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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断刃天涯     帝国崛起txt下载     帝国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六十章 坚持不懈的画大饼

    第二百六十章坚持不懈的画大饼

    刘香走了,尽管他的脚步放的很慢,但是略带僵硬的举动,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刘香与西劳经等人不一样,这些番鬼,在欧洲就是社会的最低层,吃了早餐不知道晚餐在哪里。到了中国,才过上了衣食无忧有老婆暖被窝的生活,更不要说社会地位了。这个时代的欧洲,比起大明来说就是大明朝农村和城市的对比。为了这种好生活的延续,西劳经等人只能紧紧的抱着陈燮的大腿。

    “阁下,海盗就是海盗,毫无信义可言。”一直冷眼旁观的西劳经,上前一步说话。

    陈燮赞许的看他一眼,淡淡道:“我也没指望他能惟命是从,只要他能把水搅浑就够了。反倒是你,必须加快登州海军的建设了。”陈燮第一次使用了“海军”这个字眼,而不是传统的水师。西劳经一刹那间还没反应过来,楞了一下脸上泛出异彩,热血上涌,平时看不到的雀斑都在亮。

    啪的一个立正,西劳经昂挺胸道:“请阁下放心,只要有最新式的战舰,我能在一年之内,把士兵们都训练出来。”这话不是乱说的,大明的兵绝对吃苦耐劳,服从性杠杠的。这是西劳经练兵的总结,不过这话陈燮是不信的,但是也没打击他。

    “西劳经,你太着急了。这个地球上百分之七十的面积都是大海,控制了大海,意味着这个世界的未来掌握之中。你现在是大明的一员,为了这个美好的未来。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为这个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就够了。我给你二十年的时间,二十年后,把马六甲海峡控制在手里,将南太平洋变成中国海的一部分。如果真的能做到这一点。你将成为这个古老文明古国的顶级贵族。”面朝大海,陈燮缓缓的说话,语气坚定且有力。海军,从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一个大6国家,展海军更是艰难。

    “阁下,西劳经愿意为大明的海军奉献自己的一切。”西劳经被陈燮画出来的大饼击中了g点。成为一个大明顶级贵族,这是足以让一个家族荣耀三五百年的保证。对于一个几年前,还在为了吃好穿好而奋斗的雇佣兵来说,这大概是人生最顶级的追求了。

    陈燮回头,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西劳经的腰挺的更直,目光坚毅。看见同样激动的浑身抖的弗朗亚兰达,笑着上前道:“奇山船厂的扩建工程,我很满意。新船厂的选址,我想你也会让我满意的。二十年的许诺,对你同样适用。”

    弗朗亚兰达哆哆嗦嗦的从包里拿出一副地图,摊开之后道:“老爷。经过一段时间的勘测选址,我现了一个绝佳的大型船厂的选址。您请看,就在登莱境内。这里。”

    陈燮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胶州湾!真是一个好地方啊。在莱州府境内的胶州,现在是灵山卫的辖区。要是几年前,陈燮是不会轻易动这地方的,现在不一样了。他是登莱总兵,对这一带的卫所可以直接碾压。呃。不对,是收买。卫所不是陈燮能管的。这是巡抚的权限。

    “这个地方的位置太好了,只要在海湾的入口处修一些坚固的炮台。这里就是从海面无法攻克的要塞。卑职以为,这里也可以作为海军的基地。”西劳经看着地图,忍不住的插嘴。

    陈燮笑着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道:“海军基地的事情先放一放,造船厂的事情可以立刻启动。弗朗亚兰达,回头我会出具一份新的任命,你出任新船厂的督造总管,同时兼任奇山所的船厂厂长。届时,不论登州军方还是地方的商业机构,都会全力的配合你的工作。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一个庞大的造船基地,需要建设时间会很长。但是我们又积蓄更多的战船,所以你的工作重点,还是奇山船厂。新的船厂,能在三年内造出战舰,你就是大功劳一件,到时候,你就是登州海军的游击将军。”

    “多谢老爷提携!”弗朗亚兰达立刻鞠躬致意,这家伙的不要脸程度,明显强于西劳经。人家还称呼陈燮为阁下,这货跟鲁未略一样,直接上老爷了。可见,西劳经具备成为一个海军将领的潜质,其他两位更愿意通过当奴才获得地位。人跟人,真是不一样啊。

    画大饼这种事情,必须要坚持不懈的。你得让干活的人看见未来嘛。说实话,陈燮真不想用番鬼来带海军,但是没法子。别说手底下这些人了,放眼整个大明,又有哪一个人具备海洋意识?东边有后金,西边有流寇,一帮朝臣还醉心于内斗之中。所谓的时代精英们,在江湖之远,还在忙着“直声震天下”。

    这真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未来的世界属于大海,等中国人醒过来的时候,大海都被人瓜分干净了不算,还在你家门口搞海军基地。海军派几艘军舰出去训练,别人侦察机都跟着。

    甩了甩头,陈燮慢慢的在船厂内漫步。弗朗亚兰达的工作效率不错,短短半年的时间,船坞就扩建成了十个,一条新式战船也开工一个月了。按照某种说法,这是劳动人民的功劳。大明的工匠就个人的能力而言,确实牛叉的没边了。问题是,这些顶尖的工匠,没有出现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无形的资产被大量的浪费。所以,陈燮很不客气的表示,决定一个国家前途和命运的,永远都只能是那些站在顶层的精英。既然他们不干活,那就拉下来好了。

    陈燮正在做的事情和即将要做的事情,根子大抵在此。从最初的一粒种子,在心里慢慢的芽生根,慢慢的长高。在这个过程中,陈燮有意无意的为了利益去做的那些事情,推动着这棵小树慢慢的长大。

    “弗朗亚兰达,这艘新式战船虽然只是一次尝试,但是我要求你,现在就要开始做准备,这条船成功了,我们就造更大的船,同时还要在这些船坞上,造这种级别的战船。”

    陈燮的要求很高,做到这些会很辛苦。但是现在的弗朗亚兰达,受困的不是技术问题。陈燮提供了完整的技术材料,大明有最好的工匠,人数也充足。所以,做到并不太难。辛苦一点算什么?

    “老爷,您的要求小的绝对要完成,也必须能完成。通过一年多的积累,我们的船厂已经拥有熟练的技术工人一千多人,顶尖的工匠有三百多人。再招募一批工匠进来,再这些福船上磨练他们的工艺。等这些福船下水了,数量工匠就你能变成优秀的工匠。届时木材的储备,足以让我们批量建造这种新式战场。”

    “很好,你的担心我知道了,我会针对这个问题,对相关人员进行特别的要求。”

    崇祯六年,正月,高迎祥等破房县(今属湖北)、保康(今属湖北)入四川。二月攻夔州(今重庆奉节)、破大宁(今四川巫溪),为四川石砫宣抚使秦良玉所扼。就分义军为二,一路走湖广,另一路由高迎祥率人马冲破敌军防线进入陕西南部。

    这一次流寇的集中作战,可以说是一次预热。明廷的剿灭行动,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效果,原因无他,饥民遍地,杀了一茬又一茬。就跟割韭菜似得,割了没几天,又长了出来。

    天气变暖,时间飞逝,五月底,刘香真的把一个**岁的男孩送到了登州,还送来了价值二十万两白银的财物和银子。整个过程,刘香借口生病,不能前来,派了一些下属。

    对此,陈燮的反应也很明确,给他四艘武装起来的船和八百条滑膛枪,其余的等着吧,还没造好呢。陈燮的举动,刘香毫无办法,这个时候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不敢去登州,生怕被陈燮就此扣下,最终刘香还是走上了原来的老路,跟荷兰人开始勾搭。

    原本支持郑芝龙的荷兰人,因为利益纠纷,双方形成了对立面。荷兰人要搞郑芝龙,对刘香自然下力气扶持。获悉刘香和荷兰人勾结的消息后,郑芝龙大为紧张。再派郑芝虎来登州,要求采购更多的大炮和燧枪。

    郑芝虎这一次没有见到陈燮,只是见到了刘庆。正月里刘庆在京师主持了大钱庄分号的开张仪式,可以说一切比较顺利。京师里的狼虽然狠多,但是有皇帝亲笔写的招牌挂出来,很多狼就只能干看着流口水。个别胆子比较肥的,找一些地面上的混混去搞事,结果自然遭到锦衣卫和东厂的坚决镇压。这一下那些食肉动物都清醒了,这肉有毒,张嘴要送命。

    郑芝虎为没见着陈燮表示遗憾的同时,陈燮正陪着从南京来到的郑妥娘。一起来的还有钱不多,钱庄这个新鲜事物,很多事情钱不多都没见过,处理之后是否得当,一些新的问题等等诸多事物,需要来一趟面见陈燮,咨询这个钱庄大老板的意见。(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旅顺危机

    第二百六十一章旅顺危机

    郑妥娘住进了顾喜那个宅子,对于这个小妮子暗杠了一把的事情,并没有太生气。不是郑妥娘心胸有多宽广,而是她处在的这个时代,这种事情就不算个事情。老爷又纳了一个姨太太而已,这就不是她能拈酸吃醋的地方。

    陈老爷很干脆的住在城里,一边是应娘的别院,一边是郑、顾两人的小洋楼,来回跑就是了。张家庄那边,逢十逢五才回去一趟,就当是赶集。

    真不是陈燮偏心,而是最近的事情真多。新兵已经完成建制,按照王启年的意思进行了改动,变得更为合理。六千新兵加上数百老兵,组成了一个别出心裁的混成旅。下设,一至五营和直属队,每个营都是一千人战兵。一二营装备为五米长的十字枪和板甲。三营装备为三米长的白蜡杆和板甲。四营装备为滑膛枪、锁子甲、钢盔,五营为火力营,设掷弹兵和炮兵各二队。直属队分别为,辎重队一千人,装备为唐刀一把,锁子甲一副。必要的时候,也是要拎着刀子去砍人的。工兵队五百人,装备为头盔、防刺服。基本上工兵是不用战斗的,等他们都操家伙上了,这仗也基本输掉了。刀盾队五百人,主要责任是作为警卫部队来用,混战的时候作为突击队用。装备是铝合金盾牌一面,长刀一把,锁子甲一副。

    混成旅的指挥官是王启年,打造这样一支古怪的部队,完全可以说是一种尝试。目的何在?很简单,大明的人多。这些装备的投入小。如果经过实战检验,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得到了验证,今后这种类型的军队,将大批的出现在剿灭流贼的战场上。非要说一个理由的话,就是后勤压力大大的降低。

    仅仅是这么一个理由。就足以打动陈燮了。要知道,大明的道路情况非常之糟糕。一律的火枪兵,承受的后勤压力太大了。陈燮手下,真正的主力,还是前期打造了那支绿皮兵。对于这支军队,陈燮的计划是先加紧扩建火药厂和储备更多的车马。计划在明年春天。再次扩军四个绿皮营。至于眼下的兵力,在陈燮看来已经很充足了。

    陈燮需要的是安静的展,而不是成为众矢之的。

    大凌河战役之后,拆迁工黄太吉念兹在兹的还是要拆掉山海关。对于山海关,黄太吉可谓怨念深重。千里奔袭这种事情。固然很拉风,但是要走很远的路,而且谁知道下一次还会不会那么顺利呢?

    在这个问题上,参将宁完我(汉军正红旗)提出:“先取旅顺,然后西行,若另有路径,则驾船直抵山海(关),水6两路。约期并进,内外夹攻,则山海可得矣。”

    这个提议。得到了兵部启心郎丁文盛、赵福星的相应,他们提出:“黄总兵占据旅顺,甚为我国心腹之患。”请注意,以上三人,都是汉族出身。现代人民族观念不是那么强烈,但在大明。他们就是不折不扣的汉奸。

    不过这个时空因为孔有德没有投降得逞,这俩没提出具体的战略。因为没有孔有德带来的大小船只百余和大量的火炮。打旅顺就算提上日程,也玩不出水6并进的招数。

    黄太吉只能选择强攻。于六月初,下达了出征令,调集所有火炮百余门,并威胁朝鲜出兵相助。随后于六月十九日,命岳托、德格类率步骑兵两万,朝鲜鸟铳兵三千,民夫两万余,浩浩荡荡的南下。

    查知后金动向,黄龙急派信使渡海至登州求援。这一下孙元化慌了张,之前他给黄龙的饷银可是打了折扣的,粮食都是陈燮出的。这半年,靠着卖木头、鱼粉,黄龙过的还算凑合。日子凑合,军队变化不大,甚至因为之前的兵变,比之以前还大大的不如,地盘也仅仅剩下一个旅顺了。

    孙元化先的反应,就是派人去京师报信,第二个反应就是满世界的去找陈燮。

    陈总兵很给面子,不到半个时辰就出现在议事大厅。一群文官和武将都来了,武将系统基本都是陈燮的人。王启年、张彪、陈山,一个参将两个游击。副总兵陈龙漠,手下都是一些浙江兵,平时驻扎在蓬莱县境内,钱粮是孙元化出的。勉强算是一支牵制陈燮的军队吧。莱州还有游击将军耿仲明,这货整天夹着尾巴做人,更不要指望了,这会也赶不上。

    “建奴觊觎旅顺,黄龙兵微将寡,不能不救。思华,你是总兵,说说该怎么办?”孙元化一开口就赖上陈燮了,这是逼急了的事情。没法子,谁都指望不上了,只有陈燮。

    不等陈燮开口呢,有人阴阳怪气的出声:“中丞,这话可不好听啊。思华是总兵,黄龙就不是总兵么?登州营这点家当,那可是登州父老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钱粮打造的子弟兵。平日里,不见一文钱的粮饷,这会要打仗了,惦记上了?”

    这话也只能是张瑶来说,老张素来看孙元化就不顺眼。在他的眼里,孙元化一直在压制、掣肘、防备陈燮的登州营。陈燮好说话,不等于张瑶就好说话。

    孙元化被说的目瞪口呆,官场老油条了,他当然知道张瑶的意思。孙元化对待陈燮的原则,从来都是要钱粮没有,还要防备牵制。这不是什么敌意,而是文官对待武将的本能。

    这个时候,孙元化哑口无言,只好把目光对着镇守太监吴直,意思让他开口。吴直也很为难啊,陈燮这个人很够意思。他在登州,可没少拿好处。你让他能说啥,但是又不能不显示一下存在感,只好和稀泥。

    “国事为重,国事为重。孙中丞乃一镇之,登莱、东江皆属分内之事。张大人说的也有道理,这个,还是大家说吧,大家说。”吴直这就是废话,说了等于没说。

    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就算解决不了,也要做个样子。陈燮坐在那里安如泰山,闭目养神。其他三个手下,也都学他的样子,跟三尊雕像似得。

    “本宪可拨出银五万两,作为旅顺兵饷之用。宋知府,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孙元化转移目标,知府宋毅一看不用站队,只要粮食,答应的很爽快:“府库有刚收的夏粮,可拨杂粮五千石,小麦一千石。”

    “钱粮齐备,哪位将军主动请缨?”孙元化话音未落,陈燮突然睁眼道:“中丞,卑职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孙元化心里一凉,暗道这货要出什么招?嘴上却和气道:“讲。”

    陈燮冷笑道:“同为总兵,黄龙麾下战兵万余,卑职麾下不过六千。建奴来袭,出征乃军人之本分。只是卑职在想,黄龙战报上说后金兵力不下五万,这就算是把登州全军都调过去,也是不足两万。旅顺城才多大的地方?两万兵蹲的下么?这么些兵力猬集一处,钱粮运输怎么解决?五万两银子和四千石粮食,能吃用几天?”

    孙元化心里其实很清楚,黄龙那边的一万战兵,那是账面上的事情。真实兵力多少,鬼才知道。吃空饷嘛,整个大明就陈燮一个不吃空饷。那是因为陈燮够土豪。真的按照两万战兵的不济来算,就算登莱有那么多粮食,你也没那么多船去运。

    心里越想越恼火,孙元化觉得陈燮真是在**裸的打脸了。这不是在揭老底么?不单单是黄龙的老底,连他的也一块算进去了。平时我对你也不错吧?你干的那些事情,我也没拦着不是?仔细一想,陈燮也确实说的有他的道理。上一回打孔有德,还不是人家出的兵么?

    按住火气,孙元化也冷着一张脸道:“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陈燮淡淡道:“让他自己守旅顺就是,钱粮登州这边出了。他能守的住就守,守不住就撤。”孙元化怒不可遏,站起暴喝:“陈思华,旅顺安危,关乎社稷,关乎在座各位上官的前程。”这话就是死乞白赖的意思了,挑明了说,这事情你不接都不行。

    张瑶都忍不住道:“思华,慎言。”陈燮冲他一笑,回头再看孙元化脸色就冷下来,慢悠悠的冷笑道:“中丞大人别上火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黄龙丢了旅顺,卑职负责夺回来就是。顶多一个月,我要夺不回旅顺,提头来见。”

    “混账!”张老头拍案而起,怒喝一声。陈燮脖子一缩,闭嘴闭眼。

    “哎!”张瑶重重的叹息一声,无力的坐下不语了。现场一片死寂,刚才陈燮的话,傻子都能听的出来啥意思。一万人都守不住的旅顺,六千人就能夺回来。别人说这话,孙元化能一个大耳刮子上去。陈燮说这话,每人敢质疑。谁让人家每战必胜呢?

    经历了孔有德之乱后,尽管大家都不愿意看见,但是陈燮这个军阀还是成长起来了。在场的官员,哪一个跟他没点利益关系?现在陈燮等于出了一道选择题,答案一:大家一起上,走官场的路子,灭了黄龙,让他回家养老,把地盘让出来。答案二:让黄龙自生自灭。(未完待续)

因为爆发,所以求月票

11号了,我相信大家一定有月票捏在手里,用警惕的眼神审视着老断。

    心里似乎在说,小样,没爆发,你也好意思求月票?

    我仿佛听到了这个声音,于是决定玩命一天。

    因此,有了五更爆发的事情发生。

    我想,这样应该能让大家投出宝贵的月票了。

    最后,那个谁,记得推荐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选择题

    第二百六十二章选择题

    选择题不好做?好做!因为大家的心里都明镜似得,牺牲黄龙一个,幸福整个登莱。对于出题的陈燮嘛,大家非常放心。陈土豪信誉卓著,说到肯定做到。不过嘛,这个话谁先说,那就是一个很讲究的事情了。

    陈燮是很隐晦的出题,也给出来正确答案。但是作为文官系统的一员,谁都不能说这话。瞎子吃饺子,心里有数。留下黄龙的东江镇,是内阁和皇帝做出的决定。意义何在?制衡登州营。要命的是黄龙不争气,别说制衡了,自保都成问题。

    关键时刻,一个声音很尖锐,开口也是一声叹息:“这个黄龙,也真是的。徒费朝廷的钱粮,遇事则完全不济。如此昏聩,怠慢国事,咱家是一定要参他一本的。”

    还是太监办事靠谱啊,收了银子就一定把事情给你办好。痛心疾首的吴直,一脸的义愤,脑子里浮现的却是昨晚上,有人送来的一张五千银圆的支票,还有一张小纸条。请放心,小纸条已经烧成灰了,鬼都不会知道这个事情发生过。

    有人先下了刀子,还是个监军,大家就能踊跃发言了。

    “黄龙无能,靡费钱银而不能战,留之何用?”

    “万余精兵,区区旅顺而不能守,黄龙该杀。”

    “各位,别忘了,孔有德之乱,殷鉴不远啊。”

    一番热闹,人人踊跃的发言之后,大家都很轻松的把眼睛对着陈燮。就连孙元化也觉得解脱了,甚至心里还在感激陈燮。

    这个时候。陈燮才笑着站起,四下拱手,笑道:“三日之内,我军必发。”

    陈燮表态了,孙元化也必须表态。站起道:“如此,本宪下一道手令,旅顺一战,以思华总兵为首。各位以为如何?”

    “张某愿附中丞尾骥。”“宋某愿……。”接二连三的文官站起表态,为了利益联手出卖黄龙的决定,就这么做出了。孙元化的手令。监军、御史、兵巡道联合用印,黄龙除非造反,根本就没有抵抗的余地。等打退了后金,手持手令的陈燮,再收拾黄龙。水到渠成。

    具体怎么收拾,基本上按惯例,黄龙自己上奏本,请辞!不这么干,就等着大家一起弹劾他吧。这事情,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文官嘛,收了银子也是会很认真的替人办事滴。

    会议结束。登州营一干军官,守备以上的全部到会。

    “西劳经,给你两天的时间准备船只。届时务必在三日之内,完成一万人马的运输任务,并且以水师掩护我军登陆。”陈燮下达第一道军令,番鬼西劳经一脸严峻,站起抬手横胸,啪的立正:“卑职明白!”

    “王启年。混成旅作为先头部队登陆旅顺,同样给你两天的时间准备。自带一周的干粮。今天是二十三日,二十五日零点开始登船。”王启年也站了起来。立正回答:“卑职明白。”

    “丁子雄,炮营准备时间四天,二十七日凌晨登船。”

    “张彪,你部二个营,随炮营一起登船。”

    “何显,你部跟随本总兵一起行动,登船时间视情况而定。其余各部,看好家。散会!”

    一道一道的命令下达,简单命令,各位军官纷纷离开,回去准备。会场就剩下陈燮和大总管刘庆了。不等陈燮开口,刘庆已经先拱手道:“最迟三日,可调集在登州的商船二十艘,保证大军粮草不虞断顿。半个月内,各地来船应该有三十余艘,都可以扣下来。”

    陈燮笑了笑道:“老刘,你越来越了解我了。”刘庆笑道:“东家辛辛苦苦的出兵打仗,不就是看上了旅顺这个地界么?有了这块立足之地,朝鲜、辽东的物产,不必假手他人。这里头的利,刘庆看的清楚。经营的好了,每年不下五十万两的进项。”

    陈燮笑着点点头:“看到利益是对的,但还要看到一点,从此我登州营,出现在与后金战斗的第一线。今后朝廷要调我的兵,就没那么容易了。旅顺在外,只要人手充足,船只充足,这大海里的好东西可不少,任我收取。单单这一项,就能省下无数的钱粮。黄龙太贪了,把军队当成了商号,损公肥私而不思经济之道,岂有不败之理。”

    “刘庆明白,这就去准备。”一拱手,刘庆也匆匆去了。剩下一个陈燮,呆呆的坐了一会,站起是见苏皓宸疾步而来,双手呈上一份文件:“将军,这是参谋部拟定的登陆计划。”

    陈燮接过,刷刷的签字道:“参谋处派出足够的人手,跟随王启年先过去,拟定一个作战计划。记住,安全第一,每一个参谋都是宝贝。对了,你就不用去了,你性格沉稳,留在登州看家,我放心的紧。”

    苏皓宸敬礼而去,陈燮背着手,默默的往外走。韩山跟在后面,陈燮上车的时候,闪出一个人在车门口:“老爷,小的请求出征,不管去哪个部队,哪怕当一个小兵都行。”

    说话的是王贲,平时少言寡语,在近卫队内如同隐形人,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陈燮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想了想道:“以前你在军中是什么职务?”

    “把总!”王贲低沉的回答,陈燮拿出纸笔,刷刷的写了一道手令,拿出印鉴盖个印。递给他道:“去找王启年,让他安排你一个副队长。好好干,别丢了大明军人的脸面。”

    “老爷放心,战场上王贲逃了一次,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后退半步。”王贲说话时,面露痛苦之色,陈燮淡淡道:“你一个把总,别把自己当成战败的罪魁祸首。安心去吧!”

    马车启动,在黄昏里留下长长的影子。黑骑如龙,前后遮蔽。

    苦苦等待消息的黄龙,终于迎来了好消息,登州营三日后出发。这个速度,已经是快的不能再快了。黄龙还算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除了贪的厉害一点,跟陈燮没什么利益纠纷。制衡陈燮的事情,大家说说就算了,当真就是傻子的行为。

    陈燮的登州营能打,这不是什么秘密。黄龙没什么野心,安全的在这个位子上干下去就是了,捞够了,回家养老就是。松了一口气的黄龙,总算是能抱着小妾睡一个好觉。这女子是个朝鲜女子,一个月前砍柴的士兵抢回来的。语言虽然不通,但是压上去的时候,叫声是一样的。

    次日午后,前方夜不收带回来一个消息,后金大军逼近旅顺河北。黄龙再次不安起来,站在城墙上看着远方的海面,看了半个时辰,除了海鸟,什么都没看见。不会是忽悠自己吧?黄龙这么想的时候,高出的塔楼上,突然发出一声高呼:“船!快看,船!”

    老铁山水道上,出现了一片白帆,这是登州土豪才用的起的帆布。一般的船只,用的船帆以竹编的为主。密密麻麻的船帆往旅顺而来,黄龙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总是是及时赶到了。

    黄昏时分,第一艘船靠在码头上,码头上围观的百姓很多,但是没人敢发出声音来。原因是这些兵太不一样了,下船之后,沿着潜海面上的栈桥往码头上走。居然一个说话的人的都没有,安静有序的令人恐惧。

    第一批登上码头的士兵,人人一支鸟铳,人人身被行囊、步枪,登上码头后,在军官的口令声指挥下,快速的列队,然后离开码头,以免造成拥堵。黄龙第一时间在码头上等着,也见到了率先下船的王启年。简单的寒暄之后,两人并肩而立,注视着登州营的登岸。

    黄龙作为上官,没有主动问话的意思,王启年也没有主动的汇报。一名军官快步而来,抬手横胸:“报告,栈桥太窄了,影响了下船的速度,尤其是炮队。”

    王启年站在那里就像一根木桩子,很普通的墨绿军装,抬手回礼:“让工兵队先下船,加宽栈桥的宽度。”说完转身对黄龙道:“黄总兵,请组织一些人手,送一些木材来。另外在下还有一个建议,趁着建奴没到,赶紧组织人手,连夜把附近五里之内的大树都砍光。”

    黄龙可不傻,也是打了很多年仗的,这个建议提出来,他甚至懊恼的一拍脑门:“我糊涂了。”说着转身匆匆而去,交代属下一些什么。再回到这个简陋的码头边,看见第二批下船的士兵,带着各式各样的工具。

    旅顺这边动作很快,不到半个时辰,第一批火枪兵刚下完,木材就搬来了。第一批下船的火枪兵,派出不少人帮忙搬木材,而且还在码头附近的空地上开挖行军灶,架起了大锅。一切都是如此的仅仅有条,看不出任何的混乱。

    噗通!噗通!工兵开始往浅海里跳,运来的木桩一头削尖了,木锤子往海面咚咚咚的砸。这个时候,栈桥上还在有序的行军,只是人少了一点,一个一个的排队往码头上走。看着杂,实则非常的有秩序。黄龙看着都觉得浑身凉,这兵是怎么练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先吓唬吓唬你

    第二百六十三章先吓唬吓唬你

    十几个绿军装在码头边上地势较高的空地上搭起了帐篷,这就是王启年的临时指挥所。黄龙离开一会后,就再也没动步,身着盔甲,一直站在王启年的身边,这个画面有点诡异。

    夕阳留下最后一抹余辉,无数的火把点了起来。百姓从这支军队身上看见了不用背井离乡的希望,自发的点起很多火把,照亮了简陋的码头。

    身背装具箱子,扛着长长的十字枪的士兵开始下船。这些士兵的特点就是壮实,脸上红润可见平时吃的好。没点力气,背着板甲扛着十字枪,那可撑不了多久。今天是下船,要是正在的行军,板甲都是用大车驮着走的。一副铝合金板甲加上铁盔,这就是三十斤。十字枪的重量加上去,接近四十斤了。还有各自的被服、生活用品、干粮,将近五十斤。短距离的负重行军没问题,长距离就麻烦了,这是冷兵器部队,行军疲惫,还怎么打仗?

    一艘船离开了码头,下一艘立刻靠过来,黄龙的单筒望远镜里,看见了近十艘500料的大船,还有上面的大炮。

    “王参将,那是登州的水师的战船么?”黄龙发问,王启年点点头,黄龙又道:“可否请他们前往金县海面一带,哪里的陆地比较窄。”王启年听着很明显的一惊,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这家伙有眼光啊,知道登州水师的炮能打的远,在金县海面游弋,严重的威胁到后金的行军部队。

    王启年听了面不改色。在海上就有人提出过这个建议,但是经过参谋处的反复推论,认为实际效果未必能有多好。水师目前500料的战船只有9艘,投入这一段宽度在10里附近的海域,威吓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王启年也与西劳经进行过沟通。西劳经认为这样的效果不会太明显。但是可以派出全部的主力战船过去,吓唬吓唬后金军。战船在海上,谁知道会不会派兵上岸,没事再打几炮,正在行军的后军大队,肯定是会受到影响了。拖一下是一下,为旅顺的备战争取时间。

    “可以,还请派几个向导去战船上。”王启年还是肯定了他的意见,就算他不说,西劳经也准备这么干。

    彻底的黑了。马灯点亮,帐篷里王启年和黄龙在一起研究地图,了解附近的地形等等。这时候,参谋林河突然问了一句:“城外的黄金山,有没有派兵驻防?”

    黄龙没啥表示,跟着他一起的沈世魁面露不悦道:“你一个小兵,问这个作甚?”

    王启年冷冷的开口:“他不是什么小兵,他是登州营的参谋。该怎么排兵布阵?我都得听他的,陈总兵也一样。”黄龙和沈世魁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一回事?登州营处处都透着古怪。这时候来了一个武将。高大身材,声音洪亮:“报,后金探马已经逼近旅顺五十里。”

    王启年很明显的趴下身子,在地图上仔细的寻找一番后,叹息道:“地方太小时间也紧。”

    林河道:“就算有时间也没用,我们只有一千滑膛枪兵。小小的黄金山,也摆不下这么多部队。可惜了。这里必将被后金所用。外城在后金的大炮射程之内。可以将12磅线膛炮布置在这个方向,隐蔽好一点。可惜。我们手里都是滑膛炮,口径也都是3-6磅。”

    “那就在外城以内挖壕沟,修胸墙。让兄弟们连夜去干,一千滑膛枪,依次阻击,边打边撤,以壕沟为掩护,至少能杀伤他几百人。还能多守个三个五天的。”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商量起来,完全当黄龙和沈世魁不在一样。

    实在看不下去了,黄龙咳嗽一声道:“二位,能否听在下一言?”

    王启年道:“请讲。”黄龙咳嗽一声道:“旅顺可战之兵五千,加上贵部有一万余人,怎么也能守的住。再有,陈总兵是个什么打算,二位方便透露否?”

    王启年道:“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们是先头部队,一共六千战兵。这批船回去之后,还有两个步枪营增援过来。总兵大人最后亲率骑兵营增援。时间嘛,今天是二十六日,最迟三十日,总兵大人必至。不过他老人家用兵速来神出鬼没,他会出现在哪,谁都不知道。”

    黄龙和沈世魁精神大振,听到这个消息,最后进来的将领也道:“久闻陈总兵用兵入神,麾下皆精锐敢战之士,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

    王启年看看他,黄龙赶紧介绍:“这位是尚可喜,一员虎将。”

    “久仰久仰!”客气话,别当真。登州营这帮牲口,被陈燮带出了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毛病了。“不敢!不敢!”尚可喜倒是很真诚的。

    码头上的忙碌还在继续,一个时辰后,工兵已经在铺木板了。完工之后,浅水区的栈桥加宽了一米多。六千官兵,这时候也下来了一半多。空气中飘着食物香味,王启年看了一眼附近的行军灶,笑道:“开饭了,一起吃一点。条件简陋,以后登州最好的酒楼,我请。”

    “客气,客气。”黄龙一番客气,一起走到行军灶边上。当兵的都在排队,看见王启年他们来了,自觉的让出一个队。晚饭是烙饼,一马勺加了午餐肉丁的紫菜蛋花汤。一人一饭盒的汤,烙饼一个。

    当兵的就在边上坐下开吃,王启年也没说特别的待遇,带着三个东江镇的军官,都打了一份吃的,在边上的石头上坐下。黄龙本来准备了酒宴,看这意思人家也没打算离开。也就不提这个茬了,跟着一起吃一顿登州军营餐就是了。

    烙饼掰成小块,丢进汤里,勺子吃的稀里哗啦的。这边能看见码头上的士兵正在下船,列队出了码头,空地上自然有晚餐等着。官兵一致,打一份坐地上吃饭,丝毫没有人闹事。也不说让旅顺这边接待什么的,一切都安静的不合常理。

    帐篷里几个参谋也在吃,一边吃一边往外看,口中调侃东江兵。

    “听到没有,旅顺只有五千战兵,来之前,我听说吃的是一万两千人的饷银。”

    “正常,五千战兵里头,家丁最多五百。其他的,守城还凑合,野战全瞎。”

    “就他们?也能打仗?还想指挥咱?等张游击带着绿皮营上来,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精锐。你们说,这次总兵老爷能带多少绿皮营过来?”

    “还能带多少,一共就六个营。能来四个吧,我估计,老爷会玩一把登陆敌后。”

    林河听到这里乐了,骂道:“什么叫你估计,作战计划是我们来制定,至少三分不同的计划,通不过你们就等着被参谋长收拾。”

    “驾其!”沿着官道,大队后金人马越过金县,奔着旅顺滚滚而来。大道上一眼望不到头的行军长龙,本该是壮志踌躇的时候,为何心里会生出一股不安呢?

    队伍中的岳托,心情意外的起伏不定,总觉得要出一点什么事情。

    就在他心神不宁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快看海上,有船来了。”

    海面上真的出现了大船,这种500料的福船,在后金人的眼里,真是大船啊。

    旗舰登州一号,西劳经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助手安多笑道:“我们的运气不错,来的很及时。”安多也放下望眼镜,笑道:“恭喜阁下,即将步入大明帝国海军将领的行列。”

    西劳经意气风发的一挥手:“传令,尽量的靠近海岸,让这些野蛮人尝一尝长管加农炮的厉害。”旗舰上有四门12磅线膛炮,最大射程可以打到四千多米。这些原本打算用来对付后金炮队的大炮,成为了舰炮之后,效果异常的好。

    岳托看见海船,并不是很在意。下令部队继续前进,船在海上确实厉害,但是上不了岸,没什么好怕的。大明登州水师,又不是没打过交道,大炮打个两里地,弹丸就没劲了。他还没正面跟登州营打过仗,不知道这边的火炮根本就不是传统的红夷大炮。

    看一些历史记载真是很荒唐,红夷大炮能打十里,真是太可笑了。一些文人,为了邀宠,胡吹乱扯。多少年以后的抗日战场,小日本的38式75山炮都打不到五公里那么远。当代的一些考据党,经过孜孜不倦的努力,对照查阅中外史料,得出的结论是,红夷大炮的射程在3-4华里之间。也就是说,打个两千米,就是运气好了。问题是,那种炮重达4000斤。明朝的炮身固定在甲板上,4000斤的红夷大炮,一炮能给甲板震散架咯。就这个,还是当时英国人的“高科技”产品,孙元化带着工匠铸的炮,质量还是要差于这些进口炮,相同的口径,重量也大出四五百斤。

    这个质量的差异,不是工匠的水平问题,是炼铁的煤和铁矿的问题。莱州有铁矿,但是含硫含磷。前者就不说了,煤炭的硫加上铁矿的硫,铁质疏脆,含磷在的铁,在温度低的时候,也会变脆。

    “真是可惜了,这一带的宽度达到了五公里,我们的船只能抵达距离海岸五百米的地方,大炮无法全面覆盖,只能吓唬吓唬人。”西劳经不无遗憾的表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怀好意的援助

    第二百六十五章军心民心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别人左右,此刻的黄龙看着一干下属们的激动,还是感觉到了不安。只是眼下大战在即,没心思去想罢了。

    登州水师的战船没有再出现,这让岳托放心了很多。但是一想到可能出现的登州绿皮兵,岳托还是会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崇祯二年的一次交手之后,后金上下都在关注这个家伙。不断的情报从登州传来,这个家伙看上去跟一般的武将也没啥区别。平时非常的本分,贪财好色兼并土地这些事情,他一样没少干。

    大凌河之战时,陈燮就没出来凑热闹,只是出手干净利落的灭了孔有德。几年的休养生息,内部斗争之后,黄太吉基本坐稳了大位。打旅顺不过是他又一次尝试着寻找突破山海关防线的手段。历史证明了,直到他死了,也没过的了山海关。老老实实的绕路,从侧后杀进明朝才是正确的选择。

    天明时分,大军全部穿过狭地之后,岳托才能安心的睡一觉,下令部队,休整一日。睡觉之前,岳托问清楚了这个地方的地名,木场驿。曾经是一个驿站,大概跟伐木场有关。

    中午时分,岳托醒来了,立刻询问最新消息。在海岸边巡逻的斥候带回来一个好消息,没看见登州的水师在金县一带的海面活动。如果在过去,岳托一定不会在意这个消息。但是现在嘛,他很重视。金县狭地,最宽的地方都不到10里,以前没觉得怎么样,昨天被人家用大炮教育了一下,很疼的那种。

    想到大炮,岳托又头疼了,登州营来了,肯定少不了大炮。登莱巡抚孙元华,以前没少打交道,知道这家伙喜欢铸炮。也没用大炮给后金军制造麻烦。休整一日,清醒的一个下午,岳托至少问了十次,有没有发现绿皮兵。派出去斥候带回来的消息还好,没发现绿皮,倒是跟黄龙的斥候碰撞了几次,各有伤亡。这个黄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登州水师去哪了呢?茫茫大海上,要找几条船可是太难了。后金的斥候没发现战船是正常的,因为按照陈燮的指令,西劳经正在执行一个清扫海岸线的任务。九条500料的大船,兵分两路,三艘船带着十几艘小船,在渤海湾内活动,只要发现船只,不管是哪一方的,哪怕是条渔船,也要扣押下来,七日之后把扣押的船只带回旅顺。还有六条大船,则带着几十只小船,扫荡黄海海面。

    岳托正在关心登州水师的时候,西劳经已经连夜绕过旅顺,出现在黄海的海面上。

    “前方发下一条船,看上去像一艘商船。”放下望远镜,安多汇报了前方战船上的旗语。

    “围上去,反抗者击沉。”西劳经心不在焉的下达了命令。在海上干这种海盗的活,真是打不起精神啊。还是前天在金县那么玩比较带劲。大清早的就起来抢船,大概只有上帝才能知道伟大的将军阁下要做什么。

    黄海海面,登州水师根本就没有对手。这是一艘朝鲜的商船,看上去也就是100料左右,被包围之后,明显的跑不掉,很快就条船就乖乖的落下了帆。一个朝鲜人打扮的家伙,被押上了旗舰登州一号。由船上的明朝把总负责询问,三两下这家伙就招供了。

    审讯结果让人目瞪口呆,这朝鲜人叫朴志明,是一个做粮食生意的海商。他的目的地是耀州(营口),这个地方是辽河的入海口。他的这次航行是去贩运粮食。

    西劳经很奇怪的问把总:“真见鬼,难道他不怕被大明的水师查扣他的粮食么?”

    把总给出的解释是:“朝鲜是不征之国,这是大明的太祖定下的规矩。所以,朝鲜人是不会害怕大明水师的。当然了,海盗就不同了。”

    西劳经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们是海盗。海盗就海盗吧,我是不是需要一个眼罩?”

    被问到的安多耸耸肩膀:“您可以自己动手做一个。”

    “好吧,我们现在是海盗了。兄弟们,抓紧时间,我们只有六天的时间了。”

    七月二日(农历),比历史上慢了一天,岳托来到了旅顺外围。除了在狭地吃了一顿炮弹之外,之后没有再遇到麻烦,旅顺方面的明军甚至连斥候都不派了。精锐的后金斥候,清扫了这一带的零星明军之后,岳托决定明天一早去黄金山上看看城内的情况。

    这个时候旅顺,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工地。码头上到处都是人,栈桥被拓宽加固,码头边沿正在用水泥和沙子平整切面。东江兵除了一些必要的位置上的战兵,其余军民全部被调动起来了,不是在外城里外挖沟,就是在码头上帮工。

    这些帮工是不用付钱的,一天管三顿饭,早起一顿稀饭,其他两餐是那种窝头。就这待遇,每人说一句抱怨的话。当兵的也吃的这个,登州兵不在内,他们单独开火,吃的是烙饼。

    短短四天的时间,外城没有被加固,但是三里地内的树都被砍光了。距离外城一千米的范围内,被挖的到处都是沟壑,鸡趴食见过么?把那个场面放大就是眼下这个样子了。

    砍回来的树干是不会浪费的,粗的木材送到码头上,浅水区打木桩铺木板,码头向前延伸了十几米。细一点的木材也没浪费,两头削尖了,插在半人高的胸墙上,尖头朝外。

    站在外城不高的城墙两边看,外面全是这种坑底的东西。登州兵还不算完,在三天的时间内,外城鸡趴食的地段,每一条壕沟后面,都拉上了一层铁丝网。一道一道的铁丝网之间,有仅能走两人的小路作为通行用。城墙之内,则修了一道一道的矮墙,搞成迷宫了。

    不能不说吃饱肚子的东江军民干劲很足,这是两万多人呢。每天只要去工地上干活,就能吃饱,这么幸福的日子,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还是得登州营啊,黄龙时期,一天两顿都糊不住嘴啊。民心和军心,很多时候就是两个字“食物”。

    吃饱的东江兵也没闲着,王启年找到黄龙,跟他说:“吃饱了晒太阳抓虱子,这样不行啊。大战在即,总的练兵吧?”黄龙心里不悦,但嘴上还是很干脆的答应,让大家练兵。不过要先看看登州兵是怎么操练的。

    王启年很大方道:“行啊,你随便挑一个队出来,我这里很忙,我得去指挥布置外城防御。”说着就不管了,这个劲头搞的黄龙很不爽,但是又没法发作。人家就是提个意见而已。

    黄龙跟几个手下一商量,大家觉得可以啊,看看呗。于是就找到了林河,表示要看登州营操练。六千登州兵,就在自己搭建的帐篷里住着,两班轮流去外城防务,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林河很干脆道:“行啊,进天在营地内的是长矛营,就算你们不来,他们也要定时早操的。”

    这都晌午了,早操已经结束,士兵正在帐篷里休息。尖锐的哨音一响,全服武装的士兵从各个帐篷里冲出来,拿上各自的武器,挂着军刀的各级军官,口令声此起彼伏。

    一千人集合完毕,仅仅用了八分钟。四个步兵方队就整齐的站好了。

    黄龙觉得牙根又痒又酸,其他几个人都在吸凉气,大热天的冷汗都下来了。早操的时候,听到动静还没觉得什么,现在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真是被吓的不轻了。

    单手持刀的各级军官站在各自的队伍边上,林河对一个年轻的队长吩咐了几句,然后开始列队刺杀训练。一千人的长矛兵,快速的变成两个方队,长枪如林。很简单的战术,就是枪端平了,往前捅,一排一排的跟直线似得,不断的往前捅啊捅的。就像是机器,麻木不仁的执行程序。二百米长的操场,捅了一个来回,然后宣布解散。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战术,一帮东江兵的将领都在冒冷汗,浑身冷的牙齿打架。

    这玩意一旦上了战场,那杀伤里在场的都知道。战场上从来都不是什么个人英雄的地方,一排过去,一排十几条长矛捅一个人,完全一致的动作,神都能捅死,别说人了。

    简单,直接,高效,这就是登州营追求的战术。哪来的那么多花样,正面战场没那么多讲究,残酷的训练,严酷的军法,把人练成机器。

    李维鸾找到了林河,笑着问:“东江营,能不能这么练?”林河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他:“能,但是你们肯定练不出这个效果来。”赤裸裸的轻视,但是李维鸾知道人家说的是真话。别的不说,单单是吃的这一条,就做不到人家这样。东江营还是好的,三日一操。人家,一日一操,甚至多操。

    登州,陈燮终于要上船了,多年的经营下来,联合商号积累的能力得到了一次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全面爆发。这个能力就是商船,最小的都是100料的商船,发出征集令之后,不过短短的一周时间,先后募集了一百零三条100料至500料的商船。所有商船的都是一个口径,不要钱,没要求,纯义务。

    登州水师100料以上的船加起来也不到一百条啊。

第二百六十六章 瞧你们这点出息

    第二百六十六章瞧你们这点出息

    陈燮没让人来送,所有的女人都是一个待遇,踩着清晨的露水,来到码头上时,其他人已经都上了船,就剩下他和亲卫队。登上前来接他的水师旗舰登州一号,船上的水兵列队迎接。这个时候,不难看到陈老爷的个人趣味。

    直接照搬现代海军的服装是必须的,两根飘带也是必然的。区别是不用剃发,大明官兵对这个还是有很强的抵触情绪。除了陈燮的家丁教导队员,别的都不必剃发。结果很自然,人人一条马尾,带上大盖帽还是蛮像样子的。

    “看来你的工作成绩还不错。”陈燮没去船舱,那地方的味道可不好闻,就在前甲板上,站在一门炮的边上,看着战船升帆,缓缓的出港。登州水师的码头,格局还是太小了。这是受地理条件限制的结果。实际上这个地方,并不适合成为大型的军港。

    “阁下,我们花了五天的时间,一共俘获各种船只66条。”西劳经还是很得意的,这次他的清扫行动大获成功,按照指令,抓获的船全部送到了旅顺。然后还得辛苦赶回来接陈燮,好处是昨晚上能回家一趟,洗个澡,换一身衣服,顺便利用有限的时间,折腾了几回。家里那个辽东女人,被他弄的现在还起不来床。

    “这么多?”陈燮狠狠的吃了一惊,历史上的旅顺之战,后金的船队全赖孔有德和耿仲明,这个时空哪来的那么多船?

    “这紧紧是我们在黄海上的收获,渤海湾的收获尚不知道。最大的战果,来自朝鲜人。他们在不断的往辽河口运大米。您知道的,朝鲜是大明的不征之国。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想到,我们会化身海盗。兄弟们都很喜欢这个职业,我看的出来。”

    老子不知道!陈燮心里如是说,脸色变得的非常难看。高丽棒子被后金派阿敏打服之后,居然还指望什么不征之国。真真是荒唐可笑。不过这个荒唐可笑的背后,实际上就是一直存在的事实,就是朝鲜的船在渤海和黄海,不用担心来自大明水师的威胁。对付海盗就行了。这一带的海盗,好像也不是很多。东江、辽东、登州,皆有水师,海盗没生存空间。

    “从今天开始,朝鲜已经不是什么不征之国了,它已经背叛了大明。”陈燮咬牙切齿的下了命令,西劳经虽然不明白陈燮为何这种语气说话,但是不妨碍他执行命令。

    渤海不大,地图上看,就像一个内湖。从登州出发,顺利的话也就是一天能到旅顺。陈燮的行程很顺利,出现在旅顺码头的时候,陈燮看见的是茫茫多的船。到底有多少条船,事后陈燮才从参谋们的口中得知,联合商号募集的103条大船之外,登州水师出动船只186条,水师俘获的船只一共88条。其中朝鲜的船就占了46条,还都是大船。如果不是水师的拦截,他们至少给后金运去一百多吨大米。走海路运输,远远方便于陆路。以前水师不拦朝鲜的船,怕惹麻烦上身,现在没这好事了。水师见一条抓一条。

    次日清晨,陈燮在旅顺上岸,黄龙带着属下迎接。见了面,陈燮一番客气之后,拿出一份手令,递给黄龙道:“黄将军,不好意思,这是巡抚大人的 手令。”手令上写的明明白白的,黄龙看完之后,脸色苍白的摇晃了一下身子。站稳之后苦笑道:“还请陈兄教我。”

    陈燮想了想道:“不妨给登州去一封信,说身患疾病,想去张家庄医院治疗。”

    黄龙这个人没什么野心,看了孙元化的手令,自然不会去闹事。上面盖了好几个印呢,内容其实也没为难他,就是让他把指挥权交给陈燮。如果他要闹,唯一的选择就是投降后金,这是黄龙干不出来的事情。但是要不交出兵权,等着他的就是登州文官乃至监军的集体发难。

    短暂的失落之后,黄龙恢复了常态,拱手道“如此,多谢陈大人指点。”这个谢是有由头的,陈燮让他称病,是给他个下台阶。事情既然如此,没什么好说的,黄龙下令擂鼓聚将,一干旅顺将领齐聚。

    待众人到齐,黄龙大声宣布:“各位,接中丞大人手里,自现在起,旅顺防务由陈总兵全权负责。各部务必听其号令,不得有误。”黄龙说话的时候,陈燮就坐在边上的椅子上,听他说完,慢慢的站起拱手。

    东江军的纪律性这时候看出差距来了,一干将来交头接耳,有人面露喜色,有人露出思索,有人面带忧色。这时候黄龙继续道:“肃静。”现场安静之后,又道:“本总兵将上书中丞,戎马多年,一身疾病,请往登州修养。”

    说完转头对陈燮道:“东江镇,今后就摆脱陈总兵了。”这一下,大家心里都明白了。

    陈燮淡淡道:“这是自然,登州营的兄弟什么待遇,东江镇的兄弟就是什么待遇。”

    黄龙多少有点寥落的去了,留下来也没啥意思。陈燮慢慢的坐在主将的位置上,看着下面这些为前途和命运担忧的下属们。咳嗽一声,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之后,陈燮才摸出烟点上一支,随手把烟丢给沈世魁道:“散一下,会抽烟的都点上。”

    这种正经的软中华,可不是陈燮在某地下工厂手里买来的假烟。很快大家都点上了,陈燮这才淡淡道:“听说兄弟们的饷银欠了三个月?”

    副总兵沈世魁赶紧回话:“不错,这年月的饷银,就没有足额下发过。”

    陈燮无所谓的笑了笑道:“这点事情大家都知道。当兵吃粮天经地义,这样吧,明天给兄弟们把欠下的饷银都发下去。不过陈某有话说在前面,这一次按照花名册上的数量来补发,下一次就得按人头来发了。”

    一句话跟个炸雷似得,刚刚缓和一点的气氛,瞬间变的凝重。大家都清楚陈燮是什么人,更知道孔有德和李九成是怎么死的。可是不让这些人吃空饷,大家拿什么来发财?打生打死的混到现在,不就是冲着钱粮么?

    “知道我在登州的外号么?”陈燮笑眯眯的,慢慢的站起来,叼着烟背着手,在众人面前走过,转了一圈发现没人回答,自言自语道:“老子的外号叫财神。说着对外面喊,张彪!”

    “到!”一身戎装的张彪迈步进来,陈燮看着他道:“告诉他们,这些年你挣多少?”

    张彪挠挠头道:“这怎么算的明白?二年的时候勤王,回来我分了五千多两。打孔有德,分了两千多两,月俸不算,每个月能从军人服务社的账号上分三五十个银圆不等。年底,联合商号还能发一笔什么身股的分红,去年是八千两。”

    陈燮挥挥手,示意他下去,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一群正在发愣的东江军将领们,不紧不慢的走回位置上坐下。抬手指着自己的脑子道:“挣钱的路子,全在这里头。看看你们,一个一个的,还要靠喝吃空饷度日,老子都嫌丢人。”

    高高大大的尚可义站出来道:“陈大人,我们也不想啊。当年毛帅还在的时候,兄弟们走海路做买卖,日子不至于如此。”

    陈燮淡淡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敬重毛总兵,但是要比挣银子,我一个顶他十个还有富余。今天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了,我就跟大家挑明了说。从今天开始,成立一个旅顺军人服务站。山里的木头,野山参,海里的鱼,都是挣钱的买卖。在座诸位,每人都有股份,黄总兵也占一份股份。就这个,每年你们哪个收入要少于五千两银子,你们来抽我的耳掴子。等打走了岳托,我带着你们去一趟朝鲜,抢钱抢粮食抢女人,那才叫发家致富的捷径。”

    所以人都听傻掉了,大家都知道陈燮胆子大,路子野。没想到他的胆子大到要去抢朝鲜。

    “瞧你们这点出息,都是六尺高的汉子。当初建奴寇北,抢了不少东西,老子带着兄弟们抢回来。知道登州营为啥能打胜仗么?一是军纪严格,二是处事公平,三是抢到的钱大家分。都给我回去好好想想,愿意跟着老子一起去抢个荣华富贵的,自己去把手下的人马召集了,到校场集合。老子让人给你们练兵。不愿意的,回去就打报告,老子派船送你们回登州。”

    丢下这句话,陈燮慢悠悠的往校场走,外城的战事,陈燮一点都不担心。有王启年和六千登州兵,就算十个岳托,也打不进来。攘外必先安内,这个没啥可说的,古来如此。

    站在校场,陈燮等了半个时辰(一个小时)差几分钟,第一支队伍来了。手持长枪,穿着破破烂烂的鸳鸯战袄,队形还算严整。陈燮眯着眼睛看过去,带队的是沈世魁。这哥们自毛文龙死之后,日子过的可不怎么地,一直想当东江总兵没当上。看这意思,很识趣。看他手底下的兵,大概一千人的样子。

    第二个带着部下出现的是尚可义兄弟俩,手下也有个七八百人。穿的也很差。

第二百六十八章 攻城战打响

    第二百六十八章攻城战打响

    轰隆隆的炮声响了两天,岳托看起来很有耐心,黄金山上能看见海面密密麻麻的船队正在聚拢。岳托不认为这是在逃跑的节奏,旅顺的位置太好了,明军没理由放弃。吃了两天炮击的外围城墙摇摇欲坠,德格类组织的民夫队趁着夜色也向前推了五百米,填平了一道一道的壕沟。除了速度不那么快,别的问题都看不出来。城头的明军大炮,至今一炮未发,每天都能看到城里的民夫跟蚂蚁似得在忙碌,说明人家没撤退的可能。

    未来的攻城战,只能是一次无比残酷的战斗,这时候的岳托依旧没有等来奉天的回信。

    这个时候的奉天城内,正在进行的是一次激烈的辩论,要不要派部队增援的问题,出现了两个方面。一边之宁完我为首的汉军旗,主张既然陈燮渡海增援旅顺了,不妨调集大军,一举击溃之。

    这个观点刚提出,就遭到了多尔衮和多铎的强烈反对。他们的理由很充分,区区一个登州营,就要调集大军,这让大金的面子往哪里搁?这个话真没错,正常的情况,一个总兵有个三千家丁就是很离谱的强军了。陈燮就算金山银海,也不可能突破这个规模太多。假设给他翻一倍,也就是六千人。岳托手里不算朝鲜兵,有一万两千多人,兵力两倍于敌。不能夺取旅顺,这个可以理解,但是打到需要猬集大军南下,这就太荒唐了。明军都这么强大,大金还图谋什么中原?

    这兄弟俩的观点,基本符合了现在满八旗的主流。但这并不等于没个人都这么想。比如豪格,就一直保持沉默。别人向几个汉人臣子吐口水的时候,他默默的低着头不说话。说起来他是晚辈,不开口可以理解,实际上他的性格根本就不会这么干。

    双方没有争的面红耳赤,这种争执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后金的贝勒,喷一个汉臣你敢还嘴?宁完我等人只能默默的站在那被喷的满脸唾沫。

    黄太吉见多铎喷的最起劲,心里很清楚,大金的内部斗争激烈程度,一点都不比明廷差,甚至有过之。而且后金的这种内斗,从来都是血淋淋的。多尔衮和多铎,最希望看见的,大概就是岳托的战败,然后趁机夺他的部族。

    “多铎,既然你坚持不必大军出征,那就带着本部人马,增援岳托好了。”黄太吉一句话,多铎有点傻眼了。但是这个时候没有让拒绝的可能,正准备硬着头皮接下了任务。有人来了一句:“父汗,儿臣有话要说。”

    看着站出来的豪格,黄太吉心里暗暗不满,好不容易不多铎给架上去了,这小子怎么出来说话?豪格于多尔衮为首的三兄弟,那是利益对立面。这小子在这个时候出来要干啥?

    “讲!”黄太吉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很不爽,语气也有点生硬。

    豪格知道不好,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儿臣以为,陈燮不除,日后必为我大金心腹大患。”真不是为了多铎好,实在是陈燮在豪格心里就是一个阴影,不除掉都魔怔了。

    “有那么多长辈在,此事不劳你操心,下去吧。”黄太吉摆摆手,豪格无奈的退下。

    黄太吉铁了心要让多铎出征,大家都看的出来,但是没法子说话。谁让之前多铎那么来劲,现在被人捏住了,只好就范。

    黄龙终于拿到了孙元化的回执,这个时候岳托已经轰了三天的城墙。外围城墙的一部分,直接给轰塌了。德格类的清障工作,也向前推进到距离城墙三百米。

    黄龙走了,陈燮亲自去送,好歹历史上他战死在旅顺,算是留住了一个武将的节操。一艘100料的大船,送走黄龙。陈燮回到城中,再看各位将领,这些人最近还算老实。军营里那些丘八,被收拾的很惨就是了。每天别的不干,就站队列,练习拿枪往前捅这么一招。说来也怪,当兵的居然没人闹腾。全都乖乖的,就是是兵痞子,也是意外的老实。

    其实真不是他们老实,而是没有闹事的市场。大部分士兵吃的好穿的好,明朝当兵的遇见这样的长官,哪会去怎么折腾,今后上哪去找这样的老大。一干将领不闹,还约束家丁,自然没人去闹。

    炮击第四日又过去了,跟历史上相比,岳托正式攻城的日期推迟了两天。站在高处的陈燮,看着城外的沟壑被填的只剩下三百来米的时候,对王启年道:“夜里让火枪营出城,藏在壕沟里,我觉得时间上也差不多了。”

    “老爷英明,连着轰了四天,城墙快撑不住了,岳托的火药也不多了。这建奴,倒是好耐心,迟迟不动。兄弟们都憋着一股劲。”王启年时刻不忘记拍马屁,陈燮笑了笑,招手把林和叫来问:“准备的如何了?”

    林河打开一个本子,双手呈上,陈燮扫了一眼,便淡淡道:“连夜登船,如果没算错,后金的援兵也该出动了。”

    “王启年,五千东江兵和一千滑膛枪手加一个野战炮队,你守不住旅顺,自己跳海去,别活着见我了。省的到时候老子亲手剁了你。”陈燮非常无情的命令,王启年却露出喜色道:“请老爷放心,旅顺城固若金汤。”

    一早起来,登上黄金山的岳托心里咯噔了一下,海面上密密麻麻的船都不见了。按说这一夜之间,想把太多的兵力从旅顺的小码头上装走,可能性不大。难道说,之前几天,夜里都在悄悄的装船不成?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陈燮的兵力,岳托觉得也不太可能出现陈燮登陆身后的事情,就那么点兵力,就想内外夹击?

    找来德格类,岳托说了自己的担心,德格类颇为无奈道:“今天再不攻城,带来的药子就不够了。等上两天不是不行,就怕明军趁机修复城墙。”似乎在应验德格类的话,城内的许多民夫,不断的用小车推着沙袋,堆在城墙脚下,一看就是在加固城墙。

    塔塔塔的马蹄声,惊动了两人。身背信件的信使,从马背上下来,口中高呼:“八百里加急。”岳托飞奔上前,结果命令打开一看,露出满脸的喜色道:“好,多铎率本部人马来援,这样我们的后路就有保证了。”

    德格类也很高兴,连忙道:“那就趁势攻城吧。成不成,先看看。”

    岳托点了点头,德格类亲自上前方督战,五千后金八旗兵,自然是不会先上阵的。这是他和岳托安家的本钱。

    战壕里的火枪兵安静的坐在地上,王贲弯着腰在深深的壕沟里来回走动,给一干手下打气。他们需要防御是是一段大约一百米的正面,前方有三道铁丝网,还有挖的乱七八糟的坑和各种障碍物。这一段距离,大概有五十米。按照要求,也只能在这个距离下令开枪。

    民夫背着装满土的袋子走在最前面,身后是推着蒙了牛皮的盾车,城头上的信号兵,不断的通过旗语指挥,并且传达命令。

    大约三千民夫,还有三千汉军,慢慢的往前移动,他们今天要做的事情看起来不难,把这些障碍拆掉,为今后的攻城战做准备。

    岳托紧张的看着城墙上,大批明军上了城墙,掀开一块又一块的步,之前是看出不来这是布的,颜色跟城墙差不多。那些之前“暴露”的炮位,反倒没人去管。这个发现,让黄金山上的岳托汗颜不已,同时也觉得事情似乎不那么妙了。

    距离最近的一道壕沟只有一百米了,民夫发出一阵嚎叫,死命的往前飞奔,冲到壕沟前,丢下装土的草袋子,掉头往回跑,后面的民夫再继续重复。

    负责指挥的王启年,看着密密麻麻的民夫,嘴角露出一个讥讽似的微笑。就在那道壕沟的背后,五十米的地方,藏着一千火枪兵。

    “城头大炮开火。”二十余门之前藏起来的大将军炮,现在不足二十门了。旅顺的东江兵操练的技术一般,三分钟能打一炮就不错了。点着的药捻子滋滋滋的响,黄金山上的后金大炮,这时候又响了,不过命中率不行,除了一枚炮弹落在城楼上,其他全部打飞了。

    尽管城头上出现明军,民夫们一样没得选择,至少他们没勇气选择,只能往前冲。轰的一声,第一炮响了,次第飞出的铁蛋,根本就不用瞄准,五百米的距离,蚂蚁似得人群,打不中太难了。十几炮次第开火,城下的民夫没有丝毫的犹豫,加快了向前跑的速度,冲在最前面的人,看见了五步之外的壕沟,只要在有那么一下,就能往回跑了,这一趟就算完活了。

    抱着这个态度的民夫很多,谁都没想到的意外发生了,飞出的炮弹是奔着后面的汉军盾车去的,虽然没打准,但落在地上的炮弹,毫不客气的切割出一道血槽。落在盾车上的弹丸也有,但是只有一发,没有给汉军旗的士兵带来太大的伤亡的同时,带走了不少给驱赶的民夫。这时候,城头上红旗一闪。

    “站起,举枪!”王贲声嘶力竭的一喊,手下百人纷纷站起,踩着沙袋站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九章 明朝版登陆作战

    第二百六十九章明朝版登陆作战

    突然站起来的是五百火枪手,就在五十米之外,这个距离,对面的人脸上狰狞的表情都可以看的很清晰。残酷的训练和可怕的惩罚,将这些士兵变成了杀戮的机器。指挥刀落下的瞬间,一排烟雾升腾,噼里啪啦的枪声,将雨点一般的铅弹投送到民夫群中。

    噗噗噗,一朵接一朵的血花,随着一个一个往后仰的民夫被撂倒而迸发。正在向前的民夫,如同激流被堤坝阻拦,空气中腾起一片血雾。一片排枪之后,又一批士兵站了起来,正在前进的人流凭着惯性往前冲,遭致又一片弹雨的迎头痛击。

    第一次上战场的士兵,固然有点紧张,但是这支新兵最大的特点,就是基层军官全是老兵,都是见过血的老兵,有他们指挥,一场井然有序的屠杀,在铁丝网和沟壑的掩护下,没有发生乱子和意外。燧发枪的射速,理论上经过魔鬼训练,可以达到3-4发,很明显这些新兵做不到,不要说他们做不到,就算是老兵,两分钟5发也差不多就是极限。

    五十米看着不远,全力奔跑也就是7-8秒的样子,但是铁丝网和壕沟,在此刻就是天堑。士兵们可以从容的装弹,射击,再装弹,再射击。短暂的火力停歇期,因为大量的尸体挡了路,后续的民夫填坑的效率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不过刚丢了一批草袋,壕沟后面又出现火枪手。又是两轮射击之后,城头的大将军炮又响了。压阵的汉军旗兵,盾车给击中一辆。飞溅的木屑扎伤了好几个,躲避炮弹时造成的骚乱一发不可收拾。大批的民夫往回跑,虽然不断有人被砍翻在地,但是整个场面已经乱成一团。

    枪声没有再响起,因为距离有点远。不打算浪费子弹的登州营,严守不到五十米不开枪的原则,看着乱作一团的对手潮水一般的上来,又潮水一般的下去,留下一地的尸体,尤其是在最前面一道沟壑边上。伤而未死的民夫,挣扎着往回爬。

    王贲和他的手下们,目瞪口的看着这个场面,现场至少留下了三百具尸体,这是他们一手造成的。打死的多数是民夫。他们都是被后金掳走的汉人,因为没有抵抗的勇气,只好给人当奴隶。现在,就算是当奴隶,也没有活下来。

    浓浓的血腥味飘过来的时候,一些没见过血的新兵受不了,转身扶着壕沟吐个够本。就算是王贲,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有些翻腾,这些人曾经都是大明的子民,为什么宁愿被火枪打死。也不回头去抵抗呢?

    岳托的表情不算太痛苦,无非就是一些民夫而已。死了,再去抢。以前觉得这个想法很正常,现在觉得不那么容易了,至少眼前的这支军队,能让抢劫行动便得艰难。

    “德格类。骑兵队有没有消息?”岳托再次问起这个问题,德格类都觉得他小心过头了。不就是鸟铳么?以前的明军不是没用过。距离上也没豪格他们说的那么夸张。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射击,打的还是民夫。那些汉军都没太大的伤亡。

    “骑兵没消息,还是把弓箭手调上去,压制明军的火枪,掩护填壕吧。”德格类有点不耐烦的语气,岳托听出来了,还是很耐心的解释:“海面上明人的船队都不见了,我很担心。”

    德格类笑道:“担心什么,躲在城里打不到他们,上了岸还怕他们不成?”

    岳托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点点头道:“没错,我大金的铁骑天下无敌。上午就不继续填壕了,让民夫去砍树,做一些简单的盾牌,几个人举着往前,掩护其他人填壕和弓箭手。”战场果然是最好的老师,短短半个时辰的战斗不到,岳托就想到了办法。

    一个上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午饭之后,后金的填壕队再次出现时,王启年都露出苦笑。真是学乖了,木牌式的的盾牌,放在大车上竖起来,人藏在木牌后面,可以有效的躲避铅弹的射击。这个进化也太快了一点,王启年虽然有后手,却没打算这么早用上。

    “告诉前方的军官,抓机会自由射击。”王启年的命令,没有带来太大的战果。乒乒乓乓的响了一个下午的枪炮声,天黑之前,壕沟还是被填了一半。可气的是,那些尸体都被推进了壕沟。一个下午的战果,参谋处预计最多一百五十人左右。期间后金弓箭手压制,造成了一个火枪手的受伤,手上被射中一箭,要不是躲的快,下意识的手挡一下命都没了。

    火枪手的战果不大,后金弓箭手对火枪手的压制效果更差。遭到报复打击的弓箭手,被放倒了十几个。岳托心疼的不行,一个好的弓箭手,得练很久。正因为如此,岳托才觉得难受,后金勇士被火枪撂倒,训练一名火枪手才几天。

    天黑了,岳托只能放弃进攻,等待明天的来临。晚上和德格类等将领商议的时候,岳托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德格类道:“我们也有鸟铳兵啊,那些高丽人,在负责看守粮草,明天让他们上就是了。”

    让高丽人当炮灰,这个建议不错,岳托半点压力都没有。本来那些高丽兵就不经打,让他们出兵,派来的是鸟铳兵。岳托一看是这个情况,直接打发去运粮草了。现在出了这么个情况,德格类一提,他想起来了。

    “就这么办吧,让民夫连夜打造更多的木牌盾,明天让高丽兵跟着上去,对射。”

    清晨的海岸边有点薄雾,但是很快就散了。旗舰上的陈燮松了一口气,真要是耽误了登陆,他倒不担心王启年守不住,担心的是不能在后金的援兵赶到之前消灭岳托。根据参谋处的推演,后金肯定会派援兵。按照双方战力来推演,参谋处的结论是最多五天,就能吃掉岳托的小两万人。而后金的援兵,正常行军,怎么也得7天的功夫。这还是按照全骑兵来算的,从沈阳过来,就是需要这么多的时间。战马是需要精料喂养的,这一点大家都一样。所以,携带了粮草的后金军,最快7天能到。

    甲板上的风很急,陈燮看着慢慢往前的大船上,绿色军装的步兵乘坐小一点的船,手里的工兵铲变成船桨,奋力的往岸上划去,心里多少有点激动。可惜没有玉米芯烟斗,不然能上演一番朝鲜战场上的败将麦克阿瑟的戏码。尽管战前多次演练,水师也多次测过水文,这里的情况还是不太理想。炮队无法直接上岸,需要工兵先上去,修栈桥才能把大炮运上岸。

    轰的一声,一艘五十料的船上,丢下水的是一个事先做好的架子,下面有一大块混凝土,把木头架子直接给带到水底。丢了十个这样的架子,五十料的小船就算完成抛弃任务,掉头往更远处的大船上靠过去,船上的新兵背着沉重的板甲,掩着两边绳网,慢慢的下到小一点的船厂。然后乘着这个船,抵达近海十几米处,这些五十料的船将直接搁浅,完成这次登陆的任务后,等战后修缮当渔船用。

    大小船只,加上渔船,一共有六百多一点,这些船在这个安静的早晨,不断的往岸上投送兵力。第一个步营完全上岸之后,陈燮才松了一口气。据查,这一代有一支五百多人的后金骑兵,负责巡视海面,陈燮可不希望这么早就被发下。

    朗科,一个牛录额真,一个牛录原则上是三百战士,到了黄太吉上台后,这个数字有所改变。这一次出征,带着一个牛录的一百勇士,差不多就是这个牛录出兵的极限了。家里不能不留男人,都出来打仗日子就不要过了。

    一百骑兵收拾完毕,带上各自的随从奴才,也就是二百骑的样子,沿着林间的小路,往海边去。一切都是那么安静,跟昨天没什么不同。穿过一个树林稀疏的路段时,朗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海面上怎么那么多船?

    “快,加速,到海边。”200骑冲出林子,一切都看清楚时,朗科傻了。茫茫多的船,小一点的船已经靠岸了一大片,丢下绿皮就往回继续运,一些船直接搁浅,上面士兵跳下水,涉水上岸中。这一幕真是太震撼了。待他看清楚前方三百米的地方,一支墨绿军装的士兵已经严阵以待的时候,知道事情大条了。

    “你,去岳托贝勒那,就说明军在青泥洼登岸,你,去xx,你……。”连着派出五个信使,正准备下令后撤,回合其他骑兵再来的时候,海面上轰的一声,战舰上的炮对着他们来了。一发炮弹就落在十米开外,打断了一颗树。

    这炮手的准头,真是把朗科吓坏了。就在他犹豫了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后,战船上突然接二连三的开炮。这一次,他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一发炮弹直接落在骑兵队中,连人带马的掀翻了两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对射

    第二百七十章对射

    呼呼,呼呼的破空声,吓坏了朗科,调转马头便喊:“快走。”

    命令下达的还是有点晚了,来自海面的炮弹太多了,一发接一发的不断落下,林间道路想转弯有点难。噗噗,噗噗,炮弹击中人体或者马身上的声音很闷很瓷实。

    三十余艘战船,近八十门12磅炮,给这个小小的树林洗了一遍。

    就在朗科的眼前,披甲奴被一炮打断了颈部,惊马拖着没头的尸体往前奔了一段,又被一发炮弹击中,肚子上打了个洞,往林子里很干脆的一摔,抽搐着哀鸣了几声,没了动静。

    实心弹的准头一般,但架不住这种覆盖。短短不到两分钟,便损失了不下二十人,整个队伍全乱套了。一些战马惊慌失措的驮着主人乱窜,根本就不受控制。混乱无序的时候,前方的绿皮兵开始缓缓的前压。

    混乱根本制止不住,朗科被马带着往回跑,几次想勒住缰绳都不管用。等他好不容易减缓马速的时候,身后响起密集的砰砰声。回头一看,落在后面十余骑纷纷落马,其余等人也在朝着自的方向跑来。林间的道路上依旧是一片换乱,跟着自己跑的不到一半的人马。

    其他人的战马不是被击中,就是四散乱窜,成为对手不紧不慢就能灭杀的目标。

    短暂的战斗结束了,二百骑兵逃出来的不到一百人。

    选择在青泥洼登陆和不是在金县的海面,依据是这地方有官道。陈燮的部队战斗方式决定了一个宗旨,不到万不得已,不离开官道作战。这一代的登陆场是一条三里长的沙滩。不是那种软软的白沙。颗粒比较大,颜色有点深。地图上这里属于大连湾。

    “啧,还是被发现了。不过,好像不是什么坏事。”陈燮歪了歪嘴,这一带其实挺适合修一个码头的。可惜了。这个时代这里注定是荒郊野地。

    登陆开始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四个步营已经被送上海岸。工兵和一些配合的士兵一起动手,砍倒了一大片的树林,海面上用木头并在一起钉在木架上,一座简易的桥在快速的成型。没有栈桥,明天炮兵就无法上岸。骑兵就更不用想了。

    旅顺的攻城战一大早就开始了,看上去还是要继续填壕。双方都做了调整,并进行了一些针对性的准备。王启年还是没有动用他的炮队,只是把五百人的掷弹兵调上去,沿着交通壕。趁夜色摸到最前沿的一道壕沟前的土墙后面,这里还有一道一米深二米宽的壕沟,藏几百人很轻松。多亏了旅顺有两万百姓,挖沟什么的有工具很轻松。

    晨雾还没散开,推着盾车,举着盾牌的民夫开始上来了,盾车后面是沉重的大炮。这种山寨版的红夷大炮,口径和射程都差还多。重量却一点都不轻。四头牲口拉着走,速度根本快不起来。跟在盾牌后面的是高丽兵,近三千的鸟铳兵。岳托打的算盘很精。先打一下,压制住对手之后再上民夫,这样伤亡会小一点,晨色中也分不清盾牌后面的是啥人。

    城头上的大将军炮还是先响了,旅顺的东江兵,战斗力在守城的时候不算太差。炮手还算熟练。就是这种炮太蛋疼,想快都快不起来。

    五门红夷大炮停了下来。这时候距离城墙不过五百米,岳托的命令自然是先打掉城头的炮。然后让高丽火枪兵杀伤那些明军鸟铳手。这是一个很合理的战术,但是他对近代战争的理解,实在是太苍白了。让一群站在空旷地带的鸟铳手去压制对手的在工事后面的鸟铳手,实在是很蠢的一件事情。

    操作红夷大炮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十几个人忙前忙后,怎么也得二十分钟才能架设好阵地,这还算是快的。

    岳托充满期待的高丽鸟铳手,终于推进到百米之内。城头上的大将军炮发射的弹丸,效果不差,就是射速太慢了。三分钟一炮是正常水平线,能做到这个就算不错的。

    有这三分钟,盾牌阵推进到了距离壕沟五十米的距离,壕沟后面的火枪兵,再次露头的时候,高丽鸟铳手很突然的站了起来,并且用最快的速度点燃了火绳。

    这个局面确实把登州营的兵吓了一跳,但还是凭本能射击,完成后快速蹲下。

    砰砰砰的火枪声此起彼伏,这个距离,登州产的滑膛枪命中率还是有保证的。一排血花绽放的时候,对面的火绳枪也响了。弹丸不是打在土堆上发出噗噗声,就是往天上飞,嗖嗖的响。高丽鸟铳兵玩的是三段射击,三千鸟铳兵,大概是这个国家全部的鸟铳手了。

    场面稍微有点乱,但是造成了浩大的声势,硝烟腾腾,枪声不断。不能不说这些高丽棒子的勇气可嘉,就在五十米的距离上玩三段射。指挥官朴志胤都觉得自己能牛叉,站在第一排,指挥他的手下三段射击的时候,很是找到了一点昔日先贤们的感觉。用一句现代话来说,就是堵抢眼的时候想到了某某革命先烈,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似得。

    问题是,场面和热闹,效果很差。开始被吓着蹲下的王贲,沿着战壕一路跑,询问伤亡情况的时候,只有一个人举手:“长官,我的脚崴了。”

    王贲觉得很荒谬,不能啊,那么多火枪兵呢,虽然先手射击,但人家的枪也响了,怎么就一个人把脚崴了?等到后面的射击不断的时候,听到嗖嗖声比噗噗声多的多,再抬头看天就知道了。那还等什么,王贲举起军刀:“第二列,都死了么?起来,射击。还有你们,装弹啊,跟兔子一样往窝里躲么?”

    连骂带揍的,第二列也起来了,露头之后才发下,对面的准头有点搞笑啊。这个距离能把子弹打的高出头顶一两米,这也是本事啊。

    这个,真不是人家枪法差,这个滑膛枪,理论上是能在五十米内打准,实际上真不好说。高丽鸟铳虽然质量上比明朝出产的要高一些,但是真的不能跟登州营这种现代钢材打造,口径统一的鸟铳相比。高丽鸟铳都是手工打造,口径都不一样。再说火药也差点意思,三十米内能提一下又准头,三十米之外就不好说了。

    基本上这个时代的火绳枪和燧发枪都这个路子,这就是为啥龙虾兵玩两列,并且顶着对手的射击抵近十米左右射击,然后立刻端着刺刀往前冲的原因。

    反应过来的登州营,一看这玩意貌似打不准,基层军官多为老兵的好处体现了。登州火枪兵纷纷站起射击,两边对射的结果可想而知。一边是近乎零伤亡,一边是被铅弹打的血肉横飞。高丽兵玩的是火绳枪,这玩意需要延时,不能总躲在木盾后面。

    身边的士兵不断给铅弹放倒的时候,朴志胤的英雄气概烟消云散,变成了魂飞魄散。站在壕沟里的登州兵,毫不客气的用排枪收割生命。每一次枪响,就是上百人被击中。呃,好吧,这个距离等州的火枪也没啥太大的把握。别说滑膛枪了,后躺枪在五十米也不能说命中率很高。

    身边的士兵被击中眼睛,一团污血喷在脸上,热热腻腻的感觉,终于击溃了朴志胤的勇气。这个带着穿戴像一个明朝武将的高丽武将,掉头就跑。之前的意气风发,先贤之感,统统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的逃命造成了一个队的奔溃,近半个小时的战斗,本就在崩溃边缘的高丽鸟铳队,有人做了榜样之后,如决堤的洪水,不可收拾的崩盘。

    跑的最早的朴志胤,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后金兵策马飞奔上前,手里大刀一挥,完全没有准备的朴志胤脑袋飞了起来。

    连续的骑兵杀戮,没能挡住溃散的高丽鸟铳手的溃散。之前的对射太残酷了,无数的战友倒在身边的一幕,摧毁了这些士兵的勇气和战斗意志。

    岳托只能无奈的下令撤退,并且在五百米的距离上停下,重新组织下一波的攻击。第二次攻击开始前,岳托把鸟铳兵的统领叫来,阴沉的对他道:“李将军,如果你不能驾驭你的士兵继续战斗,我不介意砍下你的脑袋当凳子坐。”

    李统领不寒而栗,当年阿敏征服朝鲜的时候,可是没少干屠城的事情。后金的残暴,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我知道了,请贝勒爷放心,我一定带着手下战斗到底。”

    第二次攻击之前,后金的红夷大炮先响了。城头上飞起碎片如雨点,一门大将军炮被击中,操炮的士兵当场战死一人。城头的炮火还击,效果很渣,除了一些倒霉蛋被击中,后金的大炮没有一点事情。

    半个时辰的炮击后,一段城墙被连续击中,轰然倒塌。卷起腾腾烟尘,出现一个不足五米的空档。等在城后的民夫,立刻扛着沙袋冲上去,要把这段墙堵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撤退

    第二百七十一章撤退

    城墙倒塌在预料之中,这种土墙外面铺一层青砖的城墙,本来就不牢固。王启年对此表示遗憾,但是依旧淡定。这几天吃饱喝足的民夫很给力,这些人很清楚,海上的船全部都不在了,一旦城池被打破,就是灭顶之灾。

    无数之前就准备好的沙袋丢在缺口处,眼瞅着城墙缺口被填高,后金开炮的时候,有指挥负责喊:“卧倒”。伤亡意外的小,只有两个民夫在这一轮炮击中,给砖块碎片蹦着了。这点伤亡,完全不叫事情嘛。眼看对面的后金军再次进攻,填缺口的速度反而加快了。

    在死亡的威胁下,高丽鸟铳兵再次走上战场,这一次发起冲锋的不止他们,还有一千汉军和三千民夫。岳托下了死命令,就算人死光了,要要把壕沟彻底填上。

    红衣大炮对准一段城墙猛轰,剧烈的震动让城墙上的士兵无法站稳。红夷大炮的数量不多,而且射速较慢。这个时空没有孔有德的战船和大炮,后金的攻城之战,即便没有陈燮的援助,结果也未必就是失败。

    这一次攻击败退的比上一次更快,吃了大亏的高丽鸟铳兵,没有了上一次的勇气和秩序,被壕沟后面的火枪兵压的抬不起头,顶着枪弹往前冲到壕沟跟前的民夫,被打倒的一片又一片。落地的沙袋和尸体,形成了一段矮墙。

    趁着登州火枪兵射击的间歇,往前冲的民夫发现二十米外的矮墙后面突然站起一群人,丢出一片黑乎乎的东西,这些东西是冒烟的。

    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岳托也对这次攻击不报任何希望了。果不其然,连续的爆炸,烟尘腾起,碎片四射。这种事先画了槽片的黑火药手榴弹,可不是什么好钢制造的。就是一些质量很烂的生铁,特点就是脆啊。

    每一次爆炸,都能制造出一个两步左右的无人区,就算不死,也是伤者一地。民夫实在是太密集了,这些登州兵杀民夫。真的一点压力都没有啊。

    岳托不知道,在登州营里有一个铁律,“任何人挡在胜利的道路上,都可以视作敌人坚决的消灭之。”掷弹兵轻松的摧毁了本来就不多的战斗意志,民夫崩溃。高丽兵跟着就跑。

    面对这个局面,岳托看了身边的德格类一眼,得到的是一个轻轻的摇头,只能叹息一声。意思很明显,伤亡太大了,不能再无谓的增加。岳托心里也很明白,看看战场上就知道了,昨天和今天。至少一千民夫和五百士兵战死。按照这个速度,打个几天就没多少民夫剩下了。

    纠结的岳托看了看日头,已经是晌午了。收拢败兵。砍了几十个逃的最快的民夫和高丽兵。眼看正午来临,正准备发起第三次攻击时,一骑飞驰而至。

    “贝勒爷,明狗在青泥洼上岸了,全是绿皮兵。”传令兵连滚带爬,一身是汗。不惜马力的奔跑,刚到地方马就摔倒在地。发出哀鸣声起不来了。

    岳托和德格类都傻眼了,翻身下马。揪住信使的领子道:“有多少绿皮兵?”

    “贝勒爷,海上全是船,根本就数不清有多少兵。奴才觉得,怎么也得有七八千人。”

    岳托和德格类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做出了决定,收兵,掉头。德格类道:“木场驿,这里绝对不能丢,我们的粮草都在那。我先两千人赶过去。”

    岳托点点头道:“小心,一旦明狗势大,可以后退,待主力回合,一鼓而下。”

    德格类点点头,带着部下策马而去。城头上的王启年看的清楚,嘴角露出微笑,对身边的参谋道:“让斥候辛苦一点,建奴要跑了。”

    参谋立正敬礼:“卑职明白,保证不耽误合击大计。”

    黄昏,落日,海面金光点点。长长的栈桥已经完成,像大陆上伸出来的手。

    步兵已经全部登岸,夕阳下蒙着眼睛的战马,在骑兵的牵引下沿着栈桥上岸。

    陈燮率部来到了青泥洼,这是一个小镇子,往南约120里,就是旅顺。往西约五里地,就是官道的三岔路口。镇子上已经看不到一个居民,多数人逃亡旅顺,一些舍不得家业的百姓,也被后金兵抓了个干净。

    “张彪有没有新消息?”陈燮习惯性的问了一句,身边的林河上前道:“还是半个时辰以前的消息,步兵第一营已经赶到了岔路口,并且开始构筑工事。卑职还是更担心海面上一点,万一天气有变,炮兵和骑兵的登岸必然受到影响。”

    陈燮点点头:“这是没法子的事情,我们无法左右老天爷。”

    一骑飞至,马上传令兵翻身下马:“报告,何显将军来信,骑兵营已经全部登岸。”

    陈燮凝重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微笑道:“不错,效率很高。告诉何显,尽快追上大队,我需要骑兵往北移动,监视后金援兵的动向。”

    岔路口,张彪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后金大批马队赶到之前,一道矮墙和一道壕沟成型。亲自带着两个步兵营,急行军赶到这里的张彪,沿着壕沟视察阵地。士兵们还在继续加宽壕沟,按照要求,三米宽,一米深,挖出来的土在外侧堆成矮墙。可惜的是没有携带麻袋,无法变得的更加坚固。

    “张将军,丁守备带步兵第三营赶到。”传令兵再次带来了好消息,一个步兵营有一千火枪兵,虽然没有带上炮兵,三千火枪兵加上这道简单的防线,张彪有信心击败至少五千后金兵。马队的话,一比一也不怕。

    “让他们抓紧时间休息吃点东西,天黑之后打火把换他们上,至少要再挖一道壕沟。”

    登州老步营的单兵装备可谓最好,步枪一支,弹药三十发,工兵铲一把。加上其他装备和干粮,每人携带的重量约四十斤。半个时辰的急行军,要求的是十五里。这一点,新兵肯定做不到,但是老兵就完全没问题,甚至可以说还算轻松。训练严格的时候,他们一个小时都得负重急行军二十里。当然这是极限了,必要的时候丢下非战斗装备,速度还可以更快。

    海面上几百小船上站着点了火把的士兵,照亮了海面。天已经黑了,但是并不影响货船上简易滑轮吊机将不到一千斤重的大炮吊起来,放在栈桥上的炮架上,然后由炮兵快速的紧固。先上栈桥的驮马,挂上一门炮,四名士兵在后面推着走,一门一门的炮被送上岸。

    炮营守备翁正清,不太担心正在上岸的小口径的六磅炮。这种步营携带的野战炮可以把炮身拆成六个大件,吊上栈桥组装起来也很快。他担心的是独立炮营大口径火炮,装备专门用于压制敌人炮兵的12磅线膛大炮,炮管重达一千五百斤,优点是射程能达到四千米。

    经过改进的炮兵营,下设四个炮队,每个炮队装备6门12磅线膛炮,专制对手大炮。必要的时候,轰击城墙,打击步兵,也都能搀和一下。这个炮营,倾注了翁正清全部的心血,作为家丁教导队的一期生,翁正清无疑是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升为守备之后,翁正清完成了一个愿望,娶了一个医院护士小兰为妻。不是妾哦。这个举动,得到了陈燮的肯定,并且亲自出席了他的婚礼。

    木场驿,德格类的两千骑兵汇合了负责巡逻的各路骑兵,确定明军在三岔路口,而不直接进攻木场驿之后,德格类松了一口气。守住木场驿是必须的,这里不单单是粮食存放地,还是退路。像岔路口那个地方,虽然也很重要,但是没人住的地方,没法跟这里比。

    张彪这里没有主动出击的意思,他的任务是守住岔路口就行了。这一带海拔虽然不高,但是几十米甚至一百米的山坡可不少,官道在这里转一个弯子。明朝没有现代社会四通八达的道路,唯一的条官道在坡地、湖水、湿地、树林遍布的地形里存在,出现一个“人”字形状。你要看着地图而不是到实地去看看再制定作战计划,肯定要吃大亏。

    所以说,三岔路这个地方,绝对是必经之路。当然也可以抛弃车马,往西边走,到海边之后再往北走。但是这样做,跟溃败了没啥区别。岳托和德格类,肯定是不会考虑这个路线。留下部队构筑防线,主力回头击败援兵是常识。

    撤退是很讲究的事情,比进攻难的多。笨重的火炮搬上黄金山等山头,往下搬是很麻烦的事情。一边监视城内的守军,一边准备撤退,忙到天黑了,才算是基本准备完毕。不是岳托不想快,而是根本快不起来。他可不舍得那些大炮,后金攒这点家当可不易。

    接到德格类的消息,木场驿还在手里,并且开始就地防御,岳托下令再去两千骑兵,增援德格类。主力则打着火把,连夜往北走,争取尽快汇合德格类。途径凤凰山的时候,岳托还留下了高丽鸟铳兵,让他们在此构筑障碍,阻击可能来自背后的追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主动试探

    第二百七十二章主动试探

    有了阻击部队之后,岳托没任何迟疑,带着主力骑兵先走一步,留下笨重的火炮和辎重在后面跟着步兵一道慢慢的走。仗着人人有双马,五千余人的次日黄昏前赶到了木场驿。汇合德格类的时候,岳托问清楚情况,心里更着急了。现在南北消息被切断了,根本就不知道援兵在哪个位置,凭着手里八千多人的满汉八旗精锐打过去,还是留在原地等援兵,这个问题必须要看斥候的侦查而定。

    问题是斥候的侦查非常艰难,明军的夜不收也是精锐。德格类告知,双方在侦查和反侦察的战场上,打了五次,结果都没占到便宜。木场驿到三岔路口,官道呈一个“厂”,大约有五十里的距离。明军一直没动,这是可以肯定的。但是有多少人,数字一直不确定。

    陈燮这个时候也到了三岔路口,一看这里的地形就乐了。西边是一个大湖,沿岸都是草地和森林,骑兵在这种地形打仗跟送死没区别。东边是一个山坡,不算高,海拔最多百米,官道就在湖水和山脚之间往西边去,能有个五六里地的样子,才往南下直线而下。森林和湿地这种地形,简直就是为埋葬后金大军而存在的天然条件。

    “走海路告诉王启年,让他别轻举妄动,守住旅顺就是首功。”连夜派人去送信,陈燮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何显和骑兵营往北去,走了三十里的样子,在一个叫南关岛地方遭遇了自己的斥候。伺候队长汇报,这一代地势很低。五十年前这里每逢涨潮,还被海水淹没。那会,官道就在海边上,不像现在还有几里地。

    这一带在现代就算大连的市中心,明朝这会。别说城市了,村镇都很少。满眼的湿地、森林,一条官道孤零零的往北而去。这么好的地形,历史上后金能把旅顺打下来,可见当时的明军畏敌到了何等地步。别的不说,在往前走十里地。狭地一带的地形更好,不是湿地就是乱石滩,根本就不适合展开大部队。考虑到自身的部队展开的问题,再考虑到养寇自重的战略,陈燮决定就在南关岛一带设阻击阵地。一千白蜡杆兵和五百绿皮。就在这里守着。

    “何显,带着你的人继续往北,尽量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也不要走的太远了,到金县一一带游弋就行。发现后金援兵,立刻回到这里,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住这里。”

    “卑职明白。”何显凝重的点头。休息了一个小时,继续北上。

    观察了地形,发现离开官道。大队人马寸步难行之后,陈燮心情很好的往回走。旅顺距离木场驿100里,怎么也得走24个小时。陈燮一点都不担心那里被打通。现在的岳托,就是瓮中之鳖,聪明一点就找一个有利的地方摆一个乌龟壳死守,还能撑个五六天的。

    就侦查而言。陈燮一直做的很到位,知道岳托手里就五千满八旗兵。岳托正好相反,他不知道陈燮多少兵力。战斗力如何。但是他有一个优势,就是知道援兵将至。既然如此,那就守呗,等待多铎的援兵赶到,前后夹击。

    不能不说岳托的想法很好,但是他忘记了一个前提,就是粮食问题。眼下他的手下有两万人,民夫五千多,满汉战兵一万三千多,还有两千人的高丽鸟铳手,就这还没算上伤兵。他带的粮食,省着吃也只够吃十天的。

    岳托和德格类一合计,觉得这事情能干,下令手下开始挖壕沟,旅顺那边怎么干,他就怎么干。除了一条官道之外,别的地方挖就是了。十天的时间,足够多铎打过来了。

    次日上午九点半,陈燮带着卫队悄悄的登上了一座小山,直线距离木场驿直线大概四五里地,望远镜里能看的很清楚,后金士兵跟蚂蚁似得在忙碌。这个场面还真的出乎陈燮的预料?怎么办?主动攻击不是不行,问题是要付出不小的伤亡。虽然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但是陈燮还是希望别人来打他。

    看了一个多小时,陈燮下山。岳托以木场驿为中心的防御工事,修的有点样子了。这时候主动攻击,想打人家一个立足未稳是肯定来不及了。不能不说,岳托的举动出乎了陈燮的预料。仔细一想,换成自己,肯定也得这么干。知道有援兵,还不守着等增援再打那才叫傻。

    “斥候队有没有查到岳托有多少粮食?”陈燮一边走一边问,林河想了想道:“前后有四五百辆大车吧,怎么也得够吃半个月的。除掉之前旅顺城下的几天,估计就十天的样子。”

    陈燮心里有了一个初步的构想,翻身上马的时候对林河道:“派人去问问何显,他有没有发现后金的援兵。调整一下作战计划,南关岛至三岔路这一段路地形有利,少量兵力层层阻击。必须阻击敌人半个月以上。再派人给王启年送信,让他把新兵营的炮兵、火枪兵、掷弹兵都运到青泥洼,投入阻击援兵的战斗。命令张彪,部队立刻前压,如果后金迎战,则尽量杀伤,如果岳托不出,以炮击之,并以神枪手零星出击,扰敌心神。”

    木场驿,岳托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就在他深感满意的时候,斥候带回来一个消息,明军主动出击了,正在朝木场驿推进。岳托下令时刻监督,加快修筑工事的速度。德格类过来问消息,知道这个事情之后沉重道:“看来登州营确实不一样,以前的情报说登州营不过万余人,就算把所有的兵力都调来了,也不至于主动攻击。这个陈燮倒好,以少攻多。”

    岳托这时候也不知道陈燮的底细,狐疑道:“他哪来的自信?如果旅顺的兵追来了,还好解释,问题是旅顺的兵没出来。”

    德格类一挥手道:“干脆,我们主动出击,打他一下。当年潜力奔袭,在北直隶那么多明军,我们也能来去自如。如今倒好了,兵力不差,还缩着收,他倒来劲了。”

    岳托道:“不可,陈燮以两千多的兵力,在香河打败豪格的事情,你难道忘记了么?”

    德格类道:“当然不会,不过那会他是守方,现在他是进攻一方。我带五千人上去,打他个措手不及。都是骑兵打不过也能跑的掉。”

    岳托想了想,摇摇头道:“少了,不如留下一些人守营寨,你我一起去,既然要打,就得把全部实力投入。”德格类一听这个,明白岳托在说反话,苦笑摇头道:“那还是算了。”

    次日午后,斥候再次带来了消息,登州的绿皮兵,出现在五里地之外。两人连忙出来,上了塔楼一番查探。登州的绿皮兵排着方队,大摇大摆的在一片开阔地列阵。根本就不担心岳托率部杀出去的样子。德格类看着怒气冲天道:“不行,我带人去打他一家伙。”

    岳托一伸手没拉住,他直接跳下了三米多高的塔楼,大步往本部人马处去。岳托仔细的看了看,这会绿皮来的人还不多,也就是两千人的样子。干脆让他去打一打看看。

    “建奴出来了。”带着前锋两个营的张彪,听到了观察哨的消息后,立刻让坐在地上休息的士兵起来列阵,正在拉一道铁丝网的工兵,同时加快的速度。

    半个时辰后,德格类带着两千多骑兵,出现在三里地之外。这一带是开阔地,还真的适合骑兵冲击。德格类一挥手,后金骑兵开始缓缓前压。

    这边一直在忙,工兵在忙,炮兵在忙,掷弹兵也在忙。十个步兵队,摆出很有层次的队形,十个方阵,每个方阵就是一个步兵队,两列横队。远远地看过来,是两个不那么紧密的大方阵。

    “装弹完毕!”两个步营的随行炮队做好了准备,12门6磅钢铸滑膛炮。多次的实战检验后,意外的发现步兵的伴随火炮还是6磅炮合适,射程能保证1000米,还能发射霰弹。在没有榴弹的现在,霰弹才是杀敌的最佳方式。

    “1000米。”观测兵报数,只有登州营,才会采用米为单位。这是强制推行的结果。

    “开火!”张彪放下望远镜,镇定的下达命令。敌人不过两千骑兵,最多十分钟,又有两个步营能赶到,根本没啥好担心的。就算是建奴倾巢而出,张彪也有信心顶上半个小时。

    轰轰!沙袋构筑的简易工事后面,12门6磅炮开始轰击。这个射程超出了岳托和德格类的预料,为啥这么说,因为这是小炮。后金最大的炮,4000多斤,打个4里地就是极限。小炮最多打个500米。现在这个距离就开火,刚准备下令小跑推进的德格类,给吓的不轻。

    这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怪事,如果是以前的明军,他会高兴。但是这帮绿皮,处处偷着古怪,他的第一反应是心里觉得不妙。果然,还没跑起来的战马成为了最佳的目标。一炮就掀翻一个不算,还能往前冲个三五十米的,连着打翻七八个人。

    “散开点,跑起来。”德格类一看仅仅是第一波炮击,就有一半的炮弹战果辉煌,放倒了五十六个人,心里真的有点慌了,但是这个时候他没打算撤退就是了。现在他搞明白了一个事情,为何人家把战场选在开阔地。一个一个的方阵,就是原因。(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试探惨败

    第二百七十三章试探惨败

    后悔不后悔的,现在也没时间去多想了。两千骑兵跑起来了,德格类在后面压阵,孤零零的一道铁丝网,在德格类看来形同虚设。这还不一冲就垮啊。投入战斗的不是满八旗,都是汉军八旗的士兵,德格类带着五百满八旗的骑兵在最后掠阵。打的算盘就是看看再说。

    就这一千多骑兵的冲击,放在以前张彪会紧张,但是经历过北直隶的战斗后,后金军在登州绿皮兵这些老兵的眼里,干掉他们毫无压力。

    1000米的距离,骑兵冲起来也就是90秒的样子。张彪很意外的是,这么远就开始冲。但是并没有太多的担心。炮兵有条不紊的射击,25秒一炮,12门炮在步兵方队突前一点的位置上开会。炮火不算很密集,但是这时候追求的不是杀伤效果,而是打乱对手的阵型。

    两轮炮击之后,步兵方阵后面升起白烟,400枚康格列夫火箭飞出。这玩意就不是什么扰乱队形那么简单了。拽着尾焰的火箭,不但有杀伤力,还有震慑力。一根根火箭将正前方5-600米的区域进行了一次宽度为200米的覆盖,造成的伤亡不大,但是整个后金的骑兵阵型,彻底乱作一团。惊马无数,慌不择路,骑手根本就控制不住。

    要说对付骑兵,炮兵的威力在于霰弹,康格列夫火箭的厉害,在于对战马的吓阻。

    阵型凌乱,正在往前冲的骑兵只能努力的控制惊马往两边跑,免得与后面的战马发生冲撞。不过这种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做到的。这不是一两匹惊马,这是上百匹,还没算上那些被火箭钉在在地上的几十具人或马的尸体和伤者。

    冲击的队形被火箭扰乱后明显的放慢了一些,稍稍缓和后继续往前时,不过五六秒的样子。又是一波火箭袭来。这玩意就是一个架子,一个盒子,轻便易携带,往地上一架,从盒子里拿火箭,一根一根的点就是了。

    连续三波火箭打击之后。整个冲击的骑兵已经毫无队形可言,完全是凭着一种本能在行动。第三轮的炮击又响了,打完之后开始装霰弹。大约三百多骑兵冲到200米左右的时候,排枪响了。疾风骤雨一般,噗噗的铅弹咬肉声。就跟密集的鼓声差不多。

    这个时候德格类看的很仔细,登州绿皮实际上是四个节奏,左边射击,右边射击,在左边射击,再右边射击。本质是一个四段射击,两个长方阵,中间预留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的很松散的队形。却给剩下的骑兵带来了巨大的伤亡。要知道这些骑兵之中,不是三层棉甲,就是一层棉甲衬底一层锁子甲在外。

    棉甲也好。锁子甲也罢,在这些登州兵的排枪面前,就跟近距离的长枪捅上人的效果差不多,一片一片的骑士或者战马给掀翻在地。更可怕的事情在最后,数百骑兵拼死冲进百米,强弓趁着飞驰的速度。射出弓箭之后,正面的12门炮发射了霰弹。

    12个扇面。12个血池,几乎是在短短的五六息之内。正面再无一个能在马背上的战士。

    硝烟还没散尽,扇形地面上的土已经被血浸透。尽管对绿皮有足够的重视,但是这一刻的德格类还是呆若木鸡。之前的伤亡固然不小,但是还在承受之内,大炮,火箭,排枪,连续的打击之下,后金的骑兵依旧有向前的勇气。但是这12发霰弹,打断了后金骑兵的脊梁骨。所有人在这个瞬间,只要能控制战马的,第一时间掉头就跑。

    绿皮阵地上陷入了沉寂,零零散散往回跑的建奴,这时候再浪费弹药就没意思了,毕竟不是步兵,排枪追一下,大炮追一下,怎么也能留下一点小尾巴。散乱的骑兵跑起来,很难造成太大的伤亡。

    这次试探性的进攻,从开战到结束,前后不过十五分钟,看见又有打着红旗赶到的绿皮兵时,德格类还不犹豫的调转马头,往营盘内撤退。

    张彪下令打扫战场,一个步兵队承担了这个任务,其他人就地休息。刺刀往卡槽里一嵌,200官兵沿着官道往前。这条路上没铁丝网,但是五十米之外全是血。浓浓的血腥气味令人作呕,都是老兵了,处理起来毫无压力。不管是人还是马,只要伤了倒地,上去就是一刺刀。结束他们的哀鸣和生命,一名老兵捅死一个人的时候,被捅死的家伙还有力气抓住刺刀,遭到无情的一脚,不甘的仰面而倒。

    工兵随后赶着马车出现,车上全是泥土,铲子不断的往路上撒土,用脚踩实,方便部队沿着官道前进。土撒完了,尸体往车上一丢,一车一车的拉走。天气热,不及时处理会发臭,还会造成瘟疫。要比卫生,登州营绝对超时代。

    陆陆续续的后续部队赶到,陈燮随着炮兵营赶到的时候,战场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除了空气中的血腥味道,就剩下那些死去的战马。

    马肉一点都不好吃,但是对于登州营的官兵而言,尤其是老兵而言,绝对比午餐肉好吃多的多。马背上的陈燮,看着五里之外的木场驿,听完张彪的汇报之后,微微一笑道:“干的漂亮。传令,后退三里扎营。”

    战场身后的三里地左右,官道两旁是两座小山坡,地势不算高,五六十米的样子。好处是坡度不大,地方也够大。两边扎营,夹着大路,后金想过去就是做梦。除非放弃走大路,走小路往海边去。但是这么多人,小路怎么走的快,没个十天八天的都未必能走完。

    惨败,这一点毫无疑问。观战的岳托和后金主力,看着这一千多骑兵冲刺起来后,开始还觉得胜利很是必然。短短十五分钟后,结果出来了,所有远远的目睹了这一战的人,都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次要完蛋了。

    阴沉着一张脸,德格类见到了同样阴沉着一张脸的岳托。互相对视了有一分钟,岳托才故作平淡道:“伤亡如何?”德格类苦笑摇头:“去了一千五,回来不到一千。”

    岳托很明显的抽搐了一下腮帮子,肌肉跳了跳,眼皮子往下一耷拉,淡淡道:“没啥大不了的,我们的援军就快到了,到时候前后夹击,明军必败。”

    这话的声音很大,明显是故意。但是这个时候,他只能做么说,还得露出笑容道:“你先休息,我去看看营地内。”德格类也是久经沙场,知道士气的重要性,点点头道:“我也去吧,一起给兄弟们看看,我们还能笑的出来。”

    岳托点点头道:“也好,一起走,商量商量。”

    陈燮这边也没闲着,扎营的事情很多,他得四处走动看看。首先是水源,一条河就在山脚下流过,山上有一个泉眼,一条小溪的水汇入河中,蜿蜒流向木场驿。古代的道路,往往就在河边上。这是一种必然,道路在战争的时候,发挥的重要性不要说了。而大军的行动,必须沿着河流,离开河流会造成很多严重的问题。

    饮水,清洗,这些都离不开活水。人一上万,喝水是一个问题,洗澡也是一个问题。没水喝的后果就不说了,长期不洗澡,必然疾病丛生。所以,稍稍主意一下战争史,就不难发现,离开河流的大军推进几乎是很少见的。只有很个别的战例,大军才不沿着水源走。

    陈燮最重视的还是卫生问题,营寨依托山坡,边上就是河流。天气热,士兵必须每天洗澡。引用水必须喝开水,大小便必须集中在一个地方,便于掩埋。

    走了一圈,天黑前陈燮回到设在山坡上指挥部的时候,看见几十个工兵被抓了壮丁,在泉眼附近的忙活着。木栅栏圈起来一块地方,陈燮凑热闹,过去一看才知道是红果等女兵在指挥工兵干活。

    “池子地下和两边,都得用石板铺上。什么?没那么石板?只能用木头,木头就木头吧,动作快点,我们等着洗澡。”一身戎装,一手叉腰,一手指点的红果,从后面看身材很线条。尤其是武装带扎上后,腰细细的一握,凸显了翘臀。

    这个池子充分利用了泉眼里的活水,大概有三米长一米宽,底部用扒皮的木头铺一层,两边也是如此。女兵在登州营里都是宝贝,当兵的谁没个伤的时候,得罪她们等于得罪整个登州营。被抓壮丁干活,工兵都很卖力。

    陈燮悄悄的看了一会,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指挥部。女兵们的兴师动众,绝对不是多余的。一旦形成十天以上的攻防战,这个小水池的作用就大了。当然现在还用不上,修好之后防水进来,还得等沉淀,怎么也得一晚上。估计女兵是那捅打水洗澡,现在也只能这样。

    陈燮是必须搞特殊化的,这不是什么官兵平等的时代。当兵轮流下河洗澡,陈燮只能等那个栅栏搞好,估计还得围上布帘子,才会有人来请他去洗澡。(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不怕犯错

    第二百七十四章不怕犯错

    陈燮没时间立刻休息,他得盯着年轻的参谋们。这些人虽然不用上战场玩命,辛苦程度一点都不差。可以折叠的桌面上摆满了地图,不是印刷品,都是手绘的地形图。当兵的扎营的时候,参谋们要把战场周边的地形都要搞清楚,画图是必须的手艺。

    也许现代人看他们的图很粗糙,但是在陈燮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有等高线了。教会这些参谋用等高线,陈燮花的时间可不少。总算是带出一批人,他们都是种子。

    “这里是草地,水能到脚脖子。这里是林子,一直到海边,斥候说有条小路,能走一人一骑。这有座山,高度八十七米,方圆五百米。”

    “这两万建奴没跑了,走小路走不快就算了,能跑出去几个人?回头我们从屁、股后面捅上去,全都得完蛋。我要是指挥官,就两个字,死守。”

    “关键还是要侦查,弄清楚后金炮队的位置。”

    “侦查个屁,他们才多少粮食,到时候把炮营拉上去,12磅炮射程4000米,轰它三五天再说。他们要出来,就打回去,不出来,就继续轰。反正弹药充足。”

    “关键还是如何阻敌增援。我觉得这时候留下两个步营和炮营,在这个位置开始构筑工事,弄他个五百米的纵深,大路上拉七八道铁丝网。来多少都是送死。然后主力回头,先收拾他的援兵,打疼了就老实,等援兵退了。我看岳托这边也饿的差不多了。”

    参谋们的畅所欲言,这是陈燮乐于看见的。实际上这个时候的陈燮,也在犹豫一个问题,该不该先打援。悄悄的退出指挥部,搬快木头垫在屁股下面。拿根木棍在地上画。

    现在最头疼的问题,还是岳托的炮队。这货手里有一百多门炮,虽然大口径的红夷大炮只有十几门,但是这玩意先藏起来,回头等你步兵攻击时,来上一炮就够登州兵受的。更不好说在工事后面的小炮了。弗朗机,虎尊炮,大将军,这些东西看着射速慢,打步兵很好用。

    打仗固然有伤亡。但是陈燮绝对不会无谓的伤亡。集中兵力先打援兵么?还是等参谋们的意见吧,陈燮现在很乐于看见他们有成熟的意见。参谋们指定的计划,在这个时代,很难做到太仔细的去执行,在是通讯落后造成的。所以只能是把所有情况都考虑进去,一个大致的目标,具体怎么执行,还是要看指挥官的。

    天色黄昏。传令兵飞奔而至,老远就喊:“旅顺急报。”

    陈燮站了起来,看着传令兵来到跟前道:“昨日午后。监军吴直、御史宋光兰到了旅顺,获悉大人率部迂回敌后,要求来阵前督战。王将军请他们先休息一日再动身。”

    这两个人跑来干啥?陈燮挥手示意信使下去休息,坐在原地抽烟思索。监军吴直,本来就该跟着,但是这货怕死。陈燮出发的时候装病没来。宋光兰身后有谁的背景不得而知,但是这货跟陈燮速来不对付。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正常情况,孙元化和张瑶至少该来一个。现在这俩一个都没来,反倒是宋光兰来了,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这是陈燮的习惯。懒得伤脑筋。跟大明这些文官斗心眼,陈燮根本就干不过,真要在朝堂之上,十个陈燮绑起来都干不过一个宋光兰。呆在登州就不一样了,陈燮就没打算跟他斗心眼,直接硬实力碾压。可以说,明朝文官在朝廷里斗争的那一套,陈燮根本就直接无视。你玩心眼,我玩碾压,大家不是一个套路。

    “爱来不来呗。”有了结论,陈燮轻松了,自言自语的起来时,红果找来了。老远的便道:“老爷,热水烧好了。”看着一身戎装的红果,陈燮啧啧两声,这女人倒也凑趣,转了个圈子道:“老爷,我船白大褂好看,还是穿这个好看。”

    “都好看!”陈燮贼兮兮的一笑,红果居然有羞涩之感,低着头跟着陈燮进了栅栏之内。五十米之内,只要有人靠近,就会被近卫队的人拦下。

    腐败分子陈燮在热气腾腾的木桶里舒服的呻吟,能在战场上泡澡,也就是他了。带头败坏军纪什么的,没人会这么想。更腐败的是,上身还穿着衣服的红果,坐在上面卖力的扭着腰。湿透的衣服下面,两团饱满上下摇曳。为了避免控制不住发出声音,口中还咬了一块红布,仔细一瞧是肚兜。

    终于这女人没力气了,软绵绵的身子趴下,腰肢还在顽强的蠕动,享受云端漫步的余韵。这个姿势保持了一会,红果才低声在耳边道:“老爷,奴家无能,你惩罚我吧。”

    陈燮板正了这个女人,满面红润,眼含春水,毫不闪避的迎接注视。在红果这些女人的心里,老爷比皇帝都重要,见陈燮盯着看,素手解开扣子,弹出两团来。突然表情一紧,桶内水波荡漾,忍不住的手伸进嘴里,免得叫出声来。

    紧张的战斗之余,能够放松一下,洗澡之后换了一身衣服的陈燮精神焕发。回到指挥部的时候,参谋们都散了,就剩下一个林河等着。

    “老爷!”林河也改了称呼,跟着王启年等人学坏了。陈燮不打算纠正他们,这是明朝,怎么顺口就怎么叫好了。“嗯!计划制定出来了么?”陈燮直接问,林河立正道:“经过反复权衡,参谋处同仁拿出了两份作战计划,一份是先打援的计划,一份是先打岳托的计划。”

    陈燮笑了笑道:“为什么是两份计划,参谋处的规矩不是出现争议,投票表决么?”

    别看陈燮在笑,实际上这是很严厉的指责了。参谋处是干啥的?指定作战计划之后,陈燮都得按照计划去打仗。在这么大的问题上,没有一个明确的计划,这是失职。

    “事情是这样的,之前指定的作战计划,因为没有算到岳托会退守,所以,参谋处同仁一致认为失职了。请求老爷处分。”林河一脸的惭愧,在一次苏皓宸没来,他是临时的负责人。在旅顺的几天里,他为首指定的作战计划,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岳托会死守。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很简单,看看二年冬天的建奴远征就知道了。黄太吉带着所谓的“十万大军”,就能纵横北直隶,根本就不会因为明军多而避战。所以,参谋处直接就没去往这方面想。原计划是在登陆之后,在三岔路迎击岳托。

    “出现错误,是经验不足造成的。谁都不是神,谁都会出错。今后总结经验,不再犯错就是了。现在我命令你,立刻召集同仁,明天一早,我要看见你们制定的新作战计划。”

    陈燮丢下一句话就出去了,林河一头的汗,站在原地不敢动。等陈燮走远了,这才去招呼同仁,连夜加班。一干参谋聚齐后,林河重复了陈燮的话,众人顿时面带羞愧之色。老爷没有因为错误责备他们,反倒是他们因为错误而变的不自信。

    “老爷如此信任,大家还有什么好说的?都给我动起来,一定要拿出一个满意的计划。”

    出来之后风一吹,陈燮精神一振。慢慢的往野战医院的方向走,参谋处现在还是一颗幼苗啊,需要更多的风雨磨砺,也需要更多的包容。错误算什么,陈燮承受的起。反过来因为这个事情,陈燮在心里也做了一个决断,不管他们制定的计划如何,照计划打就是了。打岳托还是打援,其实都差不多。就算打岳托会伤亡打一些,但是这种正面攻坚的战斗,对整个登州营而言,何尝不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共和国的历史上,有一支军队,不就是不断的战斗,不断的伤亡,最后剩下三万多人的百战老兵,在短短八年内就变成百万雄兵么?

    在战争之中学会战争,这才是最好的学堂。

    今天的战斗几乎没有伤亡,只有炮兵队的三个士兵受了轻伤,都是被炮管烫伤的。作秀已经是一种习惯,深入到陈燮的骨髓里。三个士兵看见陈燮亲自来到,激动的恨不得立刻就去搬炮弹打建奴去。反倒是陈燮让他们安心养伤,并保证:“仗是打不完的,机会有的是。”

    安抚玩三个伤病,又去了看望了医护人员,亲民的戏码现在熟练的一塌糊涂。经过多年的培育,医护兵的队伍不断的壮大,从当初的几十人,变成了几百人。北直隶带回来那些女子,五十几个人都成长为二把刀的医生了。包扎缝合都能做,还有两百多号护士。可以说,这些医护人员,只有陈燮这里才会有。别的军队,有个把郎中就烧高香了。一旦打仗受伤,死不死全看老天爷的脸色。

    不能不说,陈燮这个医疗制度,对整个登州营的战斗力都是一种有力保证。就算是受伤了,送医院来不治身亡,也不会有任何人会抱怨。比起别的军队,这里就是天堂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坏事变好事

    第二百七十五章坏事变好事

    如同现代社会的照片上金三胖那样,陈燮的出现很快被一群女医护包围了。两条手臂肯定不够用,前后簇拥着在中间坐下,有个摄影师拍照就毫无差别了。

    问候了一番女医护们的生活情况,习惯不习惯,有没有人骚扰之类的话。感动的一帮女子热泪盈眶。这些女子,如果不是陈燮,十个有九个都活不下去。身子被污了,家里没亲人的回去也没个依靠,有亲人的回去没准会被逼着去死,保存名节。要不就是被人买进窑子里,苟延残喘的生活。

    只有在陈燮这里,包吃包住,能学本事,还有地位。陈老爷就是她们的避风港、保护伞。同样因为这些女子的存在,陈燮在登州的医护队伍不断的壮大,除了这些跟着来战场的人,登州医院那边还有五六百个女子。不少女子因为照顾伤兵,勾搭上了嫁出去的很多。

    在陈燮的军队里,这些女兵的很有市场,不会担心嫁不出去。真是一个怪现象。

    也有不少女人,决定终身不嫁,现身伟大的医疗事业。这些人主要是春香楼那些女子,还有后来加入的一些女子,有几十个人吧。春香楼那些女子中毒最深了,嗯,都是陈燮这个坏蛋害的她们。经常给她们灌输什么白衣天使之类的观念,真是太坏了。

    离开医院,回到指挥部,一排年轻参谋们都在。看见陈燮进来,林河道:“立正。”十几道敬仰的目光注视下,陈燮不紧不慢上前道:“计划制定好了?”实际上是两份计划选一份。加上一点补充就行了。

    “老爷,经过表决,大家一致认为,我登州营需要一场攻坚战的胜利。这样的胜利,有利于我军的信心培养。战场必然会有牺牲。如果仅仅是因为畏惧牺牲,而选择稳妥的计划,这样不利于我军的发展。甚至会影响到今后我军指挥员的指挥是否果断。”

    站在陈燮的立场,这个计划并不是最佳的。岳托缺粮食,这是肯定的。南关岛地形有利,便于阻击杀伤援敌。这也是肯定的。即便不是最佳的计划,陈燮也决定采纳。

    “很好,我认为你们想的很周到,那么就按照这个计划来执行吧。明天参谋处的人,都要去第一线协助指挥。”

    “是!”年轻的声音整齐而坚定。陈燮满意的看着一张张坚定自信的脸。心里知道,这些年轻人又成熟了一些。

    刚出指挥部,准备回去休息,林河便追了上来。陈燮站住回头道:“还有事?”

    林河道:“后勤处出了一个错误,卑职特来禀报。”

    “哦?”陈燮奇怪的看看他,接过林河呈上的一份材料,就着门口的火把看了看。错误的地方林河已经用红笔勾出来了,陈燮看的很清楚。两万枚海军版的康格列夫火箭。被当做步兵版的火箭送到军前。

    “这帮家伙,干什么吃的?你记录下来,该怎么处理。将来由苏参谋长决定。”陈燮刚准备走,有站住了,回头再仔细的看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道:“这个错误,未必就是坏事。这样,把大家都着急起来。我有一点小小的建议。”

    参谋处的人都在,领衔的林河现在有点负责的副参谋长的意思。举着手里的材料。陈燮淡淡道:“我问大家一个问题,水师版的陈氏火箭与步兵版的有什么不同?”

    一名年轻的参谋站起道:“卑职在后勤处实习过半年。知道这两种火箭的不同。前者重的是燃烧,装药多出三成,重量也轻一些,射程能有两千五百米。后者,射程只有两千米。”

    陈燮露出满意的笑容,点点头道:“不错!常时仁,家丁教导队一期生。性格沉稳,行事谨慎。成绩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一直很稳定。你不要着急说话,再想一想我这个问题。”

    小伙子也就是二十来岁的样子,小时候上过私塾,考了几次秀才不第,后来投军。陈燮对他的印象很深,不是因为他的学历,而是因为他作为一期生,一直很耐心的在参谋处做一个普通的参谋,没有像别人那样,主动去基层谋求战功。陈燮不认为他是怕死,登州营是鼓励参谋下部队的。那么这个年轻人,一直呆在参谋处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性格决定的。不喜欢跟别人争,不等于他不优秀。

    常时仁自信的走到一副大地图跟前,拿起棍子指着地图道:“老爷请看,这是木场驿,左边是一片山林,山脚和山林之间河流。右边这里是一个林场,树砍光了被废弃,长满了低矮的灌木。昨天在前面侦查的时候我注意到,木场驿这个小镇不足百户人家,建奴有两万人上下,只能把营地往四周扩展。当然他们也很小心,营地周边留了不下三十米的空旷地带,目的是防火。这一招,对付别的明军有用,对付我们没用。很简单,只有这一条河,连夜派人给河流截断。建奴的营地里多的是木材和帐篷,水源没了,我看他们拿什么救火。”

    陈燮微笑鼓掌,所有人都明白了,跟着一起鼓掌。站在地图前的常时仁,反倒有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陈燮待众人平静之后,鼓励道:“你干的很不错,明天你带一个参谋小组去张彪那,今后你就是他的游击参谋了。”

    “谢老爷提携!能解释一下,什么是游击参谋么?”常时仁还不忘记问一下级别,陈燮听了哈哈大笑道:“相当于守备,就权利而言,今后张彪手下的两个步营的任何军事行动,必须得到你的同意。一句话,你制定计划他执行,其他参谋处该有的权利你都有。”

    参谋处的权利很大,不仅仅限于制定作战计划。后勤处这一块,也是参谋处在分管。这么说吧,怎么练兵,战场上怎么执行,是将军的事。其他的,都归参谋长管。但是有一点,参谋长没有权利调动一兵一卒的战斗兵。这就是陈燮的指挥体系中的互相制约。

    “卑职明白!”常时仁立正敬礼。陈燮又道:“这是一次尝试,这一仗结束,军中需要一次改革,效果不错的话,军中将设参谋部,下设各级参谋长,从参将一直到守备。大家都有机会,好好表现吧。”

    夜。河边火把通明。一个新兵营被调上来,用沙袋截断河流。这个点选的很有讲究,不是单纯的把河水堵住就完了,而是找一个西边地势较低的地方,讲河水往西边的湿地里引。这样做的好处,自然是不会影响明天的战斗。

    组织这个行动的,自然是常时仁,因为他对这个事情最了解,一度就想过截断河流的事情。不过那会他没想到会有人把水师版的康格列夫火箭给发来了。这本事个错误,陈燮引导之下,坏事变成了好事,还导致一个准备最充分的将星冉冉升起。原本常时仁的计划,是截断水流,导致岳托所部的饮水困难。毕竟那么多人和牲口,每天的饮水就是一个海量。那么多人,没有河流,靠打井饮水肯定很困难。尤其是在登州营的抵近压迫之下。

    熟悉地形的常时仁,要堵住一条宽度不过五米的小河太轻松了,水漫起来后,被挖好的缺口往西边的低洼里引流。打完这一仗再挖开就是了,不会影响今后下游的饮水。

    凌晨三点,借着黑暗的掩护,登州营主力六个步营,悄悄的出现在岳托大营的五里之外。这个距离,12磅炮也好,康格列夫火箭也好,都能打到岳托的大营纵深。

    陈燮也在黑暗之中,营养良好的登州营,不存在什么夜盲症。悄悄的在黑暗之中,各队花了两个小时做好了一切准备。

    “炮营准备完毕。”“步营准备完毕。”“掷弹兵准备完毕。”黑暗中不断响起轻声的汇报,虽然是黑夜,耗时较多,但还是各部队先后就位了。

    五点整,黎明前的黑暗,远端的木场驿和建奴营寨在黑暗中只能看见零星火把,正是这些火把,成为了定位的参照物。陈燮看看手腕上的表,淡淡道:“开始吧。”

    呜呜呜!呜呜呜!鬼叫一般的破空之声,划破了死寂的夜空,无数的火焰飞向建奴的营寨。为求胜利,陈燮进行了一次大败家的行动,两万枚水师版康格列夫火箭弹,一口气的全部打出去。这玩意射速太快了,往架子上一放,点火发射,前后不到十秒。

    就像下了一场流星雨,无数的火焰落在营地内。不多时建奴的营地里四处火起,熊熊的火光照亮了夜空,营地出如同白昼一般。营地内不论满汉士兵,还是民夫,如同没头苍蝇似得乱窜。无数牲口在不断落下的火箭面前惊的乱跑,加剧了营地内的混乱程度。

    但是这还不算完,火光内的营地里一切都看的很清楚,炮营的12磅线膛炮,也有了发挥的余地。24门12磅炮次第开火,哪里人多往哪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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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崛起介绍:
时空旅行者的明末生涯,故事从天启七年末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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