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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鸣岐山     十龙夺嫡txt下载     十龙夺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三章 春江花月夜(上)

    搞定了天津卫、山东,剩下的金陵、上海都控制在郭老爷子的手中,压根儿不会出啥大问题,所剩下的仅仅是杭州一地而已,至于京中皇商捐钱换盐引的事儿有王、施世伦一帮子人管着,银子早就筹齐了,上海的船厂也早已开工建造,再加上范时捷在那儿蹲着点,也没啥大问题,胤祚也就悠哉游哉地一路放舟直奔杭州,所到之处也不做停留,只是偶尔靠靠岸,跟来迎的地方官聊聊天,接见一下罢了,日子过得倒也逍遥。

    康熙三十六年五月十五,船至扬州,加上头一次随康熙老爷子下江南,胤祚已经两次路过扬州而不得上岸了,这一回胤祚可不想错过爽一把的机会,这会儿也没啥要紧的事了,不趁机乐乐更待何时?再说,现任扬州知府的何麟可是胤祚门下的奴才,怎么着也得让他侍候一回,表现一把不是?

    何麟,字望诚,山东济南人士,康熙三十年进士出身,原鹿鼎书苑学子,短短六年时间就从七品县令爬升到知府,还是扬州这么个肥得不能再肥的肥缺,除了他自己的能力之外,靠得可是胤祚的帮忙和郭老爷子的提携,这会儿自家主子来了,哪能不尽心侍候着,巴巴地领着手下一帮子官员将胤祚从码头上迎到了驿站。又紧赶着要安排借风洗尘宴。

    “望诚不必瞎忙乎,有孝心也不必在这上头,本王这次来扬州可不是来公干的,叫你这么一折腾,若是让有心人参上一本。也不是件美事。,接风宴就罢了,本王有些累了,你道乏吧,有事明日再议。”胤祚原本就盘算着过把微服私访的瘾,被何麟这么一折腾,闹得满城风雨的,心里头也有些怏怏的。可奴才孝敬主子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也不好说重话不是?

    “是,主子先好生歇息。奴才明日再来觐见。”胤祚话了,何麟也不敢多说什么,磕了个头赶紧退了出去。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嘿,咱腰里可不止十万贯,来到此等烟花之地,怎么着也得过个瘾不是?那些个瘦西湖之类总得好生去游一把,嫖是不嫖地。可听个曲儿。瞧瞧热闹还是要的。胤祚心里头美滋滋地,换了身便装。又让陈莹莹换了身男装,领着林轩毅、清松一行四人溜达出了驿站,随便雇了辆马车就往城里头去了。

    陈莹莹?唉,救人救到底,总不能让个美貌女子出家为尼吧,胤祚也就狠狠心犯了回小错,愣是将陈莹莹带着下了江南,再说陈莹莹除了小脚不太合胤祚的胃口外,人乖巧得很,心细,一路上照顾胤祚也尽心尽力,无微不至,还弹的手好琵琶,不时地弹上几给胤祚解闷儿,甚是得胤祚的欢心,这不,连出外逛逛都没忘带上这丫头。

    两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正是瘦西湖地最佳写照,到了扬州,这瘦西湖自然是必去之处,更何况湖上画舫穿梭,莺歌燕舞处处可见,最是**的温柔乡。胤祚眼瞅着面前的景致,不由地想起了杜牧的那绝句——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好生感叹了一番,随意地上了艘停在岸边等客的画舫,打算见识一下温柔乡的滋味。

    “哟,公子,您来了。快,快、快,里面请。”一个穿红挂绿,一看就知道是老鸨的半老徐娘迎上了船头,热情地招呼着。

    胤祚笑了笑没吭气自顾自地向船舱内走去,清松手一扬,一张百两的银票子落入了老鸨地手中,沉着声道:“我家公子不喜欢人多,今儿个这船我家公子包下了,这是给你地赏钱。”

    老鸨操持的就是此等皮肉生意,见识过地人多了,还没见过一出手光是赏银就是百两的,那眼珠子都瞪圆了,了阵呆,好容易清醒过来,高声道:“姑娘们,来见客啦,贵人来啦。”

    “来啦,来啦”一阵莺莺燕燕的声音响起,打二层地船舱里涌出十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裹着浑身的脂粉气将胤祚一行四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请着安,那浓浓的香气胤祚一闻就知道都是自己厂子出产的香水,还是较高级地那种,不由地暗自感叹这些女子还真是舍得下血本,要知道一小瓶香水可得值几十两银子,大富人家都不一定用得起。

    嗯,这些女子都太普通了些,也没个出色地,没劲!胤祚的眼光高着呢,打小了起就在皇宫那天下美女最多地地方混着,家中的娇妻兰月儿更是美得冒泡,自然是瞧不上这些俗粉,心里头有些不满,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

    老鸨是干啥吃的,靠的就是观颜察色,眼瞅着客人不满意自家的这群姑娘,生怕客人就此走了,那损失可就大了,赶紧靠过去道:“公子,老身知道有位姑娘定能让公子满意。”

    “哦?”胤祚还真有些钦佩这老鸨的观颜察色之能,轻轻地笑了一下,没有太多的表示。公子,那位姑娘才艺双全,那模样儿是没得说的,更难得的是弹得手好琴,若是寻常人想见她一面都难,不过老身跟她有旧,公子可要见见?”老鸨可着劲地推销着。

    嘿,这老婆子还真是干这活的料。胤祚乐了,笑呵呵地道:“也好,就烦劳妈妈了。”

    “不过……”老鸨似乎有些不好启齿的样子,话只说了一半。

    “银子?呵,不成问题。要多少妈妈尽管开口就是了。”来此也就是寻个乐子,多少银子的,胤祚并没有放在心上。

    “哟,瞧公子说的,这可就见外了,只是这位姑娘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公子……”老鸨吊足了胤祚的胃口,这会儿才将最关键的问题说了出来——来画舫上寻欢的客人哪个不是来尝腥的,遇上个能看不能动的,那别提多扫兴了,若是说早了,一般的客人早回绝了,不过这倒正合了胤祚的意,他原就没打算来嫖的,这会儿倒是笑呵呵地道:“好,就请妈妈前去唤人吧,本公子稍等就是了。”

    老鸨让龟公上岸去请人,自个儿嘴不停地瞎扯着招呼胤祚上了二楼的船舱,安排好酒席,就等着那位神秘的清倌人来了。

    过不多时,只听楼板一阵轻响,一个面上蒙着轻纱的白衣女子轻盈地走上了楼梯,身后还跟着个手捧古琴的小丫环。那女子踏着碎步,缓缓地行到胤祚身前,福了一福,轻启樱唇道:“小女子倩娘见过公子。”

    那女子蒙着面,虽看不真确,不过胤祚的眼光可是毒着呢,从这女子走路的姿态和那轻柔的声音就能推断出这女子必然不是俗物,至少不会是恐龙一级的人物,不过胤祚也没想太多,乐呵呵地笑道:“姑娘不必客气,在下姓程,久闻姑娘琴艺无双,在下慕名而来,还请姑娘奏上一曲,扫却凡间的喧杂如何?”

    “公子过奖了,奴家这便献丑了。”倩娘再次福了一下,走到琴桌旁焚香净手,素手轻拨,一曲《高山流水》悠然而起。胤祚自个儿也是琴中高手,咋听之下就知道面前这位倩娘是个高手,那琴音时而清澈如山间溪流潺潺,时而悠闲若空谷清音,一曲已了,胤祚兀自沉浸琴音意境之中,好半会才回过神来,鼓着掌道:“好,姑娘此曲深得琴中三味,即便是当今第一琴师萧子和也不过如此,在下佩服。”

    “公子识得萧大师?”倩娘的身子轻轻地抖了一下。

    萧子和,宫廷席乐师,胤祚的琴艺就是他教出来,如何会不认识。不过这会儿萧子和在京中当着供奉,不是寻常百姓能见得到的,胤祚可不想漏了底,眼珠子转了一下道:“曾有过一面之缘,听过萧大师的神曲,依在下看来,姑娘的琴艺已不在萧大师之下。”

    “公子过奖了,萧大师乃是琴师中的皓月,奴家不过是刚会些皮毛而已,实不敢当公子如此夸奖。”倩娘平声静气地回道。那声音虽平淡,可其中一股惆怅的意味却瞒不过胤祚,只是这是人家的私密,胤祚也不愿过问,刚想说些话转开话题,突然间听到底舱传来一阵喧哗声,胤祚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春江花月夜(下)

    呵呵,听美女弹琴,然后有人来闹事,然后英雄出手救美,然后赢得美人归,然后……,没有然后了,胤祚已经看傻了眼——闹事?没错,是有人来闹事,不过不是胤祚想象中的恶霸,也不是啥子地痞流氓之类的来收保护费,来的是个大美人儿。

    一阵楼梯响,一个身着红衣,二八年华,面如桃花般美人儿,气势汹汹地推开试图拉扯她的老鸨,大步走上了二楼船舱,身后跟着个手捧一把琵琶的小丫环。美人儿一双杏眼瞪得通圆,脸色潮红,气息微喘着道:“萧倩娘,本姑娘今日定要跟你分出个胜负。”

    一身的红妆紧裹着高挑的身材,该凸的凸,该凹的凹,面如桃花,乌黑的亮盘成一个高高的髻,数支风头钗插在上头,两道柳叶眉下一双汪汪的杏眼圆睁着,小嘴儿微微上翘,满脸子不服气的样子满是野性的魅力,看起来真让人心醉。

    不知道别人醉不醉,反正胤祚是醉了,醉倒在美人儿那浅浅的小酒窝里,不自觉地咽下了一口口水——胤祚来这时代十多年了,美女也算见识了不少,不过大体上都是温柔贤淑型的,唔,唯一一个刁蛮型的就是九格格温宪那小丫头了,还真没见识过野性的,这会儿胤祚可真是有些心动的感觉了。

    “唉,倩娘不过是江湖漂零人,凤姑娘这又何必呢?”萧倩娘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不成,本姑娘一定要跟你比出个高低来。”凤姑娘跺了下脚,不依不饶地叫道,殊不知那一跺脚,胸波荡漾,险些令胤祚喷出鼻血来,那双眼直溜溜地盯着人家看,简直一副登徒子的模样。

    “看什么看,再看本姑娘挖出你的双眼。”凤姑娘气恼地对胤祚叫道:“让开,站一边去。”

    “……”胤祚登时傻了眼。自打来到这朝代,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别说一般百姓,即便是朝中重臣,见了他都得规规矩矩地见礼,眼瞅着那丫头气势汹汹的样子。胤祚有些哭笑不得,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边上林轩毅几个也都含笑地看着,就是不插手,个个都想看胤祚的热闹。

    呆立在一旁的老鸨赶紧走上前来,陪着笑脸道:“公子爷,这凤姑娘是严家大小姐,最喜欢跟人开玩笑了。公子爷别介意……”

    “哼,宋妈妈别搅乱子,本姑娘今日一定要跟萧倩娘见个高低。”凤姑娘也不管老鸨在说什么。径直走到萧倩娘的身边,示意身后的小丫环搬来了张圆椅,一顺裙角,坐了下来,将琵琶抱在胸前,注视着萧倩娘道:“你先还是我先?”

    “二位既然要比,总得有个仲裁不是?小生不才。就当个中人如何?”胤祚乐呵呵地插了句话。

    “你?”凤儿有些不屑地瞥了胤祚一眼。

    胤祚也不多话,笑容满面地走到萧倩娘的身边,微一拱手道:“萧姑娘。能否借琴一用?”

    萧倩娘略一迟疑,起了身,默默地站到了一边。胤祚就着边上的盆子里地水净了手,正襟危坐,手放琴上。轻轻一抚。调试了一下琴音,接着轻拨琴弦。一《春江花月夜》悠然响起。琴声时而清皎如明月初升,时而激荡如海浪汹涌,时而小楼明月,时而思愁离人泪,婉转处闲潭梦落花,激昂处鱼龙潜跃水成文,一曲终了,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寂静,一片的寂静,船上的人都沉浸在琴曲所营造出的意境之中,良久之后,萧倩娘幽幽地长叹了一声:“先生琴艺令奴家叹为观止,不知先生可是萧大师传人?”

    嗯?连这个都听得出来,不会吧?胤祚的琴艺确实是萧子和所授,不过这话却不能明说,毕竟萧子和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在京中为琴侍召,不是随便人都能见得到的。“在下曾受过萧大师指点,但并不是萧大师地传人,不知萧姑娘怎会有如此想法?”

    萧倩娘只是微微地摇了下头,并没有说话,不过遮住脸上的面纱却抖动得厉害,显见萧倩娘的心情颇为激动。凤儿一脸子惊讶地看着胤祚,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长叹了一声,起了身,抱着琵琶转身就下了楼,径自上了一艘小船走了。

    呵,这丫头来去如风,来得快,走得更快,竟然啥话都没留下就这么走了?胤祚有心想要留人,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直到人都走远了,才回过神来,自个儿都有些纳闷,闹不明白究竟自己是中了啥邪。

    一见钟情?厄,好像是有点,也许是吧。胤祚自己也有些不太肯定,别说这辈子,即便是上辈子胤祚也没有过谈恋爱的经验,虽说早已不是初哥,可恋爱还真没谈过。家里头那三位,兰月儿是皇上指婚,婚前也就只见过两次,其中一次还是假扮成太监被兰月儿给识破了,大出了回丑,另两个是别人送的礼物,虽说有了胤祚的骨肉,也百依百顺地,煞是疼人,可胤祚也无法从她俩身上找到谈恋爱的感觉,有地不过是亲情而已。

    想不明白的事就暂时不去想,胤祚眼珠子一转,笑呵呵地问道:“宋妈妈,这凤儿姑娘是……”

    老鸨猛地一拍大腿道:“公子爷想必是刚从外地来的吧,这凤儿姑娘在咱扬州那可是大大地有名啊,说起这凤儿姑娘的事儿,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老鸨叽叽歪歪地扯着就是没说出啥东西来。

    嘿,这老婆子还真是有意思,不就是要钱吗?胤祚打了个手势,让清松给了宋妈妈一张百两的银票,笑呵呵地道:“三天三夜说不完没关系,宋妈妈就捡重要的说好了,这凤儿姑娘是哪家的闺女?因何硬要跟萧姑娘比试琴艺?”

    老鸨得了如此多的赏银,那脸上笑得像开了花似的,也没再多扯些废话,直接将凤儿地身世一一道来:凤儿姓王,双名熙凤,是城中富商王豪的幼女,自幼丧母,酷好音律,还有身好武艺,素来喜欢打抱不平,在扬州城内可是有名的“侠女”。今年三月初,扬州瘦西湖举办琴艺大赛,这丫头也参加了,不过最后却输给了萧倩娘,得了个第二,心里头不服气,不时地想要找萧倩娘再次一较高下,今儿个得知萧倩娘出现在瘦西湖,这才找上门来比试地。

    啥?王熙凤?我靠!不会吧?这不是红楼梦里的人物,咋跑出来了?这丫头风风火火的性子倒真有点凤辣妹的味道,嘿,有意思。唔,富商?嘿,富商的女儿竟然会一身地武艺,还喜欢出头露面,这倒是有些怪了,这里头一准有蹊跷,赶明儿问问何麟再说。胤祚笑呵呵地起了身道:“日头不早了,在下有些乏了,请妈妈将船靠岸,本公子打算回客栈好生歇息一下,改日再来。”

    老鸨虽不舍得让这么位财神爷就此走了,倒是劝了几句,不过当清松再次送上一张银票之后,也就乐呵呵地下楼去招呼龟公们靠岸去了。

    “程公子……”一直沉默不语地萧倩娘待老鸨下了楼,突然叫了胤祚一声,似乎有话要问,可叫完之后,又迟疑了,话只说了半截。

    “萧姑娘有事尽管开口,在下能做的绝不会推辞。”胤祚地好奇心可是被吊了起来。

    萧倩娘沉默了一阵,似乎在鼓足勇气,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萧、萧大师,他还好吗?”

    嘿,这丫头必定跟萧子和有瓜葛,唔,同是姓萧,难不成是萧子和的女儿?不过也不对,萧子和就一老头了,哪能有如此年级的女儿?嘿,这丫头凭什么认定自己跟萧子和必定相熟,有意思。胤祚心思转得飞快,脸上却是笑呵呵地道:“还好吧,姑娘若是想见萧大师一面,在下倒是可以安排一下,说不定能成。”

    “……”萧倩娘没有作声,只是身子抖得厉害,良久之后,默默地福了一下,也没有再开口,只是转过身去,背对着胤祚,双肩轻轻地**着,似乎在默默地流着泪。胤祚看了看倩娘那柔弱的背影,心中也有些涟漪,叹了口气道:“姑娘,在下这里有块玉珏,将来姑娘若是到了京城,可以凭此玉珏到福源记找在下,或许在下能帮得上忙也说不定。”

    船已靠岸,胤祚将玉珏放在琴桌上,自顾自地下了楼走了,萧倩娘拿起桌上的玉珏,紧紧地握在手中,轻轻的哭泣声在船舱内慢慢地响起……

第一百三十五章 王爷微服私访记(一)

    报,很有点意思。”刚回到驿站,胤祚看完了这段时间来的邸报,心中痛快之至——不出胤祚所料,老八胤领着一帮子刑部官吏到山东办案,愣是搅得山东官场鸡飞狗跳,除了将屎盆子拼命地向太子头上扣外,连老大、老三门下的那些奴才也没放过,狠狠地抓出了一帮子贪官,甚是得了康熙老爷子的嘉奖,不过其他兄弟几个可不会就这么束手待毙,被老八给打疼了的哥几个联手起来摆了老八一道。

    山东布政使伊道,老八的门下,这回山东一案算是有功之臣,不过其人在湖南任道台之时也没少捞钱,捞也就算了,这天底下也很少有不捞钱的官,可问题是这位老兄偷吃了却忘了把嘴擦干净,证据不知怎地就落到了老三的手中。这回好了,先是老三上奏弹劾伊道,言及伊道贪污受贿,言词间影射那些事儿都是老八的主意,接着老大、老四全跳了出来,各自上奏,矛头直指老八,太子更是动全部门下奴才上弹章,一时间老八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康熙老爷子一道诏书将老八给调回了朝堂,好一通臭骂,伊道也被一撸到底,回家吃自个儿的去了。山东的事儿也就此告了一个段落,几个阿哥都没讨到好处,各自回去安静地舔伤口,京里头一时间静了下来。

    林轩毅飞快地将那些邸报浏览了一遍,莞尔一笑道:“这事儿原本就不出王爷所料,不过四贝勒这次跳了出来却有些意外。看来四爷背后一定有人在出谋划策,这招借力打力玩得很漂亮,既报了上次被八爷整治的仇,又跟太子套上了近乎,不简单。看样子四爷是打算躲太子身后去了。”

    嗯?胤祚倒是没从邸报中看出这些问题来,不过历史上老四正是躲太子身后。冒充太子党,躲过了兄弟们不少暗箭,一副实干家的样子最终赢得了康熙老爷子的重视,不过原本属于老四地谋士邬思道这会儿正在自己的麾下,那又会是谁给老四出的这个主意呢?胤祚想了想道:“本王这就写封信,让邬先生派人好好查查老四背后的人究竟是哪路神仙。”

    “也好。”林轩毅也不反对搞清楚老四背后那位是何方高人,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不是?

    “唔,今儿个是五月十五,离春兰、秋菊那两丫头的产期还有四个月。这趟差使也算是差不多了,本王想,啊,本王想……”胤祚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了一下才接着道:“本王想微服私访一下,也好了解个民生,先生以为如何?”

    胤祚那肚子里想地是啥林轩毅可是一清二楚的,在林轩毅看来。胤祚这个王爷啥都好,就是有时候喜欢耍些小性子,冒些不必要地险。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个不错的主公,至少比其他那些满口子仁义道德,背后却是男盗女娼的阿哥们强。林轩毅知道胤祚一旦下了决心怕是很难阻止他的,再说这事儿也没什么危险,略一沉思道:“两江之事有郭大人在。原已无大碍。唯剩杭州一地而已,若是王爷执意要私访也无不可。”

    哈哈。成了,咱家老爷子不也爱玩那些个微服私访的把戏,咱这回也来上一手。胤祚头前就担心林轩毅不同意,这会儿听林轩毅的话是不反对,心里头可是得意坏,不过林轩毅下一句话就让胤祚有些乐不起来了——“不过须由清松陪着,六月初十前必须回到金陵,否则怕是要误了行程。”

    康熙老爷子微服私访是为了体察民情,胤祚却是为了美人儿,这压根儿就是两回事儿,边上不时地跟着一个大灯泡,那还有啥子乐趣?可看着林轩毅那张严肃的脸,胤祚也没好意思说不行,只好苦笑了一下,算是应承了,心里头却动着歪脑筋——到时候想着法子支开清松不就结了。

    “望诚,你跟了本王也有些年头了吧?”胤祚笑呵呵地看着一大早就赶来驿站的何麟问道。

    何麟不知道胤祚这话是啥意思,心里头虽疑惑,可还是很快地答道:“回主子,奴才自打康熙三十年起,跟随主子已有六个年头了。”

    “哦,本王待你如何?”胤祚依旧笑咪咪地问道。

    何麟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过还是没有一丝地犹豫,满脸子恭敬地答道:“主子待奴才恩重如山,奴才绝不辜负主子的期望……”

    “好了,别说那些没营养的话,本王若是要请你帮个忙,你可愿意?”胤祚挥手打断了何麟的话。

    “但有所命,无敢不从。”

    “好,本王问你一件事:扬州城中有个叫王豪的富商你可认得,此人究竟是何来历?”胤祚微笑着问道。

    “王豪?奴才识得此人,王豪是扬州城内有数的盐商之一,不过是运商而不是窝商,只是那都是明面上的买卖,依奴才所知,此人实际上是盐帮地副帮主。”

    盐商,朝廷特许的具有垄断食盐运销经营特权的食盐专卖商人,分为窝商、运商、场商、总商。这其中有盐引地就是窝商;没有门路搞到盐引,而靠从窝商手里头买盐引运销各地的就是运商;场商是在指定的盐场向灶户收购食盐转卖给运商的中间商人;总商,又名商总。盐运使衙门在运商中选择家道殷实、资本雄厚者指名为总商。其主要任务是为盐运使衙门向盐商征收盐课。总商经济势力雄厚,与官府的关系最为密切,是盐商中地巨头。

    胤祚对盐业地这些门道还是清楚的,也知道这些盐商个个实力雄厚,跟朝中地关系密切,那些个阿哥们在这里头都有不少的代言人,那些能搞到盐引的基本上都是阿哥或是那些亲王的门下奴才,寻常人等是不可能从盐运使衙门得到盐引的。至于盐帮,胤祚倒是没怎么关注过,毕竟胤祚手中那些个厂子利润大得很,压根儿就不用靠搞盐引来赚钱,也就不怎么关心盐业上的事儿,这会儿咋一听盐帮,胤祚还真是有点儿吃惊,忙问道:“望诚,这盐帮实力如何,可有甚不法之事?”

    “回主子的话,奴才倒是没听说过盐帮有过欺行霸市之举,大体上就是那些盐商们相互之间通信息的一个松散组织。不过奴才刚上任不久,也不敢肯定其中是不是另有蹊跷。”何麟不敢当着胤祚的面撒谎,老老实实地回答自己并不是很清楚此事。

    祚点了点头道:“王豪此人如何?”

    “豪爽之人,其家有两子一女,其妻产下幼女即因产后风而死,王豪此后未再娶,也没纳过妾,平日里即便是到烟尘之地也不沾女色。其长子王继业跟随其从事盐业,次子王继晨刚中了举人,幼女……”何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胤祚打断了:“其幼女如何?”

    何麟有些奇怪胤祚的紧张样子,不过也没敢多问,老老实实地道:“其幼女自幼淘气,成日里四下、四下惹事,到了十六岁了依旧没人敢上门提亲……”

    “嗯?”胤祚愣了一下,心道好险,若是早定了亲,自个儿泡妞的大计可就危险了。

    何麟抬头看了胤祚一眼,忙解释道:“奴才听说,头两年上王家提亲的人很多,有盐商也有官府中人,不过全被王熙凤给打出去了,王豪也拿她没办法,只好随她了,奴才还听过一个笑话:扬州城内总盐商林奇的长子自幼文武全才,号称扬州四公子之,看上了王家大小姐,托人去提亲被拒绝了,心中不忿,自己跑王府中求亲去了,不过到了末了却被王大小姐给打成了重伤,灰溜溜地回去了,一时传为扬州城的笑谈。”

    “哦?有这等事情,哈哈哈……还真是头母老虎,有意思!有意思!”胤祚笑得极为开心,何麟不知道胤祚为何笑得如此灿烂,只好陪着也笑了起来。

    胤祚乐了好一阵子才收住了笑声,在房中踱了几步,对何麟道:“起来吧,别老是跪着,本王还有事吩咐。”

    何麟磕了个头,站了起来,不过还是没敢站直了,躬着身,等候胤祚的吩咐。胤祚满脸子笑容地走到何麟身边,低声说出了一席话,听得何麟两眼直,老半天回不过神来,拒绝固然是不敢,可真要答应下来,心里头又没底,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一百三十六章 王爷微服私访记(二)

    追女孩子的三大秘诀是:一不要脸,二脸不要,三嘛,请参照前两条。这道理胤祚是懂,只不过从来没实践过,想找个人问问吧,还真没个人可商量的——林轩毅?嘿,瞧他被乔姐儿管得死死的样子就知道这主儿压根儿就不懂这一套;清松,这货虽说还了俗,说到底心里头还是一道士,哪懂得啥男欢女爱的东西;至于其它人,即便胤祚再不耻下问也不好意思开那个口,没奈何也就只能自个儿琢磨着办了。

    康熙三十六年五月十六日,钦差王爷胤祚的大船驶离了扬州,地方的大小官员们算是大大地松了口气,不为别的,只因这位王爷素来手狠,软硬不吃地,所过之处落马的官员多得足够填满一省的官缺了。这年头当官的哪个**底下都不干净,眼见这主儿走了,大家伙私底下可是弹冠相庆、喜笑颜开,摆酒席庆祝的可是有不少来着,这不,扬州知府的院子里也摆上了,请的都是当地有身份的富商,只是并没有官面上的人物作陪。

    知府大人请客,那是不能怠慢的,这不,日头刚偏西,客人们都到齐了,大家伙都是熟人,见了面自然得寒暄一阵,客套一番,正谈笑间,知府大人陪着两位客人到了,其中一位大家伙都认识——大名鼎鼎的“福源记”扬州分号的掌柜刘成山,另外一位青年公子哥却是眼生得很,不过看刘成山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必定是大有来头之人。

    知府大人是毅郡王的门下,这事儿大家伙都知道,由他陪着的人自然是跟毅郡王有关的人物,大家伙心里头都暗自揣测这位爷究竟是哪路神仙来着,正疑惑间,何知府开了口:“诸位,本官给大家介绍一位当今商界的后起之秀,这位是福源记大掌柜刘明川的外甥程公子。来咱扬州府展,诸位都是商界元老,该多多帮衬一、二才是。”

    “在下程天鸣见过各位。”胤祚对这众人拱着手道:“在下初来贵地,有甚不到之处,还请诸公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程老弟年少有为,客气了,但有需要处尽管开口便是。”总盐商林奇是众人之,先客气地应承下来。

    “就是。就是,若有需要我等之处。尽管说。”

    “若是程公子要调寸头,在下不敢多说,十万、八万两银子的绝无二话。”

    一帮子商人个个都是老奸巨猾之辈,眼瞅着面前这主儿来头不小,且不提其背后站着的是毅郡王,即便光是天下第一商号“福源记”大掌柜地外甥就是块金字招牌,自然是人人拍着胸脯打包票,各种承诺许下了一箩筐。

    上酒桌排座次自古以来就是个优良传统,好一阵客气之后。大家伙总算是落了座,何麟是主人,自然是坐了主位,挨着的位置就是林奇、王豪,至于胤祚嘛,算是远来的客人,就坐在王豪的身边。其他各人也谦让着入了席。酒过三巡,一桌子七、八人随意地聊开了,或是聊生意。或是拍何麟的马屁,或是聊些各地的新闻,各种趣闻滚滚直上,倒也有趣的紧。

    胤祚话不多,一般只是笑着听而已。偶尔跟边上的王豪喝上几杯。聊上几句,套个近乎。王豪名如其人。着实是个豪爽之人,酒量也大,来者不拒,虽因知府大人在场,没敢放开了喝,可几轮下来也喝了不少,酒一高,话也就多了些,拉着胤祚问东问西起来,大体上都是问些京城里头商界的事儿,言语间对“福源记”的生意大为羡慕。

    羡慕?嘿,那是当然地了,咱那可是独门生意来着,玩的就是技术活儿,压根儿就没个竞争对手,别人眼红也没辙。嘿,这位主儿有兴趣就成,咱露两手给您老瞧瞧,该天到您老府上拜访也有个借口不是?胤祚是没亲自做过生意,不过肚子里头却不缺生意经,对于盐、铁这类国家垄断地生意还是颇有些见解的。

    盐、铁之道跟后世的烟草生意基本上就是一个概念,都是国家税收的最大来源之一,不过不同的是盐是日常必需品,盐垄断得久了,那里头问题就大了——由于盐税和其他捐派的增加,以及各种弊端,盐价必然不断上涨,平民的负担加重,结果官盐滞积,私盐活跃,以致朝廷的盐课收入日益减少,形成“上、下交病”的局面,必然成为一大弊政。

    眼下盐政已经出现了这等苗头,解决地办法不外乎两个:一是全力打击私盐,不过此法只能治标不治本,有高额利润在,就有冒险者,一旦打击力度减弱,私盐必然还会抬头,压根儿就解决不了问题。二是再度扩招盐商,加大供应量,降低盐价,可如此一来盐商多了,竞争也就激烈了,盐税也难以得到保证,但也好过私盐泛滥成灾,朝廷颗粒无收的局面。

    依胤祚看来私盐固然得打击,不过扩招盐商只怕也是势在必行,若是将来海外贸易全面展开,工商业开始萌芽,盐、铁二政必将有全盘崩溃的一天,当然胤祚不会将这些话全盘托出,只是言谈中分析了一下盐政,暗示朝廷有可能会扩招盐商来平抑盐价。

    盐商都是有钱的主儿,吃的就是朝廷的关系饭,各自的消息都很灵通,也听说过盐商扩招地风声,据说是管户部的四阿哥正在酝酿此事,不过没人知道详情,这会儿听到胤祚谈起此事,个个都停了聊天,竖起了耳朵,就等着胤祚祥说了,不过胤祚却笑眯眯地住了嘴,让大家伙心里头痒痒的,可当着知府大人地面也不敢明着问,心里头都盘算着怎么请这位爷到自家府上做客,也好问个明白。

    大家伙都有了心事,那酒就喝得不怎么爽了,闷闷地又喝了一阵,也就草草地散了席,大家伙各自都向胤祚出邀请,希望胤祚能到自家府上做客,好好亲近一、二,这些家伙心里头都在想些什么胤祚可是清楚得很,也不点破,笑眯眯地一一应承下来。

    扬州是盐都,何麟身为知府,虽不管盐政,可盐政也与他的政绩有着莫大的关系,好容易将那帮子盐商都送走了,赶忙问了一句:“主子,头前所说的盐商扩招一事可是真的?”

    事情当然是真地,老四那货这会儿开始干起实事来了,娘地,跟咱走的是同一条道,背后给老四出主意地那个人不简单。胤祚这话当然是不会跟何麟说的,只是瞥了何麟一眼道:“该你知道的,本王自然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就别多问。”

    这话有些寒,吓得何麟一头是汗,赶紧点头称是,陪着笑脸道:“主子,日头不早了,是否先到后堂歇息?”

    “不必了,本王自到客栈投宿,别没地泄了本王的底,记住了,没事别来找本王。”胤祚可不想被人识破自个儿的身份,交待了何麟几句,自己领着清松悠哉游哉地散着步向头前定下来的客栈行去。

    鸿宾客栈,扬州城内最大的客栈,胤祚就住这客栈里,包下了个不小的三进院子,刚一进门,早已等候在院子里的陈莹莹赶忙迎了上来,边侍候着,边说道:“爷,您可回来了,头前不少人送了请柬来,奴婢都给您放屋里头了。”

    哦?请柬?那帮子盐商手脚倒是挺快的嘛,这离开没多久,请柬都送上门来了,嘿,蛮利落的嘛。胤祚笑呵呵地将桌子上那一叠子请柬拿了起来,随意地翻了翻,找出王豪的请柬,心里头美滋滋地,就等着明日上门展开他的泡妞大计了。

    王豪的宅院好找得很,就在瘦西湖的边上,偌大的院子足足占地近百亩,豪华气派,门口站着数个精壮的汉子,配上大门两侧的石狮倒也有点气势。胤祚笑呵呵地走前头,清松苦着脸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跟着,到了门口,胤祚笑容满面地将手中的请柬递给了迎上前来的门房,随手赏了门房一锭十两的银子,喜得门房一叠声地道谢,紧赶着望里头报信去了。

    左右无事,胤祚轻摇着手中的折扇,站门口等着主人来迎,随便看看风景,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忐忑地,赶巧门里头跑出一条雪白的小狮子狗,还有个声音从门里头传来:“小雪别乱跑……”那声音听起来耳熟得很,不就是胤祚此次来的目标所在吗?得,赶紧献殷勤呗,胤祚身形一闪,手轻轻一抄已将那只小狗提了起来,正得意呢,背后传出一声娇叱:“放开它,你这混蛋!”

第一百三十七章 王爷微服私访记(三)

    混蛋?谁?我吗?胤祚可真有点傻眼了,来这朝代这么久还没人敢骂他混蛋的,更别说这话是出自胤祚心仪的大美人儿之口,顿时有些悻悻然。皱紧了眉头,刚要转身,背后传来一声娇叱快松手!”紧接着察觉到一道掌风直取自己的左手肘关节,掌风凌厉,掌势极快。

    胤祚的武功出自武当真传,自然是不会惧怕小丫头的出手,在一霎那至少有三种反守为攻的手段,可惜胤祚一种都没敢用,就怕伤着了对方,无奈之下胤祚只能避让,脚下一用力,整个人突然斜斜地飞了开来,身形潇洒之至,犹如闲庭散步一般,这正是武当纵云梯身法中的绝学“云端漫步”。

    王熙凤一招落空,眼瞅着胤祚那飘逸的闪躲身法,就知道自个儿根本追不上对方的身形,登时急了,跺着脚大声道:“快放了小雪,你怎能这么残忍!”

    残忍?厄,坏菜了,搞了个大乌龙。胤祚这才现自己的手正好别着小狗的脖子,要怪也只能怪这只狗小了点,胤祚的手也大了点,这会儿小狗可怜兮兮地抖动着舌头,看样子被憋得有些惨了。

    “啊,抱歉,嘿嘿,一时手误。”胤祚赶忙换了下手,转过了身子。

    “是你?”王熙凤认出胤祚。

    “呵呵,正是在下,啊,小生程天鸣见过姑娘。”胤祚手一伸,将那只小狗递了过去。

    王熙凤想起了当初去寻萧倩娘比试琴艺,却被胤祚搅了局的事,心里头有些说不明的思绪,一把抱过小狗,白了胤祚一眼,也不说话。径自走进了大门,只留下胤祚在那儿傻,不知道自个儿究竟又做错了何事,一副呆头鹅的样子惹得清松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难受得很。

    不错,有个性,有身材,还不是小脚,好。好得很!嘿,咱就喜欢这样的。胤祚看着王熙凤的背影直呆,正胡思乱想间,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传来,王豪从大门内走出,拱手为礼道:“程公子远来。老夫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岂敢。岂敢,王先生客气了。”胤祚忙收回心思客气地跟王豪寒暄了起来。

    “程公子里面请。”王豪一摆手,示意胤祚先行。

    “王先生请。”胤祚客套地也摆了下手势。

    “哈哈哈,老夫是个粗人,这么客套来客套去累得慌,走,喝酒去。”王豪哈哈大笑着领着胤祚就往门内走去。

    王家地院落不小,楼台亭榭也整得有模有样,一派富贵之气,不过对胤祚来说却不算什么。走在路上也没怎么东张西望地,只是随意地跟王豪闲扯些诸如今天天气不错之类的废话。王豪虽自承是个粗人,其实心挺细的。否则也撑不起如此大的家业,眼瞅着胤祚对一路上的建筑、景致压根儿就没在意的样子,立刻明白面前这位主儿必然是见识多广之辈,更加不敢怠慢,领着胤祚到了后花园的花厅中分宾主坐好。

    酒不错。三十年陈酿的绍兴女儿红。菜也丰富,八荤八素摆满了一桌。人也健谈,两人把酒言欢,各地的风土人情,江湖逸事,无所不谈,谈笑间酒已数巡,王豪话锋一转,谈起了生意经,话语间多有试探胤祚是否真地知道扩招盐商的事儿:“程老弟对盐业一事可有何见解?”

    胤祚笑呵呵地回道:“谈不上见解,只是懂得一点罢了,现如今盐价高企怕不是个长久之计,当今圣上圣明,断不会让百姓们买不起盐的,有些事怕是势在必行的了。”

    豪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接着问道:“程老弟既是刘大掌柜的外甥,此番来扬州,可是为了盐道上的事?”

    嘿,这位老哥怕是担心“福源记”插手盐业了吧,不错,若是以“福源记”地经济实力,加上咱的势力,真要挤入盐业市场,分一杯羹也是件简单的事情,可咱赚钱地门路多着呢,盐道上的钱黑,咱没那个必要去捞,只是这话也不能明着说不是?胤祚略一沉吟道:“在下此来并非是为盐业而来,不过跟盐道上的朋友们也有些瓜葛。”

    “哦?此话怎讲?”

    “在下此来是受人之托,前来寻些有实力的朋友一道财的。”胤祚笑眯眯地说道。

    王豪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胤祚所说的受人之托指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心里头不免有些激动,胤祚捣鼓出来的那些独门生意可是让天底下的商人都眼馋着呢。王豪毕竟是老江湖了,心里头虽是波澜起伏,脸上却很是平静,貌似随意地说道:“财?哈哈,有财大家倒也是件不错的事儿,却不知是哪门子生意?”

    盐铁之道原就是厚利,能过这两者地生意在这时代着实不多,不过胤祚手中比这两者赚钱的生意点子那可是多了去了,况且胤祚此次还真个儿打算找些有实力的盐商合作,不为别地,只因这帮子盐商个个都是有钱的主儿,是一股庞大的势力,能用得好了,那所得到的助力可是不小。

    其他几个阿哥跟盐商们的瓜葛都是在吃干股上,胤祚却不做此想,他看中地是那些盐商们手中能动用地海量资金,无论是将来开展海外贸易还是启动工业萌芽,光靠胤祚自个儿是不成的,得有些强有力地帮手才行。胤祚这回之所以留在扬州除了是为了王熙凤之外,拉拢些有实力的盐商也是一个重要的目的,当然,事先胤祚已经通过“福源记”作了些初步的调查,了解了不少盐商们之间的恩怨及与阿哥们之间的联系,也找到了些突破口,面前这位王豪就是其中之一。

    王豪是运商,不是窝商,手里头没有盐引,能做到今天的规模靠的是手下一大帮子人手,而不是靠与朝臣们拉关系得来的,当然,王豪也没少试过跟朝中的大臣、阿哥们套近乎,只可惜他的门路不够广,这方面钱花了不少却没有什么成果。身为运商,总是受制于人,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就有砸饭碗的可能,王豪这些年来也没少向其它行业投资,不过大多以失败告终。

    “在下的朋友手中颇有些新奇东西,只是一时间资金上有些周转不来,也就打算集个资,让出些股份。”胤祚笑眯眯地说道。

    “股份?怎个说法?”王豪立刻追问了一句。

    “朝廷开展海运的事儿,王先生想必是知道的吧?”胤祚转了个话题。

    “知道是知道,不过……”王豪不明白胤祚这话究竟是何意,一脸子疑惑的样子看着胤祚。

    胤祚笑呵呵地道:“海外贸易想必先生也不陌生吧?”

    “……”王豪没有吭气,当初他就曾试图搞海外贸易,不过没门路,弄不到关封,也只好望洋兴叹。

    “在下的朋友在京中能说得上话,打算搞搞海运,只是一来人手有些不足,二来嘛手头也有些不便。”胤祚继续引诱着。

    王豪刚想着回答,突然间瞅见管家过来了,眉头一皱道:“什么事?”

    “老爷,林奇、林总商派人来请,说是有要事让老爷去一趟。”管家瞧见王豪脸上的怒气赶紧回答道。

    “这……”林奇乃是总商,王豪可不敢得罪他,看了看胤祚,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程老弟,我……”

    “没事,王先生有事尽管忙去,在下改日再来拜访。”胤祚笑呵呵地道。

    王豪犹豫了一下道:“老夫家里头空房子多,老弟若是不嫌弃就先搬来住下,好歹有个照应,如此可好?”

    呵呵,这位老哥上钩了,怕是担心消息走漏,想吃独食来着,嘿,咱原本就打算赖您老府上的,这倒正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爽!胤祚也没客气,打蛇随棍上,略一沉吟道:“故所愿,不敢请耳。”

    “好,就这么说定了,老夫这就派人到客栈去取程老弟的行装,待老夫晚上回来再喝个痛快。”王豪哈哈大笑着指派了人跟清松回客栈取行装,又让管家领胤祚先去休息,自个儿赶着赴约去了。

    王家的客房着实气派,三进院子,单门独户,院子中鲜花、绿树样样不缺,不过胤祚却没打算在院子里多呆,管家刚走,胤祚就溜达出来了,没别的目的,就是冲着王熙凤去的。这么一路逛荡着走到了后院,正瞅见王熙凤在一院子里头练剑,胤祚心头大喜,紧赶着想过去攀谈一、二,耳边传来一声断喝:“哪来的小贼,看打!”

第一百三十八章王爷微服私访记(四)

    咱跪求月票了,兄弟们给咱一点码字的动力成不?脚下一用力,人已闪到了一边,虽说这会儿胤祚有些心猿意马,可十余年的苦修却是实打实的真功夫,想要偷袭到胤祚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至少背后出手的那个人还没本事够到胤祚的衣角。

    胤祚半转过身来定睛一看,背后偷袭自己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一身紫衣,剑眉悬鼻,满脸的怒气,胤祚担心起了误会,忙开口道:“这位兄台……”

    “小贼,还敢躲。”紫衣青年不依不饶地上前一步,出拳如风直取胤祚的胸膛。泥人还有三分火性,更何况胤祚向来脾气大,这会儿见对方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一出手就是狠招,心头火起,有心给对方一个厉害瞧瞧,也不再多话,出手一招“如封似闭”卸开了对方的拳势,接着右手一抖,轻飘飘地击出了一掌,掌势似缓实快,转眼间就突破了对方的左手的阻截,印向他的胸膛。

    “来得好!”紫衣青年一个抽身撤步,原本被封到外围的右臂如同鞭子一般甩了起来,直接迎向胤祚的来掌。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胤祚眼见对手应变虽迅,可从拳风中却能判断出对方修炼的是外家功法,其修为远不及自己,担心伤了人不好跟美人儿交待。临时收回了几分内力,可即便如此,绵掌之力也不是紫衣青年能承受得起地,拳、掌一触,爆出一声闷响,胤祚站着没动地儿。那紫衣青年却身形不稳,接连倒退了数步,险些一**坐到在地上。

    “住手!”王熙凤眼见紫衣青年吃了大亏,忙跑上前去,伸手扶住了紫衣青年,口里头道:“大哥,你没事吧?”

    大哥?晕!又搅出个大乌龙来,这事儿咋整的?胤祚有些悻悻然地看着王家兄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

    “没事,没事。”王继业跟胤祚硬拼了一记。手臂被震得麻,震惊不已,一时间也没敢再上前动手。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王熙凤见自家大哥没受伤。松了口气,皱着眉头看着胤祚问道。

    嘿,还不是来找你的呗,可这话又没法说出口不是?胤祚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道:“在下原想着四下转转,可没想到迷了路。”

    胤祚这个借口未免太烂了些,府中如此多的下人,随便问一声都不会?自个儿瞎走就跑人家后院里来了?王熙凤白了胤祚一眼,跟王继业解释道:“大哥,这位、这位程先生是爹请来的客人。”

    “哦,程兄弟。在下误会了,抱歉。”王继业看起来就是个爽直汉子,一听自家妹子解释赶忙道歉。

    “呵呵。不打不相识嘛,王兄不必介意。”胤祚客气地拱着手道。

    王继业哈哈大笑着道:“不错,程兄弟这话说得好,敢问程兄弟可是武当弟子?”

    武当弟子?嘿,咱倒是想当来着。可惜被人家给扫地出门了。胤祚笑呵呵地回道:“在下算不得武当弟子。不过曾得一位武当高人指点过,只学得一点皮毛而已。”

    “呵呵。程兄这身武功还叫皮毛,那在下岂不是连毫毛都算不上了,惭愧!惭愧!”王继业摇着头感叹道。

    胤祚但笑不语。王继业乐呵呵地又接着道:“既然是客人,那就喝酒去。”

    厄,还喝啊?这不是才刚喝完又要喝?胤祚好不容易找到王熙凤,还没来得及套近乎呢,压根儿就不想离开,正寻思着该如何找个借口推辞了,就听见王熙凤道:“大哥,你都一身酒气的了,还喝,小心回头嫂子找你麻烦。”

    “哟,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你这小丫头啥时也关心起大哥来了?嘿,我瞧瞧。”王继业看了看王熙凤又看了看胤祚,乐得直笑。

    王熙凤不知怎地就说出了刚才地那番话,眼瞅着王继业那副鬼祟的样子,心里头一阵慌,红着脸跑回屋子里去了,听到背后传来王继业的大笑声,更是心慌意乱,心头似乎有只小鹿在跳一般,好容易进了屋,脸烧得厉害,背靠着门,一时间有些痴了,心里头乱糟糟地。

    喝酒?嘿,这喝字着实太文雅了些,王继业那喝酒的架势只能用倒酒来形容,简直就是个大号酒缸,胤祚都已经算是“酒精考验”的战士了,可跟王继业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又没好意思用内功逼酒,一场酒喝下来,虽说不是伶仃大醉,可也是头重脚轻,颠颠倒倒地回了屋,倒头就是呼呼大睡,这一睡可就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只苦了照顾了他一宿的陈莹莹。

    “爷,您起了?”胤祚起床的声响惊动了俯在床头的陈莹莹,她急忙起了身打算侍候胤祚更衣、梳洗。

    “傻丫头,别瞎忙乎了,乖,去睡一会儿。”胤祚眼看着小丫头的黑眼圈,不禁有些心疼,赶忙自个儿洗漱去了,正用着王府送来的早膳,就听到王继业那大号地嗓门响了起来:“程兄早啊,今儿个一早家父见程兄未起,已出门办事去了,要晚上才回,要不咱兄弟俩再找个地方喝几杯?”

    “扑”胤祚一听还要喝,登时被噎了一下,嘴里头正嚼着的白粥登时就喷了出来,咳了几声才算平缓了下来,眼珠子一转,正看见在一旁偷乐的清松,顿时来了主意,笑呵呵地道:“王兄地酒量。小弟可是甘拜下风地了,不过小弟身边这位可是酒国英雄,那酒量之大,只怕王兄拍马也赶不上。”

    王继业于喝酒一道向来没有个对手,也就是胤祚还能顶一下子的,这回听说有这么一位酒场高手。那可就来劲了,看清松拱手为礼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清松确实能喝,以前在江湖行走时也是常喝,不过自打跟随了胤祚之后就极少沾酒,胤祚也不知道他的酒量究竟如何,纯粹是瞎蒙的,只求赶紧将这二位都打出去,省得碍手碍脚,他自个儿也好去寻王熙凤。

    清松客气地回了个礼道:“在下程清松,并不怎么会喝酒。我家公子过誉了。”

    王继业哈哈大笑道:“能不能喝,试过便知,嘿。某些人嫌咱们碍事,得,咱们喝酒去。”一把拉住清松便要向外而去。

    清松的武功比之胤祚还强三分,又如何是王继业能拉得动的,可架不住胤祚在一边瞪着眼,满脸子不耐地神色,也就只好随王继业一道喝酒去了。

    靠!这王老哥看起来粗,心还挺细的,连这都被他看出来,那凤儿……胤祚一想到王熙凤那张俏脸。饭也吃不下去了,随便拔了几口,紧赶着梳洗了一下。急急忙忙地就向王熙凤的小院走去,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一阵琵琶声传了出来,仔细一听,却是《傍妆台》。曲调哀怨惆怅。凄楚缠绵,旋律委婉柔美。如歌如泣,述说着对亲人地思念之情,令人闻之神伤。

    曲调虽忧伤,可内里却又带着一丝的期盼和一分的迷茫。胤祚深通音律,自然是听出了其中地意味,心中猛地一跳,明白了王熙凤曲中的意思,正寻思着该如何叩门而入,却又有些心慌意乱,在原地转了老半天,一跺脚赶回了自己的小院,从行囊里拎了古琴又转回了王熙凤的小院外,席地而坐,将琴放膝上,手指轻拨琴弦,一《凤求凰》悠然而起,再配上胤祚那略带低沉地中音缓缓地吟唱着: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院内琵琶声嘎然而止,片刻之后只听院门轻响,王熙凤慢慢地行了出来,默默地站在一旁,听着胤祚地歌声,一双大眼中波光闪动。片刻之后,胤祚手指一划琴铉,一曲终了,抬起头看着王熙凤,脸上带着浅浅地笑意。两人彼此注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此时语言似乎有些多余,眼光就能沟通彼此地心意。

    正在此时无声胜有声之际,院门内探出几个小脑袋,却是王熙凤地几个贴身丫环,眼瞅着这场景,各自做着鬼脸儿,嬉笑开来,顿时惊醒了正暗通款曲的二人,王熙凤羞红了脸,一扭身便打算跑回屋去。

    得,这回要是再让她跑了,那下次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呢。胤祚可不想错失了如此的良机,低低地叫了声:“凤

    这一声“凤儿”如同定时器一般将王熙凤的身形定在了原地,老半天才听到一声:“嗯。”

    哈哈,成了,她答应了,哈哈,太好了!胤祚心中的兴奋之意难于言述,也顾不得膝上那把古琴价值连城,一骨碌站了起来,任由古琴滑落在地上,几大步走到王熙凤的身边,再次叫了声:“凤儿。”

    这一回王熙凤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胤祚,不过樱桃小嘴中还是轻轻地应了一声。胤祚望着面前的俏佳人,心中满是柔情蜜意,慢慢地伸出一只胳膊,轻轻地环上了美人儿盈盈可握的细腰。王熙凤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试图挣脱出来,只是脸上地红晕愈加红得像烧了起来一般,不但脸儿红了,就连脖子也都红了起来。

    胤祚原本能言善道的嘴这会儿也拙了起来,只是默默地看着臂弯中的美人儿,有心吻一下玉人儿,可又怕孟浪了些,唐突了佳人,索性啥也不做,只是看着、看着……

    “嘻嘻”“哈哈”那几个丫环眼看着两人地痴呆样,不由地笑出了声来。王熙凤这才醒悟过来自个儿竟然被胤祚拥在了怀中,大羞之下,用着力想要挣脱出来,胤祚哪肯放手,回过头对那些个探头探脑的小丫头比了下拳头,吓得那些小丫头尖叫着跑回了院子中,接着柔声对王熙凤道:“凤儿,我……”

    “唉,放手啦,叫别人看见了要笑话的……”王熙凤的声音越说越低,直到最后已经细不可闻,低着头默默不语了好久,才低声道:“你欺负我。”

    女孩子说“你欺负我”之时往往就是告诉对方,你尽管“欺负我吧”,只是胤祚压根儿没谈过恋爱,虽说原本也懂得这个道理,可现在心情激荡之下,那些谈恋爱的“理论知识”早跑得没影了,这会儿听王熙凤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可又舍不得松开怀中地美人儿,只好哄着道:“凤儿,我会对你好地,我会好好待你的。”

    爱情初哥就是爱情初哥,即便是早已尝过女儿味也还是个初哥,胤祚翻来覆去说地全是废话,光说话,却没有啥实际行动,搅得王熙凤也有些气恼了,跺了胤祚一脚,惊得胤祚以为美人儿生气了,赶紧松手,呆头呆脑地站着,手足无措的样子,煞是搞笑,王熙凤登时被逗乐了,扑哧一笑,笑骂了声:“傻样!”飞也似地就向院子中跑去。

    傻样?嘿,这话听着耳熟,不就是前世那会儿男女间有了情意之事,女孩子常说的口头禅吗?哈哈,成了!胤祚高兴地一跃而起,在空中接连翻了几个跟斗,乐不可支的样子还真成了傻样。

第一百三十九章 摊牌

    时间对于恋爱中的男女来说总是过得飞快,一不留神就是半个月过去了,这些天来,不但王继业就连王豪也不曾煞风景地出现在两人面前,胤祚与王熙凤两人除了夜晚休息之外,其它时间总是粘在一起,或是散步于瘦西湖畔,或是泛舟湖上,或是弹琴论道,或是啥也不做,只是默默地相拥。

    对于恋爱中的男女而言,时间总是不够的,可问题是人生不仅只有恋爱这么件事儿,有些事情还是得办的,尽管胤祚不情愿,可也没辙,谁让他是阿哥,还是个有野心的阿哥,那待办的事情就更多了,当然,即便是胤祚想要不管事,别人也不会答应的,这不,王豪憋了十几天总算是忍不住要来煞风景了。

    对于王熙凤这么个刁蛮丫头,王豪可是操尽了心,这丫头自幼丧母,王豪既当爹又当娘,好不容易盼到她长大,可到了该找婆家的时候,敢上门来提亲的都被打了出去,让王豪很是无奈,看在她自幼丧母的份上又舍不得责骂,也只好暗自祈祷老天开眼,能掉下个令王熙凤看对了眼的青年才俊,也好了了王豪的一桩心事。

    这回胤祚出现的虽说巧了些,可王豪私底下调查过胤祚的来历却没有现任何的破绽之处,也真有心要成全他们二人,故此接连十余日都没露面,任由他二人缠绵去,只是胤祚上回所说的海运的事儿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得王豪实在坐不住,没奈何也只好当回煞风景的恶人了。

    “天鸣贤侄。老夫想问个事儿,就是贤侄上次提到京中那位朋友打算搞海运的事究竟有几分的可能?”王豪笑呵呵地看着胤祚问道。眼里头却闪动着一丝戏谑地光芒。

    贤侄?胤祚先是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敢情王老爷子是不反对自己跟王熙凤在一块儿了,嘿,连称呼都从老弟降等为贤侄了。不过感情归感情。事业归事业,那可是两码事。胤祚虽自承好色,但绝对不会将两者混淆在一块的,略一沉吟道:“这事儿不敢说有十成地把握。但七、八成的希望还是有的。京里头是没问题,关键要看合作者的诚意和实力如何了。”

    “哦?”王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了想道:“若是,嗯,若是老夫有意参一股,不知是否合适?”

    “合不合适不好说,不知道老伯是打算自己参股呢,还是打算以盐帮地名义参股?”胤祚面无表情地问道。

    “这其中有区别吗?”王豪看了胤祚一眼,有些疑惑胤祚是怎会知道盐帮的事情的。胤祚很肯定地答道:“有,若是老伯个人参股。在下可以保证绝无问题,若是以盐帮的名义参股,那就要看看盐帮究竟是怎个帮会了。”

    “贤侄对盐帮了解多少?”

    “不多。只知道老伯自称是盐帮地副帮主,其实就是盐帮的帮主。”胤祚平静地说道。

    “何以见得?”

    胤祚微微一笑道:“盐帮的帮主廖承山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材,身家也不富有,最多算是殷实而已,这等样人如何能统领盐帮。嘿。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王豪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眼里头波光一闪。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也不否认,笑呵呵地一揽胡须道:“贤侄说的不错,还有吗?”

    胤祚笑了笑道:“盐帮上下近千人,分四堂——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有大船六十五艘,小船四十余艘,不知在下说的可对?”

    王豪没有回答,默默地看着胤祚好一阵子,突然出手,隔着桌子一拳击向胤祚,拳势沉稳,不快,但力道十足,隐隐然带有风雷之声。以胤祚的眼光自然能看出此拳的厉害,但并未从其中察觉到杀意,脸上的笑容不变,双手在身前一圈,划出个圆弧迎了上去。拳掌撞在了一起,没有声响,宛如情人之间地依偎,片刻之后,一声“波”的轻响,两人的身形猛然一阵颤动,各自收手。

    “你,你是……”王豪惊得站了起来,他已然猜到了胤祚地身份——头前王继业回报胤祚懂得武当功法之时,王豪已起了疑心,专程派人到京中了解胤祚的底细,只是根本无法查出什么破绽来,派去的人飞鸽传回消息称是有程天鸣其人,就连身世也跟胤祚自称的一般无二,当然这都是邬思道布的局。王豪虽放了点心,可始终还是有疑心地:天下武当俗家弟子不少,可能身怀武当绝学地俗家弟子可就只有胤祚一人,这一试就试出了胤祚的根底。

    “不错,我是。”是该到了摊牌地时间了,胤祚也没有再隐瞒。这半个月来,胤祚是沉浸在爱河中,可胤祚那帮子手下却没有闲着,调动了大半的人力追查盐帮的情况,到如今虽不能说对盐帮已了如指掌,但大体上知道盐帮究竟是个怎样的帮派,也知道了其实力究竟如何。

    盐帮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松散,不错,盐帮是一群运商的组织,可在贩运官盐的同时,私底下也干着夹带私盐的勾当,当然,比起真正的私盐贩子而言,量还是少了许多。按大清律法,贩卖私盐可是重罪,抄家、流放乃至掉脑袋都有可能,依盐帮的所为虽不至于掉脑袋,但吊销盐商资格却是难免的了。

    王豪脸上神色变幻,阴晴不定,心中波澜起伏,既喜且忧——喜的是胤祚就在眼前,这可是个天大的机缘,若是真能攀上这么棵大树,别说王家,即便是盐帮也能落下个天大的好处;忧的是不清楚胤祚的真正来意,若是来查办盐帮的。那后果不堪设想,以胤祚大破白莲教、整顿官场地老辣手段来说。胤祚此来必定是有了定策,否则也不会亲自露面;再者也是忧心王熙凤,先不说胤祚喜不喜欢王熙凤,就说以王熙凤的身份想要嫁入王府怕也是件难事。即便是进了王府也不可能有什么太好地地位,一入侯门深似海,更别说是王府了,那其中的勾心斗角的勾当可就海了去了。身为人父,自然不愿爱女受此等罪过。

    王豪着呆,胤祚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室内的气氛极其地诡异。良久之后,王豪面色惆怅地叹了口气道:“唉,王爷瞒得草民好苦啊,不知王爷需要草民做些什么?”

    哦?这么快就屈服了,嘿,有魄力。胤祚乐呵呵地道:“事情是要做的。不过也不算多,具体的事儿自然有人会跟你联系。”

    王豪点着头没有吭声。胤祚笑呵呵地接着道:“本王瞧继业、继晨兄弟俩还有点道行,赶巧本王手里头也有几个缺。就让他们填上好了。”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能当官那可是这时代人最大地梦想,王豪登时被这块大馅饼砸得眼冒金星,嘴角抖得厉害,老半会才哆嗦着道:“谢、谢王爷恩典。草民、草民誓效犬马之劳。”

    胤祚停了一下。收起了笑脸,面色严肃地道:“本王的规矩不多。就一条——忠心,若违了此点,嘿嘿,后果你自个儿去想。”

    王豪刚被大馅饼砸蒙,这会儿又被胤祚的话给吓醒了,一想起胤祚那狠辣的手段,心里头直打寒颤,一头跪倒在地道:“草民不敢,请王爷放心,草民定当以王爷的马是瞻,决不辜负王爷的期望。”

    “那就好,起来吧。”不费多大的力气就收服了盐帮,胤祚心里头可是乐滋滋地,不过事儿还没完,待王豪起了身之后,胤祚面色沉稳地说道:“既然盐帮以入了本王的门下,有些事情就该先处理干净了。”

    王豪没有丝毫犹豫地道:“请王爷示下,草民自当遵循。”

    “很好,盐帮的日常生意照旧,本王也不会插手,但有一条——那些夹带私盐的勾当可得停了,将事情料理干净,该扫除地人你自个儿去扫除了,别留下把柄。再有就是青龙堂主严山河是个祸害,除了!”

    严山河,盐帮青龙堂堂主,也是个不小的运商,跟王豪是拜把子的兄弟,相交有年,此人精于算计,盐帮内夹带私盐地勾当都是他在负责。王豪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忍心,可又没胆子说不,末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胤祚瞧着王豪那股子难受劲,却没有任何妥协的表示,虽说胤祚手底下人不少,要出手除掉一个严山河,只是小事一桩,但此举的用意就在于考验王豪,若是王豪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那也就没有重用的必要了,胤祚大可以另寻他人合作。

    公事是谈完了,可私事却又来了。王豪一脸子忧郁地看着胤祚,吞吞吐吐地道:“王爷,小女……”

    厄,这事儿还真有些棘手。胤祚这会儿才想起自己光顾着谈恋爱,却忘记了怎生安排王熙凤——以胤祚的手段要给王熙凤造个假,抬入旗,那是很简单地事情,只需找个旗人之家,将王熙凤名义上过继一下,由那旗人之家地家主出面找旗统领报背一下就成,不过是个手续问题而已,可问题是王熙凤进了王府之后,又该如何安排?兰月儿那头又会作如何想?

    春兰、秋菊那两丫头现在有孕在身,也都搞好了旗人的身份,可胤祚到了这会儿还没胆子将二人接回王府,虽说老爷子也没说什么,反倒派了个御医去天津卫照料着,但这并不意味着康熙老爷子就同意那两丫头进胤祚地门,更多的是考虑皇孙的存在,一旦春兰、秋菊生下了孩子,还不知道老爷子会出何旨意呢。

    这一头的事儿还没完,又出了个王熙凤,真让胤祚头疼得紧,可又无法不处理。胤祚活了两世人了,还是头一次自由恋爱,说啥子也不想就让这件事无疾而终,可这会儿也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望着王豪那张满是担忧的脸,自个儿也有些悻悻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沉默了好久才说道:“本王的身份暂时保密,不过请放心,本王断不会辜负了凤儿的心,一待时机成熟,本王定会接她入府,至于名分,嗯,本王自会安排妥当的。”

    事已至此,王豪也没什么好说的,长出了口气道:“也好,就依王爷之意,看这丫头的造化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道理胤祚自然是懂的,眼见王豪那股难言的忧伤,胤祚的心也有些疼了起来,不过也没办法给出个明确的承诺,只能在自个儿心里头誓一下罢了。

    跟情人在一块的日子总是甜蜜的,尤其是胤祚心里头总有种对不起王熙凤的感觉,更是对她百依百顺,变着法子哄她开心,感情是越来越深,可胤祚心中的负疚感却越来越深,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尽管不情愿,可分手的时间还是临近了,胤祚该走了,有些话也到了该说清楚的时候了。

    “凤儿,我,我,我有些话儿要对你说。”后花园的一座小亭子里,胤祚拥着佳人,鼓足了勇气开了口。

    “嗯?”王熙凤有些好奇地从胤祚的怀里扬起了头。

    “我不叫程天鸣,我、我是爱新觉罗-胤祚。”胤祚幽幽地叹了口气。

    “什么?”王熙凤愣了好一阵子才想起这名字代表的意思,呆呆地看着胤祚,眼圈一红,两行清泪顺着白玉般的脸颊流淌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章 江南造船厂

    仅仅是个小渔村,全村人口加起来也不过三、四百人,没有车水马龙,没有华灯高照,没有公路,甚至连马车都没有一辆,全村的人都靠打鱼为生,若不是前些年村外头建起了一座“江南造船厂”,这个小村子连座私塾都不会有。

    自打船厂开设以来,这个小村子的宁静就被打破了,随着船厂人口的增加,码头建设的开始,小渔村渐渐变成了座小镇,船厂办起了私塾,无论是谁家的孩子都可以免费入学,村里头总算是有了些能识字的人,那朗朗的读书声着实给小镇增添了不少的生气。

    今儿个是六月十八,一大早船厂门口就挤满了船厂、码头那些管事的官员、工头们,还摆上了香案、锣鼓之类的东西,一派喜庆的样子。镇上的男女老少们不知道生了何事,但也估摸着是有大人物要来,也都停下了各自的营生,挤在船厂门口看热闹。

    巳时一刻,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虽是上午,可夏天里的日头也是火辣得很,围观的民众早已有些不耐,各自寻个树荫躲了开来,那些个官员们一身整齐的朝服被阳光一照,个个都是汗流浃背,却没人敢擅自跑去躲躲,只能不停地用白娟拭擦着滚滚而下的汗水。无他,只因来地是钦差王爷胤祚。

    巳时二刻,远处一大队人马簇拥着十余台轿子往船厂而来,等候已久的官吏们一阵骚动,不过并没有就此松一口气,反倒更加肃然起来。各自整整官服,屏气凝神地观望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清松远远望见造船厂门口那根高大的旗杆,纵马来到胤祚的轿前,高声道:“王爷,就快到地头了。”

    轿子内的胤祚收回了心思,沉声回道:“知道了。”

    差使办得顺利。胤祚地心情却不是太好,不管是接见地方官员,还是跟郭老爷子探讨事务,总有些心不在焉。满心眼里都是王熙凤那哭泣的双眼——胤祚表露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能得到凤儿的理解,小丫头哭着跑了,就连胤祚要走也没来送行一下,令胤祚心疼得不行,有心去找凤儿,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跟王熙凤解释,无奈之下也只能先行离开。

    大家伙心里头都明白胤祚不开心的根由所在,可情之一道原本就是个难解地谜团,外人是帮不上忙的。即便是想帮着出主意也没那个胆子,毕竟胤祚的身份摆在那儿,天家的事儿不是旁人可以随便置啄地。虽说这会儿没什么要紧的差使。可眼见胤祚那副烦恼样也不是个办法,这不,林轩毅想了个法子,提议去上海船厂、码头转转,一来是考察一下工程进度。二来也顺便散散心。胤祚倒也无所谓。上海那头上有郭老爷子把着关,下有范时捷这么个清官干吏盯着看。原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儿,看不看着实没什么区别,不过既然是林轩毅的提议也不好驳回不是?就这么着领着郭、浙江巡抚奇善、藩台宋时明、臬台姚杰等一干官员,热热闹闹地杀奔上海而去。

    摆香案、宣圣旨都是些常例,也没什么出奇之处,胤祚宣罢了旨意,让各级官员、工头们都回去忙活各自的事情,不可因迎候自己而误了工期,自个儿则率着随同前来的官员由范时捷陪着从码头到船厂一路看过去。

    上海的码头全是从无到有开始建设,这会儿,数千募征而来的民壮正热火朝天地干着,胤祚在繁忙的工地上转了一圈,对工程的进度和质量都相当的满意,尤其是看到上海地码头上已经开始用上自家所产的水泥,更是有些子得意,将身后的范时捷叫到身边,一脸子和蔼可亲地样子问道:“子铭(范时捷的字),这码头上的水泥够用吗?派来的技术人员可有不到之处?”

    范时捷天生一双大耳朵,一旦激动起来,那耳尖还晃个不停,被同僚们戏称为范驴子,当然此人的脾气也犟得跟驴子差不多,生平就认死理儿,一向不怎么服人,不过对胤祚却很是佩服,这会儿听见胤祚召唤,忙跑了过来,大嘴一咧算是笑了一下,两眼放着光道:“好使,这玩意儿干得快,不像胶泥得等上好几天才能干透,那些子工头也尽心。泥灰量也足,够使地。”

    “好,那就好,子铭这次辛苦了,待工程一完,本王定要上本保奏,断亏待不了你地。”胤祚这话里头带着试探的味道,那话里透露着想收范时捷为手下地意思。范时捷人虽犟,可却不是傻子,自然是听出了胤祚话里头的潜台词,虽说他也很是佩服胤祚的才干,不过老范同志却不想陷入阿哥们那残酷的斗争中去,此刻听胤祚说起这话头,也就笑呵呵地回道:“海运有成全仗圣上英明,下官不敢居功。”

    嘿,这老货还真是滑头,跟咱打起埋伏眼来了,不过老范同志是个干才,能用着也就先用着。胤祚心思转了飞快,眼见老范同志不愿陷入阿哥们的争斗中去,也不勉强他,哈哈大笑着说道:“你个范驴子还真是会说话,好了,回船厂走走去。”

    胤祚的江南造船厂从康熙三十二年设立到如今已经整整四个年头了,原先就是个研中心而已,干的尽是造些小渔船、小商船,或是为水师战舰修理船只之类的小生意,可船厂内原本拥有的大型船坞却有六七个之多,厂里头对于大型海船的研究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压根儿就赚不了钱,胤祚每年还得掏出二三十万两银子倒贴进去,就为了能赶上海运的快车。自打康熙三十六年正月海运折子通过以来,江南造船厂可就忙活开了,又是大肆招兵买马,又是加建船坞,那钱花得跟流水似的,也就是胤祚这么个大财神能撑得住,换成别人早被船厂的大包袱给拖垮了。

    此刻,船厂内十个船坞一字排开,十艘大海船同时开建。望着船台上上下忙碌着的工人,胤祚心里头可是美滋滋地,那锤子的击打声听起来就像是元宝的撞击声,眼睛里头往外冒着的是飘来飘去的“美元”,怎一个爽字了得。胤祚自个儿乐呵了老半天,才转过身问范时捷道:“子铭,可有完工的海船?本王见着心动,也想下船试试。”

    “禀主子,完工的新船没有,倒是有艘旧船,是前两年完工的样品船,主子若是不介意倒是可以用一下的。”范时捷还没来得及回答,一直跟在胤祚身后的船厂厂长刘和成赶紧回答道。

    刘和成,字其望,是刘明川的堂弟,为人老实厚道,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不过做事认真细致,管理船厂却是把好手。当初建船厂之时,胤祚也曾特地见了他,将他收入门下,并将后世的一些流水线作业,部门责任制、生产计划编制之类的理论交给了刘和成,让他好生琢磨一、二。别看刘和成做生意不行,可研究起管理理论来还真是不赖,偌大的船厂管理得井井有条地,让主管的范时捷省了不少心。

    介意?嘿,咱自家的船,有啥可介意的,旧点就旧点,能用就成。胤祚前世没少乘船,这几次下江南也都是坐船,可都不是自己的船,这会儿一听自家有艘大船,那哪能错过,兴致勃勃地领着一帮子大小官员登上了停靠在船厂内一处小码头上的大船,一声令下,大船扬帆启航向大海中驶去。

    此船是在郑和宝船的样图的基础上,经江南造船厂技术人员多次论证、修改之后才定型的大型海船,船长十八丈八尺,船底头至无板处为十二丈零三尺六寸,无板虚梢为三丈三尺四寸,头阔为两丈三尺五寸,头深为七尺八寸,中阔为三丈四尺三寸,中深为九尺一寸,比之郑和宝船还要大上三分,中间一个主桅高达三十余丈,一前一后两根副桅也有二十仗上下。

    正当其时,大船挂满帆而行,船极快,在蔚蓝的海面上犁出道道水线,蔚为壮观,飞来飞去的海鸥相互追逐在船的周围,清脆的鸣叫声在海面上回荡。胤祚站立在船,看着蓝天白云,心中波澜起伏,久久不能自抑——我的船,我的海洋,总有一天,我要让我的船队横扫海洋,让大海成为中华的海洋,这一天绝不会太久,我誓……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升级了

    “儿臣见过皇阿玛。”大步走入上书房的胤祚一见到正含笑高坐上的康熙老爷子立刻一头跪倒在地,满脸子的激动状。激动倒不是装出来的,不过不全是因为见到了自家老爷子,大半是为了终于能完了差使,胤祚急着要到天津卫去呢,春兰、秋菊那两丫头就要生了,即将为人父,能不激动吗?

    康熙老爷子满脸是笑,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番风尘仆仆装的胤祚,笑呵呵地道:“起来吧,小六儿这份差使办得不错,折子朕看过了,好,朕心甚慰。”

    靠,老爷子您老咋每回都是这句,就不能换个台词,比如说,赏个皇庄或是赏几座宅子,要不赏几把玉如意之类的小玩意儿也成啊,鄙视一把。胤祚心里头叽叽歪歪地,脸上却是谦逊的笑容,躬着身子回道:“全仗皇阿玛英明指导,儿臣不敢居功。”

    “哦?哈哈哈……”康熙老爷子大笑了起来,看样子心情爽得很,好半会才忍住笑,接着道:“好了,马屁话就别在朕面前扯了,看你的样子,怕是心里头急了吧,嘿,朕也不耽误你,前儿个盛京贡来了不少药材,回头朕让太医院捡些合用的给你送去,跪安吧。”

    嘿,还是老爷子懂咱的心,呵,盛京贡来的野山参、当归之类的补药还真是好东西,虽说值不了多少钱,可总好过啥都没捞着,赶巧咱正合用呢。胤祚心里头急着回府,赶紧跪下磕了个头告辞而去,出了宫门也不坐轿子,骑上亲卫的马径直向自家的王府飞奔而去。忙得侍卫们各自纵马跟上,大街上好一阵鸡飞狗跳。

    胤祚心里头急。回到京城连驿站都没入住就赶着递牌子觐见,这回儿完了差使,那更是急不可耐,可即便再急,有些事情也得先处理了,要的就是跟邬思道、林轩毅两大谋士商议此次出行的斩获及一些相关的后续工作安排。

    “盐帮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玉露琢磨了个章程,王爷看看可不可行。”邬思道早就从往来信件中得知了所有的事情,在京城里也早有所安排。不过最终还是得等胤祚回来拍板。

    头前胤祚提出地捐献造船所需银子换取盐引的法子已经接近了尾声,京中十几家皇商参加开标,最终选定了五家最有实力地皇商,而作为天下第一商号的“福源记”自然也是其中一家。一百万两银子换来了不少的盐引。原本按刘明川的意思是要介入盐道的,毕竟那里头的利润还是很可观的,不过自打胤祚收服了盐帮,这事儿可就得另作打算了。

    邬思道打算将盐引让给盐帮,一来是盐帮本身就有销售网,只是没有手段搞到盐引而已,转让给他们不但能收买人心,还能趁机掺沙子,将盐帮牢牢控制在手里头,以盐帮的人手之多。交易地域之广阔,用来监视地方动态倒也是个不错的网络。二来嘛,也是为了将来海外贸易做准备。要开展海外贸易,所需动用地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不但船队要花钱,货源的组织乃是货物的生产都要大把的银子,胤祚地心又很大。不想小打小闹。那更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盐帮的人、财正好能适用。

    胤祚认真地将邬思道递过来的章程细细过了一遍。没现什么不妥之处,想了想道:“先生的法子本王看着可行,嗯,山东商河县令出缺,可以让王家老二先补上,至于王家老大就先到兵部补个把总的衔,调到本王的亲卫中去,这两件事儿回头让清松陪林先生去办一下就成。”停了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低着声道:“本王有封信,回头派个人直接送到王家去。”

    胤祚头前的这番安排自然是为了控制住王家,至于那封信却是给王熙凤的。邬、林二人都知道胤祚那些破事儿,尽管他两人都是当今地智者,可在感情的事儿上却也没什么办法,连劝说都不好开口,只能是相对苦笑罢了。

    七月的天总是热得难受,知了在树梢唱个没完没了,唱得兰月儿心烦不已,一身沙裙地兰月儿独自坐在镜台前的圆椅子上,对着镜子着呆。天津卫的那两个要生了她知道,胤祚回府了,她也知道,她在等,等着胤祚回房,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心里头不禁慌得很。她是正福晋不假,胤祚待她好也真,可现如今别的女人就要生了,而她却……,没有子息的女人即便眼下地地位再高也是无根地漂萍,一待红颜老去,那情景着实有些不堪。

    兰月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叹息了一声,缓缓地吟道:“……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突然间背后伸出一双大手握住了他地双肩,一声温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人比黄花瘦?嘿,我的兰月儿一点都不瘦,刚刚好。”

    是他,是他回来了。兰月儿心情一阵激动,两行热泪禁不住流了下来,忙急着要起身,口中道:“爷,您回……”话音未落,一双红唇已被胤祚的大嘴堵住了,好一阵热吻之后,兰月儿娇喘着道:“爷,奴家这就侍候您更衣……”

    胤祚数月没沾女人了,这会儿眼见兰月儿那羞红的脸儿,水汪汪的大眼,鲜红的双唇,哪还把持得主,哈哈大笑着一把将兰月儿抱了起来,径直向床上走去,口里头道:“哈哈哈,好,好,好,更衣,更衣,爷这就侍候我的小月儿更衣。”

    兰月儿大羞,将头埋在胤祚的怀里,低声地道:“爷,是白天呢?”

    胤祚贴着兰月儿的耳朵吹了口气,调笑着说道:“正好啊,爷就喜欢看我家小月儿。”不由分说地褪去了兰月儿原本就不多的衣裳,细细地打量着,羞得兰月儿赶紧用手遮住自己的双眼,那副含羞的样子更是激起了胤祚征服的**,怪叫一声。扑上床去,双手游走与沟壑之间。极尽挑逗之能事,好一番缠绵之后,提枪上马,驰骋纵横,愣是将兰月儿折磨得飘飘欲仙……

    好一阵颠鸾倒凤之后,云收雨歇,胤祚心满意足地拥着娇喘连连的兰月儿,轻轻地抚摸着玉人地娇躯,低声道:“小月儿。开心吗?”

    月儿头埋在胤祚的胸口,懒散地低哼了一下,接着道:“爷,小月儿知道爷地好。爷还是快去吧。”

    去?厄,乖乖,小月儿还真是机灵,咱的用意都被看穿了,嘿,惭愧,惭愧。胤祚不禁有些尴尬——外头两个要生了,府里这位难免会有想法,不将兰月儿搞定了,回头家务事闹起来那还得了。这不,胤祚尽管心急着要去天津卫,可也不敢立刻就去。得先来抚慰一下兰月儿那颗受伤的心,不过还是让人给看穿了真实的用心,尴尬可就是难免的了“小月儿乖,爷喜欢着呢。”胤祚赶紧拿出十八般武艺哄骗着。

    “爷,去吧。别错过了孩子的出生。小月儿不介意的。”兰月儿轻轻地推了一下胤祚的身子。

    唉,女人说不介意的时候。往往就是最介意地时候,可生孩子的事儿又不是想有就能有的,春兰、秋菊那两丫头就一晚上的事儿,俩都有了,可胤祚在兰月儿身上耕种了那么多回,算是很努力了,却没个收成,这也真是邪门了些,不过眼下也不是讨论这个问题地时候,天津卫那两丫头也得去照料着不是?胤祚起了身,有些抱歉地看了眼兰月儿,伸嘴吻了一下兰月儿的双唇,低声道:“小月儿乖,爷先去了,几日就回,乖啊,等爷回来。”

    兰月儿点了点头没有吭气,待胤祚走出房门之后,两颗豆大的泪滴终于还是从眼眶中落了下来,咬着牙,埋头在锦毯子上低低地咽泣着。

    天阴得可怕,一场暴雨就要落下了,夏日的雨总是能带来不少的凉意,被酷暑闷得难受的人们总是欢迎雨水的到来,可胤祚却厌烦得紧,此刻胤祚的心情就像那该死的天空般阴沉——春兰、秋菊两丫头进产房都已经三个多时辰了,光听到里头传出来两丫头声嘶力竭的哭叫声,却始终没有听到孩子出世时地啼哭声。

    胤祚急得团团转,在产房门口已经转悠了老半天了,恨不得自个儿冲进去,可又生怕惊吓了两产妇,心情之焦躁简直难于言述。头前宫里头派来了一帮子的嬷嬷,有管接生的稳婆,还有管坐月子地月嫂,胤祚可是大方得很,每人都赏了百两银票,就为了保个平安,可眼下虽不清楚产房内的情形,胤祚也能估摸出两丫头难产了。

    女人生孩子难产放后世算不得什么大问题,大不了上手术台破腹产就是了,可在这个时代那就是道鬼门关了,一个不小心就是大人、小孩一块没了。破腹产这名词胤祚懂,可该怎么破腹产胤祚就抓瞎了,总不能拿把刀子瞎破一气吧?胤祚也就只能干着急,搓着手在产房外像无头苍蝇般瞎转悠。

    一道闪电划破阴沉的天空,一声炸雷响彻天地间,暴雨如倾盆般落了下来,产房内终于传来了第一声婴儿的啼哭,声音洪亮,就连雷声也压不住这小家伙的啼声,胤祚心头大喜,急急忙忙地就想冲入产房,却被产房内跑出来地一个稳婆撞了个满怀,胤祚顾不得理会那稳婆子地道歉,着急着问道:“是男是女?”

    “恭喜王爷,秋菊姑娘生了个小王子。”

    “啊?”胤祚先是一愣,接着狂喜着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当爹了!我当爹了,哈哈哈……”

    稳婆陪着乐了一阵,接着又道:“王爷,只是……”

    胤祚虽是兴奋,但也没忘了这会儿在产房内的可是两个人,一听稳婆地语气有些不对,忙问道:“只是什么?说!快说!”

    “王爷,春兰姑娘肚子里的胎儿胎位不正,怕是难了,敢问王爷是要保大的,还是保小的?”事关人命。稳婆不敢不说。

    “什么?”正处于狂喜之中的胤祚立刻如同被凉水浇了头一般醒了过来,望着产房懵了好一阵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王爷,事不宜迟,还是做决定。”稳婆有些急地追问着。

    暴雨如注,击打着门廊顶上地瓦片,出阵阵噼噼啪啪的声响。胤祚抬眼看了看门廊外地雨幕,咬了咬牙关道:“两个都要,听好了,若是大小都安全,本王赏尔等每人千两银子。若是有个不妥,哼!”

    望着胤祚那充血而显得杀气腾腾的双眼,稳婆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多言。福了一下,赶紧冲进了产房内。

    ***,贼老天,别跟老子开这种玩笑,**!胤祚心中烦得很,一头冲进雨幕中,跳着脚,指着天空放声破口大骂。正骂得起劲,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直直地击中了后园子里的一颗大树。爆出一声巨响,愣是将一颗一人多抱粗的大树击倒在地,胤祚心头火起。骂得更是起劲了:“你个死老天,有种就劈死我……”正在此时,产房内再次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不过细细幽幽地,若不是胤祚内功有成。还真听不出这若有若无的啼哭声。

    哈哈。生了,生了!你个贼老天。不骂骂你还真是不行。胤祚顾不得自个儿全身湿漉漉地一头就撞进了产房。

    “恭喜王爷,是个郡主。”正忙碌着的稳婆赶紧跟胤祚汇报。

    哈哈,太棒了,咱可是儿女双全了,爽啊!胤祚大步走了过去,看着稳婆正包裹着两小屁孩,眼里头闪动着泪花儿,想要伸手去抱抱,又有些担心,望望这个,又看看那个,嘴咧得足以塞进个大苹果。

    “王爷。”还躺在床上的春兰、秋菊同时叫了一声,胤祚这才想起还有两功臣等着自己去安慰呢,赶紧窜了过去,看着两丫头直乐呵:“好,好,好,辛苦你们了,本王重重有赏……”胤祚高兴过了头,那话都乱说起来了,啥重重有赏都冒出来了,两丫头虽是产后无力,可也被胤祚这副傻样逗得莞尔。

    胤祚正说得起劲了,背后稳婆小心地提醒道:“王爷,你一身湿漉漉地,若是将湿气传给孩子,怕是、怕是不妥。”胤祚一听,叫了声:“本王去去就来。”赶紧一头冲出了产房,急急忙忙地更衣去了,那惶急地样子惹得产房内爆出一阵的笑声……

    孩子是生了,可事情却没完,按清制,阿哥们的孩子一出世得赶紧通报宫里,男孩由皇帝赐名,女孩则可以由阿哥们自定名字,除此之外,还得到宗人府报备,让孩子有个皇家的身份,男孩满周岁才能正式序齿、排辈份,事情多着呢。

    说来也怪,皇家地孩子夭折率实在是太高了,康熙老爷子自个儿生了一窝,可夭折的就占了三分之一,其他亲王、阿哥也大体如是,老四胤的婆娘就刚夭折了一个。胤祚自个儿也没什么育儿知识,不过对于卫生工作却还是知道的,下令凡是产妇、婴儿用的东西每次使用前都得用开水煮过,母婴房闲人莫进,月嫂的衣物也全部要用滚水消毒等等,虽不知道是否能奏效,但也聊胜于无不是?

    数日后,胤祚正忙着逗弄两小家伙,管家急急忙忙地来通报:康熙老爷子的圣旨到了。这道圣旨自然就是为得就是两小家伙取名的事儿,胤祚心里头明白着呢,也有些好奇,不知道老爷子究竟给取了个啥名字,紧赶着更衣净手,迎出了大门外。

    还宣旨的是老熟人——司礼太监秦无庸,老秦同志满面堆笑地连声恭喜,又满面堆笑地笑纳了胤祚送出了大红包,这才开始宣旨。这道旨长得很,大体上都是些如何教育下一代的冠冕之语,胤祚也懒得细听,就只关心取名地问题,好容易废话宣完了,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可那个名字一落到胤祚的耳朵里,却让胤祚有些傻了眼——弘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入门

    历?咱咋就看不出他有点乾隆爷的样子,厄,老四将来的孩子该叫啥来着?管他的,反正这名字咱家先占了,哈哈……厄,***!胤祚举着小弘历光顾着开心,没想到小家伙很是不给面子,水龙头一开,滋了胤祚满头满脸,一边侍候着的丫环们笑倒了一片。

    今儿个两小家伙就要满月了,胤祚得意洋洋地让丫环们抱小家伙出来逛逛,顺便晒晒太阳,一时性起,将小弘历举了起来,没曾想小家伙不爽了,赏了胤祚一大泡,愣是让胤祚出了回丑,好在是在自个儿家里头,没外人,若是传了出去,嘿,指不定笑倒多少人呢。

    弘历的名字是康熙老爷子钦定的,胤祚就是心里头再叽叽歪歪也改不了,不过丫头的名字却是胤祚自个儿整出来的,有点土,不过还算顺口——逸雪,估计是胤祚那厮前世中琼瑶的毒太深的缘故。

    这些天胤祚连朝都没去上,告了个假,尽躲在天津卫,整日里逗弄那两家伙,也开心得很,但有一条,一旦小家伙哭了,胤祚即可投降,他压根儿就不会带孩子,没辙,交人,让孩子他妈哄去,美其名曰:各司其职,他就负责乐呵,其他的全是当娘的活儿,就为了这没少让春兰、秋菊两丫头笑话孩子要满月了,是件喜事。可麻烦也就来了——孩子进王府是没问题,正牌的皇孙,谁也没话可说,问题是孩子地娘却有些头疼了。康熙老爷子的诏书里头通篇没有提到春兰、秋菊的事儿。既没有说给个侧福晋头衔之类的话,也没有说不让她们进门地话,不过按胤祚的看法就是:老爷子不反对咱就当成老爷子是赞成的,先将人搞进王府再说,头衔嘛,慢慢在想办法,反正这会儿自己那三个侧福晋的位置都还空着呢。老爷子那头可以装成不知道,可兰月儿那头咋办呢?

    按清制。王爷府中后院就跟后宫似的,都归正福晋管着,虽说兰月儿不算是个小心眼的妻子,可没个说法就往家里头领人也不是个事儿,真要是兰月儿生了气。一旦闹起了家务,可也是件闹心的事儿。解决的法子不是没有,头前几个阿哥也在外头搞出了事,孩子一生下来就将孩子过继给了正福晋,至于孩子地娘基本上就是在外头买上个小院子养着,也没个名份,啥时想起来了就去看一眼,甚或从此就抛之脑后。

    胤祚跟那些个阿哥们不同的地方就是,他活了两世人,知道母亲这个概念对孩子的重要性。要他像其他阿哥那般做事,自个儿心理那关就过不去,可这会儿孩子要满月了。时间也拖不下去了不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满月都是件大事,何况是天家的龙孙,大摆酒席还是其次,关键是得领着孩子、孩子地娘一道进宫拜见老爷子及各宫的娘娘,到时候带谁去?春兰、秋菊?还是兰月儿?若是兰月儿不乐意。那笑话可就闹大了。

    胤祚恁聪明的个人愣是让这事儿给憋得够呛。可也没法子,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不是?没辙了。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吧,硬着头让下人们赶了几辆马车,将春兰、秋菊连同月嫂、丫环之类的一股脑全弄回了王府,领上春兰、秋菊连同两孩子直奔后院而去。

    “啊,那个,嘿,你俩还不上前见过福晋,呵呵,别怕,福晋向来待人善良,最是贤惠了,嘿嘿嘿……”胤祚有些尴尬地拍着兰月儿的马屁,那话说得自个儿都臊得慌,只好用傻笑来掩盖

    兰月儿多精灵的一个人,哪会不知道胤祚肚子里那些牛黄马宝,白了胤祚一眼,抢上前去,扶起了盈盈拜倒的春兰、秋菊,柔声道:“二位妹妹请起,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二位妹妹远来,还是先去安歇一下,别累着孩子了。”接着转头让站在身后的乔姐儿帮着领春兰、秋菊前去安顿。

    春兰、秋菊各自谢过了兰月儿,跟着乔姐儿出了门,胤祚一脸子傻笑地站在房中,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兰月儿白了胤祚一眼道:“爷,明儿个就是孩子满月的日子,头前小月儿已将请柬都到各府了,酒宴之类地也都备齐了。”

    嘿,还是大老婆想得周到,真要是等咱回来了,估计忙都得忙死。胤祚心里头感动着呢,忙大步上前,一把将兰月儿搂在怀中,伸着嘴就要来个深吻,兰月儿小手一伸,挡住了胤祚的脸,口里头道:“爷,明儿一早就得进宫,爷准备咋办?”

    “啊?这个……”胤祚就担心着这事儿呢,若是愣要将春兰、秋菊带进宫,怕是件麻烦事儿,先不说这两丫头没个名份,压根儿就进不了宫,就算是老爷子特许了,宫也进了,一旦朝中那些个老夫子、卫道士上上弹章也够胤祚去忙乎的了,若是那些兄弟们再凑上一手,那乐子就更大了。

    这事儿还得着落在兰月儿身上不是?胤祚还不得赶紧加把劲哄哄兰月儿,大手一伸握住兰月儿地柔夷,急急忙忙地送上个深吻,愣是整得兰月儿气紧,小粉拳轻轻地敲了敲胤祚的背,有些气喘地道:“别闹了,爷究竟怎个打算?”

    胤祚腆着脸道:“好月儿,乖月儿,爷这不是正打算跟小月儿商量来着,嘿,要不明儿个就小月儿领着两小家伙进宫可成?”

    胤祚话是这么说,却愣是没说让两小家伙过继给兰月儿,不过兰月儿却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点了点头道:“也成。如此正好。”停了一下,脸色突然变得通红,低着声道:“爷,我……”那声音细得很。连就贴着她地胤祚都听不清楚。

    “啥?”胤祚追问了一句。

    兰月儿脸更红了,低着头道:“爷,你又要当爹了。”

    啊?有了?不会吧?这么快,哈哈哈……咱还真是个神枪手来着。胤祚一激动,一把将兰月儿抱了起来,哈哈大笑着道:“太好了,我的小月儿也有了……”吓得兰月儿赶紧大叫:“爷,悠着点。别晃坏了孩子。”

    “啊,是,是,是,孩子要紧。”胤祚赶忙将兰月儿放了下来。兰月儿站稳了身子,气喘着白了胤祚一眼。有些撒娇地道:“孩子要紧,那月儿呢?”

    “嘿嘿,小月儿更要紧,嘿嘿……”

    宫里头规矩大,处处都得磕头,好在无论是胤祚还是兰月儿对宫里头地那些个规矩早就适应了,也没出啥岔子——康熙老爷子这会儿光皇孙都有十几个了,也没怎么特别对待,赏了些珠宝之类地玩意儿。就让胤祚去各宫走走。一大圈逛下来胤祚倒没什么,兰月儿有了孕,身子沉了许多。却是有些乏了,好在最后到了乌雅氏那儿,乌雅氏一瞧见兰月儿那累地样子,赶忙让她就在宫里头先歇着,派身边地丫环们侍候着。她老人家自个儿一人抱两娃。左看右看,看得笑眯眯地。煞是高

    宫里头的规矩大,不过照着规矩来,却也好应付,可回到家里头,那些来喝满月酒的可就没那么好打了,一帮子阿哥除了太子派人送了礼,自个儿没来外,其他的可都来了,就连那些还上着学的小阿哥也来了不少,个个拽着胤祚就是灌酒,尤其是老十三、老十四这一对大内双害更是不依不饶地缠得胤祚头疼不已。

    喝,打死了都得喝,人生难得几回醉不是,这喝着、喝着,胤祚可就喝高了,送完了客,胤祚颠颠倒倒地回了房,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次日午时才晕头转向地起了身,让丫鬟们侍候着更了衣,梳洗了一番,紧赶着就要到工部巡事去了——近半年没理事,那公务指不定得积上多少,虽说有王、刘思远、施世伦几员干吏在,出不了大乱子,可有些事儿必须胤祚亲**板,毕竟海运之事只有胤祚自个儿最清楚。刚走到前面的银安殿,就见林轩毅正陪着王豪父子三人聊天呢,忙了走过去。

    “见过王爷。”王家父子一见胤祚赶忙上前大礼参拜。

    “免了。”胤祚平心静气地说了一声,眼瞅着王继业一身武官装束、王继晨一身七品文官的打扮,胤祚就知道头前交待林轩毅办地事儿已经落到了实处。待三人起身之后,胤祚笑着道:“继晨在外地做官可要留心,别的话没有,就一条——实事多干,别贪,好生去做,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是,请王爷放心,下官定当不负王爷的期许。”王继晨忙上前磕了个头。

    “嗯,好了,你先去吧,继业就留在本王身边,先去清松那儿报个到。本王还有些事要跟你们父亲谈的。”胤祚将王家兄弟都打了出去,这才看着王豪道:“头前本王让你办地事办得如何了?”

    “禀王爷,手脚都处理干净了,严山河病死了。”王豪赶紧将结果报了出来。

    “那就好。”尽管胤祚早就派人监视王豪的行动,对结果早已了然于心,不过问还是得问一声的,也算是对王豪的一种考验。

    “那个,那个……”胤祚有些难以启齿地顿了顿。

    王豪是个老江湖了,心里头明白胤祚想问的是王熙凤,脸色平淡地回道:“王爷,小女也来京了。”

    “什么?在哪?本王……”胤祚本想说这就去看看她,可心里头却有些怕见到王熙凤,因为胤祚不知道见了面该说了什么才好,承诺接她进府?这会儿明显不是时机,春兰、秋菊那两丫头才刚进门,又冒出个王熙凤,兰月儿就算再大度,只怕也有翻脸的可能性,这会儿家里头两个刚生了孩子,一个有孕在身,那家务事要是闹起来,哪还有个安宁。

    进府都难,更别说名份了,春兰、秋菊生了孩子,到现在也没捞到个名份,更别提王熙凤了。胤祚很明白王熙凤的个性,那可是向来不让人的,当初比琴艺输给了萧倩娘,愣是冲上画舫要跟人比个高低,压根儿就不管那画舫是啥地方儿。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胤祚最喜欢王熙凤的也正是这一点,就喜欢她身上那股子野性,只不过胤祚却没把握能让王熙凤乖乖地听自己的话。

    “王爷,草民在京中叮当胡同也有个小宅子,小女现在就住在那儿。”王豪低声说了一句。

    “嗯,这样吧,本王在小串子胡同有个不算大地园子,还算清净,也有不少下人、婢女在,让继业领人去请凤儿先住进去,回头本王忙完公务一准就去。”胤祚这话的意思就是人来了,就先住别院吧,家里头一时不方便,王豪心里头酸,可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低头应是。当然王豪不知道的是:胤祚心中地痛苦更深,第一次自由恋爱,谁也不想恋人受委屈,愿望归愿望,只是很多事情不是胤祚自个儿能做主的,有些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于结果如何也只能看天意了。

    胤祚对林轩毅吩咐了几句,让他跟王豪好生商议一下盐帮的事儿,自个儿大步出了王府,上了大轿向工部衙门而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老四出招了

    尽管胤祚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工部衙门内等待自个儿签字画押的公文必然不少,可真儿个看见自己桌上那堆积如山般的公文,依旧是目瞪口呆,老半天回不过气来,心里头直叹命苦。胤祚下江南一走就是半年,虽说工部里头那些事务性的工作都有人在做,诸如跟户部协商,调拨银两等等事儿也用不着胤祚出面,可问题是账目核销的事儿没胤祚这个掌总的阿哥签押是不成的,再有就是河工、漕运改制的事儿也得胤祚最后拍板。

    事儿再多也得干不是?没辙了,胤祚只好一头埋进那叠子公文里头,忙活得不亦悦乎,好在胤祚记忆力过人,一目十行地审核着,手里头拿根毛笔不停地签着,打午时三刻起,一直忙到酉时一刻,日头都偏西了才算是将那叠子公文消化了一半,刚伸了个懒腰,打算摆驾回府就瞅见老四胤正一脸子笑意地站自个儿面前,忙起身道:“唷,四哥何时来的?唉,小弟忙晕了头,没见着,四哥恕罪则个。”心里头却直犯叨咕:老四那货一向冷峻的脸这会儿竟然笑容满面,嘿,一准有蹊跷。

    “呵呵,四哥来一阵子了,见你忙,没敢打扰,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好久不见,有些小事想跟六弟好生叨叨。”胤笑呵呵地说道。

    切,老四这货啥时变得如此客气了,嘿,一准没好事。胤祚可是坑了老四好几回了,连邬思道都抢到自家手里。哦,貌似连弘历这么个名字都抢了,心里头有鬼,压根儿就不信老四找自个儿能有好事。眼珠子一转,笑呵呵地道:“成,咱们自家兄弟,有啥话不能说的,四哥有事尽管吩咐,小弟当效犬马之劳。”

    胤立马接口道:“好,小六这话说到四哥心里头去了,既是自家兄弟。四哥也就不客气了。这事儿就是粮道、漕工改制一案,四哥负责着户部,这事儿心里头没底,就想让六弟给提点一下。”

    靠!老四这葫芦里卖地是啥药来着?漕运是归户部管没错儿,可老爷子一早就将漕运、河工全划归咱管了。哦,老四还有个协办海运的名头在,他要插手海运也是名正言顺的事儿,嗯,有些麻烦了,老四这是打算跟老子抢功呢,还是打算跟咱别一别苗头?娘的,先看看这货是咋说地。胤祚心思动得飞快,脸上却是笑容不变,乐呵呵地道:“成。这事儿小弟原本也打算跟四哥商量来着,赶巧了,四哥请坐。”接着对那些亲卫笑骂道:“上茶。咋回事?一个个都跟呆头鹅似的,一点眼力价都没有。”

    茶自然是好茶,极品的西湖龙井,胤祚向来好这一口,手里头有的是钱。不享受一下更待何时。胤说是有事。可坐下之后,却只喝着茶。不说话,闹得胤祚心里头直犯叨咕,不知道老四想搞啥子名堂,也不开口,一脸子笑地陪着喝茶。到了底儿,还是老四先开了口:“小六,头前你那份折子上提及的开河渠、修良田一事不知是怎个章程?”

    嗯?这章程老四不是看过了吗?这货压根儿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来着,好端端地问这个搞啥子名堂?胤祚愣了一下,接着笑呵呵地道:“啊,这章程头前小弟下江南时走得急,怕是忘了给四哥送去,得,小弟这就让人找出来。”胤祚招了下手,让大堂内的一个笔帖式去找来了那份有关漕丁安置的章程,满脸带笑地递给了胤。

    老四一脸子认真地过了一遍,点着头道:“好,这章程四哥瞧着能行,既能安置漕丁,又能增加国库,是个好法子,不错,但有一样四哥不太明白:这个泄洪池塘又是怎个说头?”

    “啊,四哥,这事儿是这样的:这些池塘每个约百亩方圆、深约三十丈,平日里仅有数丈深浅可用来养鱼,有闸门控制进出水量,其实就是个水库,一旦洪峰来袭,大堤有险则开闸进水,确保大堤。”胤祚笑呵呵地回道。

    “哦,原来如此,好,这事物不错,难得,难得,四哥这就安排云南清吏司那帮子狗才照着去做。唔,时候不早了,四哥就先告辞了。”胤笑容满面地点了点头,起身告辞而去。

    靠!老四搞啥子名堂?这一来一去地没个说头,就这么点小破事派个郎中、主事之类的小官不就成了,还得自个儿跑一趟?再说这些事儿原本就是户部云南清吏司该管之事,用得着这么费劲吗?即便要讨好老子也不是这么个做法啊,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胤祚送走了老四,自个儿想了好一阵也闹不明白老四究竟打算干什么,索性不想了,收拾收拾打道回府了。

    回到王府,刚进院子就见墙角跪着个人,胤祚看了看,不由地愣住了:咦,那家伙不正是李卫那个小混球吗?这小子又犯了啥事了?

    头前胤祚将李卫三人收进了府,也没怎么过问,都交给乔姐儿去管了,后头胤祚下江南前又从家生奴才里挑出了二十几个有点灵性的孩子,特地交待清虚教一帮子小家丁武功,还专门请了塾师给他们上文化课来着,打算将这一批小家伙打小了起培养,将来也好派上大用场。胤祚一回来就躲天津卫去了,还没来得及过问那些小家伙的学习情况,这会儿眼见李卫被罚跪,心里头却是明白,这小家伙必定是又惹祸了,笑呵呵地招过随侍在身后的二管家刘全问道:“老刘头,李卫这小子又整出啥事端了?”

    刘全也是刘明川地族人,头前胤祚还没开牙建府之前就跟着胤祚了,专负责胤祚在外地的几个大庄园。算是府里地老人了,胤祚一入住王府就将他调了回来,让他当了二管家,管得就是外院的事儿。至于内院则是乔姐儿一手统管。刘全一听自家主子问,忙答道:“回主子的话,这小家伙皮得很,三天两头挨罚,今儿个一早领着那帮子小混球跑前门头行骗去了,叫人家追打上门来了,后院福晋话让他跪在这儿反省来着。”

    “行骗?怎么回事?说!”胤祚一听也有些来气了,脸也沉了下来。

    胤祚很少在家里头火。也很少过问府中的事情,这一怒,刘全就有些吃不住劲了,满头冒汗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番:李卫打小了起就爱调教些虫马之类地玩意儿,今儿个一早拿了一只喂了药的虫子跟人家猛虫斗上了。赌赢了不少钱,结果那些输了钱的人急红了眼,看李卫一伙子人小,打算硬吃,打了起来,李卫等人人小,可毕竟都练过武,手底下有点活,没吃啥亏,一路跑了回来。不知怎地这事儿被兰月儿知道了,问明了缘由,就罚李卫跪墙角去了。

    他***。这小混球该罚,没事干跑去行骗,还让人打上门来,娘地,老子的面子都叫这混球给丢光了。胤祚心里头有气。不过在没有搞明白李卫这么做的动机前。却也不至于立马就作,黑着脸将李卫叫了过来。寒着声问道:“本王想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干?”

    李卫早已跪得腿脚麻,这会儿一边揉着膝盖,一边叫着疼,却没有回答胤祚地话。胤祚这回可是真生气了,断喝道:“拖下去,家法侍候,打五十藤条,完了配到北门沟去挖煤。”

    五十藤条倒还没什么,那句配北门沟才是要命,这年头去挖煤地,脏、苦不说,还危险得很,一个不小心就的送命。李卫急了,赶紧叫道:“主子饶命,狗儿说了……”

    嘿,不逼你一下,你还不说实话。胤祚一向看重这小子,也早就知道这货就是个惹祸精,压根儿就是吓唬他的。李卫哪知道胤祚是玩真的还是玩假地,赶紧将事情地根由说了一番——前门头一向是各府家丁闲暇时聚头的地儿,各阿哥府上地家丁没事时都跑哪儿去饮茶、侃大山或是赌赌钱,玩个蟋蟀之类的,这其中老八府上的人最多,霸气得很,时常寻些事敲诈他人的钱财,胤祚府上的家丁也曾吃过亏,还有人被打过。李卫这小子看对方不顺眼,这回设了个局,假装懵懂,就拿一只喂了药的小破虫跟老八府上的奴才斗蟋蟀,将人家赢得一干二净,对方不肯罢休,这才打了起来。

    虫?还喂了药,嘿,这会儿就有了兴奋剂了,有意思!胤祚不懂虫道,也没有那方面的兴趣,听着李卫那绘声绘色地陈述,说起那帮八爷府上奴才如何输得眼红,如何打算抢回钱财,又如何被李卫等人戏耍,胤祚也觉得好笑:这臭小子尽搞些歪门邪道的事儿,不过整整老八的奴才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不能叫这混球走上了邪道,该管地还是得管一下。胤祚板着脸道:“正事不干,整日里搞些歪门邪道,去,一边跪着,今晚停了饭,滚!”

    李卫就是个鬼精灵,一听胤祚没再说起到北门沟挖煤的事儿,就知道胤祚并没有真的生气,吐了吐舌头,一瘸一拐地溜达到墙根接着跪去了。胤祚笑着摇了摇头径自到后堂找邬、林二位商议事情去了。

    “这事儿有蹊跷,依玉露看来,四阿哥怕是有大动作,生恐王爷阻了他的路,先示好来了。”林轩毅听完胤祚的话,幽幽地说了一句。

    大动作?老四想搞什么大动作?胤祚一头地雾水,有些纳闷地看向了两位谋士,眼中闪动着疑惑地光芒。

    邬思道沉吟了一下道:“王爷,现如今四爷跟太子走得很近,时常在毓庆宫出入,颇有番太子党的架势。另外据查,四爷府里地那位高人名叫唐国鸣,字亦山,号灵叶居士,洛阳人氏,专治周易,属纵横一脉。依玉露看来四爷能有大动作的不外乎两条——一是粮道,二是盐道。”

    唐国鸣?纵横家?粮道、盐道?胤祚若有所悟,点着头道:“户部所管的两件头等大事就是粮道跟盐道。粮道一事本王已经在办,如此说来,老四这货打算在盐道上下手了?”

    “不错,现如今阿哥们是三足鼎立。除了太子、王爷、八爷外,其他阿哥要嘛羽翼未丰,要嘛才具不足,根本无法影响大局,四爷若是想打破僵局,成为第四角,他就必须做出成绩,用实绩来说话。盐道一事就是四爷地算盘。”林轩毅接口答道。

    “嗯。是这个理儿,本王该如何应对?”胤祚探询地看着自个儿的两大谋士。

    “盐道关系重大,非但关系到百姓的福祉,也关系到朝廷的岁入,以圣上地圣明。不会看不出其中的弊端,此事有可能是出于圣意,王爷站一边看着就是了,不必插手。”邬思道斩钉截铁地答道。

    “不错,厉河也认为此事王爷不必插手。”林轩毅也毫不犹豫地赞同邬思道的观点。

    不插手?可老四要是真的成了事,那岂不是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如此一来,将来要对付的敌人可就多了一个,这不是有点养虎为患吗?胤祚心里头有些奇怪,为何两大谋士都不赞同自己插手此事,难道趁老四没站稳脚跟。一脚将其踹倒不是更好?看着胤祚脸上那狐疑的神色,邬、林二人都笑了起来,闹得胤祚更是迷糊了。不知道两大军师在搞啥名堂。

    “王爷,古时的三国打了几年?”邬思道笑呵呵地开了口。

    三国?厄,不记得了,貌似前后打了七十多年吧?好端端地问这个干嘛?胤祚搞不明白三国跟眼下的事儿有什么瓜葛,在堂上来回踱了几步。认真地想了一阵。突然眼前一亮,明白了两大军师地用意——三角是最稳的站法。三国之所以打了如此多年没法子结束,就因为彼此间时分时合,相互算计,所以大家伙玩得虽起劲,可都没法子吃掉对方,到末了三国都叫人给灭了。眼下的局势若是不打破,自个儿要想登上大位根本没有希望,只有将水搅浑了,才能摸到鱼不是?嘿,不但要让老四出头,其他的阿哥最好也冒出来,大家伙来场混战,水浑了,咱才好摸鱼。

    “好,既如此,本王就不插手,看老四去整,明日早朝本王就站着看好了,不过本王不插手,老八那头却是难说得很,盐道上老八的利益却是很重地,一旦老八出手,老四未必能落下个好来,本王该如何自处?”胤祚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王爷尽管放心,八爷必定会插手,但不见得能讨好,估计还得因此挨上几板子的。”邬思道幽幽地说道。

    哦?挨板子,嘿嘿,老爷子的板子可不是那么好挨的,咱可是挨过好几次的了,那个疼,嘿,还真***难受。胤祚尽管心里头尚存疑虑,不过见两大谋士都老神在在的样子,也就没再多问,打定了主意明日一早上朝看耍猴戏去。

    天色不早了,明日还得上朝,胤祚让邬、林二人早些去歇息,自个儿悠哉游哉地往后院而去,刚走入后院,黑咕隆咚地冒出个人来,一头跪倒在地,哭哭啼啼地道:“主子,您大人大量就饶了狗儿哥吧?”

    胤祚借着院墙上挂着的灯笼亮光一看,竟然是翠儿那个小丫头片子,心中暗自好笑:这小丫头跟狗儿还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撞木鱼都撞到咱身上,嘿,估计头前必定找兰月儿求过情,不过咱既然下令处罚了,只怕小月儿也不敢随便放人。唔,李卫这臭小子生就一副捣蛋样,不罚是不行的,可罚狠了,成了个只会乖乖听话的狗却也无趣得紧。胤祚故意沉着脸道:“小翠儿,错了就该罚对不?”

    “主子,狗儿哥知道错了,您就饶了他这一回吧?”小翠儿哭了起来。

    知错?嘿,李卫那臭小子要是真能知错地话,公鸡都能下蛋了,不过这会儿天时已晚,也该放了他了。胤祚装出一幅思考的样子道:“唔,好,就先饶过他这一回,下次再犯,绝不轻饶。”

    “谢主子。翠儿这就给他送饭去。”小翠儿破啼为笑,磕了个头,一骨碌爬起来就向外跑去。

    饭?胤祚这才想起来自个儿光顾着忙乎,到现在还没用晚膳,苦笑了一下,径自向兰月儿所在的小院行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看热闹?

    有热闹看谁不看?至少胤祚是很喜欢看的,一大早就起了,紧巴巴地用了膳,天还没亮就乘着大轿赶宫里头去了。不过胤祚却不是最早到的,一大帮子重臣、亲王、阿哥们挤在朝房内分成几个小***聊得开心着呢,一见到胤祚这位当红的阿哥王爷来个,各自上前寒暄一番,大体上都是今儿个天气不错,明日可能会下雨之类的屁话,好容易等到了上朝时间,大家伙满面春风地排着队进了大殿。

    “启奏圣上,微臣有本上奏。”三呼万岁一毕,新任户部侍郎年遐龄率先出列上本。

    年遐龄,字子安,原籍安徽怀远,汉军镶黄旗人,历任工部员外郎、工部侍郎、湖北巡抚,康熙三十六年正月京都大乱后,调入户部任户部侍郎一职。老年同志就是老四门下一奴才,该同志一生没啥说头的,唯一有点看头的就是他的长子年羹尧,不过这会儿年羹尧还在老四府里头苦读着,并未入朝为官。

    四阿哥胤门下奴才不多,不但老四自个儿,他门下的奴才也很少在朝堂之上表演的,老年糕这一出列,大家伙可就打起精神来了,都想搞明白老四究竟想唱哪出戏。

    “臣户部侍郎年遐龄启奏陛下,当今盐价高企,民生愁苦,私盐泛滥,朝廷盐课岁入日愈缩减,臣以为盐、铁之利乃国之根本,若不加以调控恐伤国本……”老年糕声情并茂地将当今盐政之弊端详细地阐述了一番。又提出了数条解决方案:

    一,盐政使衙门成立缉私队,全力打击私盐贩子,缉私队人员组成可参照绿营建制,分水6缉私两部。

    二,扩大盐场规模,增加食盐供应。

    三、扩招盐商人数。打击哄抬盐价之不法盐商。

    四、零售之盐商专售准卖制。凡零售之店铺均需盐政使衙门核牌照,无牌照者不得经营盐业,堵住私盐地销售口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臣中大部分有实权的官吏都跟盐商有点儿瓜葛,年遐龄此折一上,顿时朝堂内哗声四起。众人交头接耳各自议论了起来,整个朝堂就跟菜市场差不多。老年糕的折子在朝臣们看来很是新奇,不过胤祚却没怎么在意,那玩意儿不过就是后世烟草专卖制的雏形罢了,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儿,再说胤祚原本就是打算看热闹来的,事不关己更是高高挂起。

    年遐龄奏本刚宣读完,四贝勒胤率先站了出来,一头跪下道:“皇阿玛,儿臣认为此折可行。既可解民众之苦,又能增加朝廷岁入,实是利国利民之实事。”

    嘿。老四还真是迫不及待,娘的,看来邬、林两位还真是神了,一眼就看穿了老四跟咱套近乎地动机,嘿。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折子倒也算是不差,虽说不甚完备。可基本地架构却大体上有了,能想出此法来,那个叫唐国鸣的家伙还真不简单。胤祚冷眼旁观着其他阿哥的反应,眼光一扫就现太子面有喜色,老大满不在乎,老三一伙子相互用眼神打着暗号,老八低着头一脸的深沉状,不过那低垂着的手却不停地变幻着手势,跟下头的一帮子亲信通着信息呢。

    老四胤话音刚落,康熙老爷子还没表态,山西道御史何龙令第一个站了出来,高声道:“启禀陛下,微臣不同意年侍郎之言,微臣以为盐课乃是岁入之根本,不可轻动,再者即便要动也当以打击私盐为主,扩招盐商恐伤及现有盐商之积极性,一旦盐政一乱,后果不堪设想。”

    “微臣以为何御史之言有理,况且打击私盐原本就是刑部事务,且刑部今年共查获私盐贩子数十人,缴获私盐上千石,再多设一缉私队似无此必要。”刑部侍郎牛春晨紧接着出列反对年遐龄地折子。接连十余名大臣出列表示反对意见,个个说得理直气壮,言之有物,就连老三门下的礼部官员也跳出来好几个,打着太平拳儿。

    呵呵,好热闹,嘿,过瘾,真过瘾,这场戏比前世那会儿的大片还过瘾,有意思,哈哈,大家接着演,咱接着看,千万别停了。胤祚心里头开心,脸上却平静得很,目不斜视的样子站着,没曾想正看得起劲,老爷子开口了:“胤祚,你怎么看?”

    靠!老爷子您老有没有搞错,那是户部的差使,关咱屁事,没理由让咱出面吧?胤祚心里头大恨,可老爷子话了,不出面怕是不成的了,可该说什么却是件麻烦事儿,胤祚一出列,朝臣们都不吭气了,各自拿眼看着胤祚,哥几个也都神色各异地看着胤祚,各自动着心思,那热切的眼神都透露出同一个意思——支持我吧!

    支持谁不支持谁都是件得罪人的事儿,虽说胤祚不怕得罪人,可无缘无故地得罪人总有些悻悻然——死老爷子,明明你自个儿心里头早拿定主意要整顿盐政了,还偏要让咱出面,背那个黑锅,靠!咱要是说不赞成,嘿,您老的板子怕是早准备好了,可要说赞成,咱没地帮老四背了回黑锅,腻味!老爷子您老整日里玩平衡累不累啊?胤祚心里头叽叽歪歪地,可脸上却不敢**来,假做沉思片刻,满脸子肃然地道:“儿臣也以为盐政是该整顿,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当一步步来,不可乱了分寸。”

    “嗯?说说看,朕听着呢。”康熙老爷子一脸子的笑意。

    “儿臣以为盐价之所以高企,跟眼下盐政不当确实有关。不过跟盐产量无法提高也有着莫大地关系,儿臣以为先扩大盐场,而后扩招盐商,再来打击私盐似乎更为妥当,再者盐课乃是朝廷岁入之根本,盐商扩招也得有个限度,若是盐商过多。利润过薄。只怕也有不妥。”胤祚一番话大体上点出了年遐龄那份折子中的不足,也给了老八一个机会,那就是控制盐商的人数,至于该有多少盐商、缉私队又该如何界定之类地东西胤祚压根儿就不提,让老八跟老四争去,反正胤祚又没打算从盐课里捞好处。自然是两头不得罪。

    大家伙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康熙老爷子怕是已经决定要整顿盐政了,也都不再提那些反对的意见,各自都琢磨着如何从新扩招的盐商那里谋些好处,一时间朝堂静了下来。一阵诡异的平静之后,老八胤终于还是站出来了,没法子,这主儿在盐商里头利益太大了,不出头不行啊。

    “启禀皇阿玛,儿臣以为毅郡王所言极是。整顿盐政也不能因噎废食,得有个度,儿臣以为盐商可以扩招。但究竟扩招多少却是个关键,此事恐得进行番调查才能下结论……”老八畅畅而谈,一副完全出自公心地样子,让站在一旁地四阿哥胤险些气歪了鼻子——调查一番,嘿。调查到何时。如何调查,谁来调查那就天晓得了。拖到最后,这盐政改革还是个不了了之地局面。

    胤一待老八说完,立刻站了出来,口里头道:“启禀皇阿玛,儿臣愿意主持这个调查,请皇阿玛恩准。”

    太子胤也起了身,轻声道:“皇阿玛,儿臣以为诸大臣所言都有道理,此事既是户部事宜,还是交由户部调查一下也好。”

    “准了。”老爷子金口一开,大家伙谁也没得话好说,不过各自都在盘算着如何从中分一杯羹了。

    娘的,打算看场热闹,却被老爷子抓出来背黑锅,晦气!胤祚心中不爽得很,散了朝也懒得去工部衙门理事,也不乘大轿子,骑上马径直向小串子胡同地宅子而去,那里还有个王熙凤正等着胤祚去安慰呢。

    胤祚领着一帮子侍卫纵马来到小串子胡同,下了马,直接奔后院而去,刚一进后院门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幽怨的琵琶声,正是那有名的《伤别离》,琵琶声声述衷肠,轻挑慢拈如娟啼。一阵低低地歌声随着琵琶声轻轻的吟唱着,不禁让胤祚想起了白居易那著名的《琵琶行》中的两句诗——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胤祚好一阵心酸,知道自己委屈了人家,默默地听了一阵,幽幽地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到独坐在池塘边小亭子中的王熙凤身后,低低地叫了声:“凤

    王熙凤面对着池塘的身子猛地一震,似乎僵住了,琵琶声嘎然而止,良久不言,亭子内一阵尴尬的宁静。胤祚长出了口气道:“凤儿,我……”胤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可那股压抑的气氛又让他不得不开口,话刚说到一半,他又猛然现自个儿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只好停了下来。

    “唉,不必说了,凤儿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王熙凤也说不下去了,哽咽着停了下来,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顺着白玉无暇的脸颊流了下去。

    胤祚心头大疼,从背后将王熙凤抱了起来,王熙凤手一抖,琵琶轻飘飘地落入了池塘中,整个人伏在胤祚地怀里头放声大哭起来,一双小粉拳击打着胤祚的胸口,哭着道:“你,你,你为何是王爷,呜呜……”

    为何是王爷?唉,这能由我作主吗?娘的,老子好好地在家里头睡觉,一觉醒来就是王爷了,天知道这是咋整地。胤祚有些郁闷地道:“乖凤儿,不哭了啊,你再哭,本王可也要哭了。”

    胤祚那可怜兮兮的话逗得王熙凤破涕一笑,使劲地拿小粉拳给了胤祚一下道:“你骗我。”

    骗?嘿,是有点,不过咱是爱你才骗你的对不?寻常人想让咱骗,咱还不鸟他呢,嘿,这话总不能明说吧?胤祚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玉人儿那张泪脸,陪着笑道:“啊,那个,嘿,是本王不好,该打,该打,要不凤儿再打几下出出气?”

    “去你的。”王熙凤一脸子气恼地又给了胤祚一下,打完了自己也觉得好笑,不由地展颜笑了一下,那带雨的梨花般地笑容顿时将胤祚给迷得不知天南地北,两眼直冒桃花,看着王熙凤直咽口水,那副傻样逗得王熙凤大笑起来,笑骂道:“傻样!”

    嘿,笑了就好,傻样?这话可是好听得紧,只有热恋中地女孩才会这么说,哈哈哈,太棒了,我的凤儿回来了。胤祚一阵子激动,手里不由地加了点力,将王熙凤紧紧地抱在怀里,惊得王熙凤一声尖叫:“啊,疼。”

    厄,糗大了,用力用错地地方。胤祚赶紧松了点手,笑眯眯地道:“好凤儿,想死我了。”低着头就要来个深吻,不料王熙凤一扭头给了他一个后脑勺,搞得胤祚有些悻悻然,可也没敢说些什么。

    王熙凤腰上一使劲从胤祚怀里挣脱了出来,平静了一下心情,看着胤祚道:“王爷打算如何处置凤儿?”

    如何处置?这会儿压根儿就不可能接王熙凤回府,名份更是不知道哪年月的事儿,若是其他女子还好办,可王熙凤那股子野性怕是不能接受没名没份的事儿。胤祚头皮一阵麻,这最烦心的事儿终于还是来了,可不回答也不成啊,面对着王熙凤那张平静的脸,胤祚呐呐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木兰围猎(上)

    康熙三十六年八月初,杭州、上海、青岛、天津、金陵五处海运码头全部完工;八月中旬,批十艘大海船在江南造船厂完工下水;九月十三日,满载着漕粮的十艘海船抵达天津卫码头,康熙老爷子大喜过望,下诏嘉奖相关有功人员——毅郡王胤祚献策有功赏东珠一颗;四贝勒胤协调有功赏食郡王俸禄;工部尚书王加文华殿大学士衔,晋上书房大臣;工部侍郎刘思远晋工部尚书;施世伦赏工部侍郎衔,任海关总署署长;范时捷晋工部侍郎;其余人等各有分赏。

    东珠?嘿,***,老爷子真是抠门,又是一颗东珠就将咱给打了,加上上次的两颗东珠,咱就差一颗就成亲王了,您老爷子就不能大方点,一次赏两不就结了,咱也能混个亲王干干,要不赏双郡王俸禄也成,总比这既不能吃又不能用的准亲王强吧。朝堂之上胤祚一边跪着听秦无庸宣读着圣旨,一边在肚子里叨咕着,好容易等到圣旨宣完,还得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谢恩,心里头更是腻味透了,不过临到散朝时分,一道旨意却让胤祚精神一振——康熙老爷子下令九月二十日行猎木兰猎场。

    木兰”是满语,即哨鹿之意。木兰猎场在河北省最北的围场县境内,从承德北行约120公里。按清制,皇家每年都有春秋两次围猎,大体上春狩在京郊南苑,秋猎在木兰围场,参与狩猎的人数不等,多的有上万人。少则千余人。春狩在京郊南苑没有多少猎物,也没什么趣味,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最多算是个大型春游,秋猎则不同,数万军队参与围猎,那野物可是海了去了。自打康熙二十七年葛尔丹作乱以来,春狩虽存。秋猎却早已停了下来。这回漕运之事有成,康熙老爷子心里头痛快,一道旨意下来,九年来第一次秋猎就算是定下来了。

    早些年胤祚也曾随驾前往木兰猎场行猎,不过那时胤祚尚未开府建牙。手下没兵丁,只有看的份,虽说也曾下场射杀了几只马鹿、野兔之类地活物,到底是没怎么爽过,这回胤祚手下人马众多,倒是可以正式参与围猎了,那心里头可是有些跃跃欲试的,散了朝,跟那帮子朝臣们嘻嘻哈哈了一阵就紧赶着打道回府去了。一路上心里头可就活络开了。

    按清制,秋季大猎,所有开府建牙的阿哥们都的去,不但自个儿不能缺了席,就连家眷也得带上。这会儿兰月儿正怀着孕,自然是不能轻动的,只能在家歇着。两小屁孩虽然还在吃着奶却是缺席不得的,虽可以在营地内歇着,可去还是得去的,可问题就出来了——胤祚没有侧福晋。春兰、秋菊两丫头到现在也没个名份,按清制是不能参加围猎的,可不带两丫头去,谁来照顾两小家伙?奶娘?嘿,胤祚始终坚持母乳喂养。压根儿就没请奶娘。这事儿说大不大。可对胤祚来说却始终是件烦心地事儿,回府的路上胤祚可是想了不少。却始终没个准主意,这不,刚回到家,就找两谋士商量来了。

    “此事易耳,只不过王爷得为此付出些代价罢了。”听完了胤祚的话,邬思道轻摇了下折扇笑呵呵地回道。

    容易?这话咋说的?那两丫头早入了旗,咱也请了旨,可咱家老爷子始终没个准话,不就是知道那两丫头出身不好吗?胤祚一脸子狐疑地看着邬思道,想了想开口道:“代价倒是小事,只要圣上能点头,多花些钱本王却是不在意的。”

    邬思道微微一笑道:“按大清律,亲王、世子、郡王地侧室,凡生有子女者,皆可封侧福晋。现如今所虑者,不外乎两位夫人的出身罢了,王爷何不让其拜个有身份地位的大臣为养父,圣上那儿也好有个台阶下。”

    对啊,咱咋就没想起这招呢,嘿嘿,有门儿,咱手底下有身份的奴才不少嘛。胤祚心里头高兴,那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许多,不过邬思道的下一句话,却让胤祚有些头疼——“这大臣的人选却不好定,得让圣上能看得过去,还不能叫人参了个私下勾结朝臣的罪名。”

    靠!咱一向跟那帮子重臣没啥私交,这会儿要抓个人出来顶缸还真是有些麻烦,该找谁呢?尚书以上的,咱手里也就只有一个刘思远,还是刚提拔上来地,没啥威望不说,一旦跟咱靠得太近乎了,对他的官途可是大有影响,这人咱还有大用,不能就这么牺牲了。佟国维跟咱不对路,那是指望不上的;李光地,嘿,老滑头一个;王,老古板,没地找骂;马齐?嗯,这货欠了咱人情还没还呢,要不就赖上这主儿?胤祚猛然想起马齐上回京都大乱之时,马齐还欠着自个儿的人情,虽说就这么将这个天大的人情用了有些可惜,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胤祚笑着道:“好,事不宜迟,本王今晚就到马齐府上走一遭,把这事儿了了。”

    到了酉时,还没等胤祚上马齐府上拜访呢,老十四胤就杀到门上了,也不管通报不通报地径直就往府里闯,口里头高声嚷嚷着:“六哥,小弟来了。”

    靠!祸害又来了,娘的,指不定这回家里又得少些什么,这都几时了,这臭小子还打上门来,真是烦人。胤祚心里头虽然有事,可自家老幺来了,怎么着也得接待不是?要不这货回头跟乌雅氏一哭诉,胤祚还得吃排头。“哟,老十四来了,后天就得出了,你不去准备一下,咋有空到哥哥这来了?”胤祚一得到消息,赶紧出二门迎了上去,满脸笑意地问道。

    “六哥,小弟这不是正准备着吗?”胤满脸子不在乎地说道。

    准备?靠!都准备个啥?跑咱府上准备来啦。胤祚又好气又好笑,一眼就看穿了这小家伙的来意。这货怕是打算赖上自个儿了。

    果不出胤祚地意料,胤刚在大堂中入座就贼笑嘻嘻地道:“六哥手底下人多,小弟琢磨着收获定然不小,嘿,小弟人小,手下没人使唤,若是没个斩获,六哥的面子也不好看不是?所以小弟就想着跟六哥一道沾沾光。”

    靠!这都哪跟哪地事啊。你小子没收获,咋就成了咱没面子了?要说亲兄弟,城外不是还有一个,你咋不找老四去,敢情就是看咱有钱。又打秋风来了。面对着老十四的强盗逻辑,胤祚简直哭笑不得,没奈何也只能笑呵呵地道:“成啊,赶明儿跟六哥一道走就是了。”

    “嘿,六哥爽快,够意思,这回咱好歹不能叫老十三给压了一头。”胤咧着嘴直乐呵。

    老十三?嗯?这货也没开府建牙,这话又从何说起。胤祚心里头虽疑惑,可脸上却笑着问道:“老十三?嘿。老十四这是说哪地话?”

    胤猛地一合手中的折扇,一脸子不平地道:“老十三一早就向四哥借了不少的人手,嘿,打算到时露一手呢,六哥不知道?”

    靠!老十三到了底儿还是跟老四更近些,也罢,有些东西强求也不成。老十四这货看来心里头不平衡了。嘿,打算跟老十三彻底别别苗头,好得很,咱也助他一臂之力。把水搅浑了。胤祚心思动得飞快,脸上却依旧是笑容可掬,乐呵呵地道:“这事儿六哥是不知道,不过六哥定不会让你吃亏的,放心。就包六哥身上了。”

    “好。六哥够意思,小弟就先谢了。啊。险些忘了还有件事儿……”胤话说了一半就停了,眼巴巴地看着胤祚,搅得胤祚心里头一阵虚,搞不清这货又在打啥歪主意,眼珠子一转道:“老十四,都是自家兄弟,有话但讲不妨。”

    “嘿,这话可是六哥说的,小弟就先谢过了,头前小弟看中了件玉器,眼瞅着额娘地寿辰将至,就琢磨着给额娘个惊喜,不过呢,小弟手头紧了些,嘿……”胤笑呵呵地说道。

    靠,打秋风都打得理直气壮地,佩服,佩服,这货放乱世绝对是响马地干活。胤祚心里头又好气又好笑,可也不怎么在乎钱财,笑了一下道:“成,没问题,要多少银两,六哥这就让账房理出来。”

    “不多,也就是十万两。”

    厄,不多?敢情咱成了这货的提款机了,娘地。胤祚一来急着去马齐府上办事,二来嘛十万、八万两银子胤祚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花个钱能收买下老十四这个小弟也值,笑呵呵地招过堂外的家丁,让他去账房内支取十万两银票给了老十四。

    老十四心满意得地走了,邬、林二人从后堂行了出来,笑呵呵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很开心,胤祚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二人,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被老十四敲了回大竹竿有什么可值得庆贺地?

    “王爷,十三爷、十四爷都要登台亮相了,十四爷这是跟王爷结盟来了。”林轩毅笑呵呵地道。

    登台?就两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呢,登哪门子的台?这会儿老十三、老十四都才十一、二岁,虽说都早熟得很,可离满十五岁上朝听政还早着呢,能搅出啥大场面?胤祚有些不明白地看着林轩毅。

    “此事必然出自圣意,木兰围猎之时定然见分晓,依玉露看来,老十四却也是枚有用的棋子,王爷只管平常心去对待就是了。”邬思道拈了拈胡须道。

    嘿,大将军王嘛,当然是枚有用的棋子,不过这会儿历史早已面目全非了,有没有大将军王还难说得很,只是老十四心野得很,怕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不管他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走着瞧便是了。胤祚也没再多想老十四的事情,跟邬、林二人略谈了几句,让下人备了些礼物,出了门,乘了大轿子直奔马齐府上。

    老马同志是个谨慎人,不但从不跟阿哥们私下往来。也不跟其他朝臣们私下交往,门生故吏虽多,但来他府上拜访大多都得吃闭门羹。这会儿老马同志刚用了晚膳,正在书房里养着神,突然听下人来报——毅郡王来访,心里头一激灵,猛地坐直了身子,满脸的疑惑:六阿哥向来不跟朝臣们往来。就连宴请也是礼到人不到,这会儿大张旗鼓地找上门来,搞什么妖蛾子?可人都已经到了府门,不接待还真不成,就胤祚那个不肯吃亏的性子。若是扫了他的面子,只怕没好果子吃。老马同志在书房里了阵呆,最终还是吩咐下人大开中门,他亲自去迎接。

    嘿,这老小子大开中门,隆重得很,一派光明正大地样子,反倒不会让人说闲话,还真是老江湖了。有意思。胤祚心思灵巧得很,一眼就看穿了马齐的动机,也不揭破,满脸笑意地跟马齐打着招呼:“哈哈,这么晚了还来打搅马大人,本王实在抱歉。”

    “毅郡王客气了,不知王爷有何见教?”马齐客客气气地在大门口拱手为礼道。

    “呵呵。马大人不请本王进去坐坐?”胤祚笑呵呵地说道。

    “王爷里面请。”马齐见胤祚不肯道明来意,也只好先将胤祚迎进了书房,分宾主坐好。

    茶很一般,以胤祚的口味根本看不上马齐让人送上来的茶。不过有事求人,也只好将就着喝了几口,嫩了嫩嗓子,假咳了一声道:“马大人,本王今日是有事相求来着。”

    胤祚向来不求人。这情况马齐是清楚的。以胤祚的身份地位还办不到的事那就绝对是件不得了地大事,马齐可没胆子一口应承下来。只好斟酌了一下语句道:“王爷有事请讲,下官听听看。”

    嘿,这货还真是滑头,说话说得滴水不漏,娘地,今儿个这忙你不帮也得帮,老子今晚就赖上您老了。胤祚假意叹了口气道:“年初那场动乱多承马大人帮忙,本王还未曾谢过马大人呢,这会儿又有事相求,实在是难以启齿啊。”

    胤祚这话得反着听,当初可是胤祚帮了马齐的忙,马齐自个儿心里头也是有数的,这会儿听胤祚提起了当初之事,心里头可就有些沉了,默默了半晌才道:“王爷有事但讲不妨,看看下官能不能帮得上忙。”

    嘿,要得就是您老这句话,这事儿是不大,不过对您老地清誉却是有点不太好,可咱也是没办法不是?为了咱的孩子也只好坑您老一回了。胤祚故作难为情地样子,低着头叹了口气道:“这事儿说起来本王心疼啊,本王有了两娃,可孩子的娘却始终没个名份,本王心里头不好受啊。”

    马齐疑惑地看着胤祚,闹不明胤祚急吼吼地跑自己家里来诉这个苦是何用意,他是户部尚书,又管不着宗人府,跟礼部更是没有瓜葛,胤祚即便是要诉苦该找简亲王或是三阿哥才是,找他这么位户部尚书诉苦有何用处?

    马齐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就不开口,只是默默地听着。胤祚话锋一转道:“我那两娃的娘自幼就父母双亡,也没个依靠,唉,连想走个亲戚,回个娘家地都不成,实在是……”

    马齐是个精明人,到了这会儿总算是明白胤祚想要干什么了,心里头猛地一沉,原本轻拂长须地手一紧,揪断了十几根须子,一脸子苦笑地望着胤祚,摇着头道:“王爷这是要将下官架在火上烤啊。”

    嘿,抱歉了老马同志,您老就节哀顺变吧,咱可是赖上您了。胤祚一脸子不好意思的样子道:“本王也是没法子,就想着马大人一向慈悲为怀,定不会看着孤苦女子受难而置之不理地,本王也不强求,就是借马大人个名头用用,断不会其他瓜葛的。”

    连头前自家欠的人情都搬出来了,这还叫不强求?可眼瞅着胤祚那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地无赖样,马齐哭也不得,笑也不得,没奈何,默默了良久才道:“也罢,下官就收两个义女也好,其他的事下官也爱莫能助了。”

    嘿嘿,成了,有老马同志这句话,其他的事咱即刻去摆平。胤祚奸计得逞,也不多留,谢了声就溜之大吉了,只留下老马同志独自在府中着呆,不知道此事究竟是福是祸。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木兰围猎(中)

    围猎可是件有讲究的事儿,可不是背把弓,拿上几把破猎叉满山转悠就能成的,那是巡山,可不是围猎。九月十三日,康熙老爷子围猎的诏书一下,热河大营、北古口大营的数万大军可就忙活开了,大队人马进驻了木兰猎场,兵分四路,将满山遍野的猎物赶向围场中央,就等着康熙老爷子率丰台大营的人马前来收获猎物了。

    康熙三十六年九月十五日,准备停当的京师近万人马开始了围猎远征,刀枪鲜亮、气势如虹,那阵势跟去打场大战也没啥子区别了。身为阿哥君王,胤祚领着一家老小也混杂在中军大队人马中,手下两百多亲卫大多是打过仗的老手,个个衣甲鲜明,斗志昂扬,护卫在数辆马车的身边,颇有点保镖的架势。

    胤祚骑了阵马,嫌热乎,一头钻进了设有冰盆子的马车中,一来是凉快一会儿,二来也是想逗弄一下自己的两娃,不过胤祚来得不是时候,两小屁孩都忙着吃奶,压根儿就没打算理会他这个老爹。马车不小,可装了三大人、两小孩那就有些挤得慌,胤祚猫着腰就坐在地板上看着,心里头美滋滋地。

    胤祚能不得意吗?头前搞定了马齐,连夜就跑简亲王府上,拿酒灌醉了他老人家。愣是趁简亲王酒喝高了的时辰,忽悠了一把,让简亲王签押了一回,紧赶着连同事先准备好地折子一道递了上去,嘿,老爷子笑骂了句:“荒唐!”也签了,这一来。春兰、秋菊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胤祚的侧福晋,自然也就赶上了这次的围猎,等着这次围猎一结束,礼部就该到胤祚府上册封了。

    小弘历好好地吃着奶,边上有个不开眼的家伙时不时地伸手蹭一把自个,还顺带摸摸他正可着劲吸的“白馒头”,立马不开心地给了胤祚一拳头,小脚也瞪得来劲着呢。若不是小腿儿太短够不着。只怕早给胤祚来上一大脚了。

    嘿,小家伙那手脚还真是有劲,吃奶还握着小拳头乱挥舞,呵,连老子都敢打,有种!胤祚讪笑着收回了咸猪手,那股子吃醋劲惹得秋菊笑得直打跌。

    得,咱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咱逗丫头去。胤祚转向了春兰,嘴里头像抹了蜜般道:“嗨,还是咱丫头乖,瞧。吃得多香甜,来,让爹摸摸。”丫头也没给胤祚面子,小手使劲地一拨拉,将胤祚那双贼手从“白馒头”上挡开。小嘴一张。哇哇了两声抗议了一把,接着继续忙乎进餐大事。

    春兰、秋菊笑得直打跌。胤祚没趣得很,又不能跟自家孩子抢,只好灰溜溜地出了车厢,自个儿骑马去了,刚上了马,就瞅见王继业那张豪气的脸,不由地想起了小串子胡同里的王熙凤,那可是件闹心地事儿,胤祚到这会儿还是有些悻悻然。

    王大小姐性子野一点也没什么,胤祚还就喜欢她身上那股子液性,可性子拗就有些要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人家的要求其实也不算高,就是要胤祚明媒正娶。明媒正娶,换作是平民百姓或是一般官员,那倒也没什么,可放阿哥身上就不那么简单了,先别说胤祚已经有春兰、秋菊的前科在,即便是没有,以王熙凤商家女子的身份想要光明正大地拜堂成亲,康熙老爷子那一关先就过不了,可王熙凤偏偏还不同意假装过继给别的大臣,弄得胤祚也心烦不已,这事情也就只能先拖着,胤祚也不知道究竟拖到哪一天才是个了局。

    康熙三十六年九月二十日,康熙老爷子御驾来到了木兰围场,此时的木兰围场早已聚集了大量的人马,蒙古各部的王公早已在此地候驾多时,一见康熙老爷子步下马车,呼万岁之声顿时响彻云霄,吓得山间地走兽一阵狂奔嘶吼。

    按清制,但凡皇帝到木兰猎场围猎,蒙古各部王公也得编入“围班”,令他们陪同皇帝打猎,当然还有些会盟、封爵、赏赐、欢宴等活动,其用意自然是笼络蒙古王公,进而达到“结内外之心,成巩固之业”地目的,这也是常例,倒也没有什么说头。康熙老爷子乐呵呵地让众人平身,又跟那些子蒙古王公拉拉家常,聊聊天气,寒暄了一番,就让大家伙各自去安营扎寨,以备晚上的篝火宴会。

    安营扎寨也有个讲究,康熙老爷子的金帐自然是在最中央,边上则是阿哥们的营地,接下来是那些亲王、蒙古王公的帐子,大臣们的营帐则按品级排列在外头,最后外头的才是随驾而来地军队营地。胤祚是阿哥郡王,营地就紧挨着太子,在最里头的一圈,胤祚手下都是打老了仗的人手,安营扎寨自然是快捷得很,没几下子功夫不但自家数十个帐篷搭起来了,连带老十四的也顺手搞定,看得太子地一帮侍卫目瞪口呆,没面子得很。

    天刚黑,数十个大柴堆同时点燃了起来,万余人马围坐在数十个大篝火边上,就着美酒,享用着早前到来的那些军队狩猎来的猎物,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康熙老爷子今儿个兴致极高,不时地跟那些围绕在身边的蒙古王公、亲王们聊着天,劝着酒。

    胤祚等阿哥们则由太子打头,近二十个大大小小地阿哥们各自领着几个贴身侍卫围坐在另外一个篝火边,说说笑笑,倒也是一派兄弟和睦地景象。不过若是有心人细看之下,就能看出端倪来——太子身边是老四、老十三;老大自个儿坐一边;老三、老五、老七、老十二是一波;老八、老九、老十是一群,胤祚身边的是老十四。其他那些小一点地阿哥则凑在一块儿相互打闹嬉笑着。

    老十四胤浅浅地沾了下酒,冷声冷气地对胤祚道:“六哥,你瞧老十三那副孬样,臭得意个啥,哼,明儿个还不知道谁赢谁呢?”

    胤祚看着老十四那副赌气的神色不由地笑滋了,嘴里头的酒都喷了出来。很是咳嗽了好一阵子才道:“老十四,何必呢,都自家兄弟,没必要定要论个输赢吧?”

    “哼,就是看不过他那副得意样,六哥,明日将清松借小弟可成?”老十四瞥了下嘴道。

    老十三胤祥的额娘章佳氏正得宠,连带老十三也圣眷极隆。行起事来不免就有些跋扈。没少欺负那些小一些的阿哥,偏生老十四就是不服他,老十三、老十四这哥俩个相互之间从来就没有彼此看顺眼过,啥事都要分个高低出来,在康熙老爷子面前争宠早已是家常便饭,私底下架都打过好几回了,当然都是躲人背后干的架。别人不知道,胤祚可是清楚得很。宫里头那些大小太监少有没得过胤祚好处的,耳报神多着呢。

    清松是胤祚帐下第一高手,胤祚到哪儿都要带着他,这事儿阿哥们都是知道地。不过从没有人见过他出手,也不知道他的武功高到何等地步,至于清松的出身却不是秘密,老爷子也清楚得很,毕竟陈天远当年可是武当的第一高手来着。

    嘿。这臭小子还真是死不服输。也成,就让清松露一两手也好。总不能让老四手下那些岷山派的给压了一头。胤祚笑呵呵地道:“行,明日就让清松领上本王的亲卫队帮你搭把手。”

    “嘿,好,谢六哥了,来,六哥,小弟敬你一碗。”老十四心里头得意,一口将碗里头的酒干了,拿着空碗朝胤祚晃悠着。胤祚笑呵呵地也举起碗,刚打算干了,老十三领着一个白衣青年走了过来,笑呵呵地道:“六哥,小弟也来敬六哥一碗。”

    胤祚平日里跟老十三也算处得不错,没少给他好处,不过这会儿老十三跑老四那去了,却让胤祚有些恼火,不过胤祚也是演技派高手,自然不会跟老十三扯破面皮,只是笑着道:“好啊,老十三敬的酒,六哥自然是得喝。”刚要喝酒,老十四不干了,闷声闷气地道:“六哥,这碗酒可是小弟先敬地。”

    嘿,这小屁孩,连敬酒都要争一下子,真是有趣。胤祚笑着道:“好,好,好,六哥先喝了你敬地就是了。”

    这话不说倒也罢了,一说老十三不干了,气哼哼地道:“六哥,小弟这碗酒可是满的,不像有些人拿喝了一半的酒来敬,没诚意。”

    老十四大怒,站了起来道:“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得,这两臭小子也不看这里是啥场所,娘的,真要闹起来,吃排头的还不是老子。胤祚可不想被老爷子打板子,起了身一手按在老十四的肩头上,不让他瞎动,自个儿却笑呵呵地道:“好啦,好啦,两碗酒六哥同时喝,不就结了。”胤祚手一招,让站背后的清松递上一碗酒,笑呵呵地将两碗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两小家伙都没说话,各自拿眼死瞪着对方,简直跟两头斗鸡似的,瞧得胤祚直想笑,不过胤祚还没说话,跟随着老十三地那个白衣青年却站了出来,摆出一副自以为潇洒无比的样子道:“在下岷山派白泰官参见王爷。”

    白泰官?嘿,还吕四娘呢?娘的,老四那货出去走一趟还真是大有收获,头前一个唐国鸣,这会儿又冒出个白泰官来了,有点意思。胤祚眼珠子一转笑呵呵地道:“免了,啊,听说贵派有个很有名气的侠女叫啥来着?啊,对了,叫吕四娘,不知道是不是真地?”

    白泰官呆了一下,好半会才回道:“在下不知道王爷说的是谁?在下门派中并无吕四娘其人。”

    没有?厄,看起来是咱记错了?啊,对啊,即便按野史所记,吕四娘也才刚出世,嘿嘿,搞了个大乌龙。胤祚笑道:“哦,那是本王记错了。抱歉。”

    “素闻王爷乃我朝第一勇将,在下能见着王爷,实乃平生幸事,在下敬王爷一碗。”白泰官端起手中的酒碗,缓缓地伸了出去,别人看不出什么,胤祚却瞧得清楚,这货说得客气,实际上是探底来了,那碗酒递得虽慢,可其中的劲道却是十足,顿时心中大怒:娘的,一个小小地江湖浪子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他妈地活腻了。有心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可胤祚还来得及没说话,一直默不作声站胤祚背后的清松却上前一步道:“阁下还不配敬王爷酒,这碗酒在下陪你喝了。”双手轻轻一抖,将手中地酒碗跟白泰官碰了一下,只听“波”的一声清响,白泰官整个人一阵大颤,手一抖,酒碗端不稳,大半的酒都洒了出来,那一身的白衣全被倒泼回去的酒弄得**地,狼狈不堪。

    “你……”白泰官面红耳赤的样子在篝火的光下显得格外的狼狈,有心火又没那个胆子,一时间傻呆呆地站着不动了。

    嘿嘿,清松好样的,这等烂货跟他客气什么。胤祚心里头爽得很,面上却很是和蔼地道:“唉,这酒碗怎么这么不牢靠,瞧,衣服都湿透了,赶紧换换去。”

    老十三见白泰官出了丑,自个儿也觉得面子被扫了,冷冷地扫了白泰官一眼,哼了一下,啥也没说,径直回老四身边去了,白泰官灰溜溜地跟在身后。老十四放声大笑,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胤祚冷眼看着老四那一边,一脸子的平静,心里头却想了很多、很多……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木兰围猎(下)

    这帮子阿哥们没一个好鸟,行事向来诡异,断没有无的放矢的理,尤其是老四那货更是隐忍刻薄的主儿,没来由地让老十三领着白泰官来上这么一手,想搞啥子名堂?宣战?嘿,老四一伙现如今跟老八一伙子为了盐政的事儿正打得不可开交,在此等时候来招惹自己岂不是自找麻烦?老四没那么傻。示威?唔,收了几个跑江湖的小兵小卒有啥威可示的,就白泰官那块料,不用清松出手,咱都能轻松击倒。表示敬意?更是扯淡,要表示敬意也不是这么个表法,白泰官那小子纯粹就是打算来伸量一下咱的底的。他娘的老四究竟在玩啥把戏?胤祚想来想去都没搞明白老四唱的是哪出戏,这不,晚会刚一收场,胤祚也没回自家大帐,直接进了两大谋士的帐篷。

    “王爷,依厉河看来,此事怕不是出自四贝勒的主意,倒有可能是太子的意思。”林轩毅沉思了一阵率先开了口。

    太子?那土鳖想搞啥?出咱的丑?这会儿蒙古王公可都在场呢,这种场合想出咱的丑,还不得掉了天家的脸面,他就不怕老爷子打他的板子?胤祚愣了一下道:“何以见得?”

    邬思道拈着胡须冷冷地道:“这不过是个宣言,太子是在宣告四爷、十三爷都是他的人,如此小儿科的做法,也只有蠢人才会干。唔,这话有理,老二那货自打索额图倒了台之后,就跟疯狗没啥区别了,时不时地都想着咬人,大体上不过是没了靠山,怕保不住太子之位,这会儿自以为老四、老十三都投了他。又有了点底气,摆个阵势出来让兄弟们瞧的。妈的,还真是草包一个,老四那货明摆着就是个假太子党,也就只有老二会信。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胤祚笑呵呵地自个儿回帐篷安歇去了,毕竟明日一大早可有得忙的。

    今晚的事并不只是胤祚有疑惑。老八一伙也有些看不明白,也都聚集在老八的帐篷中议着这事儿,大家伙都是明白人,自然看得出老十三敬的那碗酒有些蹊跷,可究竟是何意味却众说纷纭。好一番争论之后,最终还是温瑞和说出了跟邬、林二人相类似地话:“这出戏必然是太子主使的,其用意不过是宣告太子党地成立罢了,普横以为太子此举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没什么益处,若是普横料得不差,太子将来必定败在那两假太子党手里,嘿。即便是十三爷也未必是个甘居人下的主,四爷,嘿嘿……,八爷只管放心去看就是了。”

    木兰围场是极美的。山峦起伏,一派北国风光,远眺关山漠野,蓝天如碧,绿草如茵。走兽遍地。如花似锦,好一派“霜凝肥草净无尘。处处泉源漾碧津”的景象。初升的阳光驱散了林间的迷雾,一阵阵凄厉地号角声响起,各王公贝勒皆领着手下亲卫奔出了帐篷向围场集聚而去,但闻衣甲声响,不见人喧哗,不多时已摆好了阵式,万余人马鸦雀无声地依次排开,就等着康熙老爷子话了。

    眼见各方队行动迅,排列整齐,康熙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对围绕在身侧的几个蒙古老王公道:“你们几个往年也没少陪朕行猎,自打葛尔丹这个孽种闹事以来,尔等随朕大猎漠北,朕已是知晓尔等的手段,今儿个朕与尔等皆作壁上观,享受一下不劳而获的乐趣也不错,朕今日就想让阿哥们代劳一、二,若是诸王世子有心,也可下场试试技艺,如此可好?”

    康熙老爷子这话里头有两层的意思——第一个自然是想让自己地阿哥们显显手段,表明他爱新觉罗家后继有人,告诫那些蒙古王公休得生出不轨之心。第二层意思就是老爷子自个儿也想考校一下阿哥们的手段如何。那帮子蒙古王公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康熙老爷子话里头的意思,各自随声附和着,私底下约束自家字第休要太过出风头,没地让康熙老爷子起疑心。

    康熙老爷子将众阿哥们招到近前,笑呵呵地道:“今日蒙古诸王皆在,拿出尔等生平手段,让朕好生瞧瞧,别掉了我爱新觉罗家的脸面,这里的兽皆未驯,性子暴,一要小心,二要奋勇。”停了一下又道:“今日之猎,以多得者为胜,胜者嘛,唔,我天家赌胜总不能以寻常黄白之物为彩头,若是胜者,畅春园外头那个庄子就归他了。”

    畅春园外的那个园子是刚修的,新得很,为修这个园子可是花了不少的银子,这还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这园子跟畅春园可是连在一起地,康熙老爷子一年里头大半时间可是呆在畅春园,得了这个园子离老爷子也近了许多,这叫啥来着?就叫近天颜,嘿,意味着能更好地表现自个儿的能耐。众阿哥一听此赏顿时眼冒精光,各自心里头都打起了算盘。

    太子是储君,没有下场争锋的份儿,不过却将老四、老十三叫到一边好生叮嘱了一番,当然是打气鼓劲之类的话。老三一伙子也凑一块商议起来,不过他们这一帮子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地人物,尽管手下也有些健卒,可跟其他阿哥比起来就寒碜了不少,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议了一阵也有了自己的计较。老八含笑不语地轻摇折扇,一副闲散的样子,压根儿就不像准备入场的模样,老九、老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嘴角都咧到了耳根,满脸上写着四个大字——我赢定了。

    老十四胤一脸子兴奋地骑着马靠在胤祚身边,嘴里头念念有词,一副赢家舍我其谁的样子,老十四确实有些值得兴奋地地儿——胤祚不但将清松借给了他,连同一百五十余位战场上滚打出来地亲卫也一并奉上,就人员素质而言,比之老爷子的护卫也不差多少,比起其他阿哥来那更是强了许多。

    胤祚一脸子平静地看着那帮子跃跃欲试地阿哥们,心里头却暗自好笑:一群傻鸟,这会儿表现得越出众,将来越没有好果子吃。老爷子的第三重意思只怕这群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阿哥们都没瞧出来,嘿。头前的京师之乱,老爷子虽没过于责备阿哥们,不过对阿哥们各自所拥有地能量怕是起了提防之心,嘿,咱才不去出那个风头呢,你们慢慢玩去。

    一群骑兵驱赶着数只马鹿向着康熙所在的方向而来。康熙老爷子笑呵呵地纵马而出,挽弓搭箭,一声铉响,一支鸣镝激射而出,准确地射入头鹿地胸口。巨大的头鹿一阵哀鸣,跌跌撞撞地向前奔了数步,一头栽倒在地,场中数万将士齐声高呼万岁,声震云霄。康熙老爷子这一箭射毕,宣告着今日狩猎的正式开始,众阿哥们各自装束整齐,领着亲卫们气势汹汹地杀进了猎场。

    数声号炮响起。四面山头上负责赶山的数万军士大声哟嗬,赶着原本藏匿在林间、草丛的走兽们大乱狂奔,懵懵懂懂地向围场中心冲去。老八稳稳地坐在阵中未动,老九、老十从围场的东头杀进。老十势如疯魔,手中地大刀舞得飞快,左劈右砍,杀得性起,一人、一马全是血迹。老九纵马落在后头。但凡有漏网的就指挥手下补上一刀,不仅如此。还割下兽耳为凭。

    老大引着亲兵率着世子从东南杀了进去,大刀横扫,羽箭乱飞,惊的走兽四散奔逃;老四慢慢悠悠地进了西侧,也不动手,让人支起网架,落网的全捆上,逃走的也不去追杀;老十三领着人马张弓搭箭,杀得吼声阵阵,走兽纷纷倒地,一路砍杀着向猎场中心而去;老三一伙子五、六个阿哥都领着人站在北边看着,就是不动手,任由走兽逃生;老十四领着一群凶神一路只管杀,个个刀起兽倒,全力收割着,也向场心飞奔而去;其他大臣、王世子也乱哄哄地杀进了猎场。

    胤祚不紧不慢地领着十几个亲卫在一片乱战地围场中逛荡着,也不怎么出手,除非是正好跑到自己身边的倒霉蛋放倒之外,其余的一概不理。胤祚的心思全放在观察上了,眼瞅着老十三、老十四两个杀得最快,将将就要杀入场中心,心中却有种可能会出点事故的预感。

    果不其然,老十三、老十四两小子率先杀到了场心,那里有一大群被吓晕头的马鹿正在场中打着转悠。老十三、老十四都没客气,先是各自杀各自的,赶得那群马鹿冲来撞去,走投无路。这杀着,杀着,两帮人马就撞到了一块,也不知道是谁先起了头,两帮人马先是争执,而后暗自下黑手,打了起来。

    围场虽乱,胤祚却始终在看着“大内双害”,就担心他们俩起内斗,闹别扭,这会儿各蒙古王公都在呢,一旦出了丑,老爷子暴怒之下,只怕板子打下来所有的阿哥都得遭殃,再说天家地脸面也丢不起。趁着刚动手,场面还没有失控,胤祚飞马冲到了近前,断喝了一声:“住手。”

    人的名,树的影,胤祚一出面,两边的人马都各自退了开来,胤祚也不多废话,看了看像斗鸡似相互死盯着地“大内双害”,只说了一句话:“皇阿玛正看着呢。”话音一落,一拉老十四的马缰绳向外便走。

    胤满脸子气愤地道:“六哥,是小弟先射到了鹿,凭什么让给他们。”

    “嘿,傻小子,再不去收拾你的猎物,一会儿输了可别怪六哥没提醒。”胤祚轻轻的一句话立刻点醒了愤怒中的老十四,这小家伙也顾不得生气了,赶紧让人将自家地猎物都整成堆,当然顺手也将胤祚地猎物一并贪污了。场中心那场争执虽短暂,却没有逃过站在高处的康熙老爷子地观察,不过老爷子只是笑了一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一场围猎到了午时一刻便已经见了分晓,通盘算下来,老十三胤祥、老十四胤并列第一;老十胤锇、老九胤得了第二,老八从未出手却得了第三,老大胤累得半死却只排到了第四,老四胤奉上了十几只猎物,全是活的,算是第五。胤祚就整了七八只猎物算是第六,只有老三一伙子全空着手。

    康熙老爷子扫视了一下聚集在面前的阿哥们。笑呵呵地道:“老三为何两手空空而归?”

    老三胤祉苦着脸道:“儿臣以为尧帝捕猎网开一面,实乃有好生之德,儿臣愿皇阿玛为尧舜之帝,不愿为此竭泽而渔之事。”

    康熙老爷子笑了笑道:“你有此心甚好。”接着有些奇怪地看着胤祚问道:“小六儿今儿个手背?怎地就只有七、八只猎物?”

    “儿臣以为既是狩猎够食用就好,儿臣府中人不多,猎上七、八只也蛮够的了。”胤祚笑呵呵地回道。

    康熙老爷子含着笑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直接转向了胤祥、胤这两“大内双害”,笑着道:“朕说过,得猎物多者胜,现如今你俩所得相同。朕该赏谁啊?”两小屁孩各自盯了对方一眼,同时回道:“听凭皇阿玛裁决。”

    康熙老爷子还没来得及开口,老十胤锇冒出了一句:“既是赌胜,哪有平手之说,总得分出个胜负不是?”

    老十这话虽说有理,可那话里透出来的却是唯恐天下不乱之意,巴不得老十三、老十四两就在御前打起来才好。康熙老爷子瞅了眼胤锇,没有说话。太子胤也冒了出来,口口声声道:“皇阿玛,老十的话虽粗,却也在理。儿臣也以为总的有个高下才是。”

    老十一听太子说他话粗,脸顿时黑了下来,可当着康熙老爷子的面也不敢跟太子理论,只好自个儿生闷气,鼻息喘得重了不少。

    他娘地老十是打算挑起争斗。老二这小子却是硬要压胤一头。也好显示他太子党亲密无间、天下无敌,妈的。还真是恶心。老十四地人马可都是咱给的,若不是刚才在场中心退让开来,老十三如何能独占那大群的马鹿。不过争也不是在这上头争,退让一下也罢。胤祚心思一定,笑呵呵地开口道:“禀皇阿玛,儿臣以为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定要分个胜负,和为贵。赶巧儿臣在天津卫刚置下了个不错的园子,儿臣愿将此园子送与十四弟,畅春园外的园子就请皇阿玛赏给十三弟好了。“嗯,和为贵,小六这话说得好,甚体朕意,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康熙老爷子开了金口,大家伙也没话好说,老八一伙子眼看没好戏看了,也都怏怏地站着,满脸子无趣的样子。

    胤还待开口争辩,胤祚悄悄地伸手从背后拉了他一下,胤愣了一下,有些不情愿地上前谢了恩,看着老十三那副得意劲,心里头恨得痒痒地,巴不得冲上前去一刀子干翻了胤祥。

    围猎既毕,就该是享用成果的时候了,随着康熙老爷子一声令下,自然有军士们去忙乎着准备酒宴,众阿哥们也各自散去,胤满脸子不高兴地走在胤祚身边,气哼哼地道:“六哥,为何要让着老十三那个蠢货,平白让他得了个大便宜,没地落了咱自家的士气,白丢了面子。”

    嘿,小家伙不乐意了,还真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儿,咱自家?哦,这小家伙还真不客气,连老子都算上了,不过也好,这小家伙还是有点料的,值得咱送他一座庄园。胤祚笑呵呵地道:“你不让,他也不让,那不是让皇阿玛难堪吗?再说你也没吃亏不是,六哥那座园子可比老十三得地那座要大上三倍,不亏了你。”

    提起园子,胤有些不好意思,沉着声道:“六哥,又让你破费了,小弟……”

    “哈哈哈……都是自家兄弟,哥哥有的不就是你有的,是这话吧?”胤祚哈哈大笑地拥着胤往自家营地而去,心里头却是有些沉重——这会儿虽说初步将老十四圈入了自家的营垒,可太子、老四、老十三一伙子人正值风头上,给自己下眼药怕是难免的了,虽说不惧,可也不能不小心应付,一个不小心只怕会栽个大跟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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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龙夺嫡介绍:
穿越了,竟然是清穿,变成谁不好,居然成了六阿哥胤祚。夺嫡?太凶险!当皇帝?太辛苦!咱好不容易穿越一回也就混个太平王爷当当得了。只不过世事难料,太平王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要有钱,还得有权,这权和钱多了,王爷也就当不成了,那就……混个皇帝当当。
十龙夺嫡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十龙夺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十龙夺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