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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断刃天涯     帝国崛起txt下载     帝国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九十二章 埋人三部曲(续1)

    第三百九十二章埋人三部曲(续1)

    “本宪就奇怪了,当初粮商说了,手里没囤积粮食,白字黑字记录在案的。.怎么轮到你们站住来,说什么粮食运出城外,救济其他各府的百姓?各位济南城的父老,你们都说说,这事情怪不怪?难不成,这些读书种子,都是粮商的爹不成?粮商都说没粮食,他们说有。”

    陈燮这番话,算是狠狠的把这些读书人的软肋给捅一下。一时间围观的百姓‘骚’动,陈燮举起手,百姓安静下来,陈燮又继续道:“本宪正在与各位大人商议救灾一事,正在发愁没粮食呢。现在好了,你们说有粮食,那好,谁告诉本宪哪家粮商囤积了粮食没有发售?”

    现场一片死寂,一干读书人蹲在地上,没有人站起来说话。这一刻,这一张张鼻青脸肿的面孔,变得如此的丑陋。宋光兰带着提学官来了,赵教谕也给带来了。

    三人走到陈燮跟前,宋光兰拱手道:“中丞,人都叫来了。今天要不查清楚,是谁在带头闹事,扰‘乱’城内百姓正常购粮,破坏城内安稳,本御史便参某人一本。”

    说完话的宋光兰,眼神不善的看看孙提学,这位老先生有六十多岁了,平时不太管事。反正他是个监督官,府学的具体事务,都不由他管。倒是陈燮的权利不小,乡试的时候有巡抚坐镇大局。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些读书人的前途和命运。不过话说回来,正常的巡抚,三年一调任,走了也就管不到这些读书人了。这也是读书人胆子‘肥’的原因之一。

    孙提学有点无妄之灾的意思,岁数大了,不喜欢管事。眼下正值抗灾期间,他的事情就更少了。这会被这帮读书人闹腾着出来,心里也是憋着火。看看省级的三位大佬都在场,他要是不处理好这个事情,今后在济南别想呆了,赶紧谋求调走好了。

    “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值此多事之秋,各位大人忙的不可开‘交’。你们倒好,跑来闹事,扰‘乱’衙‘门’的正常办事秩序。真是枉读圣人诗书。说,是谁带的头,站出来,不要连累大家。”孙提学杀气腾腾,这个时候当然是要官官相护,别说陈燮站着理,就算没理,也要帮。

    一群读书人都蹲在地上不说话,也不抬头。孙提学冷笑几声道:“好,好,好。”说着朝陈燮拱手道:“中丞,您都看见了,本提学有监察之责,还请中丞做个见证。今日凡到此闹事者,一律记录在案,夺其功名。此等处置,不知可否?”

    张秉文这个时候着急了,赶紧上前道:“孙提学,冷静,冷静。这些读书人,考取功名都不容易,给他们一个机会。”说着张秉文对一干生员喊:“大家都别傻蹲着了。今天的事情,本官都看见了。确实是你们无理取闹,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了。千万不要再傻下去了,赶紧把带头之人指出来,免得提学大人下重手。”

    陈燮见状,淡淡道:“张大人,我给你面子,这事情‘交’给你处理了。没一个‘交’代,可别怪本宪不讲情面,不给读书人面子。”说着陈燮转身就走,宋光兰朝张秉文拱手道:“张大人,在下可都看着呢。今天的事情,没个‘交’代,君前是要参一本的。”

    张秉文这会反应过来了,被陈燮和宋光兰联合给坑了。不过他也没在意,考个功名多难啊,能救下这些读书人,被参一本也是值得的。

    孙提学这个时候突然看着赵教谕道:“赵兄,往日里人前滔滔不绝,怎么今日一言不发?”这一刀捅的狠,果然是熟人捅熟人才伤的重。这俩平时来往很多,称兄道弟的,关系很不错。这会孙提学一句话,就给赵教谕推到悬崖边上了。孙提学也是无奈之举,不找人背锅,陈燮那边‘交’代不过去,回头宋光兰弹劾自己,张秉文和陈燮也不会放过他。

    一个御史、一个布政司、一个巡抚,文官体系的人都弹劾他,提学官还怎么做?自己收拾收拾滚蛋好了。形势很清楚了,陈燮这边在后面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继续处理公文。

    一个时辰之后,宋光兰进来了,拱手道:“思华,查清楚了,都说了。赵教谕勾结本地粮商风从月等十余人,煽动士子来巡抚衙‘门’闹事。目的是为了开‘门’禁,放粮食出城。”

    张秉文进来了,一边走一边骂:“‘奸’商,都是‘奸’商。中丞,事情牵扯到德王府,还望慎重。”明知故问的陈燮做出奇怪的表情问:“怎么就牵扯到德王府了?”

    “哎,这事情是这样的。往年青黄不接的时候,粮价都比较高。外面那些读书人里头,有十几个是拿了王府的好处来的。德王在城里有三家粮店,每年不少进项。今年还这么搞,打算捞一笔。结果中丞紧急调来粮食,并且设禁止粮食出城‘门’。德王那边有个管家,找到几个家境不好的读书人,让他们联系同窗闹一闹。”跟着张秉文进来的孙提学也说话了,事情渐渐的清楚了。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低着头的赵教谕,陈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其他几个人也是横眉冷对。实际上因为有了魏岳这个带路党,陈燮早就知道了这些人的勾当。

    张秉文看看赵教谕,叹息一声道:“中丞,这些粮商背后,都有些关系。还是不要闹大的好,尤其是牵扯到德王府和奉国将军。”

    陈燮沉‘吟’再三,看了一眼赵教谕,淡淡道:“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尤其是德王府,身为宗室,不思为君父分忧,反倒趁机发国难财。这一会不让他们吃点教训,下一回他们更放肆。赵教谕,我劝你还是称病回家吧,不然大家面子上须不好看。”

    赵教谕一脸苍白,朝陈燮拱手道:“多谢中丞,在下这就回去写辞呈。”说完转身狼狈而走,留下一个跌跌撞撞的背影。这一次,还算是给他留了面子的。

    陈燮继续道:“参与此事的粮商,全都拿下。这个没问题吧?张大人?宋大人?”

    宋光兰很干脆:“没问题,情理之中。”张秉文也点点头:“应该的,‘奸’商该死。”

    陈燮看看孙提学:“带头闹事的生员,革除功名,以儆效尤。这个,没问题吧?”

    孙提学松了一口气,赶紧道:“没问题。”对孙提学来说,保住自己是最重要的。现在背黑锅的是赵教谕,他算是逃出生天了。

    陈燮最后道:“宗室之事,自有君父决断。德王在济南,纵奴抢夺民产,夺人妻‘女’的案子,卷宗在刑名处堆了多少,大家心里都明白。本宪当亲自写奏本,上奏君父处置。涉案的粮商,一律罚没囤积的粮食,并每人‘交’罚金五千两,此事就到这里吧。”

    济南的事情告一段落,一共十八户粮商被牵扯到其中,粮店本封‘门’,人被抓进监狱,‘交’了罚金才放人。德王府外,多了一队士兵,京师回话之前,王府内部的人,一律不许出‘门’。想采买事物,拿银子来,有人代购。这个价钱嘛,自然就不会便宜。

    夜幕降临,曲阜城外一片黑暗,这是一个没有星星和月亮的晚上,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城头上倒是点了不少火把,城下的百姓聚集处,深夜之后火把全看不到了。

    城上的士兵,到了下半夜撑不住了,城下的百姓连续五天都没啥动静,渐渐的松懈下来。值夜的士兵在打瞌睡,丝毫没有注意到在黑暗中,一群黑衣人悄悄的钻出开,‘摸’到城上。黝黑展览的刀锋在脖子上划过,丝毫没有惊动那些正在城墙上熟睡的士兵。

    城‘门’咿咿呀呀的打开了,吊桥放下的时候,总算是有人‘迷’‘迷’糊糊的醒了。睁眼一看,城下无数火把突然点着了,吊桥正在落下,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城破了!流贼进城了!”一声惊悚的高呼,惊醒的士兵们看看城外数不清的火把,还有正在落地的吊桥发出轰的一声,顿时一哄而散。

    火把组成的火龙冲进县城,数万流民如洪水,灌入曲阜县城。孔府乃是城内最大的宅院,千余‘精’壮流民,在一群黑衣人的带领下,杀向孔府。府内家丁都被惊动,纷纷据院墙而守。

    弓箭‘射’来,不断有流民中箭倒下,前进的势头为止一滞。黑暗中,突然响起嗖嗖的声音,几十枚弩箭‘射’出,七八个家丁被‘射’中,落在地上惨叫。

    被惊醒的孔家族长孔胤植,这时候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在几个家丁的簇拥下出来,站在大院子内瑟瑟发抖,声嘶力竭:“都给我顶住,打退流贼,赏银一千两,不,五千两。”

    话音刚落,大‘门’外传来号子声,轰的一声,大‘门’剧烈的震动。家丁冒死‘露’头‘射’箭,立刻被弩箭点名,掉下来好几个。再无人肯上去。孔胤植平日待下人刻薄,此刻家丁的抵抗意志并不强烈,孔家上下几百号人,在惶惶之中不知所措,哭喊声震天。r--80556+dsuaahhh+24715154-->

第三百九十三章 埋人三部曲(续2)

    轰的一声,大门轰然倒塌,激起一团烟尘。家丁们纷纷后退,一些死忠还在做最后的抵抗,但是很快被人潮淹没。这一夜,曲阜县城满城火光,十里之外可见。

    济南,巡抚衙门办事房。

    “什么?曲阜县城被流民打破?”巡抚陈燮脸上的惊讶,绝对不像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在震惊,为这么快就得手而震惊。

    张秉文惶惶不安的看着来报信的兖州府衙役,追问道:“赵富春呢,他在干什么?兖州府粮仓不是粮食充足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燮腾的站起道:“现在没时间去追问这些了,本宪立刻带兵去兖州,为防万一,登州总兵苏皓宸率部往东昌府。参将王贲,率部往青州府,务必将乱局控制在兖州府的范围内。张大人,济南交给你了,立刻向陛下奏报吧

    3。s。”

    急促的军号声响起,城外新修的新兵营内一派紧张,身着墨绿色军装的士兵,全副武装跑步集合。集合完一队,立刻出发一队,甚至都不等大队。五个新编的加强队,连夜举火南下。半年多的好吃好喝,严格训练之下,新兵的行军能力肯定不是问题。一路小跑穿城而过,城门口处,陈燮在马背上看着士兵跑步出城。

    “不过短短半年,这些士兵就练成这样,中丞威名名副其实。”就算是外行,张秉文看看这些士兵。也能感受到训练有素。

    陈燮皱眉,怒不可遏道:“该死的赵富春,还有任城卫指挥使。”

    张秉文现在全无主张,平时动动嘴还行,出了事情只能指望陈燮。听陈燮这么说,立刻道:“中丞放心平乱,京师奏本,卑职一定与宋大人商议之后,写的清楚明白。”

    这话两人算是心知肚明了,这时候最要紧的是自保。毕竟曲阜被破。孔家难逃一劫。陈燮、张秉文和宋光兰。这会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必须团结起来,找人背锅。正常的情况,只要陈燮快速平乱。搞清楚情况是下面的人犯的错误。陈燮等人的罪名就不会太大。

    “济南至兖州。官道近四百里,最快也要走上五天,等我到了。怕是什么都来不及了。尽力吧!”陈燮无奈的说完,策马跟着队伍往前走。黑暗中长龙在蜿蜒,一脸无奈的张秉文咬牙切齿的看着兖州的方向,愤愤的转身回去找宋光兰。刚回到衙门,就听说一个新的消息,都指挥使病故了。是不是病故不知道,肯定是听到了兖州的消息,惊吓过度了。兖州的任城卫,那是他的指挥体系之内的,曲阜被流民打破,他的责任可不小。就算陈燮不为难他,皇帝估计也不会放过他。上了年纪,惊吓过度,然后就死了。就这样,家里人除了报丧之外,没有大肆操办的意思。

    “死了一了百了么?做梦!”宋光兰气急败坏的怒骂,陈燮上任之后,一直没顾得上整顿卫所体系。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宋光兰本能的想着,这都指挥使死了也得背锅。

    “曾进宝呢?”张秉文提起兖州分守道,这职务平时住在济南,定期巡视各个卫所。他的责任也少不了,出这么大的事情不露面,真是太不应该了。愤怒的张秉文,直呼其名了。

    “派人去通知了,该到了。”宋光兰话音刚落,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带回来一个消息,曾进宝上吊了。张秉文和宋光兰目瞪口呆,宋光兰站起道:“我去查吧,弄清楚了回来再写奏本。这一关看来不好过了。……

    张秉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宋光兰离开。这一下他知道事情要坏了。宋光兰还没出门,就被人拦了回来,锦衣卫千户包成带着一群人,拥着镇守太监王德化进来,给宋光兰堵回来了。

    王德化拱手道:“事情咱家都查清楚了,兖州、东昌两府的官员,勾结分守道、分巡道、指挥使,利用运河便利,大肆贩卖官仓粮食,欺上瞒下,罪大恶极。直接导致兖州、东昌两府面对旱灾,无粮赈济,造成流民造反一案。”

    张秉文略带迟疑,还是质问道:“这案子,中丞和有司,事先怎么不知道?”这话一说,宋光兰的表情也不好看了,盯着王德化。心道,这个没卵子的阉人,现在说的这么清楚,早干啥去了?早说一声,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么?

    王德化的出现,瞬间完成了拉仇恨的任务。这帮文官别的能力不强,内斗的水准一流。原计划要抖一下威风来着,突然想起一个事情,陈燮是文官了。这种局面下,文官自然要抱团取暖的。王德化可以不在乎张秉文和宋光兰,但是他怕陈燮。

    王德化当场就呆住了,暗自掂量,咱家想差了。这事要是牵扯到陈思华,陛下未必能办他,咱家肯定要吃板子。事先知道了怎么,怎么不奏报?就这一点,咱家也逃不了干系。

    政治就是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这一点陈燮做的很出色。不知不觉中,山东官场在这个问题上,已经绑一块了,核心就是陈燮。谁想这个时候讨便宜,肯定群起而攻之。

    “咱家也是才知晓的,这不立刻来告诉各位大人了么?”王德化临时改了口,本来他想说:“东厂、锦衣卫查案,还要知会你们?”这个时候的王德化,还没想明白,其实自己也掉坑里了。兖州、东昌二府,盗卖粮库的事情,之前他就有所耳闻。东厂和锦衣卫都在查,正经的他要告知陈燮一声。不过下面有人怂恿他,这案子还是自己查的好,不然被陈燮抢走功劳。等查清楚了突然公布,没准还能拿一下陈燮。

    对陈燮怨念深重的王德化,自然是想拿这个事情摆陈燮一道。没想到,计划好好的,事到临头才明白,一旦山东官场都拧成一股绳了,这事情真的就不是他想的那么好了。

    原因无他,牵扯太大。事情一旦大了,皇帝都得和稀泥,别说一个没卵子的太监。更要命的是,司礼监的曹化淳,跟陈燮关系不错,大伴王承恩,也颇为喜欢陈燮。王德化敢于惦记陈燮,那是建立在陈燮一个人的前提上。现在发现自己面对的是整个山东官场的时候,他立刻就耸了。本来他提前说一声,事情可以避免的,现在在按原计划搞,他属于知情不报了。想到这里,王德化怨愤的看了一眼锦衣卫的千户包成。

    陈燮在路上走了六天,才赶到兖州。这时候兖州府外面已经看不到流民了,一个都没有。就算这样,城门依旧紧闭。陈燮派人到城下喊门,城头上的小兵战战兢兢的看着城外的大军,赶紧去报信。兖州守备是个小官,先去的指挥使处,结果发现指挥使吞金自杀了。掉头去了知府赵富春那里,结果这位先一步把小妾推井里,自己在书房里上吊了。

    同知、守备,成了文武领衔了,只好一起出来开门迎接。陈燮连城门都没进,挥挥手,士兵一拥而上,一干兖州文武,全部拿下后,陈燮才淡淡道:“当初欺骗本宪时,没人出来说话。早就该有这样的觉悟了。……

    陈燮坐镇兖州,派出两千人去济宁,五千人去曲阜。然后接管了兖州军政,一干文武挨个的审。三千悍卒在城内把手要隘,宣布兖州戒严。

    审案的过程很顺利,所有人都往死去的知府和指挥使头上推,陈燮一个都不放过,全部大刑伺候。这边的案子还没审完,济宁那边来了消息,知州也上吊了,卫所的守备先杀小妾后自刎。一干文武全部被控制了起来。

    曲阜那边的消息来的也很快,流民洗劫了曲阜,孔府上下五百多口人,成年男子一个没剩下,不是自杀就是被杀。孔家被洗劫一空,具体损失没法查,流贼已经散去,一把火点了孔家。陈燮立刻放下兖州这边的案子,带着五百骑兵直奔曲阜。

    陈燮赶到曲阜的时候,孔家已经被烧成一片白地。到处是残垣断壁,占地千余亩的孔家,成为了一片废墟。带队的军官李云聪,带来了一批孔家的妇孺,大概三百多人。

    一群妇孺跪了一地,嚎啕大哭的场面,真是惨啊。陈巡抚亲切的慰问了这些妇孺,了解了事情经过。据这些妇孺讲,家破之日,族长孔胤植要求妻妾自杀,自己躲进了地窖内。孔家妇孺殉节者三十余人,孔胤植被流贼生擒之后杀死。意外的是,流贼没有为难这些活下来的妇孺,把她们关在一个院子里,还给了吃的。

    抢光了孔家之后,流民不知为何一哄而散。据说是流贼分账不均内讧了,相互之间杀了一夜,次日便退出曲阜,也不知道去哪了。孔家妇孺们担惊受怕了一天一夜,登州兵赶到了,她们得救了。

    有一个事情妇孺们说起来义愤填膺,孔家蓄养家奴三千余人,事到临头竟然无一人站出来。城外的农庄内,至少有一千五百多家奴,丝毫没有抵抗便散去。孔胤植一脉,意外的被杀了个干净,不分男女。如何重立孔家,这个事情陈燮不敢做主,安顿了这些妇孺后,上奏京师,请皇帝决断。

第三百九十四章告一段落

    第三百九十四章告一段落

    数万流民,分了孔府的粮食,劫了曲阜的县库,杀了县令和孔家一百多成年男丁,然后就散了活,而且散的很彻底。这样的事情,一看就是有组织的行动。

    但是陈燮在奏本中写:贼闻大军至,散而走之,待臣至曲阜,贼走一空。念民生之苦,刀斧相加,恐激起更大之民变。臣已就近调集粮食,抚恤饥民,不使再变。此事因臣视察不细而起,故请辞山东巡抚一职。

    济南方面的奏折先一步到了京师,内阁立刻送到朱由检跟前。张秉文、宋光兰联袂上奏,东昌、兖州二府,奸商与文武官员勾结,沆瀣一气,盗卖库粮,罪大恶极。事情败露,自戕者有山东都指挥使、兖州分守道、兖州知府、济宁知州、任城卫指挥使、济宁守备。

    这些人自杀的原因,其实不是盗卖库粮,而是因为衍生民变,导致孔府被毁。这三个罪加起来,肯定没救了。看看东昌府,不就没有自杀的官员么?百姓没闹起来就没事。

    奏折中还强调了,青州府、莱州府、登州府、济南府,这四个府一切太平。东昌府流民在省城及时运粮赈济之后,也恢复了平静。夏收即将开始,山东之乱无虞。

    如何处置山东官员,内阁里分了两-一-本-读-小-说-派,一派是孔贞运为代表,要求严惩山东官员。为首者陈燮、张秉文、宋光兰,更要严惩。不过孔贞运一个人闹腾没用。温体仁等人则认为,陈燮事先有视察旱情,要求各府做好准备,成果是不错的。关键是地方官员欺瞒,联手作假,陈燮短期视察,很难能看出端倪。当前大局之下,还是下旨斥责为上。

    就是说,眼下够乱了,就不要再生事端了。陈燮是什么人?你当他是软柿子啊?他手里有兵。大明最能打的兵。你撤他的职,还能怎么地?难不成派人去抓他?要去你去,我们不干。再说,这事情算在陈燮的头上。也不合适。陈燮顶多是个领导责任。斥责两句就行了。

    朱由检很自然的偏向了陈燮。这个没啥好说的。东昌的奏报,先一步上来了。对不之后发现,两边说的差不多。说明陈燮没有欺君。这事情还没定论,陈燮的奏折也到了,一看陈燮请辞,孔贞运又来劲了。这位阁老,平时没啥言语,那是被温体仁压的狠。现在事关孔家,虽然他是江苏人,但架不住他姓孔啊,有理由发言。

    山东的事情,内阁里争议不休,朱由检也在犹豫。朝臣弹劾海也来了,都是奔着山东群臣去的。不止一个陈燮,这是要山东官场灭团的架势。很自然地,反对的一方开始还击,谁当官没几个同年座师来着?开始吵,朝会上吵,散朝了弹劾吵。

    有趣的是,这些人吵架的范畴,其实就两个字“责任”。丝毫没人去提,山东旱情如何,灾民安置如何。就是在咬着民乱孔家被破一事,王八咬人不松口。

    文臣吵架,朱由检心里很不爽。为啥?很简单,山东的奏折又来了,这一次更具体。调集了多少粮食,安置了多少灾民,兖州府的乱局被控制住了,目前没有再闹腾的意思。

    争吵了一个月,陈燮在兖州就呆了一个月。连续十几份奏折,没有一份是自辩的。都是开口称,臣有失察之罪,然后说具体的都在干啥。审问官员,查明案情,打击奸商,罚没粮食多少,罚金多少。一笔一笔的账目非常清楚,这是在真真的做事的态度。

    又一天的早朝,文官们还在两边对喷的时候,朱由检忍不住了。拍着龙椅站起,抬手指着在台下吵架的官员们,怒喝:“你们在这里互相攻讦,可知山东地方正在忙于安顿流民,挽救夏收,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你们可知道,山东从各地调来多少粮食?你们可知道,陈思华在兖州呆了一个月,忙着安抚地方,上的奏折里,一个字都没为自己辩护?你们可知道,陈思华收缴赃款,对奸商开出罚金单子,所得白银五十余万,山东地方不留一两,全部押送进京,交给朕来处置?陈思华在山东,为地方稳定殚精竭力,你们呢?可有一实策?”

    这一通骂的,下面的文臣们目瞪口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朱由检拂袖而走。吵了一个月的事情,终于落下了帷幕。内阁以前所未有的效率,票拟一则,交司礼监披红下发。

    具体内容为,兖州之事,巡抚、布政司、按察司,皆有失察之责。念彼等处事果断,善后及时,不以重责。暂时留任,以观后效,再有事发,两罪并罚。都指挥使毛xx,兖州分巡道,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人虽死,不能脱其罪,责成山东地方抄家,女眷充为官妓。

    这么一个处置,山东官场要员们,除去自杀的都指挥使,其他人毛都没掉一根。这样的处置结果,山东地方自然弹冠相庆,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饭碗。

    陈燮从兖州回来,看见这个处置结果之后,还是上奏一份,称:一干以死逃罪者,念其尚有羞耻之心,抄家、罚金即可,女眷发还祖籍,可彰君父之德。

    这一份奏折到了京师,再次掀起轩然大波,文武百官意外众口一声,支持陈燮的建议。朱由检看在抄家罚金的面子上,思之再三,勉强同意了这个建议。于是百官纷纷上奏,称颂君父之德,不亚尧舜。并恳请,今后非谋反大罪,皆效此例。

    赶上五十万的银圆的汇票到手,听说山东地方恢复了平静,心情大好的朱由检,意外的同意了这次建议。并表示,有司可设条例,以待日后有据可查。意思是,抄家是必须的,罚金换一条命也是必须的,该罚多少,你得有个标准。但是,是否按照这一次的例子来,还得由皇帝来决定,不可作为常例。意思就是,规则可以搞出来,是否按照这个规则来,标准在皇帝的手里掌握着。这一招出来,虽然说皇权还在发挥主要作用,但已经被砸出一个口子。

    山东的事情,居然就没人提了,孔家的问题,也没人去提。最后还是陈燮联合按察司、布政司上奏:圣人门第,不可没落。可从罚金之中拨款一些,交由彼等安家,另选继承人,官府出面帮助孔家恢复门第。

    朱由检很干脆,一事不烦二主,孔家的妇孺是陈燮救的,一些贪官的罚金还没收上来的,全部交由陈燮代转给孔家。另立家主一事,也由陈燮代为选定,择日举行仪式,上奏审批。

    陈燮很认真的写了个长奏折,先说漕运卫所废弛,可借机整治,为日后整顿卫所积累经验。接着说山东两府官员一案,牵扯众多,当由厂卫接手善后。再说孔家的事情,还是要礼部派一个老成持重的官员下来主持,地方处置名不正言不顺,还是扛着君父的名义下来的官员比较有说服力。具体到钱粮,山东地方可以担负。最后说到官员,吏部、兵部,应尽快选派官员下来接任。

    这份奏折到了京师,陈燮再次受到了百官的好评。之前那些弹劾陈燮的家伙,突然换了一张嘴脸,往死里夸陈燮。朱由检这一次很干脆的照准了陈燮的意思,不过加了一条,卫所整顿之事,由陈燮负责。具体到卫所官员的问题,由陈燮推荐至兵部。

    兜了一个大圈子,最后给了陈燮这么一个好处,还是看在陈燮带兵厉害的面子上。朱由检小气吧啦的一面,暴露无遗了。陈燮兜了一圈,要的不就是这个么?接着旱情的机会,山东官场上下,都给收拾了一顿。两个府的官员,基本上都被装了进去。关键是卫所的权利,陈燮拿到手了,这一下整条运河,都在陈燮的手上。

    在卫所这个问题上,朱由检和陈燮之间,其实是一个默契的结果。陈燮惦记要在运河上收费呢,这个事情朱由检可是记的很清楚的,不然也不能把卫所的事情都给陈燮处理。皇帝再信任一个官员,也都是有度的。

    山东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基本结束了。皇帝的同意之后,陈燮立刻着手整顿山东卫所。本来还有个南直隶的大河卫,陈燮是在是够不着。卫所有大量的土地在军官的手里,这一次陈燮接着这个机会,上上下下的军官都撸了个干净。土地自然到手,由专人打理。军户还是军户,不过不用再当兵了,安心种田,地租降到三成五。负责农业这一块的负责人,带着军户修水利,挖深井,费用都是从罚没的钱财里出来。

    一番梳理折腾下来,山东运河沿岸尽数落到陈燮手里。沿途的百户、巡检等等官员,全部都换上登州营的军官,任城卫、平山卫的官兵,也都换成了山东的新兵。

    内阁来了个阁老,不过不是孔贞运,而是贺逢圣。安置孔家的费用,陈燮倒是一点都不耽误,拨款一万银圆,粮食两千石。这么配合,贺逢圣也很满意。(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温体仁的末路

    第三百九十五章温体仁的末路

    孔家的事情就这样算了,重新立一个幼儿家主,然后就没然后了。原则上是一群妇孺当家,由于孔家的地契、高利贷这些文书,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陈燮一点都不客气,还了孔家土地一万亩,别的田都充公了。孔家的人不满,但是拿不出凭据来,这事情只能不了了之。衍圣公是个孩子,一群老弱能蹦跶出什么花样来?

    奇怪的是,没人弹劾陈燮欺负孔家一门老弱,就算是山东本地出去的官员,也都没有帮孔家说话。平时很闹腾的御史言官们,这时候都意外的安静。

    六月,发生了一件大事,吸引了所有注意力。这个大事的起因,是一个张汉儒的人。这个人干了一件事情,检举揭发自己的老乡钱谦益。张汉儒不过是一个师爷,在当地想弄钱谦益,真是太难了。不过话说回来了,本地恶霸钱谦益,没把这个事情当一回事的时候,京师来了人。二话不说,锁拿钱谦益去了京师。这一下,事情闹大了。

    事情为何会闹大呢?呵呵呵,得从首辅温体仁那说起。温体仁仇恨东林,科举的时候就不吝力气,打压东林出身的举人中进士。当年廷推一案,东林玩了个釜底抽薪,直接给温体仁和周延儒排除在外,这是断人前程的举动{一}{本}读}小说 。温体仁恨死了钱谦益。尽管在随后的战斗中,温体仁和周延儒成为了胜利者。后来周延儒又给温体仁在背后捅刀子干了下去。但是这仇恨的种子深深的埋下了,温体仁看见来了机会,当然要整死钱谦益。

    “六月,奸人张汉儒窥温体仁欲罪东林,遂入其门下,相与定密谋,乃抗章诋毁钱谦益、瞿式耜居乡不法。体仁从中主持之,逮二人下诏狱严讯。”这是史料上的记载。

    按说钱谦益都在家吃自己了,温体仁应该放过他才是,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嘛。温体仁不干。非要整死钱谦益,有机会要整死他,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整死他。

    张汉儒罗列了钱谦益五十八条罪状。这绝对是要搞死他的节奏。下了诏狱的钱谦益。路子还是很多的。而且不差钱贿赂,在监狱里待遇也不算太差。居然还能要到纸笔,给皇帝写信。他要自辩。不过这些信石沉大海了,朱由检没搭理他。

    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钱谦益放了一个大招,这个大招就是求助曹化淳。好笑吧?一点都不好笑。就是这位“道德君子”,在朝在野,都要跟阉党做坚决斗争的钱谦益,这个时候向司礼监太监曹化淳求救了。

    曹化淳跟温体仁没啥利益纠葛,跟钱谦益也没啥关系,为啥要帮他呢?这得从另外一个太监说起,这个太监叫王安。王安是什么人呢?他有两个亲信,一个叫魏忠贤,一个叫曹化淳。明白了?太监界老boss。

    王安死的时候,需要一个墓志铭。而这个墓志铭呢,就是钱谦益写的。在一个,东林党还有一个活着的孙承宗,这位老先生也出面活动了,要营救钱谦益。

    果然,曹化淳看在死去的王安的面子上,可能还收了点好处,答应帮忙。从这点看,曹化淳还是比较有情义的一个太监,不然他凭啥因为王安的墓志铭帮钱谦益呢?这是记着钱谦益的好呢,毕竟给一个太监写墓志铭这种事情,不是哪个进士出身的人都能拉下脸去写的。

    曹化淳是司礼监大太监,权利大大的有。而且东厂的提督太监王之心,那也是他的旧部。曹化淳找到王之心,一般情况曹化淳活动之后,这个事情很快就能了解才是。

    但是事情没法很快了解了,因为温体仁不省事,一门心思要搞死钱谦益。你搞钱谦益就算了,他还拉上曹化淳一块搞。他找人散布谣言,说曹化淳收了钱谦益的贿赂,然后还有证人。为了做的像,温体仁还请假在家休息,做出避嫌的样子。

    这一下曹化淳毛了,尼玛,你连我一起搞,那就对不住了。曹化淳可不简单,尤其是在皇宫里呆了一辈子的太监,能做到他这一步,哪个不是内部斗争的高手,又怎么可能不比温体仁了解朱由检的心思?

    曹化淳主动出击,先找朱由检汇报,说有这么一个事情,这样那样,现在扯上奴婢了。冤枉啊!请陛下派东厂去查,还奴婢一个清白。朱由检一听这还得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下令东厂,给我查,查个水落石出。

    东厂一插手,事情就完全不对了,人证物证,全都接手过来,然后慢慢的查就是了。东厂这个地方,真要收拾人,活人进去会不会变成死人出来不好说,但是肯定会变成伤残人士。各种大刑伺候,张汉儒和那个所谓的证人,哪里抗的住。他们又不是坚贞不屈的gc党员。估计都不用上什么严刑拷打,拉进去看看刑具就尿了。什么都说了,什么七岁偷看寡、妇洗澡,八岁调戏丫鬟,九岁就学会了自撸等等。

    这一下,温体仁被供出来了,审问结果送到了朱由检跟前,结论为:“体仁有党”。

    好吧,这一下算是捅在了温体仁的软肋上。当初他干掉钱谦益,靠的就是打击钱谦益的“东林党”,而自身以“孤臣不党”的形象在君前出现,这一下弄出来个“体仁有党”,这还不是把朱由检的怒火给点着了?这是什么?这是欺君,长期的欺君。

    眼睛里不容沙子的朱由检,立刻做出了决断。温体仁因为审问结果,不得不做个样子,递上一份辞呈。首辅嘛,出了问题,总是要做个样子的。然后等着皇帝挽留,就算皇帝不想他留下,也得挽留个三次,这是仪式,得走的。

    结果朱由检玩的很干脆,直接批了三个字“放他去”。这一次,温体仁彻底的玩脱了。朱由检连客气话都不说了,你赶紧收拾收拾滚蛋,老子看见烦得很。

    官场斗士温体仁的仕途就此终结,回顾历史,不难发现。温体仁同志的一生,是战斗的一生,是不断的给别人挖坑的一生。他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了无限的权利斗争之中,最终亲手把自己玩死了。

    罢官之后的温体仁,第二年就死了,在家里病死的。

    温体仁下台,受益者闪亮登场,兵部尚书杨嗣昌。内阁里又换了一批人,刘宇亮、薛国观、傅冠同,被任命为东阁大学士。

    山东,秋收顺利结束,朱由检下诏,免去山东四府的夏秋两税。真不是朱由检大方,而是捞了不少进口袋了,真不好意思了。登莱两府的税收和盐课,也没见他免了。指望朱家的皇帝舍财,你做梦去吧。

    “逃过一劫”的山东文武,在这个秋天开始的时候,迎来了一个新的考验。

    河南发生蝗灾,然后奔着山东而来。消息传到济南,陈燮立刻把一干官员都叫来开会,现在陈燮在山东的威望绝对足够,这个会议开的很顺利。

    “我们战胜了旱灾,平定了民变,保住了夏收和抢种。由此可见,天灾并不可怕,只要上下齐心协力,一定能抵抗天灾,渡过难关。”陈巡抚慷慨激昂的发言,山东军民齐上阵,紧急从南直隶采购大批鸡鸭,放入田间吃虫子。黄河沿岸,田间地头,夜间设篝火。与此同时,官府发布命令,五斤蝗虫的尸体,蒸熟晒干之后,能去官府换一斤杂和面。

    因为上一次的官场地震,山东上下官员不敢怠慢,立刻行动起来。大批粮食从登莱两州运往山东各县。几十万山东军民,不分昼夜的扑杀蝗虫,老人孩子都出动了。

    这个时代的百姓,其实拿蝗虫没啥法子,认为是上天的降罪,不能杀蝗虫,免得蝗神降罪。陈燮才不管这个,亲自拿着一把笤帚,带着官兵去杀灭蝗虫。有杂和面做诱饵,巡抚、三司带头,百姓也不管什么神不神的。

    蝗虫飞过黄河,密密麻麻的一望无际。所过之处,草根都啃的干干净净,何况地里的青苗乎?一场人类和蝗虫之间的大战开始了。

    “我叫你吃青苗,我叫你吃庄稼。”陈巡抚亲临第一线,挥动着笤帚,一下一下的不停的打死蝗虫,并让士兵沿河查探蝗虫的卵,挖出来杀灭。数万官兵全部出动,严防死守。陈巡抚始终战斗在第一线,吃住都在灭蝗的阵地上。大大的鼓舞了山东军民的斗志。经过一个月的艰苦奋斗,蝗灾终于被控制住了,尽管有两个县因为蝗灾粮食绝收,但是官府说到做到,用杂和面换了大量的蝗虫干。

    蝗虫干被装上车,运往登州,在一个黑心作坊里,用水利磨成粉末,这是高蛋白啊。这些高蛋白,加入面粉、玉米粉、土豆粉、番薯粉,制成杂和面,大量的发往受灾严重的县。同时还送去大量的番薯、玉米、土豆的种子。一边赈济百姓,一边抓紧抢种一批庄稼。

    上下一心,军民一致,把灾情带来的后果降低到最小。这个事情被宋光兰写成一片锦绣文章,大谈蝗灾跟天无关,乃是自然之力也。山东军民不久齐心战胜了蝗灾么?这奏折可不是白写的,这是在间接的为朱由检说话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再临秦淮河

    第三百九十七章再临秦淮河

    陈燮呵呵一笑,现在山东的官场异常的团结。这是战斗友谊的结果。陈燮当了这个巡抚,在兖州、东昌两府的案子中,在随后的蝗灾中,都带着大家一起干,共同进退,有好处大家一起分。山东官场不说铁板一块,也不是谁想伸手都行的。

    “熊总督是要立威啊!看着山东免了钱粮,又在修桥铺路,疏浚运河,还以为我们都发了横财呢。”其实山东官场确实发了一笔小财,主要是从粮商的罚金里来的好处。这些银子,官场自然有规矩,拿出一半来私分了,然后再说其他。陈燮是默认这个举动的,所以说山东官场团结啊。现在官场的发家致富,已经不靠贪污了,登州到济南的官道,开始了收费。每年总能收个十多万两银子。济南城内城管收管理费又是一笔银子,马上运河又要开始收费了,这笔银子更多。挣银子的方法多了,谁还惦记贪污这种冒险的事情,大家都看见了发财的机会,维护共同利益,自然是更加的抱团。

    陈燮做事在一般的文官看来挺邪门的,比如说那个城管吧。半年的功夫,最大的功劳就是给济南城收拾干净了,街上的乞丐、混混之类的人,都被抓的干干净净。这些人被弄哪去了,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

    过了一段时间,城管开始收费了。只要是商户,一个都没跑的。一年环境卫生费、治安费,都得交,不交不行。确实有商家牛逼哄哄的,不肯缴费。但是你这买卖别想做了,开饭馆的,每天门口堆小山似得垃圾在门口,开青、楼,每天晚上都有人来查案,要抓江洋大盗。开杂货店的,这种一般都不敢不交。小本买卖。一年最多一两的收费,省多少事情啊。

    一两天没事,天天如此,谁能架得住?你还别闹腾。当兵的端着刺刀在维护秩序。谁闹腾抓谁。德王府牛逼吧?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现在王府里的人都不敢出门,买个酱油都得花双倍的价钱,地里的粮食也的找人高价运回来。

    济南城里的妖魔鬼怪。都快被玩疯掉了,抓的差不多了,市面上也就安稳了。得,交吧。其实这点费用真不多,人家就是按照你每月利润的百分之十五来收费,说穿了就是变相的商业税。但是又不打着商业税的旗号,而是用一些别的花样。再说了,济南城里的变化大家都看的到,路面平整,街道宽敞,下雨天也不积水了。这都得花银子整治,这钱谁出?人家说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交了费的商家,有一个好处,但凡有人来捣乱,官府立刻出动,保证摆平一切。一个月交一次费用,什么烦心事都没了。几个月下来,发现这样的好处之后,商家们反倒不闹腾了,这会再有人说不让缴费不管治安了,他们未必能答应。

    一些跑长途的商家更是意外的发现,交了各种费用之后,在山东省内可谓畅通无阻。以前遍地都是的土匪,现在也看不到了。山东官府出兵,都给剿灭了。要不就是跑了,在山东呆不下去了,不跑怎么办?对比一下外省,大家都觉得山东不一样了,好处显出来了。

    一年到头算下来,比以前挣的多两成,这个心里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要不怎么说,中国人就怕认真呢?官府只要认真做事,就没有办不好的事情。不过山东这个认真的前提,是大家都有好处。收上来的各种费用,由省里统一分配。一部份银子,作为官员的职务补贴发下去的时候,贪污的诱惑力就没那么大了。当然也有不怕死的,继续贪污的宏伟事业,别给查出来,发现一个抓一个,一点都不带手软的。

    熊文灿要摆总督的威风,陈燮是浑然不在意的。劝走了怒气冲冲的张秉文,陈燮稍作准备,沿着运河下南京去开会。这个时候,据说熊文灿还在江西。

    陈燮当然不会在乎熊文灿的狗屁命令,要银子没有,要粮食也没有。带着一千士兵,幕僚中的孙克咸,顺着运河南下。 陈燮连个仪仗都没打,悄无声息的坐船。这一路还算顺利,没人找事,顺顺当当的过扬州入长江,在镇江过夜的时候,引起了南直隶地方官员的注意。

    这个也没法不注意,在长江上执行任务的舰队到来镇江,四艘五百料的战船,打着登州营的红旗,太醒目了。镇江官员赶紧打听,才知道山东巡抚陈燮到了镇江,这是要去南京。

    战船护着陈燮到了南京时,消息已经传开,码头上等了一群南京的官员。都是一些在南京六部做冷板凳的倒霉蛋,他们对陈燮倒是很欢迎的 ,原因自然是没少拿好处。

    陈燮下了船,一番过场走完,表示来此是受了新总督的命令,商议如何剿贼事宜。

    熊文灿这个时候到了武昌,他这个五省总督,然后下一道命令,不去南京了,让陈燮去武昌见他。理由很强大,他是这个五省总督,管的了江北管不了江南。

    陈燮这边谢绝了一干邀请,带着随从来到了秦淮河畔的住所。郑妥娘、柳如是,站在院子门口迎接的时候,脸上都是激动的红润。明朝这些年越办越好,渐渐的主导了江南民间舆论风向。这也导致了郑妥娘和柳如是工作加重,没时间去登州。

    两年多没见陈燮,郑妥娘强忍激动上前万福,陈燮面带微笑,深深的看一眼。很有一点一切不言中的意思。面对柳如是的时候,这位当初的少女,如今是个女青年了。而且带着一股领导的味道,看意思这些年在明报很有话语权。

    虽然郑妥娘和柳如是恨不能立刻抱着陈燮以解相思之苦,但是明报那边的人纷纷出来相见,陈燮还是要应付一番。顾继坤、归庄兴,这是认识的。还有两个白面青衣男子,站在那里很醒目,陈燮却是不认识的。

    柳如是介绍:“松江周立勋、彭宾。”陈燮一听这名字便笑了,几社六子中两位。上前拱手道:“久仰,夏先生、徐先生,多次提起二位,还有陈先生(子龙)、杜先生(麟征)。二人言,几社诸子,皆为当世大贤,燮久慕而不得见。”

    要是以前呢,陈燮这么说话,人家都未必太当一回事,毕竟是个武将。现在他是巡抚了,站在文官的立场说这个话,那意思就一样了。文人酸毛病,这病无可救药。

    “中丞过誉了!”这俩没摆什么文士风流的架子,客气的拱手见礼。要不是明报,这俩科举不中,就是一个穷书生。哪像现在,在明报当了主编,没少写文章在报纸上挥斥方遒,隐隐有江南名士的意思。而且他们在明报任职,深受秦淮河上姑娘们的欢迎。

    文人也是分人的,有的文人不行,本事不大,毛病不小。几社六子都还不错,是能做事情的人。虽然他们都入了复社,但是对那些走极端的复社成员,并不是很感冒。该在报纸上喷他们,那是一点都不客气。最近两年,跟复社那帮人打嘴巴仗,这俩就是主力。

    此二人其实心里很羡慕夏允彝和徐孚远,这两位老兄,进了陈燮的幕僚团队,相互之间来信时,他们知道夏、徐二人,在山东颇受重用,手里实打实的权利。当初这俩拒绝了邀请,留在江南,现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去的话。再说了,在明报混的也不错。

    一帮文人倒也识趣,没有多耽误陈燮的时间,稍稍客气几句,便借口有工作告辞了。陈燮缓缓往后院去,上楼的时候,闺房里扑出来一道影子,脖子被紧紧的保住,怎么都不肯松手。陈燮抱起怀中轻飘飘的身躯,软软如温玉,迈步进了闺阁。

    少顷,呻吟起,如泣如诉。楼道里的俩丫鬟遭了罪,站在那里听着还不能走,时刻准备进去帮衬一二。两个时辰之后,已经是月上柳梢头,才叫人往里送吃的。

    满腔柔情的郑妥娘,缩在爱郎的怀中,半点力气都没有。只是仰面盯着看的力气还在,脸上红润未消,一双眼睛里满满的情谊。就算是柳如是带着送饭的丫鬟进来,郑妥娘也没动一根手指头,依旧坐在大腿上不动。

    “姐姐再不起来,妹子就该进来叫人了。”柳如是看见两人腻歪在一处的样子,心里不免泛酸,调笑了一句。郑妥娘眯着眼睛回嘴道:“你进来才好呢,我一个人被弄的快散架了。你正好给我帮忙。”

    柳如是被说的面红耳赤,啐了一声道:“作怪的姐姐,要帮手怎么也轮不着我,还有两个丫鬟呢。要我来作甚?没地叫姐夫看轻了人家。”

    陈燮笑眯眯的看两人斗嘴,死活不插嘴。待酒菜摆好了,郑妥娘这才起来,拉着柳如是在对面坐下道:“好妹妹,一起坐下喝几杯。”

    陈燮端起杯子道:“这些年,辛苦了。陈某能有今天,有你一份大功。”(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君子报仇

    第三百九十八章君子报仇

    日上三竿,窗帘依旧紧闭,先一步睁眼的柳如是,侧身躺着,一手托着下巴,看着身前的两个人还缠在一起。: 3w..屋子里烧了炭炉,热气腾腾的。丫鬟进来加炭火的时候,柳如是便醒来了。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想动,看着眼前的人却羞涩在心头。昨夜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许是喝酒的缘故吧,稀里糊涂的就留下了。

    一番风雨消魂,胜却人间无数,这会那地方还在火辣辣的疼,野牛一样的男人啊。难怪妥娘姐姐,朝思暮想的。现在轮到自己了,回头他真的走了,能承受的相思之苦么?心里有点惆怅时,陈燮睁眼了,两人对了一个眼神,相视一笑。

    “这一次,跟我一起走吧。”陈燮一句话,就说在柳如是的心头上,脸上忍不住一喜道:“报纸怎么办?”陈燮笑着摇摇头:“这世界离开谁都行,再说你去济南,还可以继续做报纸。明报可以开到济南去,你还怕没事情做么?”

    柳如是低眉浅笑,一时风情万种,陈燮的眼睛都看的直了,下头也抬了起来。柳如是见他眼神不对,想往后缩被拿住,连声哀求道:“好姐夫,饶我一回,还疼着呢。”

    陈燮伸手下面一探,笑道:“跟下了雨似得,如何饶你回头,回头说喂不饱你坏名声。”

    滚烫处雨后春泥似得,轻轻的滑进去时,柳如是也放弃了挣扎。闭着眼睛,腰肢轻轻摇动。身旁的妥娘醒来,两人前后在动,坏坏的在背后推一把道:“我先起来了,你们受累。”

    前面院子里,此刻一片莺声笑语,来了好些秦淮河上的姐妹们。这些年,靠着明报,不少姐妹都发表了作品,才女制造了一个又一个。身价都跟着往上走。

    容光焕发的郑妥娘出现时。院子里一片惊呼声。一浅粉色长裙女子上前来,上下左右的好一番打量,啧啧道:“姐姐,人比花娇。我见犹怜。这花啊。还是是风雨后开的更艳。”

    院子里一片笑声。郑妥娘被说的脸红了,上前来轻轻打她一下道:“好你的顾媚,姐姐都敢取笑。回头你那首诗。我叫人下期不用上了。”

    顾媚赶紧讨饶,一群女子笑做一团。

    这些年大明中原烽火未歇,江南有长江天险,依旧是歌舞升平。要不是有个明报,寻常人等如何知晓,大明的好几个省都被卷进了战火之中。年轻的女大家们,都是打着看姐夫的幌子来的。陈思华文名著于江南,能讨要一首曲子回去唱,就算是赚到了。当年一曲葬花吟之后,再不闻陈燮作曲传唱。倒是不断从报纸上看到秦淮河的姐夫,在沙场上的威名不断传来。这些怀春女子们,真是好不惋惜。

    耽搁了一个下午,没见着陈燮下来,姐妹们催了几次,郑妥娘才勉强答应去叫人。待她来到楼上,只见一个还在睡觉的柳如是,哪来的陈燮?赶紧上前去推了推,柳如是醒来,郑妥娘问:“人呢?楼下等了一堆的姐妹,都要见姐夫。”

    柳如是笑道:“她们哪是来见姐夫的,是来抢姐夫的才对。”郑妥娘笑着打她一下道:“你还说她们,你自己都在这躺着起不来呢。”柳如是微微红脸,低声道:“姐姐,我没忍住。对不住。”郑妥娘笑道:“这如何能怪的了你?你这性子,见过了他,如何容的下别人?不说这个了,他人呢?怎么没见着他出去?”

    柳如是这才道:“一个时辰前就走了,说是苏州来的客人,要去见一见。”

    马车停在夫子庙边上的一个巷子里,深处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站在门口笑着拱手的自然是钱不多这个老朋友,江南这地方,虽然有钱人多,但是现在钱不多才是最有钱的人之一。如果单单是有钱,那不是啥好事,抱上了陈燮的大腿还有钱,那就是没人敢惦记了。

    “老钱,多年不见,又发福了。”陈燮下车之时便笑着开口,钱不多露出无奈之色道:“是啊,怎么都减不了肥肉。这些年多亏了你的灵药,好几次差点没过了奈何桥。”

    两人进了侧门,往里走了一段,过了两个院子门,钱不多在第三个院子门口停下道:“思华,我就不进去了。”陈燮一愣,随即露出苦笑道:“随你的意思。”钱不多笑着告辞转身,陈燮知道解释不清楚,也没去解释。

    几年不见,叶纤云容貌变化不多,就是气势上多了几分凌人之意。不过面对陈燮的时候,倒是很规矩的上前道福:“见过中丞老爷,奴家正好在南京办事,厚颜求见老爷一面。”

    陈燮抬手道:“进去说话吧。”两人前后脚进了中堂,陈燮也不拿架子,坐在椅子上便主动笑道:“这些年,棉布的生意做的不错吧?江南本地产的土布,怕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叶纤云面露尊敬之色,微微欠身道:“托陈老爷的福气,生意做的不错。如今江南、江北、浙江、湖广几个省的棉布,都是从我这里出去的。山东南边的销量最大,具体的数字老爷应该比我更清楚。”

    陈燮摆手道:“我不清楚,就知道山西的常成,每年大批棉布卖草原上。”

    叶纤云见这个话题有点冷的意思,下意识的咬着红唇,低头犹豫了一下,站起万福道:“奴家求老爷一件事情。”陈燮见她神态庄重,肃然道:“别这么客气,我们是合作伙伴。”

    “如此,奴家斗胆了。五年前,陈老爷不让碰丝绸,如今请问陈老爷,是时候了么?”这个话,陈燮听着不明白,哑然笑了笑。稍稍冷静后才问:“怎么?棉布生意,不够你家做的?”叶纤云低声道:“我公公身子一年比一年差,心里就一个执念,要打倒沈家。奴家,总觉得,不能让他老人家抱憾而去。”

    陈燮听到这话,站起在客厅里走了几步才道:“你有没有想过该怎么做?”

    叶纤云道:“当然是用足够的资金,进入丝绸市场。然后一点一点的争夺,一直到打败沈家为止。沈家叶大根深,不是短时间内能打倒的。”陈燮听到这露出微笑道:“太慢了,按照你的计划,没个十年八年,沈家在丝绸市场的地位都不会动摇。”

    叶纤云听着眼前一亮,上前万福道:“还请陈老爷赐教。”陈燮收起笑容,看看她道:“我凭什么帮你?仅仅是合作伙伴的话,我看这事情就不要谈了。”叶纤云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散去,露出苦涩的表情,低声道:“说的也是,当初张家没有您的伸手,怕是要被沈家挤兑的在苏州呆不下去了。本来就欠着您的,现在又要求您。这么着吧,您看上了什么?只要我有的,只管来拿。”说完这话,叶纤云心里砰砰跳了起来,心道,他开口要我身子,怎么办?这人在秦淮河上,可是风流成性的人物。去一趟朝鲜回来,带回一百多个女子呢。

    陈燮摸着下巴想了想,一时没说话。叶纤云抽空偷看了两眼,见他思索状态,侧脸可见鼻梁挺拔,面如冠玉,心里没来由的想着,他要,就给他好了。这个念头出来,就跟破了堤坝的洪水似得,浑身都不太自然了。

    “算了,一时半会的想不起要啥,先不说这个了,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就是。”陈燮开了口,心里紧张如满弓崩弦的叶纤云,失望之余不免也是一阵轻松。“好,就依着陈老爷的意思。不过奴家欠您的是两个人情,不是一个。”

    陈燮露出诧异道:“不是张家么?怎么成了你欠我的?”叶纤云微微叹息道:“公公要走了,我在张家怕也呆不下去了。当年合作办厂的时候,棉布厂本就是落在奴家的名下,自然是奴家欠您的人情。”

    陈燮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看来当初自己在苏州的时候,叶纤云就走离开张家的意思了,或者是跟张家老头做了个交易,她留下继续帮衬张家,将来老张不在,她就干净的走掉之类的。想来也是差不多的意思了,既然如此,陈燮就更没啥可多虑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叶纤云不提沈家,陈燮也没打算放过沈家。心里有一个早就成型的计划,以前是时机不成熟,现在不一样了,到时候收拾沈家了。

    “你回去之后,派一些生面孔去扫货,把丝绸的价格抬起来。记住,不要被人发现,是你派人扫货。这是第一步,第二步,悄悄放出话来,张家明年要涉足丝绸行业,然后装着小心翼翼的样子,派人去联系沈家的生丝供应大户。还是要让沈家知道你在悄悄的这么干。第三部,生丝上市的时候,大张旗鼓的去收货,一定要把价格抬起来。”

    叶纤云不明所以,还是很认真的点点头,拿出本子要记录,被陈燮按住她的手道:“用脑子记住就行了,今天的谈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叶纤云手被抓住,觉得身子突然发软,没啥力气,也没去挣脱。(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不过是比烂而已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不过是比烂而已

    陈燮的计划核心有两点,第一,水力织机带来的工业化生产,成本上绝对碾压沈家那种土织机。第二,竞争导致成本提高到一个较高的水平,又不影响对海外销售获利的时候,用强大的海军封锁丝绸的出口。到时候,陈燮会在大员岛上设一个点,专门出售丝绸。也就是说,所有对外贸易的丝绸,必须经过这一关。否则你别想卖出去,船在海上被海盗击沉这种事情,这个年月真是太寻常了。

    陈燮说完自己的计划之后,叶纤云的背后都是冷汗。这两招真是太狠毒了,首先是逼迫沈家竞争,太高成本。其次是断掉沈家的贸易路线,这是釜底抽薪。

    “海贸之事,番人可否拿下?”叶纤云多少有点怀疑,所以问了一句。

    陈燮知道她的意思,风轻云淡的笑了笑:“不就是打海战么?迟早的事情。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按照我说的去做,沈家最多撑三年。”

    叶纤云想了想又道:“如此,对江南丝织业,造成的冲击可不小。”

    陈燮点点头道:“这是必然的,工业化生产必然导致传统的男耕女织家庭经济破产。他们不破产,工厂里哪来的工人干活?你回去之后,把工厂的工资提高三成,<长-风>文学一年之内,翻一倍。这样虽然会少赚一些,但是对那些熟练工人来说,这个钱花的值得。”

    “我记下了!”叶纤云认真的点点头。暂时还没消化陈燮说的这些话。过去的几年,她的织布厂带来的最大变化,就是便宜的价格冲垮了江南土布生产的行业。一些百姓也来闹过,但是张家在官府有背景,使了银子闹不起来,再者护厂队规模也不小,不怕人来闹。叶纤云平时也比较注意形象,冬天给乞丐送个棉衣,施粥、送药、修桥铺路的活没少干。本乡本土的,能接济的接济一二。很难闹的起来。

    “最后再记住我的一句话。不管最终目的如何卑劣,做的时候一定要高举仁义的大旗。比如这个收购生丝,在做的过程中,一定要说沈家如何压榨。张家看不下去。所以才太高价格。本乡本土的。有织户活不下去了,要给他一个吃饭的伙计。这些,我以前说过。现在还是这么说。”一脸道貌岸然的陈燮,说出这话的时候,叶纤云不禁毛骨悚然。

    这个混蛋,真是太坏了!简直就是坏透了!

    陈燮告辞离开,马车已经走远了,叶纤云还在门口发呆的看着远出。丫鬟招呼一声,这才回头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千万不要成为他的对手。

    回到住所的陈燮,刚进后院就被郑妥娘抓住收道:“快去救如是妹妹。”陈燮见她笑盈盈的,心里倒也不惊,被拽到一个院子里,十几个秦淮河上有名的女子,正在“围攻”柳如是,一人一句的调笑她,场面很是热闹。

    看看日头,天已经暗了,这些人还在这闹腾,真是很有娱乐精神。

    “呀,姐夫来了!”不知道哪个喊了一嗓子,一群女子纷纷站起,柳如是趁机逃走。陈燮被一阵香风包围住,拉手的拽胳膊的,回头找救兵,郑妥娘和柳如是早就没了影子。这两个没义气的,晚上好好收拾她们。一群女子叽叽喳喳的吵的头晕眼花,陈燮只好一直傻笑不语,什么话都不说,随便她们拉拽。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有人开口了,众女见了这才放过陈燮,让开一条路,走出来一个女人,上前万福道:“一别五年,思华先生风采依旧。先生走的如此绝情,令多少闺中女子哭断了肝肠。今日先生再临秦淮,说不得要留下一曲佳作。”

    陈燮站在人丛中,微笑拱手一群道:“昔日年少荒唐,各位大家赎罪则个。此番再下江南,有军令在身,不好再谈风月。再者,国事艰难,陈某也没心情唱。还是听听大家的唱好了。”一番话说的站出来的李贞丽很是失望,她养了个小姑娘,名唤李香(李香君),本意是借此机会,看在过去的情面上,讨两个曲子。不想陈燮不肯做前度刘郎,愿望落空了。

    一群秦淮名花失望而散,总算是恢复了平静。陈燮毕竟是朝廷命官,堂堂巡抚,不好胡闹。这些女子都是聪明人,如果陈燮在野,她们肯定是不会就这么走的。说不得要闹个通宵,挤出陈燮肚子里的那点私货才会罢休。

    次日,陈燮依旧闭门不出,门口访客不断,送走一波又一波。待到夜幕降临时,又来了一位访客,递上拜帖之后,陈燮看了一眼便露出苦笑。这位还真的是见缝就钻啊。

    拜帖上名字为休宁阮大铖,明末著名墙头草,被东林打为阉党的事情虽然有点冤枉,但是这货真的不是个东西。怎么说呢?功利心占据了一切,只要能当官,让他当狗都可以。历史上他就当了带路党,还是一条道走到黑的那种。不像钱谦益,虽然怕死没殉节,好歹还做了个要跳水的样子。带头开城门降了清朝,据说钱谦益的根子是对清政府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晚年据说还活动过反清复明。既然是据说,那就别当真了,明末的历史太tmd乱了,说什么的都有。咱也别看那些人怎么说的,就看这些历史人物是怎么做的就够了。

    “就说我见了一天的客人,乏了。明日起,闭门谢客,一心准备面见熊督。”陈燮丢下一句话,转身去了后院。阮大铖在门口充满期望的等着,韩山出来泼了一盆冷水后,阮大铖在夜风中失望而去。

    这货在江南,有点人人喊打的意思。好不容易出钱给张溥,帮着周延儒复起,自己没落到好处,便宜了马士英。南明时马士英投桃报李,总算是让阮大铖风光了一阵子。

    陈燮闭门谢客,有的人是不信邪的。

    “陈思华以夏、徐为幕宾,可见其心向复社,某以复社之首登门拜访,岂有不开中门相迎之理?”四轮马车这种新鲜事物,张溥是坐不起的,这车是土豪陈子龙的泡妞利器。陈子龙北上春闺,高中进士,这辆马车留给了张溥。

    通车的杨廷枢还在苦劝:“天如兄,陈贼跋扈,何苦屈尊取辱?”嗯,杨廷枢对陈燮的本来面目看的还是很清楚的,说在了点子上。不过张溥是听不进去的,原因无他,正在推动周延儒上位的张溥,连阮大铖的钱都敢花,还有啥不敢做的?(“太仓张溥为门户计,鸠金二十万赂要津,宜兴(指周延儒)得再召。”)

    以前的高中课本,有一篇,正是出自张溥之手。表面上看起来,这五个人都是抗击阉党的义士。真的去历史中寻找答案的时候,不难发现,魏忠贤当时在民间敛财,利益受损的不是普通百姓,而是这些缙绅阶层。东林在隆庆至崇祯初年,一旦有机会掌握权力,就会迫不及待的废商业税,废矿监,废织造。魏忠贤为皇家为自己敛财,正是在矿监和织造这两个领域,与江南缙绅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朝堂上,与东林党的较量也是正在激烈。由此,窃以为谁也不比谁高尚,大家不过是比烂而已。客观的说,站在国家利益的角度看,东林比阉党更烂。魏忠贤大权独揽的时候,辽饷还是有保证的,东林上台,辽饷就出了问题。

    张溥是一个很执着的人,这一点要肯定。与此同时,也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复社有自己的政治主张,但是张溥是没机会上台执政的,所以他把政治主张实施的愿望寄托在了周延儒身上,不惜代价的运作周延儒上台。

    周延儒是个贪钱又贪色的人,东洞庭山富室有一个死了丈夫的少妇,耐不住寂寞,沟通外人自嫁自。那富家当然不愿意,告到县里,娶亲的害怕,不得已将少妇盛妆送给了周延儒。周“一见宠悦”,当时恰值朝廷发表他重为首辅,他溺于美色,拖延着不肯进京出仕。张溥就拿了县里的捕单找到周延儒,也不管什么师生之礼,把捕单朝他面前一掷,周延儒不由大怒,张溥不买他的账:“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您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如果您现在不肯出山,将来恐怕会有比这更坏的事情。”这老滑头一听,马上变了脸,对张溥说:“没有您这番话,我看不到这一点。”竟然将学生也恭恭敬敬称您了。于是就带着那个少妇走马上任。这一出似乎是“小事”,怨毒却结得极深,无形中为张溥后来的命运埋下了伏线。

    明史记载,张溥是病死的,但是计六奇的中说,他是被队友吴昌时毒死的。虽然计六奇也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人物,(比如他说张献忠在四川杀了六万万人),但是在这个问题上,窃以为他说的更接近历史真相,吴昌时为讨好首辅周延儒,毒/死队友张溥。

第四百章复社巨擘

    第四百章复社巨擘

    午后的后院里一片安静,尽管正值浓情蜜意的时节,啪啪啪这种事情也不能啥时候都在做。看书,陈燮不喜欢,听曲,也没啥兴趣,想找点事情做,就只能是下棋了。

    围棋在江南甚为流行,李香君也好郑妥娘也罢,都能下围棋,棋力谈不上不俗,按照现在人的眼光看,也就是业余初段的水准。

    陈燮的围棋水准强的也有限,撑死了业余强三。不过这活在读书的时候,混过一段时间的茶馆,跟几个叼羊师傅的关系不错,野路子出身不假,架不住实战经验丰富。

    明朝是座子围棋,上来就先对角白上四枚棋子,然后白旗先行。所以陈燮的布局招数选择就比较有限了,对角星这种布局,加上还期头的规则,注定了战斗会非常激烈。

    野路子出身的棋手,从来就不怕战斗,陈燮也一样。上来就是一个双飞燕,这定式的骗招不少,陈燮知道几个。以前在茶馆,陈燮是菜鸟,被人虐的货。现在嘛,找到一点虐菜的快感了,真是爽歪歪。不过对手柳如是就不爽了,一直皱眉不语,长考不断,半天才落下一子。这棋下的别提多纠结了,郑妥娘在边上一看这阵势,急眼了,赶紧支招。俩女的水平差不多,也没啥好招能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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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柳如是要输棋,郑妥娘放了大招,往陈燮的腿上一坐,小腰摇动。磨豆浆果然是大招。虽然都穿着秋天的衣服,但是架不住这女人隔着衣服这么磨,小陈老爷很快就顶不住了。郑妥娘自作自受,被顶的很快便泥泞不堪,开始还是夸张的假叫,没一会真的在叫了。

    陈燮还是受到了影响,一步棋看错,被柳如是抓住机会,断掉了一块棋,局势顿时逆转。郑妥娘一看奸计得逞。立刻起来跑回楼上去了。浑身冒火的陈燮好不容易才冷静了下来。整整想了有二十分钟的样子,才想出一个弃子的战术。被断掉的一块棋假做活真长气,柳如没看出陈燮的陷阱,好不容易逮着一块当然要吃。别看女子柔弱。棋盘上一个赛一个的好斗。

    交换了两手之后。陈燮看看柳如是上当了。立刻掉头在外面行棋,反断了白棋一块,杀气!这一杀气。柳如是只好跟着应,陈燮在外围形成了巨大的厚势,弃子战术成功。

    其实柳如是只要在外面补一个,陈燮的黑棋也是个打劫活,这样优势巨大。柳如是贪嘴了,结果上了当。棋是吃了一块,大局上却落后了。一番战斗下来,黑棋盛时不可动摇的时候,郑妥娘又回来了,看看棋盘,诧异不已。心道,我的好妹妹,姐姐回去换条内衣的功夫,这棋又不行了?

    就在郑妥娘憋着再出点坏主意,好让陈燮输棋的时候,丫鬟来通报:“老爷,外头来了客人,这是拜帖。”陈燮嗯了一声,郑妥娘接过拜帖看了一眼,惊讶的啊了一声。趁机上前去,拂乱了棋盘道:“来的是天如先生,不好怠慢。”

    尽管陈燮不齿张溥的作为,但是这家伙在江南文坛的名气太大,见不见陈燮还是很犹豫的,拿着拜帖沉吟再三,想想还是叹息道:“见不见都一样, 道不同不相为谋。”陈燮的意思不想见,柳如是在边上低声道:“江南文坛,无出牧斋、天如者,还是见一见的好。”

    陈燮苦笑摇头道:“他们要是来谈学问,我倒是愿意当学生,听一听他们的课。可惜,他们不是来谈学问的,而是来谈政治的。算了,既然如是开了口,那就见一见。”

    张溥和杨廷枢已经下了马车,站在大门口,张溥很有信心的看着门口道:“中门必开。”

    杨廷枢可没什么信心,为了拉拢陈燮,张溥写了三封信,结果陈燮回信没有一句准话,全都是推脱之词。站在一个文人的立场,第一感觉是陈燮的文笔很一般,喜欢用白话来写信。断句用的符号很有特点,别的一无是处。这样一个人,是怎么写出石头记的?难道不是他写的?杨廷枢的怀疑很有道理,但是架不住陈燮跑出来的那些小令,直接击溃了秦淮名花们那柔弱的神经,多少春闺梦里人把思华先生当做梦中情人呢。

    就在张溥信心满满的时候,侧门开了,出来一个年轻人,一身不同于大明文人的打扮。张溥脸上自信和微笑陡然收起,略显不自然的遥遥拱手。怎么说呢?开中门这种事情,真的不是随便乱来的。真正的贵客临门,才会大开中门。陈燮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一省巡抚,亲自出迎,也算对的起在野的张溥了。也就是张溥中过进士,不然陈燮都不必出来迎接。

    “太仓张溥!”“长洲杨廷枢!”两人先后自报家门,站在原地没动。陈燮倒也没在意这个细节,快步下了台阶,拱手回礼:“久仰大名!在下便是陈燮!”

    张溥一个人的话,陈燮没必要这个客气,但是加上一个杨廷枢,这就不一样了。明末的文人,找不出几个有气节的,但是杨廷枢算一个。清处,杨廷枢密谋反清,事败被擒,坚贞不屈,不肯放弃气节躬身向北,壮烈而死!

    (作者按:丁亥四月,松江总兵官吴胜兆叛;为之运筹者,乃廷枢门人戴之隽也。事败,词连廷枢;遂被执,系狱中。慨然曰:“予自幼读书,慕文信国之为人;今日之事,素志也”。五月朔,大帅会鞫於吴江泗洲寺。巡抚重其名,欲生之,命之薙头;廷枢曰:“砍头事小,薙头事大”!乃推出斩之。临刑,大声曰:“生为大明人……”。刑者急挥刀,首堕地;复曰:“……死为大明鬼”。)

    读到这段历史,最后一段不论真伪,杨廷枢个人做到了气节二字。在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历史人物,中国历史上,每每最黑暗的时刻,总会有这样的人站出来,用自己的血书写时代最绚丽的篇章。

    陈燮请二人入内,堂前设茶,各自落座。作为主人,陈燮不能失礼,开口道:“陈燮不过是一介武夫,二位先生文名著于宇内,联袂登门,陈燮愧不敢当。不知二位先生,何以教我?”这就是客气话,千万别当真,这种话陈燮说起来,绝对看着表情真诚。

    张溥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拱手肃然道:“思华过谦了,要说一介武夫,这秦淮河上没一个人会答应。思华以文著名,以武立身,多年来南征北战,无有不胜者。今大明北有建虏,西有流寇。新君确立之初,本有圣君当朝之像。不想随后急转直下,朝局不振,纲纪败坏,思华以为何以至此?”

    陈燮不敢说自己知道为啥会这样,但肯定不是张溥想的那样。面对这样的问题,回答不好,不回答也不好。想了想,陈燮笑道:“我读书不多,想不了那么远。从美洲回来之后,看见建奴在京畿肆虐,我就想上阵杀奴。看见流贼在中原横行,便奉旨出征。有些事情,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如做好眼前的事情。遥记当年自美洲而回,先祖有言,空谈误国,实干兴邦。这句话,我一直作为自己的人生戒条。”

    陈燮一口白话,用现在的话来讲,一股子大碴子味道。张溥和杨廷枢听的很不舒服,不过“空谈误国,实干兴邦”这一句,算是听出点意思来了。这个陈燮,很不给面子啊。你这话,不就是再说复社这帮人空谈误国么?我们哪里误国了?明明是皇帝不用我们,导致奸相在朝,东林被压制了。这话也就是在心里想一想,真要说出来,陈燮估计得当场笑着端茶送客。什么玩意?东林在隆庆至天启年间,干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当老子真的读书少啊?

    杨廷枢性情刚烈,听到陈燮这话,不乐意了。背地里都陈贼陈贼的叫,当面也不客气的冷笑道:“何为实干?何为空谈?凡事必先有纲,纲举而目张,思华以何为纲?”

    这话的意思,你说说,我们哪里空谈了,就算是空谈,也是为了“纲举”,纲之不举,何来目张?杨廷枢有点教训的口气,这真的是欺负陈燮读书少哦。

    陈燮对杨廷枢的无礼并不在意,这就是一个纯粹的文化人,性情偏激,爱钻牛角尖。跟他没啥好计较的,不过这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说的好啊,纲举目张。在我看来了,凡是对国家和民族有利的事情,我就去做。这就是我的纲!不知道这么说,维斗先生明白我的意思么?”陈燮笑眯眯的回答,一点都不动气。反倒把杨廷枢给噎住了,人家这个话一点问题都没有啊。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找不到反击的话。纲这个东西,被文人解释了无数次。什么君为臣纲之类的三纲五常,很典型的代表。

    “眼下就有一桩事情,做成了对大明有利,不知思华可愿意去做?”张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陈燮听着眼皮一跳,心道这货还真的敢说啊。真以为你要挟周延儒的事情,老子不知道么?

第四百零一章让你逼我开挂放大招

    第四百零一章让你逼我开挂放大招

    陈燮真的有点火了,当初温体仁在朝,张溥给陈燮写信,一口一个“奸相在朝,野有遗贤,当共举之”。傻逼都知道你想干啥,回信都说的很清楚了,对庙堂之事不感兴趣,你还在这里说说说,你烦不烦啊?

    看着张溥热切的眼神,陈燮心里哼哼的冷笑了几声,其实周延儒回首辅的位置,这个事情张溥已经操作完毕。现在张溥需要的是一个实力派出来挺周延儒,说穿了就是要拿陈燮当打手来用,树立周延儒的威望,帮助他坐稳位子,然后实施张溥的政治抱负。历史上,张溥就是这么干的,让周延儒做首辅,拿把柄迫其就范,按照自己说的去做,想着幕后操纵朝局,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这是个政治上幼稚,又很自以为是的人。偏偏还行事偏激,不择手段。看看他做的事情就知道了,复社城里后,驱逐顾秉谦、阮大铖是他带的头,为了周延儒重回首辅,阮大铖的钱他也敢用。现在跑来忽悠陈燮,拿陈燮的话来堵陈燮的嘴。

    你说对大明有利就是有利?真哪老子当傻子忽悠么?这就是逼着哥开挂放大招啊!

    陈燮心里如是想,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溥,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天如先生,还是不-长-风-文-学-www-要说了。寡妇要自己再嫁不得,本就够惨了,还被一个老头子看上夺走,余生要伺候一个老不羞。可谓生不如死!陈某不才。但也不屑和这样的人为伍。正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陈某行事光明磊落,小人之举,不肯为之。天如先生,你还是饶了我吧。”

    对张溥来说,这是真正的大招了,而且是见血封喉的大招。陈燮不紧不慢的说完,张溥脸上的表情,完成了从微笑期盼到煞白的过程。端坐的身躯微微发抖。上下两排牙齿。咯咯咯咯的打架,看着陈燮,如同见了鬼一样。这个事情,张溥本以为很隐秘。没想到陈燮居然知道。难不成此人有神鬼只能?

    杨廷枢也看出不对来了。张溥确实在运作周延儒复起,这个复社核心都知道。不过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细节而已。现在陈燮一句话。就给张溥说成这个表情,双目中露出骇然,可见此刻张溥心中的恐惧。

    最后时刻,陈燮又补了一刀:“阮休宁昨夜来访,陈某连门都没让他进。他倒是大方,门子处塞了五十两,可惜的是,我嫌他的钱脏啊。”

    这一刀真是太狠了,生生的把张溥的脸皮给撕下来了,坐在那里的张溥身子一震,前后摇晃了几下,噗的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杨廷枢立刻就急了,赶紧扶着张溥道:“天如,天如?”这时候杨廷枢还是一头的雾水,不知道陈燮话里头的含义,只能干着急。

    陈燮心里生出无比的快意,端起茶杯,不紧不慢道:“天如先生,陈某这个人,不喜欢别人教我怎么做事?我做事情,光明磊落,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但是先生放心,陈某还有一个人生的戒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杀他全家。来人,送客!”

    丢下这句话,陈燮站起,茶杯重重的往茶几上一丢。这时候的张溥羞愤难当,直接翻了白眼,晕倒在地。杨廷枢急眼了,瞪着陈燮吼:“陈燮,你把话说清楚。”

    陈燮冲他微微一笑:“维斗先生,这事情不要问我,问了我也不会说。我敬佩你的人品,但是不等于我认同你的观点。”这话有点矛盾,杨廷枢听的傻了。两名近卫进来,给张溥按人中,一会张溥睁眼了,无力的抬手道:“维斗,我们走!”近卫扶着张溥往外走,杨廷枢赶紧跟着出去,要送张溥去看大夫。

    一直在后面帘子内偷听的柳如是和郑妥娘,此刻也是满脸的惊讶。张溥是谁啊?复社巨擘,士林领袖啊。结果陈燮一番话,给他说的吐血了,还晕了过去。什么寡妇再嫁,什么嫌钱脏,这些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串在一起都不明白,越想越糊涂呢。

    “姐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如是急了,对张溥她还是有尊敬之心的。郑妥娘倒是好一些,上前道:“老爷,怎么搞成这样?”张溥吐血,又不是陈燮吐血,郑妥娘不着急。

    陈燮一手搂一个,叹息一声道:“说来话长,容我慢慢的细说。事情要从周延儒被罢相之后说起,张溥给我写信,说什么奸相在朝,野有遗贤。邀我一道,打倒温体仁,推举周延儒回首辅的位子上。因为这个事情,我派人去查了周延儒,结果这老东西不是个东西……。”

    陈燮讲故事的水平还不错,节奏抓的很好,把一个小寡妇的惨状说的很生动,又把周延儒无耻的嘴脸进行了艺术加工。这俩这才明白,陈燮为何直呼周延儒的名,而不是字号。明朝呢,叫人的名字,是一种很失礼的表现。名字这个东西,是给本人自称用的。某些小说和电视剧里面,最雷人的是角色自呼其字,这是笑话闹大了。比如陈燮要是自称,我陈思华,那就是没文化的具体表现了。别人要是说:“陈燮,你……。”那就等于骂人了。

    “在查周延儒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张溥在运作周延儒复起,很快就发现张溥拿了阮大铖的一些钱,用于贿赂京师的权阉。张溥做的这些事情,太过下作。但是我又不想找麻烦,所以虚与委蛇,没想到,他还找上门来了。眼下之意,周延儒复起,让我给周延儒当打手,给他张溥当打手。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他捏着周延儒的把柄,要挟周延儒听他的话么?蠢货一个,周延儒老奸巨猾,深恶东林一脉,复起之日,便是张溥受死之时。你们等着瞧,张溥活不长了,周延儒不会放过他的。”

    陈燮的一番话是关上门放下窗帘说的,连丫鬟都给撵出去了。屋子里就三个人,陈燮说完这个事情的时候,屋子里阴暗无光,两个女子的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惊骇。就像看恐怖片,真真是被政治的肮脏吓坏了。

    “没想到,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人。”柳如是深受打击,郑妥娘则担心陈燮,拉着他的手问:“老爷,他们回去,怕不是要报复您的。”

    陈燮洒然一笑,拍拍她的小手,自信的笑道:“百无一用是书生,他们就一张嘴,能奈何的了我都是怪事了。以其担心这个,不如多卖点力气,早点给老爷生个胖儿子。”

    三句不离下流,这才是陈某人的本质。不过女人还就吃这套,被陈燮独特的安慰模式打败的郑妥娘,两腮泛红,媚眼如丝,缩在陈燮的怀里,仰面看来,春水横流。

    柳如是还沉浸在名士的光环被打碎的气氛中,尽管以前陈燮说过一些事情。但名士就是名士,文章厉害,文青柳如是肯定还是很欣赏的。现在有点偶像破灭的意思,柳如是一时半会肯定缓不过来。陈燮见状,低头看看郑妥娘,示意她说话。

    郑妥娘搂着柳如是道:“妹妹,老爷早就说过,人啊,不要看他说啥,要看他做啥。如今你也是老爷的人了,想那些龌龊下作的货色作甚?”

    柳如是缓过劲来了,三人对坐,再看陈燮时,柳如是的眼神都不对了。以前不过是敬仰、爱慕架在在一起,现在绝对是死忠。气氛发生了一些变化,眼睛里满满爱慕的两个女人,放出来的都是高压电。就在陈燮准备大发淫、威的时候,门口有人敲门,打断了陈某人的白昼那啥的坏心思。很不爽的陈燮往后一仰面,坐在躺椅上哼哼道:“看看是谁,这时候来捣乱。”

    郑妥娘给他一个媚眼儿,笑道:“这是后院,还能是谁,丫鬟呗。难不成,你还要怎地?”

    柳如是也回了魂,瞟一眼,眼角含春,低声浅笑道:“姐夫,顾喜身边的玲珑,可曾收了房?”居然敢于主动挑衅?这个不能忍啊!陈燮坐起来,露出狞笑,伸出魔爪,柳如是也不躲,被他抓住一个白面馒头,身子软软的往前倒。

    关键时刻,郑妥娘回来了,笑道:“好一对姐夫和姨妹。”陈燮听了哈哈大笑,收回手道:“什么事情?”郑妥娘收起笑容道:“武昌来了急令,让老爷去开会,商议剿贼大局。”说着递过来一封打开的信,实际上这信就没封口,郑妥娘关心陈燮,也就先看了内容。这个举动,多少有点持宠而娇的意思,陈燮也没太在意,熊文灿嘛,为这么一个货色训斥美人,亏了。

    匆匆把信看完,陈燮露出冷笑,把信往桌上一丢道:“不管他,你们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回济南。明报这边,你们推荐个人来负责好了。我再呆个三五天的就走。”

    次日一早,陈燮去了隔壁,看看报社的人。没想到刚进门,就看见孙克咸烂醉如泥,倒在门口。陈燮惊呼:“我靠,这都深秋了,躺门口不怕感冒啊。这是喝了多少?”

第四百零二章要做恶霸

    第四百零二章要做恶霸

    孙临虽然是读书人出身,但是能文能武,射的一手好弓箭。在陈燮的幕僚团队中,干活多废话少。能做文书,还能下部队,很少读书人的臭毛病。

    这家伙搞成这样,不知道是为啥?陈燮哭笑不得,招呼人来把他抬回去,本打算等他醒来再说,想想还是叫来其他问了一下,这才晓得这货最近经常去一个名妓处。

    打听这种八卦,明朝的业余编辑们最拿手了,不过两个时辰,消息就传来来了。孙临看上了秦淮河行首王月,昨天跑去拜访,但是王月随隆平候张拱微去牛首山打猎去了。然后这货就这样了,王月和孙临之间有没有感情这个事情,外人不得而知。好像孙临还被张拱微的家人出言侮辱了,具体怎么说的不清楚。

    (“戊寅冬,余在留都,同族人隆平侯与其弟勋卫、甥赵忻城,贵州杨爱生,扬州顾不盈,余友吕吉士、姚简叔,姬侍王月生、顾眉、董白、李十、杨能,取戎衣衣客,并衣姬侍。姬侍服大红锦狐嵌箭衣、昭君套,乘款段马,鞲青骹,绁韩卢,铳箭手百余人,旗帜棍棒称是,出南门,校猎于牛首山前后,极驰骤纵送之乐。”)

    总而言之就是,孙临看上了王月,想纳之为妾,但是干不过权贵隆平*长*风*文学 候张拱微。这就跟历史上对上了,这货后来勾搭的是葛嫩娘,一起壮烈而死。

    陈燮摸着下巴琢磨。是让孙临继续像历史上那样,与葛嫩走到一起呢?该是带上亲兵,把王月抢过来丢给他,成人之美?至于什么隆平候,陈燮知道他是谁啊?

    从明报这边回来,陈燮还在琢磨这个事情,自言自语道:“哎呀,在明朝这么久,还没干过强抢民女的事情,真是不符合我的身份啊。”

    话音刚落。花丛里出来一个柳如是。笑眯眯的问:“姐夫,这是又看上哪位姨妹了?”

    自打上次被郑妥娘调笑了一句,这俩凑一起就是姐夫和姨妹子的关系,一万年不变的意思。陈燮也觉得这样比较刺激。姨妹子什么的。从来都是姐夫的菜啊。

    “不是我看上了。是孙临看上了王月,想纳之为妾。好像隆平候张拱微也看上了,还带着王月出去打猎。孙临跑了一趟空,没准还遭了羞辱。哼哼,进了登州营,就是一家人,孙临被如辱,就是登州营上下被辱。不管抢不抢王月,这口气是必须出的。”陈燮露出一副我是恶霸的嘴脸,柳如是听了咯咯笑了起来。

    知道陈燮要带自己去济南,柳如是的心情说不出的好。多年的心意有了结果,走路脚下都是飘着的。这会陈燮作怪,自然是小的不可自抑道:“姐夫,你去抢王月,不怕王月没看上孙临,倒是看上你么?如今这秦淮河上,王月可是最红的行首,孙临未必能养的她起。”

    这话倒是很现实,王月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喜欢物质生活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呢,不排除孙临是一厢情愿,没准人家王月喜欢的是有钱人。要说这秦淮河上,这种事情不新鲜。张拱微死后,王月被蔡如蘅纳为妾,三千金赎身。比什么李香君、陈圆圆,都要高不少。可谓当是最红的行首,行情最高。

    孙临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正对付吃一点东西的时候,陈燮笑眯眯的出现了。

    “临谢过中丞!”孙临赶紧站起说话,陈燮示意他继续吃,等他吃完了才道:“收拾收拾,我们去报仇。”孙临奇怪道:“报仇?什么仇?”陈燮道:“好你个孙克咸,出去玩不叫我就算了,被隆平候下人出言侮辱,回来也不主动说一声。还想不想混登州营了?”

    提起这个,孙临面红耳赤道:“这个是私事,不好麻烦大人。再者,孙某有心,她却未必有意。”陈燮豪气万丈的一挥手道:“我不管什么情义。我就知道,我的兄弟吃亏了,这事情不算玩。赶紧的,别耽误我的时间。”

    孙临哭笑不得,哪有这样的上官,仔细一想心里感动,也想出一口恶气。点点头,回去穿戴整齐,很快就出来了。大门外四轮马车一辆,五十名亲卫前后策马簇拥,哗哗哗的奔着朱市而去。秦淮河上的娱乐界,也是搞地域歧视的。比如旧院(曲中)的姑娘们,看不起朱市的姑娘。原因是曲中妓出红行首较多,王月和寇白门都是朱市的红行首。尤其是王月,隐隐压了曲中妓家行首一筹,两边不是那么太对付。

    陈燮的马车在南京城里有年数了,平时也不见车出来,偶尔出行都是郑妥娘和柳如是在乘坐。好不容易,姐妹们把陈燮给盼来了,这货闭门不出了,缩在郑妥娘和柳如是的温柔乡里。这两个过气的女人,霸占了思华先生,好多女子是不服气的。

    如此招摇的队形走在街上,想不被人注意都难。这一路,鸡飞狗跳的,行人纷纷避让。都知道陈老爷出动了,不然亲卫队不会这么多。以前有那么五六个就顶天了。

    街上行人不少,一妇人牵着孩子在走,眼看躲避不及,前方骑士及时的勒住战马,冷冷的看着这妇人。妇人赶紧抱着孩子就走,陈思华虽然文采著于秦淮河,还是杀人无数的杀星。

    车到朱市,街上意外的安静的,行人躲了个干净,无数的闺阁上打开了窗户门。盼着马车听到自己的门口,只要停下,立刻收拾容装,船上最好的衣服,飞步下去迎接。

    可惜,马车一路不停,碎了一路的芳心,行至王月宅邸前,被人拦下了。

    拦路的是一群家丁,青衣小帽,人人手持棍棒。见来势汹汹的近卫队,无不两股战战,勉强支撑还能站着。马车内没动静,韩山策马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群家丁,冷冷开口道:“不想死的,自己滚,别逼着老子动手。”

    “大胆,隆平候在内,尔等还不速速退下。莫说你一个小小的家丁头子,就是你家主人陈燮来了,也要避让我家侯爷。”一家丁头子,大概是横惯了,竟敢如此说话。韩山面露狞笑道:“上一次这么横的跟我说话的人,你猜猜,他的结果如何?”

    “猜尼玛,再不走,老子不客气了。”一干家丁举起棍棒,摆出要动手的姿态。

    韩山重重的叹气一声,举起手:“三十秒!”对面有五十家丁,近卫队下马者不过二十人,摘下刀鞘,拎在手上,韩山喝了一声:“计时开始!”话音刚落,一群近卫就冲了出去,人人挥动刀鞘,如虎入羊群一般。

    两边打作一团的场面肯定是不会出现的,近卫队玩的都是一招制敌的招数,这些家丁吓唬人还能,对上这些战场上杀过人的百战老兵,真是一点都没有对抗余地。

    “27、28、29、30。”韩山刚念出三十,前面就没一个站着的家丁了。五十家丁躺了一地,人人不是断手就是断脚,之前那个嘴硬的家丁,被两名近卫拖到韩山的马前。

    “算你命好,这里是闹市。要是在战场上,就不是断手断脚那么简单了!”说完,韩山一勒战马,前蹄抬起,落下时狠狠的踩在小腿上。“哇……!”家丁一声惨叫,小腿被踩断了。韩山狰狞而笑道:“区区一个隆平候的家丁,也敢直呼我家老爷的名号。我就算杀了你,也不能弥补我家老爷受的屈辱。滚回去,叫张拱微出来道歉,不然爷爷就杀进去,拖他出来。”

    “癞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气,我就是张拱微,让陈燮来跟我说话。”后面出来一男子,三十四五岁。韩山冷笑着看着他,回头示意,一名亲卫去通报,马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孙临,陈燮不紧不慢的下来,徐徐迈步上前,站在张拱微的面前。

    “隆平候是吧,我是陈燮。今天我心情不好,所以你要倒霉了。”陈燮说完这话,身后的近卫集体整齐地后退五步,让出陈燮在前面。这会两边楼上的看客们都瞪圆了眼睛,看看陈燮怎么让张拱微倒霉。

    陈燮一个健步冲拳就上去了,张拱微面露惊讶,摆好阵势,要接陈燮这一拳,还准备好了后招,接住这一拳就一个上步反击,力道还不能太强,免得伤了这货。张拱微想的很好,等他伸手来抓陈燮的拳头时,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美好了。

    一股巨大的力量涌来,伸出的手臂根本就不受控制的往后,直接撞在胸前的时候,如同巨锤击胸,身子根本无法自如的飞了起来。张拱微眼前一黑,嗓子眼一甜,飞在空中的时候,喷出一口热血。啪嗒一声,落在了八九步之外,门口的一群人立刻上前围着他。

    一华服男子,见张拱微落地后晕倒,怒指陈燮疾呼:“都给我上,打死算我的。”两厢里出来二百余男子,人人手持棍棒刀枪,陈燮见状站在原地没动,不过是举起一只手。身后五十骑兵立刻往前冲,急促的马蹄声震荡人心,一时间杀气冲天。

第四百零三章熊文灿的“辉煌”

    第四百零三章熊文灿的“辉煌”

    相距不过五十米,战马跑的不算太快,但是冲击力绝对震撼。五十亲卫队,如同一群豺狼虎豹,杀进人群之中,刀鞘当棍子使,噗噗的不断响起。

    现场观众绝对值回票价了,这场面真是太壮观了。不过一分钟的样子,一群骑兵就给二百家丁打穿了,前方掉头,再往回冲。五十骑兵各个都是马术好手,就算在朱市这种不宽敞的地方,也没有一个人落马。

    再一次杀回头的时候,街上的人都跑了个干净。陈燮站在路中间,战马从两侧过去,在身后列队归位的时候,那个身影屹立如山。两侧楼内,无数芳心乱跳,眼睛里小星星乱飞。

    这时候张拱微已经醒了,之前那个招呼家丁的男子,扶着他,呆呆的看着这边。陈燮缓缓上前,站在两人面前,其他人都往后退了好几步,十余男女无不面无人色。

    “听说你是南京城里的一霸,我看也不过如此。仗势欺人这种事情,做多了,会招报应的。我知道你不服气,没问题,我在南京还要呆上两天,随时恭候大驾。”陈燮不紧不慢的说话,声音洪亮,传的很远。陈老爷无耻的给人扣了一顶恶霸的帽子,给自己脸上抹粉。

    张拱微勉强的拱手道:“舍长风文学

    

    弟无状,思华先生多多包涵。”这就是给身边的男子找一个台阶了,得罪了陈燮。区区一个隆平候,可顶不住南京城里那些靠陈燮发财的权贵为讨好陈燮而对张家下毒手。在利益面前,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隆平候这一家,屁都不算一个。

    “你们走吧,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陈燮还算好说话,意思就是不追究了。张拱微松了一口气,其弟张勋卫扶着他离开,身后没受伤的家丁赶紧跟上,根本就不管那些地上躺着的。一群友人。也都畏惧的看着陈燮。不甘的走掉。

    宅院的门口站着一个粉裙女子,年龄不大,也就是十五六岁,一双眼睛很大。明眸皓齿。身材高挑。站在那里盯着陈燮一阵猛看,好久才露出笑容道:“奴家王月,见过思华先生。”

    陈燮冲她微微一笑道:“我不是来找你的。我的事情办完了,该回去了。告辞!”陈燮说着转身就走,王月一脸的惊讶,看着大步回去,上了马车的陈燮,在马队的簇拥下离开。最后看见一个孙临站在那里,王月瞟他一眼,剁了剁脚,转身回去了。

    孙临跟个呆子似得,看看王月回去,犹豫了一会还是进去了。

    没有预想中的有情人在阴霾散去之后的相视一笑,更没有陈老爷强抢民女的戏码上演。唯一可以被当做故事来的讲的八卦,就是陈老爷一拳打飞了隆平候张拱微。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历史一直是这么告诉后人的,不同的是方式发生了变化。后人总结了前人的经验,换了个方式来达到目的,仅此而已,本质没有变化。

    黄昏的时候,孙克咸派人送来了一个消息,他在街上遇见了方以智和一个余姓老乡,一起去别处喝花酒去了。这么快就从郁闷中走出来,不知他和王月谈了些什么。或者说在王月那边遭遇了什么。秦淮河是烟花地,遇见王月而不得,未必是坏事。

    “陈思华一怒劈公侯!”这个段子第二天就成为了南京城的主流八卦,有说陈燮争风吃醋的,这是主流的观点,老百姓喜闻乐见。也有说陈燮经过,被隆平候家丁无力阻拦,愤而出手的。这是理智分析派的观点,毕竟陈燮没有进王月的门嘛。还有说陈燮早就跟张拱微有仇,特意去报复的,这是脑洞大开流。

    总之,陈燮又出名了,成为八卦的中心。作为八卦主角的陈燮,回到家里后则在写信,一封信送往安庆,让游击将军林雅率部往武昌,去参加熊文灿的军事会议。另一封信则送往凤阳,让王启年出兵大别山区,把张献忠往河南和湖广赶。

    安静了两天,孙临回来了,历史果然没有走样,他还是跟葛嫩走到一起去了,纳之为妾。两人拜过陈燮,一起回了孙家。方、孙两家,自八年起,移居南京,方以智这个大舅哥,心里怎么想的,陈燮就不知道了。

    秦淮河对于陈燮来说,值得留恋的东西不多。过一日,陈燮北上,柳如是、郑妥娘随行。孙临留南京主持明报诸事,算是陈燮照顾这个家伙。

    船到镇江,夜宿江边。微风白浪,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陈燮的客船靠在岸边,夜里无事,与二女谈笑。经过几年的锻炼,柳如是和郑妥娘的见识不差,谈起事情来也有来有往的。不像以前,都是陈燮说,俩人听。三人聊的正好,丫鬟来报:“苏州叶氏来访。”从这个称呼上,陈燮判断出叶纤云和张家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叶纤云没一会便进了舱房,看见郑、柳二人,心里没来由的酸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有点硬。上前道了一福:“见过陈老爷,见过二位姨娘。”

    陈燮招呼她落座,笑道:“脱离了张家,你今后有啥打算?”叶纤云低着头,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哀怨道:“这些年,为张家挣的银子,我一两都没要。等到打倒了沈家,就算是还了人情两清了。”

    陈燮沉吟不语,实际上是不知道说啥才好,叶纤云是正儿八经的良家,和离的压力其实很大。尤其这是在明朝,坊间的口水都能淹死人。这样做,是需要巨大的勇气的。

    “打倒沈家不难,难的是一旦正式对外宣布离开张家,你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还是换一个地方呆吧。”有的事情,陈燮也无法改变,几百年的民俗观念,深入人心,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想到这里,陈燮不免怒道:“理学害人,朱熹害人。”

    一番话说的在场三个女子都傻了眼,叶纤云突然抬头,目光莹莹的看着陈燮,少顷起身道:“时候不早,奴家该告辞了,这是计划书,按照您的要求写的。”放下一份计划书,叶纤云有点慌张的走了。陈燮明显很惊讶的看着她出去,郑妥娘赶紧去送人。

    “这位张家少奶奶,叶家大小姐,怕是意属姐夫了。”柳如是在旁笑道,陈燮苦笑着摇头道:“她倒是个能干的人才,长的也不差,可是这天下的才女美女可不少吧?总不能见一个,就收一个吧?”

    柳如是大概是受陈燮影响最深的女人了,笑道:“这世道,就没女人的自主选择的余地。”

    一句话,说的陈燮颇为惭愧,他何尝不是这个世道的受益者?哈哈哈,陈燮干笑几声,赶紧转移话题,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免得说出一些让自己难受的话来。

    熊文灿坐镇武昌,先见到的是左良玉。刚开始,左良玉还有点怕熊文灿,谁知道是不是另外一个卢象升。这个时候的左良玉,已经有点军法的意思了。张国维拿他不住,熊文灿又哪里能驾驭的了他。说起这个熊文灿,还真是个奇葩。上任之后,每天开会,就是没一个说法。怎么打,谁去打,也没个准话。三两下试探之后,左良玉看出这货是个废物来了。

    左良玉在洪承畴、陈奇瑜、卢象升手下都干过,这三位指挥打仗,那是一套一套的。

    很快,熊文灿的绝招出来了,“招抚”。这一招,直接让左良玉玩起了消失。赶到武昌的林雅,在左良玉消失之后,他也消失了。咱不伺候这位傻蛋。

    接下来的故事就好玩了,熊文灿广发消息,倒是送信,让流贼知道,本督要招抚你们了。问题是,熊文灿的情报系统太渣,根本就找不到他项招抚的张献忠和刘国能。怎么办呢?他派了几百人个,到处张贴告示,通知这俩。

    赶上王启年率部西进,在大别山区打了几次,流贼望风而逃,一股脑的进了河南和湖广。王启年也不追了,就在大别山区外围呆着,那意思你们别来啊,来了我揍你。

    损失惨重的张张献忠躲到了湖广,刘国能缩进河南。李自成这个时候比较折腾,在打四川。结果遭遇了秦良玉,打正面秦良玉未必能打赢,但是守城一点问题都没有。李自成进不了四川,只好回头往陕西去。结果被洪承畴和孙传庭连续教育怎么做人。

    李自成一看陕西也待不成了,那就再往四川跑吧,赶上杨嗣昌处处堵截,李自成想跑都跑不动,只能窝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活动空间一点一点的缩小。

    这个时候,熊文灿的招抚事业,在其孜孜不倦的努力下,终于得到了回报。刘国能投降了,带着五万多人,向只有一万多人的熊文灿投降了,接受招安。这一下熊文灿大喜过望,再接再厉。张献忠一看不是个事情啊,这会尼玛李自成都快被玩死了,他在江北被王启年打的很惨,跑到湖广来一看,我艹,刘国能抢先投降了,干脆,我也先休息一段时间。

第四百零四章运河疏浚费

    第四百零四章运河疏浚费

    崇祯十年十一月,刘国能接受招抚。张献忠在江北吃了败仗,跑到湖广来,打着官军的旗号,打算偷袭南阳。结果,十一年春天,在南阳遭遇了左良玉。热衷于造反事业的张献忠,再次被重创,乱战之中,被左良玉射中肩膀,又一刀砍来,要不是孙可望拼死相救,张献忠同志的造反事业,就得画上一个休止符了。

    张献忠掉头往湖广跑,到了麻城,结果遇见刚刚接受招安的刘国能。以前这俩关系就不好,经常闹矛盾。刘国能带着好几万人投降,才混了个守备的职务。正想着在官军的事业上有所进步的时候,当然一点都不客气。造反的时候,混号闯塌天的刘国能,派人告诉张献忠,此路不通,你换个地方去呆着吧,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就不打你了。

    张献忠跑到了谷城,这才算是暂时安定下来。崇祯一十年春天,杨嗣昌的十面埋伏计划,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李自成奄奄一息,刘国能投降,张献忠困居谷城。其他的造反队伍,都是小股,而且被打的不成样子。根本就没有崇祯九年的那种造反高潮的影子。

    这个时候,熊文灿很聪明的坐镇安庆,这里有登州营,流贼不敢来,安全有保证。至于陈燮怠慢他的事情,熊文灿很聪明%长%风%文学 的没有去提。刘国能投降后,马士秀、杜应全也都跟着投降了。这时候的张献忠非常的苦逼,用教材上的话来说。“革命事业”进入了低谷。

    往江北,登州营的地盘,根本不敢去,惹不起,去了一准倒霉。往河南,左良玉在等着他,去了也没讨好的可能。往四川吧,刘国能还不答应。长江挡在南下的路上,无路可走了。

    这个时候,张献忠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当初救过他一命的陈洪范。此刻在熊文灿手下做总兵,张献忠派孙可望携带金银珠宝去给陈洪范送礼,让他为自己说好话,同时请陈洪范代替自己个熊文灿送了一份厚礼。表示愿意接受招抚。收了好处。本来就打算招抚的熊文灿。当然是大喜过望,表示可以接受。但是朝廷内有不同的声音,张献忠是谁啊。挖了朱由检祖坟的家伙,这仇恨不共戴天。

    张献忠有招,手下有个麾下姓薛,韩城人,跟首辅薛国观是是不出五服的叔侄关系。张献忠让他去京师,四处送礼,然后为他说话的人就多了。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那会不是高迎祥在带头么?于是,张献忠也投降了,这时候的张献忠,首先还有好几万人,精锐三千。呆在谷城,当他的县长。身份从著名的造反人事转变成明朝体制内的干部,华丽的转身。

    接下来的事情,更为搞笑。看见招抚事业颇见成效的熊文灿,真是春风得意。根本就听不进别的意见了,一门心思要搞招抚。他也不想一想,这些流贼愿意招抚的前提是什么。洪承畴、孙传庭,这俩打的流贼没有安身之处,登州营在江北,流贼根本就不敢越境。

    反正这些外力的因素,最后全都被熊文灿无视了,平定内乱,在他的奏折中,完全是他正确的招抚思想在闪光。为了让招抚事业达到了一个完美的程度,熊文灿继续高举招抚大旗。什么罗汝才,什么一丈青,什么小龙王,什么一条龙。你们不投降是吧?我、我、我,我给你们送酒送肉,吃饱喝足了,该投降了吧?名曰:求贼!

    这么奇葩的事情,熊文灿都干的出来,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可惜的是,罗汝才他们不买账,酒喝了,肉吃了,照样继续造反。

    可以说崇祯十一年的熊文灿笑话不断,回到济南一门心思种田的陈燮,在听到熊文灿“求贼”的消息之后,上了一份奏折。“臣闻,总督熊文灿者,以酒肉资敌,求贼投降。此举,千古之未有也。臣以为,张、李、罗等贼之所以为贼者,不在生计无着,而在其本性如此。今流贼困顿,本应四面围剿,一举灭之。熊文灿以招抚之策应对,或可得逞一时,将来必受其害。一旦天下有事,彼等必反。”

    这份奏折到了京师,时间是十一年的五月。朱由检对陈燮的意见很重视,把一干大臣叫来开火,拿着奏折问他们:“大家都说说,陈思华这个奏折的意见如何?”

    收了好处的薛国观,第一个跳出来道:“危言耸听,唯嫉妒尔。”言下之意,陈燮嫉妒熊文灿。也就是现在陈燮是个文臣,又得朱由检信任,不然薛国观都能骂一声“陈贼!”

    刚回到内阁的周延儒,选择了沉稳的语气,表示:“陈思华素有见地,可使熊行分化张、刘二部之举。然,陈思华不敬上官在先,再以奏本弹劾在后,不可不戒之。”这意思呢,让熊文灿拉拢分化刘国能和张献忠的部下,弱化这两个投降的流贼。陈燮这家伙,不敬上司,需要说说他了,不能这样啊。都这样,这活没法干了。

    这俩开口之后呢,兵部尚书杨嗣昌不能不说话了,熊文灿是他推荐的,陈燮攻击熊文灿,就政治上看,这是冲着他来的。杨嗣昌的性格,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立刻接着周延儒的话开口道:“陛下,陈思华素来跋扈,当严词斥责,令其守好山东、江北,不得妄议朝局,以免乱了当前大好局势。”

    这话说的很有技巧,先说陈燮跋扈,然后又不提什么严惩。就是让朱由检下旨训斥。只要朱由检不信任陈燮了,接下来的招数就能用的上。可惜,朱由检听完这个,心里对陈燮的信任丝毫不动摇。开什么玩笑,陈燮去了山东之后,成为了朝廷利税大户。抗旱救灾都能个皇帝整出五十万两罚金,上哪去找这么省心又能办事的巡抚?

    朱由检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先不说这个事情了。还是说说,怎么解决流贼。”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杨嗣昌心里很遗憾,周延儒倒是没啥可遗憾的。他不是没干过首辅,以前的事情让他牢记一个定理,千万不要去对付陈燮,你拿他没法子。

    济宁,运河边上的大城。码头上一片繁忙,一支船队离开济宁,往北行不过五里,便不得不停下了。河中有船挡住去路,船上挂着登州营的红旗,是个人都知道,这是运河漕运卫所的兵要开检查。

    胡鑫来自江南,运的是一船茶叶,买卖不算大,一年下来也就是四五百两的进项。还得看运气,运气不好,没准就的亏本。胡鑫的船是第一条,被拦住后有士兵登船,一名军官站甲板上,等他过来了先敬礼,后开口:“运的啥?老实说,不然查出违禁物品,全部查扣。”

    胡鑫赶紧上前拱手作揖道:“军爷,都是茶叶,几年的新茶,小本经营,小本经营,这是账册,还请过目。”按照胡鑫的想法,当兵的哪里识字,就是来敲诈的。给个二两银子喝茶,估计就没事了。这种事情,以前见的太多了,小买卖好欺负,做大买卖的,当兵的都不敢上船去查人家。

    军官接过账本,翻了几下,找到最后一页,看了一眼道:“嗯,都是茶叶,你这船按照新的规矩,得交五两银子。”啥?五两银子?胡鑫的心里辣辣的疼啊,飞快的从袖口里滑落两块银圆,落在军官的手里时,胡鑫笑道:“军爷,行个方便,小本经营的买卖,不容易。”

    军官在手里掂了掂,看看他笑道:“你不明白没事,以后会明白的。再交三块银圆,来人,开票据。”军官说完就走一边去了,十来个士兵还在查,看看有没有违禁品。所谓的违禁品,就是私盐、生铁之类的东西了。

    胡鑫无奈的再拿出三块银圆,交给军官,心说开票据,鬼话连篇。没想到的是,这个军官真的掏出本子,开了一个单据给看。胡鑫接过一看,上面一行是“收据”,中间写着一行字,“茶叶一船,运河疏浚费银圆五个。”单据递给胡鑫,军官笑道:“拿好了,一直到通州,保证没人找你再收钱,不过回来的这一趟,就不好说了。得看你带没带货。”

    胡鑫的船过去了,回头看看随后的一条大船,突然跟官兵争执起来了,船上出现一个身穿丝绸的男子,在上面叫嚣:“此乃国舅爷的船,你们也敢拦?”

    胡鑫立刻让船夫慢点,靠边看热闹。很快他就傻眼了,十几个士兵直接朝天鸣枪,砰砰砰的声势骇人。难道真的敢动手?大船的甲板上,家奴爬了一地的。当兵的上了船,枪托乱砸,噗噗的闷响听着牙根都酸。

    还是那个军官,站在甲板上,举着喇叭大声喊:“都听好了,过往船只,即日起一律接受检查,根据大小收取费用,反抗不从者,就地格杀。”

    “我看你们敢?”还真有不怕死的,站在甲板上跳脚。结果两个当兵冲上去,枪托砸过去,直接给人砸翻在地,一干家奴被踹进冰冷的运河之中,扑棱扑棱的,扶着船帮瑟瑟发抖。

第四百零五章再见江湖

    第四百零五章再见江湖

    田贵妃在宫内节俭,但是却不断的在崇祯面前给爹妈要好处,所以不排除节俭是为了讨好皇帝而为之。田贵妃深得皇帝的宠信,其父飞黄腾达。(注:父宏遇授游击将军,锦衣卫指挥。妃最宠,未几进为皇贵妃。颇干预,每见上辄为外家乞恩泽。宏遇以妃故,官左都督,交游结纳,极园林声伎之盛。朝士附势者,争相朝请,每以外情输宫禁。)

    小人物成了暴发户,跳的太高不知道自己教啥的事情很正常,人之常情。人要是膨胀起来,真是不知道天都高低多厚。田敦吉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年,家在扬州,搞点私盐和铁太容易了。有国舅爷的身份,走私盐、铁到北直隶,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十船货,都是大明南直隶特产“苏钢”。明一季,南京周边多产铁,以秘法炼钢,称之为苏钢。到了清朝,“苏钢”没落,佛山钢崛起,这都是后话了。

    本以为打出国舅爷的招牌,自然没人敢拦,没想到登州营根本就不鸟这些。带队的管事给拿下,十船货连人带船的一起扣下。一边旁观的胡鑫看的很刺激,也吓的不轻。这帮当兵的胆子真大啊,国舅爷的船也扣下了。

    胡鑫赶紧上路,出了济宁,沿河北上。到了汶上境内,长风文学 .net又有官兵来检查。心里哀怨又要破财的时候,来了一个军官,也很年轻。问他:“交了运河疏浚费了么?交了单据拿来看看。没交就补交一份。你这船的大小,五两银子。”

    胡鑫还以为又要交五两银子呢,苦逼的拿出之前缴费的单据递过去:“军爷,前面收过了。”按照胡鑫的预想,当兵的肯定会说:“这是济宁交的,汶上要另外交。”没想到当兵的看了一眼,对比了一下上面的印章后,点点头道:“可以了,你走吧。”

    胡鑫傻眼了,我就是一个小茶商啊。本乡本土的还有点关系。出门在外没啥靠山的。怎么会不继续敲诈我?这不正常!等他继续北上,一路检查,一路出示单据,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德州。都是这样就给他放行了。胡鑫这才反应过来。这五两银子交的值得啊。这一路。居然一点刁难都没有。出了山东,他的待遇又变了,跟以前一样。当兵的检查来敲诈,世界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只有山东境内这一段,五两银子随便通行。

    以前这一船茶叶,过山东怎么也得花个三十两打点上下,这一趟才五两。而且山东的官兵公平啊,不管你是谁的船来了,都得缴费。这个意义就大不一样了。胡鑫就是个小商人,他想的没那么多,就是觉得,山东境内的漕运官兵要倒霉了。这样的事情,长不了真可惜。

    济南巡抚的衙门已经扩建了两次,身为一省最高长官,陈老爷霸占一点土地什么的,真不算太大的事情。更不要说,新并入的宅院,是个奸商的房子。实在是拿出不银子来叫罚金了,拿一所价值三万两的宅子抵了五千两罚金的债。

    抢劫这种事情也是会上瘾的,尤其是看着那些奸商,跪在地上磕头求自己抢他的宅子,求自己去抢他的小妾和女儿。好吧,陈燮觉得自己还是有节操的人,所以只要了房子,女儿和小妾就不要了。那么实际上呢?陈燮多少有点嫌弃人家长的丑。

    对女人的要求越来越高了,话说陈燮耿耿于怀的是,明朝的女人个子都不太高,自然也就没两条长腿。唯一一个有双修长结实长腿的妹子,还是女匪首红娘子。要说这女人,好久没见到她了,难道是会河南继续她的造反事业去了?

    崇祯十一年的上半年,陈燮没有回现代。上一次带来的东西太多了,至今码头上还在源源不断的下钢材。每天黄昏前,码头上的钢材运完了,第二天肯定又是满满的一码头。

    书房里点着炉火,山东是个好地方的,有大批的煤炭,蜂窝煤和煤炉早就普及了。直接导致很多靠买柴火吃饭的百姓,改行去挖煤了。作孽啊!谁让煤卖的比柴火便宜呢?都是陈燮做的孽,坚决打压蜂窝煤的价格。

    在煤炉上暖手的时候,郑妥娘进来了,现在陈燮身边有两个美女秘书了,一个是婉玉,一个是主动干活的郑妥娘。柳如是在济南找到了报业生涯的第二春,办了一份新的报纸,。

    看见郑妥娘脸上露出担忧,陈燮不禁好奇道:“出什么事情了?愁眉苦脸的?笑一个给大爷看看。”陈老爷的不正经,换来的是女秘书的一个白眼,还有一份报告。陈燮无视郑妥娘的白眼,伸手抱住细腰,也不怕人看见,直接按在大腿上,笑嘻嘻的:“念!”

    郑妥娘已经有点麻木了,来到济南之后,主动抄抄写写开始,就一直是这个调调。说真话,心里还是很甜蜜的,男人喜欢自己的身体,对女人来说能带来愉悦。“济宁州千户所来函:月前田贵妃之弟田敦吉十船货物途径检查站,管事拒绝接受检查,武力制服后查明,十船货物均为走私苏钢。因事主特殊,敦请上官决断……。”

    陈燮有点心不在焉,主要是因为这个坐姿造成的。郑妥娘的功夫是专门练过的,就算隔着衣服,也能给你磨出来。当然,想磨陈老爷的豆浆,这点力度肯定不够。但是足够让陈燮一旦进入这个坐姿,就会有相当的反应。这种腐败的生活,陈老爷向往很久了。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郑妥娘被顶的难受,挣扎着站起却以失败而告终,回头媚笑哀求道:“老爷,这是大事,别闹了。”陈燮这才收回在裙下作怪的手,还刻意的送到鼻尖闻一下:“好香。”

    郑妥娘彻底的服输了,哀求道:“下面的人抓扣了国舅爷的船和货,人也扣了一百多个。您得赶紧决断,别让下面的人作难。”陈燮这才正经了起来,冷笑道:“你记录一下!”郑妥娘得以解脱,坐正了拿起纸笔来,陈燮口述:“张小新,你这个千户还想不想干了?当初在运河工作会议上老子说的话,你都当放屁是吧?你们下面的人,只管办事,得罪了人,老子来扛。漕运会议上制定的规章制度,坚决执行就是了。”

    记录完毕,郑妥娘把文字润色了一下,这个事情她已经很熟练了。陈燮这家伙喜欢用大白话,对当上当兵的,爆粗口很正常。“彼其娘之”之类的酸话,陈燮都懒得用。

    润色过的文字,陈燮看都不看,直接在上面签名了。郑妥娘知道这是信任,笑着起身道:“老爷,我这就交到办事房。您要是有火啊,去找喜儿。”说完她跑了,陈燮抓之不及,悻悻的起身。公务是处理不完的,陈燮不是朱由检那种劳模,换一身便装,带上口罩,悄悄的一个人出了后门。

    济南城繁华依旧,只是比以前干净了许多。时间是午后,太阳很好,也很要命。这都连续晴了多少天了,今年的春天,又没怎么下雨。张秉文这个布政司,忙着到处打井,整天忙的脚不沾地。陈燮这个巡抚,相比之下,显得就不那么称职了。

    一个人溜达了一段,口有点渴了,打算找个茶楼上去喝茶,刚走两步就听到一片喝彩声。陈燮循声而去,看见熟人了。劝业场是个新生事物,出自陈燮的手笔。就是在城内找一个地方大的空地,圈起来搞一些特殊行业。戏台、说书、刷把式卖艺的,都得在这里。别的地方,城管要抓你。这个劝业场一搞起来,带动了周边的行业,饮食、茶楼、各种小商小贩,在这个地方如鱼得水。

    陈燮看见的就是一个卖艺的班子,还是红娘子的班子。人还是那些人,玩的还是老一套。别人看红娘子在绳索上翻筋斗,陈老爷盯着人家的大腿看,真是太猥琐了。

    正在绳索上翻滚的红娘子,突然觉得有不善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身子摇晃了几下,还是站稳了。眼神看过去,对上带着口罩的陈燮时,忍不住嫣然一笑。以为戴口罩就忍不住你了,哼哼。说话间,红娘子一个翻滚落地,朝人群拱手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各位三老四少,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说着端着个盘子出来讨赏钱,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收了百十个登州钱。走到陈燮跟前的时候,红娘子站住了,盘子就摆在陈燮的面前,又是一个媚笑:“这位爷,赏几个吧?”

    陈燮知道她认出自己了,估计整个大明,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着女人的大腿和胸看的,也就自己一个了。认不出来都是怪事了。摸摸口袋,陈燮傻眼了,没带钱啊。 出来的时候,换的衣裳。穷逼的时候,所有钱都带身上,找着机会就在女人面前装大款。现在日子过好了,尼玛不爱带钱包了,装大款的机会来了,却没发挥的余地。

第四百零六章还是要离开

    第四百零六章还是要离开

    大明湖畔没有夏雨荷,倒是有一对骑马的男女。没钱打赏装不了大爷的陈燮,撕下了虚伪的掩饰,一把抱住眼前这个女子,在众人目瞪口呆的围观中,还喊了一嗓子:“她是我媳妇,我来带她回家。”红娘子一开始还反抗来着,听到这一声,便放弃了反抗,娇羞无限,口中道:“你放下我,我跟你走就是。”

    陈燮这才放下红娘子,围观众人一阵哄笑声中,陈燮牵来红娘子的马,翻身上去,伏腰伸手。红娘子抓着他的手,轻轻一纵便上了马背,两人并骑,来到了大明湖畔。

    刚找到一点琼瑶剧的感觉,就能拿下这个大明女汉子,陈燮真是对本家奶奶信服的五体投地。大概每个女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浪漫旖旎的爱情梦吧。实际上呢,这家伙的后院里头,女人已经不少了。

    马在一旁吃草,湖畔并行,摘下口罩的陈燮笑问:“怎么没回河南?”

    脸上红润犹在,低着头走路的红娘子,手里抓了跟柳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打,低声道:“回去干啥?兵荒马乱的,到处都在饿死人。去年山东大旱,又是蝗灾,一路走来,都没看见什么乞丐。这大明的天下,要都是登州和济南就好了。”

    陈燮没{长}{风}文学 www{cf][wx}net想到她会这么回答,这是对自己的肯定啊。得意的嘿嘿一笑道:“大明的问题,不止天灾。更多的是人祸。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了,能讲几天几夜。对了,你不回河南,你山里的那些伙计呢?”红娘子露出惊讶之色,她真没想到,陈燮还能知道这个。看看陈燮关切的眼神,忍不住心里的最后一点坚冰也化了,无奈的苦笑道:“早就散了,当初是没饭吃,要饿死人了。大家才凑一起上的山。在开封见到你。我便没心思关那些了。”

    听到这句,陈燮一点都不客气了,双手给细腰环着,也不怕有人看见。实际上也没人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都每人了。五十步之外。看见了亲卫队的影子。

    红娘子没有挣扎,脑袋顶在他的胸膛,低声道:“我一个弱女子。救不了这个天下。你这么大本事,怎么不去救人?我看,这天下还是你来坐最合适,别的人心里哪有百姓?”

    陈燮冒出一头冷汗,果然是有强烈反抗精神的红娘子,赶紧的转移话题道:“将来我要在这个地方盖一个宅子,每天对着湖光山色,还有红颜相伴,什么都不干,就看着山水和美人。然后和美人一起,生一堆的娃。”

    红娘子长这么大,都没听过这样的情话,被忽悠的晕晕乎乎的,身子有点发软。使坏的手往上移动的时候,都没察觉到。等到被拿住一只高耸的肉团时,这才惊的抬头,眼睛圆圆的看着陈燮一脸的坏笑。红娘子的反应不是揍他,而是先四下看看,发现没人才用脑袋顶他的胸口:“坏蛋,也不怕叫人看见。”

    “你的意思,没人看见就可以摸么?”

    “你都已经摸了,还问?”

    陈燮心里大乐,手上加了点力气,弹性真好啊。可惜,隔着衣服呢。就在陈燮不满足,要进一步发展的时候,红娘子推开他道:“我该回去了,他们在客栈里等着我,要担心的。”

    陈燮装出狞笑道:“我是济南一霸,当街抢个美女回去做媳妇,谁敢管我?”

    红娘子翻他一个白眼:“装坏人都装不像,哪有你这样的坏人。百姓没吃的,你就给粮食。一车一车的运,我在登州的时候,都看见了。不早了,我们回去了。”说着语气变成了哀求,陈燮故作无奈,叹息一声道:“真不想放你走,这一走,怕你跑咯。”

    洪娘子低头道:“我住在悦来客栈呢,你可以来找我。”陈燮上前抱住软软的身躯:“别在江湖上飘着了,跟我回去,今后我来养你。你想救人,我替你去救好了。”

    “我一个村姑,跟你回去,不怕没面子么?”洪娘子没有反抗,任凭他抱着。

    “你会武艺啊,以后你教我练武好了。”陈燮开始胡说八道,洪娘子轻轻推他一下道:“瞎说,我知道你会武艺,不用我教。真的不早了,回吧。”

    陈燮露出苦笑道:“你真的要我带着官兵去包围客栈,把你抢回去么?”

    “不好,我还是想回河南去看看,不看一眼,我不安心。”洪娘子说了真话,陈燮低头看着她的脸,抬手轻抚道:“既然如此,我不逼你。记住,就算你把天给捅了个洞,我都能给你补上。”说完,陈燮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田黄石雕刻的印章,递给她道:“收好,以后只要遇见登州营,就拿出来,保证你能得到想要的帮助。”

    红娘子也不矫情,接过之后贴身放好,看着陈燮使劲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夕阳下的大明湖一片红光,红娘子还是走了,策马远去,频频回首。陈燮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远处,内心深处不免有些惆怅。在大明这么久,真正先在感情方面接触的,也就是红娘子这么一个了。怎么说呢,有点恋爱的感觉。

    两条铁轨伸向远方,去年的旱灾之后,山东境内便开始铺设铁轨。从济南到德州,从济南到莱州,从济南到枣庄。三条线同时开工,给大量的百姓带来了工作吃饭的机会。这也是山东境内快速回复平静的主要原因之一。

    过了德州,就是北直隶的地盘,修铁轨是不用想了,只能修一修官道。就这还得朝廷配合,不然煤渣路都修不成。好不容易打通了各种关节,总算是能修一条从德州到通州的煤渣路,这时候运河的好处出来了,轨道车将煤渣运到德州,装船往北,一路铺过去。

    九月一日,通往德州的轨道全面竣工,登州营的机动能力得到了保证。

    崇祯十一年四月张献忠降以后,国内的剿贼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罗汝才、马进忠等人在湖广吃了败仗,往河南流窜,盘踞均州、固始等地。此刻的张献忠在谷城当县长,但是也不安分。熊文灿这个蠢货,担心张献忠再反,加之收了他的贿赂,对他很是照顾。

    张献忠趁机要好处,熊文灿尽量满足他。一方面划给地盘安身,一方面按照两万人马来发饷银,其余人等遣返回乡。张献忠不干,要求按照十万人来给饷银。这个时候,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这货没安好心了。但是熊文灿就是比不了一个傻子,明明张献忠在谷城又是练兵又是打造军械,左良玉要求出兵打击张献忠,熊文灿居然说:“献忠虽怀叛心,衅尚未成,如骤而击之,虑降众一时俱叛。”

    就这样,熊文灿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这个时候,碍于官军的强大,张献忠还算老实。没有打出造反的旗号,还在谷城猫着当县长。

    六月初二日,都城十余里内,觉地轴摇撼不已,若地震。不久,轰雷一声起天半,屋瓦碎裂,梁尘飞扬,西北隅白云滃郁,弥漫亘空,中夹苍黄黑子,旋转云际。历二时方散。乃京城西直门内安民厂火药爆炸。震毁城垣,方圆十数里无完宇,树木俱偃仆立槁。居人行人,互相枕藉,死皆焦黑。更有崩至城外数里,死藉地面。据查居民死伤万余,贴厂太监王甫、局官张之秀俱毙,武库几空,发五千金赈恤。

    这个事情,大概只能算屋漏偏逢连夜雨了,从侧面也能看出,明朝的官员做事,何等的扯淡。这么危险的东西,生产的时候再怎么小心都不过分。能出这种事情,肯定是人祸。

    总的来说,这一年崇祯这个皇帝,当的还是比较郁闷的。

    盖州,从旅顺过来的轨道胜利竣工,坐镇东江镇的副总兵常时仁,站在盖州的车站内,等着从旅顺过来的轨道车。两匹马拉着轨道车出现在远端的时候,常时仁等武将,立刻停止了说笑,上前列队相应。

    马车上下来的自然是陈燮,别人也没这个待遇。走这一趟,不是来看轨道的,而是来看看黄太吉要搞什么名堂。自去年春天以来,清军彻底的放弃了盖州。陈燮下令常时仁进驻盖州,并上报朝廷,算是登州营的一点成绩回报。

    很快派出去的夜不收就送回来了不少情报,清军在耀州一代,大兴土木,居然集中了五六万人的规模。当是陈燮没有什么明确的指示,也没觉得这有啥大不了的。等到最近又传来消息时,才动了心思,过来看一看黄太吉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简单的问候之后,看看时间还早,陈燮立刻出城,往耀州的方向而去。常时仁率五百精锐骑兵护送,一起来到了耀州二十里外的李罗锅。

    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一番之后,陈燮似乎明白了黄太吉的心思。五里之外,清军修了三道壕沟和几十个堡垒,这里应该是前哨站。大军往沈阳方向而去,肯定离不开道路。这样一来,这些堡垒和壕沟的存在,就能迟滞登州营的前进。

第四百零七章准备玩一把大的

    第四百零七章准备玩一把大的

    “这是点了海州得了教训,跟着我们学,挖沟修堡,免得像上一次那样,一口气让我们端了海州。”陈燮放下望远镜,扭头看看常时仁。这是一位进步很快的将领,年轻,有冲劲,打仗勇敢,富于智谋。

    “确实有点麻烦,看来清军确实是打算以耀州为界限,深挖沟,广修堡,这是想解除后顾之忧啊。看来黄太吉又要对玩过去那套,从长城隘口过去。”常时仁看着这个局面,露出不屑的表情。这些东西,对登州营来说,克服难度不是很大。

    “现在是六月初,最迟九月底,秋高马肥,黄太吉就得出来抢劫了,不然这冬天不好过,整个北方,都在承受旱灾带来的民生困难。”陈燮提醒了一句,常时仁等人凑一块,一阵商量之后,由常时仁站出来道:“中丞,您的意思,这次不在中原决战,而是直捣黄龙?”

    陈燮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只要打下沈阳,黄太吉的整个塞外的体系都会崩溃。准备了这么久,不就是等这么一天么?”常时仁这才想起来,自年初开始,从登州不断运来大量的新式开花弹,火箭弹,辎重、军火,仅有的一个24磅炮营,也调到盖州来了。

    “卑职明白,一定做好隐蔽战术意图-长-风-文-学-www-的工作。”常时仁心里激动,说话的时候嘴有点抖。这是要端了黄太吉的老窝啊,哪有不激动的道理。

    “黄太吉欺软怕硬。卢象升丁忧,宣大刚有点起色,这就又烂掉了。指望这些东西能挡住我军,真是个笑话。记住,不要过分刺激黄太吉,夜不收的活动,也不用太频繁,造成一个假象,我们暂时没有出兵辽东的计划。”陈燮再次仔细交代。

    在盖州呆了三天,各部队转了转。陈燮就回到了登州。立刻把苏皓宸给找来了。部署任务道:“从今天开始,所有长途的货船都停了,抓紧时间修缮。届时要做到,走海路。一次有投送三万兵力的能力。”

    苏皓宸听了也严肃了起来。认真的点点头。登州营现在有多少兵力。他还是很清楚的。甲字营已经扩充到十个,这就是两万多人。乙字营还是六个,兵力接近四万。东江方面有兵力三万余。山东营训练了四万的新兵。不算在安庆和凤阳的一万多兵力,除掉各地必要防卫力量,登州营有能力抽出八万的兵力,用于辽东战役。

    这就是陈燮巡抚山东带来的好处了,地盘大了,只要不缺钱,练兵很快。

    “还有,打着换防的旗号,九月初,提前把四个甲子营,两个炮营送到盖州。东江镇的兵我不打算用,这一次投入的兵力,将为八个甲字营,四个乙字营,山东营五十个加强队,两个炮营,一个24磅炮营。”陈燮说到这里停下了,苏皓宸想了想道:“骑兵呢?”

    陈燮现在手里有一万两千人的骑兵,这些年一直攒下来的家当。骑兵一直是陈燮手里的杀手锏,装备从来都是武装到牙齿。提到这支骑兵,陈燮稍稍叹息一声道:“骑兵调往德州,我希望用不上。”

    苏皓宸不明其意,见陈燮没有解释,也就没问。立正道:“卑职明白,辽东之战,谁来指挥?”陈燮笑道:“你是我麾下的总后勤负责人,不可轻动。辽东战役,由常时仁指挥吧,王贲为副手,本宪亲率骑兵往坐镇德州,做出一副主力北上的假象。”

    苏皓宸又问:“年初的时候,朝廷开了福建的海禁,中丞,是不是等这一仗打完了,咱也争取一下。在登州开海禁?不然总这么贴钱打仗,消耗可不小。”这话算是说在陈燮心坎上了,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打仗就是烧钱的事情。虽然陈燮现在不缺钱,整个登莱两府上千家的企业厂矿都在给他创造利润还要交税,但是谁会嫌钱多呢?而且像苏皓宸这样的人才,能够从经济利益的角度看待战争,这值得鼓励嘛。

    “这个以后再说,你去把西劳经叫来。”陈燮没有当面表扬,但是笑脸很说明问题。西劳经就在外面候着,洋鬼子拍马屁的水平一点都不低。

    “阁下,卑职奉命来到。”西劳经站的跟桩子似得,一副军人的姿态,很对陈燮的胃口。

    “让你来是想问问,荷兰人那边说的怎么样了?海上马车夫,不好打交道啊。欧洲的局势,最近有什么变化?英吉利人还没有开始挑战荷兰的海上霸主地位么?”陈燮开口,问的都在点子上,实际上陈燮知道历史的走向,这么问是想看看西劳经的反应。

    “阁下,根据卑职打探的消息,英国人还在忙于内战,荷兰人的东印度公司,目前还是非常的强大。不过欧洲距离大明太远了,荷兰又太小了,维护那么大的殖民地,需要的兵力可不少。目前我登州海军,随着新式的两千吨级别的战船下水并投入服役,海军目前有两千吨级战舰四艘,一千至一千五百吨级战舰三十二艘,打败荷兰人在南洋的力量绰绰有余。东印度公司不可能把所有力量都投入到大明来,不然也不至于连一个郑芝龙都对付不了。阁下,把荷兰人从大员驱逐出去的时机到了,甚至可以进一步谋求南洋的殖民地。”

    西劳经说的激动,眼珠子都红了。登州海军打败了郑芝龙之后,就没啥事情可做了,一直在训练训练。一干战船,最近轮番出动,在福建海域封锁海上的丝绸贸易,这是陈燮的命令。要求所有走海路出去的丝绸,必须停止从苏州沈家进货,不得擅自送往南洋于番人贸易,只能送到大员,在定居点一带受监督的情况下,与番人进行贸易。就这个,还得交保护费、停船费什么的。你也可以不交,发现就给你击沉咯。这年月,就是靠拳头说话。

    “西劳经,不要着急。你现在的任务,是完成对丝绸贸易定价权的垄断。记住,掌握了定价权,才是对外贸易的最高境界。现在是丝绸,下一次就是瓷器,大黄、茶叶。只要是赚钱的东西,都得由咱们说了算。”陈燮安抚了一句,西劳经有点丧气,巴不得现在就跟荷兰人开战呢。

    “阁下,卑职明白了。请问阁下,郑芝龙那边,今后的策略是什么?此人一直在要求采购军火,用于澎湖岛要塞的防御。”西劳经虽然没有明说,但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思。这是在打探陈燮对郑芝龙的态度。

    自打败郑芝龙以来,登州营开始在淡水经营地盘,往淡水移民,修建要塞,开垦荒地。同时还跟本地土著打了几次仗,大获全胜之后站住了脚跟。两年多来,一个移民点基本成型了,十万移民在移民点修筑了要塞和驻地。这个移民速度,不能说算快,但是也不算慢了。主要是陈燮现在还没有把精力投向南方,这些事情的都是海军方面配合联合商号在操持。

    驻军方面,登州营在淡水要塞,也不过投入了一个乙字营,新编的一个要塞炮营。总的来说,动作不算太大,甚至都不如郑芝龙在台湾南部的经营速度和规模。

    “暂时先和平共处吧,只要他有银子,十二磅炮一下的火炮,都可以卖给他。没有海上的优势,他在大员翻不起大浪。我们还可以利用他往大员移民的举动,增加大员本土移民的数量。现在海军要做的事情,就是让李国助死心塌地的给我们卖命。得罪人的事情,让他去做,我们登州营,不做恶人。”陈燮的一番话,听的西劳经佩服不已。这样的人才是做大事情的人啊,坏人都是别人来做,好处一点都不落下。在幕后操作,这手法真高明。

    其实这也不是啥高明的手段,现代美帝都玩烂的招数。表面上看起来,淡水那边是李国助的地盘。实际上,李国助就一支船队,还有就是能分点保护费和跑海贸。银子是没少挣,实力却不怎么强大。郑芝龙要打他,赢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是想灭他就难了。淡水那边的港湾内,常年驻扎八条一千吨级别战舰,一个季度一轮换。

    交代完毕,西劳经也下去了。陈燮开始了精心的准备,利用信息不对称的有利条件,往旅顺运送各种物资,还有分批的运去部队。苏皓宸可以说是最勤苦的一位,制定作战计划,计算各种物资,运输等等,都是他带着一帮参谋在做。

    截止八月底,盖州囤积了三万发新式开花弹(榴弹),这种欧洲十八世纪诞生的开花弹,在大明工匠的聪明智慧面前被克服了。陈氏火箭(康格列夫火箭),五万枚。栗色火、药,二十万斤,手榴弹二十万枚。军用口粮,至少能吃一个月的,各种攻城器械无数。

    崇祯十一年(1638)九月二十二日,清军再次入寇。清军分二路进至墙子岭、青山口,明蓟、辽总督吴阿衡、总兵鲁宗文战败而死,中官郑希诏逃走。清军遂长驱直入,兵屯于牛栏山。时明宣、大总督卢象升丁忧,候代未行。帝乃诏督总兵杨国柱、王朴、虎大威诸军入卫。二十四日,京师戒严。

    黄太吉憋不出住了,以多尔衮为帅进犯,陈燮终于等到了玩一把大的机会。

    第四百零八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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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崛起介绍:
时空旅行者的明末生涯,故事从天启七年末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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