了回来,土人的主力犹存,现在还不是他们追亡逐北的时候。

    短促而激烈的战争在一个小时内就给双方造成了小两千人的死伤,其中东岸陆军、棉河守备队、骑兵总计死伤了二百余人,岛屿八旗战斗虽不甚激烈,但也死伤、溃散了同样的数字;而作为他们的对手,默纳伯王国的萨卡拉瓦大军则足足死伤了一千四百余人,让人不得不感叹这场战争的残酷。

    不过死伤大归死伤大,东岸人是不会给敌手以喘息之机的!只见在军官的命令下,东岸陆军火枪手们从腰间摸出41年式钢制刺刀,旋拧在枪口下方,然后端起长度达一米七十多的步枪,披着胸甲,护卫着炮兵,缓步朝敌军推进。而那些残存的上千岛屿八旗士兵们,则带着长矛弓箭,驾着牛车,护卫在军阵薄弱的两翼。至于那些骑兵么,则仍然游弋在战场边缘,他们也多多少少牵制了一些萨卡拉瓦人,使得他们不得不专门拨出了数百人以做防备。

    进入火炮射程后,全军即停止了前进,然后便是千篇一律的火炮轰击了。这是东岸人的一贯战法,即凭借火炮超强的机动性、超远的射程以及相对精准的炮弹落点,不断打击敌人的阵型,打击他们的士气,直到他们再也维持不住军阵,彻底崩溃为止。这种战法无论是在与西班牙人的战斗中,还是在与南非科萨黑人的战争中,都屡试不爽,如今轮到这些萨卡拉瓦土人,也是一样的好使。

    这不,还没挨几轮炮弹呢,敌人的阵型便有些散乱了。只可惜此时东岸人手头没足够的骑兵,无法趁机冲击对方阵型的薄弱点,否则这个时候便能收获一场大胜了。当然萨卡拉瓦人的指挥官也不是白痴,他们很快就发现了自己战前过于托大了,没有认识到轻便的火炮以及训练有素的炮兵在战场上所发挥出的主宰能力,因此他们在这种原本信心满满的野战中吃了大亏——他们现在的死伤已经超过了一千六百人,这在默纳伯王国数十年的征战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

    既然认识到了错误,那么就得及时改正!于是,在老国王的命令下,他的长子戚马龙加里福立刻率领精锐的火枪手及部分国王侍卫,护送着老国王向后退去;作为国王次子的戚马拉东那则率领着一支约两千人的士兵朝东岸人的军阵再度发起了疯狂的反冲击,以掩护国王及精锐部队的撤退。他们手里的那些火枪手训练了很多年,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是在与别的部落和王国作战中的中流砥柱,可不能全军覆没在这里;而反观其他的士兵,那是要多少又多少,死了也不心疼,于是选择就不难做出了。

    战斗最终在傍晚时分落下了帷幕,疲惫不堪的东岸陆军彻底击溃了敌人最后一波反冲击,戚马拉东那带着几百人拼死逃脱了东岸骑兵的追击,逃进了山林里,至于其他一千多士兵,死伤者超过一半,剩下的也尽数被俘虏。

    此战,默纳伯王国国王率将近八千人亲征,但却功败垂成,被东岸人毙伤俘总计约三千人(若加上前次战斗,总伤亡约3600人),可谓是空前的惨败!而同时东岸人前后两次战斗,累计死伤也达到了388人(大部分是波兰士兵的伤亡),岛屿八旗亦死伤了三四百人,伤亡也不能算轻了。

    而更麻烦的是,敌人的国王带着剩下的小五千人撤了回去,且其中还有不少多年征战的老兵,肖白图知道,这场战争其实还远未结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公关 一

    【大家可以好好的看书,但是要注意研究休息哦,我们的网站更新最快最好,免费广告,热血:,百度xieyixs就可以了】一秒记住,为您提供高速。1651年的冬天对东岸佛罗伦萨商站站长康丁来注定是难熬的。

    此时他已经带着数名贴身随从,登上图卢兹男爵的儿子弗兰克名下的一艘双桅海船,准备北上巴黎。他们将首先前往南特港,处理一桩男爵家族的生意,然后再乘坐内河船只经奥尔良抵达巴黎,会见一些实权官员。

    最近法兰西上层的风声很不妙,即便这个国家正身处于内战之中,但流传在高层之间的一些闲言碎语依然让的东岸共和国紧张不已。比如很多法国商人言之凿凿地指出他们在加勒比海出事的船只已被东岸人俘获,东岸人的海军假扮了海盗,做下了丑恶卑劣无比的私掠行径。这些流言不大不,却极具杀伤力,虽然目前法国人因为内战而无暇顾及,但难保不会秋后算账,因此东岸本土指示派驻欧洲的商站全力公关,以尽量消除一些不利影响,免得华夏东岸共和国被贴上“邪恶国家”的标签。

    弗兰克的家族在下加仑、朗格多克地区拥有极大的影响力,因此,此番康丁奉命到巴黎展开公关,便请动了他们家族的关系。当然不仅于此,东岸人还有一些自己的渠道,比如高等法院的塔隆家族等等。总之死马当活马医,能拜的神都拜一拜,顺便再为东岸商品高额进口关税的事情努一把,力,看看有没有降低的可能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件事恐怕比公关洗地更为重要。

    他们的船只从波尔多港出发。如今这个原本法国最繁荣的港口已经渐渐褪去了往日的荣光,投石党人的一支布永公爵、拉罗什富科公爵以及孔代亲王年轻的妻子为首)在占领这座商业城市后。立刻便在城里大肆派捐。招募军队。准备进攻王党以马扎然为首)。很多商人被迫“自愿捐助”,老百姓也被洗劫得够呛,当然也不乏一些希望恢复封建特权的贵族们前来投机,资助这些投石党人。

    总之这个曾经法国最大的港口已经彻底乱了套,并且成为了投石党人的大本营。西班牙人的使节在这里进进出出,他们的军队也在往法国南部开进,大批军资通过港口海运至此,将投石党人招募的军队迅速武装了起来。而且。城内最近有“谣言”传出,被马扎然从勒阿弗尔监狱释放出来的孔代亲王、孔蒂亲王、朗格维尔公爵等人已经抵达波尔多,目前正在积极谋划扩大他们的占领区。更甚至于,一些人指出,同样出身于波旁家族的孔代亲王已经不再满足于亲王的位置,想要一窥国王的宝座了。

    说实话,如今这些贵族们在法国拥有的权力已经相当惊人了,但他们仍然不满足,仍想恢复到以前那种为所欲为当土皇帝领主的美好时代,因此他们对黎塞留、马扎然两位首相一直致力的扫平割据诸侯、加强中央集权的措施痛恨万分。他们不想再当整日里阿谀奉承国王或首相的宫廷贵族,他们想要掌控这个国家的未来。由此可以想见。当查理一世被处决的消息传到法国时,他们这些人是多么地震惊而又多么地窃喜,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效仿英国人,将国王送上断头台,然后自己的家族世世代代执掌大权。

    康丁对这些法国贵族们的想法一清二楚,同时他个人也对这些贵族们嗤之以鼻。平民出身的他分外瞧不起这些整日里除了鱼肉百姓外再无任何正事可做的贵族,这些人再乡间拥有大片私人财产一般都是庄园和田地),但却只缴纳极少的一部分税收。布阿吉尔贝尔曾经写道:“收三四千利佛尔田租的人,只缴纳十或十二埃居1埃居约合3利佛尔)的税;收三四百利佛尔田租的人,却要缴纳一百利佛尔的税,这已成为司空见惯之事。”

    康丁曾经听莫三给他讲过发生在东方明国的关于所谓“贵族”不纳税的事情,以及由此带来的严重后果。原本他以为这种可笑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但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从1648年的新税收法案开始,法兰西王国也走入了这个怪圈去年1650年)全年,法兰西全境共征收了4800万利佛尔的达依税一种按土地、人口计征的税收),占财政总收入的六成到七成,其中大部分由贫穷者负担。

    法国的征税制度,基本是按教区来征收,每个教区每年有一个额度,征收员在规定的期限内必须征收到足够的税收,否则便只能自己垫付但这种情况很少,征税员们并不是普通人,他们总是有很多办法弄来税收。比如,他们会牵走缴不起税的农民家里的牲畜,会拿走他们家里的家具,有时候还会把人下狱当农民的亲人想把人从监狱弄出来时,不但需如数缴纳税收,还要额外花费更多的打费用,这往往导致很多人破产。

    这些掌握了法国乡间权力的“士绅”们将所有税负都转嫁到那些最贫穷、最无能为力的人身上,他们看着这些人破产,然后等待政府拍卖他们的地产时以一个可笑的低价买走,然后这片被并入他们名下的土地从此也可以不再交税或者只缴纳极少的税收了,而上级摊派下来的征税额则可继续转嫁到穷人或手工业者身上。

    如此恶性循环之下,大量法国底层百姓纷纷破产,仅最近四年以来,就有很多行将破产的手工业者远走荷兰、西班牙和葡萄牙他们到那里往往依靠自己的勤劳和旺盛的市场需求发了大财;另外那些没有一技之长的普通法国人则只能去当水手、参军入伍或者前往海外殖民地碰运气,目前在荷兰当水手的法国人就已经高达五六万,打工的法国破产农民就更不知凡几了。

    而这才只是刚刚开始,随着土地兼并程度的越来越严重,以及法国税基的逐渐减少,这个国家迟早要出大乱子。这个乱子不是像现在贵族反对国王这样的过家家一样的混乱,而是一场席卷全法国的深刻社会动乱,或者按照东岸名词来说的话,那就是“革命”。现在革命的火种已经燃,也许再过个百十年,熊熊燃烧的革命火焰将彻底吞噬这些鱼肉百姓的贵族、商人和教士。

    “这些垃圾一样的货色互相打来打去,百姓被搞得困苦不堪。看看,罗克鲁瓦战役后的那几年法兰西还不怎么需要进口粮食呢,但在去年,南特港一艘又一艘的荷兰运粮船给他们运来了足足数万拉斯特的波兰、莫斯科公国黑麦。投石党人引发的内战、与哈布斯堡王朝的外战,以及各种各样的国内问题,使得原本富庶的法兰西渐渐变得贫穷起来,田地被抛荒、葡萄园被废弃,连我这个外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康丁穿着做工考究的呢子大衣,头戴昂贵的河狸帽,站在风稍微有些大的波尔多港码头上,万分感慨地想着。

    凡事就怕对比,与税收极少其实是东岸税制还很不完善,这意味着漏征了大量的税收)的东岸农民们相比,这些法国底层农民的日子实在是太困苦了。种麦者吃不起自己种的麦,只能吃黑心商人从黎凡特运来的海麦;手工业者一年忙到头,付出了无数心血,到最后却发现连养家糊口都难农民们无力消费,但税收却在上涨;前往海外殖民地九死一生赚了些钱刚回到家乡的年轻人,立刻被闻讯赶来的征税员堵在家里,结局往往是被与收税官、税警有勾结的征税员毒打一顿,财产被榨干……

    “这样的生活怎么过得下去的!”康丁摇了摇头,决定不再看波尔多码头上数量越来越多的乞丐,转而回到船舱内,与弗兰克好好商谈一下如何到巴黎展开公关行动。弗兰克的家族是东岸商品在法国南部下加仑、朗格多克、普罗旺斯等省区的大代理商,这些年来赚了个盆满钵满,早就与东岸利益密不可分了。再加上弗兰克与莫茗之间的私人友谊,以及他身为南铁公司自然人股东的身份,这一切都使得康丁可以与他谈一些比较深入的话题,比如如何向法国官员行贿,进而影响他们的政策。

    当然了,关于东岸共和国海军舰船到底有没有在加勒比海客串海盗,这个问题双方都很有默契地避而不谈,弗兰克不会问,康丁也不会双方心里有数就行了。最近半年以来,东岸海军已经撤出了最后一艘徘徊在加勒比海的军舰,目前已经全部聚集到了从几内亚湾到巴西东北部一带的海域内,这个地方也有很多前往拉普拉塔的走私船在活动,东岸人在这里进行拦截,对于扩大国内商品在拉普拉塔的市场,也是很有帮助的。至于说东岸人走后加勒比海的走私贸易再度兴盛起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指望西班牙买办们自己解决了,他们掌握着秘鲁总督区的大量政治资源,舍得付出一些代价的话还是不难的。

    1651年12月13日,在中途避了一次风后,弗兰克名下的双桅海船抵达了南特港。二人带着随从们也下了船,准备找个时间往巴黎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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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公关 二

    |->第一百五十一章公关二            ?    1651年12月16日,法国北部气温骤降并普降大雪,从法国南部直抵西北入海的运河河面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至此,从水路前往巴黎的路已被堵死了,不得已之下,弗兰克、康丁二人只能乘坐马车前往巴黎。

    乘坐没有减震系统的马车走在路况糟糕的公路上,这对旅行者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灾难,如今康丁、弗兰克等人就处于这个灾难之中。坑坑洼洼的道路一直延伸到天际的尽头,让每个途经这里的人都欲仙欲死、满腹怨气,但他们只能徒劳地诅咒着管理这条曾经路况非常良好的干道的官员们,诅咒他们和马扎然一起被抓进监狱,接受正义的审判。

    “巴黎流传着一个笑话,负责管理公路修建的蒂伯里子爵曾经向马扎然首相申请经费,用于维护那些坑坑洼洼的道路,结果首相给了他八万利佛尔。哈哈,上帝,在一个年收入一亿利佛尔的伟大国度里,用在公路上的钱却还不到百分之一。”虽然弗兰克的小女儿已经和他的老朋友、南铁公司总裁莫茗的长子定亲,但出身法兰西的他依然对自己祖国的种种乱象感到不好意思,因此只能用玩笑的语气点出路况这么差终究还是没钱的缘故。

    康丁闻言也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八万利佛尔的钱啥也干不了。要知道,在战争进行到今天的时候,无论是法国还是哈布斯堡王朝都已经精疲力竭、财困民穷,而法国的主要货币利佛尔在阿姆斯特丹市场上的汇率更是一路狂降——现在的利佛尔已经不是战争爆发前严格铸造的“法郎”了(当时1利佛尔约合4-5东岸银元,俗称法郎)。由图尔修道院近些年来铸造的劣质货币大行其道(俗称图尔利佛)。每一图尔利佛的含银量已经狂降到了5-5克的令人羞耻的程度。

    因此。现在你就可以轻易地理解八万图尔利佛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了,而年入一亿图尔利佛的法兰西王国的实际财政能力又是如何了!所谓的一亿“利佛尔”,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两千万“元”而已,在政府财政收入已经突破四百万元的东岸共和国(其中绝大部分是贸易收入),两千万元的岁入其实真算不了什么。如今的西班牙人,每年还用船从美洲大陆运回价值五千万元的金银条呢,两千万元?呵呵!

    法兰西这个国家也真是够了,三十年战争前半段虽然没直接下场。但也不停地在后方出钱出物,充当幕后大金主;到了后半段时机成熟的时候,又主动下场,一举击败西班牙,将东部地区的国境线大大地往前推了一截。

    当然了,和法**队在战场上风光无限所对应的,则是因被战争抽血而呈现日益破败景象的乡间。比如康丁等人一路走来所见,布列塔尼地区诸省份的土地已经开始日渐被贵族、世袭绅士和新兴绅士所侵蚀。而被他们用各种各样手段所侵占来的土地,在三十多年前,却大多数都握在小乡绅和自耕农的手里。但在如今,贵族、教会、老牌乡绅以及因为战争经济而爆发的新兴乡绅们手里的土地规模却越来越大——不幸的是。这些人手里的土地基本都是从不缴税或者只缴纳极少一部分税,这对法国的财政来说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法国小地主、自耕农的处境现在真的是日益艰难了,他们承受着因为战争而屡次加重的税收负担,比如买卖的时候增加的“衡量税”等等。他们无力对抗凶恶的税吏,很多人被迫卖掉自己的祖产,用所得钱款去租一大块地来种(显而易见这些掌握在贵族手里的地赋税极少),或者干脆投身商业——但在经济日渐衰退、贸易主导权还把持在荷兰商人手里的法兰西,投身商业也是一项风险极高的行动。

    “最近各地都多了很多‘自由民’——没有土地的自由民——就像英国一些地区出现的那样,这些人现在要么去参军打仗,要么外出碰运气,要么去当水手,当然也有留在本地当乞丐的,总之现在的社会比起三十多年前要混乱得多了。”弗兰克看了看道路两旁经常见到的行乞者,感叹了声,说道:“不过也有些人对此很高兴,比如一些手工工场主们,因为这意味着他们能以比以前低得多的价格来雇佣工人了。黎塞留——好吧,他已经死了——与马扎然这两位首相这时候应该会很高兴吧,他们一定会说,啊哈,看,法兰西的工业强大起来了,他们的成本是如此之低,而生产出的产品又是如此之多,这就是财富的源泉啊……”

    实话实说,法兰西的两代首相——路易十三时代的黎塞留与路易十四时代的马扎然——一直对发展法兰西的工业非常上心,他们给予了那些响应政府号召发展手工工场的资本家很大的税收优惠,同时还帮他们解决部分原料问题,甚至还提高了国外商品的进口关税以保护本国工业。如此多管齐下之下,法兰西的工业终于磕磕绊绊地起步了起来,目前多集中在巴黎(军火制造、皮革硝制、皮具加工、奢侈品制造)、加莱(呢绒纺织业)、南特(磨坊制粉业、盐业)、圣马洛和瑟堡(造船业)、拉罗谢尔(棉纺织、海产品加工)、勒阿弗尔(棉纺织、食品加工)等城市。

    而这些因为种种原因而大量破产、失业的前自耕农,显然给这些需要大量劳动力的手工工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更何况,还有一些出售掉祖产的小地主们携带数量不少的资金投身于手工工场业,这又为这个国家的工业注入了新鲜的资金——资金和劳动力都有了,如今怕是就缺技术了吧?

    “现在的手工工场主们对新技术不是很上心。”弗兰克想了想后,又有些无奈地说道。

    他的家族与东岸商贸关系密切,他本人也两次乘船去东岸,算是这个年代法兰西少有的“睁眼看世界”的人了。他很清楚东岸共和国的工业之所以如此成功,主要还是由于大量采用新技术的缘故(他还没能认识到国家工业政策以及社会工业氛围对工业化进程的深刻影响),因此他觉得法兰西本国资本家放弃革新技术是完全错误的。

    不过他同时也承认,随着如今法国土地兼并情况的越来越严重,以及乡间农业的越来越萧条,大量破产农民一定会为这些工场主们提供大量廉价的劳动力,这多多少少抵消了一些法国工业技术落后的劣势——但他同时还认为,这终究不是正道,正道还是像荷兰人那样,大量投资学者和享有盛誉的技工,一边研发新技术,一边对从东岸陆续流出的各项现成技术进行破解(东岸对此似乎有一个专有名词叫“逆向工程”,因为他们也经常“逆向破解”他们所不了解的来自旧大陆的先进技术),目前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不过荷兰人也有劣势,那就是他们的劳动力成本实在太高。地狭民贫、商业发达的荷兰,如果某种工业品利润空间不是足够大的话,其实是很难招募到足够的工人来生产的,因为工人们随便干些什么活其收入都比去工场做工强。而如果工场主们想提高工资以吸引工人的话,其产品很快又会在与国外同类商品的竞争中败下阵来——荷兰的批发商是出了名的无节操,他们可不会像英国、法国那样提倡购买本国商品。

    综合来看,如果将荷兰的技术、充足的资本、广阔的销售渠道,与法兰西的廉价劳动力结合起来的话,那么其一定能够迸发出超强的竞争力,将各种国外工业品——甚至也可以借助高额关税与东岸人的商品掰一掰手腕——通通扫出自己的市场范围,让自己独享工业所带来的令人陶醉的丰厚利润。

    “荷兰那边的磨坊技术就比我们好,他们据说进口了你们生产的齿轮,同时也自己尝试着生产。他们的学者对你们的技术研究日渐深入,前阵子他们重修了一条通往布雷达要塞的公路,其中就大量使用了你们生产的水力机械,效果颇佳,成本也大大降低。这事在荷兰很轰动,甚至就连执政官都有所耳闻,如今很多人开始正视你们的一切了,请做好迎接大量间谍的准备吧,哈哈。”说到最后,弗兰克又用半开玩笑半告诫的语气说道。

    康丁闻言也是一阵沉默,心里已经开始琢磨着要向驻节伊斯坦布尔的莫三汇报此事了。

    而接下来一些天的天气也出奇地好,康丁、弗兰克等人除中途因战乱而耽搁了一些时日外,其他时间都在赶路,并终于在1651年12月29日抵达了地处巴黎南方的河运节点城市奥尔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公关 三

    奥尔良如今尚未被混乱所波及,虽然巴黎高等法院的贵族们百般拉拢,但公爵加斯东(路易十三的弟弟)至今却仍然维持着中立,即既不倾向于投石党一方(巴黎高等法院的贵族群体和以孔代亲王为首的军事首领,两者之间其实也同床异梦),也没有明确表示支持国王(虽然包括投石党人在内的所有人都表示自己效忠国王,但路易十四显然不这么看),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在两者之间维持着平衡,等待局势出现变化。∏∈∏∈,

    弗兰克在奥尔良花了足足两天时间,找了一些相熟的生意伙伴或绅士打探消息,最终给康丁带回来了一个不出意料的坏消息:“国王、太后等人早就逃出巴黎了,因为巴黎市民在贵族们的煽动下起来暴乱,有些人更是提出要效仿英国,担心自己也落得英王查理下场得国王在忠诚卫士们的保护下,逃亡别处去了。至于说具体位置,前阵子似乎说是在吉昂,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那里……”

    康丁对弗兰克带来的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他们这一路上已经听到了太多关于巴黎和王室的消息了。比如高等法院的法官们(贵族)实际控制了这座法兰西的中枢城市;比如地方上的官员和军人们也分成两派,虽然没发展到全面内战的程度,但也相当危险了;再比如国王和太后匆匆出逃,他们召回了因迫于贵族压力而流放的马扎然首相,首相本人带着一支用自己家财招募的七千人的军队前来与国王汇合,如此不一而足。

    “不过我不建议现在去吉昂。那里现在特别混乱。西班牙军队、孔代亲王的部队都在追击王军。双方之间的战斗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着。时不时有一些反对国王的贵族加入孔代、西班牙联军,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反对外国入侵者的绅士毅然加入国王的阵营,总之那里打得天昏地暗,我们过去,成功见到国王和马扎然的几率只有1%,而死在半路的几率却高达99%,所以,我们要理智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合着法国现在就没个能做主的人啊!听到这里康丁郁闷极了。国王逃出巴黎,孔代亲王勾结西班牙人入侵母国,地方贵族因失去特权而仇恨国王,英国弑君者的影响不断传入法国,现在这个国家真是糟透了!

    “那么,巴黎的高等法院能够做出降低东岸商品进口关税的决定吗?”康丁目前对这个实际控制着巴黎局势的贵族集团还是抱有一定希望的,他想着既然见不到国王拉拉关系,那么见见这些贵族,想办法把卡住东岸工业品脖子的高额关税给降下来,也是此行一大成果啊。

    “根本不可能。地方上是不会承认的!”弗兰克直截了当地说道,“这个机构虽然有权否决国王提出的不合时宜的税率。但却无权制定税率,更何况,现在地方上对这群人的看法也不尽一致,基本上没可能的。再说,现在波尔多甚至整个加斯科涅都还在孔代亲王的控制下呢,但他们显然是不会搭理我们的,除非我们能够帮他解决一个大麻烦。”

    “什么样的大麻烦?”康丁紧接着问道。

    “比如提供军饷。”弗兰克也很快回答,但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孔代亲王目前不在波尔多,还在外面征战,拉罗什富科等人也是。但这么重大的事,却只有他们能做决定,所以……”

    “所以我们还是返回波尔多?”康丁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痛了。现在法国内战不休,地方上混乱无比,一些消息的传递也变得极其缓慢了,以至于他们抵达了巴黎左近,才知道国王已经出逃,马扎然也已经率领军队回国“勤王”,并在与西班牙、孔代联军的战斗中取得了几次胜利,让不断流亡着的王室稍稍有了些喘息之机。

    “还是回去吧,我们再想办法接触一下那些投石党人们,看看形势有没有什么转机。”弗兰克也有些沮丧,这次北方之行算是白跑了。

    康丁默默思索着弗兰克的建议。如果现在就离开奥尔良返回波尔多的话,那就得观望局势的变化了,如果孔代亲王的人能够取得胜利——目前看来希望较大——成为巴黎新的主人,那么也许东岸人就有机会改变注重保护国内工业发展的马扎然制定的政策,然后依靠廉价的工业品摧毁法国刚刚有些萌芽的手工工场,重新占领这个有着两千多万人口的巨大市场。当然了,也许新上台的人会继续执行保护自身工业的高关税政策,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孔代亲王的部队一直以来就很缺乏军饷,如果东岸人能够用银弹攻势打动他们的话,这事未必就没有成功的可能性了。

    “可以,我看还是回去吧,这里已经没有多停留的必要了。巴黎如今这么混乱,我们即便过去了也未必能有什么结果……”康丁点头表示同意弗兰克的建议,其实他还想在此地多停留个一两个月,顺便看看东岸走私商品在各地的销售情况,如果可能的话再会见一些走私船主。只是现在弗兰克跟在自己身边,自己也没法支开他,这事就只能放弃了。

    1652年1月1日,一行人离开了奥尔良,然后再度乘坐马车驶往南特港,准备经那里返回波尔多。这次返回波尔多的行程比较顺利,只是当他们的船只进港的时候,弗兰克等人又打听到了一艘英国船只也已经抵达这里的消息。

    英国船只抵达波尔多并不是什么新闻,波尔多作为大港口,有英国商人前来贸易本是寻常之事,只是这次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还是因为这艘船上有着数位“弑君者”克伦威尔的亲信。他们前来波尔多,主要还是想与以孔代亲王为首的人谈判——这事早在去年就已经在波尔多传得有鼻子有眼了,如今英国人二度前来,难不成孔代亲王打算在法兰西建立一个共和国,还是他打算加入英国一方,共同限制嚣张的荷兰商人?真相无人能够得知。

    如今的荷兰人在欧洲人见人厌倒是真的,无论是英格兰还是法兰西,抑或又是西班牙,对他们的观感都非常之差。其中,立志发展工商业的英国与荷兰的关系怕是最最恶劣的了,渔业争端、纺织业争端、航运争端、盐业争端等等,英国人想要崛起,几乎在每一个领域都要挑战荷兰人的优势地位,这已经不是谈判能够解决的了,还是必须要靠古老的方式来解决,即战场上靠拳头说话。

    当然英国人也不是傻子,荷兰人有多强大他们自己是很清楚的。因此,如今的英国人迫切需要更多的盟友,比如能够从陆地上对荷兰构成直接威胁的法兰西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拉拢对象,为此,哪怕协调部分重大利益、与他们一同对付西班牙人也在所不惜,总之一定要把荷兰人干挺,打碎加诸在英格兰身上的经济枷锁。

    英荷之间可能爆发的战争,这事即便是在东岸共和国,也是一件足够影响国家决策的重大事件。华夏东岸共和国究竟需要在其间如何操作,才能够最大限度地攫取自己的利益,委实是一件很考验执政者智慧的事情。之间在本土给欧洲全权特使莫三的外交指导中,一直强调东岸要“严守中立”,不能被卷入战争,但他们可以想办法借此良机与荷兰人签订一些贸易协定,获得一些实质上的好处。

    不过,如今法兰西也可能被卷入战争,那么东岸就得做好新的预案了!关于这事康丁得当做重点向莫三汇报,虽然听说今年东岸本土又新下水了两艘“八月十日”级双层甲板战列舰及少许风帆护卫炮舰、机帆辅助舰只——这似乎都是海军用私掠来的收入建造的呢——但海军舰船总数也不过五十余艘(不包括内河炮艇),其中战斗舰只更是只占七八成左右,实力比起欧洲老牌国家来说并不占很大的优势。因此,要想在这场在明眼人看来无法避免的英荷大战中攫取自己的利益,不事先做好预案是不行的。

    1652年1月20日,久等孔代亲王等人不回后,康丁也干脆离开了波尔多,前往蒙彼利埃附近搭乘船只前往里窝那。而在他抵达蒙彼利埃没多久的时候,在西班牙颇有路子的多利亚家族派人悄悄告知康丁,阿尔梅达家族设在里斯本的商馆内前阵子演示了一个颇有意思的小玩意,一个靠烧木头使锅炉产生蒸汽从而推动连杆的小机器。虽然这个演示实验开始没多久就失败了,整个机器漏气严重、力气也小得连抽水都不够,但偏偏还造价极其昂贵,简直一无是处。不过在种种关于东岸蒸汽机的神奇传说的渲染下,这次实验还是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至少已经有人开始总结他们失败的原因了。

    多利亚家族的人用玩味的神情告知康丁:“幸好这是在里斯本,人们喜欢浮夸、奢侈、漂亮的物事,对这种肮脏的非常不好的事情呢……”这话立刻令康丁的后背被汗水打湿了。(未完待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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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北方

    莫斯科公国的冬天是异常寒冷的,比起立窝尼亚“温柔”的凛冬来说,阿尔汉格尔的冬天简直就不是人过的。︽,至少,就郑勇待在这里的第一个冬天的感受来看,他恐怕再也不愿意回到这个冷得能冻掉人耳朵的地方了。

    不过郑勇也清楚,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在国内外交部已经明确指出重点经营大北方地区的情况下,作为这个地区的外交、商业、情报等事务的总负责人,郑勇势必要长期来回里加、阿尔汉格尔甚至莫斯科之间。

    随着法兰西市场的彻底丢失(如今仅靠部分走私贸易在维持着),英格兰、德意志诸邦、荷兰、意大利中北部(佛罗伦萨商站的地位越来越尴尬)地区的市场也在当地人有意无意的限制下日益萎缩,如今的东岸工业,已经到了急需寻找新的替代市场的时候。

    而大北方地区(瑞典王国、立窝尼亚地区、莫斯科公国),人口接近两千万,原本只有荷兰商人与少许英国商人涉足,在工业、商业上面,基本还是一块原始的处女地。而这,也是如今欧洲仅剩的留给东岸人开拓的市场了,毕竟与开拓其他成熟国家的市场相比,这里的居民虽然消费能力有限,但竞争一点都不激烈,也不用冒着得罪既得利益者的风险——这一点非常重要——非常适合如今的东岸共和国经营。

    因此,本土的外交部已经正式做出重大决策:今后将把外交资源、商业资源重点转向三大地区,即大西班牙地区、奥斯曼帝国以及大北方地区。在这三大地区里面。大西班牙和奥斯曼帝国显然需要与其他国家的商人进行竞争。目前东岸商品在大西班牙的市场占有率稳步上升。但终究会有个上限;而奥斯曼帝国太过于混乱,很多钱款不能及时回账,且竞争也颇为激烈,因此这两个市场多多少少总有些缺陷。

    但大北方市场不同,撇去荷兰人重点经营的瑞典王国,以及荷兰、东岸、德意志商人三家瓜分的立窝尼亚市场不谈,单说这莫斯科公国的庞大市场,如果能够独霸的话。那就足以令人热血沸腾了。更妙的是,这个市场的开拓在欧洲也不过是近几十年的事情,一开始是英格兰人,然后荷兰人也追着英格兰人的脚步来横插了一杠子。

    也就是说,如果东岸人想要进入这个市场的话,他们的竞争对手就只有这两家。不,或许如今只剩下荷兰一家了!因为在英国人处决了国王查理一世之后,莫斯科就极为愤怒,沙皇阿历克谢米哈伊洛维奇下令断绝与英国的一切外交关系,限制英国商人到阿尔汉格尔港交易——当然有少数人得到赦免。比如著名的约翰麦里克爵士,但英国商人作为一个整体势力已经不复存在了——并且沙皇还用金钱与粮食资助流亡国外的查理二世。

    第一个开拓莫斯科公国市场的英格兰商人们遭此无妄之灾。顿时一个个欲哭无泪,不过沙皇的意志不是他们能够扭转的,因此他们中的大部分都不得不打起包袱滚回了老家,静静等待局势的变化。而这个时候,显然就给了东岸商人插足的机会——况且莫斯科人也发出了明确的邀请,他们邀请东岸共和国为他们名目繁多、数量庞大的军队换装。

    在接到这个邀请后,莫三当时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与本土进行联络,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到阿尔汉格尔港开设商站,全面经营这个拥有超过1600万人口的庞大市场。因为这可以极大程度地避开竞争激烈的西欧、中欧市场,避免得罪在此拥有深厚势力的荷兰商人群体,毕竟在莫斯科公国,荷兰人也才来了没多久,且生意规模、人脉关系都不咋地,比东岸人强得有限。可以说,只要东岸想办法稳住这些荷兰商人,消除他们的不满,那么就可以彻底掌控莫斯科公国这个庞大的市场——虽然在这个以农奴居多的国家里,消费人群的数量有限,但人家拥有1600万人口,消费总额也不能低估了。

    而稳住这些数量并不多的荷兰商人,在郑勇看来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难事。这些荷兰人主要经营着粮食贸易,即把莫斯科公国大量出产的廉价黑麦运到阿姆斯特丹,作为荷兰人间接影响欧洲各国的战略武器(阿姆斯特丹市场控制着全欧洲近七成的粮食贸易额)。除此之外,关于石蜡、绳索、木材、焦油的生意,规模还相当小,并不是荷兰人经营的重点。

    也就是说,只要许诺自己不插手荷兰人着紧的粮食生意,那么这些荷兰商人对于东岸这个突然闯入的竞争者,多半会采取一个默认的态度,这就好办多了!更何况,在莫三等人的计划中,随着英荷战争脚步的越来越临近,东岸人在莫斯科公国的环境相信会越来越得到改善,即如果东岸本土与荷兰人协调利益,达成一些商业方面的协定——比如让荷兰人放弃在莫斯科公国除粮食进口以外的其他商业活动——那么彻底排挤掉其他竞争者,独霸整个莫斯科市场也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情。

    到了那个时候,东岸的纺织品、高档皮具、金属农具、优质武器、矿山机械、船只、烈酒、药物甚至一些建筑材料,将如潮水般涌入这个不设防的国度,在赚得盆满钵满的同时,也必将极大地带动国内工农业以及航运产业的发展,对整个经济与社会产生不可估量的正面影响。

    另外,对于一些东岸生产成本较高或者干脆就不生产的商品,东岸人也完全可以学荷兰人那样充当一回二道贩子,从别的市场采购过来,然后转售给莫斯科人,并从中大赚一笔。具体的操作方法可以学荷兰人,他们在波罗的海国家就是这么做的,他们控制了丹麦、瑞典、波兰、北德意志的一切,将西欧的工业品出售到这些国家,再把这些国家的粮食、牲畜、皮革、船材、桅杆、绳索、大麻、石蜡、蜂蜜、焦油、铜铁铅锡等各类商品运回阿姆斯特丹销售,不但从这些转手贸易中挣了很大一笔钱,更是利用控制着商品流向这个大杀手锏谋取了很多政治上的利益——荷兰商人真的是欧洲最精明的一群人了。

    既然人家可以这么做,那么东岸人断没有不这么做的理由。什么?荷兰人会表示不满?别担心,这很快就不是个问题了!如今唯一需要担心的,大概就是东岸人在莫斯科公国人脉不深,没法操作那么大的场面吧。不过这个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这阵子郑勇就着重拜访了阿尔汉格尔一带有名的贵族、商人和教士,与他们拉拉关系,送送礼物,并试探性地提出去莫斯科觐见沙皇陛下的想法。

    如今乌克兰的局势越来越紧张,正是莫斯科人有求于东岸的时候——甚至于,目前就连波兰立陶宛联邦都有些后悔了,觉得之前不该那么决绝地与东岸断绝关系,以至于如今战争成本大增——因此郑勇觉得自己应该抓紧机会,趁机面见沙皇及莫斯科的一些杜马成员(一般都是门阀贵族),建立一些合作渠道、敲定一些投资协议、完成一些商业订单。

    要知道,当年英国人最初就是趁着莫斯科人渴求西方技术的时候,大力投资莫斯科公国,进而获取优势地位的。比如现在掌握着莫斯科公国很大比例大麻种植、制绳产业的约翰麦里克爵士,就是这些商人里面的佼佼者,他本人甚至还在三十多年前为莫斯科与瑞典之间签订和平条约做中间人,可见其本人的影响力之强大。

    出身商人的麦里克爵士都在莫斯科打下那么大一片局面,那么背后有华夏东岸共和国大力支持的郑勇自然也有信心在莫斯科公国闯下偌大一片天地。这个处于文明边缘的国家如今就是冒险家的乐园,英国人投资绳索产业、瑞典人在这里建立了铁器作坊、荷兰人控制了粮食贸易,莫斯科公国就是在这些外来商人带来的新思想、新技术下,艰难地开始了工业的起步。如今东岸工业品物美价廉、质量可靠的名声已经在多个地区传播开了,莫斯科人自然也有所耳闻,因此他们迫切希望东岸商人乃至政府能够对他们进行投资,帮他们改良各项技术,甚至帮助他们培养技术人才,以增强莫斯科公国的实力。

    莫斯科上下对多年前的王位争夺战、斯摩棱斯克战争记忆犹新,他们更忘不掉最近数十年来乌克兰人三次向他们求救而他们却因为害怕波兰而拒绝了,这对年轻的沙皇来说简直就是刻骨铭心的耻辱!

    莫斯科上下想一雪耻辱已经很久了,为此,他们不惜引进大量西方军事人才担任莫斯科军队的教官甚至指挥官、不惜花费重金购买来自西方的先进武器、不惜代价引进西方先进的思想和科学技术,就是为了强军强国,打败波兰人,确立区域霸权,为此他们真的是蛮拼的了!而郑勇所需做的,就是把握住莫斯科上下的这种心态,然后为华夏东岸共和国从中攫取足够的利益。(未完待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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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劳务工 一

    “开镰!”随着一名缺了一条胳膊的中年退伍军人的一声令下,数百名穿着蓝色牛仔服的男人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进了地里,然后弯下腰,用磨得飞快的镰刀收割起了地里的小麦。(百度搜索彩虹网)而在他们不远处,十数辆马拉小麦收割机正在麦田里缓缓通过,将一捆捆的小麦齐刷刷割倒、脱粒、装袋,然后传送带把乱七八糟的麦秆“吐”出来,跟在机器后面的农民们便乐呵呵地捆扎起了这些麦秆——这些可是土灶做饭不可或缺的燃料。

    “你们这里用了多少劳务工?”梅毒病人统计调查局统计科第四股股长魏建章穿着一件黑色制服,手里拿着个小本本,一边翻阅、记录着什么,一边用随意的语气朝跟在自己身边的乡长问道。

    乡长同样是退伍军人出身,来自立窝尼亚,此刻听闻大名鼎鼎的梅机关魏股长发话,顿时只觉菊花一紧,脱口而出道:“这里总共有654人,全部都是男性,年龄在15-43岁之间,籍贯都是乌克兰酋长国。他们是移民部分配过来的,乡武装部的赵部长对他们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整训,不合格的一律清退。目前他们基本都已掌握了十句以上的日常汉语对话,再加上一些哥萨克出身的干部们的居中联络、沟通,使用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魏建章闻言点了点头。这些来自乌克兰的劳务工的根脚他还是比较清楚的,因为当初他的同事们还对这些人进行过一番甄别,以确保没有反东岸分子、间谍混进来。而事实上他们有些多虑了,这些人基本都是被赫梅利尼茨基抛弃、背叛的可怜人,根本没什么间谍,大多数人来之前甚至不知道东岸是什么地方。因此就更谈不上反东岸了。

    去年的时候,随着赫梅利尼茨基寻求与波兰和解,乌克兰国内对其的反对声浪也越来越大。因为赫梅利尼茨基与波兰人和解的基础,就是不再继续剥夺波兰地主(包括波兰化的乌克兰人)的财产。并恢复社会秩序。至于波兰地主的财产包括哪些,这个问题很复杂,但农奴毫无疑问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而这也就意味着大批曾经跟随赫梅利尼茨基起义与波兰军队打生打死的农奴们再度失去了自由,他们将被迫继续回到波兰老爷的庄园内当农奴,下场不言而喻。

    哥萨克们不明白,他们舍生忘死、奋勇作战,在科尔松、在黄水河畔、在皮里亚夫齐几度击败装备精良的波兰王军。无数农奴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结果得到的就是这么一个下场?于是他们愤怒了,他们拒绝解除武装,他们开始质问以赫梅利尼茨基为首的新贵,这自然而然地在新生的乌克兰酋长国内引发了此起彼伏的动乱,而随着一些外国势力的推波助澜,这种动乱渐渐开始有了扩大化的趋势,并最终使得赫梅利尼茨基下定决心开始镇压。

    不过赫梅利尼茨基的镇压从一开始就是不成功的,因为掌握在他手里的所谓“乌克兰军队”与这些愤怒的农奴们原本就是战友,很难下得去手。甚至于。有些匆匆赶来镇压的军队在面对农奴们的质问与辱骂的时候,面红耳赤、哑口无言,转身掉头就走。这一切都使得赫梅利尼茨基感受到了问题的棘手,里外不是人的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将这些他原本决定都要吊死的“叛乱者”们出售给与他有过生意联系的东岸人。

    他一直听说,东岸这个新大陆国家常年在开展各种拓荒、建设活动,对奴隶的需求量极大,换做别的国家或地区,这么大数量的奴隶还真不一定接得下呢。更何况,将这些人卖给东岸,还能给新生的哥萨克酋长国换回一批急需的各类物资。这对他们应付来自波兰、莫斯科、奥斯曼等几个方向的威胁尤为重要。

    东岸人的特使马德当然不会拒绝乌克兰人送上的这个提议,因此他们迅速签订了协议。即乌克兰人将本应处死的数千哥萨克、起义农奴——这或许仅是第一批——以40元/人的超低价(仅值十几匹棉布)售与东岸人,而作为交换。东岸人将打开设于卡法的商站,将里面大量的枪支弹药、纺织品、烈酒、工具等物资折价出售给他们。双方以物易物,平等交换,各取所需。

    此时在魏建章眼前忙活着的数百名契约奴劳务工们就是买来的哥萨克了,他们所有人都签订了为期五年的劳务雇佣合同,在此期间每人还可领到每月一元五角钱的津贴,另外还包吃住,待遇已经相当不错了。这些哥萨克们不知道历史上自己本应都是被处死的,但他们心里有数,留在乌克兰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因此对来到东岸工作心理上的抵触情绪不是很强烈,除了偶尔想家,这里一切都好。

    “去年一共才买了三千多哥萨克,五分之一就分到你这里了,这充分说明了上级对你们牧草岭乡的信任啊。”魏建章随意地和乡长说着话,脑海里却在思索着一个在他看来比较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这些年来东岸政府与欧洲的贸易已经越来越失衡:早些年前往欧洲贸易的船只还带回很多牲畜、矿石、手工制品呢,但随着热拉尔山脉边境贸易以及秘鲁走私贸易的盛行,如今东岸的贸易船只从欧洲带回的,更多是奴隶和牲畜——这两样起码占到了三分之二以上。

    想想看,去年南海运输公司从欧洲返航的船只大概超过40艘,总吨位约在7万吨上下,里面除少数金属、牲畜、手工业品之外,大部分都是牲畜和奴隶,其中女性奴隶数量不太稳定,但平均每年八千到一万还是有的,男性奴隶(一般是战俘)则在四五千之数,可以说返航的半数吨位都用来拉人了,也真够奇葩的。

    男性奴隶大部分都被发配到了新华夏岛拓荒,热带蛮荒地带拓荒的死亡率毫无疑问是极高的,即便东岸人出台了种种防护措施,疾病治疗水平也比此时的欧洲高,但拓荒者们年均15%以上的死亡率依然让人难以接受。既然明人移民数量宝贵,那么就只能拿这些白人奴隶来填坑了,这些白人只要扛过了劳务雇佣合同上的工作期限没死,那么东岸人也不会亏待他们,给予国籍、分地、分房都是应有之意,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不过出身情报机关的魏建章此时也隐隐感到了一丝忧虑,即大量欧洲人的涌入,是否会给国内的治安、反谍造成一定的影响?这可不是危言耸听,魏建章曾经翻阅过资料,当年在他父亲(魏博秋)执掌梅机关的那段岁月,东岸共和国每年从法国引进数千人,移民行动一度搞得声势浩大。但在后来发现这些人里面存在大量法国甚至荷兰间谍以后,东岸政府果断停止了这种危险的举动,对白人的移民也一度终止。后来虽迫于无奈再度开放,但原则上已不再允许英格兰、西班牙、葡萄牙、法兰西、德意志等地区的移民入境,而是以无宗教信仰的立窝尼亚人为主,人数一年也只有寥寥两三千人,这令反谍形势迅速好转,曾经多年未有一起间谍案爆出。

    不过在第二届执委会上台后,这些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大老爷们立刻将前任的政策抛到了九霄云外,瓦伦蒂诺、门德斯等神通广大的劳工经纪人从意大利、苏格兰给东岸人带来了大量的穷苦工人,以帮助东岸国内规模越来越大的基建建设。在这些人里面,间谍的比例有多少就不好说了,反正这些年来,梅机关已经从中抓捕了十几名间谍,另外有间谍嫌疑被调到殖民地工作的劳务工则达七八十人之多,可谓是触目惊心。

    如今这些乌克兰人的到来,其中是否也隐藏着间谍呢?魏建章无从知晓,但他觉得不能掉以轻心,所有人都要严加排查、人人过关,否则就都发配到殖民地去工作,那里可接触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玩意儿,相信间谍们一定会很失望的。

    “这些劳务工现在都单独编组了,要密切注意他们与外界的接触,一有发现,立刻秘密汇报给各地的梅机关办公室,我们会派员前来调查的。”魏建章最后朝身边的牧草岭乡乡长说道,“虽然这些人来自乌克兰,是间谍的可能性极小,但也不可不防。另外,招募而来看守他们的高乔人可靠不?”

    “还算可靠,我们都审查过,手脚不干净、身家不清白、有坏习气的高乔人一概不要。”乡长立刻说道,“这些高乔人可愿意接受我们国家雇佣了,听说现在三五个报名的人里面才会录取一个,哈哈,能被录取的素质都还不错。由他们来看守这些外来劳务工,总的来说还算比较放心的,不过我听说上级更属意用黑人来做工头看守他们,因为那些黑人们相对更为可靠,其实我觉得也是这么回事,估计马上全国各地的劳务工工头们都要逐渐被替换成科萨黑人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劳务工 二

    下午两点,邵元义睡了个午觉醒来后,便不紧不慢地赶到了自家的田里。他的妻子娜塔西娅正在田里扎捆着麦秆,邵元义叹了口气,真是闲不住的娘们,家里资产如今好歹也几千元了,大忙的时候竟然还闲不住到地里去忙活,唉,真是跌份啊。

    他的两个稍大点的儿子此时也正跟在母亲身后,在地里仔细地捡拾着遗漏的麦穗,据说这是学校里给的任务,所有学生放学回家时都要到正在收割的地里捡拾麦穗,做到颗粒归仓。而每到这个时候,不管是不是自家小孩在地里捡麦穗,大人们都会露出宽容的笑容,东岸的粮食价格便宜,地里遗漏的些许粮食被人捡走,并没有多少人在意。

    雇的人一般都是由劳工经纪人控制在手里的部分劳工群体(这部分人的所有权没有转让给东岸政府),他们平时在各个用工工地上“搬砖”,农忙时受高工资吸引跑到农村去打短工,即主要承担割麦(不是所有地方都有收割机)、脱粒、扬晒以及后续的粮食打包出售等工作,都是重体力活,赚的也都是辛苦钱。

    邵元义家的六十亩地有四十亩种了小麦。另外二十亩休耕地上种满了苜蓿。此时地里的麦子已经快被收完了。邵元义无心再看。便准备打道回府,不意在村口的小树林边碰上了前来收购麦子的高进忠。

    高进忠是如今规模越来越大的兔子洞面粉厂的主要合伙人之一,这些年来他们“东征西讨”,不但一举统一了镇海县的面粉市场,如今更是开始向邻近的中山县、西湖县进军,并与本地的企业展开了激烈的竞争。而作为竞争的一项重要内容,对小麦这种原材料的抢购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各大面粉加工作坊的业主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开始到各自相熟的乡下去抢购。

    今年也不例外,从收获季一开始,高进忠等人就来到了有着几位战友工作(都是乡干部)的牧草岭乡,准备借着他们的便利收购粮食——主要需要他们帮忙联系运输船的租赁事宜,这些内河运输船在如今的东岸共和国那是相当的紧俏,国营内河运输公司的轮船一般都承担着诸如矿石、铁轨、机器、建筑材料、煤炭等大宗运输任务,根本没多余运力;而私人出资购买的内河运输船的工作日程也是排得满满的,没点关系没点交情的人贸贸然找上门去,可不一定能租得到船。

    邵元义作为民间放贷人,经常有急需用钱的农民将粮食低价当给他。因此他家专门修了一个粮库,用来存放收来的各种死当粮食。久而久之。高进忠也知道他家里有很多存粮,因此经常上门收购,一来二去之下两人便有了些交情。

    此刻在外面偶遇,那自然也是要打一声招呼的,因此只见邵元义朝高进忠挥了挥手,笑着说道:“今年来得可真急,这粮食才刚刚开割呢,你就来了。现在生意这么红火了?看来这两年国内人丁真是多了不少啊,也幸好粮食连年增产,不然的话,可不一定能养活这么多张吃饭的嘴。”

    “哪有!这生意比以前更难做了啊。”高进忠一见面就先哀叹了一声,然后又解释道:“贵县西湖镇的临湖面粉厂,现在和我们争得很厉害啊。听说现在大丰食品公司制作饼干的面粉都是问他们购买的,另外雅库伊河沿岸的几个国家开拓总局分部也在向他们订购面粉。妈的,攀上高枝了,现在横得很,势头有点要起来的意思。”

    “大丰食品公司的饼干?”邵元义一听高进忠的话,脑海里就立刻浮现起了今早他儿子吃的饼干——一种用优质面粉、黄油和糖制成的饼干。这种饼干目前刚刚投放市场几个月,价格还比较昂贵,收入一般的家庭还是把这种新鲜食品当做奢侈品来看待的,也就邵元义这种不差钱的土豪会给自己孩子买着来当零食吃。当然他自己也非常爱吃这种又甜又酥的食品,尤其是其中的“福”字系列(东岸饼干共有四个系列,即“福禄寿喜”系列,以饼干上刻的字为准),更是他的最爱。

    “别灰心啊,你们厂也不差的,交建三局、四局建筑队那么多人,一直在买你们的面粉,这生意也不小了,就知足吧,别的制粉小作坊还羡慕你们呢。”邵元义哈哈一笑,说道。

    “这不能比的啊。”邵元义不说还好,一说高进忠更是满脸苦相,只听他说道:“人家临湖面粉厂卖的都是二等、三等面粉,卖给大丰食品公司的甚至是一等、特等面粉,这里面的利润太大了。而我们呢,卖给建筑队的以四等面粉居多(混合了大量麸皮,颜色发黑),偶尔才有点二等、三等面粉,这利润率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啊。”

    高进忠这么一说邵元义算是明白过来了,合着交建三局、四局的干部们根本不把旗下的建筑工当人看,为了省钱使劲买最便宜的劣质面粉给他们吃——其实严格来说,这种所谓的四等面粉已经不比这些意大利、苏格兰、波兰籍劳务工们在老家吃的差了——至于那少许购买的二等、三等粉,估计还是给黑人工头和他们自己吃的,这利润率确实不能跟人家临湖面粉厂比。

    不过想想也正常,随着现在东岸国内基建规模的越来越大,这外来“非国民”的数量也越来越多,他们的日常开销渐渐成了一个不小的负担。国家开拓总局、铁路公司、交通部各建设局等用人单位虽然一直在极力压榨着他们的劳动力,并藉此享受着这些廉价劳动力所带来的好处,不过如果具体到给予他们什么样的待遇,经费一直不是很充足的他们可就要考虑考虑了,毕竟东岸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必须得省着点用。

    四等面粉,少许肉鱼(鲸肉、咸鱼、腌火腿)以及一些蔬菜,已经是这些用人单位能够拿出的最大诚意了,再多,他们的收支平衡就无法维持。反正这种待遇比起劳务工们在旧大陆的日常生活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他们又是东岸政府买来的契约奴,没什么可抱怨的——或许,他们唯一可以抱怨的就是劳动防护用品不足、工伤工亡率过高、工作过于繁重以及黑人工头们过于凶恶粗暴了吧。

    “质量不足数量补嘛……”邵元义从身旁的树上摘下了个果子,用衣袖擦了擦后便吃了起来,然后一边吃一边安慰高进忠道:“你们产品的利润率不高,但出粉率高啊!人家卖一等、二等粉出粉率可只有六成出头,比起你们是大有不如。再说了,如今国内劳务工的数量怕是已经突破八万人了,一个月下来就是十几万元的市场。单靠国营大丰食品厂的那一条机器制粉线能填满这个窟窿?根本不可能嘛!所以说,你走建筑队这条路子是对的,眼下二号公路的延伸段还在继续修建,你可要紧抓住这条线,不能放跑了啊。”

    话说经过几年时间的“积累”,特别是这两年大批量购买克里米亚鞑靼人出售的波兰战俘(包括波兰人和德意志雇佣军战俘,后者大部已发往远东)以及他们掳掠的普通波兰、乌克兰民众;去年底、今年初的时候,欧洲那边又从赫梅利尼茨基手底买下了数以千计的将要被处死的哥萨克、起义农奴。这两者相加,再算上通过劳工经纪人的途径来到东岸的意大利人和苏格兰人,这些白人契约奴的数量已经突破了四万五千,其中大概有万余人被分配到了新华夏“送死”(其实是热带拓荒),五千人被“借”到了南铁附属地、南非河中县以及澳洲两个据点,留在本土的尚有三万之多。

    这些人与差不多同样数量的印第安人,以及数目在两万左右的科萨黑人,就构成了东岸国内“非国民”的主体。这些非国民活跃在各条建筑战线上,帮助东岸人建成了一座座水库、疏浚了一段段河道、建起了一座座房屋、修起了一条条道路、完成了一座座码头,功劳之大无人能够望其项背。

    不过既然是契约奴,那么你就得管人家吃喝,这八万人的吃喝,每日里的支出数目极为浩大,光面粉消耗就不是小数字。而这其中的供应,除了国营大丰食品厂的制粉线以外,大部分还是靠私人投资的制粉厂来弥补了。而这个庞大的市场,也一直对日渐丰厚的私人资本构成了极大的吸引力,很多社会资金被吸引到了这个行业里,在加剧了行业竞争的同时,也使得这个行业的经营者们被迫不断完善管理机制、不断降低成本、不断改进新技术、不断开拓新市场,以应对激烈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竞争。

    东岸的私人工业资本,就这样令人意外地从机器制粉这个轻工行业开始了爆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劳务工 三

    “打架了,打架了,快来人,打架了!”红星农场保安股副股长使劲拉响了挂在屋檐下的一面铃铛,然后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正在隔壁储藏室内打麻将的股长脸上贴满了纸条,闻讯后立刻将面前的牌一推,拿起挂在衣架上的武装带、手枪和军刀,然后招呼着手下冲了出去。

    打架的是两拨人,左边的是去年下半年买来的乌克兰哥萨克和起义农奴,右边的是一群波兰战俘,看样子他们是把在旧大陆的战争延续到这里了。保安股的股长看了脸色顿时有些阴冷,只见他招了招手,一名下属立刻凑了过来,在听明白他的吩咐后,下属又看了一眼仍在前方的河道里打架的两百余名契约奴,匆匆离开了这里。

    可别以为从鸟不拉屎的红星农场调到平安县是好事,事实上任何去过平安县污水管道改造工地的人都会告诉你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狱。臭气熏天的老旧管道内,这些契约奴劳务工们穿着橡胶雨鞋和水靠,踩着滑腻倾斜的地面。用铁锹将一团团不知道沉积了多久的污物挖出来。然后运上地面。其工作环境之恶劣。工作量之繁重,都是他们以前所无法想象的,每个去过那里工作的人都不想再去第二遍!

    由于乌江地区靖江县试验的新城市排污系统运转良好,不但有效处理了数千城市居民的生活污水,其独树一帜的污水处理设施还能定期产生大量肥沃的淤泥(沉淀池底部的沉淀物,富含有机质),这些淤泥被送到附近的国营大农场内肥田,据反映来看。种在上面的牧草长得特别肥壮,具有不错的经济价值。

    正因为如此,国内一些老定居点纷纷提出改造自己原来设计不太合理的下水管道,同时新增污水处理厂,彻底改造整个城市的卫生状况。他们的理由也很充足,即这可以提高人民生活的舒适度,提高卫生条件,降低疾病发病率——每次疾病袭来都会造成大量儿童患病,进而因无法治疗而死去。

    说实话,他们的理由很充分。也很令执委会心动。因为他们一直坚持认为,降低人口死亡率远比提高出生率更为重要。为了不让东岸儿童像秘鲁那里被疾病征收“什一税”(秘鲁地区西班牙儿童每年死亡十分之一左右,被人称作儿童“什一税”),必要的城市排污及污水处理设施还是很必要的。

    不过考虑到中央财政紧张,那些人口相对稠密的老定居点的旧有污水管道改造以及新增污水处理厂所需耗费的资金不菲,因此中央决定暂时优先改造首都东方县和工业重镇平安县的污水设施。目前他们已经审批了城关镇、定远乡、河南乡、平安乡、黎明镇、桔树乡六个定居点的旧有设施改造,同时每个定居点亦新增一个污水处理厂,共划拨了近三十万元的资金,让今年中央财政的机动经费消去了大半。

    当然,三十万元的建设经费自然是大大不足的,盖因改造这些旧有设施比新建一套还麻烦,耗费的资金多自然也就很正常了。六个定居点,平均一个定居点五万元改造费用,这点钱也就够买买建筑材料、买买劳动工具、买买化学用品、订购一些管道阀门机器、采买一些运输车辆、雇一些工程技术人员实地踏勘及后期设计的,即便剩个几千块,也做不了太多事了。不过好在执委会考虑到各地的实际困难,因此将手头的部分劳务工派了过去帮忙搞建设,这省去了大笔的建设费用,使得工程可以勉强开动起来——当然这些劳务工此段时间的食宿、津贴都将由使用单位支付。

    毫无疑问,参与这些旧下水道改造项目的劳务工是最悲惨的。这里的工作环境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而且还极易诱发多种疾病——前阵子已经有很多劳务工在污水管道内不幸染病而被隔离——因此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工作。用人单位要么高价招募那些从旧大陆自行前来的意大利、苏格兰籍雇工,要么使用契约奴——相比前者,各用人单位自然喜欢使用耗费较低的契约奴了。

    如今这些正在泥泞的河道里打架的契约奴们,按照政策很快就将被收押起来,然后送往平安县的污水设施改造工地上,那里正缺人呢!平安县政府急得都快准备高价雇佣本地农人和外来意大利劳务工了,这两百人送过去,相信他们会乐坏了,而这些契约奴们一定也会在那里渡过至少六个月的令人印象深刻的工作生涯。

    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巡警很快就带着五十多名同样全副武装的民兵赶了过来,至于原本驻扎在附近的数十名内务部警察,他们昨天早上就带着狼狗、骑着马匹出去追捕逃奴了,至今尚未回返,因此此刻只有寥寥数名留守人员带着步枪赶了过来。

    不过足够了!保安股股长看了看数量已经超过150人的镇压人员,心里大定,于是他很快就和带队的一名警官协商了起来。警官倒也很干脆,只见他大手一挥,几名巡警鸣枪示警,这立刻就震慑住了还在脸红脖子粗地打架的契约奴们。

    东岸人下手可是毫不留情的!此刻无论是乌克兰人还是波兰人,脑子里都顿时一个激灵,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缓了下来,原本充盈于胸的勇气也渐渐消散在风中。在旁边一直冷冷注视着他们的黑人监工们见状,立刻熟门熟路地冲了过去,用棍子将不长眼还站在地上的人打倒在地,然后揪出了七八个他们看到的打得最凶的人,接着又让这些人互相指认,再度揪出了几个最先动手的人。

    这十多人被抓出来后,带队的警官也不废话,立刻下令当场处刑。只见监工们将这些兀自还在激烈挣扎着的契约奴捆绑起来按倒在地,然后一些武装巡警立刻上前,只见他们拿出黑色的皮鞭,扒掉这些契约奴的衣服,然后狠狠打了起来。

    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在空荡荡的河道上空飘响着,整个行刑过程持续了约十五分钟,地上的十余人整个脊背都血淋淋的,震慑意味绝对十足,这从那些契约奴们苍白的脸色就能看得出来——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一条汉子呢,现在却像只死狗一样趴在肮脏泥泞的河滩上,连呼吸声都微弱了很多,试问这谁不怕?

    “敬酒不吃吃罚酒!”带队的警官出身威海卫,原是一名在卫所里混日子的军户,移民到东岸后,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警察系统,现在已经是一名中级警官了,只听他说道:“天天有馒头吃,隔个几天还能有咸鱼、火腿打打牙祭,吃饱了撑的还打架!第一天就和你们申明清楚了,不服管教的一律严惩,现在不过是让你们涨涨记性而已。都还愣着干什么,快送诸位精力旺盛、还能打群架的‘好汉’们上路,长山苦役营和平安县的工地正等着他们呢,别磨蹭了,快动身吧!”

    看着工头和巡警们像驱赶羊群一样赶着那些劳务工,警官又往地上啐了一口,说道:“都是一帮贱种,舒舒服服地在红星农场履行完劳务合同不是很好么?在这里砍砍树、疏浚一下河道、修一下公路、建一下房屋、平整一下土地,活真的不能算繁重了,居然不知道好好珍惜,不是贱种是什么!”

    在骂了一阵后,警官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只见他找来了保安股股长,向他说道:“现在场长还没上任,这里的事情我俩就能做主。我觉得咱也得打一巴掌再给两颗甜枣,今天没参与打群架的劳务工都还不错,要不就给他们多加几次餐,减一些活?”

    警官的话虽是询问,但语气却不容置疑,保安股长觉得这并没有违反原则,于是便顺着他的话头答应了。就这样,这帮老老实实没参与打架事件的劳务工们,不但意外地得到了一天假期,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他们还将比以往多几次加餐,算是相当不错的待遇了。

    “一下子送走了两百多人,这用工缺口又扩大了啊。得,还是得向上头打报告申请,不过身强力壮的白皮契约奴肯定是没了,上头多半又会塞两三百个瓜拉尼人给我们。唉,真是流年不利啊,瓜拉尼人顶个球用!”警官给自己点了个烟斗,叉着腰叹起了气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劳务工 四

    “恭喜,从现在起,你们就是华夏东岸共和国的正式国民了。”林西堡外,退伍老兵出身的乡长将身份证明一一授予了列队站在他面前的百余名意大利契约奴劳务工。他们的劳务工合同之前已经到期了,而在东岸工作了5-7年不等的他们也很快就申请到了国籍,这次林西堡方面干脆给他们办了一个集体入籍仪式,并正式宣布他们从此是华夏东岸共和国西北垦殖局铁岭县林西乡的居民了。

    说到铁岭县,这也是政务院刚刚批准成立的,下辖铁岭镇县政府所在地、马家湾乡、金水乡、稻叶乡和林西乡,一镇四乡总计有一万八千余人口,这在华夏东岸共和国也不是一个小县了,更何况这里还有铁岭特钢厂、西部锻压厂、第一重型机械厂、铁岭矿务局锰矿、铁矿、煤矿、金矿等多家骨干企业,堪称东岸第二个工业重镇,无论如何拔高其重要性都不为过。

    而政务院为了支援铁岭县的发展,前阵子已经下令,将陆陆续续合同到期的千余名外来劳务工原本就在铁岭镇援建各种基础设施落户铁岭,后来更是将从新华夏岛运来的一批贝齐米萨拉卡女人人数约五六百分配给这些意大利人,而这也是时隔多年以后,东岸本土再一次对新华夏马来女人开禁,下次是什么时候就不好说了。

    这一批次百来名意大利裔劳务工也都在东岸工作多年了,如今语言、服饰都已和本地人无异,也许在生活习惯和文化认知上还有一些不同点,但这都不是大问题了,执委会原本也没想着同化他们,他们争取的更多是第二代而已。

    不过他们终究是生活在明人比例高达44、混血后裔比例亦高达2的华夏东岸共和国,在这个新兴的国度中,来自东方的元素始终占据主流——盖因大部分男人皆为明人——因此他们不可避免地、自觉不自觉地改变着生活习惯,渐渐失去自己的文化特征。就像南非开普敦殖民地那些移居过来的德意志人一样,那些苦哈哈的德国人其实就人数来说并不比说低地德语的荷兰人少太多。但在与荷兰人通婚后,他们及其后裔的生活习惯和文化特征一致在向荷兰人靠拢,直至最终大部荷兰化。

    如今东岸的外来移民也有这个趋势,他们的生活习惯上渐渐向明人靠拢。比如吃的都是“东方面包”馒头——在东岸想找一家烤面包店那是相当之难,也许只有在东方县、平安县、青岛县这三个地方才有那么一两家了——面条、米饭等东方食品,以及穿越众提倡起来的后世一些食品;穿的服饰也是以穿越众服饰及明人服饰为主,有时候还会有一些奇怪的混搭风格服饰;语言更是在夜校学的那种由罗马音标标注的标准东岸语普通话,等等诸如此类的生活习俗。

    无所不在的社会氛围在悄然剥离掉他们本身的文化特征、逼迫他们养成新的生活习惯、潜移默化着他们的思维方式与生活哲学。这就是同化的本质。当然了,任何同化都是相互的,东西方文化的激烈碰撞虽然一直是以东方文化为主,也同样改变了很多东方移民的部分观念,比如看问题的角度以及思考问题的方式。

    甚至于,一些穿越众也被这些文化所感染,对自己的三观有了新的修正——这从东岸国内的一些如东岸评论、民生、现代东岸之类的主流杂志上的风向就能看得出来。在以穿越众为主要投稿者的这些杂志上,几乎每期都有关于新文化、新思维、新认识、新看法的争论。这些思想的火花在不停的碰撞中渐渐成形,假以时日,必将形成东岸所独有的价值观和文化观——这是一个新民族的核心要素之一。

    眼前这些意大利劳务工们历经多年的东岸生活。原本自由散漫的习性得到了极大改良,他们在铁路建设工地上、在阴暗潮湿的矿井下、在满是泥泞的河道中、在快节奏的砖窑厂内,已经渐渐习惯了严格的劳动纪律和铁一般的管理制度。简单点说,这5-7年的劳动生涯使得他们得到了一番记忆深刻的淬炼,而且今后他们生活的所谓高压社会将继续教会他们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东岸人,这些以后将成为他们及后代身上显眼的文化烙印,一走出去别人就知道这是个东岸人!

    “希望你们今后牢记自己在国旗下的宣誓,时刻不忘自己的义务,时刻维护祖国的利益,时刻……”说到这里。刚上任没几天的大老粗乡长退伍老兵出身突然发觉自己忘词了,于是只能尴尬地结束准备展开的长篇大论,转而进入了正题,和他们谈起了今后的工作问题。

    “鉴于如今西北铁路四期工程还为彻底完工。这次呢,还是按照老规矩,林西乡本批次入籍的119名新国民中将只有一半转为农业户口,剩下一半人全部转职到国家铁道总局,成为该单位的正式职工,继续奋战在西北铁路的建设战线上。嗯。这些事情你们几个月前就已经知道了,当时和你们说过,工作期间评分靠前的人有优先选择权。现在我们开始按评分从高到低点名,点到名的人迅速做出选择,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关于今后职业的选择,说实话对这些新入籍的劳务工们来说,其实没什么好犹豫的。他们基本都出身农民,偶有几个破产商人熟练的手工业者早就被挑出去授予正式国民身份了,因此前五十几名中的大部分,不出意外地都选择了就地落户林西乡,当一名农民。只有少许几人,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是愿意到铁道总局内担任建筑工人——铁道总局自己的正式建筑工人的活还是很轻的,收入也相当丰厚,这大概是吸引这些人的主要原因所在。

    前面一半人挑完了,剩下的人自然也没得挑了,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地收起行囊,当起了铁路工人——目前是建筑工人,等铁路建设完毕后,他们可能还将接受各类培训,转职成铁路运营方面的职工。铁路职工的工资收入,和农民们比起来,说实话是要高出一截的,而且税负负担也较轻,按理说是比较理想的职业。可谁让大家都是土包子出身,觉得手头没点地就心里不踏实呢?因此可以合法拥有三十亩地的农民身份也就自然而然地吸引着他们了,在这一点上,古今中外、各色人等还真都概莫例外。

    目前西北铁路四期从铁岭镇到大型港段,全长超过220公里,地形多为平坦的草原已经开工建设一年多时间了,这条在马甲力推之下才得以续建的铁路,现在已经修过了林西乡车站并继续向西顽强延伸了四十余公里。只可惜目前东岸人手头大部分建筑工人都在搞别的项目,铁路修筑人员大为减少,更别提还有相当部分的铁路建筑工人坐船南下支援南锥两洋铁路的修建去了,这进一步拉慢了西北铁路四期的修建进度,实在是缺人啊!

    马甲甚至为此都行文了乌江地区专员汤圆,请求他在那边组织人手,在将大兴港码头初步完善后,立刻将大量工程机械、劳动工具以及建筑材料运来,然后着手平整地基、敷设铁轨,将铁路从大兴港那头往铁岭镇的方向修,以便使得西北铁路尽快获得出海口乌江畔的大兴港,可直通海船,提升铁路的整体价值。

    汤圆被他缠不过,再加上他本人也想将辖区内的大兴港发展起来,于是便顺水推舟,答应了马甲的请求,然后便三不五时地邀马甲一起,跑到中央去要经费、要材料、要人员,让中央大佬们头疼不已,都快躲着这两个“老干部”了,着实是狼狈无比。

    由此也可以看出,华夏东岸共和国的建设者们实在是太急于求成了,古今历史上还从没有哪个政权会要求在短短数年间完成如此规模、如此高标准的基础设施建设,更别提其中还有很多在这个时代相当前沿的项目了——比如城市污水处理、比如铁路、比如城市供水设施、比如高等级的公路、比如现代化的码头等等。想要尽快完成这些遍布全国各定居点的基建项目,不使劲压榨这个国家的每一分潜力,那又怎么如此完工呢?

    当然如果你想优哉游哉地慢慢建设,那又另当别论。看看西班牙人,花了几十年时间,波托西城这种重镇还是那个鸟样,破破烂烂的;再看看英国人在新英格兰的殖民地,城市简陋无比,农民跟捡垃圾的似的;再看看东印度群岛的荷兰殖民点,脏兮兮的城市街道,不知道孳生了多少病菌,又夺走了多少人的生命……

    东岸人当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城市建设如此缓慢,如此落后!见识了后世现代化城市的穿越众,又怎么会长期忍受住在中古时期的落后城市里呢?又如何能够忍受迟迟恢复不了更现代化的生活方式呢?所以,也难怪东岸上下如此热衷于大兴土木了,这建设热情也是被逼出来的啊。未完待续。118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金钱的旅行 一

    m.

    “现在国内市场上在流通的货币有多少?你们有谁做过类似统计或估算么?”已经年逾五旬的前国家贵金属管理总局局长、现任财政部长、中央执委的强全胜,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向一帮下属们发问。

    今天被召集来的下属多为金融系统人士,如继任“央行行长”位置的现贵金属管理总局局长周申沃,国内最大的几家银行(西北垦殖银行、联合工业信贷银行、商业清算银行,拉普拉塔银行是合资银行,且由热那亚人担任行长,故未获邀请参加金融工作会议)的行长,第一造币厂厂长,以及梅机关专司经济统计的科长股长数人,基本都算是最了解如今华夏东岸共和国金融、经济形势的人了。

    如今的东岸共和国,资金还是相对比较充裕的,当然也仅仅是“相对”而已。几大行吸收到的可怜存款大多贷给了具有出口创汇能力的大型骨干企业,而它们通过放贷获取的利润也被迫购买了大量国家建设债券,可谓是里外被榨了个干净,再也没有多余的资金玩出更多的花样。

    银行存款大多被放贷给了大型国营企业,东岸境内刚刚兴起的私营企业可就面临着吃不饱的窘境了。这些企业多集中在瞄准国内市场的轻工行业上,如机器制粉、家具制造、制绳、腌制品作坊、果品深加工¤、榨油、饲料生产、奶制品等行业,基本上都是和老百姓日常生产生活息息相关的产业,生产出来的产品也主要应用于东岸国内。

    在这些行业中。除少许机械化程度较深的行业(如面粉)外。其他行业受限于生产规模、用工成本、融资成本、技术不够先进等因素。发展不是很迅速,以至于还需从邻近的巴西、秘鲁进口部分产品以填补缺口,令国内上下都有些不太满意。为此,政务院前阵子还专门召开了一次经济工作会议,重点就是如何引导国内资本投身这些国家暂时还无力顾及到的轻工行业,以提高生产力,繁荣国内商品市场,降低老百姓的生活成本。

    在这次会议中。金融部门算是被关照的重点了,政务院的意见是财政口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积极引导沉淀在民间的资本投资实业,以提高资金利用率,创造出更多的财富。毕竟,只有让金钱进行不断的“旅行”,才能实现其真正的价值。

    “根据我们多年的统计数据估算,现在本土不到三十万国民手头握有的货币财富总量可能已经超过了一千二百万元,其中大概有四分之一是以承兑汇票的形式存在的,其余都是贵金属——嗯。90%以上是银币。”穿越众、贵金属管理总局局长周申沃清了清嗓子,出言回答道。

    说实话。他这个数据虽说大量参考了以往的一些统计,但说到底还是靠估算、靠猜的。他们内部按照各种算法,比如历年工资表、价格指数表、主要商品(粮食、布匹、盐、肉、鱼等)的生产及批发数量,进行各种计算,最后再将各自的数据进行综合处理,从而得出了这个结论。至于说这个数据准不准,那就见仁见智了,反正政务院是采信了贵金属管理总局给出的这个答案,并以此为基础制定政策。

    不过强全胜本人似乎对这个数据尚有些疑问,因为在周申沃递交给他的这份数据中,明确指出现在国内沉淀的财富约有一千二百万元(同时流通在市场上的货币约为二百万左右),这令他感到有些困惑,为何流通货币如此之少但市场上的资金面却没有出现严重的紧缩状况呢?对此周申沃解释如今东岸的商业贸易大多习惯于用支票、汇票等形式来完成,这种方式其实仅仅是把货币的支配权从一个银行账户内转移到另一个而已,并不需要市场上额外多出许多的贵金属硬币。

    另外,他同样指出,东岸百姓——尤其是农民——习惯将手头的贵金属硬币窖藏起来,以应对未知的风险。这种方式是如此之流行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流入东岸的各种货币,其中的相当部分从此再也没有进入流通环境,东岸第一造币厂的铸造记录最能说明问题,他们一日不停地在铸造着大量金银币,但市场就像头怪兽一样始终吃不饱,让人真是苦恼无比。

    “这些钱能不能想办法弄出来?现在国内一方面很多行业缺钱,但民间沉淀的资金却又很多,尤其是农村,很多出国打仗的军人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修地窖存银子。这都哪学来的坏习惯,不爱存银行拿利息却去存地窖,真是荒唐!”强全胜有些郁闷地说道,“50、51年我们集中兑换了大量前些年为修铁路而发行的承兑汇票,消耗了很多现金储备,可问题是这些兑换出去的钱又渐渐沉淀在了民间,没有流到需要的行业上,真是令人头疼。这通货膨胀的势头刚刚有些遏制,难不成我们又要发行新的商业票据?”

    “多做宣传、多做思想工作、多提高存款利率,大概能吸引一些沉淀的资金出来,但不能指望太多,我估计两百余万就顶天了。”周申沃抽了一口烟,面色凝重地说道:“不过两百万就两百万吧,也能修小两百公里的铁路,或者建两个中型港口,又或者改造四五十个定居点的下水管网和污水处理设施了,用处还是蛮大的。”

    周申沃的话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如果真把这一千二百万资金都流通到市场上去,那东岸的经济还不当场崩溃啊,那时候如果不实行配给制或价格管制才出鬼了,通货膨胀能涨到天上去。不过强全胜的要求也有些道理,如何说服这些资金的所有者将钱存入银行而不是存在自家地窖里,确实是一个很有意义的工作。毕竟,把货币的支配权从零散的个人手里集中到国家手里,用处可要大多了,因为只有国家才能够让钱做更有意义的“旅行”。

    “也好,货币的市场投放量一定要掌握好,不然可能造成比较严重的经济问题,这需要我们随时关注一揽子商品的加权价格指数表,梅机关在这方面任重道远啊。”说到这里,强全胜朝与会的一名梅机关科长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至于现在市场上出现的结构性钱荒,我觉得还是老办法吧,注入流动性解决。”

    “部长,这往市场上注入新的流动性自然是必须的,可我们是以什么方式呢?”周申沃问道,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话不清不楚,因此他又解释了一句:“我的意思是继续印制新的承兑汇票呢,还是动用存放在陆军第一监狱的黄金(铁岭金矿出产,目前大概有5吨,约合75万余元,当然实际铸成货币的话肯定不止75万元)?额度又是多少为好呢?”

    “不,这次不印制新的承兑汇票了,其他一些商业票据也一概不再印制。以前的票据品种太多、太杂乱,印刷也很粗糙,这造成了很多的问题,因此这次部里决定将所有票据合并到一种上面,那就是新出的国库券。国库券将以国家财政收入、陆军第一监狱及商业清算银行金库内的储备黄金做担保,到期偿还本息。最短期限一年,最长期限五年,不记名,无需背书即可自行转让。”强全胜一口气说了一大段,然后只见他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继续说道:“额度暂定为五十万元吧!这往市场里注入了五十万元的流动性,如果投入建设的话,起码能带动三四百万的项目了,国家建设的步伐又将大踏步向前。只是,唉,刚刚因为集中兑换了一批到期票据而遏制住的通货膨胀,差不多又要抬头了吧,真是头疼啊!国内大型基建项目这么多,货币回收不易啊!”

    与会众人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常年高速发展中的经济体,无论东岸的政府多么努力、又采取了多少措施,但这个国家的通货膨胀程度却始终无法遏制住。梅机关每个月都统计的一揽子商品加权价格指数同比、环比齐上升,真是让人无奈到了极点,以至于前阵子政务院下令大幅度调高最低工资至5元(平均工资奖金福利加起来早就超过了5元),以应对老百姓工资越来越少的购买力。

    不过涨工资也是把双刃剑,因为这会提高东岸国内的用工成本,降低东岸商品的竞争力,可在如今的大环境下,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要继续在移民、继续在搞基建,那么就免不了忍受长期的通货膨胀。至于东岸国内的企业主们,也只能适应这种不利的环境,不断寻求降低成本的办法——比如引入低工资的外来劳务工、比如提高产品的机械化生产程度、比如获取更廉价的原材料、比如获取自己能够独享的商品倾销市场等等。

    治大国如烹小鲜,东岸的执政者们现在真的是更深刻地认识到了这句话,治理一个不到三十万人口的小国都如此麻烦了,如果将来人口增长到五十万、一百万,工农业规模扩充到如今的十倍、二十倍,他们还能胜任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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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金钱的旅行 二

    m.

    “本月(1652年2月)西湖债券交易市场的最低贴现率已经攀升到10%了,大户室里的‘济宁帮’是数钱数到手抽筋啊。”成立不过一年出头时间的“信使班轮公司”经理文图拉手里捏着一把银行承兑汇票,犹自气氛不平地说道:“我们做实业的人辛辛苦苦,到头来利润却要被这些卑鄙的食利者们挖去一块,想想真是心里不舒坦。”

    文图拉所在的地方是交易市场外的一间饭店,饭店主营奥斯曼风格的食物,如烤羊排、羊肉抓饭等等,因地段好,人流量大,因此生意还算不错。与文图拉坐在一起的是前阵子去牧草岭乡收小麦的高进忠,他因为资金告罄而暂时返回西湖县,等待事先约定好的阿涅利送钱过来。此刻只听他附和着说道:“是的,这些食利者们致富的速度无与伦比,但他们没有创造任何社会财富,他们只不过是成功地抢劫了公共财富而已……”

    显而易见的是,这两个不大不小的企业主或经理人都对西湖债券市场上的“蛀虫”们持咬牙切齿的态度,盖因每回因企业发展急需资金而跑到这个市场上来办理票据贴现业务的时候,他们总要被这些“大户”们宰上一刀,久而久之之下这心里不爽是肯定的了——凭什么我们拼死拼活在外面办实业挣钱,却要把一部分利润送到这些啥也不干的人口袋里啊,难道就因为他们天然比较有钱(从明国移民过来时携带了大量银子)吗?

    不过这两个人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了,如果谁告诉他们这个市场要关闭的话,估计他们是第一批跳起来反对的。无他,只是因为这个市场的用处还是相当之大的:这里不但有很多不差钱的人给未到期的各类商业票据提供贴现服务,更还有一些资金实力雄厚的投资者们提供短期或长期的贷款(不过条件那是相当苛刻)。这里更能够发行一些企业债券,吸引广大中小投资者的资金——当然如果条件合适,一些大型投资者也不介意入股一些有发展前景的企业。相当于另类的股票投资市场了。

    总而言之,这个市场的功能还是相当强大的。如果有必要的话,常活跃在这里的大小投资者们能够在短时间内调集数十上百万元的资金,令人为之骇然,也由此可以看出经过二十年时间的积淀,东岸民间资本的积累已经到了一个相当的程度。

    东岸的工业发展到了现在,已经与二十年前大不一样了。当时的一些手工作坊,所需的工具是如此之简单和便宜,以至于人们可以在农舍里制造商品——就如同如今欧洲的工业一样。即便是规模大一些的手工工场,也不过是许多小农舍式的作坊的集合而已。这种门槛极低的作坊式企业给资本不多的手工业者们的创业,提供了极大的便利,甚至于在今天的东岸,在一些新兴行业中(以前东岸的空白行业),手工业者创立的低门槛作坊式企业仍然屡见不鲜,情形几与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不过在那些发展年头较长的行业,随着竞争的日趋激烈,工业化机器生产已成司空见惯之事。全新设计的生产线、重金订购的机器以及多年培养的产业工人,这一切都使得现代工厂的面貌与传统作坊的差异越来越大。而毋庸置疑的是。这些企业的发展需要大量的资金,否则便无法顺利生产,但很多创业者恰恰缺乏的就是资金。以前没有这个西湖债券交易市场的时候。私人企业集中的南、北鸭子湖地区的企业主们要么依靠长期的积累壮大企业——但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往往已经失去先机——要么就是向相熟的大户拆借资金,但这总还是有很多难度的,条件往往也比较苛刻。

    如今有了这个市场后,急需发展资金的企业主们就可以在市场上寻求担保人,然后公开发行债券,这往往大大降低了他们的融资成本,使得企业获得了更好的发展——当然东岸的老百姓们也从中得到了好处,生产力提高了,商品产出提高了。物价降低了;而对于一些不那么追求企业绝对控股权的创业者们来说,他们可以将企业股权分成固定的份数。然后以一定的价格到市场上公开发行,吸引外来资金注入。以尽快将企业做大做强。

    在这方面,高进忠的死对头临湖面粉厂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该厂最初的创业者们已经多次在西湖债券交易市场上,向新投资者定向增发股票,以获取资金订购最新的高规格制粉生产线,并以此迅速抢占了市场,为企业在短时间内快速发展壮大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反观高进忠、阿涅利他们,因为坚持传统保守的经营风格,兔子洞面粉厂只愿意在西湖债券交易市场上公开发行债券,而不是稀释自己手头的股权,因此企业的发展始终慢了一线。

    “现在国中每年少说也要进数万丁口,往后生意会越来越好做,该看开就看开一点吧。这些人抢劫公共财富致富,但至少目前看来还不算太过分,而我们又急需大笔资金发展,姑且忍了吧。”两人长吁短叹了半天,最后文图拉从兜里掏出一袋上等弗吉尼亚烟丝,请高进忠一起吞云吐雾了起来。

    高进忠想了想后也认可了文图拉的说法:“现在率先抢占市场,将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同样的,现在若是在竞争中被人刷下去了,那以后若想翻身可就不那么容易了。该死的临湖面粉厂,他们这次向罗洽县‘青州帮’的那帮人定向增发股票,获得了超过两万五千元的新资金。听说他们还取得了大丰食品公司新式六滚轴制粉机的使用授权,并已经正式订购了一套,接下来发展势头很猛啊……”

    高进忠刚才提到的临湖面粉厂增资扩股的事情就发生在前阵子,目前该申请已经提交给了西湖债券交易市场的管理部门,且已进入了最后的审批阶段,只等梅机关、内务部、工商部出具批准文书后,西湖债券交易市场便可正式批准——这就是该市场给私人创业者带来的好处之一了,融资方便。

    当然西湖债券交易市场现阶段接到的申请远远不止这么一份,高进忠、文图拉二人上午在市场大门口张贴的告示上就已经看到了,正在排队等待审批的项目有:牧草岭肉制品厂定向增发一千股股票(融得的资金用于新建一条火腿加工线项目)、罗洽海产品加工厂发行五千元十年期公司债券(票面利率5%,用于五百吨鲸肉加工线的技改)、罗洽纺织厂向七位债权人获取一年期贷款一万二千元(用于扩建波斯丝绸生产二车间)、南海渔业公司发行一万元七年期公司债券(用于添置新式乙醚冷藏船若干)、马氏果业贷款一万五千元(用于荒山果林项目)、徐记奶业(新成立)向徐记榨油厂公开增发一千股股票(所得资金用于塔河堡奶牛饲养场及黄油干酪生产线),等等,计有大小项目近十个,有效盘活了东岸共和国民间富户甚至普通投资者手头的海量资金,促进了资源的合理配置,彻底繁荣了国内的商品市场,正面意义不可低估。

    毕竟,钱若是放在家里不动,饥不能食、寒不能衣的,那就是个死物,一点用处也没有。擅长经商的意大利人都知道,“尽快让收回的金钱开始下一次旅行”是有效配置资源的最好方式,也是最能够使自己资产获得增值的方式。意大利人都知道这个道理,穿越众们来自于现代,更没理由不清楚有“工业润滑剂”之称的金融市场的重要性了,前有几大银行、后有青岛金融市场(大额资金,对外贸易)、现在更有西湖债券交易市场(民间资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有效调动国内有限的资源,尽快繁荣工商业,使得国家的生产力水平得到更快的发展。

    西湖债券交易市场开办两三年来,深得私人作坊主、小企业主的好评,因为他们能够更方便快捷地从市场上公开融资了,而不需要再求助那些手段毒辣的私人放贷者,这有效降低了融资的成本,促进了工业的发展。

    如果对这个成效卓著的金融市场还有什么改进建议的话,那差不多就是希望政府能尽快招募更多的专业人士,增加该市场的官员、办事员的编制,以便能够尽快审批各个项目的融资申请,加快资金的流转速度。毕竟,很多时候时间不等人,资金早一天到位,项目就能早一天启动,工厂能早一天见到效益,老百姓就能早一天享受到更加丰富廉价的消费品市场,当然政府也能从中增加更多的税收,这显然是大家共赢的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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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金钱的旅行 三

    m.

    1652年3月1日,青岛港。

    库艾特船长一大早就起来了,他的长子刚刚从阿姆斯特丹返回,两艘船运回来了一些日用品(如纽扣、缝衣针、别针、烛台、蜡烛等,这些东岸生产成本太高,故多依赖进口)、少许意大利特产(佛罗伦萨火腿、干酪,这些在意大利裔移民中颇有市场)、二十余匹马以及数量多达四百余的托斯卡纳农民。

    运回来的商品不出意外卖了个不错的价钱,就连那些原本只在特定人群中销售的佛罗伦萨火腿、意大利奶酪都被人抢购一空,且购买者多数还不是意大利裔移民,真是奇哉怪也。不过库艾特船长的儿子只是隐隐感觉到了奇怪,并没有多做联想,但经商经验极其丰富的老船长本人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觉得这不像是正常的市场波动。特别是在刚刚听到了女儿抱怨物价上涨的消息后,一生中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风波的库艾特船长立刻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是有人在市面上大肆收购物资啊!难不成要打仗了?

    “还真有可能要打仗,但应该不是陆军,可能是水师。”如今在归义炮台担任指挥官的裴钦一边端起碗吃饭,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他吃的很开心,而菜也很丰盛——市面上极难一见的新华夏石斑鱼、新华对虾都堂而皇之地摆上来了,这种用冷藏船漂洋过海运到本土的热带海产品,其金贵程度可想而知,这都能吃上,裴家的豪富程度也足见一斑了。

    不过这也难怪,裴钦以前是挺身队高级军官,奉命支援东岸本土后(第二次东西战争)就地落户青岛县归义乡。并担任了预备役少尉的军衔,负责归义炮台的守备工作。这份工作收入不低,再加上他以前积攒下来的银钱(战利品分成)。这生活水平自然比旁人是高出一截了。

    不过收入高归收入高,裴钦本人却不是很喜欢现在的工作。他犹记得崇祯初年没起事时在家做皮匠的日子。他真的很怀念自己的第一份职业并打算在东岸将之发扬光大。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老长官的赏识让他退伍后仍然没有彻底摆脱军旅生涯,如今依然带着一批民兵镇守着炮台,拱卫着青岛港的安全。

    可以看出,裴钦的经历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军伍打转了,无论是在大顺还是东岸一边都是如此。因此,对于一些流传在军中的小道消息,他多多少少还是与闻一些的。特别是他现在的职位——归义炮台守备——可是归属于海军部管理的。因此对于海军内部的动向是再清楚不过了。

    “海军有行动?主力舰队不是大半都出港了吗?”库艾特船长奇怪地问道。他今天从青岛镇跑来归义乡,就是为了看看嫁到这里的女儿。说实话,当初自己的女儿坚持要和已经三十六七岁的裴钦结婚,他本人是很反对的,不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他发现自己这个女婿不但存款非常丰厚(接近一千元),还很受一些军部军官们的赏识,因此慢慢就接受了这个现实。甚至于现在,他还主动带上了一些礼物上门来走亲戚。

    裴钦犹豫了一下,考虑到这不是什么机密消息。因此便点头道:“海军新入役了两艘‘八月十日’级战列舰、四艘风帆护卫炮舰、两艘食水补给船,目前还有一艘修理船、一艘医疗船、一艘弹药补给船和一艘运煤船在造,相信今年年内能够完成海试并入役。而且。我听说接下来海军部要在盐城港外海举行一次大规模军事演习,参演舰船的数量非常多,海军的大部分战斗舰船和几乎全部的辅助舰只都将出动。所以,市面上物资紧缺也很正常,多半是海军部的采购经理们在大量扫货,正常。”

    “我明白了。”库艾特船长点了点头,心里却开始琢磨着是否将手头最后一笔养老钱投入到新星造船厂的可转债之中。这家东岸国内唯一一家私营造船厂前阵子在青岛港金融市场上公开发行了一笔价值十万元的可转债,用于扩建一座船坞以及新上马一个船具制造车间。这家新船厂目前经营状况很是一般,除了少许内河汽船、近海小型捕鱼船的订单外。他们就只能做做一些船只的维护保养及维修工作了。

    该厂开业两年以来,一直游走在盈与亏的边缘。而这同时也让人们知道了,造船之类的技术、资金双密集型行业。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没有雄厚的资金实力和技术力量,不能承受一段时间内的巨额亏损,无法忍受长期的巨额投入,那干脆还是别进入到这个行业去,乖乖在家搞一些果酱制品厂、奶粉作坊、榨油作坊、面粉厂、火腿作坊好了,造船军工机械之类的国家支柱行业目前不是普通人能玩得起的。

    因此,即便新星造船厂初始投入庞大,背景也十分深厚(据说有多位“贵族”投资,很多技术人员也出自三大造船厂),但目前仍然经营得磕磕绊绊的,这本身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了。这不,该厂的投资人目前似乎对持续不断的投入感到不耐烦了,因此打算在金融市场上公开发行一批债券,为船厂的后续发展筹集资金。而为了吸引投资者慷慨解囊,他们还将这批数额巨大的债券设定为可转债,即到期后债券持有人可选择将手头的债券以一个固定的价格转为该公司股权,这应该对很多手有余钱的投资者来说会有一些吸引力吧。

    很明显,库艾特船长就是这些被吸引的潜在投资者之一。他手头现在还有大约两万余元的资金,这是他给自己留在养老钱(他的大部分资产已经交给长子),也许是出于生意人的本能,他总觉得把大堆的钱留在手头是一件很亏的事情——特别是现在银行利率还不是很高的时候——因此,必须想办法让钱“旅行”起来,而新兴造船厂的可转债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他之前已经观察过这个中小型船厂很长时间了,如果说原本他还有那么一丝犹豫的话,现在听女婿说海军可能会有大行动,他立刻把最后一丝犹豫也抛到了九霄云外,下定决心回去后就购买至少一两万元的该公司可转债,说不定能大赚一笔呢。

    吃完午饭后,库艾特船长乘坐马车回到了青岛港,此时码头内已经停泊了不下三十艘船只了,而在接下来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库艾特船长觉得这些船的数量很可能将会翻一个倍,达到六十艘——因为随着青岛春季交易博览会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赶来与会的外国船只也越来越多,去年就有46艘船只在交易会期间登记入港参会,今年这个数量只会更多。

    而随着外国入港船只的增多,交易会期间(整个五月)的东岸商品成交额也与日俱增,去年的时候就达到了史无前例的124万元,今年这个数字怕不是要超过160万元,有效弥补了因失去法兰西市场而造成的巨大损失。

    在这些入港船只中,荷兰船只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吨位上,都是排在第一位的;其次便是英格兰船只了,这些船只部分来自英属北美殖民地,部分来自英国本土,以转口贸易为主。这两家的船只占到了全部外来船只的三分之二,其余的船只则分散在葡萄牙、北德意志、意大利诸邦国等地区。

    库艾特船长甚至还在这些船只中发现了两艘来自库尔兰公国的海船,这些船只当时携带了数百名刚果黑人奴隶以及大量烟叶来到青岛港,全部出售给了东岸人,据说狠狠赚了一笔。不过他们大概不会参加接下来的商品博览会了,因为这两艘船所需的物资(日用消费品、金属工具、武器弹药和豆饼)基本都已采购完毕,据说他们现在将返回位于新库尔兰的殖民点,继续开展自己的殖民大业。

    “不知道纷争一起,这满港的荷兰、英格兰船只还能剩几艘……”库艾特船长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已离开了荷兰西印度公司,甚至都已入籍了东岸,但并不代表他就什么都不知道。如今荷兰与英格兰之间一触即发的形势,那是任何一个稍有头脑的老海狗都能够看得出来的,说不好哪天就会突然开战了。东岸共和国海军大量舰船集中入役,没准就有这方面的因素在内。

    想到这里,库艾特船长的心里更是多了一股紧迫感:必须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尽快将手头的余钱投资出去,让金钱旅行起来,只有这样,当战争来临的时候(对东岸制造业和航运业来说说不定是个机会),他才能够借助这股东风攫取更大的利益。

    购买新星造船厂可转债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嗯,一次购买一万五千元,要玩就玩一把大的,希望能获得丰厚的回报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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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金钱的旅行 四

    夏末秋初的大兴港已经初显凉意了,气温只在每日正午的时候略微攀升到20度以上,其余时间都很凉爽。野外的牧民们在早晚间甚至都穿上了长袖秋装,夏日里一直在小河内嬉戏的孩子们也不见了踪影,他们现在都被大人揪到了田地里,一边护理着刚刚长出的庄稼,一边在田埂上栽种一些芋头、黑豆、蚕豆之类的杂粮。

    田边栽种着密密麻麻的仙人掌,这些仙人掌分布地是如此之密集,以至于都形成了一道带刺的屏障——事实上也没错,这就是屏障,一道防止野生动物闯入农地破坏农田的屏障。拓荒的东岸农民们不但要和查鲁亚人争夺生存空间,还要和鸵鸟、美洲狮等动物做斗争,可谓是辛苦无比。

    不过,再顽固的“敌人”也无法和坚韧的东岸拓荒农民相比!随着一批批新移民的到来,大兴港的控制区域不断向外拓展,村庄越来越密集、公路越来越绵长、农田越来越广阔,无数的荒地被拓荒的农民整饬成了上好的熟地,锄头所到之处,疯长的蓟丛也不得不退避三舍,令人不由得直感叹东岸人战天斗地的勇气。

    村头的一棵老柏树下,孙诚仁怔怔地看着前方正在田间忙活着的蒸汽犁。渗碳的铁制犁铧在绷得笔直的绳索牵引下。顽强地向前掘进着。然后在松软的土地上犁出了一道深深的土沟。这些都是给新来移民开辟的土地。几个月前还是一片荒芜呢,只前期有一些人过来捡拾了一下石子、清理了一下灌木树根而已,现在在国家开拓总局的大笔资金投入下,荒地得到了大规模的开发,只要新来的这一千多明人移民稍稍加把力,抢时间补种一些牧草还是完全可能的。

    “孙掌柜,镇长已经批准你选的地块了,另外。工商所也把营业执照给办了下来,明天就可去取。孙春阳南货铺,至少从法律上来说是不存在开设的障碍了。”一名十七八岁的兵团堡学兵干部轻轻走到孙诚仁身后,笑嘻嘻地说道。

    “哦,那太感谢了。”孙诚仁转过身来惊喜地说道,随即,他在兜里摸了摸,拿出了一枚面值五十元的金灿灿的硬币,悄悄塞到学兵的手里,说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霍干部这两天忙前忙活,着实辛苦了。这点钱且拿去买点茶水喝喝。”

    “霍干部”明显是犹豫挣扎了好一会,这才“坚决”地将金币塞回孙诚仁手里,说道:“孙掌柜,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你这钱我不敢收,怕出事。再说了,这两天忙的这些事都是上级交代我办的,没什么辛苦的,我也收了你一罐山茶了,不好意思再多收礼,望你理解。”

    孙诚仁曾有那么一瞬间是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在看面前的学兵干部,良久后他才深深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学兵干部的肩膀,什么也不说了。他心下觉得这些娃娃干部在学校里学了十年怕不是都学傻了,送上门的钱都不收,这他娘的还是官吗?

    难不成这大东岸的官老爷个个都是两袖清风、清廉无比?想到这里孙诚仁便摇了摇头,因为无论在宁波、登州还是所谓的南铁附属地,当地的一些官员可都是收钱的。眼前这个娃娃干部不收钱,只能归结于其脑壳坏了或者少不更事——或许再干个七八年成官油子后就会习惯收钱了吧?

    孙诚仁是在本月初(3月)抵达正处百废俱兴状态的大兴港的。他此番从明国经阿劳坎港中转不远万里来到东岸本土,其实是身负重要使命的,即如何将在黑水地区发展势头较为良好的孙春阳南货铺引入东岸本土,并开始抢占各县各乡镇市场。

    孙春阳南货铺作为黑水地区快速崛起的商业锁链机构,已经开设了四家门店(蓬莱、烟台、济州和定海),且经营状况都还相当不错,其中三家盈利状况良好、一家也刚刚扭亏为盈,为投资者们赚取了大量的利润。

    不过投资者们(黑水开拓队是最大股东,邵树德、茅德胜、魏博秋等远东军政巨头也隐隐参股其中)的野心与见识远不是实际经营店铺的孙家人所能比拟的,他们才刚刚开设了四家门店呢,就已经把目光打向了炙手可热的东岸本土。这不,孙诚仁一路从海上颠到东岸本土,为的就是在本土开店这回事,并且,他还随身携带了邵树德的亲笔信——而这,显然才是他在大兴港受到高度重视的原因所在。不然,当地上下正开荒忙得要死呢,谁有空搭理一个从明国跨海而来的商人啊?

    至于说为什么不把店开在人口稠密、老百姓购买力强、且购买意愿也很强(这一点尤为关键)的东方县、平安县、镇海县等地,而是开在了人口不过两千五百、土地也刚开垦没几年的大兴港,主要还是为了避开激烈的竞争。因为越是富庶的地方,国营百货商店、私人小卖部、走四方的商贩的竞争越是激烈,孙春阳南货铺以竞争姿态强势闯入,未必就是一个好选择。因此,把店开在新开辟的乌江流域,然后深固根本经营个几年,等全流域渐渐发展起来后,早就扎根于此的孙春阳南货铺自然而然也就趁势而起了。更何况,大兴港离东岸第二座工业重镇铁岭县比较近,本身又是西北铁路的终点和出海口,发展潜力极大,此时正适合以最小的成本布局,然后坐等将来百倍的收获。

    而为了支援孙春阳南货铺在东岸本土布局,远东明国那边也投入了大量的资源,比如他们引入了新的投资者,孙春阳南货铺也经历了新一轮的增资扩股。目前,黑水开拓队在注资后已经将股份提升到了45%,是为第一大股东;而孙家苏州本部那边也悄悄派了多位核心子弟携带大量钱款跑到黑水入股,故股份得以维持不变,仍为40%;而原本占据着两成股份的个人投资者的股份有所稀释,目前只占了15%,不过邵树德、魏博秋等远东首脑人物手里的个人股权比例却稳中有升,并没有丝毫吃亏。

    这次孙诚仁身携二十万元巨款(通过西北垦殖银行黑水分理处向东岸本土汇款)来到南美,已经打算至少新开三家分店了,分别是位于阿劳坎港、靖江港和大兴港的三家铺子。这三家铺子将统一注册孙春阳南货铺的招牌,未来将以远东特产商品为主要卖点,即重点经营远东的药材、茶叶、生丝、瓷器、优质皮革(南美没有的熊皮、貂皮、青狐皮等等)等商品,然后将一些东岸特产运回黑水进行销售,以获取巨额利润。

    而为了达成这一规划,孙春阳南货铺首先得在东岸本土购买一到两艘能进行远洋航行的大船,并且招募到足够的水手,这才能够往来运输货物。否则,一切都只是空谈,孙春阳南货铺最终也只能如同东部沿海地区的那些商店一样,经营些东岸本土的日用品,赚些微薄的利润,过着不咸不淡的日子。

    孙家人当然不肯这么得过且过了!这不,在处理完大兴港分店的开店手续后,孙诚仁就将前往东部地区搭乘“信使班轮公司”的船只南下前往盐城港,参加将于4月底举行的新一场海军私掠赃物拍卖会——其中就有好几艘俘获的外国商船。

    手握二十万元巨款的孙诚仁,到时候不出意外将成为拍卖会上风头最劲的人物——打算购买俘获商船的各路投资者们将会被一掷千金的黑水土豪直接吓尿——包圆个三五艘船只不在话下。只不过船只好买,这水手就不好招募了啊!得,说不得到时候还得花钱重金挖墙脚,反正他头上顶着邵树德、魏博秋、茅德胜、黄仪等人的招牌,倒也不虞在东岸本土被人阴了。重金挖几个航海的老师傅,再随便招募一些傻不拉几的意大利农民,上船后边开边学,顺着大洋直接开往大明——孙诚仁设想的是如此之美好,以至于他根本没考虑这样的船只和这样的人员配置,到时候究竟会有几艘船只能安全抵达远东明国。

    不过呢,不管怎样孙家人的心气还是值得表扬的。在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兰人花费大力气将白银运往明国后,他们又从明国携带了大量金银来到东岸,不经意间使得金钱在世界三大洋内完成了一次空前绝后的“旅行”。而这种金钱的旅行,势必也会为两地百姓(黑水和东岸本土)带来巨大的商业、文化和人员方面的交流,促进两地的发展,当其规模越来越大之后,相信更会对东岸现行的航运、经济秩序都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金钱的旅行 五

    1652年3月9日,晴,罗洽县罗洽港。

    罗洽纺织厂的外方(热那亚)经理西里古今天一改往日百无聊赖的慵懒状态,他穿上了许久没穿的得体服装,打理了下自己的胡须和头发,然后叫了一辆公务马车——作为合资厂的外方经理,西里古有权随时动用厂里的公车——屁颠屁颠地赶到了码头上,迎接刚刚乘船抵达罗洽港的多利亚家族的马里奥,他的后台老板之一。

    装饰简单的公务马车很快就接上了正在码头上等待的马里奥及其随从,然后一干人便驱车直奔城内最著名的罗洽宾馆下榻——罗洽纺织厂已经在那里包下了整个顶层(第三层)的房间,作为马里奥及其随从的居所,费用嘛自然是从合资厂的接待费用里出了。

    坐在宽敞舒适的大型马车里,马里奥看了一会窗外平整的煤渣公路,然后转头朝略显拘谨的西里古笑了笑,说道:“每次来东岸都感觉过了好几十年一样,上次来的时候罗洽港就在修建栈桥、仓库、公路、防波堤、灯塔、货场和炮台,现在几年时间过去了,这里仍然在修。上帝,以我所见,罗洽港的设施即便是在威尼斯和热那亚,也是一等一的,但东岸人竟然还没满足!他们还在像辛勤的蜜蜂一样,不停地扩建着自己的窝巢,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信念在支撑着他们做类似疯狂的事情呢?”

    “作为东岸共和国政府指定的大宗贸易港口,罗洽港现在已经能够同时停泊不下二十艘大型海船了……”作为在罗洽港任职多年的西里古,对这个城市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只听他一一罗列分析道:“英格兰人、荷兰人运棉花来的船只;东岸人自己运海产品来的船只;荷兰人运粮食走的船只;东岸人自己运煤炭、木材来的船只;葡萄牙人运布匹、豆饼和豆油走的船只;东岸的南铁公司运建筑材料的船只,等等,我都数不清了。这座热闹的港口。无论在哪个月份,都有差不多十几二十艘船只同时停靠着——生意繁忙的月份可能还不止。是的,这个港口也许就规模来说在旧大陆不是最好的。但就码头规划的精妙、港口设施的齐全、整体建造的坚固性而言,确实是无与伦比的。而更令人惊讶的是。这样令人赞叹不已的港口在这个国家并不是唯一的……”

    马里奥听了后与随从交换了下眼色,然后便沉默不语了。而他们的沉默也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罗洽宾馆到了,罗洽纺织厂专门派出了两名接待人员指引他们入住各自的房间,然后便邀请众人在宾馆一楼宴会厅内用餐。

    考虑到来宾的热那亚背景,午餐之中意大利风味的菜肴占据了多数。得亏东岸佛罗伦萨商站这些年来一直在大量采购各种意大利食品(如火腿、甜酒、奶酪、黄油等等)——这种东西在东岸本土销量不错,因为有着众多的意大利裔移民的存在——因此这顿午餐才得以办得足够丰盛。

    午餐结束后。纺织厂的联络人员告辞返回厂里,将空间留给了热那亚人自己,他们尽可以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谈论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该从哪里说起呢。”马里奥斜倚在做工精细的硬木椅背上,手里端着一杯清香扑鼻的茶水——这种茶毫无疑问产自宁波府奉化县,在如今的东岸非常流行——缓缓说道:“罗洽纺织厂成立这几年来,随着波斯生丝进口渠道的打通,现在生意规模越来越大,利润额也稳步攀升。去年的分红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五十万银行里拉(约合2万元),今年的情况只会更乐观,因为越来越多的西班牙人接受了我们的产品。我们的丝绸制品依靠着极大的成本优势,使得以前一些买不起的绅士也能够享用起这种奢华的服装了,这简直太妙了!圣乔治商行的皮纳尔迪先生告诉我。保守估计今年整个大西班牙地区的丝绸服饰的销售额将在去年的基础上上升四成,由此可见罗洽纺织厂今年的分红情况……”

    七十万里拉!西里古不由自主地脑补了一下今年罗洽纺织厂给多利亚家族的分红,上帝,这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啊!想当年,他们根本就没投资多少钱,但现在却极有可能获得每年超过一百万里拉的稳定分红,这样的投资回报率,也就只有在东岸共和国这样的新大陆国家才会出现了吧?在意大利、西班牙甚至法兰西(意大利商人大量在法国开设丝绸纺织工场),可能会有这种投资回报率么?别的不说。光原材料(主要是生丝)的来源就愁煞大部分人了吧?西里古隐隐听说,当年东岸人是将强大的主力战舰直接开到了波斯人的大门口。这才签订了一定额度的生丝贸易协定,否则也是行不通的。

    “如今热那亚的资本是越来越过剩。圣乔治商行的年金收益率已经跌到了1%附近,这也意味着这项投资已经变得毫无价值。但问题是,过剩的资金仍然找不到宣泄的渠道,只能涌入公债市场或投资年金,要么就是借钱给外国商人乃至君主,但这都很不可靠。”果然,马里奥很快就谈起了如今热那亚共和国资本严重过剩的现状。

    这个人口不过区区五六十万的西地中海小国,实在容纳不了汹涌澎湃的巨额资本,因此该国商人只能不断寻找新的投资热点。若在以前,他们的目光或许会局限在繁荣的阿姆斯特丹市场,但如今,他们有了另外一个不错的投资对象,那就是新大陆的华夏东岸共和国。

    资本已经过剩到投资摩洛哥王国的热那亚人,其实并不介意他们的投资对象是主的子民还是异教徒,他们更看重如何才能让他们的资本尽快增值——当然,如何保住他们庞大的资产也是个问题,毕竟欧洲觊觎他们财富的君主实在太多,因此分散投资就成了必然。

    作为热那亚共和国的老牌商业家族,多利亚家族之前在东岸的成功投资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尤其是和他们家族联系紧密的其他家族,对于投资新兴的东岸共和国充满兴趣。之前投资南铁公司或者说给予东岸共和国优惠贷款只不过是小试一下水,接下来的投资才是大头——马里奥这次就代表了很多老牌投资者的利益,如果在东岸考察、谈判顺利的话,他很可能将为东岸共和国带来超过一千五百万银行里拉的巨额投资。

    热那亚人如今真是急了。他们失去了贷款给天主教国王(哈布斯堡王朝)的权力,在商业方面又遇到了荷兰人与犹太商人的强劲挑战,日暮西山之势非常明显。而为了挽回这一切,他们必须尽快获得新的投资渠道,获得新的利润增长点,否则必将渐渐在欧洲被边缘化。

    东岸人的横空出世给了资本充裕的热那亚人以遐想的机会,而罗洽纺织厂的成功更是鼓舞了热那亚人的勇气,于是,他们打算开始大举投资东岸共和国,而首批金额很可能就达到一千五百万里拉——说实话,这个数字对闲置在各个商业网点内的海量热那亚资本来说,真的不能算什么大数字。

    “……如果想要投资的话,我建议可以投资东岸铁路。”西里古在和马里奥聊了半天后,双方渐渐聊到了具体的投资项目上,西里古在思索很久后,终于提出了这个建议:“虽然我也不是很熟悉这个新型运输方式,因为东岸人并不想让外人过多了解这个神奇的东西。但毋庸置疑的是,它的运输能力是极为强大的,如果好好规划的话,一定是一笔非常不错的买卖,就像罗洽纺织厂那样。”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马里奥让随从把这条仔细地记下,作为接下来与东岸政府商谈的重点,然后又继续追问道:“还有别的不错的投资项目吗?无论回报快的还是回报慢的都可以说来听听,在这方面我们不是很介意。”

    “投资南铁公司吧。”西里古直接说道。

    “已经不行了。”马里奥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在这家公司内的股权比例已经到了顶,不允许继续增加了,说点别的什么吧。”

    “那就只有仿效罗洽纺织厂的案例,与东岸人合资设立新的工厂了。我们可以从意大利请来熟练的工人,然后提供销售渠道,再投入一定量的资金,辅以东岸人先进的生产技术,一定可以获得令人满意的回报的。”西里古直截了当地说道,“没有什么比这种方式更可靠,同时也更容易令双方接受了,因为这等于是综合了我们各自之间的优势,互惠互利、共同赚钱,东岸人一定会高高兴兴地接受的。”

    “听起来很不错。”马里奥评价了一句,然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还在考虑,考虑该怎么样才能从东岸人那里获取更丰厚的利益,毕竟,他也想把手头的资金更有效地配置到各个行业中去,而不是漫无目的地四处撒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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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金钱的旅行 六

    “热那亚人到哪了?”许信捧起了一份会议纪要,靠在柔软的马车坐垫上,打了个哈欠,然后漫不经心地翻看了起来。这份会议纪要的主要内容还是这两天外交、贸易部门与以多利亚家族为代表的热那亚商界人士的“磋商”记录,热那亚人试探性地提出了很多想法,东岸人同样“礼节性”地给予了一些回应,即目前两者之间尚处于试探状态,正式的谈判还未展开。不过即便如此,也足够东岸政府的贸易官员们了解很多事情了。

    “目前还在东方宾馆里头与我们的商人进行着商谈,领头的马里奥多利亚先生提出想面见您甚至刘主席,按您的意思,我们暂时委婉地回绝了。”秘书坐在许信身旁,轻声说道。

    其中,商品设计、款式和精细加工方面由热那亚人完成——或者由热那亚人提供指导——其余部分由合资工厂生产,总之一切仿罗洽纺织厂的旧例,双方各拥一半股份。对半分红。公司基建、运营和生产由东岸人负责(热那亚人需要投入一笔资金。数额待定),热那亚方面只派驻一名经理及数名随从做联络之用,产品销售原则上双方共同解决——但实际上由于热那亚人在欧洲的渠道优势,这方面还需要多仰仗对方。

    这个方案本身没什么花头,也早就获得了双方共同的认可,如今唯一变化的,就是热那亚人投资的行业变多了。比如,他们打算在东岸设立一家干酪作坊。并从托斯卡纳、帕尔玛等地派遣数十名精擅此道的老师傅前来东岸,利用他们在奶制品行业数十年的生产经验,与东岸工业化生产的思路相结合,制造出能够在欧洲市场有销路但又成本低廉的干酪。

    再比如,他们甚至打算将一些针织品的手工工场整体搬迁到东岸来,因为目前设在法兰西的这些工场本身面临着极大的危机(战争威胁)。如果迁移到东岸来的话,那么不但会获得一个较为安全的生产环境,另外还能就近利用廉价的纺织原材料进行生产,成本为之大减——迁移工场的行动虽然不会太容易,但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就是了。他们只需说服部分熟练的技术工人来到东岸即可,其他不足人员就地招募培训。慢慢来就是了。

    总而言之,热那亚人的投资项目涉及针织品、奶酪、火腿、酿酒、搓绳、制桶、造纸等十余个行业,涉及人员近千人。一旦双方顺利达成协议,那么热那亚人将用两到三年的时间逐步进行投资并迁移部分工人,以便尽快重新恢复生产,为他们赚取足够的利润。

    当然了,热那亚人投资的项目并不全是瞄准欧洲市场的,其中也很是有些针对东岸及秘鲁市场的商品,但东岸人对此毫不介意,因为东岸国内正大量缺乏着这些熟练的手工业者呢——毕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机器制造的——有人送上门来,又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看了一会后,许信便将会议纪要轻轻地放在一旁,然后静静思索了起来。

    实话实说,热那亚人这次的投资诚意还是蛮足的,涉及多个项目,不但能为东岸撸来近千名宝贵的手工业者,还将带来大量的投资——而且这份投资的规模还相当不小,总金额很可能高达一千五百万银行里拉,这令许信略微有些满意。毕竟,在东岸经济规模越来越大的今天,热那亚人若是还想搞些几十万的项目糊弄人,那可就太没意思了。一千五百万银行里拉的总投资,呵呵,还算马马虎虎。

    不过,就凭以上这十来个项目,可消化不了一千五百万里拉这么大额度的资金。热那亚人若想深入投资东岸,势必要开展一些别开生面的项目。

    “热那亚人对投资西南铁路这个项目怎么看?”既然热那亚人提出了这么多建议,来而不往非礼也,东岸人自然也向他们介绍了一些在东岸“炙手可热”的项目,比如西南铁路这个“老大难”项目。

    所谓的西南铁路,这在东岸也是个老话题了,多年前就有人提出过,甚至政府和私人还出资修建了一段从下伊河镇(南岸部分)到宁津乡的单线铁路(即下宁线,全长约40公里)。只不过后来政府把主要精力转移到了其他地方,私人资本也无力糊弄西南铁路这个大坑,因此这段铁路便停下了搁置不前。在大荒农场、灌木农场、光荣农场经营大农场的投资者们,以及附近桃园乡的居民们,纷纷修了一些简易砂土公路连接到下伊河县宁津乡,作为苦逼的和外界交流的通道。

    不过如今显然不同了,在获悉了有冤大头愿意投资铁路后,国家铁道总局的官僚们立刻从故纸堆里拣出了当年所做的计划书,然后将之上报给政务院,请求他们联合各部委,忽悠热那亚人投资建设西南铁路。当然了,投资建设西南铁路的前提,是热那亚人从旧大陆自行招募劳动力并提供薪资衣食,东岸方面则免费提供各类建筑材料、铁轨,以优惠价格租赁各种工程器械。铁路正式通车后,前三十年的运营权将由东岸和热那亚共同出资成立的一家合资公司拥有,该公司仍旧向双方对半分红;三十年期满后,西南铁路收归东岸国有,但会支付热那亚人一笔合理的费用(数额另行协商)。

    老实说,这份计划还是挺坑人的,因为规划中的西南铁路将是一条横贯整个东岸内陆的大动脉,其起点在下伊河镇,途经宁津乡、大荒农场、光荣农场后朝西南而去,穿越渺无人烟的西大荒草原,至乌江流域的靖江港为止。就里程而言,几乎又是一条西北铁路级别的大动脉,若是建成,意义极为重大,因为这意味着原本荒凉闭塞的西大荒内陆成了可供开发的大后方,这对于华夏东岸共和国的战略安全来说极为重要——他们终于可以把一些重要设施或需要严格保密的单位迁往内陆安全区域了。

    不过这铁路的区位优势看似不错,但问题就出在所经沿线如今一片荒芜,渺无人烟。既无人烟,那铁路的投资者们又如何收回成本,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而这个问题不解决,那么热那亚人即便资本过剩急于宣泄,怕是也不会随意拿钱出来打水漂的,因此东岸人也必须拿出一些实质性的好处出来,否则热那亚人恐怕不会轻易上钩。

    “马里奥多利亚先生对铁路这种新的运输方式很赞赏,他本人表示希望亲自乘坐一下火车。另外他还指出,鉴于铁路建设的高昂成本,他希望我们能够拿出一份具有很强盈利前景的计划书来说服他们投资。否则的话,他只能出于友情购买一些我国发行的建设债券,而无法承担投资巨大却又前景不明的未知事物。”秘书立刻一板一眼得回答了起来。

    “不轻易入坑,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许信点了点头,“西南铁路目前来看摆明了是不赚钱的项目,自然没什么吸引力了。依我看,不加点码估计他们不会轻易点头。这样吧,我们承诺动用回购条款将下宁线这段40公里的铁路收归国有,然后将其整个置入西南铁路之中,将来由双方共同经营;另外,我们还承诺在伊河上方修建一座铁路桥,以连通下伊河镇南北两个部分,并使西南铁路与西北铁路连通,当然,这座铁路桥同样可置入合资公司名下;最后,靖江港码头的三十年经营权也可以无偿置入合资公司名下,前提是他们投资续建剩余的码头设施并疏浚附近航道。这些条件不要一次放出,谈判的技巧你们也懂的,一点点和他们磨。不要怕伤感情,热那亚人如今是有钱没处使,诚意很足的,现在只要价码谈拢了,他们投资的概率很高。”

    “另外,就说我国政府打算在西南铁路沿线新建一些定居点,将来盈利的前景还是很大的。”许信又嘱咐道。他说的这倒也不是虚言诳骗,而是东岸政务院已经确确实实决定在后世塞多科罗拉多小镇、卡皮亚德尔绍塞小镇以及巴伦蒂内斯小村附近分别修建三个定居点:鸣鹤堡、溪口堡和白沙堡——三个定居点的居民几乎全部来自宁波府,这从其地名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三个定居点目前已经有人在做前期准备工作了,而移民也已经准备就绪,就等送来了。至于说建设所需的海量建设材料,部分靠邻近的老定居点提供(前提是有建筑材料厂),若是不足的话就只能自己先住地窝子对付着了。而在这三个定居点建设起来后,辅以附近其他六七个老定居点,差不多也有那么一丝说服人家投资修铁路的效力了,毕竟铁路辐射的人口增加了嘛。(未完待续……)

    ps:书友梁向俭的同人《西望:从华夏到东岸》写得非常不错,大家有空的话不妨去围观一下,网址书号:3485354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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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介绍:
辽阔的潘帕斯草原、富饶的巴西、群雄角力的加勒比海……
21世纪500人意外穿越南美,一切从生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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