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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六章 乌江之畔 九

    清晨的东岸大草原还是有些寒冷的,已经56岁“高龄”的汤圆刚刚晨练归来——年纪大了,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再加上体重足有200斤,汤大专员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加强锻炼,说不定哪天就要一头栽倒再也起不来了。

    “以后我要是死了,就把我埋在石浦水库的金合欢树下,让我也看看这片埋藏了我壮年岁月的土地以后会何等富饶。”这是汤圆喝酒吃肉时喜欢说的话,当然话是这么说,现在在周围人的劝说下,这个大胖子也戒了酒肉,并注意起了体育锻炼,希望他觉悟得不会太晚。

    石浦水库从1650年开始动工兴建,原计划投资35万元,但后来发现远远不敷使用,结果中央又发行了8万元建设债券,所募集的资金在1651年底打到了水库建设项目部的账上。此外,乌江地区行署也动用了辖区内近万民众的徭役征发权,参与水库建设,并补贴了相当部分木材、水泥、砖瓦、条石等建筑材料,如果将这些也都折算成金钱的话,石浦水库的建造总费用很可能高达60万元,比起最初的计划几乎是大增70%。

    汤圆如今所在的地方是石浦疗养院——一处由石浦水库经营的疗养、度假单位,目前已经对外营业(可惜顾客寥寥)。疗养院紧挨着水库建设,或者说它就身处库区内,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加上左边是库区内唯一一处天然林和湿地区(可以观赏鸟类),右边又有大片东岸人移栽了两三年的人工林(以金合欢树、桉树等“植物抽水机”居多,兼有为数不少的柳树、栎树、桃树、松树等)。小气候环境绝对是不错的了。汤圆一看就喜欢上了这里,以至于他现在都在考虑要不要把地区行署从靖江县搬来归德县了——当然这仅仅是个玩笑。

    对了,归德县也是几个月前才挂牌成立的,下辖归德镇、石浦乡、谷亭乡及兵团三堡四个乡镇,总人口超过了一万人,算是乌江地区第三个、全国第十七个县级行政单位(第十六个县级单位是同样新近成立的梅洛县,下辖梅洛镇、百尺崖乡、峡谷乡、新民乡、河津乡五个乡镇。总人口约二万五千人,梅洛县同时也是西北垦殖局辖区继铁岭县后第二个县级行政单位)。而该县的成立。也标志着东岸人对乌江流域的开发,又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在这四个乡镇中,于今年4月份才刚刚设立的兵团三堡算是比较特殊的了。该堡位于谷亭乡以东约六十公里的石浦河畔(后世young小镇以东约10公里),是继罗洽县的兵团堡、青岛县的兵团二堡后的第三个兵团式学校。同时也是执委会未雨绸缪地培养各类学兵干部的又一重大举措,对未来的意义绝对不可低估。

    现在罗洽县的兵团们每年都在往外培养约一千名各类忠诚、有理想的学兵干部,而等到1656年,青岛县的兵团二堡的学兵们也将开始毕业,这样一来,掌握在执委会手头的毕业学兵每年将达到2000人。这2000人中,其中约有40%-50%是接受了为期十年的教育、训练的军事类学兵,按照条例,他们在毕业后将有三年的实习期。实习期内仍然集体居住、一起训练,并正常领军饷(待遇和陆军齐平),这又相当于是一支规模接近三千人的精锐部队了。虽然这支部队也被陆军、海军有所渗透。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仍然是执委会稳固自己统治并加强权威的一大保障。

    石浦水库外现在也是越来越重要了,东部沿海的一些工厂、企业(大多位于首都地区,以穿越众初期建立的工厂为主,区位条件普遍不佳)已经陆陆续续有一些搬迁了过来,以利用这里相对丰富的水力资源。毕竟。石浦水库库容量超过了两百万立方(未来可能更多),又是中央和地方三级政府(政务院、地区行署和归德县)重金打造的集蓄洪、灌溉、泄洪为一体的中型水利设施。不好好利用下委实可惜了。

    当前,搬迁到这里并已恢复产能的工业企业已经不少,计有石浦造币厂(使用水力锻锤、冲压设备生产各型银元,另有少量百元面值的金币、纪念币和勋章);乌江食品厂(乌江地区行署下辖的中型国营企业,生产面粉、豆油、豆粕等食品,单独占据石浦水库一个泄洪孔道,并在其下方安装了一台冲击式水轮机,总马力超过了750匹,其动力之强劲在整个东岸国内其他县份都找不到,足够驱动该厂多条生产线上的各型机器设备);石浦提水站(将石浦水库的水输送到周围规划好的广阔农田灌溉体系内,目前石浦乡政府已经组织了大量河间奴开始集中开挖灌溉总渠——兼可充当运河——分渠等水利灌溉系统,争取将周围广阔的平原改造成上等水浇地,那样此地势必会成为东岸国内直追西湖县的农业粮仓,且能生产大量水稻,经济前景极为看好)等。

    而除了这些已经在运行的企业外,目前正在往铁岭县搬迁的大鱼河兵工厂也打算在此地“抢”下一个泄洪孔道,然后订购、安装大型冲击式水轮机(马力起码在600匹以上,最大可能有1000匹),专门生产各类冷兵器构件,如军刀、刺剑、矛头、板甲部件、鞍具、马蹄铁、马嚼子等“二线产品”。当然如果运行顺利的话,不排除该厂也会将其他一些相对重要的生产业务也搬来这里,毕竟这里的动力极为廉价,这就意味着经济效益。

    另外,西部锻压厂也打算在此兴建一个分厂,这个分厂的主要存在价值就是利用这里强劲的动力(很遗憾,东岸国内至今尚没有超过400马力的蒸汽机组),专门研发大型水力锻锤,以加工一些巨大的铁制构件,如船舶肋条、龙骨什么的。目前,该计划已经正式申报政务院,相信批准下来不是什么问题,而且,该计划还得到了海军部和交通部的大力支持,这两个部门不但提供了一些技术力量,同时也出了一些钱物,算是为这个大型水力锻锤的研制项目出了力,以便将来也能分一杯羹。

    可以想象,当这些项目都一一完成的时候,归德县这个乌江地区第三个成立的县份,必将后来居上,将“大哥”(靖江县,以造纸、伐木和农业为主)、“二哥”(永安县,以橡胶制品生产、农业为主)甩到身后,一举成为工农业并举的强县、富县,成为乌江地区冉冉升起的一颗明星。

    “等乌江地区有五到六个县的时候,我就彻底退休。”汤圆走到装饰普通的餐厅内,点了一个煎鸡蛋、两个羊肉包子、一杯豆浆做早餐,然后招呼秘书、警卫们一起吃饭。穿着淡黄色毛衣——这是种在乌江地区很流行的衣服,在此地广为养殖的“乌江羊”(耐潮湿、耐腐蹄病,适于潮湿地区的草场)所产羊毛就是淡黄色的,较为廉价——的汤大专员一边擦着额头的虚汗,一边说道:“这身体是真干不动几年了,以后还是把担子交给廖逍遥、田星这些年轻人吧。田星这个小娃娃老是在我面前念叨着要跨过乌江到河间地区屯垦、采伐树木,兼且统合克兰迪土人,不过都被我否了,以后等我退休了,就没人管得住他喽。”

    汤圆口中说的田星强烈建议越境开发河间地区(巴拉那河以东、乌江以西)确有其事,且田星的主要理由就是乌江地区这三年的建设下来,原本的河间奴数量已大大减少(很多都消耗殆尽了,也有少部分趁东岸人不备逃亡),急需补充新的来源,否则必将拖慢该地区的许多建设项目的进度。

    其实这在汤圆看来倒也是实情,不过越界屯垦问题多多,环境、补给、外交、军事上的纠纷估计会非常多,因为这个地方实在太敏感了,故在多方考量之后只能暂时作罢,待以后再说。当然了,河间奴的数量下降,但瓦伦蒂诺、门德斯两位劳工经纪人却依然在稳定供应着每年约一千五百名旧大陆劳工(多为意大利人、苏格兰人和爱尔兰人),这些必须在东岸工作满五年才能申请国籍的“非国民”们着实是帮了大忙了。

    此外,从雅各布港起航的贩奴船现在也是越来越多了,而其目的地无一不是东岸的各大港口,其中尤以靖江港、归德港等乌江沿岸港口为多。这些来自刚果河流域的黑奴如今俨然已经成了乌江建设大军中一支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同时也让新库尔兰的拉脱维亚人赚足了钱,不断吸引着更多的旧大陆穷鬼前来这里发展——如今在那个地方,热带大木、奴隶、烟草已经成了出口的三大支柱,新库尔兰对东岸经济的依赖程度越来越深。

    当然了,这些刚果黑奴毕竟和劳工经纪人介绍来的旧大陆劳工还是有所区别,盖因他们在工作年限(一般为五年)满后,去处只有南非的黑八旗领地,以充实这个东岸附庸国的实力——而在他们走之前,仁慈的东岸政府也会和他们结算下“工钱”,一般是几只羊、一头牛、几匹布、些许农具以及远在南非的一些田产,再加上黑八旗部落民的合法身份,也算是不错了,至少比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英格兰奴隶主们要仁慈许多。(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乌江之畔 十

    1654年8月10日,大雨。

    东岸大草原上的冬季降水也是不少的,这令东湖上的水陡然涨了起来。不过在附近屯垦的拓荒者们并不如何担心,因为这个湖实在太小了(面积不过3平方公里),储水量也更是有限——但无论如何,这仍然极大地方便了周围居民们的生活,他们的日常生活生产用水目前几乎全出自于此。

    这个定居点目前约有两千居民,泰半来自大明莱州府,位于鱼儿乡以东不到30公里的蒂姆伯湖畔(即东湖,timbke),名曰东湖乡。与这个定居点同时建立的,还有位于其东北方的荒甸乡(后世彼得拉斯科洛拉达斯小镇,以多荒草甸子而闻名)、癞子乡(后世阿尔戈塔小镇,周围到处是左一块、右一块不成片的林子,形似草原上的“癞子”一样,故得名)、官库乡(位于后世洛伦索黑雷斯小镇以西的大克瓜伊河畔,乌江地区行署在此修建了一个规模中等粮库及内河码头,并派人在周围屯垦,故得名)三个定居点。

    这四个定居点各有一到两千名定居者,它们与已经设立不短时间的鱼儿乡、富国港、青村乡统合在一起,便是未来富国县的基本县域了——很显然,这又是乌江地区的一个地域广阔的大县,对于乌江地区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东湖湖畔有着大片原生的棕榈树,这种树一般只生长在东岸大草原的西部和南部部分地区,是东岸大草原上相当常见的一种树。此外。离湖稍远的地方还有一些孤生的树商陆。这种高度在15-18米之间的软木树四季常青。是河、湖边最常见的树木,虽然经济价值不是很大,但却是当地居民们最喜欢的树木之一——某位来自大明的落第秀才为其枝头怒放的白花所吸引,还曾经为此赋诗一首。

    东湖乡既然是新设立的定居点,那么困扰其的最大问题自然是人口的不足了。两千居民听起来不少,但真要搞起建设来,那还真不够看。特别是乌江地区行署要求改善各定居点之间的交通条件——目前的东岸大草原降水较多,导致雨后的土地极为泥泞。沼泽、水坑也为数不少,交通条件非常令人头疼——之后,各乡镇甚至各村,都面临着一定程度的劳动力短缺状况:平整土地要人、修房子要人、修水库要人、修路要人,还有没玩没了的民兵军事训练,简直要榨干新移民们的每一分精力。

    好在国家开拓总局和交通部也不是没注意到它们这些新设城镇的困难,因此他们抽出了宝贵的资金和人力,承揽了部分乡镇间的公路建设,而他们所修建的道路,自然被称做“国道”了。

    说实话。国道的概念也刚刚在东岸正式提起没多久,在以前。中央、地区、县、乡各修各路(甚至就连村都修了泥土路),型制不一、标准各异,虽然解决了很大程度的交通问题,但就管理层面来说无疑是极为混乱的。有钱、有人(人多意味着可以征发徭役修路)的地方,修的公路还算不错——但也只是相对的;可在没钱又没人的地方,道路就很烂了,一般是粘土或细砂砾构筑而成,在雨季的时候(东岸几乎全年都有雨),路面泥泞不堪,真是连马车的车轴都能没过;而到了干燥期,则又尘土飞扬,路面上的车辙印(往往有几十厘米深)又多,经常损坏车辆,大大降低交通效率。

    东湖乡这些地方就是如此,冬季雨雪交替、连绵不绝,给道路交通造成了极大的阻碍。海船载运的大批物资在抵达富国港后,只能通过马车运往东面的各新设乡镇,这自然极其依赖当地的交通条件。

    正也因为如此,国家开拓总局土木建设处、道路处和交通部的一些技术人员们通力合作,开始在东湖乡到富国港之间建设起了一条高标准国道。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东岸的国道目前共分三个标准,即一等国道、二等国道和三等国道。

    其中一等国道通常是指连接首都与主要城市、港口间的道路及国防专用线,路宽7米;二等国道连接各县城,以及主要乡镇或车站所在地的乡镇的道路,路宽6米;三等国道是指连接各普通定居点之间的道路,路宽没有明确规定,以当地原有道路宽度为准(若无,则在修路时依照实际情况酌情修建)。

    很显然,从东湖乡往富国港之间的道路属于三等国道,全长约不到30公里,中途将跨越多条河流、小溪(意味着要建造桥梁),造价也是相当不小的,估计不下4万元,目前已经处于建造过程之中。

    这种路采用的是交通部新下发的建造标准,以宽6米的二等国道为例,路的两侧分别还有5米宽的路基道,以备将来拓宽之用;路基道外侧设边沟,最外层将栽植林荫树,间距10米,为的是明确公路用地界限及增添道路美感。车道路面横断坡度为7%,本着节省建设费用的原则,两侧备用路基、边沟等设施在积土高的地方可省略。

    而由于乌江地区行署财政的不甚宽裕,东湖乡的人口也不多(这意味着劳动力相对较少),因此这条三等国道就不像富庶地区(如北方重镇平安县)那样使用单层/多层沥青路面——这种路面造价昂贵,单层每平米造价72元,多层更是要8元,即便是平安县也造不了太多,就这还是得了焦化厂出产部分沥青的便宜的缘故呢,别的县可没这条件——而是使用了较为普通的砂土/碎石路面,使用这种路面,如果不算桥梁等建设费用较高的设施外,每平米的造价当可控制在1元出头,还是能够承受的。

    在这条三等国道修通后,乌江地区行署也将仿东部沿海地区的例子,在各个定居点之间设立长途四轮马车客/货运业务,毕竟铁路线造价高昂,不可能覆盖住所有地区,因此民间大多数的交通运输,还是要靠公路来完成——特别是东岸大草原地区缺乏大型地表径流(没有贯穿国境的适宜通航的河流),即便有的蜿蜒数百公里的河流也需要人工拓宽、疏浚,显然不是一时能够完成的,故公路运输在如今的东岸也极为重要。甚至在某些地区,公路还充当了铁路的备用线路,这无疑使得马车在各地越来越普及。

    “我们这里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要是不把四通八达的公路修起来——至少也得是标准不高的三等国道吧——这富国港码头的修建也就没有意义了,将来富国县若是成立了,将统辖总计七个乡镇(其中富国镇是县城,其他六个乡是腹地),若是公路不修建起来,一旦下雨,道路交通为之断绝的时候,全县各乡镇岂不是都被割裂了开来,因此国家开拓总局和交通部的作用还是非常明显的,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

    “乌江地区水源丰富、河汊纵横,河岸边多肥沃的冲积土壤,若是好好经营,将来必是无数上等水浇地,无论是种植小麦、水稻还是别的什么作物,都是相当不错的选择。但也正因为如此,高等级公路的修建迫在眉睫,不然怎么把腹地农业乡的粮食、蔬菜、禽蛋、牲畜给输送到县城港口?而如果不能将农产品输送出去,农民们又如何增收?而农民们如果不能增收,那么时间一长,其财产水平必然会与东部沿海地区拉开差距。有‘鱼米之乡’称号的乌江地区竟然会出现人均收入极低的县份,那简直是我们所无法忍受的事情。所以说,要致富先修路,这三等国道我们是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完成的。”

    “运输农产品、生活物资和生产工具,维持治安,方便人民出行,加强各地通讯联系,这都是国道公路的意义所在,毕竟我们不能指望所有人出门都骑马,这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可能的。因此,这三等国道的修建就是必然的了,不光我们县、不光我们地区,就是别的地区、别的县份,也要想办法完成高等级公路——至少也得是三等国道——的修建。”

    以上便是附近几个定居点的主官们的公开看法。在他们看来,将来若是七个乡镇合并成一个县,那么人口超过两万将是大概率事件,这么一个大县,没点像样的公路也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当然了,这么大一个县,要想将各乡镇连接起来,即便是最普通的三等国道,至少也要一两百公里,这就是20万元的建造费用了。

    这笔钱也许对于国家来说不算大数目,但是对于地方县级政府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了——即便大头都由交通部和国家铁道总局出了,他们只需出小部分,但财政上仍然有诸多困难——但财政再难也要修下去,为此哪怕分五年、十年也作所不惜,而这,显然也是该县上下的一致认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乌江之畔 十一

    时间进入九月份,此时东岸大草原已经是冬末春初时分了。←,在气候比较温暖的大兴县(全国第十八个县级行政单位,本月初刚成立,下辖大兴镇掘港乡富安乡益都乡四个乡镇,总人口一万五千余人)及其附近区域,春天似乎要来得更早一些亚热带海洋气候使得这里的天气一年四季都非常温和,无酷暑无寒冬,降水不少绿树成荫,农田遍地牛羊成群,历史上这里发展成乌拉圭第二大城市不是没理由的。

    孙诚仁再度来到大兴县已经一年多了,这次,他不但把自己的家人也接了过来,此外还有几个单身的年轻族人过来帮手,算是为孙家在东岸扎根打下基础。孙诚仁甚至琢磨着,等再过几年,这里的生意上了一定规模后,就请求宁波甚至苏州那边想办法弄一些老师傅过来,把孙家原先赖以打响名气的腌腊制品蜜饯食品推广到东岸来,使得孙春阳南货铺的名声越来越响地位越来越稳固。

    而事实上现在孙春阳南货铺的名气也已经很响了,大兴县四大乡镇就不说了经过两年多时间的发展,孙春阳南货铺在这里已经成了与国营百货商店名气差相仿佛的著名商店了就是在离此稍远的越溪乡放牛沟乡(新设立的定居点,人口不多,位于巴伦丁小镇附近)两棵树乡(位于后世昆塔纳quintana小村附近,人口同样不多)这三地,孙春阳南货铺也有相当的知名度,这得益于他们拥有大量来自远东的特产品主要是熊皮青狐皮貂皮虎皮等南美没有的高级皮毛,此外还有绸布锦缎绢帛等精美纺织品,茶叶药材珠宝玉器东方工艺品等小玩意。

    从该店销售的商品就能该店主做的其实算是中高档商品了,瞄准的客户群也多是各乡镇的高收入人群,与经营中低档日用品为主的国营百货商品恰好错开了竞争,因此两者目前倒也相安无事。能同时共处着。更何况,孙春阳南货铺在今年年初又经历了一次增资扩股,乌江地区行署给予了一些政策优惠,同时也拿出了三艘海军拍卖的旧商船及部分现金货物。折价入股后以20份成为了第三大股东,而其第一大股东仍然是远东的黑水开拓队政府(占股35%),第二大股东则是孙家诸子弟(加起来约占股30%),远东的邵树德魏博秋梁向俭等军政大员加起来还占股10,此外他们还在东岸本土公开出售了5份以募集资金这样算起来。孙春阳南货铺的国有股份比例也是相当不低的,这也为他们的发展注入了新的动力。

    而在乌江地区行署注资后,孙春阳南货铺目前已经拥有了五艘旧海船,其中有两桅的(大约200多吨),也有三桅的(300-400吨),在进行了一番整修后,目前船况良好,都是能够进行远洋航行的船只。他们现在就连水手都差不多募集完毕了,三五名航海学校毕业的差等生七八个落魄的欧洲水手少许从良的海盗十多名从新华夏招募来的贝齐米萨拉卡人水手,再加上孙家从南直隶秘密招募来的明国水手(他们还需要学习如何操作西式帆船)。差不多也能把五条半旧不新的商船糊弄开了。

    在这五条船中,两条于1652年在盐城港拍下的三桅商船已经进行了一次远洋航行,具体行程是从阿劳坎港到宁波府定海港运气很好,安全返航,没在中途沉没,且带来了大量紧俏的东方商品,以及人数大约在一百上下的明国移民。这些移民都是孙家在苏州府的奴仆佃户乡人及族人,趁着上次长江之役东岸大军“肆虐”江南兵荒马乱时,趁隙走间道来到了东岸控制下的宁波府,稍加整顿后便全数登船前往东岸定居。

    目前。这百多人大致分布在阿劳坎港靖江港和大兴港三地,充当着孙春阳南货铺(目前在南美只有这三家分店)店员账房力工商品推销员采购员等各种工作,算是依然在为孙家效力了。孙家的这种作风当然也引起了本地梅毒病人统计调查局分部的注意,于是在这些特务们的干涉下。很多孙家原本的家奴都被强制解除了人身附庸关系,成了东岸的自由民,然后迁居到了其他乡镇,以免发展下去后在这里形成一个以孙家为核心的地方豪强宗族这显然让此地孙家的主事人孙诚仁颇为无奈,他后来甚至不得不招募了两位意大利破产商人来做账房。

    不过虽然被梅机关警告过,但孙诚仁仍然打算继续从江南运人来东岸。盖因这种运人来东岸的行为不但有利可图(移民部的官员会对其进行点数,一个青壮年男女奖励一百元小儿奖励六十元老人除非有价值,不然只给十元钱“意思意思”),同时孙家也听说南锥地区的开发现在搞得如火如荼,于是打算到兴南港也去开个分店,专门收购宝贵的龙涎香(捕鲸的副产品)鲸皮等特产,这自然也需要大量的人手了。毕竟,南铁附属地听说是个“化外之地”,政策不一样,他们完全允许孙家人来此地抱团聚居,这对于他们家族的开枝散叶无疑极为有利。

    孙春阳南货铺就开在离码头不远的地方,同时这里也是该地最繁华的所在了,河运铁路运输和公路运输在此交汇,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人在地汇集,国内外形形色色的货物你多半也能在这里找到。有这样的条件,商业不出意外地发展起来了,西北垦殖局辖区的金属制品燃料(劣质煤炭)谷物和牲畜,乌江地区南半部船运来的建筑材料圆木纸张橡胶制品,青岛港转运来的外国商品,无一不在此地受到民众们的热烈追捧,由此也可以佳的区位优势对于一座城市的发展有多么地重要。

    孙春阳南货铺的三艘商船此刻就停泊在不远处的一处河湾内。那片河湾由码头港务局使用挖泥船日复一日清理了两三年,对于吃水深度普遍在3米左右的中型海船来说,停泊与行驶完全没有压力。当然了,如果是吃水在3-4米的大型海船,那就得掂量掂量了,它们航行到富国港一带没有压力,盖因那里的乌江水深普遍的3-5米之间;可在富国大兴这一段的乌江江面,水深平均只有6米左右,因此千吨以上的大型海船航行进来风险不小,因为其一不小心就会搁浅。也正因为如此,目前国内三大造船厂已经开始研制大吨位吃水浅的平底内河/近海运输船了,就是为了能够加强大兴港的吞吐能力,毕竟这里可是西北铁路的终点呢,位置极为重要。

    孙春阳南货铺的几艘商船自然不是什么大型海船了,因此安安稳稳地借着西南风开进来还是很顺利的。此刻,这三艘船只的船舱内都已经装载了各色商品,其中主要是远东地区根本买不到的优质金属器具印花布染料纯碱染色皮具易保存的特色食品等杂七杂八的东西,此外甚至还有一些准备拉到远东去进行配种的牲畜,可谓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这几艘商船将在这两天就拔锚,然后顺着浩浩荡荡的乌江江水南下,进入宽阔的拉普拉塔河,然后直接前往南铁附属地的兴南港那里如今也渐渐成了一处颇为繁华的所在了卸下各类货物后,再装运一些当地的特产商品(主要是秘鲁商品)运回东岸国内销售,毕竟船只返程的时候总不能跑空趟嘛。

    而这三艘小商船卸下的货物,原则上是通过南锥铁路运到太平洋一侧的阿劳坎港,当然如果火车车皮紧张这在如今的南锥地区已是司空见惯的寻常之事,盖因这是单线铁路火车故障率也高,而所需运输的货物量又实在太大,因此根本忙不过来,现南铁公司已在认真考虑进一步筹集资金对其进行复线化了的话,就只能通过大致与铁路线平行的兴南公路运往阿劳坎港了,然后再由当地的孙春阳南货铺进行接收,最后想办法装船(另外两艘商船一般停泊在这里,专跑太平洋航线)运往远东的宁波府。

    而等到他们从远东返回时(航行周期一般是一年半到两年),也将随船携带大量紧俏的东方商品,以及执委会最为明人移民华夏东岸共和国的私人航运业务,就是从这里一点一滴地积累起来的。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东岸共和国经济的高速发展,孙春阳南货铺及其附属的远洋运输船队,也必将在一轮轮的经济大潮中发展壮大起来,并最终成为耀眼瞩目的大型企业。(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天赐之地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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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54年9月1日,正在贝岛龙虾港内检查工作的马万鹏受到了一封来自本土的信。∑。∑

    信是新华夏岛前任主官史钦杰所写,他在去年返回本土后,成功地在人代会上被选举为九名中央执委之一,分管农林牧渔水利建设及食品行业等几个方面的工作,可谓是位高权重。而新华夏岛的老领导升职了,作为他的老部下,马万鹏自然也能多多少少受到一些照顾了,这也是人之常情,能为大多数人理解。

    史钦杰在心里面祝贺马万鹏头上的“代理”二字被摘掉,被执委会正式任命为了新华夏开拓队队长新华夏保安司令(这其间史钦杰出力不少,因为本土盯上新华夏岛这座东岸最重要殖民地的人可为数不少),从此肩挑起了带领全岛五万一千名文明人走向幸福美好生活的重任当然以上纯属官方文字,真正的说法应该是马万鹏从此成了全岛五万多名东岸人的“大统领”,面对着恶劣的自然环境肆虐的疾病凶悍的一百五十万土人以及心思莫测的外国殖民者,何去何从委实难知。

    史钦杰写信给马万鹏当然不是为了叙旧,事实上他信里的主要内容是告诉马万鹏他已在本土想办法帮忙搜罗了一些技术学校毕业的人才(当然不是什么优等生了),已送到新华夏岛驻东方县办事处(简称“驻京办”),不日即将搭乘东非运输公司返航的货船来到新华港,而他们的到来,必将为新华夏铁路公司的早日开建挥极为关键的作用。除此之外,信上还洋洋洒洒写了一些回到本土后的工作感悟,最后便是希望马万鹏振作精神,将新华夏岛一步步变成东岸人独属的岛屿。

    “将新华夏岛变成东岸独属的岛屿,短期内是根本看不到结果的啊。”马万鹏将信纸收了起来,然后靠坐在太师椅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思索着:“肖白图那边和萨卡拉瓦土人的战争。到现在还没个头绪,也不知道还要再打多久更不知道还要再消耗多少物资和金钱,真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话说征讨默纳伯王国的战争至今已经进入第三个年头了,东岸人至今已经死伤两千五百余人(其中接近两千人为岛屿八旗士兵。且最大的致死原因多为疾病),损失不可谓不惨重。他们除了占领了土人们乱七八糟的王廷及部分肥沃的土地外,起获的财物较为有限,因此这场战争说到底其实是亏的当然这个亏指的是短期内亏损,若从长期来看。驱逐土人并将地分给自己人,然后建立稳固的城镇,这自然是大赚特赚。

    不过好在与萨卡拉瓦人的战争目前已经看到了结束的曙光,在东岸人麦利那人巴拉人的联合打击下,在东岸海军第二舰队不间断的巡逻封锁下,默纳伯王国目前越来越难以支持下去,其部民和军队主力,开始沿着大庆盆地逐渐向北方退去,似乎要进入岛屿西北部分。

    东岸人对此当然是穷追猛打了,7月1o日。默纳伯王国的开创者初代国王安德里安达希福戚在新登堡郊外死于东岸军队之手,击毙他的是流亡到新华夏岛的加尼沙里军团近千名士兵。这些战技娴熟的职业军人战斗勇敢,也急于向新主子证明自己,因此追着处于撤退中的默纳伯王国主力进行打击并获得大胜,当然他们自身也付出了死伤百余人的惨重代价,并另有三百余人被一场不期而至的流行病击倒,失去了汇合东岸大军主力并扫荡残局的能力,使得这支仍有七八千名精锐士卒的土人王国大军越过了旱季时极为温顺的新莱河,逃出生天进入了大庆盆地北端,暂时缓过了一口气。

    至于下一步的行动么。马万鹏原本是想着迅结束战争,将精力全数转移到经济建设上面来的。只不过肖白图提出驱赶默纳伯王国的残余势力(目前由老国王的两个儿子:戚马龙加里福及戚马拉东那率领)进入岛屿西北部,让他们如同历史上那样迅征服当地的土人及阿拉伯人势力,然后嘛。自然是我大东岸军队尾随其后,击败萨卡拉瓦土人的最后栖身地,顺带占领岛屿西北部了。

    老实说,马万鹏对这等驱虎吞狼之计还是挺感兴趣的,因此他在犹犹豫豫之中勉强同意了肖白图的意见,并把最新到来的一批加尼沙里军团数百名士兵也划拨给了他指挥。让他继续与麦利那人联合起来,对萨卡拉瓦人的势力进行长期的跟踪打击。

    当然了,征讨土人的战争连绵下去,但这可不意味着东岸人的建设也停顿了下来。虽然战争不可避免地消耗了很多物资与金钱,同时也占用了很多人力,但由马万鹏一力坚持的对大庆盆地的开行动,却已经初见成效了。目前,东岸人在这片辽阔的沿海盆地内已经有了棉河港潮阳乡大胜乡平蛮乡等六个定居点,总计二万五千余人口(几乎占了全岛人口的一半),开辟了大量的棉花甘蔗种植园(主要以棉花为主),同时也展了规模不小的旱作农业,以玉米花生高粱小麦的种植为主,经济建设卓有成效。

    现如今,棉河两岸开辟的大量棉花种植园几乎已经成了对东岸纺织业至关重要的原料产地,无数的萨卡拉瓦人贝齐米萨拉卡人科摩罗人波兰人在种植园里挥洒着辛勤的汗水,将一包包的“白色黄金”装船出口至本土。此外,大量从本土流放而来的瓜拉尼克兰迪自耕农们也在经营着自己的小块份地,为棉花种植园提供各种食品。

    而除了他们之外,我们自然不能不提到在大庆盆地中人口占到了多数的明人移民了。他们有的同样经营着棉花种植园,有的则经营着畜牧业,有的则干着传统的农业,不过无论他们干着什么,显而易见的是,他们已在此地扎下了根来。而随着本地政府不断截留前往本土的移民(一般占起运总数的1o%),本地人口的数量还在迅增加之中所以你看到了,即便经历了今年年初那场可怕的疫病流行(造成了大量人口死亡),新华夏岛的东岸居民总数仍然顽强攀升到了1万人,增长势头还是相当明显的。

    “国家诸多海外殖民地里,也只有新华夏岛是不可替代的,无与伦比的。”马万鹏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种类繁多的热带种植园商品,如橡胶剑麻咖啡可可蔗糖棉花烟草香草胡椒热带巨木伊兰伊兰等等,构成了本岛出口的主体。去年这些玩意儿,加上塔城精煤财酒(出口至本土防疟疾)以及少量金贵的海产品,已经使得新华夏岛的出口额攀升到了将近7o万元的高峰;同时还要从本土进口豆饼鲸骨粉鸟粪石酒类金属器具机械设备布匹盐日用品,总计45万余元,这年贸易额已经过百万了啊。既然本岛创造的价值如此巨大,那么似乎执委会那头也应该更能容忍我们的一些行为更愿意听取一下我们的意见的吧?”

    新上任的马万鹏的性格与原先略微保守的史钦杰几乎是两个极端,此君冒险激进,更喜欢“跨越式常规”展,这从他一上任便提出这两个口号便可见出端倪。当然了,所谓的跨越式展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你得有大量的金钱物资和人手,在这些里面,对于富饶的新华夏岛来说,金钱似乎不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物资也可以大力从本土乃至邻近的葡属东非奥斯曼帝国和波斯等地进口,但人手的问题就不是很好解决了当然从史钦杰时代开始,新华夏岛的人手问题就始终没有彻底解决过。

    不过马万鹏心思活络,他很快便把主意打到了远东的黑水地区头上。他本人原先在本土时,曾和时任特务机关领导人的魏博秋有些交情,并还私下里组织了一个玩笑性质很浓的结社组织行动党,寓意为他们都是行动派,和某些嘴炮党有着本质的区别。

    如今时过境迁,魏博秋被配远东担任副司令(经过多年展算是稳固住了地位),而他马万鹏也在新华夏地区成功上位,这似乎为二人的联手创造了条件。但要和魏博秋搭上线,那么就不可避免地要经马六甲海峡进入南海,这在马万鹏看来似乎还有些障碍,毕竟荷兰东印度公司一贯眼高于顶,想要他们行个方便,必须要有相应的利益交换才行。

    但马万鹏与荷兰人自然是无任何交情可言的,因此这事情只能着落在如今已经身居高位的史钦杰头上了。而且,也只有他这种身份的人出面协调,才有可能与荷兰人就此问题展开磋商当然这事不光对新华夏岛有好处,对国家其他部门的好处也是明摆着的想到这里,马万鹏便坐正了身子,然后摊开纸笔,认真地给史钦杰写起了回信。(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天赐之地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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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色有些阴,但周围的空气中依然充斥着潮湿闷热的感觉,这让在户外转悠了半天的马万鹏有些烦躁,因此他很快便找了个树荫处坐下休息。秘书小刘指挥随从们摊开了一张简易的折叠式桌椅,然后从随身携带的食盒里端出了一些点心和饮料,供马万鹏随时取用在外面跑了这么久,大伙确实是又累又饿。

    东岸人在贝岛上的开进程确实是越来越快了,特别是在新华港封闭了部分林区(暂时禁止采伐,并补种了大量树苗,以维持涵养水土)后,这相当一部分木材需求便压到了归化岛和贝岛这两处离岛上面。至于原本木材工业极为兴盛的新华港嘛,唔,现在主要的出产物变成水稻玉米橡胶剑麻等物事了,而相当部分伐木工人和木材加工厂的技工们,则分别转移到了龙虾港和归化港二地今天马万鹏视察的,便是一处伐木加工一体化的地方中型国营企业。

    虽然此时正处凉季,但地处新华夏西北方的后世全球十大岛屿旅游胜地之一的贝岛依然是极为湿热的,这让马万鹏等人极不适应。这不,他一把端起刘秘书递过来的茶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凉茶,然后拿毛巾擦了把汗,嘴里这才吐出一句“狗日的天气真热”。

    伴随服务的厨师切好了几块糯米糕,马万鹏拿筷子夹了一块,然后在一旁盛着蜂蜜的碟子里蘸了蘸。这才大口吞了下去。

    “味道不错,糕点好,蜂蜜更好。”马万鹏一边吃一边含糊地夸赞了两句。此刻他食用的蜂蜜产自新华港一带。那里的养蜂业在最近几年展迅,已经逐渐成了一项颇具特色且也已经有了一定规模的产业。甚至于,现在本土的很多达官贵人富贾豪商都慕名大量求购新华夏蜂蜜,这更是大大刺激了这项产业的展,以至于很多人都在预测,也许用不了多少年,新华夏岛的蜂蜜怕是又会成为其一项重要出口商品了吧。

    毋庸置疑的是。新华夏岛有着展养蜂业的一切积极因素,这里是一个从古代就与大6分离出来的封闭岛屿。因此其绝大部分物种都是其特有的。而相应的,大6上常见的一些动植物病虫害在这里也不见踪影蜜蜂的一些天敌这里就没有因此,新华夏岛展蜜蜂养殖业绝对错不了,后世这里的此项产业就蔚然成风。其优质蜂蜜也大量出口法国,利润相当丰厚。而在17世纪的这个年代,蜂蜜依然是一种不是很常见的至少普通人很难品尝奢侈品,市场需求极大且价格不菲,如果好好操作一番的话,完全能够成为本岛今后的一项拳头产品。

    想到这里,马万鹏心里就有些意动:“去年一整年,新华夏岛往本土出口木材2万元棉花9万元精煤1o万元(受到了黑山煤的猛烈狙击)剑麻8万元海产品3万元橡胶4万元可可2万元热带干果2万元咖啡5万元以及其他一些零碎小玩意儿,规模不可谓不大。但如果再把一些产业给扩大一些。给地方财政再多创造一些利税,岂不是更好?中央有中央的意志,地方也有地方的想法嘛。全岛五万多居民的幸福生活也需要更多的资源和金钱来支撑。”

    其实,新华夏岛的五万多居民中,新开辟时间不长的大庆盆地且不去说他,老的定居点如新华县(新华镇西乡)塔城港归化港等地居民们的生活水平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他们收入不低,除享用大量本岛产品外。还从葡属东非进口烟叶棕榈油腰果,从南非进口芝麻西瓜高粱烈酒葡萄酒。从本土进口各类日用品食品当然还从波斯和奥斯曼进口女奴这样的生活品质,和本土的东部沿海地区也大差不离了。

    小小的一个新华夏岛,如今其富饶的名声在本土也是越打越响亮(双边贸易额已经突破一百万元,几乎达到了与奥斯曼贸易总额的四分之一),吸引了一大群手有余钱的人想来这里投资,以赚取额利润。可以说,这座世界第四大岛除了炎热潮湿(当然西部草原地带较为干旱,但无疑更加炎热)得让很多初来乍到之人无法适应之外,一切都很美好能为投资者带来不错的收益,当然很美好了。

    “小刘,岛上伐木场的劳动力找好了么?”吃完糯米糕,马万鹏随口问起了坐在身旁的秘书。年轻的秘书手拿公文包,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这新华夏岛的闷热天气,还真是对人极不友好啊。

    刘秘书听到马万鹏问话,立刻回答道:“棉河港那边上月送来了六百名萨卡拉瓦人奴隶,这是肖白图肖司令率军俘获的;新华县的岛屿八旗兵分两路,分别沿着南边丛林以及东部沿海推进,击破了不少贝齐米萨拉卡人的部落,除部分自留外,还送来了约一千五百名奴隶;另外,司令您之前刚刚批准恢复对科摩罗人的捕掠行动,这在本月初也传来了战果,翟小山翟队长给龙虾港先后送来了两批约五百名科摩罗人,三者相加,这已经有26oo人了,足够我们开展贝岛的一期开计划。对了,贝岛守备队也已经初步组建了起来,员额暂定为2oo人,其中战技娴熟的加尼沙里军团的士兵占到了三分之一,足够镇压这些奴隶们了。”

    “新华夏步兵连改营的事情我已经上报给本土了,先期工作现在已经可以展开。最近一年,岛上一下子涌来了三千余名穆斯林,其中至少三分之一还是经验丰富的士兵,虽然不是什么太大的隐患,但这仍然值得我们警惕。连改营只是未雨绸缪的第一步,此外各地守备队也必须牢牢抓在我们手里,岛上五万多人,明人占到了足足七成,只要我们自己不犯错,形势还翻不了盘。”马万鹏突然把话题扯到了别的上面,这让刘秘书有些跟不上思路,此时只听马万鹏继续说道:“这些加尼沙里军团的士兵少年时代都是基督徒,后来被强制改信了伊斯兰,哼哼,能改一次信必然也能改第二次,这方面的工作一定要抓紧,当然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千万别闹出了乱子。当然了,也别畏手畏脚,这些人已经被我们打散安置到了本岛十个定居点,一处才三百多人,彼此又不互通声息,出不了大事。另外,前些时日乘船来进行环岛考察的意大利佬们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结束考察并返回新华港休息了,但运气比较糟糕,25人的考察团在东部种植园考察时有11人先后病倒,其中2人已经死亡1人情况不容乐观,好在其余8人都已先后痊愈……”刘秘书有些忧心地说道,“这很显然打击了他们的士气,使得一些人对当地恶劣的自然环境起了疑虑,我认为这必然会导致一些人推出投资。司令,我想我们应该采取一些公关措施,尽量多争取一些商人留下来投资,毕竟他们能从旧大6拉不少人来,这对于开拓全岛大有裨益,为此我们哪怕短时间内让渡一些经济利益予他们都是值得的。”

    “是这么个理。”马万鹏接过随从递过来的山泉水漱了漱口,然后站起身说道:“热那亚人是什么人?商人哪!商人自然是喜欢钱的了!我们让渡一些利益,让他们拉来更多的人口开更多的土地,甚至我们完全不收租金都是可以接受的,三十年五十年的土地租赁权也无所谓,只要他们拉来了人并把土地开好,我们就是大赚特赚了!热那亚人喜欢钱,我们就创造让他们赚钱的环境,呵呵,我们自己当然也喜欢钱,可和开成熟的土地比起来,钱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我们看重的是长远的利益。”

    “这样吧,刘秘书,你把后面几天的行程尽量压缩一下,我打算尽快返回新华港了。雨季再过一个月就将来临,我还是提前回去坐镇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天气大变导致海面上无法行船。”马万鹏转身朝自己的秘书说道,“这几天我看下来,觉得龙虾港的镇长干得还不赖,让他再接再厉,继续把工作抓好。岛上开辟的大片阿拉比卡咖啡豆种植园(在森林被砍伐一空的山坡上开辟)伊兰伊兰种植园(马家的私人产业)胡椒种植园可可种植园剑麻种植园都还处于草创阶段,一定不能马虎了,要照看好。另外,岛上的幽暗森林里砍伐完毕的土地一定要做好树苗补种工作,坚决不能让这些土壤退化成‘死土’;至于临海的明亮森林(沿海红树林),则坚决不能采伐,违者罚款甚至劳改,这点一定要宣传到位。”

    “最后,组织人手在雨季来临前多采集一些椰子,本土今年加大了采购量,这笔生意还不小的,呵呵,都是自然的恩赐啊,这座岛真的是蛮富饶的。”马万鹏最后又絮絮叨叨地吩咐着。(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天赐之地 九

    1654年9月底,马万鹏乘坐着自家从桑给巴尔岛返回的金枪鱼钓船抵达了新华港。而就在抵达自己官署的那一刻起,一直负责全岛医疗卫生工作的裴索宁便找上了门来。

    “队长,有个很糟糕的消息。”已经年近四旬的裴索宁摸了摸自己地中海式的头顶,紧锁着眉头说道:“最近疫病开始笼罩到了我们头顶,尤其是血吸虫病和黄热病,这两种可怕的疾病已在整个城市造成了一定的破坏性影响。这真是太糟糕了,新华卫生所收治了很多血吸虫病患者,他们反复腹胀、痛苦无比,但我们却束手无策;另外还有很多黄热病患者,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这种疾病是什么时候、从哪里传播进来的,或许是明人移民、或许是瓜拉尼人、或许是外来的商人、又或者是那些该死的穆斯林,哦,我们这的人来源太杂了,全世界各地的病毒在此交汇,这简直……”

    裴索宁一时找不到语言来形容,最后只能抱怨道:“没有哪个人能适应全世界各地所有的病毒,但我们这里的病毒实在太多了,每个人都不得不去适应他们。我现在甚至有些怀疑,也许再过几十上百年,或许全世界所有的已知疾病,都将成为我们新华夏岛的本土病、风俗病了吧。”

    “抱怨这么多有什么用,老裴?”马万鹏头疼地坐在办公桌后,然后无奈地看着裴索宁,说道:“最初是疟疾和痢疾大爆发,中间流行了一阵子霍乱,好在很快又销声匿迹了,现在则是血吸虫病和黄热病,这真是让人烦透了。热带,就真的这样难以征服吗?”

    其实说实话,马万鹏在新华夏岛生活多年,对于各种热带疾病也是有所耳闻,知道外来殖民者——尤其是来自低纬度地区的殖民者——在来到热带地区的最初几年内。死亡率其实是极为高昂的。原因有很多,按照中医的理论是水土不服,按照后世西医的理论则是他们体内的菌群到陌生的地方后失去了平衡,总而言之。他们这些外来殖民者们在面对陌生热带地区的病菌——无论是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时,身体的抵抗力都已经下降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非多年时间适应不可能恢复过来。但此时闻听到人口相对稠密的新华县又爆发了两种传染病,怎能不让马万鹏心忧呢?

    “热那亚人当中有人患这两类病了吗?”马万鹏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于是立刻问道。

    “没有。”裴索宁摇了摇头。而就在马万鹏略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听这厮说道:“但比这更可怕。有些热那亚商人认为,是新华港内‘有毒的环境’导致居民们大量患病继而死亡;当然他们中也有人认为是本地炎热潮湿的气候使得人们容易发热,并易于产生**,因此很多人会得上一些在寒冷地区一辈子也不会得的疾病。我觉得……我觉得他们中有些人完全被吓住了,很可能会放弃在这里的投资计划,因为他们会觉得这风险太大。”

    “这场流行病爆发得可真不是时候。”马万鹏**了一声,然后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有些无奈地说道:“原本还想忽悠些意大利佬来本岛投资呢,但现在看来计划要破产了——至少要比预先的计划大打折扣——真是流年不利啊。算了。不说这个了!那么,意大利人不懂,但你们应当知道血吸虫病的致病机理及传播途径的吧?”

    “是的,长官,虽然我们缺乏必要的医疗器械研究此类寄生虫,但我确信本土卫生部寄过来的报告是可信的。血吸虫病确实是一种寄生虫病,而不是什么有毒空气或环境导致的,而且传播途径我们也有了初步的了解了,这就给防治带来了方便。”裴索宁略微有些振奋地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嘱咐那些不得不下水的人做好防护。尽量避免肌肤与疫水的直接接触,已经患上血吸虫病的病人也被隔离了开来,他们的排泄物也做了专门处理。”

    “说说黄热病吧。”马万鹏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裴索宁对血吸虫病的防治。然后又将话题转向了另外一种流行疾病。

    “这种病造成的危害比血吸虫病大多了,也更能给居民们造成恐慌心理。”裴索宁说到这里额头上也流下了汗珠,这半是热的半是紧张导致的,只听他继续说道:“我们半年前同样与本土卫生部进行过沟通,他们认为这是一种由蚊子传播的疾病,就和疟疾一样。我表示赞同,因为我亲眼见过一个健康的人在被叮咬过患病者的蚊子二次叮咬后,很快就也患上了黄热病,因此我们现在已经可以断言,黄热病也是由蚊子传播的。”

    “在热带这种鬼地方,人和动物又怎么可能不被蚊虫叮咬呢?”马万鹏有些焦急地说道,即便在他的住宅和办公室这类安装了大量纱帘的地方,蚊子还是时不时地能钻进来,更别提白天甚至夜里需要出外工作的普通人了。可以这样说,在新华夏岛,要是某人一整天都没被蚊子叮咬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太幸运了,因为这个几率趋近于零。而在这样一种环境下,即便东岸人百般防治,每个月甚至每天仍然有为数不少的人患上了各种由蚊子传播的疾病——以前是疟疾,现在又多了个黄热病。

    “长官,这个月黄热病加上疟疾,已经有两百多人患病了,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其实最终都会死亡的。”裴索宁有些忧伤地说道,“新华夏地区几乎每天都有不少人病死,但我们却对此无能为力,金鸡纳树的引种工作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成功,现在黄热病也高发了起来,这真是太让人沮丧了,真的。”

    “只能加强防治了。”沉默了很久后,马万鹏才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城市附近的沼泽继续排干,以前为了供水方便和美化城市作用的小池塘的水也全部放干,另外还要尽可能地减少城市内的静止水体。总之一句话,就是尽一切可能限制蚊子的数量,以前光一个疟疾时我们也许还能忍受,但现在有了同样致命的黄热病,我想必须要采取一些行动了。哪怕会对我们的日常生产生活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但现在也管不得那么多了,毕竟这总比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要好。”

    裴索宁闻言也只能接受,毕竟他们现在的医疗手段其实有限得很,很多疾病根本无法治疗。而既然无法致病,那么似乎预防就要上升到第一位了。

    打发走了裴索宁后,马万鹏思索再三,决定还是去见一见这帮来新华夏岛已经有一段时日的意大利投资商团的代表们,看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意大利人此时就住在新华港最好的一家国营招待所内,与马万鹏想象中不一样的是,这些意大利人并没有被新华港内突如其来的流行病吓破胆,相反,他们仍然正常出门、正常回来闭门商议,一切如旧,这令马万鹏倒对这些人起了一丝佩服之感——这帮意大利佬的神经之坚韧,倒也在平均水准之上了,不会他们是为了钱其他什么都不管了吧?

    其实这倒是马万鹏想差了,事实上在此时的旧大陆(也包括中国),瘟疫流行是司空见惯之事,居民因病大量死亡也很寻常,人们早就已经习惯甚至适应了。因此,新华港爆发什么疫病,他们虽然担心,但也不至于怕到不敢出门,之前纯粹是马万鹏想多了。更何况,热那亚人确实也对新华夏岛这座超大型的热带岛屿挺感兴趣的。

    而既然感兴趣,那么其实事情就好说了。马万鹏在随后的几天时间内,带着自己的秘书、随从们不断与招待所的意大利人进行商讨,不断就意大利人的问题或建议给予答复,同时也在不断许诺各种条件或优惠措施。总而言之,原则就只一条,那就是千方百计吸引以热那亚人为主的意大利商人集团前来新华夏岛投资——主要是甘蔗、烟草、胡椒种植园,这三种产品在欧洲的利润最大。

    说起来其实意大利商人也蛮可怜的,除了诸如圣乔治商行这种顶级企业能在秘鲁、新西班牙拥有一定规模的种植园,同时也能在加的斯港设立商站转卖新大陆的特产商品外,其他的意大利商人自从1627年西、热两国交恶后,基本都黯然推出了大西班牙市场——即便没主动推出的,其生意也每况愈下,市场份额不断被葡籍犹太人、荷兰人以及少部分西班牙商人侵吞,日子难过得很。因此,他们现在寻找新货源的冲动非常之强——市场营销网络虽然在缓慢的瓦解之中,但骨干网络仍然存在着,此时只要有了充足的热带商品,那么恢复这些营销网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么一来,东岸人、意大利人之间便有了深厚的合作基础——在这件事上,即便是恐怖的热带病也不能让他们完全放弃。(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天赐之地 十

    一入十月,新华夏毫无疑问就进入了连绵的雨季之中,但这并没有阻止一帮意大利佬的参观兴致。虽然之前他们已经草草考察过这个大岛一圈了,但这次本岛的最高长官马万鹏亲自带着他们参观可能要划拨给他们的土地,这无疑令他们几位高兴。

    马万鹏带他们参观的是岛屿西北部的桑比拉诺河三角洲一带,与东岸人的贝岛隔海相望(站在岸上就能看到贝岛的轮廓),气候湿润、降水丰富,且也没什么土人骚扰,端地是再好不过的待开发土地了。

    桑比拉诺三角洲一带森林分布挺有意思,察拉塔纳纳山余脉等高地上,浓密的幽暗森林仍然随处可见,种属极多的大树以其枝叶浓密的树冠(一般在25-30米)耸秀于长满附生植物的中层树木之上,而中层树木又从葛类、羊齿、竹类、兰科植物等组成的下层树木中挺然而出。这里是幽暗、丛密、难以进入的世界,可在低地和丘陵上,占优势的是退化的萨沃卡地貌(短草草原伴随着旅人蕉等少量树木),不过在东岸人准备开发的桑比拉诺三角洲上,却又因为水源充足而广泛分布着两栖性的红树林,且以东南蟹木和拉菲亚树为主。

    “多好的森林,我甚至都有些不忍心破坏它。”马万鹏穿着涂了橡胶液的雨衣,用夸张的语调开玩笑地说道:“诸位都是朋友,我也不想欺瞒大家。泥水河(即桑比拉诺河)三角洲一带,因携带了上游的泥沙而使得土地较为肥沃,可种植包括烟草、甘蔗在内的多种作物;而在稍微上游一些,因为种种原因,有些地面露出了石灰岩地层——当然了,这并不可怕,因为石灰岩地层上往往还覆盖着一层‘玫瑰土’,这是一种可以利用的粘土,种植一些经济作物完全不成问题……”

    “另外。这些河漫滩上到处是冲击下来的云母,当然山上更多,只要你们能支付一笔费用并有能力正常开采,就都是你们的了。”只见马万鹏突然弯腰捡起了一块片状物。在手里把玩着说道:“我知道这东西在旧大陆售价不低,但我不介意将其中的一部分利益让渡过你们,只要你们能好好开发这里。”

    热那亚人听完翻译的话语后,觉得有些满意,一些有心人已经记了下来。因为这很显然是吸引他们的重要因素之一。而一路上没遇到任何土人,则令参观考察的热那亚人心情复杂,复杂的原因很简单:岛上的土人很凶悍,你来开发时很可能会被攻击,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里看不见土人,那么所有劳动力都得从旧大陆运来,这无疑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按一个人一百银行里拉算的话,运输成本至少要五十万里拉,而如果运的是契约奴的话还得在这个开支上翻上一番——当然这钱对热那亚人来说只是小钱。他们更在乎的是难得的投资机会。

    当然了,热那亚人没看到这里有土人,那是因为对岸贝岛上的东岸人三天两头便来附近捕奴(贩卖至南边的大庆盆地)。当地的土人文明水平极其低下,甚至还不如游耕的萨卡拉瓦人,举个例子就知道了,这些野蛮人种植水稻时不选种、不照管,完全靠天吃饭;养殖驼峰牛更是一塌糊涂,没有畜厩,没有牧场,肉、奶产量极低。面对文明低到这种程度的野蛮人。你就别指望龙虾港内的那些节操低下的捕奴者们会有什么恻隐之心了,他们早已将河口三角洲一带的野蛮人捕捉殆尽,然后贩卖到浑河、新莱河一带,从那里换取各类农产品——主要是粮食(当地很多自耕农以种植双季稻为主要营生)。

    “另外。我知道诸位最感兴趣的毫无疑问还是甘蔗这种经济作物。”马万鹏在大雨中故作潇洒地耸了耸肩,然后说道:“从这里——泥水河向北一直到穿透密林流入大海的马哈瓦维河,这中间广阔的土地都能拿来种植甘蔗,你们可以在这里开辟出无数家甘蔗种植园,尽情地收割你们的财富。当然了,所有甘蔗最好都运至贝岛上的龙虾港进行精炼。然后再出口至外部地区。之所以要这样做,其实原因很简单,无论是泥水河还是马哈瓦维河,附近都无法修建大型海港,因此我们只能使用近海小船将产品运至龙虾港,那里能停泊远洋船只。反正贝岛离大陆连二十公里的距离都不到,近得很,一点都不麻烦。”

    东岸人最近几年虽然一直在贝岛上面打转,但事实上他们从未停止到对岸三角洲地带进行探索和考察。而几乎每一支派出的考察队都对桑比拉诺河口谷地的条件赞不绝口,这里地处因地壳下沉而扩大了面积的谷地,周围遍布森林的围场型高地使得这里不受雨季恶劣天气(主要是台风)的影响并常年保持湿润,这就给当地带来了极佳的农业经营条件——气旋少见或微弱、不断更新的火山岩土壤及河水携带的有机质使得土地肥力很高,可以说,河谷地这里除了热带司空见惯的湿热之外,几乎具备了一切吸引移民的因素,甘蔗、烟草、咖啡、可可、华尼拉、胡椒、芳香植物、油棕、剑麻、水稻、玉米、木薯,几乎什么都能种植,就和与其隔海相望的贝岛一样(贝岛是肥沃的火山岩土壤),更别提这里还有大量极具经济价值的树木(适合家具的、适合造船的、适合修屋的、适合做乐器的,各种树应有尽有)和丰富的渔业资源了,说这一片是天府之地一点都不夸张。

    马万鹏一边讲解一边注意着这些意大利佬的表情,并不断和他们交流意见。在交谈中,他欣喜地发现,一些热那亚商人问得还是很仔细的,而这意味着他们有一定的投资**。而本着百闻不如一见的想法,下午的时候,马万鹏干脆用船将所有人都接到了不过三小时航程外的贝岛龙虾港,让这帮来自旧大陆的投资者们参观了一下东岸人在岛上(本岛环境与对岸极其相似)的开发成果——当地丰富美丽的自然景观、随处可见的种植园(多数尚处于草创阶段)让热那亚人大开眼界,茂密树林、棋盘状稻田和咖啡、华尼拉、拉菲亚等小树种组成的绿色走廊分布在唯一一条砂石公路的两侧,让投资者们的心神几乎都沉醉于中。

    ……

    参观考察结束后当然就是无休止的谈判和争吵了。到了这个时候,马万鹏已经不是经常参与其中了,他只负责大面上把关,至于具体的谈判细节,自然由下面的一干官员们办理。而事实上他们办得也不错,尚健在的22名意大利投资商里面有14名确认将在泥水河到马哈瓦维河之间的广阔区域内投资,另有3人需回国商议后才能做出决定,只有5人明确表示不会在这里投资——或许他们被当地湿热难忍的气候和前阵子多发的疾病给吓破胆了。

    谈判最终在10月底之间拿出了一个初步方案,在这个方案中,来自意大利的投资者们将仿照本土旧例,联合组建一家开发公司,名字就叫三角洲公司。这家公司将负责在这片区域内开辟种植园、设立定居点,同样地,该公司的人员和财务将由东岸人进行全方位监管,但东岸政府将为他们提供一定程度的信贷支持。马万鹏允诺了这个条件,并表示联合工业信贷银行、拉普拉塔银行(为和欧洲转账方便)将分别在贝岛龙虾港开设一家分理处,专门为将来这片种植园区提供金融服务,以方便投资者种植园的日常经营。

    11月初,马万鹏在听取下属汇报后,分别与14名愿意投资的意大利客商签署了合作协议,随后便嘱咐新华县方面立刻挤出宝贵的人手和物资,趁着海上没刮大风,火速行船至泥水河河口,冒雨勘探各地地形,并做好雨季一结束就开始修建简易码头和砂石公路的准备。毕竟,意大利佬出人出钱来此地开发,东岸人除保证他们的安全之外,也得尽量保证当地基础设施的完善,不然如何让人家心甘情愿前来做生意?

    而在11月中旬送走了这群意大利客商后(他们搭乘自己的包船回旧大陆,而回去的船上则装满了蔗糖、咖啡、可可、胡椒等热带商品),马万鹏又南下前往了大庆盆地一带,对芒河流域的旱作农业区进行了一番细致的考察,在得知当地玉米、小麦、花生、大豆的产量还算马马虎虎之后,他是真的松了一口气——至少以后这里不用从别处输入粮食了,这节省了很大一部分运力。

    11月底,马万鹏经陆路抵达了棉河港,慰问了一下征讨土人战斗中伤、病的官兵,并了解了一下最新的战况。而在这个时候,新华夏岛北部也正进入雨季降水最猛烈的一个阶段,新华县等人口稠密区的热带流行病也在此时进入了一个相对活跃期。(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计议 一

    1654年10月15日,已经进入仲秋的宁波天气很快就冷了下来,刘海洋坐在鄞县府衙后宅,与来自烟台的使者、邵树德的机要秘书彭远志进行着交谈。

    “刘司令,您提交的报告邵大帅已经看过了,今次我来到这里,就是想进一步听取下您的看法。毕竟,兼听则明嘛,邵总司令也想听取下你们这些前线指挥官的建议。”在陆军部挂了个二等参谋衔的彭远志穿了件深蓝色的中山装,坐在刘海洋的对面,轻声说道。

    “老邵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刘海洋在一副巨型长江下游地图前走来走去,皱着眉头说道:“湖北的局势已经很清楚了,多方情报互相验证,我们自己也有快速炮艇去过那边,一切都错不了。大顺右营、前营十多万军队战事不利,袁宗第、高一功颓势明显,承天府地区长达一年的拉锯战已证明其顶不住优势清军的压力,目前江北之地尽失去,残兵败将退守荆州、巴陵等筑垒区域苦苦支撑;左营刘芳亮部六七万人退守郧阳府的穷乡僻壤,被襄阳方面的清军挤压得苦不堪言。局势败坏若此,两年前我们发动长江之役为他们争取到的有利形势已经全数葬送,现在,已经到了继续为他们牵扯的时候了,否则,顺军一旦覆灭,全国抗清局势将土崩瓦解。毕竟,你不能指望烂泥扶不上墙的明军或新败的西军挑大梁,这太难了。”

    刘海洋担心是有道理的,不管是历史的教训还是实际接触中的观感,都让他对明军孱弱的战斗力深有体会。从1653年上半年开始,坐镇杭州的济尔哈朗除调动大军持续对宁波府一带施压外,还派出数支偏师南下进攻已据有大半个浙南的鲁王所部。战斗的结果并没有出人意料之外,五万余明军在两三万清军的打击下连战连败,丢失了大片土地——要不是当地地形复杂、行军困难且补给不易的话,此时清军怕不是已经将鲁王等人再度赶下海了。

    浙江局势迅速恶化,福建局势也不容乐观。郑成功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曾一度组织八万余人围攻福州城,但固守福州的清提督赵国祚指挥若定,外围清军亦积极解围,因此对福州的攻势最后以失败而告终。现在郑成功以泉州为大本营。正打算组织第二次攻势,一举荡平福州左近,可在闽浙交通已被打通(鲁王部已被赶出了处州府等地)的当下,这“二打福州”的军事行动能否成功,委实还很难说——不过郑氏这边也不是没有积极的一面。在意识到自己攻坚能力的不足后,郑成功积极派人改善与东岸的关系,同时请求购买大量军械(主要是火炮和铁甲),以加强自己的胜算。

    闽浙一带如果说清军还不能完全占到上风的话,那么在四川,无论是西军还是明军,都在吴三桂、李国翰等人的打击下站不住脚。若不是吴三桂大军军纪不佳,导致不少土司起兵反抗的话,估计此时整个四川已经被拿下了。但不管怎样,如果没有外力援助的话。最迟明年下半年,吴三桂、李国翰的五万余军在汇集陕甘整顿出来的援军后,当能击破当地残余抗清势力,一统整个天府之国——不过在东岸这个历史位面,因为少有满蒙八旗入川(因被大量牵制在了长江一线和山东),当地遭受的兵灾不如历史上那般惨烈,因此人口损失的程度虽然仍很严重,但到底没到“湖广填四川”的地步。

    现在唯一乐观的大概就是江西战场了,自从1652年夏秋季节东岸人发动长江之役后,江西清军主力被大量东调。这客观上给江西战场上的顺、明两军创造了扩大地盘的条件。当年7月之前,顺军中营郭升率整顿完毕的七万余军从瑞州府高安县誓师出发,连续击破多股留守清军,进逼南昌。后被清军从湖广战场紧急抽调的数万精锐压了回去——当然这客观上减轻了湖广战场上顺军二十多万主力大军的压力。

    1652年10月,为了配合湖广战场,郭升拣选了三万精锐,携带大量火器从已成一片要塞的高安县出发,出其不意攻占了南昌府丰城县,随即在丰水之战中击破了同样数量的清军。耿仲明部大将徐得功坠马而死,督战的满蒙八旗亦死伤三百余。

    此役极大地打击了赣北清军的信心,且闻知消息的王得仁亦极为振奋,随即起兵十万(堪战之部不过二三万人),誓师北伐。截止今年年初,该部已攻占了建昌府、抚州府全部,先锋已进入广信府一带,正与从南直隶火速赶回的江西清军沈志祥部对峙,不日即将爆发大战。

    而郭升在丰水之战大获全胜后,迅速督促各部进入了南昌府,直逼南昌县(包括倚郭的新建县),并与湖广抽调来的清军二度激战,小挫;11月中,郭升将四万余军再度攻来,利用章水流域不利满蒙骑兵驰骋突击的有利态势,以娴熟的火器战法大破清军,遂趁胜兵抵南昌城下,清军控制下的赣北三府为之大震。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基本就是明、顺、清三方在赣北大混战——好在激战一年后,各方都有些疲累,各自的地盘划分渐渐清晰了起来。郭升所部顺军已扩充至八万余人,拥有三千余枝火枪和数十门大炮的他们,基本控制了大半个江西西部;明军王得仁部人多势众,也控制了赣州、南安、建昌、抚州等东部府县,且得到了当地士绅有限度的支持,毕竟他们头上还顶着大明的名号呢,可不是郭升那等“贼寇”可比的;至于清军嘛,现在还完整控制着的只有饶州府和广信府,另和顺军分据南昌、南康、九江三府,基本局促在赣东北一隅。

    这样的势力分布对清军来说无疑是极为危险的,因为郭升部在南昌府的两次胜仗,几乎已经割裂了赣北清军与湖广武昌府之间的陆上联系,赣北清军目前只能由江对岸的黄州府迂回辗转与湖广的清军主力取得联系,一来一去容易贻误军机,颇为不便。当然了,这样的势态对郭升也极为危险,因为他现在处在了武昌孔有德、南昌耿仲明两大汉奸的夹击之下,虽然与顺军本部的战场连成了一片,但承受的压力也不是一般地重。

    “江西战场发展到如今这个样子也颇令我们感到意外。”彭远志放下纸笔,说道:“郭升所部最初东进时不过三万余人,是李过当作一支偏师来对待的。可几年征战下来,不但据有了大片地盘,还有部队扩充到了八万,已经成了湖广——江西一线清军的眼中钉,也成了顺军五营后又一支成长起来的营头,以后大顺中营这个小庙怕是容不下这尊大神了。邵大帅也交待了,郭升与我们交情匪浅,现在已经兵抵鄱阳湖畔,我们也派人给他送了两次补给,以后这种联系应该常态化起来。”

    “什么?老邵这是……”刘海洋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邵总司令已经批准了您提交的二次长江战役计划,但他觉得我们应该在去年的基础上(兵进至池州、太平府一带)大胆一些,继续西进,直抵九江。我们现在已经有了22艘内河浅水炮舰(意味着200多门中小口径火炮),这股力量足以摧毁长江、鄱阳湖一线任何清军水上势力,继而保障运输船的安全行驶。目前我们已经这样做了,崇明沙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大仓库,我们在那储存了大量粮食、燃煤、军火等物资,同时还设了个小型修船厂及一个临时修械所,海军不断从这里出动扫荡沿岸的清军船只,这两年来我们已经捕获了清国官民船只数百艘,镇江、扬州一带的漕运大受影响,只能潜越偷渡,效率大为减低,这已经在事实上削弱了清军的连续作战能力。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继续发扬光大,进一步割裂清国南北两个战场,然后袭扰长江两岸,不断调动清军,然后以主力——至少三个师、两个大队——直抵鄱阳湖,支援郭升所部一番,然后视情况决定下一步行动。”彭远志说到这里,脸色也有些潮红,毕竟这个计划确实有些惊人。

    “老邵竟然……”刘海洋也有些吃惊,“这是要临走前疯狂一把么?不过这样也好,宁波、登莱等地已经没有多少人口可供移民了。这次兵进江西,正好再掳掠一把,手艺人、说书人、郎中、手工业者、底层读书人,钱粮书籍玉石,通通搬走。唔,如果这把来回抢运个数万人口的话,又足以支撑我们移民个一两年了。这生意绝对做得,毕竟我们不能老吃窝边草啊,在登莱和宁波等地府县的持续强制移民,已经搞得民怨沸腾了,必须另想办法。”(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计议 二

    事实上刘海洋说得不错,随着东岸人持续不断地从大陆移民,现在东岸控制区内可供移民的数量越来越少——在去年的时候,刘海洋的南方战区甚至开始在慈溪县开始强制移民(这里地处前线,是清、东双方的拉锯之地),几乎一举搬空了县城,这在宁波府各地引起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要不是东岸军队镇压得力的话,保不齐鄞县、定海等地就要爆发民变了,东岸人在这里数年经营的努力也将化为乌有。

    而更可怕的是,东岸人麾下一些仆从军将领也对此颇有微辞。毕竟他们是大明人,对于东岸这种掳掠人口的作风有些不满也实属正常,再加上满清的刻意宣传和老百姓的仇视,这些仆从军军官们很多都觉得抬不起头来,士气极为低落。在这种时候,满清似乎倒成了正义的一方,东岸是不通教化、穷凶极恶的蛮夷,而他们这些仆从军么,自然就是汉奸、二鬼子一流的货色了。甚至于在他们的衬托下,不少投降满清的汉奸们倒也有些洗白的趋势了,真真是让人无奈得很。

    因此,在看到这种苗头后,烟台的邵树德从前年年底开始就停止了在登莱、宁波等地进行强制移民的计划,而改为用金钱招募移民,但响应者不多。毕竟,现在整个宁波府不过七十万人口;登州府历来是山东人口大府(万历末年户口超过百万),自1643年秩序恢复后未经大的兵灾,故人口繁衍众多,但此时依然只有区区六十五万人左右(这还是加了很多莱州府移民后的数字);莱州府因地处前线(这里是清军向东打草谷的极限区域),民人要么移民至东岸、要么搬迁至登州府,剩下的也都集中到了少数几个有驻军的县里,外面大片的旷野长满了荒草,渺无人烟,据估算全府此时大概只有二十余万人,超过一半都集中在胶州、即墨、掖县等地。剩下的十多万人则游离于东岸政权之外,邵树德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把他们一股脑儿都搬走,因为这几年来清军也在和东岸抢夺莱州府的人口。

    因此,这样一种人少地多的状况。怎么可能还有人愿意移民去海外?中国人历来是故土难移的,在家乡有地种能活下去,谁还会九死一生出海讨生活啊?所以,这两年东岸人的移民来源,基本都是来自战争掳掠了——其中有长江之役掳掠来的大量南直隶各府人口。同时也有俘获的很多清军降兵,此外还有顺军送来的部分烈士遗孤(当然也是志愿的)以及广东李成栋这个毫无节操的军阀卖来的猪仔。

    这些人口分散安置在宁波定海县、登州荣成县(成山卫改县,这也是一个黑水开拓队直辖县,非仆从军管理)以及黑水大泊县的国营大农场内。按照规定,所有移民将在农场内一边劳动一边学习,他们住在集体宿舍内(有家庭的可分到独立房间),白天干农活养活自己,晚上上夜校学习东岸官话及一些粗浅的规章制度。如此劳作6-8个月之后,就将分批登船前往东岸本土,其中四分之三走的还是印度洋航线。毕竟南太平洋航线失事率实在太高(东岸第一艘蒸汽船“大溪地”号就沉没在新西兰以东海域),承受不起巨大的损耗。

    今天已经是1654年10月中旬了,距上一次长江战役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虽然这两年间东岸不断派出海军炮艇沿江沿河突袭清军辖境掳掠人口,广东那边也卖过来了高达两万多的“猪仔”,但三大国营农场内的待运移民却已所剩无几,估计运完今趟这个运输季(10月底到次年4月中下旬)都稍嫌不足,搞不好还得问朝鲜“借”点人才能完成指标。

    要知道,现在专跑黑水——金山航线的机帆船已达25艘之多,合计吨位88万吨;沿澳洲南海岸来回跑的船只也有了8艘(其中3艘是老式的明轮船)。合计吨位92万吨;跑孤山港到新华夏航线的“短跑冠军”级移民专用船、笛型运输船加起来也有了28艘,合计吨位59万吨;跑新华夏至本土航线的船只也有了16艘,合计吨位92万吨(运力不足部分靠货船捎带)。也就是说,合计77艘各型船只、31万吨的运力(东岸往荷兰运输商品的运力每年不过才区区一万多吨)及1102名水手在为移民事业而奋斗。这样大的运力,自然要吞噬掉海量的人口,故每年从宁波、登州及黑水出发的人起码要有六万(路上死亡、截留掉四成),才能够不让船队运力浪费。

    六万人,以前也许不算什么,但在持续移民了十年时间的现在、在控制区内老百姓已安定生活了数年时间的现在。又何其艰难也!十年时间,东岸人搞不好已经从控制区内移民走了25-30万人,移民资源已经接近枯竭,要想让移民大业能够持续进行下去,势必要寻找到新的移民资源——两年前展开的长江战役缓解了移民资源枯竭的期限,但现在已经无法再拖延下去了,必须寻找到更多的人口!

    “现在定海县各盐场内有待运移民2300余人、各集体农场内有8200余人、筑路队有4500余人;荣成县集体农场内有7800余人、筑路队有4900余人;大泊县集体农场内有5400余人、筑路队有4000余人、海产品加工厂内有2500余人、伐木场内有3300余人;另外崇明沙尚有在修筑堡垒和海防炮台的满清降兵3000余人,这加起来也不到五万人。邵大帅的意思是济州岛上残存的几千朝鲜人就先不卖了,全部运回国内,先把今年这个移民运输季渡过去再说。”彭远志仔细地向刘海洋介绍起了黑水开拓队辖下各待运移民安置点统计的人口数字,数据表明,如果再没新的人口补充,东岸人就只能时隔三年之后再度重启强制移民的计划了,而这必然导致辖区百姓的激烈反抗以及仆从军士卒的离心离德,后遗症极大,不到万不得已真的不能再施行。

    “人确实是不足,要不就先把几个团的清军降兵先召回来吧。八千人呢,也能顶一阵子了,先把今年糊弄过去再说。”刘海洋思忖了下后,说道:“盐场里的人今年最好不要移走。筑路队也得给我留点人,鄞县到定海的三等国道今年初冬就要开建,兵团堡的那帮娃娃们提供技术和管理上的支持,接近三十公里的路呢,这就需要很多人了。”

    “刘叔叔。这恐怕不行。”彭远志摇了摇头,说道:“邵老总说了,今年本来移民数量就不足,还得找朝鲜打秋风,这些人必定是要抽走的。当然了,刘叔叔您这里的实际情况也得考虑到,这样吧,我回去就向老总汇报,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檄文朝鲜那边,让他们征发部分人丁过来。朝鲜棒子干活还是很好用的,成本也低。”

    “这是个法子。朝鲜人新败,胆气低落得很,是万万不敢违抗我们的,向他们要人,多的不敢说,短期征发个万儿八千人的徭役还是小菜一碟。”刘海洋闻言一阵点头,然后脸色也有些欣喜地说道:“小彭啊,这次随船南下的有整整两个师(第三师和第五师,总计六千战兵)。其中第三师是归建,第五师是客军,再加上屯驻定海的第十师,这才一万战兵。兵力有些不足啊。而且,第十师到时候还得开到鄞县来充当机动部队,最近杭州大营方向不断派出人马翻山越岭袭击我方各县,第十师真的不能动,这样一来,兵力就更局促了!”

    “这个不用担心的。刘叔叔。”彭远志闻言笑了,只听他低声说道:“月底会有一批船从胶州港南下到定海接移民,到时它们会携带一批军资和从山东抽调的整整两个师的新军南下——嗯,是第六师的谢迁部五千人及第八师杜冲部三千人,这两部一出身农民武装、一出身榆园军,扩军又快,战力始终比不上其他几个师,故邵总司令有锻炼他们的意思。另外,挺身队第二大队两千精锐也将不日南下,加入这次行动,这加起来就又多了一万战兵。对了,我听说这次移民运输船队又将带来大批摩尔达维亚战俘,人数估计超过了一千五百,你们这不是还有个员额一千人的挺身队补充大队么?把这批人补进去,就有两千五百人了,有他们与第十师三千五百人一起充当机动部队,已经足够应付满清的小股部队了,完全不用担心。”

    “确实,这样一来就好多了!”刘海洋猛地一拍大腿,笑着说道:“另外,南明新泰侯郝尚久这厮又来了,原本那四千兵听说已搭乘郑氏的船队遣回了广东,去年年底这厮又带了三千余叫花子一样的兵来到了岱山岛,目前屯驻在崇明沙一带操练。哼哼,两年前来了两千多叫花子,跟着咱们去长江沿岸逛了一圈后,不但部队扩充到四千,这装备也精良了起来,精气神更是和以前大不一样。这李成栋大概是看到好处了,就又派了三千烂部队过来和我们蹭饭吃,哼,那就如了他的愿吧,这三千多兵丁,多少也是一股力量呢,出去搜集粮草和百姓,却是可以的。”

    “就是鲁王所部现在颇为困难,张名振、张煌言、王朝先等人被清固山额真金砺率领的部队打得狼奔豕突,凄惨无比。而且,我听说他们和舟山本岛上的黄斌卿也闹了矛盾,相处得颇不痛快,目前看来,虽不至于刀兵相见,但关系也紧张得很。大敌当前,却还如此做派。真真是一群竖子!此外,郑氏现在也在全力攻打福州,那赵国祚也不是无能之辈,另外陈锦等人也带着数万人在浙西一带,随时可过来支援,估计他的兵力也很紧张。我还听说,郑成功这人对鲁王还算礼遇,不但派人送钱送物,鲁王有难的时候也会派出些许兵马战船前去支援,这又要牵扯他的一部分兵力。所以,估计这回他们又不会答应和我等一起出击了。”最后,刘海洋又叹着气说道。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刘叔叔,我们又不是那永历天子,命令不到郑成功的头上。呵呵,或者说即便我们是那在柳州偏安的永历天子,这郑氏愿不愿意听还是两说呢,人家可是个大军阀呢。”彭远志笑着说道,“说难听点,恐怕无论是鲁王还是郑氏,对于我们每到一地都要掳掠当地百姓和财物的做法也颇看不惯呢,只是我们势大,他们也有求于我们,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发而已,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愿意每次都和我们一起出击。所以啊,人还是得靠自己。看,我们占着宁波府,兴修水利、开荒种田、军纪严明、不残民以逞,几年下来不也大治了么?我看如果我们两年前不强迫移民的话,本地未必有那么多反对我们的人,这两年不就还算安定么?生丝、茶叶、竹器、稻米已经成了出口创利的大户,马上刘叔叔你这里也要慢慢组建船队出海捕鱼,这又是一笔大财源,百姓们恐怕也将受益良多。我想,我们就这样坚定不移地建设十年时间的话,这宁波府七十万百姓也不都是白眼狼——特备是那近些年出生的新一代——知道我们是真心为了他们好,而等到他们生活水平真上去了以后,他们还会记得这大明皇帝是谁、大清皇帝又是谁么?根本不可能的啦!他们只会知道我大东岸的执委会主席是谁、这黑水开拓队又是谁主政!难道不是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计议 三

    “这样的船只造得了么?”钏路港内,魏博秋拿着一份650吨级笛型船的图纸,朝加西亚问道:“如果能造出来的话,重重有赏!”

    加西亚其实是个汉人——准确地说是个汉人后裔,祖上多年前从福建出海到吕宋讨生活——但现在基本说不了官话,就连福建土语也不大会说了,盖因入了教的他平时说得最多的要么是西班牙语、要么就是吕宋当地土语,所以说,他除了血统以外,就其他方面看来,已经是一个丢失了自己文化特征的东南亚汉人。

    不过在被东岸人扣留后,这厮便被强制改名为贾西亚,就连基督教的礼拜也不让做了,这一度让他如丧考妣,好在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此时魏博秋拿着图纸向他问话,贾西亚在听完翻译转述的话语后,先是与自己身后的同伴了低声商议了半天,然后才恭敬地回答着:“尊贵的将军阁下,这种大船我们以前从未造过,按型制来说这似乎是荷兰人的船。不过,我想我们可以尝试着建造,虽然这船比较大(马尼拉大帆船一般是200-300吨),但我想这并不是问题。只是,我们的人手比较短缺,看起来这里懂造船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有几成把握能造出合格的船来?”魏博秋紧接着问道,“我要确切的数字。”

    “大概四分之三的把握吧。”贾西亚又与伙伴们商量了会,才回答道:“但将军阁下的技师水平很差,而且也缺乏造大船的经验,我们预计这艘船的建造周期将极为漫长,而且造价可能也会很高。”

    “造价的事情就不用你们管了。”魏博秋大手一挥,无所谓地说道:“耗费再多的钱也得把这艘船造起来。只是这造船技师嘛,短时间内无法解决,我想你们可以一人带些徒弟,我这里已经有了七八位技师,他们也可以带些徒弟。人手少就少一些。大不了造船花的周期长一些罢了,我还等得起。就这样吧,今天开始你们就开始做准备,木材已经有一部分堆在船厂里了。后面所需的木材也会有人送来的,不用担心。”

    魏博秋搞来的这七八位造船技师都来自北边的黑水造船厂。这座黑水地区首屈一指的造船厂里的很多人都是当年他魏某人提拔的,此时该厂虽在对头梁向俭的眼皮子底下,但依托他魏副司令的身份,搞几位技师出来还是不难的。因此这便有了钏路造船厂的基础。

    眼下这七八位技师加上十来个原甲米地港的技师,如果带个几十名徒弟的话,差不多也能把这家草创的船厂给支撑起来了,毕竟,他们中的很多人(主要是甲米地技师)都是造过两三百吨的大船的,经验不能说不丰富。

    搞定了船只的事情后,魏博秋又离开了冷风呼呼吹的造船厂,到自己办公室内,与学生陈硕商议起了事情。

    “与松前藩的贸易,我们也必须掺一脚。”魏博秋开宗明义地说道。“就以日本公司的名义,向他们出售皮革、咸鱼、粮食和盐。只可惜,利润最丰厚的假钱贸易现在被开拓队把持在了手里,别人都无法染指,不然这生意要是交给我们公司来做,怕不是能立刻让公司扭亏为盈了。”

    “那是必然的,老师。”陈硕熟练地给魏博秋的烟斗塞了上等弗吉尼亚烟丝,点上后,这才说道:“日本市场的废币越来越多,我听说荷兰人是一船一船地载运废币和铜到越南去售卖。利润极高。只可惜啊,我们没到出岛出售货物的许可证,日本人只允许每年有几艘荷兰船过去,别人一概不许前往贸易。实在太遗憾了。荷兰人从日本运回欧洲的铜让瑞典的采矿业蒙受了断崖式的下跌,更何况他们还能从铜里提炼出其他贵金属,这真是太令人羡慕了。我们现在想和日本贸易,看来就只有松前藩的山丹贸易这么一个狭窄的窗户了,但这规模又不能大,一大就必然受到幕府打压甚至禁止。唉,真是难办啊,愁死人了。”

    看来日本公司的连年亏损真的给了陈硕这个魏博秋首徒以极大的压力,以至于他到处在想法子让该公司扭亏为盈,但这又谈何容易——当然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山丹贸易以及去年年底才正式开启的朝鲜贸易就是一条值得尝试的路子。

    “与松前藩的山丹贸易规模也是不能太大的,现在松前藩削减了很多从日本南方购米的配额,转而向我们购买二手的朝鲜米,已经引起了很多有心人的注意了。要不是我们多年前就有先见之明地将日本东北强藩仙台藩也拉下水了的话,这假钱贸易怕是早就无法持续下去了。”魏博秋深吸了一口烟,说道:“山丹贸易是幕府所默许的,但这也有一定的规程,其中最重要的无疑就是贸易的规模。幕府不是傻子,以前山丹贸易才小猫两三只,现今一下子冒出来几只大老虎,是人都知道事情不对。本来假钱贸易已经搞得沸沸扬扬了,如今我们要想钻空子、搭顺风车再挤进来卖点别的商品,怕是要被这些松前藩的商人们狠狠宰一刀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想要快速发展,就只能如此。”

    “老师所言甚是。”陈硕低头应道,“要完成我们的计划,没有更多的钱和人是不行的。现在人才已经由黑水交通学院(日本公司设立,由魏博秋这个后世的社科类博士及其学生授课,培养的多是社科类人才)培养,烟台的抗清军政大学也能忽悠一批人过来,这方面是不缺了。现在就是缺钱啊,无论是与日本的贸易还是和朝鲜的贸易,都是来钱的好路子。老师,这事我会抓紧的,您就放心吧。”

    “嗯。”魏博秋点了点头,然后提醒道:“我记得你在东岸本土也是有家人的,也该接过来了。实在不行,就在山东或宁波找个婆娘再生一堆娃儿,我们的计划将来一旦成功,也得有人继承这份家业啊。你看我家老大在本土工作,老二和老三都跟在我身边,以后船、钱、粮和人都有了后,我们就开始组织秘密远航。这事一旦成功,以后在外面称孤道寡,岂不快哉!”

    魏博秋的长子魏建章如今在梅毒病人统计调查局工作,担任股长一职,也算是家学渊源、年轻有为了。而他的二子前两年也从本土来到了远东,今年刚刚十七岁,已经参与了一些计划了;至于三子么,是在山东秘密娶的小妾所生,还是个稚儿,却已跟在魏博秋身边亲自接受教育,盖因他可是魏博秋用来打入日本的棋子呢,本身被寄予了厚望。

    “老师,前阵子鸣兴二公子往千岛群岛北段航行了一回,回来就跟我说海上雾太大、风浪也不小,要想从这里航行到那什么阿拉斯加,危险性还是蛮大的,也不知道那些西班牙人怎么去的,胆儿可真肥啊!”陈硕突然又说起了一件事,那就是魏博秋的二儿子魏鸣兴(取鸣鼓兴士卒之意,陆军上士)与一帮水手驾驶一艘海船,在某天深夜从厚岸港秘密出航,往勘察加半岛方向进行了一次试探性航行,并最终在抵达幌筵岛附近海域后折回。

    这次试探性航行结束后,魏鸣兴等人已经获得了许多极为宝贵的北千岛群岛的第一手资料,为今后组织更大规模的航行趟好了路。当然了,魏博秋等人目前也只能组织这种小打小闹的秘密航行,要想组织起大规模的船队远航(6-8艘船),怕是还要再等一些年头。至少,也得等钏路造船厂有一定规模的时候才行,而在此之前,他们只能默默探索,积累远航所必需的天气水文资料、海船、水手、金钱武器、粮食牲畜、生产工具等一切东西——毕竟是白手起家,搞定原始积累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危险不危险的再说,但这事必需推行下去,就和我们在松前藩的努力一样(结交松前家的武士和家臣,加强感情),两条线要同时进行。”魏博秋板起脸说道,“松前藩的贸易还有不少油水可以榨出来,以后要加强。另外就是朝鲜贸易,我在元山津还算有几分薄面,过阵子你就派条船去那里,收购一些朝鲜特产,顺便看看我们的产品在那有没有销路,这事同样很重要,不得马虎,必须认真对待。我预计,朝鲜王国在被邵大帅这么一通折腾后,将来能给我们带来的利益绝对超过日本,所以必须花力气好好经营,将来我们举大事所需的本钱还得从这里筹集呢。”

    “另外,注意点梁向俭这厮,他现在和我很不对付,去年的常委会上就公然和我唱反调,可恶得很,可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大计。”魏博秋最后又咬牙切齿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混乱与生意 一

    1654年12月,郑勇站在文塔河口的码头边,看着两艘里加商站所属的旧船缓缓靠岸。船里装满了大量的枪支、火炮、军刀、铠甲、军用水壶、弹药包、止血绷带、军靴、马鞍、马刺等各种军用品,总价值高达16万元——其中一部分是库尔兰的雅各布大公订购的,另一部分则是在但泽一带做生意的荷兰商人订购。

    “尊敬的公爵阁下,7500枝火枪、60门火炮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库尔兰公国也武装不起上万军队,那么,这批军火应该是出售到波兰的?”穿着海獭皮衣,头戴礼帽的郑勇笑着说道:“当然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生意就是生意,公爵阁下既然买下了这批军火,那么自然有充分的处置权,我仅仅是好奇而已。”

    “自然是卖给波兰人的了。”雅各布大公用德语说道,“这没什么可避讳的,我也知道贵国对波兰并没有什么偏见,不是么?当然,得益于上次您的提醒,我也打算将部分武器留下来,组建一支2500人的常备军。我想,这支常备军也许在关键时刻会发挥一些作用的,虽然维持他们的花费比较高,但在战争已经爆发的今天,这并不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波兰与俄罗斯之间的战争已经爆发整整半年了,如今很多消息都已经传到了波罗的海。1654年5月,因为俄国兼并乌克兰的事情,罗曼诺夫王朝第二位沙皇阿历克谢米哈伊洛维奇亲率十万大军,兵分三路进入立陶宛,波俄战争正式爆发。目前,数量庞大的俄**队已经先后攻占了涅维尔、斯摩棱斯克、波洛茨克等地,几乎不设防的立陶宛(主力军队南下乌克兰)在俄**队快速推进下几无抵抗之力;此外,还另有4万名俄军在南线进入乌克兰,并占领了基辅这座名城,波兰军队在措手不及之下几乎全线溃败,目前他们已经开始积极联络克里米亚大汗以及亲波兰的哥萨克。打算集结兵力进行反攻。

    “可惜波兰人并不习惯改变自己固有的、落后的战争习惯,他们现在的主要兵种仍然是骑兵。这些骑兵穿着西方已渐渐弃之不用的铠甲,装备着长矛、挥舞着沉重的刀剑,妄想依靠一次集群冲锋就解决战斗。诚然。波兰人在与鞑靼人多年的交锋中,已经将自己的骑术磨练到了如火纯情的地步,但这如何呢?事实怎么样我们已经很清楚了,乌克兰的哥萨克在很多次战斗中依靠步兵和大炮击败了波兰人,瑞典人也是依靠步兵击败了他们。波兰人若是仍然依靠骑兵作战。那么再次失败就是难免的事情。”郑勇对波兰人的战术显然不很看好,从国内启程已抵达阿尔汉格尔的陆军战地参观团的军官、士官们也给出了同样的答案,他们一致认为,依靠重甲骑兵作战的波兰军队,若不快速革新战术,不要说面对战力一流的瑞典人了,就是面对较弱的俄罗斯人(俄国有30万军队,但大部分从未接受过专业军事训练),他们也无法轻言胜利。

    “这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雅各布大公摇了摇头,然后才说道:“我只关心我的国家会不会受到波及。郑特使。前几天您和我说,沙皇已允诺一旦进入立窝尼亚,将不会侵略我的国家。现在我想再次确认一下,这是事实么?”

    “是的,沙皇陛下的导师莫洛佐夫已经向我保证,看在我国政府出售的大量军械的份上,阿历克谢陛下决意承认库尔兰公国的中立地位,前提是贵国在莫斯科军队进入附近时提供一定量的补给。”郑勇闻言立刻保证道,“我万分确信这件事的真实性,所以。我认为公爵阁下最该担心的入侵者不是莫斯科人,而是北方的恶狼瑞典人。”

    雅各布大公有些沉默。事实上最近他一直在担心,东岸人的特使郑勇对库尔兰并没有什么野心,相反还一直在试图帮助他们这个小小的国家。关于这一点,雅各布大公是深知的,也是较为感激的。故此刻郑勇提醒他来自瑞典的入侵,他一下子就警醒了起来,现在唯一需要搞清楚的就是,瑞典人到底会不会加入这场战争?

    “或许瑞典人会加入这场战争。或许不会,但您说得对,我应该早做准备。常备军的建立是第一件事,建立规模更大的远洋船队是第二件事,第三件事么,就是继续完成财产和人员的转移工作,新库尔兰将是我们最后的庇护所。”雅各布大公肯定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因此思路还算清晰:“新库尔兰湿热无比、疾病丛生,刚果河畔的土人也极为凶悍,我们在那片土地上的开拓,还是要多仰仗贵国的。关于这一点,20万库尔兰人永远铭记在心,东岸人永远是库尔兰人的好朋友……”

    “我国在波罗的海一带需要盟友,而贵国在西南非洲同样需要帮衬,仅仅是互相帮助罢了,没什么特别需要感谢的,大公您太客气了。”郑勇微微行了行礼,然后笑着说道:“我们今后更应该深入加强两国间的经贸联系,贵国在刚果河流域的开拓为我国提供了大量的资源,热带巨木、奴隶、烟草都是我国急需的商品,去年两国间的经贸总额就已经接近五十万元了,今年还将继续创新高,希望能够继续保持,这对我们双方都有极大的好处。”

    “另外,公爵阁下在立窝尼亚地区人脉丰富,应当会发现这场战争中的机会的,比如因战乱而产生的流民。”郑勇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贵国在1653年初已经于刚果河口附近建立起了新库尔兰第二座殖民城镇‘骑士团要塞’,那么贵国一定需要大量的新移民前往当地拓殖了。这在以前或许不太容易,但现在却不是太难了,立陶宛公国人口众多,此时因为战争而产生了大量流离失所的民众——要知道,莫斯科人的军纪可一向不怎么样——公爵阁下完全可以组织大量的人手,引导这些流民进入库尔兰境内,然后统一安排到新库尔兰殖民,这对贵国巩固海外的殖民地无疑是至关重要的。而且,在某些关键的时刻,也能多条后路,不是么?”

    不可否认,郑勇的话让雅各布大公认真考虑起了这件事的可行性。现在俄军在立陶宛公国境内进展神速,驻守当地的波兰小股军队根本无法抵敌,而地方贵族们又由于一盘散沙的形势而无法做出有效抵抗,因此辽阔的立陶宛顿时陷入了无尽的混乱之中,很多地方的城镇和村庄都惨遭粗鲁的俄**队的蹂躏,大量农夫拖家带口地开始逃亡,一如三十年战争时期德意志北部地区的农民逃亡潮一样。这些四散而逃的农民(甚至还包括商人和小贵族)对此时的波兰地方贵族们也许是一个负担,可在有心人的眼里,这却未必不是一种资源——而且还是相当宝贵的一种资源。

    “是的,雅各布港和骑士团要塞的文明人实在太少了(加起来不超过三千人),我一直想加强那里的力量,只不过您也知道,库尔兰是个小国,人口不丰,经受不起损耗巨大的殖民活动。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波兰—立陶宛联邦的这场乱局,确实给我们的殖民事业提供了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是,想要引导、安置然后运输大量立陶宛难民前往新库尔兰,这其中的花费可不是个小数目,您也知道,我的国家目前还不是很富裕,且她已经将大部分资金用于扩建手工工场、建造远洋船只、构建商业网络以及无尽的殖民事业中去了,因此……”雅各布大公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然后毫不避讳地将目光转向了郑勇。

    “公爵阁下是东岸人民的朋友,对朋友提供适当的帮助在我们来看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本人就可以做主提供一定量的资金给公爵阁下,用于支持难民的收拢安置及租用船只的费用,只不过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郑勇闻言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有了个模模糊糊的想法。

    “新库尔兰并不是一个基础深厚的成熟殖民地,她远远吸纳不了太多的人口,所以,还请贵国看在主的份上,接纳部分可怜的立陶宛难民,不然他们实在就太过于悲惨了。当然了,关于安置难民的场地和租用船只的事宜,则由我的官员来办好了。”雅各布大公果然很上道,三言两语就给出了一个与东岸人分肥的方案,偏偏还这么冠冕堂皇。反正按照他的意思,东岸人只需要出部分钱就可以了,库尔兰人负责收拢、安置难民,然后也由他们出面租用船只(换东岸人去可不一定能租到足够的船,即便租到了,价格也吓死人),东岸人最后只需派船去新库尔兰接回自己应得的那份难民即可,果真是好生意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混乱与生意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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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雅各布大公搞定难民的事情后,郑勇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里加,然后接待了亲从哥德堡赶来的德海尔家族的主事者马蒂亚斯。●⌒,

    此时已经是1655年1654年的圣诞刚刚过去没几天但年事已高的马蒂亚斯仍然执意乘船抵达了里加港,与此时全权负责东岸在欧洲地区外交商贸事务的郑勇进行会谈。而会谈的内容当然是很明显的了,自然就是如今越来越险恶的波罗的海局势。

    “瑞典人即将对波兰开战,这一点我非常肯定。虽然这事他们秘而不宣,但最近一直在加筹备战争物资,这是瞒不了人的。我们家族经营的铜矿铁矿及冶铁工坊接到了很多生产任务,一些汉堡人投资的铸炮作坊也开始日夜赶工。芬兰北德意志部分地区及瑞典内6已经开始征集粮草和兵员,战争已经迫在眉睫,或许几个月内就将爆。而目标,无疑是被乌克兰和莫斯科极大削弱的波兰了。”马蒂亚斯德海尔先生一上来就遣走了不相关的人,然后与郑勇单独会谈道。

    正在给德海尔先生泡茶的郑勇闻言没什么太惊讶的情绪,他只是略略停顿了一下动作,然后便毫不在意地说道:“这是必然的。瑞典人早就想侵占更多的土地了,整个立窝尼亚波美拉尼亚甚至波兰部分领土,都是瑞典这个新登基的国王卡尔十世所垂涎的。况且,这位前克里斯蒂娜女王的表哥,现在一定是急于建功立业以便坐稳王位呢。德海尔先生,您一定不常来立窝尼亚,事实上如果您在里加这座瑞典第二大城市稍住久一些就知道了,瑞典人已经征税两次了,为的就是筹集战争军费。事实上,要不是我们从新大6运来的军资都在温道港卸货的话,我很怀疑这批在敏感时刻运来的敏感物资会不会被瑞典人强买下。”

    “甚至,瑞典人介入战争理由都是现成的。”郑勇拿瓷杯给马蒂亚斯德海尔倒了一杯雪窦茶。推到他面前后,说道:“莫斯科的那帮蠢蛋,他们野蛮而又粗鲁,不但在占领区内随意抢劫。甚至还威胁到了德维纳河上游地段的贸易,这不是给了斯德哥尔摩现成的插手借口么?”

    “我们对于任何试图独霸波罗的海南岸主要港口的行为都极端反对,而这也是联合省三级议会的态度。”马蒂亚斯德海尔面容严肃地申明了自己的立场,然后说道:“瑞典人已经拥有了半个立窝尼亚西波美拉尼亚不莱梅-费尔登等地,但他们仍不满足。这实在太令人失望了。不瞒您说,虽然我们德海尔家族以及特里普家族在瑞典投资多年,但对雄心勃勃的卡尔十世的和平劝说仍然失败了,他们对是否插手波兰事务避而不谈,但这本身就是一种隐晦的态度。”

    “所以你们选择了勃兰登堡人?”郑勇也给自己泡了杯茶,在略显陶醉地轻嗅了一口后,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腓特烈威廉大选侯倒是好运道,三十年战争最后几次战役带兵参战,战后就得到了东波美拉尼亚做为奖赏。现在他还继承了普鲁士公国,又对处于瑞典控制之下的西波美拉尼亚虎视眈眈。并且这个人还是个野心勃勃的投机者,竟然建立起了一支人数高达八千的常备军,这在整个波罗的海都是不多见的。要知道,瑞典人强就强在他们专业化的常备军,现在勃兰登堡人也赶上来了,以后这里恐怕又要成为多事之地了啊。不过,腓特烈真的对得起你们下的赌注么?”

    “与英国之间的战争已经结束,现在是时候重新整顿秩序了。”德海尔先生说道,“联合省的影响力远你的想象,郑。不仅仅是勃兰登堡,还有丹麦及一些德意志邦国,没有人愿意看到瑞典继续扩大在波罗的海的影响力。所以,必须有人阻止瑞典入侵波兰。”

    “随你们便吧。反正这和我们关系不大。”郑勇舒服地坐到了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后,好整以暇地说道:“我们已经兑现了不向瑞典出售军资的承诺,但英国人却钻了空子,将大量伯明翰出产的军械卖了过来,这样算下来。我们的损失可是相当不小呢,你们承诺的向我国商人开放勃兰登堡市场的约定还有效吗?”

    话说第一次英荷战争虽然比历史上延长了数月,但在9月份的时候,不堪重负的两国终于达成了协议,签订了《威斯敏斯特和约》。至此,这场延续了两年多的战争终于落下了帷幕,荷兰人大失颜面英国人则得到了部分自己想要的东西(赔款土地以及商业利益),并且还依靠战争中缴获的近2ooo艘荷兰船只极大地扩充了自己的运输船队规模,让自己国内的远洋运输能力暴增5o%左右。而也正因为如此,英国政府虽然为此背负上了二百五十万英镑的巨额债务,但就整个国家层面而言,暂时看起来似乎仍然是赚的。

    当然了,有得就必有失,荷兰人虽然在这场战争中失败了,但他们也得以有时间重建在战争期间受到严重冲击的商业网络以迅止损,并且部分海军舰船也能够腾出来手来为国家在其他方面的利益服务,比如到特茹河口的里斯本耀武扬威啦,比如恢复在战争期间被人夺走的非洲贸易站或殖民港口啦,比如进入波罗的海为荷兰执行的均势政策服务啦,总之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我们的承诺当然有效。”马蒂亚斯德海尔有些不满地瞪眼道,似乎他为郑勇质疑他们的诚信而感到愤怒,不过很快他又变了一副脸色,朝郑勇神秘地问道:“我听说,前两天你在里加接待了沃尔特玛尔王子,这是真的吗?”

    “我的天,你们都是狗鼻子吗?嗅觉竟然这么灵敏?”郑勇用略带讥讽的语气说道,“沃尔特玛尔王子仅仅是以私人身份来访,他和我的友谊在阿尔汉格尔时就建立了,在前往立窝尼亚旅行的时候顺便拜访一下老朋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吗?”

    沃尔特玛尔是丹麦王子,同时也是俄国罗曼诺夫王朝任沙皇米哈伊尔相中的女婿。当然了,由于俄国人强迫他改信东正教,因此他始终拒绝与沙皇的女儿伊琳娜结婚当时很多俄国大臣跑来劝说他,说伊琳娜公主“长得漂亮极了,而且从来不喝烈性酒,为了这么一个美人值得改变信仰”,他的父亲也出于外交上的考虑以及三十万卢布的嫁妆,也迫使他儿子同意这门婚事但婚事因为宗教因素终究没有办成,沃尔特玛尔王子便一直被扣留在俄国不许出境,直到米哈伊尔沙皇去世后才获准离开。

    不过沃尔特玛尔虽然在俄国期间过得不是很愉快,但在老沙皇去世获得自由后,因为他特殊的经历,因此便成了俄罗斯人与西方交往的一个纽带,而王子本人显然也很乐意这么做,因为这在增强他的影响力的同时,也能为他带来很大的收益要知道,在老国王去世后(老国王加上私生子共有26个子女),他在经济方面一直不是很宽裕,能做俄国与西方之间的联络人,确实是一件很不赖的事情。

    而这次沃尔特玛尔来到里加,当然不是如郑勇所说是来拜访老朋友的,而是充当了沙皇阿历克谢的秘密联络人与郑勇进行一番联络,请求郑勇将存放于波罗的海的一部分军资交于俄**队前提是沙皇的大军如愿打到立窝尼亚。郑勇已经原则上同意了俄国人的请求,毕竟这些军资卖给谁不是卖啊,俄国人想要(还省了运费)就卖给他们呗,省得到时候被瑞典人强抢而去的好。不过郑勇也试探性地向俄国人提出是否能够出售那些立陶宛战俘,但却被俄国人很干脆地拒绝了他们的下限显然没草原上的汉子们那么低。

    不过俄国人也不是一味拒绝东岸人的请求,比如他们就接纳了东岸派出的一支规模在4o人左右的军官战地参观团跟随俄国大军观战,这对于东岸提高自己6军军官的眼界增强大兵团作战的素养无疑极为关键,因为这可是军队建设正规化的必由之路俄乌双方在立陶宛境内十多万大军的交战场面,即便在西欧也不多见,他们能同意数十名东岸军官跟随北路俄军主力西进,这诚意确实是蛮足的。

    东岸与俄国的关系走近到了这种地步,无疑也是令荷兰人较为羡慕的。因此在听到郑勇有些讥讽的语气后,马蒂亚斯德海尔也是自失地一笑,然后说道:“我对沃尔特玛尔王子的来意没兴趣,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不过这事以后再说,我可不看好俄国那些乱七八糟的军队能打到华沙克拉科夫,要知道波兰人的主力并不在立陶宛。好吧,我们聊点别的,最近英格兰人在波罗的海地中海一带四处抢生意,几乎每个上点档次的港口都开始看见英格兰商人的身影了,你有没有感觉到?”(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混乱与生意 三

    “哦,是的,这简直太糟了。●⌒,里加、温道最近都出现了英格兰人,而我讨厌英格兰人。”郑勇喝了一口茶,然后笑着说道:“现在很多国家为了能和英国做生意,而她又恰好缺乏足够的海上运输能力的话,一般都会想办法租用英国的船只。我想,这对英国的航运及造船产业影响深远,英国的海上实力从此恐怕还将获得进一步的加强。”

    “不光航运,英国的海外贸易也会获得大发展,这是确定无疑的事情。”德海尔有些不乐地喝了一口茶,说道:“英国人现在已经把手伸到波罗的海来了,而战争到现在不过才刚刚结束了四个月而已,英国人的速度真是够快的。而更可怕的是,我听瑞典国内的一些朋友们讲,瑞典国王有意给予英国人在瑞典经商的特权,并引入英国人的资金和技术,来抗衡联省共和国的影响,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德海尔这话说得倒也在理,话说原本荷兰商人已经垄断了瑞典市场了,尤其是瑞典丰富的铁矿和铜矿资源,更是被荷兰人瓜分一空(其中特里普商行和德海尔家族占据了一半的份额),瑞典人为了抗衡荷兰人的势力,不得不引入北德意志的汉堡商人。但汉堡人毫无疑问无法和荷兰人媲美,他们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稍稍遏制下而已,远远谈不上抗衡,但如果加上英国人的话,这事情可就复杂了,而这显然不是马蒂亚斯德海尔先生所愿意看到的。

    “是的,不过我想不幸中的万幸是,德海尔先生,您的家族以及特里普家族的经营范围主要集中在铁矿、铜矿的开采及冶炼行业,另外就是些武器贸易罢了,受到的冲击或许不如其他商行那么巨大。”郑勇实事求是地说道,“老实说,我们也是受到了一些影响,原本我国的纺织品虽然在波罗的海一直未能有效打开销路。但每年卖给七八万元不成问题,可现在您看看,英国人携带大量呢布和棉布(产于曼彻斯特)加入了竞争,这势必会分薄我们的利润。英国人将自己的纺织品、金属制品、武器、玻璃、纸张、烟草、皮革、盐大量卖到波罗的海。然后从这里买走谷物、矿石、木材、桅杆、焦油、蜜蜡、沥青、大麻(制绳)等商品,收入和支出基本平衡,但却赚了个海运费,而更令人难受的是,这个贸易过程完全没我们两家什么事。这简直让人感到愤怒!”

    “贵国政府或民间商人,难道就没有对这种不正常的现状感到不满的吗?”说到最后,郑勇也忍不住地问道:“英国人现在与你们大力争抢航运业务,然后他们蓬勃发展的造船产业也在和你们争抢波罗的海的船具资源,而可以预见的是,在不远的将来,他们必将重振捕鱼业并与贵国的渔民们展开极为惨烈的竞争。更别提英属新大陆殖民地那些极为丰富的特产如木材、咸鱼、烟草、棉花、蔗糖等这些以前都是由贵国操控的,但现在按照规定,都必须由英国船只来运输了,另外出售到美洲殖民地的商品也必须经由伦敦起运。这无疑再度剥夺了你们的一层利润。事情已经这样了,贵国的商人们还能忍下去吗?”

    “你这些话应该到阿姆斯特丹或海牙去说,那里的很多先生被英国人的海上绞杀战吓坏了,他们无法承受战争持续下去的后果,因此一直叫嚣着要结束战争。”德海尔先生看向郑勇,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这个国家是由商人把持的,政府的一切行为都必须符合商人们的利益,不然就别想推行下去。老实说,如果当初英国人不在多佛尔海峡拦截商船,而改为在松德海峡伏击的话。那么我想我们德海尔家族、特里普家族甚至比克尔家族都会联名要求三级议会认真考虑英国人的和谈建议的。毕竟,这损失的可是我们自己实实在在的利益,至于其他人的利益或者说国家利益,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人就是这样自私和现实。除了主的圣徒以外,没人能够做到如此豁达大度。”

    “您真坦率,德海尔先生。”郑勇闻言哈哈一笑,然后说道:“是的,现实中每个人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自己的利益,这无可厚非。也无从指摘。但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那些先生们的商业利益真的没有受到损害吗?不见得吧!英国人的海上拦截自然会损害他们的商业利益,但《航海条例》带来的商业法则的改变,难道就没有损害他们的利益吗?他们都是精明人,不会看不出这一点的。正好,我这边的事务也处理得差不多了,近期就打算去阿姆斯特丹,而且将来我可能就常驻那边了,里加这里将另有其人负责,我一会会引荐他与您认识。对了,德海尔先生,您会与我一同返回阿姆斯特丹吗?”

    “不了,我会先去一下格但斯克(但泽),稍微逗留几天后就返回哥德堡,希望您能在阿姆斯特丹有所收获,我很期待。”德海尔先生立即说道,“但请您千万小心那些奥兰治派分子们,他们对于英国很有好感,相反却对法国充满着最大的厌恶。克伦威尔一直想要让英格兰与联合省合并成一个国家,这不是没有原因的,一部分奥兰治派分子当然不是所有奥兰治派都如此就对持赞成意见。所以,请您谨慎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尤其是在阿姆斯特丹和海牙的时候。不过如果是在泽兰省,你大可不必这么谨言慎行,那里很多有名望的商人都在西印度公司内有投资,他们对英国人的观感很差,当然如果是在弗里斯兰省或格罗宁根省的话就要小心了……”

    郑勇对德海尔所说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其实任何一个在荷兰居住多年的人都隐隐有感,这个国家的议会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共和派和奥兰治派),民间也多有割裂。在奥兰治派当中,有非常多的人对英国有好感,他们认为当今这个世界上只有英格兰与荷兰在“捍卫自由”。相信如果不是军事独裁者克伦威尔在和平谈判中,坚持要荷兰人明确写明影响力巨大奥兰治亲王不得担任荷兰元首(防止荷兰被强人整合后与英国展开竞争,他们宁愿让荷兰“民主地分裂”,陷入无休止的争吵之中)的话,肯定会有更多的奥兰治分子亲近英国的当然现在不可能了,英荷议和条约里就有一条秘密条款(禁止奥兰治亲王担任荷兰执政),而这项条款很快被有心人散播了出去,让荷兰再度陷入了尖锐的对立之中。

    “谢谢你的忠告,我想这对我会很有用。”郑勇真心实意地感谢了一句。

    几天后,郑勇便带着他的家人,搭乘一艘东岸商船离开了里加,准备前往荷兰。而由于郑勇的要求,他们中途再度到位于文塔河畔的温道港停留了一天,郑勇注意到,雅各布大公似乎在组织一批从北德意志招募来的工匠及移民(约四百余人)登船前往新库尔兰,这令郑勇很是赞许将来战争深入进行的时候(即瑞典、勃兰登堡、丹麦、俄国、波兰甚至奥地利也卷入进来),雅各布大公一定会为此时的这些举动感到庆幸的。

    郑勇一行人最终于1655年1月20日抵达了已经再度变得繁忙起来的阿姆斯特丹港。

    看着港湾内林立的船只桅杆,郑勇心里却想着,这个世界著名的商港、资本主义的心脏城市,或许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吧至少从人们的心理上来说是如此。英荷战争给阿姆斯特丹带来的创伤远远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或许以后阿姆斯特丹单从经济上来说会超越战前,但从人们的心理层面来说,很多人意识到了纵横四海的荷兰不是不能被打败的,阿姆斯特丹也远比想象中要脆弱帝国的衰弱从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伦敦郊区叮当作响的工业企业所汇集起来的强大能量,必然会帮助英国战胜以金融和商业资本为主的荷兰,这是毋庸置疑的。

    在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休息了数天时间后,1月25日,郑勇开始马不停蹄地赶往荷兰省的各个城市,如霍伦、恩克赫伊曾、阿尔克马尔等等,拜访了诸多与东岸人有商业联系的商业家族。这些商业合作基本都建立于英荷战争爆发期间,且很多合同的期限都只订到了1655年结束,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郑勇依然希望这些荷兰商人们至少是其中的一部分在看到东岸商品的好处后,能够将合作关系继续维持下去,这对东岸国内的工业企业来说,无疑是极为重要的,他得试着最后再努力一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混乱与生意 四

    “英国的《航海法》具有极度的排他性,而且将毫无疑问加强其国在贸易、远洋运输、造船及海军方面的实力,久而久之,英格兰的实力将越来越强,而荷兰将持续衰弱下去。康拉德,你应该很清楚,现在英国人置办一条商船的成本已经不比你们高多少了,瑞典人开始向英国敞开出售船具和木材,他们现在唯一所差的大概便是贷款利率比你们高了;而更可怕的是,现在英国人建造、修理专业战舰的费用似乎比你们还低,速度也更快,毕竟他们火炮、帆布、锚链、缆绳、木桶什么的可以在国内制造,而你们需要从别的国家采购,这周期差远了。尤其是在战争爆发贸易不通畅的时候,贵国海军的持续作战能力肯定远不如英国人。”霍伦市的某间宅院内,郑勇口沫横飞地向从瑞典无功而返的康拉德范博伊宁更陈述着事实。

    “该死的瑞典人!”范博伊宁根低声嘟囔了句,然后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小半杯进口朗格多克葡萄酒,说道:“战争结束后第一次品尝这种来自法国的美味,不来点吗,郑?”

    “不,谢谢,我暂时不需要。”郑勇礼貌地谢绝了。

    “我去了瑞典两年,但一事无成。”或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范博伊宁根的脸色此时有些涨红,只听他说道:“瑞典人明显是在投机,从战争开始的第一天就在投机。他们似乎厌恶了被我国商人把持的经济体系,1654年下半年开始便从吕贝克、汉堡等地引进了许多资金和技术人员,更拉到了为数不少的德意志资本,然后试图与我国的商人们进行抗衡。不管结果如何,瑞典人的心思确实已经很明显了——不,他们现在根本是丝毫不加以掩饰了,他们甚至不顾我国商人的强烈抗议而将市场全面向英国人开放了市场,他们已经在尝试摆脱来自荷兰的资金和技术了……”

    “此外,丹麦人也不是好东西!”范博伊宁根猛地将酒杯顿在桌子上,气愤地说道:“我听说英国人在和他们谈判。想要将松德海峡的过路费降低到和联合省一样的低水平,这无疑有助于降低英国商船的成本。这群叛徒,亏得当年瑞典进攻他们,我国政府还出动战舰进行武装干涉呢。但这些卑鄙的丹麦人丝毫不知道感恩,此刻竟然和英格兰勾搭在了一起,这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范博伊宁根一连抱怨了瑞典、丹麦两个波罗的海国家,这才稍稍平复了下心虚,看得出来。他去瑞典的这两年过得相当不顺,以至于都回来一个星期了,仍然对他们怨念颇深——在范博伊宁根看来,瑞典人之所以有本钱打三十年战争,离不开荷兰的资本和技术,但他们现在又和英国人勾结在一起的行为简直就是背叛!

    要知道,范博伊宁根是典型的共和派,而这个政治派别主要代表资本家的利益。而作为一个荷兰资本家,其最主要的敌人无疑就是英国商人了,因为他们之间是激烈残酷的竞争关系。相反与法国人之间的矛盾倒不是不能协调,必要时可以与法国人结盟共同对付英国;但以土地贵族为主的奥兰治派就不一样了,他们对英国人虽然同样不感冒,但还没到仇恨的地步,相反他们对法国的波旁家族极其反感,认为两者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争端在南尼德兰),必要时可以牺牲商业利益与英国妥协,转而全力对付法国。

    这两个派别在如今的荷兰可谓是各有支持者,并且几乎轮流控制联合省的政府,1650年之前的一段时间是奥兰治家族。之后到目前为止则一直是共和派执政。郑勇作为东岸的全权外交使节(以后将常驻阿姆斯特丹),自然是希望坚决反英的共和派一直掌权下去了(虽然不太现实),因为这明显符合国家制定的“联荷制英”的基本国策。毕竟,换了奥兰治派那些贵族们上台。搞不好就会牺牲商人们的利益讨好英国人,然后与英国缓和关系甚至结盟,共同对付近在咫尺且对南尼德兰虎视眈眈的波旁家族,这无疑是与东岸利益相左的,必须尽力阻止。

    “别想那些扫兴的事情了,康拉德。你们现在该对付的是英国人。至于瑞典,限制他们就可以了,必要时候可以武装丹麦、勃兰登堡、波兰和俄国,共同抵抗瑞典。瑞典全国才三百万人(其中瑞典人只有120余万),经济也多被荷兰资本掌控,技术上也严重依赖荷兰,他们是无法长久支持下去的。”郑勇觉得自己应该把话题扯到正路上面来了,于是说道:“现在英国人的威胁其实才是致命的,在《航海方案》颁布并开始执行的现在,英国试图取代联合省成为贸易中介人的意图越来越明显,他们想建立一个以他们为中心、受他们掌控的贸易体系——别以为不可能,事实上你也很清楚,英国有强大的工业生产能力,有众多的人口,有强大的海军,有足够的各类人才,他们有这些优点,一旦走上正确的道路的话,发展起来可比你们快多了。”

    郑勇这话并非没有根据,在签订《威斯敏斯特和约》并赔偿自1611年起给英国东印度公司商人们造成的损失后,英国人的对外贸易在几个月内就翻了一番,且航运业务也获得了大发展,船只租金、海员数量、运输吨位都几乎翻了一倍(战争期间捕获的2000艘荷兰运输船给英国航运业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荷兰人现在虽然不知道这里的确切数据,但英国在欧洲及新大陆的贸易额及航运市场份额迅速提升,却也是能够清晰感觉到的,毕竟这些肥肉都是从荷兰嘴里掉下来的。

    此外,在看到荷兰战败求和后,不光瑞典、丹麦两国对英国大抛媚眼,葡萄牙这个深陷战争中的国家(前阵子甚至才刚刚受到荷兰人恐吓)更是主动抱上了大腿。他们不但给予了英国商人各种贸易优惠措施,同时也将全部海外殖民地向英国商人开放,而这无疑意味着葡萄牙人开始抛弃宗教意识形态(以前动不动用宗教裁判所审判英国异端,更别提好好做生意了),以一种务实的态度开始思考自己国家的未来了——当然这似乎对东岸共和国来说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们为什么这么关注英国人?甚至都丝毫不加掩饰对他们的敌意了,这是为什么?”范博伊宁根轻啜了一口红酒,突然问了一句看似不相关的话。

    “还用问么?”郑勇摊了摊手,很明白地说道:“因为英国人和我们存在商业上的竞争关系,他们满世界在和我们争抢棉花,争夺纺织品的销售市场,更何况他们对我们的态度一直都谈不上多么友好……”

    “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我,事实上联合省甚至热那亚人也与你们存在着商业竞争,但你们都容忍了,为何不能容忍英格兰人?这肯定有着特别的理由。”范博伊宁根摇了摇头,说道:“甚至,假设英国人能够成功建立起一个以伦敦为中心的贸易体系的话,你们的选择能更多,因为可以不必局限于阿姆斯特丹了,这对你们更有好处,不是么?”

    “相信我,康拉德,我们国家对联合省没有敌意,我们可以更加深入地合作。你们的核心利益在于维持住以阿姆斯特丹为中心的贸易体系,我们的核心利益在于将商品打入这个贸易体系,我们两国完全是互补的。”郑勇绞尽脑汁地顾左右而言他。

    “是因为英国人拥有强大的工业生产能力,从而与你们在生产环节展开了强烈竞争吗?或许你们认为英国是唯一一个可以挑战你们的国家,真是悲哀,联合省竟然没被你们放在眼里。”范博伊宁根又喝了口酒,然后微笑着说道:“所以,现在你们想当联合省的‘生产工场’?将你们的商品一股脑地投入这个市场?这似乎有点难呢,毕竟现在战争结束了,很多人并不愿意从遥远的新大陆进口商品的,特别是那些行会势力很强的城市。”

    “慢慢来吧,我也没指望一下子让联合省的诸位绅士们接受东岸的商品。”郑勇苦笑道,“但我们愿意尝试,愿意向大家推荐我们的商品,将英国佬的货物挤出去,而这也是符合贵国利益的。”

    “或许吧。”范博伊宁根喝完了杯里最后一点残酒,然后说道:“如果您方便的话,明天就和我去一下海牙吧,我带您去见一下德维特议长,看看他对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有什么看法,如何?”

    “当然可以!我当然方便了!”郑勇闻言立刻说道,“我也早想与德维特议长面对面商谈一番了,但一直没抽出时间,这次看来终于得偿所愿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一章 混乱与生意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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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55年2月3日,在海牙无聊地等待数日后,郑勇终于有机会和日理万机的德维特议长展开会面了。●⌒,

    会面的地点选在德维特的私宅内,与会主要人员除了德维特本人郑勇作陪的范博伊宁根外,竟然还有比克尔家族的四兄弟安德里斯雅各布扬以及刚从累西腓回来没几日的科内利斯西印度公司的色彩很浓啊,这令郑勇对这场非正式会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然了,与会的人员并不仅仅限于他们。在郑勇及两名心腹随从来到后,近两年与东岸人交往渐多的科内利斯站起身来,为东岸人一一介绍在做的其他实业家们。这些实业家基本都是共和派铁杆,比如在阿姆斯特丹经营烟草生意的雅各布范埃姆登,经营木料场的亚伯拉罕利维,经营多种小生意的雅各布弗朗哥德拉戈当然了,我们从后两者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他们其实是犹太人,准确地说,是移居联合省的葡萄牙籍犹太人。

    “范埃姆登先生德拉戈先生都有着自己的烟草加工企业,他们在弗里斯兰省及格罗宁根省也有着小片种植地,但这无疑是极为不足的。”科内利斯向郑勇轻声介绍道,“《航海条例》被严格执行的现在,弗吉尼亚的殖民者们即便再愿意与我们进行交易,也已经不可能了。北美新大6的大部分商品,几乎都已被英国佬垄断了,现在我们必须寻找新的生产原料来源,不然的话,阿姆斯特丹4ooo名烟草行业工人恐怕就要失业了。”

    随着科内利斯的小声介绍,郑勇总算对在座的一些生面孔的商人们有所了解了,而就在此时,刚刚由科内利斯介绍的三人也主动凑了过来,他们端着酒杯,友好地郑勇打着招呼。而在另一边。德维特议长的身畔也围了一群人在小声交谈着今天这次会面,看来是一次很轻松随意但同样很私人的聚会呢,我郑勇就这么被介绍进了荷兰阔佬的俱乐部内么?

    “新大6的英格兰人非常乐意与我们做生意,因为我们给的价格比那些奸诈的伦敦商人高很多。而且我们也能出售许多廉价的旧大6商品给他们,大家各取所需,这就是过去许多年来一直存在着的贸易现状。但现在这种现状被打破了,英国人一手垄断了北美大部分地区的贸易,然后将所有外国商人都赶走。我们再也进口不了当地的棉花染料烟草和皮毛了,真是该死!”范埃姆登先生似乎对英国人的成见颇深,只听他气呼呼地说道:“曾经有个新英格兰商人和我抱怨,他从阿卡迪亚的法国人那里进口一些麻绳,但这些绳子却要先运往伦敦,缴纳关税后再由英国船只运到普利茅斯。这真是荒唐,事实上他们离阿卡迪亚就几十里格的距离而已!英格兰人确实是越来越过分了!”

    “去年那个名叫塞奇威克的英格兰杂种纠集了5oo名士兵,打算进攻新尼德兰这个安乐乡,好在最后他们改变了目标,去打阿卡迪亚的法国人的主意去了。”犹太商人亚伯拉罕利维也适时插嘴道。“不然我设在那里的伐木场可就要遭殃了,要知道,我在那边的码头上存放了整整一百根巨大的桅杆。英格兰人没攻过来,这可真是太幸运了,不过对我们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因为近在咫尺的英格兰人的威胁始终存在着,我的伐木场及可怜的工人们必须日复一日地受到英国人的威胁。”

    “是的,英格兰人确实很令人生厌。”郑勇立刻附和着说道,“不过说起英格兰人禁止弗吉尼亚出口烟草。这个问题其实不难解决。我认为先可以从加勒比海岛屿上进口,其次如果这还不行的话,请允许我向诸位介绍产于新库尔兰的烟草。这种烟草被广泛种植于刚果河流域,因带有一种独特的芳香而在东岸广为流行。如果诸位需要大量购进烟草进行再加工的话,那么新库尔兰烟草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或许,这种特别的烟草会让联合省的诸位先生们彻底忘了弗吉尼亚也说不定呢。”

    如果雅各布大公此时在场的话,估计都要对郑勇感激涕零了,因为他很明显在为新库尔兰推销她的特产商品,而这对于新库尔兰的展无疑是极为重要的。而且不光如此。郑勇很快又向荷兰人鼓动可以组织一些空船前往温道港接受库尔兰人的雇佣,因为他们有很多移民和物资要运输,这事无疑也给雅各布大公解决了很大的麻烦自从与英国战争结束后,因为商业网络的修复需要时间以及海外市场份额的骤然萎缩,荷兰不少商船其实都突然闲置了下来,这个时候雇佣他们去运移民,价格应该会很便宜,这无疑意味着成本降低,毕竟雅各布大公的资金也不是很充足。

    与这帮经营新大6特产的商人熟稔后,郑勇很快就融入了进去,然后与他们聊了很久。以范埃姆登为的商人对于南方新大6的东岸人展开贸易表示了一定的兴趣,并同意后面再找时间单独详谈商业合作的可能。就这样一直到了上午十点左右,德维特议长带着郑勇避开了众人,然后到旁边的会客室内单独“闲聊”了起来。

    “莫三特使还好吗?”德维特议长其实很年轻,此时的他穿着一件荷兰商人爱穿的丝麻混纺长袍,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朝郑勇问道。

    “莫特使很好,他现在已经回了本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就任外交部长了。”郑勇回答道,“莫特使也很惦念与伟大的联省共和国的美好过往,他曾经写信嘱咐我要继续努力不得放松,务必将与联省共和国的友好关系继续维持下去。”

    “呵呵,你们会有机会的。”德维特议长似是听出了郑勇的话外之音了,只听他说道:“刚才看您与范埃姆登德拉戈先生们言谈甚欢,那么应该是有所收获了。其实,我想说的是,贵国与联合省的合作机会还多着呢。比如在累西腓新尼德兰背风群岛以及几内亚等地,如果有了贵国的帮助,我想联合省将更加如鱼得水。当然我们也不会亏待你们,必要的商业合作我们将继续维持下去,总之这是对大家都有利的事情比如我国的商人现在就对那些产自曼彻斯特地区的棉布很是厌恶,他们纷纷向我表示,无论是从理智上还是情感上都无法接受继续进口英国棉布然后再分销的事实,因此我想贵国应当很乐意填补部分英国佬留下的空当。”

    “这真是今天我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郑勇一听就高兴地说道,“老实说,英国棉布近些年来进步很大。在战争爆前,他们花费重金从你们这里进口了相当多的纺织机器,然后回去展开研究,因此他们现在的纺织技术确实不可同日而语了。但我要说的是,即便英国人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以曼彻斯特这个大农村为中心的棉纺麻纺区生产出的各类纺织品,与我国商品相比,无论在质量上还是价格上,都有着一定的差距。贵国商人如果愿意代理我国纺织品并分销出去的话,绝对是一件再好不过的生意了,对你们对我们,都有好处。”

    谈完纺织品方面的生意后,德维特议长又随口提了一些食品(如烈酒干酪精制面粉黄油火腿豆油等)机械零部件(荷兰工匠一致反映东岸零部件经久耐用且精度颇高,买回来后不用再打磨)等商品的生意,郑勇都一一允诺这意味着即便原本到1655年底结束的很多合同没有续订,那么现在东岸人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因为很快就有很多新的合同将6续签订,这或许就是荷兰人在战后“论功行赏”吧。东岸人因为自己在战争期间坚定的态度和积极的行动,获得了掌权的荷兰资本家们的青睐,因此今后双方的合作关系不言而喻将更加深入。

    或许,应该感谢这场英荷战争了?郑勇现在真的有些感慨,盖因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如果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两年战争的话,或许东岸人将很难有机会挤进荷兰的市场?现在很多人都在谈论英国借着这场战争崛起之势越来越明显,可焉知远在南方新大6的东岸人就不是借着这场战争而快崛起了呢?

    德维特议长虽然是大商人大资产阶级的代言人,但他终究不是什么商业掮客,因此在和郑勇略略提了一些商务合作后,就将话题转向了外交领域。双方为此交谈了整整两个小时,最后初步议定联合省与东岸将互派大使,建立正式稳固友好的外交关系,同时密切加强在商业上的合作,双方的本土及一部分海外殖民地港口也将互相开放,如此不一而足。

    至于郑勇审慎提出的允许东岸船只通过马六甲海峡的事情,德维特议长也早有腹案,他原则上同意了东岸人的请求,但却隐晦地警告东岸人不得在印度东印度群岛及其附近区域经商或殖民(波斯除外)。最后,他还明确表示,此时还需东岸人去与东印度公司单独详谈,因为他们是直接当事人,还需要取得该公司的“谅解”才行。(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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