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帝国崛起TXT下载帝国崛起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帝国崛起全文阅读

作者:断刃天涯     帝国崛起txt下载     帝国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六十一章肃然而敬

    第三百六十一章肃然而敬

    谭泰也算是名将,知道进攻容易撤退难,登州营的骑兵一直在侧翼游动,猛的一下往后撤,肯定要吃大亏。所幸他们没有携带太多抢来的人和物资,行军速度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谭泰亲率五千精锐断后,一路急行军的登州营以步卒为主,骑兵太少,只能望着敌军后撤。

    登州营以骑兵尾随,清军渐渐退出战场,往东而去,没有走卢沟桥。

    一直在阵前观察的陈燮,心里多少有点遗憾,清军居然主动后撤,这让陈燮的想法落了空。本打算在良乡城下打一下狠的,重创清军之后东进,接应从天津上岸的军需。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还是要继续执行,区别是难度要大很多。

    县城大门打开,露出门口后面的一堵半人高的临时矮墙。三位主官从矮墙后面爬出来,大步出城,朝登州营阵前走来。马背上的陈燮用望远镜看的清楚,这会主力距离城下还有三里地,自然不会让人走过来,那太失礼了。招呼身边的几位主官,策马奔来,十余步外陈燮便下马步行,礼数上甚为周到。

    “登州营总兵陈燮,奉命率部勤王,请问来的是哪位大人,在下有事相求。”下马之后陈燮便喊话,上官荩听的清楚,再看他只带了几个军官和+一+本+读+小说 近卫过来,大军还在原地纹丝不动,心里暗想这个陈燮,也不是传说中的那种跋扈之辈。看来人言不可尽信。

    “良乡知县上官荩,谢过陈总兵救援满城百姓之恩。”上官荩上前先拱手致意,文官能做到这步就不容易了。陈燮上前回礼道:“保家卫国乃军人天职,何谢之有?上官大人,我军已经断粮,还请知县帮忙筹集三日粮草。”

    “应该的,登州营救援良乡父老,劳军是本分。还请将军入城一叙,本县好尽地主之谊。”上官荩对陈燮适当的要求没有意见,官兵嘛。都这样。要点粮食都是客气的。不客气的能纵兵劫掠。花点粮食买个安稳,这就算是赚到了。

    “多谢知县大人盛情,我军还要追击建奴,就不进城打扰了。”说着对常时仁道:“你留下。采购粮食。天黑前运到军前。”常时仁立正道:“卑职领命。”

    陈燮这才回头拱手道:“军令在身。还望谅解。”上官荩愣住了,治国器、苏时雨愣住了,这还是大明的官兵么?击退了建奴。居然还不就地休整,反倒继续追击?

    “陈总兵,下官以为,贵军劳师远征,不如在城下休整一日再上路也不迟。”苏时雨好心劝一句,这也是比较稳妥的建议。不想陈燮摇摇头道:“等不及了,登州营多休整一日,京师百姓便受苦一日。我军既然到了,就不会考虑什么苦和累。军人,不能保家卫国,救百姓于水火,算得什么军人。告辞!”

    陈燮大步而去,三位良乡主官都觉得太不真实了。站在一边的常时仁,面露担忧之色,落在三人眼里,上官荩不免好奇,上前问道:“这位将军,为何不劝一劝你家大人?”

    常时仁倒是客气,先敬军礼后回话:“没用的,大人决定的事情,谁都说不动。贵县还是尽快筹集粮食吧,不知贵县父老可收登州银元。”

    治国器听到这里忍不住了,上前道:“这位兄弟,登州营救了良乡县城三万百姓,出一点一点粮食劳军是应该的。”常时仁听了却正色道:“这位将军,不要害我。登州营有纪律,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如果不收银圆,这粮食不要也罢。”

    如果说之前三人觉得不真实,这时候直接被常时仁说傻掉了。这怎么可能啊?

    这时候大军绕城东进,沿着官道卷起滚滚烟尘。一队士兵走过来,牵着十几匹马,马背上有箱子绑着。带队的军官过来,先敬礼,后汇报:“报告长官,银圆送来了,本队负责押运,请指示。”常时仁摆摆手道:“在城外休息等候。”

    说完朝上官荩道:“上官大人,请多多帮忙。”上官荩看到这个场面,知道事情没法改变,抬手叫来随行的师爷,让他去准备粮食,运到城外交接。常时仁见状叫住道:“稍等。”说着牵来一匹马,搬下一个箱子打开道:“请看,这里是五千银圆,马背上两个箱子,一万银圆。请贵县一定帮忙买到粮食,大军已经断粮了,昨日在涿州,城门都没让我们进。”

    师爷在上官荩的示意下,牵着马带着随行人等走了。上官荩发现常时仁意犹未尽,特意留下两位武将,一起在原地陪着常时仁。接到上官荩的眼神,苏时雨上前道:“兄弟,登州营怎么会断粮?要说大明的官兵,登州营怕是最不缺银子的。”

    常时仁苦笑道:“苏老兄有所不知,兵部有急令,陛下有密旨,急调我军北上勤王。总兵大人见携带辎重行军太慢,唯恐误了陛下的大事,果断决定丢下大批辎重和笨重的火炮,全军携带必要的干粮和武器,轻装行军,火速北上。我军自南阳出发,二十一天走了两千里路,昨日到涿州,已经断粮一日。派人去涿州采购粮草,城门都没让我们靠近。没法子,总兵大人只好带头,凡麾下有一日未吃饭,他就不吃。就这么着,听说建奴围攻良乡,大人还是立刻下令出击。”

    提到涿州,两位武将不说话了,他们说这话不好。上官荩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怒道:“不就是个知州么?勤王之师以银钱买粮食,赵某人都能闭门不开。本官说不得要弹劾他一本。”

    上官荩说到做到,回去就写奏本,派人送往京师,先提到登州营救援之事,再提登州营为赶路轻装行军之事,最后点了一下涿州,来了一句狠的“岂不闻孔有德旧事乎?”又言“陈思华以国事为重,大军轻装急进,才有断粮之事。以彼军之战力,纵兵劫掠该当如何是好?然登州营上下,心怀君恩,不以个人得失为先,败敌于良乡城下,不待休整,奋勇追击。”

    总而言之,这事情不给个交代,上官荩不答应,良乡父老不答应。

    登州营追至卢沟河才停下,天色也不早了,贸然过河是兵家大忌。陈燮下令后退五里,沿河补下哨探,扎营安顿。天黑后不久,来自良乡的第一批粮食送到,上官荩带着治国器走了一趟,给陈燮送来一坛酒和一头烤好的羊。

    私底下上官荩是这么想的,还是要亲眼看一看,登州营是不是真的断粮了。文官对武将的信任,向来都是有保留的。常时仁也一道回来了,带着他们进了军营,直接去了陈燮的指挥帐篷,进门的时候听道陈燮在说话:“建奴不打京师,是因为没那么多人口来消耗在坚城之下。阿济格就是来抢劫的,既然如此,那就死死的盯着他,不让他抢。也不少要放远一点,北直隶一马平川,建奴骑兵为主,来去如风,丝毫大意不得。”

    “关键还是粮食,夜不收带来消息,河对岸有个黄村,据查是建奴囤积粮草物资之所在。我军还要继续作战,良乡小城,提供不了多少粮食,不如晚上摸过河去,抢他一票。”

    上官荩听的清楚,大步进来看见陈燮和苏皓宸在地图前商议,这时候应该是吃饭的时候了,一路走来营地里没有起火,也没见一个人吃饭,可见是真的断粮了。有了这个想法,心里惦记着明天派人送奏折的时候,顺便发动一下京师的同年。给陈燮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交代。姓赵的自己找死,怪不得本县心狠手辣。

    一番客气,陈燮看看上官荩带来的酒肉,笑道:“肉可以吃,酒得留着打完仗再喝。”

    “怎么,军中还禁酒不成?”上官荩对登州营充满了好奇心,大明朝没哪支军队敢于野战清军。登州营是个例外,自然会引起他的好奇。文人嘛,都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在这里学点带兵的本事,将来没准能用上。

    “战时自然是要禁酒的,喝酒容易耽误事情。”陈燮笑着解释,上官荩提出要求:“久闻登州营大明,可否四处一观全貌?”陈燮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没问题,不过在下有军情要处理,就不陪上官大人了。”

    临时抓了王贲的壮丁,让他陪着四处看看。上官荩等人好奇心很重,一路走一路问。因为轻装行军,登州营没带多少帐篷,士兵都在野地里宿营。用工兵铲挖地窝子,随身的毯子一铺,就在地上休息。上官荩等人跟着王贲走了一圈,看见士兵在挖坑,很是好奇的问。

    王贲解释之后,上官荩等人肃然而敬。文人还好一点,苏时雨和治国器是知道的,当兵的有多难伺候。和平时期还好一点,天下大乱之时,当兵的闹饷是很常见的事情。登州营如此艰难的北上,为了赶时间,没带帐篷,粮草都带的不多。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更可贵的是这些士兵能在这种条件下,作战之后疲惫不堪,还在严格的执行各项宿营命令。(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对比

    第三百六十三章对比

    要知道,这是两千里啊。** .我天,满打满算才过去一个月多几天,这就赶到了?按照这个行军速度,登州营走天津上岸,十天就能打倒京师。登州营一旦有反意,这拿什么来挡?

    朱由检这会没想那么多,满脑子都是登州营来了,及时赶到,建奴不敢再猖狂了。激动的从龙椅上站起来,大步朝大门口走去,走廊里的小黄门,一边跑一边喊,声音越来越清楚了。真的,是真的,朱由检的心忍不住的颤抖。

    跪在地上的小黄毛,满头是血的举起手里的奏本道:“万岁爷,登州营陈总兵送来的,还有良乡县令送来的奏本。”这是骑兵在城下,用绳子吊上城头的,王家祯没敢开城门,让人给紧急送到宫里来了,他还在城头上盯着。

    朱由检抢过两个奏本,先看陈燮的奏折。其实就一张纸,上面写了一段话:“臣奉命勤王,建奴在哪,臣就去哪。一息尚存,战斗不息。”这就算是表中心的文字了,仔细看了好多遍,字写的很一般,但是每一个字都有千钧之重。随手递给身后的温体仁,再看良乡县令的奏本,这个内容就丰富多了,也很精彩。尤其那提到孔有德这一句,真是一箭双雕。

    为啥这么说呢,孔有德是武将,一个兵变糜烂山东,陈燮要是也照猫画虎来一下呢?这一箭,先射了涿州的知州。后则映射陈燮。对陈燮的映射,属于莫须有。什么是莫须有呢?意思就是或许有。这个看你怎么脑补了。就像有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你要非礼我。理由很简单,你长了小jj。

    这是很扯淡的事情,但是在这个时代,这就是罪名。因为作为一个武将,你具备了威胁皇权的能力,这就是有罪的一种表现。至于这个有罪假定造成的后果,一般的文臣是不会去考虑的。管他那么多,先说了再提别的。

    要不怎么说文人不是东西呢!

    朱由检别看没什么战略眼光也没太强的治国能力。但是他的帝王心术水平不低。看完这个奏本。冷笑了两声没说话。对王承恩道:“大伴,备车驾,朕要去永定门,看看登州营。”

    一帮大臣想拦着。被温体仁一道眼神按住两个。剩下的人多精明了。都闭嘴不言了。这啥当口,当着皇帝的兴致,找死也不是这个时候。再说了。明末到了崇祯年,没几个直臣。

    朱由检到了城头,登州营从永定门外正在经过,长长的队伍拉的很远。这会都过去一半了,朱由检的黄龙伞出现之时,陈燮一眼就看见了。立刻下令:“全军高呼,大明威武,陛下万岁。”

    整齐的行军队伍,突然爆发出震天的高呼:“大明威武,陛下万岁!”

    这是百战之师的喊声,朱由检在这一瞬间,进入了一种近似高、潮的状态,嗨到飞起。双手扶着城墙,看着严整的队形一趟接一趟的经过。每一趟走到最接近黄龙伞的地方,都会面朝城头,大声疾呼。

    就在激动人心的时刻,数骑飞驰而至,来到城下的陈燮,平胸行礼,高声道:“臣,登州总兵陈燮奉命赶到,请陛下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朱由检激动的举手,大声喊:“爱卿,军情如火,不必多礼。卿不负朕,必不负卿。”

    陈燮在城下大声高呼:“大明威武,陛下万岁!”身后是威武之师的滚滚洪流,城上是君王在望。君臣对答到了此刻,一时间气氛达到了顶点。三军齐呼:“大明威武,陛下万岁。”城头上的官兵也跟着高呼,城内的百姓知道动静,这会也跟着高呼,发泄这一个多月来的郁闷之气。刹那间,满城都在在高呼:“大明威武,陛下万岁。”

    一种君临天下的愉悦,达到了巅峰。朱由检有点飘飘欲仙之感。目送着登州营消失在视线之外,朱由检想到的是那份奏折。赵明利,枉顾登州营急进千里为勤王导致的断粮而不顾,后果很可能是登州营吃了败仗,建奴继续在北直隶肆虐。其罪可诛!上官荩,映射忠臣,其心可诛。哼哼,你不是映射陈燮么?正好,良乡守住了,叙功之时,让你去登州做知府。原知府现在接了张瑶的班,空着位置呢。

    收拾文官,朱由检还是很有一套的。不过话说回来,他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勇气去改变。如果以朱由检对朝廷的控制力度,强制推行开海,收商业税,恢复矿监。这一系列措施,绝对能改变明朝财政收入的困难。

    回到大内,朱由检立刻把脸上的笑容收起来,看着内阁的一帮成员,最后盯着温体仁道:“涿州知州赵明利,该当何罪?”温体仁立刻鞠躬拱手:“臣以为,赵明利为地方官,拒绝售粮与登州营,固然有所不妥,目的是为了地方百姓安危。这么说来,却也不算大错。”温体仁在这个时候,必须要为文官说话。别看复社那帮人,整天喊什么奸相在朝,目前这个文官体系,总体利益是一致的。

    “不算大错,那就是小错咯?”朱由检的脸色瞬间变的狰狞,死死的盯着温体仁道:“温卿,如果登州营因为断粮,在良乡城下战败了,责任由谁来承担?是你,还是赵明利?”

    温体仁立刻跪下,口称:“臣死罪!”这是很无奈的事情,明知道帮着赵明利说话会让朱由检发飙,但是温体仁也必须这么干。不这么干,天下的文臣就不会认同他。

    “好了,当初建奴破关而入,朕问起该如何退敌的时候,温卿也是这么说的。拟旨,赵明利为一己之私,枉顾京师安危,革职回家。良乡知县上官荩,守城有功,待建奴退却,调往登州接任知府一职。各位爱卿,可有异议?”朱由检面目狰狞,声音阴冷。

    “臣等俱无异议。”温体仁这一次动作很快,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救赵明利一条命。

    “再,登州营粮草不济,户部应尽力供给,不使忠臣良将挨饿还要打仗。”朱由检又下了一道命令,候徇站出来道:“陛下,户部没银子。”朱由检一愣,正要发怒,看看候徇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收起怒色道:“拨内帑五万银圆,采购粮食,运往通州。”

    “臣领旨!”候徇这次没话说了,朱由检怒气冲冲,转身就走,也不商议国事了。

    回到后宫,朱由检问王承恩:“大伴,难道武将真的不可信么?”

    王承恩心说这话我可不敢乱回答,含糊其辞道:“回万岁爷,奴婢不过一个废人,读书不多,不懂这些。不过奴婢心里有个私下的念头,哪一回万岁爷有了难处,陈思华让万岁爷失望过?奴婢可不记得,陈思华对万岁爷有何不敬之处,也不记得他有违抗旨意。”

    朱由检其实不笨,只是见识不够。从小长在深宫,帝王心术不差,智商可没问题。王承恩是奴才,利益跟朱由检高度一致,当然不会帮着文官说话。

    这么一说,朱由检一对比才发现,对啊。这帮文臣嘴巴上说的好听,真遇到事情,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反观陈燮则不然,但凡有令,立刻执行。就这一次而言,人在南阳,兵部的人都说指望不上了,当初还是朱由检坚持,心里似乎有那么一个信念在支撑。结果,陈燮不负君恩,轻装急进,真的赶到了。

    这一对比,可不得了了。陈燮的好处一件一件的出来了,相比之下,文臣们除了则败事的多,建功的少。要说比文章比嘴巴上的道德,那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登基九年了,看着大明江山支离破碎,每每关键时刻,都是陈燮这个海外归来的臣子力挽狂澜。就这样,文臣还不肯放过他?为啥?道理很简单!文官的利益!

    很多事情,不难想明白,不然朱由检也不会说出文官皆可杀的话。不过他还是搞错了一个问题,明朝的败坏,真的是由体制导致的。大明要用文人来驾驭武将,目的是内部的治理更为容易。国家太大,站在君王的角度,儒家的那套自然是好用的。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自我削弱,自废武功。

    怎么改变这个问题,朱由检肯定是找不到办法的。只能在现有的基础上吃撑,过一天算一天。大概就是这样了。

    通州,一日行军,登州营赶到地方,天色渐万,扎营的时候,陈燮习惯性的带着一帮军官四处看看地形。通州地处平原,一马平川,对于登州营来说,是个好战场,但是对清军来说,也是个好战场。

    关键的问题还是情报,这一点陈燮从来不会轻视。通州这边的官员,倒是很大胆,看见登州营的旗号,直接给城门打开,邀请登州营进城驻扎。结果没见到陈燮,苏皓宸接待的一个知州,回了人家一句:“登州营没有缩在城池里当乌龟的习惯。”

    一群人给气跑咯,陈燮回来听了也没生气,一点都没冤枉他们。(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先锋遭遇战

    第三百六十四章先锋遭遇战

    次日黄昏,各地的夜不收陆续回来,带回来的消息很多,汇总之后敌情大致有了个轮廓。打仗首重情报,尤其是冷兵器时代,信息传递很慢,情报的作用更大。

    “谭泰部去了香河,应该是奔着宝坻去了。宝坻是个小县城,人口不多,运气差点,摊上一个懦弱无能的县令,十有八九要丢。顺义已经陷落,领军的是济尔哈朗,老熟人了。现在就差宝坻方面的情报了。这趟赶的急,没带大口径的线膛炮,济尔哈朗要死守,我们怕是够呛。这次入关,领兵的是阿济格,性格粗暴好斗,我判断他会主动迎战。所以,以其去打兵少一点的济尔哈朗,不如先南下打阿济格。我们的作战目的是抢人口和钱粮,阿济格一旦被打败,必然要丢下抢来的人口和钱粮逃命。”陈燮在做总结部署,虽然宝坻的敌情不明,但是陈燮这次带来了两万多人,线膛枪五千条,滑膛枪四千条。单单这个火力,就不怕建奴拿人来填,也没那么多人来填。这还没算其他兵种,这一仗绝对打得。

    “明日一早,王贲为先锋,常时仁随后压阵,一旦遇敌,不要着急作战,可主动后退。阿济格的性格肯定是不服输的,一场大决战不可避免。丁子雄、翁正清、李云聪,你们三个,各领&长&风&文学 {www}.{cf}{wx}.{net}一个甲字营跟着我行动。苏皓宸,其余部队归你指挥,负责后路。小心济尔哈朗。”

    次日一早,夜不收再次带回更为确切的消息,宝坻陷落,谭泰在宝坻汇合阿济格,兵力约为七万余人。济尔哈朗缩在顺义一直没动静,跟陈燮的判断相当。看这意思,济尔哈朗是被陈燮打怕了。

    登州营开始南下,这一次行动比较谨慎,夜不收丢出去三十里,前锋和主力之间的距离保持在五里之内。登州营南下之时。阿济格正在和谭泰商议军务。听到登州营的名字,阿济格也给惊着了。之前的情报显示登州营正在河南剿贼,这么远的距离,居然能如此快速的赶到。真是让人大跌眼镜。相反的是。距离较近的关宁军没啥动静。

    关宁军在清军的眼里跟筛子似得。祖宽和祖大乐带兵剿贼的事情,阿济格是知道的。所以一直不担心关宁军,没想到关宁军没来。登州营先到了一步,步兵比骑兵跑的都快。这他娘的去哪说理去?

    一番商议,阿济格最后还是问谭泰:“登州营能有多少人?”

    谭泰道:“看不清楚,不下两万人马。也不会更多,没见多少辎重。派出去的探马,跟登州营的夜不收打了几次交道,吃了不小的亏,折损了几十号人才换来的情报。”

    “我们加一起有七万人,派人绕道去顺义,让济尔哈朗南下,两边夹击,不怕弄不死他。”阿济格咬咬牙,决定打一仗。谭泰点点头道:“也好,兵强马壮的再跑,军心士气都没了。今后再见着登州营,怕是脊梁骨都断掉了。”

    商议之后,两军汇合南下,七月十日午后,登州营先头部队来到香河城下,远远的看见烟尘滚滚,一个小队的夜不收狂奔而回。王贲下令部队戒备,迎上前去。

    “建奴主力,距离不到三十里。”夜不收带回来的消息很及时,王贲下令后撤。很快常时仁也上来了,王贲告知消息后地图上看看,指着地图道:“天色不早了,派人去通知大人。估计清军的先锋会追上来,我们迎上去,先打一家伙,稳住阵脚,明日我军可以背靠香河而战。这样无后顾之忧,对主力决战有利。”常时仁的想法,得到了王贲的支持。这货也是好战分子,当即一挥拳砸在地图上:“那就打他娘的。”

    两边加起来兵力只有两个简装版的乙字营,两千白蜡杆,四千滑膛枪,加上掷弹兵一千,大炮只有3磅的小炮24门,用马匹驮着走的轻便版本的野炮。

    香河靠着大运河,通衢大道就在城边,比起良乡算是繁华的大县,驻军也有三千。不过这会县令吓的跟个鹌鹑似得,根本就不敢开城门。登州营经过的时候,也缩着没动,驻军都站在城上,看着登州营滚滚南下。

    阿济格的先锋是五千蒙古骑兵,两边的斥候打了一仗,蒙古兵的弓箭对上强弩和短铳,很是吃了一点亏。带兵的蒙古头领来自科尔沁草原的吴克善之子弼尔塔哈尔,这货在历史上没什么名气,他的姑姑孝庄很牛叉。电视剧里面有个笑话,还活着的孝庄自称“我孝庄”,孝庄其实是谥号,死后哀荣的产物。更搞笑的是,导演自称尊重历史。

    弼尔塔哈尔率部北上,沿途还算顺利,接近香河的时候,一名斥候浑身浴血,狼狈而回。这货娶的皇太极的女儿,对大清很是忠心。看看斥候的惨状,很是愤怒。非但没有安抚,反而先拿鞭子抽了几下才骂:“堂堂蒙古勇士,被懦弱的明狗打败了,你还有脸回来。”

    斥候乃是科尔沁草原上有数的勇士,号称能生裂恶狼的猛士。被鞭子抽打,斥候不敢动,生生的吃了三下鞭子,待弼尔塔哈尔问话才敢回答:“这伙明狗很硬,装备极好。奴才还是先动的手,十个蒙古神射手,一轮射箭全无战果。他们手里有一种透明盾牌,挡住了要害。即便射中面部,也被头盔弹开。等我们接近五十步,他们的弩好生厉害,两层棉甲都没挡住,奴才要不是躲的快,也回不来了。”

    这时候弼尔塔哈尔才看见斥候的肩膀上插着一支弩箭,看上去确实穿透了棉甲。血一直在流,这个斥候生生的忍着没吭声,可见彪悍程度。

    “来人,带他下去疗伤,我倒要看看,登州营有多厉害。”

    五千蒙古骑兵奔涌而上,接近香河十里的时候,前方斥候再次返回,这一次没损失,带回来的消息是遭遇登州营大队人马。

    常时仁把队伍带过香河,提前一步摆下阵型,这个地方距离香河不过五百米,地势平坦,夏收之后的官道一侧布下战阵。弼尔塔哈尔赶到的时候,炮兵已经开始装弹。三磅炮的射程不远,实心弹45°角也只能打个五百米,主要还是霰弹的杀伤。

    看看对手全是步兵,弼尔塔哈尔哈哈大笑起来,抬手扬鞭,指着对面列阵的登州营道:“看阵型兵力不过七八千人,如此单薄的阵型,一口气就能冲破。都说登州营厉害,我看不过如此。科尔沁的勇士们,跟着我一起冲,杀死明狗。”

    常时仁这边看见蒙古骑兵这么快就往前压,甚为惊讶。这家伙不是愣头青,就是没见识。以登州营的火力,四千滑膛枪,一分钟能打三到四轮。不过五千骑兵,就敢来冲阵?

    五千骑兵在广袤的平原上开始小跑,马蹄声密集如骤雨,卷起滚滚烟尘,场面很是震撼。如果这些都是新兵,这一仗真不好说。但是打过滁州之战,几十万流贼都被收拾了,还在乎这点骑兵不成?信心十足的登州营官兵,见状没人害怕,反倒人人露出惊喜,这是战功啊。战后回到登州,大把银子的奖励,全在这里了。登州营打内战,奖励很少,打外战,重赏。

    五千骑兵奔着两个大的方阵扑来,看着对面不动如山的方阵,弼尔塔哈尔一开始还觉得没啥,随着逼近八百步左右,见对手的阵型一点变化都没有,心里反倒开始打鼓了。

    就在他绝对有点不对劲的时候,登州营的阵中飞起数百拖拽火焰的火箭。一千掷弹兵,每人携带五枚康格列夫火箭,一口气就是五千枚火箭打了出来。首战必胜,这对士气很重要,所以常时仁做出了一个败家的决定,要知道滁州之战,一共才放了不到三百枚火箭。

    雨点一般的火箭如同黑压压的蝗虫,落在小跑的骑兵阵中。噗噗的声音接二连三,一旦被直接命中者,无不被火箭对穿,滚落马下,被随后的马蹄碾成肉泥。火箭的杀伤其实不算太大,也就是三四百人的样子。但是这玩意带着火焰的尾巴,这个对战马的影响就太大了。而且被火箭击中的人,死的都很惨,对士兵的心里压力也很大。

    原本还算严密的严正,在五轮火箭之后就没样子了,到处都是乱跑的惊马,就算是精锐的蒙古骑手,也很难控制住受惊的战马,自己人冲自己人,队形乱的一塌糊涂。

    骑兵最大的作用,就是靠速度吃饭,一旦阵型乱了,速度的优势就不明显了,再往步兵阵前冲,就跟送死没区别了。

    问题是这个时候不是想停就能停下来的,或者说根本就停不下来。要不往整齐地往两边跑,要不继续往前冲。很明显,这个时候很考验弼尔塔哈尔的指挥能力。如果是个经验丰富的指挥官,肯定能察觉到阵型大乱,冲击对手无望。可惜的是,弼尔塔哈尔就不是一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指挥官,或者说他没有跟以火器为主的军队打仗的经验。

第三百六十五章击败

    第三百六十五章击败

    被惊马撕扯的队形混乱不堪,但不是全部,还有半数以上的骑兵还在正常的往前冲。弼尔塔哈尔看看到了提速冲刺的距离,下意识的凭着以前的经验打仗,他跟察哈尔部落和明军打仗的经验,用在这个时候就是一出巨大的悲剧。

    一排火炮火光闪动,24门三磅炮的发出实心弹之后,指挥官果断的下令:“装霰弹!”

    五百米的距离,冲刺的骑兵不过一分钟就能抵达目标,只要冲上去,就能大砍大杀。数千骑兵的一起冲刺,正常人听声音都能吓的腿软,登州营的士兵要不是被严酷的训练和军纪约束,害怕逃跑的人也不会没有。

    嗖嗖嗖,蒙古骑兵的弓箭先出手了,凭借马速的惯性,在一百步射箭就能取得不错的杀伤,这对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来说,跟吃饭睡觉一样是本能了。对付一般的明军,这一招就能将阵型打乱,然后就再来一轮,基本上就阵型崩溃了。

    但是今天蒙古兵的运气太糟糕了,登州营的装备太过变态,雨点一般的箭过去,造成的结果却是区区十余人,这些倒霉蛋,基本是手脚中箭,或者是运气糟糕,直接面部被射中。

    弼尔塔哈尔被这个战果吓傻的瞬间,一排白烟腾起,轰{长}风{文}学 fw.鸣的枪声,嗖嗖的破风声,雨点一般的铅弹飞来,最前方的一排骑兵,如同被下了绊马索。接二连三的翻滚落地。又是一排硝烟,短短的百米距离,瞬间似乎被凝固了。身边的人还在往前冲,但是却在枪声中不断的落地,翻滚,重伤或者死亡。甚至都没有时间去多想,前方突然火光一片,亮瞎了眼睛。

    如同草原上冬季最猛烈的狂风吹来,无数的黑点在进入视线的瞬间就落在了人群中。弼尔塔哈尔只是觉得身边突然猛的一阵疾风过耳,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耳朵。结果摸了一手的湿热。这时候几乎是凭着本能的策马往左侧跑。避开了正面。

    下一个瞬间,发现自己耳朵不见的时候,弼尔塔哈尔魂飞魄散,拼命的催马往侧翼跑。身后的亲兵紧紧的跟着他。但是这个举动在完成了转向之后。迎接他们的是又一轮的排枪。

    回头看了一眼,最后看到的是零星的手下一头撞上了长矛阵。

    王贲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忍不住的摇摇头。白蜡杆还是短了点,难怪老爷要上十字枪。高速的骑兵撞击长矛阵的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尽管只是零星的碰撞,还是有不少骑兵凭借高速成为了落网之鱼,撞在长矛阵上,不断的响起咔嚓声,这是白蜡杆断裂的声音。

    战斗还在继续,弼尔塔哈尔全军出动,不留余地的战术,固然能给登州营带来一些伤亡,但是造成的后果是五千骑兵伤亡惨重。仅仅是一次冲阵,试图一口气打破敌阵的弼尔塔哈尔,在其不算太长的人生中,第一次受到了沉痛的教训。

    回头狂奔的弼尔塔哈尔身边,旗手已经不在,二百亲兵少了三分之一。等他跑出三里地,惊魂未定的停马之时,回望战场,硝烟散尽,满地都是死伤的人马。

    庆幸的是,登州营没有骑兵。不然这个时候的一次追杀,就能让这五千骑兵所剩无几。身边慢慢的聚拢的败兵,让弼尔塔哈尔欲哭无泪。这才多一会,至少伤亡一千多。这时候再看那一片红旗,竟然是如此的刺眼。令人畏惧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似乎,那一片红旗,就是死亡的符号。

    常时仁无奈的摇摇头,战争无法避免伤亡。但是这一仗暴露出来的问题,还是滑膛枪的射程不够,只能在百米之内以排枪杀敌,对阵全骑兵的蒙古兵,不免会出现一些正面的碰撞和伤亡。为什么不全部采用线膛枪,常时仁有所了解。线膛枪的枪管消耗的比较快,而且枪管和弹药价格昂贵,不像滑膛枪这么省事。

    实际上这点伤亡,真不算什么。只是习惯了最初的线膛枪超远的距离后,不太适应过现在这种距离打骑兵和一战过百的伤亡。乙字营的兵,饷银都少一半,来源也不是正牌的登州人。这一点,常时仁心里很清楚。甲字营则不然,九成都是登州本地人,待遇自然不一样。

    打扫战场的时候,身后的登州营主力赶到了,先到一步的是李云聪。看着战场,这货顿足道:“来迟了,来迟了。”常时仁给他一个白眼,怒道:“死伤了一百多人,你叫个蛋蛋。”

    李云聪嘿嘿的笑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时候,陈燮也出现了,常时仁狠狠的瞪他一眼,大步上前迎接,敬礼道:“大人,卑职跟建奴的先头部队打了一仗,伤亡过百。”

    陈燮没有下马,举起望远镜看看战场上的场面,这会尸体遍地,无主的战马在主人身边徘徊,浓浓的血腥气息被风吹来,胯下战马打了喷嚏,跃跃欲试的想跑起来,陈燮伸手拍拍它的脑袋,翻身下马,淡淡道:“你应该先看看战果,爱惜士兵是好的,但是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这个道理你必须懂。”

    常时仁立正道:“卑职明白,只是没想到,乙字营头一回正面这么打,就损失过百。”

    陈燮道:“习惯就好了,战场上伤亡是常态。不能总想着跟打流贼一样,这是建奴。”

    常时仁道:“是鞑子,没有金线鼠。”

    医护兵在不断的往下抬伤员,后续的主力抓紧时间列阵,随时准备接战。滚滚的烟尘再次逼近,望远镜中能看到这一次来的人不下两万,陈燮抽了抽腮帮子,心里暗暗叹息,对手没有列阵再打的意思。果然,不多时,清军开始掉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准备宿营吧。”陈燮下达了命令,战场上加快了打扫的节奏,随后赶到的后续部队,断断续续的进入各自的位置,战斗部队保持阵型和戒备,工兵开始扎营。

    “大人,香河县来人了。”苏皓宸在身后递来一句话,陈燮点点头,继续观察眼前的地形,没有回头去搭理。不能不说,常时仁是个优秀的指挥官,选择的战场很不错,背靠香河县,迎击正面冲击的骑兵,达到了想要的效果。

    “香河县令孔长茹在此,哪位是登州营陈总兵?”一名文人,面带傲气,说话不紧不慢。陈燮转头,慢慢的走过去。来的人不多,也就是十几个,站在大路上,一名文官,一名武将,还有十几个家丁。

    “我就是陈燮,不知有何见教?”陈燮的语气不善,眼神也冷的紧。原因嘛,很简单。城下在激战,出来的县令,一辆车都没带,别说劳军的钱粮和肉菜了。对这种文官,陈燮自然不会有好脸色,看看他那鸟样,陈燮心里就很不爽。

    “大胆陈燮,见了我家大人,连个礼数都没有?”一名随员大声呵斥,一看就是狗仗人势的幕僚师爷。估计是在县里骄横惯了,在这也不知道收敛。

    话音刚落,24把长刀就出了鞘,刷刷刷的声音入耳,在场香河县人等无不变色。这还不算晚,一队甲字营的官兵就在他们身后,听到这话的军官脸色也变了,抽出战刀,两百条步枪对准了这些人。

    大步上前的是韩山,知县孔长茹哆嗦道:“你、你、你待如何?本官是孔家子弟,圣人后裔,胆敢……。”韩山不耐烦的一伸手,把这货给拂倒在地。身后近卫的刀都举了起来,围住这群人。韩山上前,伸手拎小鸡似得拽着那个说话的幕僚,拖到陈燮的面前:“老爷,这王八蛋直呼您的名字,该怎么处置?”

    陈燮低头看看这家伙,裤裆里一阵恶臭,吓出屎尿来了。嫌弃的捂着鼻子道:“拖走拖走,打断一条腿就够了。”

    幕僚被拖走了,剩下的人都吓傻了,蹲在地上抱头喊:“饶命,饶命。”就剩下一个武将,还站在原地,表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觉得很颠覆的样子。倒也没见他脸上有畏惧之色。陈燮一看就知道,这武将不错,不然香河可能就丢了。靠这个什么狗屁的圣人之后,呵呵。

    孔圣人后代们是什么玩意,陈燮心里很清楚。元、清两朝,孔家的表现其实就四个字“两头下注”。为了大家族的延续,这么干固然无可厚非,但是要说民族气节什么的,真是提都不要提了。能延续那么长的时间,无非是统治者需要的结果。

    就中华文明的延续而言,孔子的思想确实起到了伟大的作用。但是他的后人嘛,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陈燮不会看轻,但是也不会鄙视。自私是人的天性,为了家族的延续,做点弯腰活命的勾当,也能理解。但是有些人总拿祖宗当招牌,就不能不让人厌恶了。

    明清两朝,孔家在曲阜,干的缺德事,罄竹难书。

    “你,从哪来的回哪去。我知道来想干啥,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也想让本都督给你做护身符,瞎了你的狗眼。”陈燮看看摔倒在地的香河知县,嫌恶的扭头走人。

第三百六十六章最激烈的碰撞

    第三百六十六章最激烈的碰撞

    孔长茹的目的,就是想请陈燮进驻香河,给他做护身符。本以为自己是文官,又有孔家后裔的招牌,一个武将断断不会回绝自己。可惜,别说他不过是个孔家的旁支,就算是当今孔家族长在此,陈燮也不介意让他滚蛋。什么东西!

    孔长茹灰溜溜的走了,被打断腿的师爷,惨叫着给抬回去。事情过去了,陈燮也没在意。这些东西没必要给他们好脸色。

    两军相隔三十里,各自扎营。阿济格把麾下众将召集在一起,商议军情。主要还是让弼尔塔哈尔来讲一讲,今天的战况如何。内心深处,阿济格不太看的上科尔沁部落,只不过皇太极竭力拉拢,又娶了个所谓的大玉儿。满人数量不多,拉拢蒙古各部落,一直是重要的国策。察哈尔的林丹汗,长期跟满人作对,蒙古人自己不齐心,被打败很是必然的。

    公元1612年,努尔哈赤闻科尔沁台吉明安之女甚贤,遣使往聘,明安逐绝先许之婿,送其女去。努尔哈赤以礼迎亲,大宴成婚。自此开始了有清一代满蒙之间的姻戚关系,科尔沁部与后金的关系进入一个崭新的时期。

    公元1614年,努尔哈赤第八子皇太极娶科尔沁部莽古思女哲哲为妻,后尊为孝端皇**长**风**文学 后。次年,努尔哈赤又娶科尔沁台吉洪果尔女为妻。公元1623年科尔沁台吉洪果尔以女妻努尔哈赤12子阿济格,科尔沁台吉阿尔寨送女妻努尔哈赤14子多尔衮。

    公元1625年。科尔沁台吉宰桑将其女布木布泰嫁给皇太极为妻,后其子福临继位,她也被尊为太后,谥号孝庄文皇后。1634年后布木布泰26岁的姐姐海兰珠也嫁给了皇太极,宠冠五宫。可谓是姑侄女3人同嫁一夫。

    一连串的联姻之后,科尔沁部落成为了清朝的坚定盟友。不过姑侄女三人同嫁一夫的事情,在大明根本就无法想象。由此可见,这个时候的“我大清”是个什么水准的政权。

    弼尔塔哈尔耳朵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了,脸上的戾气也不见了,就剩下惊恐。看在黄太吉的面子上。尽管心里很恼火。阿济格还是忍住了没有怒斥弼尔塔哈尔的无能。

    闭着眼睛,努力的去回想之前的这一仗,整个过程从布阵开始,到发起攻击。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多一点。睁开眼睛的弼尔塔哈尔。很坚定的开口道:“我的布阵没有问题。五千骑兵,三千居中,两翼各有一千。全军突击登州营薄弱的阵型。如果是以前的明军,在百步的距离内,我军勇士可连续射出三箭以上。一般的明军,基本上就无阵型可言了。弱一点的直接就溃散了。但是登州营完全不一样,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打仗的军队。”

    这时候谭泰开口道:“我听豪格部下的一个牛录额真说过,当年在滦州城下,他们也是以骑兵冲阵,结果还没靠近敌阵,就已经伤亡三分之一。登州营的火器极为犀利,这一点不用怀疑了。”

    “没错,今天也是这样……。”弼尔塔哈尔把过程说了一遍,现场的清军将领无不脸色巨变。作为攻击一方,如果没有一个密集的阵型去冲击长矛阵,后果大家都清楚。后金时期,跟明军打了无数次,每次都是以弓箭先乱其阵脚,然后以重甲悍卒冲击敌阵。击溃明军之后,才是骑兵追击,追击才是骑兵大放异彩的时候。

    “大家都说说,明天怎么打?先说明白,我们抢了那么多东西和人口,不打败登州营,根本就带不回去。”阿济格抛出了先决条件,大家是来抢东西的,带不走算什么回事?

    谭泰道:“不知道济尔哈朗旗主有没有南下?”阿济格想都没想便道:“不要指望他了,海州一战,被登州营胆都打掉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以骑兵冲击两翼,中路先以轻骑弓箭乱其阵脚,然后投入重甲步卒。慎重起见,还是不要一次投入太多的兵力。”谭泰提出自己的建议,阿济格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对了,记得挑选一些抓来的老弱妇孺,明天出战不利,就以百姓为先驱,乱其阵型,神射手和重甲步卒为后续,趁机冲阵。”

    七月十一日,晨!人马的喧嚣声打破了宁静,七万清军拔营而起,留下少数人马看管百姓和财物,大军缓缓北上,小心翼翼的保持两军的距离。

    夸夸夸,整齐的步伐声入耳,大地微微的颤抖,脚步声居然能压住马蹄声,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不断传来的消息,前方不断的有接触,阿济格不断的得到消息,登州营是有骑兵的,上午九点左右,两军先锋骑兵进行了一次小小的接触战,清军吃了点亏,主动后撤。登州营骑兵没有追击,而是停在原地,不断派出夜不收,打探敌情。

    两军在上午十点前后遭遇,相隔不足五里地,各自列阵。登州营是一如既往的一个又一个方阵。考虑到对手是骑兵,步枪队排出的是三段射的队形。两个乙字营在左右两侧列阵,骑兵营更远的侧翼游动,中军阵摆出的是五个甲字营。这才是陈燮的大招。

    “大人,真的不担心顺义的济尔哈朗么?”苏皓宸还是有点担心,陈燮回头笑笑道:“济尔哈朗得到情报南下的时候,我们已经击败正面之地了,有什么好担心的。顺义到香河,就算是骑兵一人双马,也得跑上一天的。打仗,瞻前顾后,没有点破釜沉舟的气势怎么行?”

    苏皓宸赫然低头:“卑职明白!”陈燮放下举起望远镜,看看正在列阵的清军,淡淡道:“阿济格摆出的阵型很有趣,今天的主力是两翼。告诉常时仁和王贲,他们能不能顶住,是今天成败的关键。就算他们死亡了,我都不会派出预备队。”

    陈燮手里的预备队,就一个甲字营,说是这么说,其实是想让两人知道肩上的压力。

    老练的甲字营这个时候稳如泰山的列队,军官全部站在各自队列第一排。战场的红旗被华北平原上的风吹的猎猎作响,一个又一个的方阵如山岳一般屹立。

    陈燮策马在各个方阵前经过,红旗在身后飘扬,所过之处,响起震天的欢呼声:“大明威武,登州营万胜!”持枪而立的士兵,无不注视这位百战百胜的将领,目光追随着红旗,登州营的胜利就在这面红旗所到之处。

    稀溜溜,战马被勒住,前蹄扬起,马背上的陈燮站在阵前,回头看着自己的军队,大喊一声:“消灭建奴,保家卫国!登州营,万胜!”

    “消灭建奴,保家卫国,登州营,万胜!”整齐的喊声如山呼海啸一般,红色的大旗飞舞,黑色的披风飘扬,陈燮策马回到指挥的位置上,三军的必胜的信心达到了一个巅峰。

    阿济格也在做战前动员,策马在即将出战的各部面前喊话:“前面就是登州营,一直以来,登州营意味这大清的耻辱,不打败登州营,就不能一雪前耻,夺取大明江山就是一句笑话。大清的勇士们,今天就让我们用血,来洗刷过去的耻辱吧。”

    清军阵中也发出欢呼声,报仇雪耻的声音震天动地。一时间,打败登州营,夺取大明江山的口号,也在阵地的上空飞扬。两军都做好了最后的准备,一场最激烈的碰撞即将开始。

    塔塔塔,率先出阵的果然是蒙古的骑兵,不过他们这一次扑向的是两翼。

    中路出阵的是后金的精锐,身披两层外面套一层鳞甲的骑兵,缓缓的往前逼近。人不多,也就是三千左右,换成以前,这三千人就敢往数万明军的阵中突击。但是今天,他们显得很小心。缓缓地小跑,慢慢的前行,努力的压制强烈的战意。

    登州营阵中一片安静,远处的骑兵,似乎在七八里之外,远远的游弋,一直没有逼近战场的意思。何显对此很是无奈,登州营的骑兵,从来都不是作为正面作战的部队。这一点,陈燮的解释很清晰,蒙古马的冲刺速度不行,耐力倒是一流。体格小,速度慢,冲击力自然不行。陈燮倒是告诉过他,将来要从欧洲或者大食引进战马杂交。培育合适的大明条件的战马。话是这么说,历史上貌似没有这样的尝试,至少是没有大规模的去尝试。不管是汉民族统治还是北方少数民族统治的中国,都没有大规模的去做。

    随着先动的蒙古骑兵逼近两翼,崇祯九年最激烈的一场战役开始了。

    阿济格一直在很紧张的关注着两翼的战场,两翼各投入五千骑兵,这是弼尔塔哈尔坚持的事情,对此阿济格没有反对。反正蒙古骑兵,严格的来说,不是他的奴才。

    如果说昨天的战斗是遭遇战,今天的战斗就完全不一样了。登州营在阵地战的时候,从来不会像昨天那样,阵前是裸的。今天的阵前,多了一段又一段错落有致的铁丝网,仔细观察会发现,无论从哪个角度扑上去,都很难大规模的扑进阵中。

    铁丝网,排枪,大炮,火箭的战术,注定了今天是个血流不止的日子。

第三百六十七章无计可施

    第三百六十七章无计可施

    如何打登州营,清军有过一系列的总结。盾牌是必须的,百米之内就算是三层甲,也顶不住火枪的打击,就算能顶住,内伤也得落下。三千精锐皆为百战猛士,马身上也批了一层棉甲。冷静的策马小跑,等待一个合适的距离开始加速。

    两翼的蒙古兵相比之下奔放的多了,在射程之外绕着敌阵走以弓箭杀伤的战术,他们以前就玩的很溜。今天这个战术明显玩不起来,登州营的大炮不是一般的明军大炮,响一下能停两分钟。

    轻便的三磅炮阵地前垒起沙袋,前方还有一头削尖呈四十五度角的木棒。这一招源自英国人的长弓手,对付骑兵很有效,尖头正好对着战马的腹部。

    三磅炮响起的时候,这场登州营建军一来最艰难的战斗开始了。学乖的蒙古兵,队形散的很开,加速前冲,张弓射箭,调转马头,在阵前划出一道弧线。这一招,需要精湛的骑术。对于马背上长大的民族而言,做到这一点不难。

    但是没有摆脱传统主流方阵类型的骑兵战术,还是无法占得半点便宜。康格列夫火箭和三磅炮的组合,无疑是蒙古骑兵的天敌。不过第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中,登州营没有发射火箭,以三磅炮快速的射击进行打击。

    (长)(文学)

    蒙古兵希望用弓箭取得战果的设想,还是太过原始了,在密集的排枪面前。丢下百余人之后,两翼的试探性进攻宣告破产。中路的清军的试探性进攻,遭到六磅炮的打击后,阿济格果断地下令撤退,试探性的进攻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战果是清军为零,登州营杀伤约200人。这个结果让阿济格有点难以接受,但是他也没退路,立刻祭出最拿手的一招,驱赶百姓为先驱,大军随后压上的战术。

    看见这一招。陈燮多少有点郁闷。近万百姓,在刀枪的逼迫下,麻木的本能的走向战场。他们的身后,是侵略者的喝骂威胁。中国历史上有太多类似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的人民在面对侵略者的时候。更多的是选择麻木的顺从。这个民族很多时候孱弱的不仅仅是体质。更多的还是缺乏一种精神。

    登州营有过类似的经验,自然不会紧张,陈燮顶多是有点遗憾的情绪。这个时代必须是心肠如铁的人才能成功。“通知掷弹兵,火箭弹准备,最大射程,打击百姓的身后。让一些人拿着喇叭道阵前,告诉他们不要冲击阵型,往两边跑,否则死。”

    命令有点残酷,但是被坚决的执行了。能救一个算一个,他也只能这样了。

    百姓们走的很慢,半个小时才走了不到一千米,缓缓的往前挪动的过程中,不断的有人因为走得慢被砍杀在地,但却没有人抵抗。看上去他们都是一些老弱妇孺,但是陈燮很清楚,就算是青壮男女,也不会有人反抗。顺从,已经深入骨髓了。就算是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起来造反了,他们不过是换了顺从对象而已。

    阿济格看着百姓不断的逼近登州营的阵线,登州营却迟迟没有反应的时候,心里很是得意。尤其是看见大队百姓逼近五百步,登州营的大炮还没响的时候,更是得意的哈哈哈的大笑起来,鞭子指着前方道:“看见没有,看见没有,他们手软了。”

    话音刚落,对面的阵中腾起一股一股的白烟,一枚一枚的火箭腾空而起,飞跃人群,落到清军的阵中,而且,会爆炸!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惊动了清军的战马,阵型顿时为止一乱。一个一个的炸点,掀翻附近的骑兵,或者惊动了战马。躲在百姓身后的清军,没想到这样都被人打的到,顿时慌乱一团。前方的百姓听到动静,下意识的开始往前跑。

    面对枉顾喇叭声还在往前跑的百姓,陈燮知道这是一种求生本能的行为。但是他不能有任何的心软,只能痛苦的闭上眼睛道:“狗日的阿济格,迟早剥你的皮。”

    排枪响了,烟雾腾起,枪弹如雨点一般的打在人群中,狂奔的百姓惊愕的看着前方,没人能想到,登州营真的开火了。死亡真的降临时,同样是求生的本能,让这些百姓有的掉头,有的往一侧跑,还有的继续往前奔,就是没有抵抗的。

    往回跑的百姓,遭到了清军士兵的砍杀,依旧没有人抵抗。随着排枪的不断杀伤,死亡的畏惧促使这些百姓开始往回跑,清军不断的砍杀,但是却无法让这些人继续往前。逃跑的百姓直接将清军的阵型给冲乱了。

    阿济格气的把鞭子给折断了,这一次进攻无疾而终,火箭弹造成的伤亡不下百人。继续驱赶百姓的战术,明显不现实了。出去一万多人的百姓,回来的不到七千,多数被打死或者砍死,一少部分往两边跑的百姓,意外的发现他们的得救了。人数不多,也就是百十来人。

    怒气冲冲的阿济格不甘心失败,做出了一个令他终身后悔的决定。

    “弼尔塔哈尔,冲右边。谭泰,冲左边,本王亲自指挥中路突击。把精锐人马分成三部分,轮番冲击,我就不信这些邪了。”阿济格暴怒的咆哮,被喷了一脸口水的谭泰,还是很冷静的劝他:“王爷,冷静点,不行我们可以先后撤,仗着骑兵的速度,丢下抢来的人口和粮食,汇合济尔哈朗,再打一下。登州营这个阵型太邪门了,我们还可以凭借兵力的优势,从侧后兜上去。”

    “懦夫,你怕死了么?”暴怒的阿济格用皮鞭狠狠的抽谭泰一下,谭泰低着头受了一下,没有再说话。阿济格指着登州营的阵地道:“这么薄的阵型,我们吓点狠心,一次就能冲破。都给我听好了,我把丑话说在前厅,没有命令谁敢撤退,我就砍了谁。”

    谭泰抬头看看对面,一个一个的方阵,看上去确实很单薄,但是他知道没那么简单。真这么简单,岳托就不会死,豪格就不会败,济尔哈朗就不会被打成一个惊弓之鸟。

    咚咚咚,战鼓响了,阿济格亲自擂鼓助威。清军在4里宽的正面,一次投入了三万人的骑兵,本阵之中的后续,还有三万多人的骑兵,等着一点打开局面,就毫不犹豫的杀上去。这是一次属于阿济格的豪赌,投入战斗的都是蒙古和清军宝贵的精锐部队。当然,中路最前端的,还是三千汉军旗的士兵,领军的是大凌河一战投降的刘士英。

    既然当了汉奸,那就死心塌地,争取主子的信任。这个时代的汉奸大抵如此,实际上大明在崇祯死后,南侵的主力是汉军旗和投降的附庸军,而不是什么满洲八旗。

    出战之前,刘士英对自己的属下们讲:“今天这个阵势,大家都看见了。如果不卖命,王爷肯定饶不了我们,不如奋勇上前,博一个活命的机会,赢了大富大贵,输了认命。”

    汉军旗的士兵眼珠子都红了,给人当奴才都这样,玩命的时候肯定少不了他们。但是一旦玩命成功,就像这一个月在北直隶纵横无敌的过程中,随意的掳掠奸、淫,就是报酬。

    “汉军旗?奴才军。”陈燮的望远镜里看到的旗帜是这个,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实际上陈燮心里对这些人,谈不上区别对待。一群表面上的道德先生高高在上,要求别人如何如何,自己却男、盗、女、娼的时代。当奴才也是一种很热门的职业。

    站在后来人的眼光,看着这个民族因为异族的统治而从此沉沦下去,断送了中华民族领先世界的大好机会。陈燮才会有想着去改变的行动。

    “告诉王贲和常时仁,清军沉不住气了,玩命的时候到了。”陈燮下达命令,通信部立刻传达。这个时候清军已经开始了第三次的行动,时间已经是午后。不算太激烈的战斗,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迎来了第一次高潮。

    骑兵开始加速,奔跑起来的中路一万骑兵,声势极为惊人,顶在最前的就是刘士英部的三千人。对于他们来说,冲过去才有生路。

    烟尘滚滚,马蹄声如闷雷,各种旗号在飘,声嘶力竭的喊杀声在战场上空飘舞。

    相比对面的兽血沸腾,登州营则显得异常的冷静和机械。口令声不断的响起。“火箭弹!发射!”“炮兵,开火。”“举枪!准备!”

    三波火箭弹,将清军的阵型撕扯的有点零落后,这一次的密集冲击就变得有点狼狈。不断的爆炸上,是落在阵型中的火箭弹。这种爆炸版本的火箭弹,此前因为技术问题产量不高,陈燮这一次出征,有预谋的把所有库存都带了出来。

    一米多长的火箭,就像一杆一杆的标枪,一旦击中目标,直接把人钉在地上。没有命中目标,爆炸也有很大的概率造成伤亡。

第三百六十八章打断脊梁骨

    第三百六十八章打断脊梁骨

    三磅炮的威力不算太大,但是胜在射速快,轰轰的一直在不间断的响。每一发炮弹,都能造成一定的杀伤,未必有多大的战果,但是对骑兵队形的撕扯效果同样明显。传统的方阵在欧洲灭绝,就是康格列夫火箭和青铜野炮合作的后果。

    顶着火箭弹和炮击埋头冲锋的刘士英,身边不断有人被掀翻在地,这种程度的杀伤在以前是很少遇见的。明军的火器,很难在野战中对清军构成太大的威胁,射速慢是一个原因,质量差又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大概就是因为慌乱而没有再最佳的时机开火。

    登州营的步枪方阵始终很安静,举起的步枪如丛林一般,对着正在冲刺的骑兵。军官的指挥刀,迟迟没有落下,这就意味着不能开火。

    如果不是因为火箭和大炮的声音,这个时候能听到四千甲字营步枪兵压抑的呼吸声。

    “开火!”指挥刀落下,口令响起。一排整齐的硝烟腾起,对应的是密集的枪声和弹雨,还有正在冲锋的骑兵如同被狠狠当头一击,一串一串的往落马。

    鼓声还在继续,如同催命的阎王,逼着清军闭着眼睛往前冲。终于冲到了阵前的百步一带,经验丰富的士兵射出了弓箭,下一步[长^风^文学][www].[cf][wx].[net]则是进入到五十步左右,丢出手里的斧头或者链子锤一类的武器。

    弓箭显得有点零散,冲到这个距离的士兵不太多。看上去密密麻麻的骑兵,实际上能安全的进入攻击距离的是少数。

    每一次排枪的响起,就能制造一片血雾。射出弓箭的士兵,还能活着摸出手斧或者链子锤,突然发现自己的战马往前翻滚,铁丝网竟然无法逾越。就算越过了铁丝网,步枪方阵之前,还有朝前插的尖头木棍,跟刺猬似得。

    轰轰轰的炮声再次轰鸣,雨点一般的霰弹扫倒了一大片。连人带马的率了一地。死伤的人马瞬间堆起一层。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还在继续往前冲,清军的残酷军纪,逼着汉军旗的士兵不得不拿命来填。

    霰弹。排枪。再霰弹。再排枪。这个流程就像机械的动作,不断的重复。

    刘士英一直在控制马的速度,让身边的人越过自己。实际上一开始他就在小心的这么做。很隐蔽。这样做的结果,救了他一命。冲上前的骑兵,遭到霰弹打击的时候,他看的很清楚。弹丸轻易的放倒了一片,甚至有弹丸击穿一个人后,顺便还带走了后面的又一个目标。身边的亲兵又十余人,在冲击的过程中,不断的有人被打下马。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就在两米之外的一个亲兵,被一发铅弹击中面门,当成往后一仰面,脑壳都掀开了,喷出白色的脑浆。

    就算是抱着必须的决心,刘士英在这一刻也觉得腿软了。冲到阵前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的马撞在前面的自己人,然后不能动了如果不是控制马速,惯性会被他丢出去。前方的士兵无法逾越铁丝网,越挤越多成一团一团的,成为了霰弹和排枪的活靶子。

    数量巨大的豪赌,换来的是不断有士兵在火力停顿的间歇,冲到了阵前,射出弓箭,丢出手斧等武器。一定程度的给登州营带来了伤亡。刘士英就目睹了麾下的一个头目,丢出手中的链子锤的同时,被一发铅弹打的身子从马背上飞了起来。

    噗噗噗,铅弹入肉的声音在身旁不断的响起,雨点一般的声音就是死神镰刀带挥舞。刘士英没有了继续向前的勇气,附身在马背上,一直到一发铅弹打中他的肩膀,带出一道血箭,将他狠狠的拽下马。

    对于登州营来说,最大的麻烦是枪管炮管过热,不过这种麻烦,建立在对手的战斗意志始终能坚持下来的前提下。清军并不具备全然混不畏死的状态,没有战斗到最后一个人的勇气。实际上三成的杀伤,就足以让清军的进攻崩溃了。不断的冲击,对应的是有条不紊的排枪不停的射击。凡是有士兵受伤倒地,深厚的同伴会默默的上前补位。伤者被带着袖章的医护兵拖下去,紧急处理后交给担架带走。近代军队展现出来的仅仅有条的杀戮,对应的是无论从装备到战术都存在极大落差的对手的凌乱。

    这个过程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枪管和炮管都打红了。

    就在陈燮准备投入预备队,下令部队上刺刀的时候,清军阵中响起了锣声。不知道何时,阿济格的鼓声已经停了。惊呆的阿济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上去极为单薄的阵型,配合极为单薄的铁丝网,造成的后果是如此的严重。

    阵前尸体最为密集的地方,是五十米到一百米之间。第一道铁丝网前尸体堆起一米多高。这时候再看整条战线,一个一个方阵的面前,都是这样的一个场景,如同印刷品的画卷。尸体又近到远,由密集到稀疏。

    冲击左翼阵地的弼尔塔哈尔有点死脑筋,采取的战术跟中路一样,结果自然是一样。唯有谭泰的方向,显得更为谨慎,没有往死里冲,一旦发现不对,立刻选择了转向或者掉头。这一边的阵地前,造成的伤亡就小的多,但是也不少。一千多人是留下了。

    陈燮松了一口气,浓烈的血腥气味,让他的鼻子有点不适应。

    这个时候的香河城头上,一直希望登州营打败仗,陈燮就此完蛋的县令孔长茹,再次被吓的屎尿齐出,两腿短短的如同面条下了热水,身子趴在城墙上才不至于坐在地上。

    清军的后撤,并不是这一次战斗的结束,一直没有动静的登州营骑兵,在清军即将奔溃的瞬间,突然杀进战场。正在后退的清军,被这股不速之客狠狠地咬了一口。也仅仅是一口,一阵弩箭的雨点之后,何显灵巧的一个转弯,带着三千轻骑兵掉头就跑。惊呆的阿济格反应过来的时候,登州骑兵已经完成了闪电般的一击,正在转向走人。

    何显鬼的很,他打的是蒙古兵,装备和斗志都差不少。这一口咬的不轻,至少放倒了五百人,自身却无一伤亡的扬长而去。这支骑兵的出现,导致阿济格的怒火和恐惧达到了巅峰。

    要不要继续打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了,战斗进行了三个时辰,尽管看上去无数次的接近胜利,但是就在敌阵之前的200步这段距离,如同一道死亡线,将一切可能的胜利扼杀。

    讨回来的清军,如同没了魂魄。脸上已经找不到丝毫的信心,更不要说此前的意气风发。他们的表情慌乱,眼神里充满了畏惧,深入骨髓的畏惧。

    “如果清军就此后退,证明清军的脊梁骨被登州营打断了,从此看见登州营就得绕着走。”陈燮淡然的对身边的苏皓宸说话,其实他是在装,这个时候的陈燮,心里也很激动。就在他准备投入预备队,让士兵以刺刀对敌的时候,清军崩溃了。真不容易啊,这一仗登州营的伤亡,怕是要过千了。当然,直接战死的比例肯定很小,多数伤者都是手脚的轻伤。不是被投掷武器直接击中要害的,基本上命就能保住。

    说起来,还是因为大口径的火炮和十字枪兵没有带上的缘故,不然伤亡会更小。

    陈燮这么说,身边的军官们都相信,而且是坚信。每一个登州营出身的军官,从此在心中埋下了一个信念,登州营只要有陈燮在,必然无敌于天下。

    尽管兵力上还处于优势,但是没有一个清军将士,会对胜利抱有希望。败了,这是一次惨败。回头看看战场的勇气都没有的惨败。好几里长的战线上,尸体密布的场面,让每一个人的心里都落下了浓厚 的阴影。登州营,打不过!

    无处发泄的暴怒和深入骨髓的畏惧包围了阿济格,面对清军的将领时,阿济格神态狰狞的下令:“撤!”往哪撤?这是个问题,只能先往南边撤,等到天黑再说别的。

    登州营意外的没有追击,逃跑阿济格,这一次果断的决定,丢下抢来的百姓。因为登州营骑兵的游动被斥候发现,阿济格甚至没有下令杀人,直接把所有人丢下,还有大批抢来的粮食和大车,牲口倒是全都带走了。

    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走的是仓皇南遁。何显带着骑兵满满的追,看见那些安静的呆在原地的百姓时,真不知道是该做点什么好了。恼怒的情绪,让何显的表情变得异常狰狞,挥舞着皮鞭在空中使劲的抽了一个响。

    看着围着他们不懂的登州营,百姓里头走出来一个男子,白面有髯,哆嗦着大声道:“在下是……。”话刚开口,立刻被士兵呵斥:“闭嘴,你这个懦夫。在啰嗦砍了你。”

    接到消息的陈燮,上前来的时候,看见数万百姓在挤在一起,却没有一个人敢动一下的场面,瞬间无语了良久。最后还是大声喊了一句:“都别怕,我们是登州营,是大明的官兵,你们得救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变化

    第三百六十九章变化

    “混蛋!混蛋,都是混蛋!怎么敢,他们怎么就敢?”暴怒的朱由检,拿起砚台狠狠的砸在地上。墨水撒了一地,砚台被砸成两段。面目狰狞的朱由检,粗重的喘息,瘦弱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地上跪了一个曹化淳,一个王承恩。

    朱由检的愤怒,源自他拨出的内帑五万两。本该用于给登州营购买粮食的银子,在出了内库之后,落到了户部的手里,然后用高于市场价五倍的价格采购粮食。仅仅是这样就算了,在银子出户部的时候,变成了两万五千两。这叫漂没。粮食采购之后,总的有人运吧,问题来了。早朝的时候,朱由检问起粮食的问题,文官们的集体意见是,建奴还没撤走,这个时候开城门不安全,不如让登州营派一军回京,自己来押运粮食为上策。

    这就是内阁和百官商议之后的决定,因为这个决定,朱由检脸色铁青的散朝。回到后宫,曹化淳带来让他怒不可遏的消息,就是漂没还有粮价的问题,更过分的是,粮食都是陈粮,很多都发霉发臭了。

    “多亏朕留了一个心眼,让东厂去盯着。不然这帮混蛋做的这些事情,朕都被蒙在鼓里。曹化淳,去把骆养性叫来,抓人,被朕全都抓起来,凡是有过手的,一律抓起来重重惩|长|风|文学 [c][f][w][x].net治。”

    朱由检愤怒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太极,出现在城内军器作坊内。一个月前。范永斗辗转从福建弄到两杆登州营的滑膛枪火枪,历尽千辛万苦送到了沈阳。黄太吉立刻让最好的铁匠来研究这个步枪,一个月过去后,他来看结果。

    “陛下,登州营鸟铳,怕是无法仿制了。”宁完我作为实际跟进的大臣,告诉黄太吉的消息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黄太吉还算沉的住气,不动声色问:“怎么回事?”

    宁完我叫来两个汉人铁匠,两位都是头发花白的老人,跪在地上。捧着步枪道:“回万岁爷。这种枪用的铁不一样,草民等人,摸索了一个月才略有所知。”

    “你们别害怕,慢慢的说。朕听着呢。”黄太吉露出和气的表情。两位忐忑的铁匠继续解释:“这鸟铳最难的有两处。一处是铳管。一般的铳管,都是用铁卷着打成的,这鸟铳不是。管子是钻出来的,边上一点缝隙都看不到。再一处是这个扳机的簧片,草民等用尽了法子,都做不出这种弹性的簧片。没有簧片,弹力就不够,就无法击燃燧石。”

    黄太吉看看身后跟来的范永斗,笑道:“范先生,登州铁不是能买到么?”

    范永斗心里暗暗叹息,上前拱手道:“回陛下,登州铁确实能买到,上好的钢刀也能买到。但是都无法满足制作簧片的需求。而且在下还发现,登州的钢刀只有在刃口上,才用了上好的钢材,别的地方用的还是登州本地产的铁。尽管这个铁的品质已经很好,还是无法跟刃口的好钢相比。而好钢,登州不对外卖,在下用尽了办法,都没有头绪。”

    尽管非常的失望,黄太吉还是没有发火,看看范永斗,语重心长道:“范先生,朕从来都不会亏待朋友,只要能弄到好钢,金银珠宝不会少你的。”

    范永斗只能硬着头皮道:“在下尽力而为。”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黄太吉走了,留下愁眉苦脸的宁完我和范永斗,两人对拱手,也闪人了。这事情不好办,是个人都知道。回去的路上,黄太吉问身边的人:“阿济格有消息么?”

    “昨个刚到的信,打下了几个县城,明军主力都在剿贼,北直隶各地都在闭门死守。”

    黄太吉听了满意的点点,自言自语道:“还好登州营没动静,还好!”

    打扫战场的工作很麻烦,陈燮让人去给香河报信,让他们派民夫出来收税战场。这一次孔长茹没敢出来,派个守备带着两千兵马出来,帮忙打扫战场。登州营已经洗过一遍值钱的东西,剩下的活丢给他们慢慢做。

    获救的百姓人数有三万多,数字可谓惊人。如果不是陈燮杀到,阿济格这一次的战果是十万人口,钱粮无数。这一次,丢下的粮食就是五百多车,何显找出一些青壮,准备拉走粮食和布匹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一群看着就比较富态的男子,走出人群,走到陈燮无不之外被拦下,为首者身穿儒衫,扯着嗓子喊:“在下乃宝坻举人兰天河,这些粮食布匹,都是宝坻百姓的民脂民膏,贵军既然夺回,就该还给宝坻百姓,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就这么一嗓子,几万百姓的表情都不对了,纷纷期盼的看着这些出头的男子。

    陈燮慢慢的策马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这些人纷纷躲开眼神,唯有兰天河梗着脖子喊:“怎么,难道在下说的有错不成?”

    “建奴攻城的时候,你在哪里?建奴破城抢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登州营浴血奋战的时候,你在哪里?”三个问题,兰天河哑口无言,恼羞成怒道:“怎么?陈总兵这是不肯舍财了?在下可是知道,就在近日,三千百姓死在登州营的刀枪之下,他们可都是老弱妇孺。陈总兵杀了这么多的无辜,陛下知道么?”

    兰天河一脸正气,大义凛然的样子,说到陛下还朝京师拱手,那意思,我有路子告状。

    这货的身后,一群人也都跟着叫嚷起来:“兰先生说的好,回头弹劾他一本,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东西是宝坻百姓的,应该还给宝坻百姓。”

    这群人气势汹汹,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一队士兵上来了,枪口对准了听他们。陈燮叹息一声,苦笑着摇摇头的时候,兰天河得意洋洋的继续喊:“乡亲们,大家说,怎么办?”

    现场意外的安静,所有闹腾的人都不闹腾了,兰天河看见大家都缩着脖子,露出恐惧。甚至连刚才有点骚动的百姓,都缩了回去。兰举人身子一僵,看看面前抱头蹲下的同伙,再回头看看时,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燮已经掉头走出了五步之外,端着刺刀的士兵,正在冷笑的看着他们。枪口已经对准这几十号人,听到一声冷酷的命令:“一个不留!”

    砰砰砰!两百杆步枪开火,兰天河被打成了筛子,其他人在不断的射击中也难逃一死,一个没死的还在喊:“饶命,饶命!”一把刺刀捅了过来,呜呜呜,嘴角流血,语不成声。

    “时候不早了,愿意留下来干活的留下,不愿意的都打发滚蛋。”陈燮交代了一句,不紧不慢的走了。所有军官都察觉到了一个现象,陈燮变了。一改过去的谨慎,在对内的时候,变得异常的果断,杀心也重了很多。

    陈燮的变化,只有他自己清楚是为什么?一味的温和,已经不适合现在的登州营。有的人,就是要用血来让他们清醒。至于朱由检那边,陈燮做好了思想准备,如何这一次的计划能得到他的认可,那就继续平稳的发展,如果不能,陈燮将回到等走,走上另外一条路。

    实际上两条路都是一个目的,只不过是否名正言顺罢了。

    夜半,斥候带回的消息让陈燮彻底放心了,阿济格率部连夜往东走了,这是要仗着骑兵的速度往回跑的意思。白天的一仗,彻底的把清军给打趴下了。勇气被打掉了,脊梁被打断了。从此清军对阵登州营,必然不战先怯。反过来登州营则彻底的打出了无敌天下的信心。

    战果统计出来了,战场上清军遗尸一万出头,主要的战果来自铁丝网造成的人群拥挤,然后霰弹和排枪的打靶。这种杀人的方式,今后就是一个噩梦,纠缠着在场清军一辈子。

    缴获的结果还没统计出来,不过枪弹消耗的统计出来了。携带的火箭弹全部打完,炮弹剩下不多,步枪弹也只有每人三十发。这个结果,陈燮啧了一声,让人尽快南下天津,联系上登州来的运输船队。

    第二天一早。陈燮起来,正在林间营地里梳洗的时候,王启年赶到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从天津来的四轮车运输队,就在二十里外。为了赶时间,王启年连夜赶路,一点都没耽误。总算是及时能及时赶到,跟着王启年一起来的,是一个骑兵营。

    看见王启年,陈燮满意的微笑,上前回礼道:“都带来了什么?”

    不等王启年说话,身后有人冲出来喊:“陈总兵诶,总算是见着您了,咱家这一路,差点没交代咯了。”陈燮看看,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的吴直,被两人抬着走过来。

    “吴公公,辛苦了。”陈燮上前说话,吴直龇牙咧嘴道:“不辛苦,不辛苦,没耽误您的大事就行。对了,建奴被打跑了么?”

    陈燮笑道:“打跑了,我军补充了枪弹,立刻北上顺义,建奴抢的人口和财物,可不能就这么被他们带回去。我得抢回来。”说话间,陈燮做了个眼色,吴直立刻明白,点头道:“好好,咱家再辛苦一趟,回京报喜去。”

第三百七十一章给点什么赏赐?

    第三百七十一章给点什么赏赐?

    几位大汉将军,以手为轿,抬着吴直一路往里,随行的小太监,一路跟着喊。声音越来越清晰,吴直被抬进大殿的时候,朱由检控制不住激动,走了下来。

    “万岁爷,万岁爷,香河大捷,大捷,大捷啊!”一脸狼狈的吴直,跪在磕头,泣不成声。如果不是听他喊大捷,看这个惨状是大败呢。

    “快把他扶起来,慢慢的说。”身为皇帝,自然不会亲自动手去扶起吴直,曹化淳和王承恩一起动手,给吴直扶起来,让他坐着说话,不料吴直却道:“奴婢不能坐,还是跪在说吧。”朱由检不明所以,点点头表示可以。

    吴直这才道:“禀万岁爷,奴婢奉命去河南,一直跑到了南阳府,才见着陈总兵。奴婢把万岁爷的旨意说了,陈总兵当即就否了奴婢的意思。他跟奴婢讲,带着辎重全军北上速度太慢,等他赶到,建奴怕是已经跑了。当即决断,丢下一部分人马携带辎重缓缓北进,陈总兵亲率主力北上,奴婢听说在开封有一支登州营,抢了个差事去报信,到了开封,见到苏游击,他说部队北上不难,难的是粮饷不继。就这样,奴婢又跑了一趟登州,找到王参将,带着粮食和药子等军需物资走海路在登进登岸。等奴婢赶到登州一-本-读-小说 xstxt营,才知晓陈总兵已经在香河打败了建奴,阵斩过万。奴婢不放心,亲自去战场瞧了一眼。那真是惨啊,尸体遍地,砍下的首级堆的跟山似得。赶上陈总兵没派人报信,奴婢又抢了这个差事,这才回到万岁爷的跟前。奴婢心里想啊,得赶紧的让万岁爷知道这个高兴的事情,这一路赶的急了点。”

    建奴退了,大殿内一阵轻松的情绪,被人堵在家门口的感觉无疑很不爽。但是大殿内却没有太多的欢笑声,反倒是多了几分凝重的气息。随着吴直的讲述。朱由检脸上的表情先是轻松。随后是痛心,最后是喜悦和无奈的混杂。这些天,朱由检的情绪变化历程太复杂了。可谓跌宕起伏,变化多端。

    “吴直。陈思华现在何处?”朱由检迫切的想知道。登州营在哪。陈燮在哪。这时候,大臣们也很想知道,陈燮在哪。大概没人希望他再次进京了。

    “奴婢走的时候,陈总兵正率部往顺义去,说是要把建奴彻底的赶出关外。这都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难道京师没有消息?”吴直这话有点诛心了,这是要人命的一句话啊。

    朱由检听到这里,嘿嘿嘿的冷笑了起来,扭头看了一圈大臣们,刷的又跪下去一片。“臣等罪该万死!”整齐划一,就跟反复操练过一样。朱由检面目狰狞的笑起来,阴沉的沙哑的嗓音道:“你们该死不该死朕心里明白,但是有的人,真的该死。各位爱卿,都说说吧,哪些人该死啊?”

    “陛下英明,臣等无不拜服。”温体仁这一次毫不犹豫的带头,表示服从朱由检的决定。这个时候再抗争,怕是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了。登州营的大捷,给了朱由检足够的底气和气势。这个时候,谁再叽叽哇哇的要保住那些蠹虫,朱由检不介意多杀几个人。

    “户部贪腐窝案,内阁票拟吧,散朝。”朱由检转身就走,留下一个果决的背影。这一次杀人,还得让内阁出面票拟,狠狠的给了满朝文臣一个嘴巴子,心情真是爽飞了。

    吴直被抬到后宫,趴在地上,朱由检这会才让小黄门去揭开他的后襟,脱下内衣,看清楚屁股上血肉模糊的一片,忍不住流泪道:“你这奴才,你这奴才,何必这么苦自己?让人带个信会来就是了,你要是把自己弄死了,朕想让人去办点事情,该找谁去?”

    吴直趴在地上,嚎啕大哭道:“万岁爷,奴婢不苦,奴婢不苦啊!能为万岁爷办事,奴婢就是拼杀光这条性命,也是值当的。有的话,奴婢心里不吐不快啊,万岁爷,登州营的陈总兵,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好汉啊。从南阳到京师,两千两百多里,走了不到一个月。奴婢一路骑马,可是知道这路有多难走。到了京师,还得打仗,拿银子都买不到粮食,就这陈总兵还没半个字的怨言。奴婢听说,在香河一战之后,陈总兵救了数万百姓,可是有的人就是黑了心肝的,煽动百姓去抢登州营缴获建奴的粮食。陈总兵一怒之下,开了杀戒,就为这个,怕是要被言官弹劾了。”

    朱由检听到这里,冷笑几声道:“朕心里明白,朕心里明白。这些人,该杀!陈燮杀的好,杀的痛快。这些天,朕心里也想杀人啊。吴直,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好好养伤,将来朕还要用你。”

    吴直被抬下去,朱由检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子,回头看看王承恩和曹化淳这两位最信任的太监道:“朕该怎么赏陈燮?你们说说?”

    两人面面相觑,都没说话。一起跪下,还是王承恩道:“万岁爷,奴婢觉得,赏赐什么,陈思华都不会在意。”曹化淳也补刀:“奴婢觉得,这会陈总兵,怕是忧谗畏讥呢。”

    朱由检点点头道:“朕晓得,不然吴直那奴才也不会说那些。怎么得了啊!怎么得了啊!一个忠心耿耿的大将,走了两千里路勤王救驾,连饭都吃不上了,还有人要算计他。王承恩,你辛苦一趟,去一趟登州营,给陈思华带一句话,朕必不负他。”

    内阁里一片死寂,几位内阁大臣,面色如铁,都不说话。户部一口气拿下了八个官员,候徇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低头玩指甲。温体仁在这个问题上,是不会悖逆崇祯的,票拟的很顺利,一共八位户部的官员被定罪。好在都不是什么大官,温体仁还是很聪明的,户部离不开候徇,别人在这个位子上也玩不转。

    顺义,获悉清军退出长城之后,登州营就地休整。三日之后,王承恩驾到,陈燮率部迎接这个朱由检最信任的太监。王承恩在陈燮面前没有摆什么架子,一番简单的仪式后,进入顺义城内,入了陈燮的临时指挥部,屏退众人。

    “陈总兵,万岁爷让我告诉你,必不负卿。”王承恩笑眯眯的说话,陈燮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道:“谢陛下隆恩!”

    王承恩又问:“内阁为了赏赐一事,又在伤脑筋,陛下也很为难,不知将军作何想?”

    陈燮摇摇头道:“没什么想法。银子这东西,我要那么多做啥?武官做的再大,也就那样。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都敢在我面前拿架子。王公公转告陛下,陈燮什么赏赐都不要,放登州营回登州就感激不尽了。”

    听到这话,王承恩看看陈燮一脸的疲倦之态,心里暗暗叹息,脸上却笑道:“如此功高,如何能不赏?”陈燮苦笑道:“王公公说笑了,功高震主的说法,我虽然读书少,还是知道的。赏赐不赏赐的,就不要提了。回到登州,巴不得今后天下太平无事,过今年我就出海,找一个小岛,带着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过安稳日子去。”

    王承恩笑了笑道:“万岁爷让我再问你,如果让陈总兵辞去登州镇总兵之职,升任巡抚,不知陈总兵意下如何?”这话让陈燮狠狠地楞了一下,抬头有点迷茫的看过来。这个眼神,很对王承恩的胃口,他忍不住笑道:“陈总兵安心的等几天吧,万岁爷很快会有旨意下来。”

    朱由检把温体仁和候徇叫来,对候徇道:“侯卿,登莱的夏税收齐了么?”

    自诩待罪之身的候徇不明所以,上前惶恐道:“陛下,登州的夏税早就交上来了,共计银圆三十万块。要说这税收,登州可是从来都不会有丝毫问题,时间一到,立刻交齐。”

    朱由检笑了笑,感慨道:“三十万块银圆,这才不过是一个夏税,每年两税,就是六十万。登莱两府之富庶,超过江南了么?”这个问题,候徇真的没法回答了。低着头,当真没听到。朱由检也没有追问的意思,看看候徇继续道:“朕想着,如今陈思华功劳太大,不赏说不过去。不如赐他一个同进士的出身,取消登莱巡抚一职,以陈思华任山东巡抚。这样一来,山东在其治下,没几年又是一个登莱。”

    温体仁听着抖了一下,候徇直接腿就软了。这事情真是太意外了。仔细一琢磨,好像也不是不行啊。陈燮有监生的功名,按说是能勉强算一个举人的。陈燮是没参加科举,但是他的文采名声,倒是很有影响力。就算是在江南,也没几个人敢说陈思华是粗鄙的武夫。

    朱由检脑洞打开,拿出这么一个办法来,还真的让这两位内阁大臣犹豫了。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说起来也不是不可行啊。陈燮能进入文臣的行列,未必就是一个坏事。

    温体仁迎合上意很有一套,知道朱由检为何先私下沟通,当即上前道:“陛下,臣等商议一番,拿出个赏赐的章程,再交由群臣商议。陛下以为如何?”(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再次召见

    第三百七十二章再次召见

    朱由检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就这么办吧,这样一来,内阁也不用为难了,朕也不用为难了。其实朕是想给陈思华一个爵位的。”最后一句话,算是一个重磅的砝码。

    英宗以后,武人极难得封爵,主要原因还是文官集团占了绝对优势的缘故。也就是说,文臣是极度反对给陈燮封爵的,朱由检内心也不想去找这个麻烦。好在陈燮素有文名,算是个读书人的出身,又有监生在身。这样一来,就算是开个先例,似乎也不会让人难以接受。反正就难度而言,肯定不会比给陈燮封爵要大。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登莱治理的太好了,这个功劳看似要落在文官的头上,实际上大家都明白,登莱这地界能有现在的成绩,完全是人陈燮的功劳。户部都不给登莱拨银子了,登莱都能运转正常。这事情,说出去很搞笑。唯一说不过去的,大概就是登莱是不是一个独立王国,陈燮是不是有不臣之心的问题了。

    最后一个问题,在当前的局面上,实际山已经没有任何说服力,说出去谁都不会信。真的有人还要拿陈燮是藩镇来说话,恐怕朱由检又要杀人了。真当皇帝是傻子忽悠么?

    这么一个看上去很荒唐的决定,如果是别的大臣{一+本}读}小说ybdu为内阁首辅,恐怕死都不会答应。但是落在温体仁的身上,那就不一样了。这货要说治国能力。也就那样了。但是要说个人进步的欲、望,对权利的热爱,绝对是明末头一号的人物。迎合上意,打击异己,这就是温体仁在内阁时期做的主要工作。打击一切竞争对手,不管是在位还是在野都不放过。

    比如有倒霉蛋,都尼玛是在野的缙绅了,温体仁发现机会还要置他于死地。这个人叫钱谦益,今后的故事里要提到他。因为钱谦益,温体仁的仕途走到了终点。这是后话了。

    温体仁在内阁提议。候徇作为待罪之人,选择了沉默。张凤翼是温体仁的一条狗,从来都是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他表示同意。贺逢圣、孔贞运、黄士俊皆无异议。都知道这是朱由检的意思。自然闭口不言,没去反对。

    这事情在内阁通过之后,早朝时。交给百官商议的时候,可谓异常的平静。按说反应最强烈的言官们,居然整齐的保持沉默,御史台没闹腾,这很奇怪吧?其实这个反应很正常,温体仁不闹,他的爪牙自然安分守己。本该闹腾的人,却没脸去闹。为啥,六月的时候,朱由检向群臣募捐,十两八两的银子,都没几个人捐出来。这事情不了了之,收场的比较尴尬。

    眼下陈燮立下不世奇功,上一次斩高迎祥的功劳都没赏,这一次再不赏,就怕被人弹劾要逼反陈燮了。文官都是很聪明的,卖直邀名的事情,也要分时候和对象的。

    但是有一个人不干,站出来道:“不可,断断不可。陈燮拥兵自重,不听调遣,已现藩镇之像。再给于同进士出身,出任巡抚,山东一地姓陈矣。”

    百官愕然,谁这么不要命啊?敢在这个时候说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很作死啊。

    大家一看说话的人,都觉得很正常。因为这个人叫刘宗周,这哥们站出来的时候,先给陈燮扣了一顶藩镇的帽子,然后无视朱由检在龙椅上足以杀人的目光,继续开口:“臣弹劾奸相温体仁勾结奸阉,把持朝政,……。”

    工部侍郎刘宗周,这个人怎么说呢?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极度偏激,刘宗周在学问上很有名气,“慎独”就是他的学问精髓。什么是“慎独”,作者就不多说了。反正这玩意对国家民族没什么好处,也没啥用处。

    “抑臣闻之,有天德者然后可以语王道,其要在于惧独。故圣人之道,非事事而求之也。臣愿皇上视朝之暇,时近儒臣,听政之余,益被经史,日讲求二帝三王之学,求其独体而慎之,则中和位育,庶几不远于此而得之。”

    啪啦啪啦的,刘宗周说了一通。什么意思?皇帝啊,现在你要做的事情不是别的,赶紧做学问。有时间多亲近儒臣,学点经史,然后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这尼玛不是扯淡么?这么扯淡的人,能当上工部侍郎,大明能好都是怪事了。

    朱由检的耐心真不多,看看他,瞪眼,再瞪眼,这货就是不闭嘴啊。还在那里推销他的慎独学说,意思就是陛下,赶紧跟我学点知识吧,我这个东西很好啊。能解决宇宙之间的一切问题,速度!

    尖酸刻薄,迂腐无能,心眼比针尖还小,刘宗周就是标准模本了。

    崇祯终于怒了,当着百官的面怒喝:“刘宗周明系比私敌政,颠倒是非,姑著革职为民!”这话啥意思,就是你不要说什么慎独了,王阳明学术这一系朋比为奸,颠倒是非,你回家吃老米饭吧。

    王阳明挺冤枉的,心学真不是什么慎独啊。慎独是曲解了心学的要义!大概是因为心学太难了,后来的所谓继承者们,都没能做到王阳明的皮毛。倒是传到了日本,被奉为经典学问。多年以后,有个叫东乡平八郎的家伙,说了一句,“平生俯首拜阳明!”弄了个牌子,挂在腰间,以明阳弟子自居。搞笑的时候,有人因此引申出一个说法,“崖山之后无中国”,的书一个结论,此后中华儒学正溯在日本了。

    就这么个破事,一堆公知在网上当圣经来用,一次一次的复制粘贴。尼玛,这帮人已经不是没文化那么简单了。厓山,都不知道,还尼玛无中国。日本的儒学,学的是王阳明好吧?狗屁不通的东西,一鳞半爪的当真知。

    朱由检骂完了,大汉将军就上来了,架着刘宗周出去了。不管他怎么喊,反正就是没听到。其他人倒是想出来帮衬,这会谁敢啊?朱由检在气头上,谁出来谁倒霉啊。(注:此细节与历史不符,因故事需要放在此处,作者瞎编的。但是,说的话是原文。)

    困扰崇祯的难题,在打发刘宗周回去吃老米饭之后,事情就算定下来了。这个时候真的没人敢反对,不是说不想反对,而是找不到理由啊。就陈燮而言,都说他是藩镇,结果呢?有这样的藩镇么?那么多拿着大明俸禄的文臣武将,面对建奴一点法子都没有。陈燮带着部队来了,饿着肚子开大,一二三,斩首过万。

    这是明面上的东西,私底下呢?朱由检认为自己有识人之明啊!皇帝老子对陈燮正在信任达到巅峰的时候,谁怀疑陈燮就是怀疑皇帝的眼光。这时候站出来唧唧歪歪,你不倒霉谁倒霉?反正这个事情,在早朝的时候就这么定下了,内阁票拟,交给司礼监披红。朱由检心满意足的盖个印,齐活。

    取消登莱巡抚,以陈燮任山东巡抚节制两地文武。现在登莱巡抚、山东巡抚等其他官员,一律卸任,吏部另行安排。反正这些人在位置上,也没法跟陈燮比能力。换个地方去发光发热吧,山东这个地方,就别惦记了。朱由检决定交给陈燮,让他弄出一个一年两百万两银子税收的大省。

    陈燮一直认为,朱由检的想法是很荒唐的!文臣肯定不答应。没想到,过几天王承恩又来了,见面之后,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这就是很正式的圣旨了,陈燮头一回乖乖的跪下,除非你不想在大明混了,否则这个时候就得跪下。

    王承恩念完了,陈燮傻了。啥意思?真的去当山东巡抚,然后一干部下叙功提升?真不怕老子在山东割地为王?这事情闹得,说不感动真是假话。崇祯这个人啊,对一个人信任的时候,真是掏心掏肺毫无保留的信任。很典型的例子就是袁崇焕了。

    圣旨里面有个意思,让陈燮进京面圣,皇帝有事情要当面询问。陈燮只好带着近卫,跟着王承恩一起进了京城。走的时候,陈燮没空手,把缴获的粮食都拉上了,让人带给皇帝入内库。这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打听朱由检的喜好,王承恩也很够意思,能说的都说了。

    还是在平台,见到朱由检的时候,陈燮又要跪下,这一次被朱由检提前一步,扶住他道:“虚礼就免了,朕知道你的心。两千里长途奔袭,为了赶上战场,为君父雪耻,饿着肚子赶路。朕要再不明白你的心思,真就是一个昏君了。”

    陈燮毕恭毕敬的敬一个军礼道:“陛下,臣不善言辞,唯有尽心尽力,为陛下分忧,为大明江山永固效死。”朱由检双手按在陈燮的肩膀上,个子不够高啊,有点吃力,使劲的拍了拍道:“朕知道,朕知道。王承恩都说了,二十万石粮食,你都让人运来京师,充入内库。你的忠心,满朝文武无人能比,朕不糊涂,不糊涂。”

    陈燮立刻道:“圣明无过陛下,臣不过尽了为人臣子的本分。”(未完待续……)

月中求月票了

如题,这个,其实挺不好意思的,前段时间压榨大家太狠了,一直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现在是月中了,估计都能看出一两张月票来了。

    所以,厚颜吧,只能说厚颜了。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利益关系

    第三百七十四章利益关系

    吴襄露出一脸哭像道:“思华老弟,关宁军可比不了你的登州营。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口水都说干了,都没见你卖一门大炮过来。”这话有点抱怨的意思,陈燮却很不客气的顶回去道:“老哥,这话得分怎么说。关宁军大炮不少了,我这里大炮都不够用,哪有多余的卖给你。再说了,这炮卖给你,将来谁知道会落到谁的手里?”

    一句话把吴襄的脸给说红了,这是很不客气的实话。关宁军说白了是祖大寿的私兵,军纪烂的没法说。私下里往后金卖兵器的事情,那可不少见。往关外去的客商多了,不都是走的口外,还有的直接走的山海关。这事情大家心知肚明,陈燮点一下,就算够意思了。

    吴襄也不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了,转移话题道:“思华老弟,这一次你可不少挣,当哥哥的给你带来了三千匹战马,都没阉割过的,还把你的女人也带来了。”

    我的女人?陈燮楞了一下,看看帐篷里头站着的女子,想起来了。济尔哈朗的婆娘之一,来自科尔沁草原的女人。当初扣下人家的孩子,然后给派回了科尔沁草原。说起来这个目的可不那么纯洁,不是单纯的想采购战马那么简单。那时候陈燮也没指望能成功,现在看看那个女人居$一$本$读$小说 (.(yb)(d)(u).)然真的回来了,而不是跑回去找济尔哈朗,陈燮觉得这事情有门。

    “进去说话吧!”陈燮收起冷脸。招呼吴襄进了帐篷。屏退其他人,就留下这个蒙古女人乌云娜在一边伺候着。落座之后,陈燮开口道:“老哥哥,这次看上啥了?”

    吴襄笑道:“听说老弟打通了东瀛和朝鲜的商道,不知可否让哥哥分一杯羹?”朝鲜和日本都一样,采取的是闭关锁国的政策。插手对两国的贸易?这话听着很过分,实际上则不然。或者说吴襄根本没想过去碰这两块蛋糕,不过就是说说罢了。

    陈燮不说话了,盯着桌面,吴襄也不说话。笑着东张西望。气氛突然变化。搞的乌云娜有点不适应,刚才还是笑嘻嘻的称兄道弟,突然就变成这样。明人就是这点不好,肚子了肠子弯弯绕太多。想到这里。乌云娜站在陈燮后面。低头不说话了。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太可怕了。回到科尔沁,按说她可以回去找济尔哈朗。结果意外的发现自己丝毫没有离开的勇气,乖乖的回来了。还给他带来了一千匹战马,虽然是陈燮出了铁器、茶叶、布匹换来的。家里的父母也劝她回辽东,乌云娜借口女儿在陈燮手里,不得不回去。其实在蒙古,一个女儿算个啥,没了就没了。关键还是对陈燮生出了畏惧之心。这不刚离开部落,就听到了消息,清军被登州营打败了,科尔沁部落的勇士,前后受损四千多人。满人也没落下好处,连汉军旗在内,弃尸六千余人。这伤亡就太吓人了,都是青壮勇士。科尔沁吃了这么一个亏,没五年都无法恢复实力。

    “老哥,说句心里话,别看我先在是武将转了文官,实际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陛下现在对我很信任,但是君心难测啊!”陈燮这话,算是说到吴襄的心坎上了,他哪里是惦记商路啊,根本就是关宁军现在有点慌了。因为地位发生了变化,以前没有登州营,关宁军是妥妥的一号强军,谁当皇帝都得指望他们打仗。现在登州营才是一号强军了,心里不慌是假的。所以才要试探陈燮,看看他有没有变化。

    “呵呵呵,就算哥哥说错话了,商路的事情不要提了,反正我手里也没多少船只。”吴襄故作大方,实际上是心里还在琢磨,陈燮这话是啥意思。

    “吴老哥,还是那句话,狡兔尽走狗烹,我们得留条后路。这世界大的很,就算灭了建奴,还可以去草原上争一块地方当土皇帝。关键是辽东,得捏在手心里。保持一个出海口,要什么都能从海上过来。辽东缺人口,那就从中原弄来人口,就怕祖总兵和老哥哥吃不了苦。至于小弟,一直在扩建水师,其实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陈燮这话算是半真半假,吴襄听了心里放心了。陈燮至少现在还没变,两边打成的口头协议,也没啥变化。

    “老弟要这么说,做哥哥的心里就有底了。”吴襄笑着接过话,陈燮也笑道:“东瀛也好,朝鲜也罢,只要哥哥愿意,手里有船,改作的买卖,都有一份。”

    陈燮可不是穷大方,而是心里有底气,要说做商业上的买卖,没人干的过他。关宁军真的有能耐,打开日本和朝鲜的买卖路子,那就去做,陈燮不设障碍,做到这点,就算仁至义尽了。

    “好,够义气。这次做哥哥的还得求老弟一件事情,登州出产的板甲和十字枪,我得采购一批。登州营百战百胜,关宁军不敢落后。”这就是说实话了,当然也不尽然。吴襄说这个话,无非还是要绑紧了两家的利益联盟的关系。

    陈燮对关宁军的实力,其实并不太放在心上。以前一个登州,能有多少兵力是受限制的。现在手握山东、登州、东江三镇,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扩军的条件已经成熟。要说对阵,关宁军那点实力,真不够陈燮看的。

    “装备的事情好说,要多少有多少。”陈燮答应的很干脆,登州军器局,已经解决了水里冲压的技术,板甲生产一直都不是重点,十字枪就更没什么技术含量了。

    吴襄没有多留,匆匆告辞去了通州城内。估计有点别的事情不能见人,陈燮也懒得去追查。送走吴襄,回到帐篷内,陈燮看见那个低眉顺眼的女人,心里升起一团邪火。这可是别人的老婆啊,想想就觉得刺激。主要还是陈燮有时间没尝肉味了。

    打发其他人出去,让警卫都站的远一点,五十步内不让人接近。陈燮抱起这个人他鱼肉的女人,丢到行军折叠床上便压了上去。开始的时候,乌云娜还有点拘束,很快蒙古女人的狂野的一面暴露出来了。战斗力异常的彪悍,身体健壮的女子在大明还是很少见的,两条腿很给力,紧紧的夹着陈燮的腰,任凭折腾。

    一通邪火发泄一回,陈燮没那么迫切了,躺在行军床上,看着这个快散架的女人挣扎着起来,光着身子去拿炉子里的热水和洗具,回来伺候一番,自己整理了一下,这才回到床上,缩在陈燮的身边不说话。

    “说说,这一趟回去,都有什么收获?”陈燮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不紧不慢的发问。乌云娜身子抖了一下,不敢转身,低声道:“这一趟科尔沁的男儿出来了七七八八,你给的东西换来的战马不多。听说打了败仗,草原上的冬天肯定不好过。我阿爸说,只要你能给茶叶盒粮食,就能换来战马。如果能给点别的就更好了。我们的部落太小,不能做太大的生意。”

    这女人的皮肤有点黑和糙,手感不算太好。丰、乳、肥、臀,两腿有力,勉强能让陈燮一次尽兴,也算是很难得了。关键是陈燮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不像别的女人,在陈燮面前演戏的成分居多,这女人没太多的心眼。

    “啊!”胸前一点被捏的有点疼,乌云娜忍不住喊出声来,越发的不敢回头。陈燮冷冷的在后道:“转过来,你现在是我的奴才,有什么话不能面对我说?”

    乌云娜浑身一颤,转过身来,畏惧的看着了一眼陈燮便低头道:“是,主子。”陈燮这才满意的微微一笑,阴翳的眼神也消失了。淡淡的低声道:“锁子甲、钢刀、生铁、箭头、强弩,要多少,我都能给你。不过话说回来,你阿爸能守住家业么?别让人看到好处眼红了,给你加那个小部落给灭了。”

    乌云娜听到这话,突然抬头,胸前发暗的两点也不遮掩,惊讶道:“你不是在跟科尔沁部落打仗么?”陈燮抬手托起她的下巴,笑道:“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只要你乖乖的,我对你阿爸好点也是应该的。”这话要是用来骗登州那些女人,怕是一个都骗不到。但是骗乌云娜足够了,她就没想到陈老爷没安好心。肠子比较直的乌云娜激动的抱着陈燮的脖子,低声道:“我一定乖乖的,把你斥候好了。要我做啥都行,这要你给点粮食,让我阿爸能过这个冬天。我听说,还有一些小部落,粮食都不多了,冬天不好过。我阿爸可以出面,把这些部落都联络起来,一起跟你做买卖。”

    陈燮心说,这就对了。只要看见利益,不怕科尔沁草原那些部落不内斗。为了生存,草原上的部落什么事情都会做,大鱼吃小鱼太正常了。

    “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陈燮一边做出我是为你爸爸想的模样,一边伸手在这女人的臀上摸着,指尖如同带着魔力,划过的嫩肉处,乌云娜忍不住微微发抖。陈燮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如同撒旦在诱惑灵魂的堕落。(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上任便点火

    第三百七十五章上任便点火

    “这一趟回到登州,我让人准备五千副锁子甲,五千把钢刀,箭头两万,茶叶一千担,粮食一万石。分几次悄悄的运回部落,你告诉你阿爸,悄悄的联络那些小部落,互相抱团,别叫人给吞并了。”说话间,乌云娜的一条腿配合的抬起来,方便陈燮的进入。之前的挑弄下,这沟壑见水流潺潺的,轻轻的啊的一声后。彻底放开的乌云娜不在憋着自己的声音,让这个男人肆意的冲杀。

    良久,浑身发红的乌云娜再没半点力气,就像一头被驯服的烈马,乖乖的躺在喘息。时空穿梭机改造的身体,将乌云娜的身心都彻底的折服了。陈燮已经起来,乌云娜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了。本来就是人家的战利品,现在看起来给他当奴才,居然因祸得福了。他很有力气,又很大方,还很温柔。

    温柔是因为陈燮让她躺着,自己出来招呼人打来晚饭,端进来的瞬间,乌云娜生出的想法。同样是男人,蒙古男人和女真男人,可做不到这一点。

    陈燮对这个女人的表现意外的满意,不仅仅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那么简单。身体上也能让陈燮很爽,当然更重要的是让陈燮看到了对科尔沁草原的渗透。单纯的武力碾压,其实不难做到/一/本/读/小说 ybdu征服科尔沁草原,但是蒙古人是游牧民族,不断地往北面跑就是了。在草原上,要说比逃命。谁比的了蒙古人。而且战争往往是最后的手段,在陈燮看来,能不打仗就让科尔沁内乱,付出一点利益,何乐而不为?

    两人在吃了晚饭,继续躺在一起休息,难得轻松一下的陈燮,丢开一些军务不提。

    大运河自通州而下,带着文书告身的陈燮,自然不用客气。找了一条大船。缓缓往山东去。这一路有乌云娜伺候着。沿途很是轻松愉快。

    登州营主力这一次没有跟随陈燮走山东,而是从天津上了海船,回登州去了。陈燮在德州下了船,带着一千骑兵和两个甲字营。奔着济南而去。一路畅通无阻。陈燮到了济南。山东地方上的官员。出城十里来迎接陈燮。

    身穿登州营制服的陈燮,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有种说不出的另类。巡抚谢链心里就很不爽陈燮这个样子。你都改为文官了,怎么还这身打扮?做一身巡抚的官袍,有那么难么?还是你骨子里,就是一个粗俗之辈?

    不管怎么说,面子上的事情要维护着。不能破坏官场上的规则。陈燮也很给谢链的面子,一番虚礼之后,一行人往济南去,上了准备好的四轮马车,陈燮邀请谢链一起坐车进城。

    “谢大人,交接之事,我看就不必费神了。山东地面一切照旧,有什么旧账,在下都接下了。”陈燮笑眯眯的开口,谢链心里也是一惊。真这么搞的话,陈燮可吃亏不小。这不会是试探吧?官场上的事情,很多都是潜规则。比如前任落下的亏空,一半后任都得接着。谢链这个巡抚,倒不是特别贪的那种,但是朱大典贪啊。留下的亏空,谢链到现在都没补上。这不陈燮一句话,都给抹平了。之前还担心陈燮不懂这些,现在看来能轻松的卸任了。

    大明的官员,就没有清廉的。谢链还算好的,但是也没少落一些灰色收入。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东西,不然靠着那点俸禄,怎么养家糊口?进驻济南,陈燮与谢链办交接,一干账目自有联合商号派出账房人员来接手。不管这个账面上有没有做平,陈燮都让人接了。

    事情办的很顺利,陈燮很守规矩,当晚谢链在济南最好的酒楼宴请陈燮,算是答谢。酒席之上,济南府最红的女子歌舞助兴,酒兴正酣的时候,陈燮突然重重的咳嗽一声。众人皆惊,放下酒杯,屏退助兴的女子,全部都看着陈燮。

    陈巡抚微微一笑道:“本宪接任山东,这里先说三个事情。第一个,即日起,户部不再给山东拨粮饷,但是这个税,还是一两银子都不能少。第二个,山东各府县,一切照旧。第三个,刘总兵,明日本宪要巡阅驻军,你回去得好好准备一下。就说这些吧,大家继续。”

    陈燮一番话说完了,众人都傻眼了。三个事情,对于文臣来说,一个是噩耗,对于山东总兵刘泽清而言,三件事情有两个噩耗。今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陈燮说完,继续谈笑风生的,该喝酒喝酒,该说笑说笑,该搂着陪酒的歌妓,也一点都不客气。但是整个气氛都变了,陈燮说完了没事人一样,酒席上的文武官员,可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尤其是山东总兵刘泽清,陈燮上任之后,有几件最要紧的事情。第一是拜见鲁王,照个面是必须的。第二是去一趟曲阜,见见孔家当代的族长。第三要去漕运上任,上一任漕运总督,被朱由检砍了脑壳,还没人来接任。吏部一直在扯皮,现在省下唾沫星子了。第四个事情,陈燮还得召集各地文官,大家混个脸熟。这些事情都做完了,才能轮到整顿军务。

    没想到,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到了刘泽清头上。这让他如何不着急?

    酒宴之后,陈燮下榻巡抚行辕,谢链家属去了驿站,自己暂时还没走,两人总算有机会坐在一起,谈一别的事情了。这不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刚坐下谢链便急问:“陈大人,上任急务,当以拜见地方为上吧?”谢链也是好心,提醒陈燮一句。

    陈燮笑道:“多谢谢大人提醒,不过陈某可不敢这么想。当今天下不靖,陛下对山东的情况,一直都很上心。尤其是军务,更是重点关注。建奴入寇,山东兵马可是一动不动啊。”晨曦一句话,把谢链给说的脸红了。这可是他的责任,但又不能算在他的头上。

    怎么说呢,巡抚上马管军务,下马管地方。但是架不住各地官兵都这个德性,谢链就算想整顿军务,也不是短期内能解决的。继任之后,地方事务千头万绪,赶上流寇肆虐河南,他也没时间来整顿这个事情。

    不管怎么说,打着皇帝的旗号来整顿军务,谢链就不多费口舌了。当今的陛下,可真的不好伺候,这个大家心里有数。而且陈燮的日子更难过,山东今后是不给粮饷的,更不要说还得交税,不能少一个铜板。

    两人也没多聊,毕竟没什么交情。一番茶话,谢链把一些自认为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一些,该提醒的都提醒了,算是回报了陈燮接任时的干脆之后,拱手告辞了。陈燮送他出来,谢链卸任之后,得回京师去上任,据说是接刘宗周的班。登州的朱大典,也要回京师,接任王家祯的可能性不小。

    怎么说巡抚也是个文官,陈燮上任不先处理文官的关系,先拿武将开刀,这让文官们又惊又喜。惊的是,陈巡抚真是够麻利的,上任就得拿人折腾。喜的,好像说了山东一切照旧。要说这话,说的也太直白了,搞的大家都觉得很生硬。文官们都觉得,陈燮也太不含蓄了。终究是个武夫的出身啊,就算文采好,跟一帮丘八混的久了,脾性被污。

    大明的文官,要说太平时节,真是很爽的。基本没啥事情可做,每年忙的时候,就是两税,别的时候基本没啥事情。交代下去,然后等结果就是了。明朝的文官,都飘在上面,基层的权利,都在胥吏和缙绅之手。官员就是联络地方,监督胥吏,上通下达。真正要说做事情,其实也有事情做,关键这些事情,你不做,也没人说你什么。你去做了,反而容易犯错。正所谓,不做不犯错,少做少犯错,不做不犯错。

    官场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既然如此,那谁还去卖力做事呢?

    陈燮这个巡抚上任,带来的可都是百战之师,进了济南,两个甲字营先给济南的防务接了过来,山东兵回去呆着吧,好好休息。这事情,刘泽清不是不知道,以前他跟登州营关系还可以,打死都想不到陈老爷摇身一变,当上了中丞大人。这事情怎么说的,明天该怎么办?回去之后,刘泽清心里跟几十只猫在挠似得,坐立不安的。

    想来想去,决定连夜求见中丞大人,他也不带什么礼物了。陈燮不差这个,刘泽清要为自己的小命留一条退路,不然陈燮要较真了,随便挑点错,能让他死一百次。一个武将,说真的,死了不就死了么?没人会出来替他说话,就算京师里兵部的官员,收了他的银子,给他推上总兵一职,就算是银货两清了。人家没必要为他得罪陈燮不是?

    陈燮正在后院摸着下巴看月亮,原本在行辕里的丫鬟下人,全都被打发一些安家银子走人了。联合商号早有安排,陈燮进驻之前,都安顿好了。从登州来的应娘,带来的可不仅仅是影子的人,还有不少下人,都是陈燮用的很顺手的那些。(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远谋

    ps:白天有事,耽误了,先两更。来得及就三更,来不及以后补。另,明天也有事,要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如欠下章节,以后补上。

    第三百七十六章远谋

    明朝的军事体系有两个,一个是朱元璋搞出来的卫所制度,其成员都是所谓的军户。后来卫所制度烂掉了,打仗指望不上,形同虚设。搞笑的是,这个制度既然都不能发挥正面作用了,居然一直保留了下来。甚至都每人去碰一下,原因何在,很简单,利益。这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明朝中央政府不敢去碰。张居正的改革很强硬吧?实际上他的改革,还是在土地上以及监督官员工作效率上打转转,别的根本就没去碰。仅仅是小范围的改革,明朝的财政状况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明朝不缺银子,社会财富积淀深厚。

    另一个军队体系就是募兵制度,这一制度开端于正统末年。比较出名的就是戚家军了。

    两种平行的军事制度存在,是明朝军事制度的一个特色。就这还没算京军。

    所以,明朝的军和兵,是两个概念。军是军户,兵是募兵,千万不要搞混咯。

    如果是让陈燮出任山东巡抚是一种信任,那么让陈燮兼任漕运总督,就不是信任那么`一`本`读`小说`ybdu简单了。这是朱由检对陈燮掏心掏肺的一个具体表现。漕运在明朝再怎么重要都不过分。永乐迁都北京之后,每年经运河往京师的东南米数百万石。这是明朝的一条大动脉。

    换成明朝的任何一个时期。这种事情都不会发生,哪个皇帝都不会这么干。但是崇祯就这么干了,就像他信任袁崇焕那种程度还要高出很多的来信任陈燮。不过陈燮和袁崇焕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一个喜欢忽悠皇帝,一个是用事实说话。傻子都能看出来两者的区别。也不能说袁崇焕无能,只不过此人言过其实,好为大言,行动跟不上嘴快。

    陈燮先拿军队下手,无非是迎合上意,同时也是一个必然。先解决山东军队的问题。没有后顾之忧。下一步才是运河的问题。

    刘泽清是个聪明人,如果不是聪明人,那就只能做一个死人。山东不是登州,陈巡抚不是陈大使。登州那一套是陈燮实力不足时的不得已采取的温和手段。见效太慢。现在的陈燮。已经具备了采用简单粗暴的手段解决问题的实力。至于说到隐患。吃饭都有噎死的。

    听到韩山汇报,刘泽清连夜求见,陈燮露出微笑的表情。点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刘泽清在两名近卫的看守下。小心翼翼的来到后院,陈燮在庭院里喝茶上月亮。刘泽清二话不说,跪在五步之外,口称:“末将刘泽清,求中丞大人给条活路走。”

    这就是聪明人,知道自己没得选择,放弃一切侥幸心理。陈燮没有看他,用手指敲了敲茶几,边上伺候的应娘捧着一叠黑材料,来到刘泽清面前,轻轻的放在地上。

    刘泽清打开一个本子,看了一眼就浑身软绵绵的往地上趴着,心里的最后一点侥幸都没了。哀求道:“中丞饶命!”陈燮站起身来,走到刘泽清跟前,居高临下淡淡道:“这样的本子,我手里有几十本。大家以前关系都还不错,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就是有余地了,刘泽清毫不犹豫道:“末将惟命是从,但请中丞示下。”

    陈燮淡淡道:“山东兵那些烂账,本宪不关心,也懒得去关心。这个总兵,你得继续做。不过今后吃空饷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回去乖乖的,有多少人马明天亮出来,我看了再说以后的事情。说起来,本不该先动你,无奈山东兵表现太差了。建奴在北直隶肆虐,山东近在尺咫,居然没有发一兵一卒。我知道,你手里能打的人就那些,可是陛下不知道。”

    刘泽清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连连磕头之后道:“谢中丞不杀之恩。”陈燮挥挥手,刘泽清被带出去。一直没说话的应娘上前来,轻声道:“老爷,漕运的活可不好干,您怎么挑了这么一个差事?”

    陈燮淡淡道:“掌握了漕运沿途驻军,半个大明手中。这事你说合适不合适?下一步我要修路,从济南修到通州,没有漕运总督的名头,怎么做到名正言顺?等几年道路一直修到扬州的时候,你觉得会怎么养?”

    应娘听到这里,狠狠地打了跟寒颤。这些年搞情报,干的黑活不少,眼界也开阔了很多。当然知道这一条路的作用,到时候登州营不论南下还是北上,都可以做到快速运动。

    “大明一天不开海,漕运就得存在一天,贯通南北的大动脉,便掌握在手。给皇帝交点银子算什么?借着整顿运河沿岸的借口,能做多少事情?今后影子的工作重点,就是运河沿岸,凡是和运河有关的人和事情,都要收集整理出来。”

    “奴婢明白!”应娘低声答应,小心的退了下去。这个很懂进退的女人,在陈燮面前越恭敬,陈燮越不习惯。所以很果断的对着她的背影道:“你不是简单的情报负责人,你还是我的女人。”应娘的身子抖了一下,头也不回道:“奴婢知道。”

    陈燮恼火的挥挥手,没看见这个女人脸上的狡黠。深宅内院,看上去很气派,实际上住在里面的陈燮并不喜欢这种大宅子。一道一道的院墙,隔开的不仅仅是一个一个的人,还有心的距离。陈燮很不喜欢这种相处方式,但是却被动的走在这条路上。

    背着手,陈燮出了院子,对面的院子门口,闪过铃铛的脸,一脸喜色的上前来:“老爷来了,给老爷请安。”精心打扮过的顾喜出来,上前要见礼,陈燮抬手拦住道:“免了。”

    “老爷这是怎么了?”顾喜善于察言观色,见陈燮情绪不高,小心的问了一句。陈燮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地方没什么人味道。不像在张家庄,地方虽然不大,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比较随意。”

    顾喜仰面看着陈燮,一双大眼睛似乎会说话,陈燮抬手在她脸上摸一下,顾喜低头道:“我也不喜欢这样,要不是老爷让我出来做事,我也闷的慌。”

    “你打算在济南开分店么?铺子选好了?”陈燮想起来她的买卖,顾喜的生意其实不用太担心,现代社会的产品做独家买卖,想不挣钱都很难。

    “联合商号的刘大掌柜说,济南这边没有合适的房子,不如自己买地皮盖一个。商号也有这个意思,到济南来起一个二层的大楼,回头把联合商号的总部搬来。奴家要开铺子,就在商号大楼附近盖一间。这个事情,奴家自然是要问过老爷,才好决断的。”顾喜的声音很柔,就像烧热的甜酒。她在陈燮的身边,存在感一直不是很强。似乎陈燮身边的女子,存在感都不是那么强。大概跟时代有关吧?

    床上铺好了垫子,摆着小桌子,陈燮上去坐着,玲珑搬来软靠子。陈燮懒洋洋的躺下,脑子里却无法平静下来。漕运的费用太高,真正经济的运输手段还是海运。问题是一旦海运取代了漕运,意味着几十万靠运河吃饭的人没了饭碗。这对社会而言,必然会造成强烈的动荡。眼下明朝这个局面,真的不合适取消漕运。

    玲珑拎着热水壶进来,倒在盆里,顾喜过来道:“老爷,烫个脚再休息。”陈燮嗯了一声,双脚身出来,温温软软的小手去了袜子,脚浸在热水中,浑身舒坦,眼皮打架。没一会竟让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已经是凌晨。看看手上的时间,凌晨四点多。

    怀里缩着一个软玉似得顾喜,看一眼她脸上满足的表情,陈燮似乎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很多时候,男人睡在身边才是女人最安稳的时刻。凌晨醒来,正是兴致勃发的时候,伸手摆弄几下,顾喜便睁眼,眼角布满春情,配合的舒展身体,让陈燮从后面进入时,已经是一片泥泞不堪。

    睡在外间的丫鬟玲珑被闹醒了,顾喜控制不住的声音意外的高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玲珑把枕头盖在头上都不解决问题,听到“玲珑来帮忙”时,哧溜一下滑下床。

    低头不去看那健壮的身躯,熟练的跪在顾喜身后,托着她的身子,叫她好用腰力。小姐浑身抽搐的时候,老爷没有怜惜之意,还在大动。

    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三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陈燮起来梳洗一番,穿戴整齐,踩着晨露往外去,出了后院,两名近卫悄无声息的出现。

    战马牵来,翻身上马,前后近卫护着出了后门,奔着军营而去。塔塔塔的马蹄声,踏碎了清晨的宁静,早早就起来谋生活的小商贩,已经在忙活这早点的买卖准备。济南的街道不宽,两辆马车并行的样子。青石板的路面,马蹄踏上去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宁静的清晨能传的很远。

    走了没一会,一个甲字营的步枪兵出现在街边,陈燮对这个反应速度深表满意。已经确定要升为游击将军的林雅,笔直的站在路边,身后是一千虎贲,五个步枪兵队。(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城管

    第三百七十七章城管

    夸夸夸,整齐地脚步声在清晨里将肃杀之气传的很远,军营外的士兵,抱着一杆大枪在打瞌睡,听到动静整个人毛孔都竖起来,瞪眼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夜宿军营的刘泽清连忙起来,忙不迭的带着四个手下,来到营门口,脸都没来得急洗一下。

    “末将刘泽清,见过中丞大人。”刘泽清单膝跪下见礼,陈燮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按说这是很失礼的行为,就算是谢链也不会这样,顶多是站着等他行礼。陈燮也不想这样,但是必须这样,只有这样才能让刘泽清收起一丝一毫的侥幸。

    从营房里出来的山东兵,拖拖拉拉的,有的在穿鞋,有的在穿裤子,拖着大枪的,往腰上挂腰刀的。用了小半个钟头,才算把队伍站好。这个时候已经天色发白,陈燮始终坐在马背上,腰杆挺的像标枪,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些山东兵。

    大概是看见陈燮的存在,还有一千步枪兵站的方队跟豆腐块似得,这些山东兵还算是要脸皮的,勉强站的队列还算整齐,就是怎么看这些人都提不起精神。刘泽清的下巴都要顶在胸口了,太丢人了,这就是他手下的士兵。全部加起来不过一千出头,其中一半都是三十到五十岁之间,还有一百来个半大的孩子。真正的青壮?长?风?文学 ,不过三百来人,还有五六十个家丁。

    一省总兵一下,正常的兵力在九千到一万之间。这个数字不确定。山东这个地方比较特别,有一个漕运总督。漕运总督麾下有十二万卫所兵,分别据守运河沿途各要地。因为漕运总督行辕在济南,所以山东总兵的麾下,按照花名册应该是九千六百多人。

    “刘总兵,就这点人,打起仗来怎么够用?”陈燮不动声色的问,刘泽清擦了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点头道:“战时再行招募民壮,作为辅兵、杂役。各省总兵。莫不如是。唯有九边不一样。卑职也是随大流了。”

    这个解释是实话,陈燮听了没有发飙的意思,叹息道:“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朝廷的粮饷。出了户部先砍三到五成。到了地方。巡抚刮一层是少的。真正到了兄弟们手里,也就是少的三成,多的五成。都要养家糊口。不吃空饷怎么办?山东兵,几日一操?”

    这话问的刘泽清头上再次冒出冷汗,刚才还算好的,毕竟陈燮表示理解。这会再问,刷的一下冷汗又下来了,背后都湿漉漉的,穿着铁甲看不到而已。

    “寻常十日一操!”刘泽清不敢撒谎,这个很好查。再说陈燮也不是那种好骗的上司,刘泽清看到的黑材料上面,连他几个小老婆,多少家店铺都查的清清楚楚。

    “既往不咎吧,从今天开始,山东兵必须做出改变。刘泽清,你们几个,是想当一个安稳的富家翁呢,还是想继续带兵打仗?”陈燮不待人味的话,进了刘泽清等山东将领的耳朵里,真如惊雷在耳边炸响一般。这个选择题真不好做。

    “请问中丞大人,富家翁怎么说,带兵又怎么说?”刘泽清必须问一下,毕竟身后跟着他吃饭的那么多人,不能不问啊。

    “富家翁么,从此不再过问军中之事,每月俸禄一分不少你们的。想来这些年,你们捞的银子,也够你们一家老小吃一辈子的。你们的俸禄,跟着登州营来走,不是户部那种不靠谱的玩意。继续带兵,你们都得重新学了。陈某的兵,跟一般的兵不一样。各位想带兵,本宪便在济南办一个随军学校,教授你们怎么带兵打仗。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既然决定带兵,就得能吃苦,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本宪可是带着尚方宝剑的,别到时候逼着本宪请出尚方宝剑,斩了谁的脑袋面子上都不好看。”陈燮不紧不慢的一番话,杀气腾腾的。看看众人犹豫,又道:“山东紧邻南北直隶,军、兵不能战,陛下不满久矣。这里不是京营,没那么多吃祖宗老本的贵胄。京营不好整顿,整顿山东,陛下可不会因为本宪刀子太快而不满。”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言下之意,想在我手下混日子是不可能的。除非彻底的放弃兵权,不然就等着严格的军纪约束你。登州营的军纪之严格,山东岂有不知之理。

    “卑职明白了,能够与属下商量一二?”刘泽清等人,其实已经商量过了,不过之前的商量,是在商议要不要作弊的问题。谢链上任的时候,刘泽清怎么玩呢?临时找一些人来凑数,等谢链走了,把这些人打发走。

    “去商量吧,本宪有耐心。”陈燮冷冷的看了看他,刘泽清觉得脖子上一阵凉,赶紧的跟几个属下走到一边低声说话。这时候操场上的士兵们,都看出不对劲来了。一阵骚动,窃窃私语。陈燮不过一个眼神,林雅便抽出军刀,刷的一声,朝前一指。

    五个方队的步枪兵同时端起枪,刺刀对准这些山东兵,林雅喝道:“肃静!再有骚动者,斩!擅离位置者,斩!高声喧哗者,斩!”

    一声喝罢,一千步兵整齐的喊:“斩!斩!斩!”千余山东兵,被这雷霆一般的喊声吓的浑身冷汗,赶紧个个都站直了,嘴巴闭紧,生怕自己因为说话掉了脑袋。

    刘泽清等人看见这一幕,也都吓着了,陈燮是带着兵来的,不像谢链,带着几十个家丁。陈燮可是大明头号杀神,建奴都砍了好几万来的。不是那种书生带兵,没怎么见过阵仗。寻常好用的招数,在陈燮面前,根本就不敢卖弄。人家一个百战百胜的将军,怎么会不懂这些?刘泽清甚至可以确定,一旦有士兵真的闹事,肯定被当场弄死。

    “中丞大人,卑职有一个不情之请,这些兄弟跟着卑职多年了。好歹给他们一个吃饭的地方。”这话算是彻底的放弃别的想法了,就是乖乖的陈燮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陈燮淡淡道:“这个你放心,在我看来,这一千多人,没一个合格的兵。这些人想继续留在山东营当战兵,那是一点可能都没有了。不过他们对地面上熟悉,今后本宪要整顿地方上的治安,也确实需要人手出力。他们这些人,好好操练一下,还可以作为城管来用。城管你知道吧?每个月的俸禄是三十斤杂粮,一个银圆,一年四季,都有两套制服和鞋子。”

    刘泽清一听这个,立刻顺着杆子道:“中丞,卑职等人,对地方上也很熟啊。”陈燮明白了,这货还是想继续带兵,不过他们想带的是城管。登州的城管,权利其实不小。整顿市面,收卫生费什么的,事情其实也很多。说穿了,刘泽清愿意拿兵权来换这个城管的权利。

    陈燮看看他殷切的表情,想了想道:“这个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需要进行一次大整顿才行啊。训练两个月,你们能不能坚持下来?”

    刘泽清一听这个,喜出望外道:“能,保证能。”城管负责打交道的,主要是商家,这一块油水很肥。刘泽清以前是想碰不敢碰,现在嘛,有陈燮在前面顶着,陈燮吃肉,他和兄弟们喝口汤就知足了。

    陈燮倒也干脆,淡淡道:“那就这样吧,今天开始,你们这些人名义上还是官兵,实际上的军务就不要插手了。今天交给你们第一个任务,打扫卫生,把营地里给我收拾干净,别弄的像个猪窝。收拾干净营地,让当兵的把自己也收拾干净,别弄的满头虱子的。明天开始,有专人训练你们。吃不了苦的,现在开口还来得及。”

    如何安置这些山东兵,其实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这些兵肯定烂透了,作为战兵来用,肯定不合标准。都是一些兵痞,在济南这个城市里混久了,滑不留手的。放在正轨的军队中,这些人都是害群之马,能带坏一大批人。但是要全部都撵走,这里的麻烦也不小。改成城管,这些人的作用就明显了。对城里的情况熟悉,又都是地头蛇,整顿一番,以严格的纪律约束,用来干一些脏活累活,倒是比较趁手。

    不能不说刘泽清是个聪明人,能看出其中的好处,主动请缨要加入。难怪这货能混到南明的江北四镇之一。负责训练城管的,自然是林雅的这一个甲字营,用刺刀逼着这些人训练,想必效果会比较好。

    山东营第一个任务,就是大扫除。各种工具齐上阵,这些衣衫破烂的士兵,早晨起来没吃饭。陈燮不会让人饿着肚子吃饭,这些人用好了,也能起到特别的作用。

    马车拉着采购来的馒头和稀饭,往营地中间一摆,当兵都站不稳了。陈燮丢下一句话:“皇上不差饿兵,本宪也不会让大家饿肚子。今天开始,每日吃三餐,表现好的有奖励,红烧肉管够。表现不好的,别说红烧肉了,就只能喝粥,还得接受惩罚。”

    天已经彻底的亮了,杀神一般的陈燮,总算是带着卫队走了。刘泽清等一干人,边吃早餐便说话,看着远远站立的绿皮兵,心里生出无力抵抗之感。

    “大家都看见了,今天要是我们有点不顺中丞的地方,怕是脑袋都保不住。今后大家都好好的,你们不知道,城管肥着呢,都不用贪,每月的俸禄实发,城管还能拿一份饷,够大家吃香喝辣的了。”刘泽清低声跟大家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其实挺不甘心的。无奈的是,他真怕,陈燮这家伙凶名在外。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902/ 第一时间欣赏帝国崛起最新章节! 作者:断刃天涯所写的《帝国崛起》为转载作品,帝国崛起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帝国崛起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帝国崛起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帝国崛起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帝国崛起介绍:
时空旅行者的明末生涯,故事从天启七年末开始。
帝国崛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帝国崛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帝国崛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