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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断刃天涯     帝国崛起txt下载     帝国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五十四章 劝降

    第四百五十四章劝降

    郝摇旗很配合,不等于别人也很配合。将岸这边就遭遇到了不配合的主。带着两个甲字营渡河的将岸,兄弟们刚上对岸,对面的营地里就冲出来茫茫多的人。隔着两里地,发出震天的呐喊声。之前这些人都藏在壕沟里,就等着这一刻呢。可惜,热气球一直飘着,什么都看见了。这个准备等于白准备了,对面的刘体纯,也只能硬着头皮,让手下的三万来人发起攻击。他倒是没吃过登州营的亏,不太知道厉害。

    刘体纯还是留一手的,派出去的人马约一万五千来人,留下一半的主力。上岸之后的将岸,立刻站在了最前面,手里的指挥刀竖起来,身后的两个千人方阵,连鞋子都没来得急穿,光着脚就排好了战斗队形。天空中的热气球开始丢炸弹,轰轰轰的爆炸声响了六七下。

    腾起的烟雾,立刻让这些冲出来的流民心里发慌了,更不要说真真切切的身边有人被炸死的百姓。不少人掉过屁股就跑,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正如郝摇旗担心的那样,不过是丢下了八枚炸弹,这一万多人的队伍就散了架,刚跑出不到二百米,就开始争前恐后的往回跑,挤压,踩踏,乱作一团。

    将岸也是目瞪口呆,这样的队伍也叫队伍?登州营要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军官早就执行战场纪律了。还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面对乱糟糟的局面,将岸毫不犹豫,立刻下令发起攻击,不等炮兵和掷弹兵了。两个千人方阵,脚上的泥巴都没来得急弄干净,套上鞋子。在鼓声之中,坚决的往前压。

    敌军还在乱,枪声响起了。排枪如雨点一般,人群就像被剥皮似得。一层一层的倒下。在死亡的威胁面前,往回跑的贼兵,越发的疯狂和混乱。挥刀砍倒前面挡路的人,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

    将岸指挥两千步枪兵一路追杀,推进到营地之外不足五百米处,这才停下脚步。停下的原因,是担心营地里有火炮,别的不敢说。弗朗机这个东西在大明不少。万一人家有那么一两门呢,兄弟们的可顶不住这个东西轰一家伙。

    用望远镜紧急观察了一下,这时候热气球上丢下一个竹筒,打开看看,上面写着“没发现火炮”。那还等个屁啊!将岸直接举起刀:“跟着我杀!”

    败兵逃回营寨,至少还有数千人堵在门口处,里头的想出来出不来,外头的想进去进不去。排枪跟着追命,到下一片一片的。零星的弓箭射出来,根本就没用处。这时候再看营地内的流贼。已经彻底乱作一团了,后门已经打开,涌出一支马队。刘体纯先跑了带着两千多老兵。直接丢下其他人先跑一步,至于袁宗第他们,这会哪顾得上报信啊?

    “跪地投降者不杀!”喊着口号,端着刺刀的登州兵冲到营地门口的时候,地上跪了一地的人。几万人的大营地,被两千人呢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给击溃了。因为来的是登州营,本地的一些百姓很果断的丢下武器,跪地投降。要比军纪,登州营才是大明第一。河南百姓都知道。别看绿皮打仗狠,不打仗的时候。一个个的都是好人。

    有人带头跪地,刷刷刷的营地里很多人都不跑了。直接就跪在地上,等着登州营的士兵来抓。少数顽固分子,在刺刀面前没顽抗多久,全都做了鬼。

    一场战斗打的是干净利落,直接击溃了刘体仁。这个时候,林雅这边才发起对郝摇旗营地的攻击。登州营的强大,在于杀伤的效率。本质上这就是一群组织严密的杀人者,或者说是协作体,杀人机器。

    天上丢炸弹,地上炮轰,中间是火箭弹。这么一个组合,海州城都没抗住,别说这么一个简陋的营地。不过半个小时下来,外墙轰倒无数断,营地内更是遍地大火。郝摇旗怎么都没想到,仗居然可以这么打。人家就站在七八百步之外,列阵之后等你来打,你都不敢出去。然后,结果已经出来了,半个时辰都不到,营地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到处都在起火,到处都是哭爹喊娘,到处都是人在乱窜。藏在栅栏后面的士兵,伤亡尤为惨重。郝摇旗甚至都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救火行动,更不要提别的。既然撑不下去了,难道还等着对方来砍头?郝摇旗二话不说,带着还有一点组织的部下,不到两千人的样子,人人有马,之前就守住一个营门口,郝摇旗一到,立刻开营门跑路。

    流贼在惠济河对岸有四个营地,结果主动请战的郝摇旗跑了,被动留下的刘体纯也跑了。剩下两个还在战斗的营地,人别为袁宗第和田见秀。这俩是真的够硬,虽然说好了顶不住就跑。但是他们一上来投入的就是自己的手下为数不多的精锐老兵。

    战斗激烈程度,在登州营看来就很一般,但是在袁宗第和田见秀看来,战斗一开始就陷入了极为惨烈的状态。登州营的远程打击能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尤其是火箭弹的威力,落在营地内爆炸,当兵的还算好一点,刚加入进来的百姓全都炸窝了。乱作一团的营地内,袁宗第也不管了,叫人去尽量安抚,不行就那样吧。自己带着手下的三千骑兵,打开寨门,冲了出去,他的目的很明确,尽量的拖时间。被动挨打,肯定是不行了,时间长了,不用登州营来打,自己就散伙了。只能是主动出击。

    冲出营寨的骑兵,立刻遭到了炮火的打击。随后的战斗进程,更是出乎了袁宗第的预料。带着人马硬着头皮往前冲,因为他一直没动摇,麾下的士兵意外的也没有散伙,跟着他的旗号往前冲。原本以为,冲进敌阵,就能大杀四方。但是他错了,等他冲到敌阵之前,看见的是刺刀林。登州营摆了一个空心方阵,外面一排举着刺刀,里面不断的放枪,丢手榴弹。

    这么一个刺猬阵,等他想起来撤退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不足一千人了。袁宗第最终没跑成,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战马,摔在地上的袁宗第,被马蹄狠狠的踢了一下脑门,当是就晕过去了。大旗一倒,部下作鸟兽散,最终逃离战场的不足五百人。但是就战果而言,造成了登州营十一人的轻重伤,算是战果最大的一支断后队伍。

    剩下一个还在战斗的,就是田见秀了。他倒是一直缩在营地内,硬着头皮挨打,死活不出去。他不走,那些忠心的部下也不走。营地里有两三万人,跑路的超过一万五,剩下的不是死了,就是跟着田见秀,一直在营地内见识,等着一个机会,跟对手近战。

    田见秀没有等到这么一个机会,因为其他三个营地都散了,两个甲字营抄了他的后路,两个甲字营在正面施加压力,临近的将岸,带着两千人马,从侧翼杀了上来。

    尽管如此,“田”字大旗一直没倒,营地内还有三四千人跟着他,在耐心的等待敌人进来。这个时候,田见秀不知道的是,他还在坚持的时候,开封城下的大营里,奉命留下来组织百姓转移的刘芳亮,看见跑下来的断后兵马,立刻下达了一个命令:“登州营打过来了,大家各自逃命吧。”然后,刘芳亮带着五千多人,去追李自成了,留下二十来万没来得急走的百姓,各自寻找生路去了。

    已经是下午两点了,田见秀还在营地内的一个土堆后面呆着,身边和身后,是三千多还跟着他的兄弟,周边的喊杀声已经停止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被包围了。看看时间,田见秀心里很清楚,开封城下的百姓,能走掉十万,都是算快的。南下的官道,就算没人阻拦,你想走也未必能走的了多少。

    “连累兄弟们了。”田见秀对身边的人说了这么一句,良久没有人回答。终于有人喊了一嗓子,“将军在,我们就在。将军战,我们也战。”这时候,一个人走近大营,摇摇晃晃的,头上包着纱布。田见秀看见他,立刻迎上去:“袁将军,你怎么来了?”

    袁宗第看着田见秀,面露痛苦之色道:“我被登州营活捉了,他们让我来劝降。我见到了陈思华,他说,都是大明的子民,他不想多杀。只要投降,放下武器,保证大家的性命,并且给两个选择,一个是去辽东,一个去南边海上的大员岛。”

    田见秀叹息一声不言不语的低着头,袁宗第又道:“陈思华还说了,他这次来河南,带来了百万石的米粮,赈济河南灾民。有他在,闯王成不来了气候。”其实陈燮说的是“闯贼”!

    田见秀痛苦的闭上眼睛,仰面长叹:“兄弟们既然跟着同生死,我就不能带着大家走死路。既然如此,那就降吧。大家放心,我去过一次登州,那边确实是个世外桃源一般的所在。陈思华,说话是算数的。”

    营地门口,马背上的陈燮,看着最后走出营地的田见秀等人,一一丢下手里的兵器时,心里松了一口气了。就算是贼,也分人的。田见秀和袁宗第,算是比较有节操的贼。(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章 安置

    第四百五十五章安置

    登州营在黄昏前出现在开封城下,连绵的大营内,二十余万百姓,居然没有跑多少,都跪在地上等着登州营来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热气球就在天上,不断的喊话:“老乡们,我们是登州营,不要害怕,登州营秋毫无犯,陈督师是来赈济河南的。从贼者,只要投降,既往不咎。”反复的喊话,这些百姓本来就是拖家带口的,能跑的人早就跑的,剩下的人不跑是因为不好跑。

    最重要的一点,登州营的名声太好了。真正是岳家军似得的队伍,当年陈燮从河南北上京师,走了两千里路,沿途一根稻草都没拿百姓的。田见秀和袁宗第,来到了陈燮的面前,带着他们的就一个年轻的参谋。

    来到的时候,看见陈燮正在布置任务:“命令刘泽清,五万石炒面,最多五天的时间,必须运到陈桥镇。林雅,缴获的粮食,全部发给百姓,先让他们自己弄吃的。武器要收缴,发现有人抢百姓财物者,就地执行军法。将岸,你负责把带来的粮食发下去。”说到这里,陈燮突然看着进来的两位道:“都过来吧,有事情要你们辛苦一下。”

    两人一愣,走了过来,陈燮看看他们笑道:“二位,你们熟悉情况,这样,每人挑五百帮手,要人品好的,不要那些桀骜之辈。挑好人手后,你们要负责把粮食发下去。归将岸指挥,就是他。粮食发下去之后,你们还得带着人去修路,从开封到山东的官道。等这段路修好了,你们要是愿意留下,那就继续留下。要是想走,可以选择去辽东或者大员岛。”

    两人互相看看,朝陈燮拱手道:“多谢督师不杀之恩。”陈燮笑了笑。摆摆手道:“剿贼是内战,大内战不算什么本事。杀再多,都是民族内部的消耗。”

    开封城门打开了,站在城门外的人都在等着陈燮的来到,左等没看见,又等没看见。派人去问吧,当兵的给拦住了,说什么情况太乱,不要过来添乱。阁部大人正在忙之类的话。

    偏偏这些人还不敢走。只能等着陈燮的来到。天都擦黑了,总算是来了一支骑兵队,一面红旗下面,一个年轻的人走在前面。

    “抱歉抱歉,城外有投降的百姓近三十万,不安排妥当,那是要出大乱子的。”听到三十万这个词,站在最前面的高名衡打了个冷战,其他人被传染似得,都觉得好冷。三十万啊。这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城外联营几十里,居然没多少人跑路。就在原地等着被抓。这就是登州营能做到,别的军队就不值得一提了,百姓见到他们,跑的比见到贼兵要快。

    人群中的周王朱恭枵上前道:“陈阁部,本王在此多谢阁部相救之恩,王府里备下了酒宴,为陈阁部接风洗尘。”陈燮听了笑着摆摆手:“算了,没那个闲工夫。事情太多了,王爷要是想帮忙的话。不妨拿出点粮食来,我分给城外的百姓。然后想法子都弄去辽东,那边地广人稀。只要肯下力气干活,总有一个活路走,不至于再次从贼。”

    没想到陈燮这么不给面子,你还是皇家的女婿呢,能不要这么拿大么?不过这里没他生气的余地,陈燮也不会鸟他。说了一番客气话之后,陈燮就转身走了。留下一地的眼镜碎片!

    “传闻陈思华不喜浮夸奢华,一门心思做事,名不虚传!”高名衡来了这么一句,算是定下了急调。陈永福一听这个,立刻道:“没错,卑职立刻就带着人马出来,帮着安抚百姓。”

    陈永福好心要帮忙,带着一千多兵马出城,刚走不到五百米,就给哨卡拦下了。当兵的很客气道:“陈总兵,你还是回去吧。登州营的军纪森严,阁部大人交代过,担心你的兵受不了严格的纪律。”这话说的很客气,实际上有点打脸。

    陈永福心里不满,也没啥话可说的。只好对哨兵道:“我带五十个家丁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这样可以吧?”哨兵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行了。其余人都回去,陈永福带着五十家丁,跟着哨兵去见陈燮。这一路上,算是开了眼界了。

    登州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简单的利用铁丝网,把百姓隔开成一个一个的小区块。还是原来的营地,里面还是那些人,但是被分割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块。然后有人在没个小块的外面,让大家排队,分发口粮。还有人举着喇叭在不断的喊:“如有人抢别人的粮食,就地正法。举报者奖励银圆二十。”

    一辆一辆的四轮马车,拉着一小袋一小袋的炒面,出现在一个又一个营地的门口。场面上看着很乱,到处都是人,实际上井井有条。

    突然听到有枪声,陈永福看过去,发现几个人给拖到一个坑前,当兵的对着后脑就是一枪,打死了往坑里一脚踹过去,还不带立刻掩埋的。就摆在那里,给大家看。当兵的还在喊:“大家都看见了,这就是扰乱秩序的下场。不听号令者,皆同此。”

    乱世用重典,陈思华果然是杀伐决断。心里如是想,陈永福看见了一个红衣女人,正在给一群妇女和孩子发粮食,天色已经擦黑了,火把点上了,亮光处,这个女人不断的分发粮食,不断的跟领取粮食的人说一句什么,或者在孩子的脑袋上摸一下。这时候,看着这个女人脸上的表情,陈永福突然觉得,火光照在她的脸上,如此圣洁!

    总算是在一个营寨门口看见了陈燮,阁部大人就坐在马背上,腰板笔直,不断的用目光逡巡四周。看见陈永福,陈燮一愣,没有动弹,微微笑了笑。陈永福上前道:“卑职见过阁部大人,特请大人吩咐,能做点事情也是好的。”

    陈燮笑道:“不是不给你面子,而是这是三十万人啊。这就是一堆干草,有个火星子后果就不堪设想。你的兵,纪律不行,我不放心。还是回去吧,收紧城池,就是帮忙了。我在城下,还要呆上半个月,不然这么些百姓,留在河南,迟早还是要从贼。”

    陈永福一点脾气都没有,拱手之后乖乖的回去了。城门还没关,高名衡和黄澍还等在门口,看见他回来立刻迎上去问情况。陈永福照实说:“惭愧惭愧,陈阁部说我军纪律不行,生怕到了营地内扰民,激起民变,乱了秩序。”

    黄澍在边上叹息道:“天下官兵,都如这登州营,大明何来贼乱?可惜了,登州营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作为一名文官,说这个话,有点不对头。但是这个时候,大家都无法反驳。实在是登州营表现的太好了。三人各自回家,累了好多天了,回去洗洗睡吧。

    陈燮这边忙了一夜,一直在四处巡视。这个时候,一面“陈”字红旗,走到哪,百姓都露出敬畏之色。都是官兵,怎么就不一样呢?都是老爷,怎么就不一样呢?

    走到一个营地边上,看见铁丝网后面有孩子在趴着看,陈燮还特意下马,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棒棒糖,笑眯眯的给孩子们道:“都来,人人都有,我请大家吃糖。”孩子们吓着了,没人敢上前,都往后退。总算有一个混不吝的上来,拿了一颗糖,含在嘴里的时候,眼泪的都下来了。好一会才对孩子们喊:“好吃,太好吃了,天下最好吃的糖。”

    有人带头,孩子们一拥而上,陈燮的背袋里全都倒出来了,发光了都不够。只好笑道:“对不住了,我带的太少了。”围观的妇孺看在眼里,这是多大的官啊,这么和气?就这么一招,很多人心里都平静了,所有的不安都不见了。只要大家看见陈字大旗,看见这个年轻的老爷,心里就会生出安心的感觉。这是登州营的陈老爷,他老人家在,大家不用怕。心里,都是这么想的,这就是陈燮这么些年,一直在刷声望的结果。

    第二天一早,第一批百姓出了营地,手里拿着简单的工具,在袁宗第和田见秀的代领下,开始修路了。其他的营地里,青壮年都被选出来了,陆陆续续的去干活,修路的修路,挖井的挖井,总之都有事情做。还是这一天,第一批百姓被选出来,沿着官道往山东走去。大约一万来人,人人背着一袋炒面,以家庭为单位,朝着未知的地界走去。

    营地里的女人们,受到的管制最为轻松,她们也不闲着,四处去找自己的家人。找到之后,可以带去一个报名点,一家人可以呆在一起。然后等下一批离开。女人们的事情也不少,洗衣服做饭,照顾伤病,这些活都难不倒她们。能有口吃的,能一家人再一起。在这个乱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登州兵好了,真不愧是传说中的菩萨兵,只要你守规矩,绝对不为难你。

    有个事情在营地里流传开了,一个当兵的,叫一个女子给缠住了,死活要跟他过。为啥呢?就因为兵荒马乱的时候,这当兵的救了这脚崴了的女子,把她背进了营地。就为这个,女子缠住他了,当兵的不答应,结果叫军法官知道了,训斥一通,让他好好待人家。谁让你背人家的时候,摸了人家的屁股。(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 稳打稳扎

    第四百五十六章稳打稳扎

    算上民夫,陈燮带来的人有好几万,这么多人在城外呆着,周边还有小三十万百姓。每天的事情太多了。民军的营地可没那么多讲究,随地大小便什么的很正常。环境卫生很重要,这一点陈燮看的很重,至少得让这些百姓,接受一些生活习惯。

    宣讲队是陈燮手里的急先锋,开进营地内,这些年亲人忙活开了。每天手里拎个喇叭,走到哪说到哪。大大小小上百个营地内,登州兵不但要教会这些百姓怎么注意卫生细节,还得约束这些习惯了散漫的百姓。

    这么多人堆在一起肯定是不行的,时间长了一准出乱子。这还没多长时间过去呢,一些妇人已经做上了皮肉买卖,这是人类社会最古老的交易。通过这些交易,可以让家里的人吃的好一点,或者是为自己。

    前后加起来不过三天,陈燮在巡视的时候,就在一个小土坡的下面,看见了一些妇人,简陋的草棚子里,铺上一块席子,破败的棉絮,然后就坐上买卖了。当兵的受纪律约束,不敢来这里,民夫们就不一样了,不少人拿着部队提供的口粮,或者自己携带的口粮,来这里发泄一下生理需求的很多。这种现象,陈燮无法制止,只能加快移民的速度。

    陈燮在开封城下呆了半个月,一步都没踏进开封城。给京师的奏折里写明白了自己这么做的意思。“几十万人丢下不管,没地方吃饭,很快又要出乱子。所以,留在开封,先处理好这些百姓,然后再说下一步的军事计划。黄河以北的苏皓宸部。在卫辉府遭遇了巨寇袁时中,一战而败之,贼趁夜而遁。苏部也在安置流民之中。”

    苏皓宸的情况比陈燮这边要好很多,他不过收拢了不到五万人的百姓。分期分批的迁移往山东。这个时候如果能俯瞰官道,会发现通往登州的每条官道上,都有流民在往东走。

    前前后后,半个月的时间,陈燮把开封城下的百姓弄走了二十万。留下的十万人,则以青壮男女为主。这些人,被登州营征发为民夫,每日有固定口粮。每月还有半个银圆的工钱。更关键的是,这些人直接上军事管理,除了不用训练,每天的生活跟军队都差不多。你还别嫌不自由,就这活,很多人抢着要做。

    李自成南窜之后,沿途不敢停留,生怕被登州营追击。一路不停的跑进了南阳府,发现登州营没有追上来的时候,才敢放心大胆的继续攻城略地。裕州、唐县、新野。先后被民军击破,南阳城内的明军,闭门不出。四处求援。

    接到南阳急报,陈燮这才下令部队南下,随后开过来的山东兵,接管了开封城外的营地和十万民夫。山东兵的任务是继续修路和维护交通,确保清理一个地方,流贼彻底消失。

    离开开封的时候,城内的官员出来送行,陈燮表示了感谢,喝了壮行酒。率部南下。与此同时,陈燮要求苏皓宸。清理黄河以北之后,派兵扼守要隘。不使流贼复入河南。骑马步兵的机动性发挥出来了,陈燮率部南下,不过五日,便进入南阳府。五万民夫一路往南修路,确保登州营的后勤。关键是粮食的运输,陈燮手里不缺粮食,怎么运到的问题。陈燮的计划是稳打稳扎,打下一片地方,清理一片地方,稳固一片地方。迟早把河南变成民军的禁地。别的不说,没了从贼的人口,看李自成怎么玩?这一招,其实没啥技术含量,但是够毒辣。有点三光政策的意思,我把人都给你弄走了,你还怎么玩?

    这时候,陈燮的奏本也到了京师,如何剿贼的问题,朱由检着急打成商议。原则上陈燮还是五镇督师,只能指挥五镇的兵马。别看加了兵部尚书,各地的明军并不会听陈燮的号令。朱由检有心让陈燮来总领剿贼大局,但是朝臣都持反对意见。一些言辞激烈者甚至说,“陈阁部佣兵十万,朝廷不给饷银,今据河南,待贼事平,当何置之。”这是老调重弹了,但也有一个名正言顺的问题。实际上大明的官兵,真的都听朝廷招呼么?真这样的话,杨嗣昌就不会放过左良玉了。早砍了这货!

    还有的官员则强调,陈燮这个东阁大学士,来的路数不正。阁臣这个东西,有他的潜规则。要进内阁,你就得是翰林出身。没有一个翰林的身份,像陈燮这样的人,你本事再大,文官也不会接受你作为一个内阁辅臣的身份。既然是潜规则,朱由检给陈燮一个东阁大学士的头衔,当初是有争议。但是皇帝力排众议,确定了这个事情。左右陈燮不是在京师任职,大家眼不见心不烦,这事情也没再坚持。

    会议上,朱由检再次提出,让陈燮来主导全国的剿贼,取代丁启睿。这一次大臣们反应的非常激烈,纷纷认为这样不可。有人反对,就有人赞成。兵部侍郎杨廷麟就认为应该让陈燮来主持大局。然后就是吵架,互相喷口水,各自引经据典,比谁读的书多的时候到了。

    最后还是周延儒出来和稀泥,他说:“贼迟迟不能靖,非思华不可竟全功。为长久计,可使丁启睿继续任督师一职。待时局变化,在论其他。”意思就是维持现状吧,让丁启睿去接任杨嗣昌的活。总而言之,话没说明白,还是要给陈燮的头上安排一个人的。这个人就算不能指挥陈燮,也要发挥制衡陈燮的作用。玩平衡嘛,大家都这么干。至于陈燮奏折里说的移民一事,大家根本就没去关心。反正留在河南就得饿死,弄走最好。移民的银子,户部肯定是没有的。别说没有移民的银子,陈燮的俸禄,都不提一下。反正大明现在,其实有点失控的意思了。大家心里都明白嘴上不说也不敢说什么玩意陈燮要造反的话。事实证明,这话谁说谁倒霉。兵科给事中,提了一句“待贼事平”,转身就给朱由检打发回家去了。

    朱由检愤愤不平,回到宫里,立刻给陈燮写了一份密旨。大致意思是,朝臣都是一些光卖嘴不干活的人,唯有爱情是真正在为朕保大明江山。实际上朱由检还是没看明白一个事情,文臣们最担心的不是什么陈燮造反,而是担心今后的权利划分。陈燮以军功起家,现在都做到东阁大学士了,这才是文臣们最担心的时候。他们没有出将入相的能耐,自然会担心陈燮这个例子一开,今后对武将就没法控制了。

    所以说,相比与朱由检迫不及待的要大用陈燮,文臣集团不敢明着反对,不等于不使坏。

    其实就算他们不愿意看见,这个时候的武将已经不太受控制了。左良玉、贺人龙,就是典型的代表。丁启睿命令贺人龙、虎大威配合作战,堵住李自成可能往江北去的路径。

    结果贺人龙和虎大威来到新蔡,李自成正打算往江北去,发现这两头拦路虎,召集部下商议,准备干掉这两股官兵。

    这个时候的陈燮,刚刚离开开封。如果他们能堵住李自成,江北自然无碍。但是陈燮对其他明军很不放心,所以提早就在江北有准备。凤阳的漕运总兵王启年,麾下有两个乙字营,还有五千山东新营。庐州、安庆,皆有驻军防备。

    李自成的会议开的比较沉闷,原因是刘芳亮跑回来了,郝摇旗也跑回来了,刘体纯失联了。袁宗第和田见秀的消息,那是一点都不知道。现在李自成手里有十万多人,而且跟以前不同的是,这十万人没那么多老弱了,基本都是轻装。丢下了三十万人,还是有好处的,跑的慢的都没跟上,跑的快的才能回来。也就是说去芜存菁了。

    “江北比起河南,属于富庶之地。去是必须要去的,而且还要借此机会,分散陈思华的兵力。大家都知道,开封城下,不是不想打也不是不敢打,而是不能打。”李自成这话真的没啥说服力,就是不敢打,大家都知道。

    “欲得天下,陈思华这一关是一定要过的。所以,在三省之间的群山中,一旦陈思华追击到此,我们才有各个击破的机会。”就战术而言,这话是有道理的。陈燮的总兵力兵不多,十个甲字营,不过两万兵力。但是李自成也太高看自己了,什么叫各个击破的机会,他将来就能见识到。

    “眼前,我们的得想法子吃掉这两支明军,各位有何高见?”李自成提了问题,这半个月,从南阳到汝宁,他是在兜圈子中寻找机会。现在似乎机会来了。

    牛金星眯着眼睛,摇着扇子,这个时候他的作用比李岩要大。李岩的长处是搞内政,政策之类的东西,李岩比较厉害。但是要说计谋,还是牛金星比较强一点。(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 设伏夜袭

    第四百五十七章设伏夜袭

    “可以在孟家庄设伏!”牛金星开口了,他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示弱诱敌,精锐埋伏等待战机。这个计谋要说有多高明,那都是扯淡。埋伏如果被人察觉了,就不能叫埋伏了。问题是,明军屡屡被这样的伏击打败。

    李自成听完牛金星的计划,立刻道:“就这么定下了。”

    孟家庄一代有大片松林,可以藏兵在此。李自成以万余人为诱饵,主动向新蔡发起攻击。虎大威和贺人龙迎战,按照丁启睿的意思,两军应该协同作战,互为增援。结果虎大威打了一下民军跑了,虎大威、贺人龙追到了孟家庄,冲在前面的虎大威,部队疲惫不堪,过夜休整,四处觅食,等待明日再战。贺人龙就在五里之外扎营。

    次日凌晨,李自成率主力从藏身之所杀出来,扑向孟家庄。虎大威率部迎战,跟着贺人龙一道行动的丁启睿,急令贺人龙增援。结果贺人龙坐视,陕西总兵李国奇倒是奉命增援了。两边打了一天,李国奇被阻击过不去,虎大威被击败逃跑,贺人龙裹挟丁启睿连夜往江北逃跑,一口气跑到了寿州。陈燮走到许昌才知道,丁启睿吃了败仗。不能不说,这个时候李自成的战略计划,完成了第一步。他的目的,就是想让登州营分兵,制造机会围攻少量的登州营。所以才有了往东的行动,如果陈燮不肯分兵,群军往汝宁来,正好掉头往西,打襄阳。

    这时候,国内的局势是这样。孙传庭在陕西堵着,防止流贼回窜。左良玉在湖广,盯着张献忠打。洪承畴则在周延儒的运作下。再次回到山西坐镇大同,总督三边。

    丁启睿吃了败仗。整个局面立刻又发生了变化。陈燮召集部下开会,部署作战。

    “江北,流贼最多能到庐州一线,王启年在凤阳,就算打不过,守是没问题的。现在的关键,是怎么应对流贼这种毫无战略目标的流动作战,走到哪算哪。看上去没什么远期目标的作战。作为剿贼的官兵,很难捉住对手。所以,必须改变我们的作战习惯了。我命令,即日起,兵分两路,一甲子营为一个作战单位。充分发挥骑马步兵的机动性,自北往南,把李自成撵出河南。同时,要求王启年向西移动,不要给李自成太大的活动空间。给苏皓宸下命令。让他在没有太多的作战任务的情况下,抽调五个甲字营往西,堵住陕西方向。”

    说到这里。陈燮停了一下,看看众人继续道:“林雅,你负责指挥五个甲字营,进入汝宁府,注意保持五个营之间的距离,做好侦查,不要给人各个击破的机会。我带五个甲字营如南阳府,继续清理河南境内的流贼。就这样吧,大家没有别的意见。就执行吧。林雅记住,作战时。最重要的是随机应变。汝宁靠近大别山区,行军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林雅领了命令。立刻带着五个甲字营上路,陈燮继续往南阳去。

    第一次指挥五个甲字营坐镇一方的林雅,颇为意气风发。进入汝宁府之后,立刻召集五个营官开会。“我部奉命入汝宁,以我之见,五个营一字排开,相互之间的距离,保持在三十里。这样,只要一个营有事,另外一个营就可以增援。百里之内,一日之间,我军可以猬集。大家不要说什么一旦被包围守不住的话,流贼还没那个本事在一日之内,吃掉一个甲字营。就这样吧,我亲自带一个甲字营居中,每半天,相互之间做一个定位联系。”

    林雅这个阵势很霸道,甚至可以说相当的欺负人。一个甲字营,兵力不过两千,就算左右各三十里的友军,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联系上。

    三月五日,林雅率部进入孟家庄,这里还有战场遗留下的痕迹。尽管斥候都放了出去,但是一个营的斥候,还是很难发现隐藏在大片松林里的敌军,更不要说林雅确实有点大意了。

    这个时候的李自成,带着三万多的老营精锐,就在孟家庄五里之外的山林之间潜伏。并且派出两支部队,截断了两翼的去路。从请报上看,李自成的主力已经进入江北,不过这个情报嘛,那是丁启睿那边传来的,目的在于向陈燮求援,可以说很不靠谱的情报。实际上李自成江北的是一支偏师,虚张声势的少量部队,全部加起来都不到一万人。

    不服输的李自成,决定在孟家庄,用三万人吃掉这股两千多人的登州营,报一箭之仇。

    尽管有点大意,进入孟家庄的林雅,还是按照习惯,每日扎营都很仔细。孟家庄是个大镇子,百姓都跑干净了,住房是不成问题的。天黑之前,林雅还是检查了一遍设防的情况。工兵把铁丝网拉起来了,上面挂了装了石头的罐头盒子,有点动静都会响动。哨兵也有明暗哨,确保不会被敌人偷袭。而且在镇子外面,挖了壕沟,准备了足够的火把,必要的时候点上火把,照明作战。

    深夜一片安静之中,李自成带着他的三万悄悄的动身,把孟家庄围的严严实实。看着视线中的忽明忽暗的火把,李自成多少有点得意的对身边的人道:“我猜,陈思华这个手下,一定没有想到,我还会在这里设伏。”周围立刻马屁如潮,李自成狠狠的得意了一下。

    本以为可以悄悄的逼近孟家庄,然后猛的发起进攻。孰料距离五百多步的时候,正在悄悄往土围子上去的民军,突然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动声,还有人不断的叫唉哟。

    黑暗之中,是很难看见脚下拉的一条铁丝,上面还挂着罐头盒子。哗啦啦的声音,立刻惊动了哨兵。机警的是哨兵立刻开了枪,砰的一声,打碎了死寂的夜。

    正在逼近的民军,发现偷袭计划暴露了,带头的刘忠敏当机立断,举起大刀高呼:“跟我冲!”民军改偷袭为强攻,对上一般的明军,也许就奏效了,但是这次运气有点差。

    登州营对夜袭有一整套应对方案,枪声响起的一瞬间,作为哨位火力援助的一个小队,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从土围墙后面用步枪进行射击,当即打翻了五六个人,冲击的势头为之以滞。谁都没想到,登州营的反应有这么快。

    林雅被惊醒的瞬间,第一个反应不是在心里说“坏了”,而是有点兴奋。居然来啃一个有土围墙的镇子,还是登州营守备的,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发信号弹!”林雅下达的第一道命令是这个。分驻四个方向的四个步兵队,立刻进入各自的作战位置。林雅手里还有一个预备队,随着各地的枪声变得的密集起来,林雅来到镇子的北面,这里的枪声最为激烈,可见战斗最为艰苦。

    抬眼一看黑暗中,嗷嗷叫的流贼往前冲,已经翻过了第一道铁丝网的时候,林雅也是吃了一惊。北面的流贼人数不下三千,两百步枪兵在土围子后面的不断射击,瞄准都是多余的。这才几分钟过去了,地上留下了一地的尸体,铁丝网上也挂了不少人体。

    “掷弹兵!火箭覆盖北面预定区域!”林雅不慌不忙的,下达了又一道命令。两百掷弹兵在预定的位置上等待,看见旗号之后,立刻对着北面预定的大致区域发射火箭弹。两百枚火箭弹,落在人群之中的时候,不断的爆炸声中,正在密集冲锋的流贼,被炸的人仰马翻。这时候,围墙外百十米距离的一道壕沟前,突然窜起一道火苗,呼的一下,地上一片稻草被点着的大火出现在壕沟前,将那些翻越过第一道铁丝网的流贼照的清清楚楚。

    火光中的流贼嘶喊着不知道什么内容的声音,或者是一种本能吧,反正是在玩命的往前冲。冲到第二道铁丝网跟前时,面对前面的大火,这些人本能的爬上去,想越过铁丝网。但是对面的排枪在这个距离上,进入了最佳的杀伤距离。啪啪啪的排枪,就像抽丝剥茧似得,一阵排枪,地上留下一层死伤者。区区百米的距离,平时跑过来都不需要一分钟,但是这个时候,前面有一道壕沟,两道铁丝网。排枪下雨一般的射击,火箭弹嗖嗖的往下掉,到处都在爆炸,所有人都在担心下一次被炸死的是自己。

    看清楚镇子外的情况时,李自成心里狠狠的一疼。登州绿皮,真是太歹毒了。没想到,就是天黑前那么一个时辰的时间,外围就搞了这么多的名堂。这时候他知道,自己也是大意了,因为担心被发现伏击计划,不敢派人来侦查,这才吃了一个闷亏。

    这时候也只能是有进无退了,一次投入了一万人,从四个方向发起了攻击。李自成真是输不起,这一仗要输了,军心士气将低落到谷底。(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败了,还是败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败了,还是败了!

    总有人是很清醒的,比如李岩。他也跟着来观战了,看看登州营的营地,当是就觉得要坏事。立刻道:“闯王,不能硬来,可以趁夜色的掩护,先去除障碍,再进行攻击。左右这些绿皮兵,人不过两千,不怕他们跑掉。”

    牛金星也很及时的插嘴道:“李先生说的没错,退下来吧,偷袭不成,这样伤亡太大。”

    当当当的锣声响起,进攻的民军如同受惊的兔子,争先恐后的往回跑。这时候距离民军发起攻击,不过四十分钟的样子。往回跑的民军,也没有落到好处,铁丝网能不让他们顺利的过来,就能让他们不能顺利的跑掉。在火光下,步枪可以从容的点杀这些距离不到二百米的流贼。啪啪啪的声音,次第的响起,后撤的时候,伤亡同样让人难以承受。

    区区四十分钟的战斗,出去一万人,回来不到八千,也就是说,这一趟过去,两千多人没回来,这是什么效率。看看那些跑回来的民军,脸上惊魂未定的表情就知道了。这些人,怕是打死他们都不会再冲了。

    阳埠,值班的哨兵看见天空中冲天而起的红色信号弹,立刻发出了警讯。营官李达,立刻吹响了集结号,同时派人去向右边的甲字营报信。距离汝南城外的一个小村子里,同样一个甲字营做出了反应。

    刚刚完成集合的李达,发现自己无法立刻上路了,因为夜不收回来了,前面一个林子里,发现了不下五千人的流贼。实际上是一万流贼,任务是堵住李达的增援。

    听到这个消息。李达的脸色一沉道:“通知崔猛,立刻汇合,天亮之前。我们两个营攻击前进。”同样的事情,也在汝南发生。一个下半夜。登州营在汝宁府的军队,立成了两个小集团和一个刺猬。这一切的过程,总共也没用到三个小时。

    在三个小时的时间里,李自成也没能完成对障碍的破坏,不是他不想,而是真的做不到。甲字营的六磅滑膛炮,带了开花弹,这玩意对正在准备推铁丝网和填壕沟的民军。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威慑。虽然只有四门炮,而且还是分布在四个方向的,但是不断的射击,你就得提心吊胆。加上狙击手的精准射击,造成了临时准备清障的民军很大的麻烦。三个小时过去后,仅仅清理了两道铁丝网,壕沟还没填上,又丢下了一千多人的性命。

    这个时候,已经是黎明前的黑暗了。天边微微露出一点蒙蒙的白时,李达这边发起了攻击。敲着鼓点。排着队形,以队为单位,掷弹兵先发射火箭弹。对面的民军人多。还是野战,本以为再不济也能抵挡的住。但是指挥作战的李过,怎么都没想到,登州营打仗是如此的不讲理。四百掷弹兵,一口气就打出两千发火箭弹,这是个人携带的一半的数量。

    两千发火箭弹的覆盖,直接给民军打懵了。当是阵型就乱的一塌糊涂,这时候踩着鼓点的步兵已经压上来了,炮火也响了。开花弹和实心弹,一通乱轰之后。勉强没有崩溃的民军,看见了三百米不到的排枪阵。

    乒乒乓乓的炒豆子。丝毫不乱的排枪射击,上前,退后,再上前,再退后。就算是两段射,也是民军不能承受之重。仅仅是排枪就算了,已经急眼的李达,直接给三磅炮推了上来,推进到一百米的距离上,顶着弓箭雨,用霰弹开路。这种大炮上刺、刀的打发,直接给民军轰的崩溃了,一个小时的战斗后,李过撑不住了,一万多人怎么都约束不住了,纷纷掉头就跑。败兵跟潮水似得,他被裹挟的往回跑了。

    刘芳亮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操典都是一样的。打线性阵进攻,大家都这么玩。一鼓作气的击溃流贼后,李达立刻下令全速前进,增援林雅。

    这个时候的林雅,遇到了一点不小的麻烦。步枪发热了,无法继续射击了。炮膛也在连续射击的情况下,不得不停止射击。火箭弹已经打完了,步枪弹剩下的也只有每人十发了,炮弹也只有最后不到五十枚了,还都是三磅炮的霰弹。虽然干掉了不下六千流贼,打退了五次进攻。但被包围的局面没有改变。

    “停止射击,手榴弹准备。”林雅很果断的做出了决定,实在不行就拼刺、刀,登州营不怕这个。轰轰轰的手榴弹,让冲到土围子下面的流贼吃尽苦头,这玩意距离虽然不远,但是带着头盔不怕弓箭,丢出去一点压力都没有。

    又一次进攻被打退了,李自成看着前面乌压压的尸体,恨的牙根的痒痒。头上包着布,一条手臂绑着绷带的刘忠敏回来了,一脸的惊惧道:“闯王,不能再打了,这火绿皮太邪门了。这仗打的,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明军啊。三万人打两千,两庄子都没灌进去。”

    看看日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李自成黑着脸,狠狠的瞪了一眼刘忠敏,怒喝:“闭嘴!”说完了对着身边的将领道:“我需要人去打最后一次,谁站出来带队?”

    没有人吭声,大家的心气都被打没了,这仗打的,没加过这么打仗的。要说这会队伍没崩溃,那是因为李自成手里还有一万最为精锐的部队没上阵。这些兵,多数都是明朝的边军出身,各个都有盔甲钢刀。

    “没人去么?那我只好自己去了。”李自成甩掉披风,抽出战刀的时候,高一功拦住道:“闯王,我去。我带着兄弟们,再冲一次。”作为小舅子,高一功手下有五千精锐,那一万人中的一半。另外一半,是李自成亲自带的。

    “好,你去。”李自成点点头,高一功默默的转身走开,对着五千兄弟道:“大家都看见了,绿皮兵的药子不多了,这时候冲进去,灭了这伙绿皮,兄弟们大仇得报。这里,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跟大家一起上,我要是跑了,大家弄死我,谁要是跑了,我弄死他。”

    这个时候,林雅这边也在做最后的动员:“大家都听好了,打完所有弹药后,立刻上刺、刀,发起反冲击。北面的攻击最为猛烈,我带着人去北面,听到号声,枪里记得留一颗弹药。操典上说的很清楚,这叫沟口弹!”

    做完最后的动员,所有人都直到最后的时刻要来到了。默默的回到各自的作战位置上,这时候别说是步兵了,炮兵都把随身的钢刀抽出来,仔细的擦拭一番。炮兵是登州营的宝贝,不到最后时刻,轮不到他们玩命。但是到了最后时刻,他们也必须能玩命。

    轰轰轰,最快的速度,炮兵把最后的霰弹都打了出去,清理出一片空地,但是很快被随后涌入的人群填上了。步枪兵留下最后一颗子弹,丢光手榴弹,然后默默的离开土围子的,以对为单位,在五十米之外结阵,准备发起发冲锋。

    看人不计伤亡的攻击,终于冲进了庄子,北面的大门也被撞倒了,李自成兴奋的一拍手道:“好,好,灌进去了。绿皮兵也不过如此,没有了药子,就是没牙齿的老虎。”但是随后李自成就笑不出来了,庄子内发出了震天的喊杀声。

    首先是北面,灌进庄子不到一刻钟,不断的有人往回跑,跳下土围子。这一幕真是让他目瞪口呆。但是接下来他看清楚了,庄子口处,被撞倒的大门处,不断的有士兵往回跑,他们的身后,是一群端着刺、刀,喊着杀声的绿皮兵。

    这个时候能看的很清楚了,绿皮兵手里的刺、刀,一下一个,追着后面捅啊捅的。高一功连续的砍翻了七八人,都没能阻挡前面的逃兵继续往回跑,是什么让他们这么惊恐呢?

    道理很简单,就是心理崩溃了。好不容易冲进庄子内,对面的登州兵发起了反冲锋,两边一接招,对面一律都是凶狠的突刺,三人一组,看上哪个都能放倒。

    冲在最前面的就是林雅,登州营有要求,肉搏战,指挥官一律在最前面。陈燮是这么做的,下面的指挥官也都是这么做的。别看林雅斯斯文文的,要说在学校里的拼刺成绩,多次获得年级第一名。一点都看不出来,这货跟个白面书生似得,手里又黑又狠。

    噗!林雅捅翻了一个,脑袋一偏,躲开一刀,转手枪托就砸在一名流贼的脑壳上。一声闷响,又快又狠,干净利落,毫无花哨,枪头回来,捅穿又一个。

    跟在林雅身后的,是两个文职,一个是政宣指导,一个是后勤科长。你可别小看他们,各个都是从军校杀出来的好汉,拼刺什么的,早就玩烂了。

    可以说,登州营的肉搏能力,才是最终让民军无法支撑下去的原因。很简单的道理,本来以为对手要崩溃,准备大杀四方的时候,结果从来不肉搏的登州兵,玩起肉搏来个顶个的狠。他们可不知道,这些登州兵在跟清军打巷战的时候,肉搏都是家常便饭了。

    南北两面同时响起枪声的时候,李自成的脸色苍白,看着正在败退的小舅子,喃喃自语:“败了,还是败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甘心

    第四百五十九章不甘心

    自再入河南,李自成的实力再次飞速的膨胀。尤其是得到了文人的帮助后,他更加确定自己是有“天命”的人。洛阳得手之后,李自成极度自信,认为天下没有他去不了地方了。开封城下的战略转移,很大程度上是一种甩掉包袱的战术机动。在李自成看来,三万打两千,在广阔的中原大地上,他有机会一点一点的吃掉登州营。

    再次设伏孟家庄,李自成还颇为得意。林雅的大意,给了他一个打破登州营“不可战胜”神话的绝佳机会。区区两千人呢,拿人堆都能堆的死。孟家庄的防御战,表面上看起来,仅仅是一场很激烈的战斗。放在整个中原战局的背景下来看这场战役,真正意义上的击垮了农民军的信心。不论是兵力绝对劣势的防御战,还是野战破防,登州营都表现出超越对手很高层次的战斗力。这是一种让人绝望地差距。

    两翼的枪炮声越来越密集的时候,李自成下令撤退。总兵力投入近七万人的这场战斗,从偷袭开始,到溃败结束。从凌晨开始战斗,到中午时分的溃败。时间不算太长,但却意义重大。撤退的民军,变成了乱糟糟的大溃逃。赶到战场的四个甲字营,不待休息,立刻发起了猛烈的追击战。人人有马的机动性面前,败退的民军跑路都变得的很难。

    战斗意志被彻底摧毁的民军四散而逃,数万民军零散的逃入山区,追击战斗一直持续到天黑才结束。李自成的主力再次被击溃,仅仅带着千余人逃出战场。

    结束战斗的林雅,脸上没有欢喜之色,反倒是一脸的沉重。这是一场大胜。也是一场伤亡巨大的战斗,登州营成立至今,从来都没有过的伤亡数字。伤亡主要是白刃战造成的。直接阵亡者三百五十余人,轻重伤八百余人。可以说这是登州营有史以来。单场战斗伤亡数字最大的战斗。即便是在辽阳的战斗,也没有哪一次会有那么大的伤亡数字。

    陷入深深自责的林雅,忙碌在深夜,安顿好伤员之后,犹自不能睡。心潮翻滚之际,起身提笔写作战报告。一个人把所有责任都承担了起来,称如果不是他在侦查的问题上大意,加大对附近松林的侦查力度。李自成不会有机会围攻他的这个营。

    写完报告的时候,外头一阵喧闹,林雅出来看看,李达回来了,还带来两个捆绑着的人。

    “这是李岩,这是牛金星。李自成的左右军师。”李达同样面露沉重,伤亡巨大的事情,他也知道了。林雅点点头,看看这两位被抓回来的文士。牛金星面色苍白,脑袋上的帽子掉了。头发也歪了,嘴角还有血迹,脚上的鞋子也不见了。躺在地上的。牛金星眼睛闭上,一副任命的姿态。李岩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鞋子还在,衣裳被扯烂了,里头的棉絮露出来。方巾不见了,只有一条带子扎着头发。李岩站在那里,面色低沉的抬头看天。生死似乎不在意了。其实对他来说,也确实没什么好侥幸了。福王都被尼玛煮了吃掉,你还怎么地?

    “押送到阁部大人处。交给他处理吧。”林雅想了想,做出了处置的决定。

    第二天一早。林雅派人给这俩押送上路不提。留在孟家庄休整三日后,总算是把所有缴获整理完毕。李自成部最重视的就是骡马。这一战在主力被击溃,逃逸的贼兵多有骡马,四处追击的登州营,缴获了近万匹骡马。林雅下令前往汝阳休整,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总体来看这一场战斗,登州营真正意义上的战果不算太大,除了骡马之外,抓到的人很少。战后统计,毙伤贼兵一万五千余人,缴获骡马一万余,余者溃散。这里要重点说一下,李自成的部队,战斗是缴获骡马为大功,缴获铳炮为次,然后才是粮食,金银最次。因为重视马,精锐士兵皆有2-4马,跑起来很快,就算被打败,要追击他也很难。在孟家庄的战斗,甲字营也是一人双马,但是在追击的过程中,战果并不算太大。骑着马的贼兵,跑起来很快。这个现象,林雅在报告中重点提了一下。实际上在开封城下的战斗中,就出现了这个现象。缴获了大批的骡马,大大的充实了运输队伍。

    经过这一战,中原的战略格局立刻变得清晰了起来。李自成主力被击溃,要想恢复信心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说的不好听的,就是丧家之犬的类型。

    进抵南阳的陈燮接到林雅的报告,欣慰之余也深感痛心。每一个甲字营的士兵都是经过战斗锻炼的老兵,每一个士兵都很宝贵。这一战要说林雅有错,也没太大的过错。最后陈燮回信给林雅,功过相抵,在汝阳等候新兵补充。同时派兵至信阳一代游动,彻底清扫河南境内的流寇。至于李岩和牛金星,陈燮只是见了一次,就打发人送去京师,交给皇帝处理。这俩的罪过太大,陈燮没法子就他们,也没想过要救这两位。说的不好听一点,都是一些不得志的读书人,仅此而已。本质上,跟一般的读书人没太大的区别。

    李岩稍微好一点,牛金星就是个投机分子。这时候陈燮的要做的事情很多,没心思搭理他们。处理完这个事情,陈燮给京师上奏本,提到了孟家庄之战,并称:自此,河南战局基本抵定。唯余张、罗二贼,余者不足为患。

    相比陈燮在那边的战斗,苏皓宸指挥的部队则比较顺利,一战击破袁时中后,河南境内的流贼,纷纷逃亡。因为来的是登州营,很少有百姓跟着跑。苏皓宸派出五个营的兵力,一路往西推进,沿途流贼不是逃往陕西,就是逃进山区,可谓望风而逃!

    月底,苏皓宸进抵洛阳,以此为基地,工作重心转向转移安置流民上面。

    进入江北的流贼郝摇旗,本就是做一个幌子用的,带着万余人,听到孟家庄的消息后,立刻偃旗息鼓,掉头往西逃跑。从陈燮进入河南开始,短短一个月内,河南局势为之一变,除了少数流贼遁入山区,从流动作案转入定点谋生,其余从贼的百姓,纷纷接受登州营的赈济,开始了大规模的迁移。

    说起来李自成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孟家庄一战,近十万人马被打散。跑到信阳的途中,陆陆续续又给他收拢了近两万人,都是从战场上跑回来的。在信阳,李自成呆了三天,不敢多留,窜入湖广。自此,再无机会回到河南。

    京师,接到丁启睿战败的奏报之后,朱由检把奏报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怒视群臣道:“这就是你们推举的督臣?”这个时候,群臣并没有放弃初衷,周延儒也站出来道:“陛下息怒,老臣以为,天下各军,就战力而言,没人能跟登州营相比。但是陛下,难道说今后大明天下,就只能有一支登州营存在么?”

    不能不说,这话挺狠毒的。但也确实说在了朱由检的心头上,当皇帝的还真的怕这个。

    “好,周延儒,你说怎么办?”直呼其名的朱由检,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愤怒了,而是又愤怒有点无奈,他对陈燮的信任,这时候稍稍动摇了一下,很快又再次坚定了下来。理由很简单,从头到尾,陈燮都没有做对大明不利的事情。而且陈燮反复重复,志在海上。

    以大明现在的局势,以其担心陈燮会造反,不如相信陈燮的话。这个时候的朱由检,实际上是没有任何选择的原因,也只能在信任陈燮的这一条道走到黑了。

    被皇帝直呼姓名的时候,周延儒也慌张了,他知道这是愤怒的前兆。脸面道:“臣以为,登州营所强者,不外铳炮精良,将士用命。臣请陛下下旨,调登州营得力战将入京,训练京营,并请陛下遣得力之人往登州,索取精良铳炮。一旦京营重整,陛下自然无忧。”

    话音刚落,杨廷麟就站出来了,看着周延儒,冷笑道:“阁部挑唆陛下抢劫大臣的家产,不知是何居心?按照阁部大人的说法,就算陈燮不打算造反,也得给你逼反咯。”

    周延儒听了这话,也不解释。他知道,这次说不动朱由检,下一次就不用想了。不赌一下,他心里又不甘心。为什么呢?第一,陈燮已经很直接的威胁到了文臣的地位。第二,登州富庶,天下文臣、勋贵为首的两大利益集团,眼珠子早就红了。第三,眼下的陈燮,一旦为陛下所猜忌,将成为全天下实力派的公敌。登州营再能打,你能跟整个天下抗衡么?

    周延儒认为这是个机会,关键是得到皇帝的支出。这个时候的朱由检,面色铁青,低头不语。努力的在控制情绪,他这时候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陈燮跟他说了那么多大明财政的问题。说到底,陈燮一直在登州呆着,就是担心家底被这些人惦记上了。没有这些家底,陈燮拿什么来练兵,拿什么来提他卖命?(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总理剿贼

    第四百六十章总理剿贼

    “大明养士、勋二百年,值此大明危难之秋,试问各位,可有一人挺身而出,为君父分忧?大明的财政困顿至此,欲开海,反对如潮,欲征商税,反对如潮。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的心里都是怎么想的。这些年,除了加赋之外,没有想出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陈思华为朕之婿,身为首辅,你觉得自己称职么?”朱由检说到这里,站起来转身就走。

    随着王承恩一声:“散朝!”站在原地的周延儒,身子猛烈的摇晃了一下。这一次他知道,自己得再次下野了。而且,这一次下野之后,只要朱由检还活着,他就没任何机会了。仅仅是这样就算了,回到家乡,他还得面对陈燮的猛烈报复。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老谋深算的周延儒,为何会在陈燮的问题上冒险呢?

    回到后宫的朱由检,正在愤怒的时候,厂公吴直跑来道:“恭喜万岁爷,贺喜万岁爷。”

    朱由检正在气头上,一脚踹过去道:“又说就说,哪来那么多废话。”被踹一脚的吴直,知道皇帝现在心情不好,立刻跪下道:“万岁爷,坤兴公主孝心可嘉,把陈思华给她的私房钱,悄悄的让人送到京师来了,托奴婢转交给陛下。”说完,吴直双手捧着一个信封,举过头顶。朱由检见了,这才惊讶的伸手拿起来,打开看看忍不住眼泪掉下来。

    一共是十万两的银票,朱由检拿在手里有千斤的分量。这是女儿把体己钱拿出来了,随着登州开海,大明的财政状态,收入上是有所增加的。只能说,稍稍改善了一点点。但是整体看。还是非常困顿的局面。这么多地方干旱,需要赈济的灾民太多了。

    朱由检不敢想象,如果不是陈燮的横空出世。大明的天下会有谁可以凭借?

    陈燮把话说清楚了,从大明的财政来看。无非就是“利益”二字。在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个人利益占了上风。这就是大明统治基石的立场,这就是自成祖之后,大明日益信重文臣导致权力失衡造成的恶果。

    “享受着权利,却不肯承担义务!不论谁做江山,都离不开他们的一份好处。”这时候,陈燮的这句话在耳边徘徊,对文臣绝望的朱由检再次下了决心。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了。

    就在这个时候,曹化淳抽出而至,跪地道:“陛下,河南大捷,继开封解围之后,陈思华的部将林雅,在孟家庄与闯贼死战,击溃闯贼,生擒其左右军师。陈思华已经派人把李岩、牛金星两个逆贼押送进京。并称,河南已经廊清。正在安置灾民,稳定局面,派员固守要隘。”

    朱由检精神为之一振。立刻冲到舆图跟前,仔细的看看之后,问起曹化淳:“你说,陈思华下一步的计划如何?”曹化淳笑道:“万岁爷,您问奴婢,那算是问错人了。这事情,陈思华在奏本中写的很清楚,万岁爷一看便知。”

    朱由检仔细看看奏本,对照地图看了起来。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指过去道:“这里是开封,这里是许昌。在这里分的兵。嗯,稳打稳扎。分兵驱逐,缩小流贼的活动余地。哎呀,这样的话,闯贼和张、罗二贼,岂不是在湖广汇合了么?”

    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又道:“令孙传庭扼守关隘,阻流贼入陕西,命四川各军,阻贼入川,贼不能过江,又不能入川回陕,困于湖广一地,步步为营挤压其空间,迫使其决战。”

    看完之后,朱由检叹息道:“陈思华的想法很好,但是朕对其他官兵很不放心啊。秦军尚可,余者皆不足凭。三年可平贼,希望是这样吧。”陈燮的计划,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如果能真正的做好执行,基本上流贼的大股难逃灭亡了。问题是,现在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等贼头,都在湖广和四川来回挣扎,对地方的官兵考验来了。

    “去,把阁臣们都叫来,朕这一次要乾纲独断,以陈思华为剿贼总理,统领各路明军。”

    还在南阳的陈燮,接到了来自京师的旨意,丁启睿转任江北巡抚,陈燮总领江北、鄂、豫、陕、鲁、辽总督,剿贼一事,计皆出此。

    这个圣旨下来,陈燮就算被架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了。实际上陈燮对这个职位并不感兴趣,他希望维持原状,可惜的是,朱由检心里着急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不在这个位置上,很多事情陈燮是不用负责的。一旦坐上这个位置,陈燮就必须为其他明军战斗不利的事情负责了。所以,原来的计划,现在只能改变了。要剿灭明军,当务之急是整顿各路明军。

    陈燮看完圣旨,回奏称:欲剿贼,先整军,臣请临机决断之权。这话说的很含蓄,意思是我要剿贼不是不行,但是您得给一些相应的权利?什么权利?整顿明军的权利,要知道整顿两个字,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这是要杀人的。陈燮不是袁崇焕,没有皇帝的许可,不会杀毛文龙这样有将军头衔的武臣。

    朱由检很干脆,来了一道旨意:如有违汝意者,皆可以尚方宝剑斩之。陈燮看完圣旨,对传旨的太监回了一句话:两年可平贼。

    接任之后的陈燮,立刻行使权利。手书一封,交给孙传庭,令其不得使流贼窜入陕西。言下之意,你就是一个任务,别让流贼进入山西,然后没你的事情了。接着陈燮率部南下,进抵襄阳。沿途流贼望风而逃,无人敢碰。今日襄阳之后,陈燮下令各路明军首领来开会。

    四月十四日,襄阳,总督行辕。各路明军将领,次第抵达。文的有湖广、河南、江北三省巡抚,武将有贺人龙、虎大威、左良玉等。文臣还好一点,都是提前两三天达到。武将就够呛了,十四日这一天,虎大威上午先到,贺人龙是下午到的,左良玉黄昏前派人来送信,说他已经抵达南漳。不能及时到会,请阁部见谅。

    信使到的时候,陈燮正在大会群臣,看完左良玉的信,陈燮笑了笑没说啥。左良玉跟陈燮玩这招叫投石问路,他的心思很明确,就是想看看陈燮跟熊文灿、杨嗣昌、丁启睿有什么区别。继续开会,陈燮没有废话,只是说:“大家远道而来,先休息一夜,明日在商议军务。”

    好酒好肉的招待大家,酒席上陈燮谈笑风生,丝毫没有在意贺人龙等武将不时偷看的余光。这个时候,城外的登州营驻地内,却已经吹响了集结号。指挥部队的将岸,站在众营官面前,就说了一句话:“左良玉抗命不从,老爷让我们去取他的脑袋。”

    实际上左良玉是害怕,他担心陈燮要收拾他。理由很简单,这货确实比较能打,但是也很能祸害百姓。而且这家伙还放走了张献忠,这个事情对他来说,是心病来的。更关键的是,他希望能弄明白陈燮的心思。所以在酒席喝到一半的时候,韩山来酒席上找陈燮,说了一句话,陈燮告罪一声,起身暂时离开。

    信使带来的不仅仅是左良玉的信,还有一份礼单,一车礼物。左良玉称,这是孝敬阁部的一点点意思,请笑纳。不能不说,这货的危机感还是很强的。以前他牛逼,那是建立在熊文灿、杨嗣昌等人需要他打仗的前提之上。现在来的陈燮,要说打仗,左良玉被甩几条街都有富余,他当然不能像以前那样了。所以,他都不敢来开这个会。

    陈燮看罢礼单,对信使笑道:“左平贼有心了,既然送来了,那就收下了。你且去休息,韩山把人安排好。”陈燮回去继续喝酒,这边的信使借口需要回复,简单的吃了点酒肉便告辞回去。左良玉在南漳等的着急,一直到半夜时分,见到了回来的信使。

    见信使脸上有笑容,而是还是红的,说话嘴里有酒气,左良玉放心了一大半。陈燮收了他的礼,这说明不会过分为难他了。心里琢磨着,明日如何去给陈阁部磕头拜山。如何才能取得陈燮的信任呢?这个问题,左良玉想了很久,躺床上迷迷糊糊的还在想。

    凌晨,五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三个甲字营悄悄摸到了南漳城下,两个营把四个城门都堵上了,杀气腾腾的将岸这才下令:“发信号!”信号兵在城外,点着火把挥舞几下,城头上有人挥舞火把回应。城门缓缓打开,甲字营鱼贯而入。

    左良玉被枪声惊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发白了。坐起之后,左良玉一把推来惊吓之余靠过来女人,下床之后怒喝:“怎么回事?”外头撞门进来的是左梦庚,衣衫不整道:“爹,是登州营,打过来了,已经进城了。”

    左良玉大惊失色,失声惊呼:“上当了!”冲进城内的登州营,一路杀向县衙,沿途遭遇一个巡逻队,一顿排枪就给打翻在地一大片。寂静的早晨沸腾了,到处都是夺百姓之门而出的士兵,衣衫不整,手里拎着刀枪。正在冲杀的登州营,对这些士兵的态度看心情,看不顺眼的就是刺、刀捅过去,顺眼的给一枪。(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 杀杀杀

    第四百六十一章杀杀杀

    左良玉麾下有两万多人,遭遇偷袭之后,小小县城内立刻乱了套。败兵纷纷打开城门,夺路而逃。结果等在城门之外的是登州营的排枪,砰砰砰的响。陈燮对左良玉和他的部下,完全没有心慈手软的意思。就是一个字“杀”。这种官兵,留来干啥?还不如没有!

    这一路杀的到处是血,城内大街小巷遍地尸体。左良玉带着一千来人,还有他儿子左梦庚,躲在县衙内顽抗。上午九点多,城内的枪声渐渐地停了下来,血流满了街道上。

    大头鞋踩在血泊中,一脚一个红色的脚印,手里拎着一个喇叭,将岸站在二百步之外,大声的喊话:“左良玉,放下武器投降,给你留个全尸。”

    平贼将军左良玉,坐在县衙后院的台阶上,手里拎着宝剑,一脸的戾气,恶狠狠道:“做梦,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陈思华,老子要不死,跟你没完。”

    没听到动静,将岸重复了三遍,还是没人回答。立刻做了一个手势,12门六磅滑膛炮被推了上来,黑洞洞的炮口对着县衙。烧红的铁钎子点燃了捻子,轰轰轰的炮声之后,院子内爆炸声四起。

    左良玉就在前院,看见落地的炸弹还在冒烟,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轰轰轰的连续爆炸之后,地上躺了一地的人。小小县衙内,堆了一千多人,随便炸一下都能炸死人。

    一口气打完十轮之后,院子内传出震天的惨叫声。大门吱呀的打开了,冲出来人,排枪立刻响了。仅仅两轮,门口便给尸体堆满了。换装了实心弹的大炮又响了。这一次的目标是围墙。轰轰轰,连续的响声后,围墙轰然倒塌。砖瓦一地,烟尘四起。

    “杀!”轰翻围墙后。端着刺、刀的士兵往前压,三磅炮推着往前走,看见人就是轰的一下,对着倒塌的围墙缺口,雨点一般的撒进去,垂死的惨叫声四起。大炮还在继续响,大段大段的围墙被轰倒,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的时候。将岸才下令停止开炮。交给步兵。

    院子内除了死伤者,剩下的人都没有了抵抗的意志,跪在地上,双手举起来。将岸在台阶上,看见了被炸的浑身是血的左良玉,一发炮弹正好落在他身边,运气真不错,死的比较干脆。清理继续,花了一个白天,城内的清理才算彻底的结束。左良玉和他儿子的脑袋。都被装盒子里,送往襄阳去了。应该能赶的上吃午饭。

    这还不算完,投降的士兵很多。整整抓了一万来人,全部都绑了起来。政宣代表出场了,手里拿着喇叭,满县城的喊话,请百姓出城北门,城外五里的山坡下。登州营进来杀了一通,城里的百姓都吓傻掉了,听到这个话,没有人犹豫。立刻出城去了。南漳县城已经被左良玉的士兵祸害了一遍了,剩下的人不足一万。且多为老弱妇孺。

    大坑已经挖好了,还是一部分投降的士兵自己的挖的。万余百姓。就在百步之外,看着这些左良玉的兵,被刺刀赶着来到了大坑前排好队。政宣人员过来,手里拿着喇叭:“经查……。”宣读罪状,免得说不教而诛。孔夫子杀少正卯的事情,陈燮不会干。至于高尔察克要求审判,这个待遇要求太高了,没那闲工夫。

    砰砰砰的枪声响起,血溅都能起雾了。杀完一批,又杀一批,整整杀了一个下午。一万三千余左部兵马,全部给坑杀干净了。然后满城的贴告示,诉诸左良玉部队的罪行。

    襄阳,一夜宿醉,上午没人喊,大家起来都晚的很。等到午饭的时候,梳洗起来,已经有人来请各位大人去赴宴。这是什么节奏?大家都糊涂了,难道说来襄阳是来吃饭的呢?

    被贺人龙卖过一次的虎大威,心里犯嘀咕,低声问身边的李国奇:“陈阁部搞的什么名堂?又赴宴?”李国奇摇摇头道:“我哪知道啊,有这路子我早发达了。”

    刘国能这个降将,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跳的厉害,总觉得要出点事情。贺人龙的脸色也很难看,他发现现场气氛似乎不对,位子上也没看见碗筷酒杯啊。这是啥意思?很快谜底揭晓了,陈燮信步进来,朝众人笑笑道:“请大家看一样东西,看完了还有胃口,酒肉管够!”话说,陈燮走到首位上,无视丁启睿打招呼的动作,脸色阴沉如铁。

    两个脑袋在盘子里被捧了上来,看见这两个脑袋,丁启睿当是就没能忍住,扭头便吐。帐内的气氛,瞬间陷入了冰点。刘国能第一个做出反应,从座位上起来,到中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高呼:“阁部,饶命!”虎大威腿一软,他挣扎着出来,也跪下了。贺人龙坐在位置上,他倒是想起来,这不是没力气站起来么?这尼玛左良玉的脑袋啊,还有他儿子。这是杀全家的节奏啊!这也太狠了!

    地上跪了一地的武将,最后一个贺人龙,挣扎着爬到中间,也跪在地上。

    一干文臣,个个面色如土,两股战战,丁启睿还好一点,毕竟身份地位在那。保定巡抚杨文岳直接就吐了,傅宗龙最正常,冷笑不语。

    现场气氛达到了冰点,陈燮站起淡淡道:“为什么要杀左良玉,大家心里都明白。不听号令,掠杀百姓,对百姓比流贼都狠毒。这样的官兵,要来何用?所以,我下令,左良玉及其部下,一个不留,全部杀光。”说着低头看看时间,笑道:“嗯,差不多该开始了,据说抓了一万多人,怎么也得杀一个下午的。”

    咯咯咯,牙齿打架的声音,响了一地的。陈燮收起阴沉的表情,看着众人淡淡道:“本督奉命剿贼,不求你们做到秋毫无犯,但求各位做好本分。孟家庄一战,贺人龙,你有什么话要解释的?”

    贺人龙直接就瘫在地上了,口中嗷嗷的不知道要说啥,一句话都没说完整。吓尿了!这是杀全家啊,搞不好还得诛杀三族之类的事情发生,一万多人都杀了,不差这几个了。

    “来人,拖出去,打二十军棍!”陈燮话锋一转,贺人龙突然挺了一下身子,不敢置信的看着陈燮,浑身的力气又回来了:“谢阁部不杀之恩!谢阁部!谢阁部!”说着竟然嚎啕大哭,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他又回来了,捡了一条性命。

    “虎大威,身经百战,竟然轻易中计,该当何罪?”有了贺人龙这个榜样,虎大威知道怎么做了。立刻扣头道:“卑职该死,请阁部责罚,不敢抱怨。”

    陈燮突然笑了出来,淡淡道:“先记账上,下次再不仔细一点,两罪并罚。”

    说完之后,陈燮站起来,走到刘国能跟前,弯腰伸手扶起道:“起来吧,你虽然曾经从贼,但是归降后一直效忠大明,作战也卖力气。这些,我都是知道的。要说打仗,他们这些人,都比不的你。陈某人不是胡乱杀人的上官,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刘国能闻声,跪地不起,扣头如捣蒜:“阁部,卑职,卑职……。”说着竟泣不成声了。

    一圈下来,就杀了一个左良玉,打了一个贺人龙,两大刺头,一个死,一个吓半死。剩下的武将噤若寒蝉,无人敢再走神,仔细的听陈燮的每一个命令。

    “今天要说的第一个事情,不是什么军事部署,而是军纪。从今天开始,各部队执行以下五杀纪律。第一杀、奸、淫、掳、掠百姓者,第二杀,违抗军令者,第三杀,阵前后退者,第四杀,按时不到者,第五杀,虚报士卒吃空饷者。从现在开始,你们听我调度,麾下的饷银和口粮,自然由我来分配。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回去之后乖乖的报数字,把花名册送来。回头,自有仅需管去军营内发银圆。我提醒大家一句,银圆按照人头发,别到时候说陈某人不教而诛。”这番话是对武将说的,说完之后,陈燮扭头对傅宗龙一笑。

    “我主张剿抚并重,剿贼是治标,抚恤是治本。请傅大人移驾汉口,接收自江面而来的粮食。组织人马,送往灾区,赈济百姓。”陈燮说完这个话,傅宗龙大惊失色,站起道:“你说什么?有粮食?”

    陈燮淡淡道:“粮食当然有,但是我不希望这些粮食进入私囊。所以,事情是你来做,但是账目另外有人掌握,不知道傅大人意下如何?能不能做这个事情?”

    傅宗龙似笑非笑的看着陈燮,良久仰面大笑:“哈哈哈,你这个陈思华,别拿话挤兑我。在下自有朝廷俸禄,不靠这个喝酒吃肉。”

    陈燮站起,鞠躬拱手道:“如此,二十万石粮食,就拜托傅大人了。”

    多少?傅宗龙再次当机!我去,二十万石啊,这粮食从哪来的?

    陈燮看他的样子心里就得意,这人真不错,明末稍有的节操之臣。嗯,还有个孙传庭。(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襄阳整军

    第四百六十二章襄阳整军

    傅宗龙迫不及待的经汉水东去,剩下的这些人都比较乖了。这个时候的剿贼局势,因为襄阳被陈燮所占,湖广一代的流贼回旋余地大大的缩小。张献忠在襄阳以西的三省交界处徘徊,欲深入四川,为秦良玉和秦翼明所阻拦。往东,襄阳这里有陈燮这尊杀神。只能往北回陕西,去跟孙传庭玩命。李自成的情况就更加的糟糕了,处在襄阳府和德安府这两府之地,空间狭小,没有太大的回旋余地。回河南,打死李自成都不敢,去陕西,你得过的了襄阳,往东,安庆有王启年,这也是登州营的悍将。

    陈燮的作战计划很简单,陈阁部坐镇襄阳,林雅在信阳,王启年在安庆,南边是长江,李自成肯定是过不去的。就算他想冒险去闯一下,陈燮还得给他开欢送会。登州营的长江舰队,五百料的福船三十艘,大明有什么船能顶的住舰炮的攻击?更不要说,湖广方向早就把船给控制起来了。

    可以说现在李自成无路可走,被困在一个狭小的地区之内,这也是陈燮为何敢于在襄阳耽误时间的原因。李自成要是近了柏桐山区,那就不可能是大队的人马,只能是零星的小部队才能生存。否则以李自成行军打仗捎带给养辎重的做派,两三万人每天吃的都解决不了。

    正是因为了解李自成的作战习惯,陈燮才会布下这个阵势。缓缓的挤压,就像在李自成的脖子上套上绳索,一点一点的勒死他。说实话,陈燮对李自成无所谓好恶,这个时代的大环境就是这样。明朝灭亡。清朝入主,对这个国家而言本质上的改变不大。至于什么资本主义萌芽,这个人家都说萌芽了。资本主义要发展起来。最基本的一条不是什么资本家,而是从法律的层面上确定。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在大明,有没有这个基层呢?

    明朝的法律,归根结底,解释权在皇帝的手里。先推动一个基层的出现,然后由这个阶层为了自身的利益,自觉去推动时代的变化。这是变革的必然历程,只有出现了信的利益阶层,才会有阶层的政治利益诉求。到时候在这个两千年大一统的国度。会因为新的阶层出现,而演变成什么样的一个怪胎?陈燮心里都没底,也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了。

    从地里位置上看,中国是个很特别的国家,各种地形都有。传统的大一统思想,注定了中国这个地方,要进行变革,一般都是自上而下的去改变。也就是说,需要一个大义的名分。但是历史就是这么残酷,任何变革社会注定都是要流血的。却别是多少而已。陈燮要做的事情,就是少流点血,少伤点元气。

    三面堵住李自成的去路之后。陈燮没有立刻去收紧绞索,而是让虎大威、刘国能、贺人龙等将领,把部队带到襄阳来,就地进行整编。

    王德化的不安情绪日渐浓重,陈燮把左良玉及其不下屠戮干净之后,又把其余的主要战斗部队汇聚在襄阳,而不是立刻对困居德安府的李自成发起围剿。这个做法,在王德化看来,绝对是有异心的表现。要知道。贺人龙、虎大威、刘国能这些人呢,实际上是分属不同的巡抚的部队。心在陈燮这么干。等于是架空了各省的巡抚。

    就在王德化犹豫不决,是不是要给京师写一份报告的时候。陈燮派人来请他去谈事情。

    作为监军,正常的权利是很大的。比如高起潜,那真是权利比督师都大。但是王德化不能也不敢像高起潜那样,陈燮真的要宰了王德化,估计也没啥大不了的。

    怀着忐忑之心,王德化进了陈燮的行辕,看见在台阶上等着他的陈燮,王德化赶紧上前道:“奴婢见过阁部!”这么一个自称,真不是王德化自贱,而是陈燮有一个公主的正妻的缘故。天家奴才,在陈燮的面前天生就矮半个头。

    陈燮倒是一点都没摆架子,很客气的拱手道:“监军,就督战这个事情而言,你的权利是有保证的。甚至是超然的,高出在下一筹的。所以呢,不用这么说话,大家就是正常的同僚关系,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精诚团结,共同努力。”

    这个态度,倒叫王德化更加的不安了,这是要唱哪一出啊?内心充满惊疑的王德化,跟着进了书房后,陈燮等人奉茶之后才道:“襄阳整军,这是为了剿贼大局的必然举措。凡为帅者,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公平,然后才能谈其他。怎么样才能做到这次整编是公平的呢?我觉得,名分上一定要有个说法。事情我可以来做,但是一定要先讲明白大义。什么是大义,我跟陛下说过,大明的问题其实就是两个问题,一个是财政的问题,一个是军队的问题。这一次襄阳整军,我就是要做个尝试。”

    陈燮说了这么一通,王德化越发的糊涂了。陈燮到底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真的听不懂啊。你能说的简单一点么?陈燮喝了口茶水,好整以暇,继续道:“这一次整编,由监军来负责钱粮军械的分配,所有账目我都会记下,将来从海关的税收里扣除。也就是说,这一次整编,具体的事情是我来做,但是大义的名分不能乱。任何一支军队,都必须是朝廷的军队。事关军队从属的大局,只能是由监军代表陛下来做。”

    王德化听明白的瞬间,浑身的血都用上了头脑,脸红了,脖子也红了,动脉明显的一跳一跳的。王德化稍稍平静之后,站起来长揖及地,口称:“奴婢小人之心,惭愧!”

    陈燮不在乎的笑道:“人之常情而已,不必惭愧。我已经上奏陛下,事情就交给监军了。其实你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做一件事情,去告诉大家,整军是陛下的意思,钱粮也是朝廷出的,这就足够了。”

    襄阳整军的目的何在,奏报到了京师,陈燮一五一十的把他作的事情都说的很清楚。最后才提到了整军的用意:官兵为何不振?无他,不公也!以文驭武之道,本质上就是一种最大的不公平。武将要求着文臣,打仗送死的是他们,首功还落不到头上,臣以为这一点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襄阳整军,就是一个尝试。各省官兵,猬集襄阳,以陛下的名义,去芜存菁,发饷到人,监督口粮,这些事情才是监军该做的事情。

    陈燮说的很含蓄,实际上的意思就一个,要皇帝把军队抓在手里,而不是交给文臣去瞎指挥。还有一点,就是要朱由检明白一个道理,权利的是需要制衡的,只有皇帝、文臣、武将三者之间的权利出现一个平衡时,才叫真正意义上的平衡。

    襄阳整军的事情,对于文臣阶层来说,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挑战。如果在明朝的其他时代,陈燮这么做的问题很大。受到的阻力将是整个天下,甚至武将都不会支持。但是在明末这么做,得到了皇权的支持和武将的支持。理由很简单,整个文臣阶层,在明末表现过于拙劣,导致武将集团在对内对外的战争中,实际上是文臣在求着武将好好打仗。这一点,在杨嗣昌对待左良玉的问题上就能看的很明白。实际上,这也是陈燮要杀左良玉的关键理由。

    陈燮自己本质上是个军阀,但是他绝对不允许出现别的军阀。陈燮这个军阀,将来是要出去祸害别的国家的。其他军阀,那是要祸害大明的。这个一定要搞清楚。

    明末的农民战争,在陈燮看来,最大的功劳就是把大明的基层缙绅给洗了一遍,河南、陕西、山西、江北、这几个省的情况最为明显。尤其是河南省,可以说被反复的洗,给陈燮在河南进行一些尝试奠定了基础。这些都是后话了。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没有人能一步登天,也没有一觉醒来就能实现四化的好事。

    襄阳整军,首先是军事制度上的改变,陈燮在其他各省的军队之中,引进了真正意义上的监督机制。这个监督机制,其实说穿了很简单,就是如实发饷到人,独立的宪兵制度。什么人来发这个饷?监军,代表皇权的监军。那么如何杜绝监军的贪腐呢?这就是皇帝的事情了,陈燮还真的操不了这个心。至于宪兵嘛,陈燮只好暂时先自己来做。回头把这个制度完善了,再交给王德化这个监军体系。监军监军,不就是该做这些事情的么?瞎指挥,不是监军该做的事情。

    陈燮这份奏折,在朝廷内引起了不小的恐慌。主要是文臣们慌了,因为陈燮这么干,等于是在军队控制上,绕过了文臣集团,另辟蹊径,让皇帝走别的渠道来控制军队。

    文臣集团的恐慌,陈燮没负责的心思。反正这事情,陈燮早就想干了。爱慌不慌!(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脱胎换骨

    第四百六十三章脱胎换骨

    刘国能最近过的很滋润,也很小心。作为前造反积极分子,他其实很珍惜这个官的身份。现在他的身份,不过是个参将,手下以前有六七万人,投降后主动遣散,留下符合他身边的六千余人。总的来说,他的手下没多少吃空饷的人。这些年抢劫生涯,他有不少的积蓄,够他过舒服日子了,他也巴不得天下早日太平。

    能过的滋润,不是因为他珍惜官身,而在于陈燮对他的态度。以前的熊文灿也好,杨嗣昌也罢,骨子里都是看不起他的。拿他当条狗来使唤,但是在陈燮这里,真的没这种感觉。就是很一般的上下级关系,陈燮拿他当个正常的武将来对待。还有一点,陈燮这里在谈公事的时候,杜绝下跪之风,这是陈燮定的规矩。别人怎么做,陈燮不管,但是在他这里,不许下跪,谈事情就得站着或者坐着谈。军人,没点节操还行?

    进驻襄阳城外,独立扎营之后,刘国能才发现自己不是第一个到的。贺人龙已经先到了一步,两人结伴来到总督行辕,拜见陈燮。这时候,虎大威和李国奇的军队,还在河南的行军路上。陈燮一脸的威严,身边跟着一个王德化,同样是一张死人脸。

    一番问话之后,陈燮才正色道:“既然都安顿好了,明日监军亲自到军营,检点人数,教官进入。我想,你们都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可不想再杀自己人了。”先威胁一番,这是很必要的,左良玉的血迹都没干呢。据说,到现在南漳县城里晚上还有冤魂在鬼叫。

    两人腿一软。想跪下。陈燮眼珠子一横,赶紧站直了,躬身拱手:“卑职明白。”

    陈燮满意的点点头。看看王德化。这家伙上前道:“咱家代表的是陛下,今后你们的钱粮。咱家负责监督发放。军纪,训练,咱家也是要监督的。”说完朝陈燮一拱手,继续道:“阁部大人给了咱家行使军法的权利,二位将军可仔细听好了,别到时候脑袋落地,怪咱家不教而诛。规矩,什么是规矩?阁部大人定下的军法和制度。就是今后的规矩。守规矩,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守规矩,谁让咱家一时不快活,咱家让他一辈子不快活。”

    最候这话,陈燮听着很熟悉啊,想着突然笑了笑。王德化说完之后,退后一步,真正意义上的把陈燮推在前面,他只是单纯的行使监督之权利。

    京师里关于襄阳整军的争议。到现在都没停止。但是朱由检就是面对各种争议视而不见。他现在看明白了,事情既然是陈燮在做,那就先做做看。回头看结果再说。这就是他对待陈燮的态度,最大程度的信任,让他去做。然后看结果而定。这都是朱由检的经验之谈了。理由很简单,因为每次陈燮有出人意表之举的时候,朝廷里各种反对声音甚嚣尘上,但是最终结果都验证了,陈燮是对的,结果是好的,对大明有利的。

    正式整军的第一天。陈燮陪着王德化一起去了刘国能的军营,之所以在刘国能这里先开场。理由是因为他的出身。那刘国能来做一个标杆,这是陈燮的预谋。

    教官的人数不多。都是从登州营抽调的基层军官,总人数五十余人。进入军营之后,刘国能麾下六千余人,列队相迎。拿出花名册,按照姓名点验,一个一个的来,然后由王德化主持发放饷银,包括之前的欠饷,全部都发了下去。这个制度,作为一个常例,今后就这么继续执行了。领取了饷银的士兵,还得继续排队领装备和服装。

    没个士兵,两套登州版军装,不过是土黄色,内衣外衣都有。鞋子两双,饭盒一个,水壶一个,头盔一个,武装带一条,背篼一个,棉大衣一件,工兵铲一把。锁子甲一副,滑膛枪一条。炮兵则摒弃了过去的装备,直接改装备登州营产的三磅滑膛炮。

    所有装备下发之后,弹药先不下发,先接受为期两个月的训练,至于能训练到什么地,那就不好说了。反正就是保证吃的饱,往死里操练。

    刘国能的部队,被改编成存火器的军队,类似山东营的编制,三百步枪兵加上五十人的炮兵为一个作战单位,装备为三百条滑膛枪,两门三磅炮。为确保后勤,成立一个一千多人的辎重部队和一支工兵大队。最终,刘国能的军队编成十五个步兵大队,一个辎重队,一个工兵队。原来的装备,都丢去回炉了,或者拿去打锄头之类的农具,反正用不上了。

    登州出产的滑膛枪,不是大明军器局生产的烂货,朱由检在获悉陈燮的襄阳整军之后,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京师军器局,停止生产一切火器。所有匠人,打发去登州,所有开支,根据需要用于采购登州所产之的火器。做这个决定之前,朱由检还特意让人给陈燮带个话,问他意下如何。这是信任到了无条件的重要表现。陈燮回复他:“可以,但是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要进行类似襄阳的整军之后的军队,才能这么干。这个先决条件,就是军队的钱粮,不再受文臣的控制。”陈燮的目的,就是要怂恿朱由检,提高军人的社会地位。最终目的,还是要弄一个军队供给的独立体系,现在不过是个开头。

    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尝到了甜头,朱由检就会主动去改。这也就是在明末了,朱由检这个皇帝,对文臣的掌握还是比较到位的,而且很能坚持一些个人意见。这也是他在位期间,内阁像走马灯似得的换了五十几个人的原因。

    短短的三天之后,刘国能的军队焕然一新。而且还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过去的时候,这就是刘国能的私兵。现在嘛,刘国能要造反,你问问士兵答应不答应?只要有人敢提造反的事情,当兵就能给他拿下。什么东西,放着好好地日子不过。

    训练苦不苦?苦!但是比起以前的日子,那真是天差地别了。每天吃三顿,顿顿管够。穿上新军装,整个人都变精神了。每个月一个银圆的饷银,时候到了就发,这种军队上哪找去?造反好玩么?要砍头的!

    唯一不爽的,就是军官了,没有机会吃空饷了,但多数人还是很知足的,因为他们的饷银更高。老规矩,先站一个月的队列,然后才是熟悉枪械。刘国能这边的事情开头之后,接下来就是贺人龙的部队。一直跟你在陈燮身边做跟班的贺人龙,看见刘国能的军队的变化时,又羡慕又害怕。羡慕啥?装备好,士气变化巨大。害怕啥?贺人龙现在的军队,是个人的私兵,等到陈燮这里整编之后,就不是什么私兵了?这是大明的军队,你得有这个清醒地认识。

    当然你也可以不接受整编,但是先得回忆一下,左良玉是怎么死的。贺人龙手下一万多人,陈燮杀起来一点都不会手软的,左良玉两万多人都杀干净了,震慑效果太明显了。

    在贺人龙这边,陈燮又来了一遍,一百多个教官进驻,开始往死里操练。等到虎大威和李国奇赶到之后,发现这两支军队的变化,整个人都不好了。怕啊!真的怕!没法子,捏着鼻子接受整编,接受陈燮派驻的教官。这些教官,带来的不仅仅是军事技术,还有严格的军纪和身先士卒的风气。

    都是老打仗的军官了,看看登州营这些教官们,大家都一个想法:变。态!真的是很变态,怎么穿衣服,有规矩,怎么走路、站,有规矩,被子怎么叠,饭盒放哪都有规矩啊。登州营这些规矩,最终目的就是一个,就是训练士兵的整体性和服从性。

    短短的两个月的整训,登州教官们讲的最多的,就是团队精神和服从精神。对军官的要求更高了,还要多一个牺牲精神。所有战斗,军官必须站在最前面,战场士兵一旦发现军官退缩,可以对军官开枪。这个规矩,真的很坑爹啊!

    短短的两个月的整训之后,接受整训的明军,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至少这些军队,已经不是本质上的私人的军队。什么家丁之类的东西,在这里是坚决被取缔的。只有两种人,军官和士兵。

    两个月的整训结束之后,不能说过程一帆风顺,期间出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很多。抵触训练的很多,不肯接受现实的军官也很多,陆陆续续的发生了十几次闹事的事情。每一次闹事之后,旗杆上、辕门上,都会吊一些尸体,等着慢慢的风干。最为主要将领,贺人龙等人,每次闹事之后,都会被陈燮打军棍。这没什么好说的,闹事被镇压之后,当着众多部下的面,陈燮在场坐镇,王德化也在场,军法官宣布犯了哪条纪律,然后趴下裤子就打。

    在执行军法的问题上,陈燮真正是做到了官兵一致。士兵违法,该杀的杀,该打的打。军官的违纪,该杀的杀,该打的打。真正做到了“公平”二字。每次都当着全军的面,一是一,二是二,说的清清楚楚,然后才是行军法的时候。

    两个月的整训之后,或许战斗力上没有达到登州营的水准,精神面貌已经脱胎换骨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收紧绞索

    第四百六十四章收紧绞索

    快马在各个营地之间奔驰,刘国能、虎大威、贺人龙、李国奇等人,先后接到了紧急军令,立刻汇集在总督行辕的会议厅内。陈燮还没到,也没看见其他文臣,一水的武将在这里。相互之间交头接耳的打听消息,结果大家都不知道为啥紧急召集大家来开会。

    总算是陈燮等文臣出现了,这些文臣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原因嘛不用说了,但是他们也不是没坏处,按照陈燮的意思,文臣就是坐镇制定战略的,具体怎么打仗,是将军们的事情,你去搀和作甚?反正是安全多了,身在一线的文臣,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训,各部队的训练程度虽然不一样,但是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新式作战能力了。本来打算训练的时间更长一点,但是朝廷来了旨意,要本督尽快的剿灭李自成,然后往西北进军,彻底解决流寇的问题。身为督师,对陛下的旨意,只能服从,身为军人,对本督师的命令,你们也必须坚决服从。现在我命令,全体都有!”

    话音刚落,登州营的军官们立刻整齐的立正,其他的军官们稍稍落后了半步,也跟着做了样子出来,就是不那么严整而已。这个变化,陈燮是乐于看见的。可惜啊,两个月的时间还是短了点,但是对付李自成肯定是足够了。

    “作战计划如下,将岸、刘国能!出列!”陈燮突然地语气极为严厉,两人各自上前一步,立正道:“卑职在!”陈燮看看刘国能的反应,满意的点点头道:“你们两个,负责襄阳府的清剿。记住了,稳步前压,步步为营。不要着急决战。一点一点的压缩生存空间。”

    整个作战计划,可谓大手笔。一口气灭掉李自成的决心很明显。除去之前两位,林雅、贺人龙两个,从北向南压过来。两军保持一定的距离,互相照应,挤压李自成的活动空间。东边,李国奇、虎大威顺水路南下,至安庆汇合李云聪的一万余山东兵,从东往西进攻。

    布置完毕之后。陈燮最后道:“这两个多月,李自成在两府之间来回逡巡,一直在寻找机会突围,但是先后被发现,都给打了回去。大家要小心,李自成是困兽犹斗,他不会甘心失败的。最后在强调一点,投降的不杀,坚决抵抗的一个不留。”

    这次围剿,登州营出兵五万。其余明军也有五万多人,十万大军会剿两府之地,计划于十天之后正式开始。因为需要时间来装运部队去安庆。倒不是陈燮多此一举,而是因为安庆靠近大别山区,确实需要更多的部队来满足封锁和作战的要求。而且这些整编之后的明军,也确实需要战斗的检验。

    六月盛夏行军是很要命的事情,但是军令如山,刘国能只能坚决执行。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闯塌天”了。竟陈燮推荐,他现在是总兵了,兵力虽然还是六千,但是今后能扩充到一万。不过这个扩充。需要等监军的同意,然后才有军械粮饷提供过来。

    刘国能的部下吃的行军口粮是炒面。这玩意在夏天也能保存很久。关键是不难吃,口感很不错。这个比起登州营来说。那就不能比了。还是有点区别的,不过已经区别不大了。

    上午十点,看看手腕上陈督师赠送的腕表,刘国能嘴角露出一丝得意。这玩意,不是他拍马屁来的,而是他的军队在教官们的综合评定之中,获得了最佳的成绩,陈燮特意送他一块腕表,短铳一支,以资鼓励。嗯,还有奖状一张。排名第二的是贺人龙,这货没有短铳,只有腕表一枚。其他的人,呵呵呵,想要腕表啊?你去买啊,三千银圆一块,你还未必有货。看见没,这上面有督师刻的字样,襄阳整编评定第一名纪念。

    “停止前进!做好侦查,午后三点继续。”刘国成下达命令之前,特意问了一句身边的参谋。这是登州营派来的顾问顾云横,临时改为军事顾问了。平时这些教官呢,也不说要指挥权,就是会提建议,矫正一些不正确的做法。

    “我是顾问,怎么指挥不能过问,我的看法是,这样的决定没太大的问题。十点以后,确实太热了。”话是这么说,顾云横心里还是暗暗可惜,这支民军的底子其实不错,都是在中原跑来跑去无数次的底子。身体素质没太大的问题,就是一些旧的习气还很难改。两个月的时间,很那做到彻底改变的。比如说行军,登州营就算是酷暑,在必要的时候,也能坚持行军,就算是中暑也得死在路上。

    刘国能还是很尊重顾云横的,对他的肯定很高兴,立刻拿出地图来,妆模作样的看了一会,这货大字不识一个,看了半天才笑道:“顾大人,我们这是到哪了?”

    顾云横倒没有轻视他的意思,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道:“应该在这里,接近钟祥了。派人去汉水边上看看,能不能遇见登州水师的船队,我们的任务是预防李自成狗急跳墙偷渡汉水。水师在汉水上没战船,很难阻敌过河,但是发现流贼过河足够了。”

    实际上这个担心有点多余,汉水也不是那么好过的。真正让顾云横担心的,还是刘国能这支军队的战斗力,能不能正面钢赢民军不重要,敢不敢正面钢才是关键。

    部队就地休整,按照操典,夜不收丢了出去,部队以小队为单位,各自休息,喝水吃饭。改变是无处不在的,休息的时候就能看的出来,林荫之下,以小队为单位聚在一起,就算是去方便,也要向小队长请示,得到批准才能去。五十几个教官,主要是在大队一级作为顾问,指导部队如何在行军时处理各种问题。这些东西,有人教还是很有必要的。

    正午时分,太阳正烈的时候,就算在林间的树荫里,士兵们也人的难受。但是大家都不敢去脱衣服,顶多是解开风纪扣。登州营这一点,抓的很紧。

    突然,急促的集合号响了,部队立刻以大队为单位完成集合。

    “钟祥附近发现流寇的踪迹,兵力不详。我命令,立刻上路,一个时辰之内,先头部队必须抵达钟祥,确保闯贼不能偷渡汉水。”刘国能下达命令之后,五个大队作为先头部队出发了。两个小时不到,前方传来了消息,发现闯贼的兵马,正在逼近钟祥。

    李自成经过两个多月的挣扎,发现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几万人都能随意乱窜的时候,他决定改变战术。分兵!刘忠敏带一路人,走钟祥准备偷渡汉水,自己带一路人往柏桐山跑,打不过就钻山沟吧,只要能逃回陕西,又是一条好汉。

    刘国能的部队也都是骑马步兵,以前做流贼留下的牲口可不少。前方听到零星枪声的时候,刘国能心里一紧,知道遇见大股闯贼的人马了。李自成现在有多少人,情报上说是五万,也有风传是八万。干过没本钱买卖的刘国能心里明白,就算按照十万人来算,战斗兵也最多是三万到四万之间。少的甚至只有一万到两万。

    刘国能遭遇的是刘宗敏和郝摇旗,从江北跑回来的郝摇旗运气不错,他刚跑进湖广,王启年率部就追了上来,跑的快,没被抓住揍一顿,不能不说是运气。但是回到湖广,日子也不好过。首先是活动的区域很小,长江、汉水北岸,这才多大的地方?

    李自成陆陆续续的汇聚了三万多人的精锐,再多也没有了,因为养不起。剩下就是跟着吃一口稀饭的百姓了,这时候李自成也没啥好选择了,只能带上这些人当炮灰了。

    刘宗敏这一路,他有一万多人的精锐,郝摇旗有五千多,还有两万多本地的裹挟的百姓。进入承天府之后,打破了京山县城,抢了一些粮食,裹挟百姓就往钟祥跑。李自成的计划,还是希望刘宗敏能吸引陈燮的注意力,然后自己钻回河南。刘宗敏也知道李自成的心思,但是他没得选择。除非他不干这一行了,专业做百姓。但是他发过誓,誓死效忠李自成。这个时代的人,对誓言还是在意的。不像现代的某些渣男,发誓跟吃饭放弃一样寻常。

    “什么?发现官兵?多少人?什么来头?”刘忠敏的斥候也回来了,两边干了一仗,互相都有损失。毕竟刘国能的斥候,不能跟正宗的登州营相比,装备也没那么变态,滑膛步枪和刺刀,加上一把横刀和盾牌的配置。

    “看旗号,是刘国能的部队,不过又不太像,人人一支鸟铳,还有盾牌。”斥候带回来的消息,刘忠敏搞糊涂了,只好跟郝摇旗商议。以前刘忠敏是不太看得起郝摇旗的,也比较排斥他。现在嘛,大家是一条绳子上的两个蚂蚱了。

    “管是不是,派几百人的马队去看看,人数少了,那就是送。”(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 夜奔桐柏山(晚点还有一章 )

    第四百六十六章夜奔桐柏山

    实际上在刘国能的部下距离一百步还没有开火的时候,郝摇旗就知道不妙了。跟明军交道打的太多了,别说是一百步了,二百步上头,炮就响了。这都快五十步了,还没有听到动静,半人高的栅栏后面,列队的士兵伫立如山。

    这些士兵要说列队行军,肯定不要指望走的整齐,但是要说站着不动,不开火,就算害怕也得忍着,勉强还能做到。实在是最近两月,被教官们收拾的太惨了。当兵的宁愿面对民军的刀枪,也不愿意面对教官的折磨。六千多官兵在训练中,真的有人疯掉了。

    士兵的们耳朵都竖着,这时候最希望听到的就是“开火”二字,面前的敌人已经很近了,开火的口令来的怎么那么迟呢?几乎所有的士兵,这个时候身体都是僵硬的。就算是有同伴被弓箭伤了倒下,也没有人敢动一下。数名士兵实在是撑不住了,丢下火枪就跑的事情刚刚发生,身边的小队长第一时间执行了军法。这种死法其实是最惨的,因为没有抚恤。

    “开火!”一声尖锐的哨音之后,炮声震耳欲聋,炮声就是命令,军刀狠狠的落下,排枪跟着一起响了。这时候冲到了五十步之外的民军,已经清楚的看见狰狞的面容。

    阵地上腾起一团一团的白烟,军官的口令声嘶力竭,士兵们在紧张的气氛中,扣动扳机的一瞬间,浑身都轻松了。密集的铅弹射出,冲阵的民军前方飞溅起一朵一朵的血花。就像是剥柚子,一层一层的被军令催促的排枪剥下来。

    紧张的气氛中,不断有士兵出错。换行的时候摔倒者比比皆是。实在是之前太紧张了,很多人的肌肉是僵硬的。但是就战果而言,放进五十步之内在开火的战术。实在是效果绝佳。

    简单的两段射击,这些刚刚接受新装备的士兵都玩不好。实在是缺少训练的时间。正在士气瞬间膨胀到顶的民军,遭到了迎头一棒的狠狠一击之后,短短的几秒内,数千弹雨和炮击,一片一片的倒下。这种杀伤效率,对人的精神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这些裹挟而来的民壮,不过是为了活命。冲锋的时候还是很忘我的,当身边的人不断的被打死打伤的时候。斗志瞬间跌落了谷底。排枪还在继续,只是没有之前那么紧凑了,但也足以让民军在五十步的距离内,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本能的往前冲,排枪一次又一次无情的响起。每一次响起,都倒下一片人,最可怕的还是炮,轰的一声,一个小扇子的形状内。铅弹如雨点一般喷撒,被击中者无不当即倒下,或垂死抽搐。或未死将死的惨叫。

    倒在地上人,一层一层的,当场死亡的人很少,绝大多数都是中弹之后,还没有咽气,发出痛苦的呻吟和惨叫,这些声音加剧了民军士气的崩溃。尽管郝摇旗还在使劲的摇旗,但是他知道这一次进攻可以结束了。

    轰轰轰,三磅炮再次响起。打翻了一片冲进三十步距离的民军之后,哪怕是最勇敢的民军。也受不了这样的死伤了,有人掉头就跑。然后身边的人看看同伴跑了,也跟着就跑。这些人,宁愿回去被督战队的刀对着,也不愿意面对那些近在咫尺,却无法谨慎的官兵。

    溃败了,不等鸣金声,大队民军便如同退潮一般,往回席卷。后面的人还在继续往前,被撞的七零八落,毫无阵型可言。反应过来人的,跟着一起往回跑。冲锋的时候如果说是阵型乱糟糟,现在的就是狼奔豕突,落荒而逃。

    最惨烈的地段,大概就是五十步至二十步之间,这一段距离内的阵地前沿,变成了一个死亡地段。尸体和伤者堆积如山,惨叫和呻吟不绝于耳。

    硝烟还没有散尽,慢慢平静下来的士兵们,看清楚面前的一切时目瞪口呆了,有的人心里还在暗暗庆幸,多亏改行当了官兵,不然倒在地上的人之中大概机会有自己一个。就是不是现在,将来也不可不避免这一天。

    刘国能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他看的很清楚。手里的望远镜,始终没有放下来过。当民军开始冲锋的时候,呐喊声如惊雷一般,潮水似得涌上来时,心里真有一种小舟在钱塘怒潮中挣扎的感觉。但就是在他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排枪和大炮,发出来的声音也响了,淹没了之前震天动地的呐喊。

    站在高处,看到的是遍地的死伤者,一眼望去,都不用数就知道,不下一千人。这才多一会,就打出这样的战果。在以前怎么敢想象?这就是火器的杀伤力么?真是太惊人了!想到这些,他的心里渐渐的后怕了起来。要是……。

    “表现的太乱了,打完这一仗,部队还要加强训练。”顾云横不满的声音在耳边,刘国能听着如同针刺耳膜一般的难受,回头看看这位顾问,尴尬的笑道:“兄弟们不是没怎么练么。时间太短了,有个半年就好了。”

    顾云横淡淡道:“半年都算快的,这支军队,好处是见过血的,缺点是对新的战术不习惯。登州营打仗,靠的就是火器在一定的距离上密集的杀伤。你部装备的是滑膛枪,这玩意的射程有限,所以才要在五十步内开枪。”

    退回来的郝摇旗惊魂未定,看见刘忠敏的时候,脸上尽是苦涩。两人互相看看对方,眼睛里都是惊恐。空气中飘来硝烟的味道,刘忠敏打了个喷嚏之后,畏惧的看看上头上的营寨,低声道:“还是往北走吧?”郝摇旗心说,往北走能走的掉么?但还是点点头,认可了。

    战斗前后不过进行了一个小时,虽然没有损失精锐,但是刘忠敏和郝摇旗的精气神被打掉了。这个时候,再上什么都是白给。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担心刘国能的部队行军是会乱了,顾云横没有下令追击,要求守住就行了。

    黄昏前,确定刘忠敏和郝摇旗已经撤出三十里之外后,正在看着打扫战场的刘国能,长长的出一口气。这一次首演,算是成功了。对于纯火器的战术,他有了深刻的理解。尤其是临场指挥的过程,每一个细节都在脑子里仔细的回忆。

    刘忠敏和郝摇旗碰壁的时候,李自成也撞上了一股官兵,地点在随州的合河店附近,他是连夜摸到了这里,计划是偷袭出山镇,钻进桐柏山,再入那样。李自成没有勇气往信阳方向走,那边有无数的关隘,一个比一个险峻难走。像金山关、白沙关这些地方,有几百人守着就过不去,他不敢冒险去撞。万一被缠住了,这点家底都得丢下。

    这一趟北上,李自成都是夜里行军,哪怕走的慢一点,也不在白天行军,免得被发现。这一路行军,一直没发现官兵。一直到这一夜走到距离出山镇三十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前方却想起了清脆的枪声。

    正在行军的李自成,听到枪声就傻了。这都半夜了,怎么还有人在这个时候阻拦在前方?

    很快李过就从前面回来了,一脸焦虑道:“叔,前面有路障。斥候兄弟靠近的时候被发现了,路障后面的官兵放了鸟铳,没伤着人,但是行踪暴露了。”

    李自成还算冷静,立刻问道:“查清楚是哪支队伍没?”李过道:“十天前,这里发现的是贺人龙这个老冤家的旗号,后来就不清楚了。兄弟们不敢过分活动,免得暴露了动向。”

    “再探,争取抓个活口回来问清楚,到底是哪路神仙?”李自成只好下令停止前进,搞清楚再说。大队就地休息,这会李自成手里有骁骑一万,整个老营加起来有三万多人。在这个小路上行军,山林之间是很好的掩护,但是也有问题,就是给养很难补充。这一次携带十天的口粮,要是不能一口气冲过桐柏山杀回河南,搞不好又得重滔覆辙,带着几十个人钻山沟。这一次,他的运气确实糟糕了一点,陈燮盯着他打,不去找张献忠的麻烦。

    想到这里,李自成在黑暗中低声骂了一句:“狗官,盯着老子打。”

    说起来这一次再次出山造反,李自成的运气一开始是很好的。张献忠这货吸引了大量的注意力,给了李自成从容发挥的余地。轻取洛阳之后,李自成的实力飞速膨胀,即便是在开封城下的遁走,在他看来不过是一次甩掉包袱的战术转移。

    一直到他在孟家庄先胜后败,这才改变了他一路顺风的命运。那是一次刻苦铭心的失败,如果是以前的失败,在李自成看来是运气不佳造成的。上一次的失败,就是实力上被碾压的结果。对手只有两千人啊,而李自成不像以前,手里凑不出多少能战的部队。十万人马,至少有七八万的精锐,多数都是明军投降过来的,装备也不差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绝境

    第四百六十七章绝境

    天明之前,李过又回来了,这地方距离出山镇不过二十里,说句不好听的,不可久留。

    “找了个村子里的土财主拷问,出山镇一带的明军,好多,多的数不清。听他说,确实是一个姓贺的人在守随州。”李过带回来的真不是什么好消息,天就要亮了啊。

    这个时候,枣阳的鹿头店,背靠唐子山,这地方是回河南的一条小路。贺人龙的主力,其实是在这个地方,出山镇那边,不过是一个游击将军带着五个步营在防守。贺人龙的任务,也是守住回河南的道路,原因是林雅不放心他们的野战的能力。

    被别的明军鄙视了,贺人龙肯定是不服气的,就算是关宁军也不行。但是被登州营鄙视了,那就鄙视好了,他还乐呵呵的接受了任务。就在这个地方呆着不动,守住这一代的山区关隘,总比去大别山区守着要好。据说大别山那边各路关隘,是虎大威和李国奇在守备。

    因为右边是信阳,身后是南阳,左边不远是襄阳。这个位置上呆着,贺人龙的安全感还是很强烈的,怎么都没想到李自成敢走这里。一旦进入这个狭窄的区域之内,左右两侧的大军打过来,跑都不好跑的。山区行军确实隐蔽,但是也跑不快。

    开始的时候,贺人龙还庆幸,大半夜的抱着一个俊秀的小厮在熟睡的时候,听到部下在营帐外面喊话,他还很不爽的起来了,光着膀子就走出来,等着亲兵头子怒道:“怎么回事,这会号丧?”亲兵头子道:“大人。李友吉那边急报,说是子时时分,发现了李自成的斥候。”

    贺人龙腾的一下就清醒了。冷汗立刻就下来了。李自成居然奔着这里来了,真是怎么都想不到的事情。“查清楚了么?不要搞错了。”

    “那边再三确定过。花了快一个时辰,这才派人报的信。事情是这样的,子时的时候,值班的暗哨发现了有动静,悄悄通知了一个教官,结果人家带着一个小队出动,打了个小小的伏击,抓了一个活口……。”

    一通说。贺人龙明白了,李自成是打算从这里进山,然后悄悄的钻回河南。真是看得起自己啊,居然要走这条路,太给面子了。

    贺人龙有点着急了,赶紧派人给信阳和襄阳送信。他担心自己顶不住李自成的疯狂突击,万一给他走脱了,脑袋真是要搬家的。

    这个时候,接受考验的不仅仅是一个贺人龙,李自成也到了生死抉择的关头。是往前冲,还是缩回去。没有想太久,李自成边叫来高一功道:“你带人在这一带活动。虚张声势,做出要攻打出山镇的姿态。嗯,打我的旗号,记住,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高一功默默地点头,表示明白了,很明显的情绪不高。其实孟家庄战败之后,前途就不乐观了。后来还凑一起,大家都不太看好“革命”前途了。真正还是很执着的。大概就是李自成了。这货到现在还在坚信,他是有“天命”的人。他可不知道如果历史不变。他这个天命一度确实得逞了,等到吴三桂带着清军入关。彻底的打垮他的历史出现时,他才醒悟。

    高一功走后,李自成亲自指挥部队,立刻往西走,奔向鹿头店,从那里杀回河南。两个地方相距不远,全是马队的李自成豁出去了,白天行军,不顾一切的赶路。

    等他赶到鹿头店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行军的队伍已经很疲劳了,狂奔了三十里呢,其中还有不少山路,道路也不宽。走起来其实挺费劲,但是组织的还算不错,都是老跑路的。

    逼近鹿头店的时候,李自成被迫再次停下了,因为前方发现了大队官兵。这个时候李自成真是如同五雷轰顶啊,怎么这里还有大队官兵?一问旗号,贺人龙!

    这个时候再走回头路就没机会了,襄阳和信阳的大军杀过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拼了,打垮贺人龙,杀回河南。”李自成决定拼死一搏。

    贺人龙也决定玩命了,他也没选择,被李自成从眼皮子低下回了河南,脑袋一准掉。

    襄阳整军,贺人龙的人马改编成三十个步兵大队的战斗兵,其他的部队都是辅助兵。这会他手里只有二十五个步兵大队,其他的部队在在守关隘。鹿头店这个地方,要说退守枣阳是不成问题的,问题是他会因为让路掉脑袋。

    找到顾问李同,得到的答案是充分可战!贺人龙便把队伍都拉出来,就在鹿头店附近摆开阵势,等着李自成过来。布阵的时候,贺人龙不断的问顾问李同,援兵何时能到?李同心里很不爽这货的怕死样子,淡淡的回答一句,快马加急,消息应该已经送到了信阳和襄阳。

    回答了贺人龙之后,李同又忙着去指挥布阵了,这一次战斗,对于他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考验。贺人龙的部队良莠不齐,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淘汰了一部分人马后,相对来说还算凑合。但是新的战术之下,部队能不能做到坚决执行,李同也没有底气。布置完毕之后,李同找到贺人龙道:“贺总兵,十个大队作为预备队,关键时刻你必须顶上去。”

    说这个话的意思,李同很明显的警告他,我在前面指挥你的部队打仗,一旦出现危机,你必须立刻带着预备队堵住缺口。

    战斗在午后打响了,斥候短暂的交锋之后,李自成亲自带着骁骑开始冲杀。

    等待李自成的是一个一个三百多人的方队,指挥这些方队的军官,都有一个特点,墨绿色的军装,人人手持战刀,站在了第一个横队前面。

    发现这些方阵的时候,李自成孤注一掷,一口气把全部的主力都投了进去,务求一次冲垮对手,打通道路。

    站在闯字大旗下的李自成,目睹了一场艰难的战斗。全面突击是必然的选择,这时候也没啥好说的。三万多人,一口气把一万五千多的精锐投进战场,不分主次的冲击官兵的阵型。他的带着五千骁骑,仔细的关注着战局的变化,一旦哪有松动,立刻杀向哪个方向。

    炮声隆隆,排枪阵阵,没有选择的李自成部队,打的异常的坚决。不惜伤亡的冲击贺人龙的阵地。顶着巨大的伤亡,中路的骑兵部队打了一个时辰,反复冲杀,终于进了敌阵,打垮了两个步兵大队,即便是军官连续的砍倒逃跑的士兵,也没能制止。

    李自成见状大喜,亲自带着五千骁骑,决定冲击中路,一举打垮官兵。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同样是火枪为主,贺人龙的部队跟登州营部队,根本就没得比。冲锋之前,老营除了妇孺,李自成都派了上阵,杀向两侧的敌阵,牵制敌人的精力,使之无法增援。

    大概是因为知道不冲过去就得完蛋,这一仗的民军,就算是伤亡巨大,也没有发生崩溃的现象。也许是知道对手是贺人龙吧,心里有底。看见胜利希望的李自成亲自上阵了,民军的士气大振。

    手里就剩下两个步兵大队没有投入战斗的李同,这个时候也亲自站在了第一线,带着两个大队,坚决堵住缺口,同时要求贺人龙把手里的两千骑兵和预备队全部投入战斗。

    玩命的贺人龙,把预备队丢给李同,自己带着骑兵发起了反冲击。骑兵还是老习惯,长兵器,浑身鳞甲或者锁子甲,这一头扎进去,就遇见了李自成带着人上来。都在高速冲击,两边力一次猛烈的冲击之前,历史出现了惊人的巧合,贺人龙射出一箭,正中李自成的左眼。李自成最终也没能逃过独眼龙的命运,不过是换了一个对手而已。

    中箭的李自成不下战场,简单的包扎之后,犹自带着骁骑呼号酣战。李同利用贺人龙发起反击的机会,重新组织了一下阵型,战局得到了稳定。但是也无法彻底的击溃对手,战斗一直持续到天黑,双方都无力再战了,这才各自退下。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战斗,堵住了李自成的北上之路,这时候的李自成已经彻底的陷入了绝境。将岸出现在了随州,信阳的林雅带着主力杀到,一口气就把妆模作样的高一功给打残了,然后开始追杀。

    事后统计战果,二十五个步兵大队,被打垮了九个,要不是那些教官坚决执行纪律,没准贺人龙的部队还真的就垮了。这一仗打完,官兵伤亡三千还没有垮掉,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李自成这边就惨的多了,激战到天黑,在排枪和炮火的猛烈打击下,伤亡过万。

    仅仅是伤亡就算了,整个闯王军,现在进入了一个死地。左右两侧,都传来了坏消息,登州营的主力正在全速的赶来,李自成下令往南撤退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次日一早,连夜赶到白水边上的李自成,彻底的陷入了绝望,前方烟尘滚滚,身后战鼓隆隆,同样是星夜兼程的将岸和林雅,把李自成堵在了白水北岸。(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重点转移

    第四百六十八章重点转移

    军心士气已经跌落谷底的李自成,在这个时候的选择是什么呢?

    《晚明民变》中记载,“自成身体不甚高,但是很宽大粗壮。高额深颊……,看起来好像画中的钟馗。从这个记载看,这货肯定不是个帅哥,大概这也是有两个老婆跟人跑的原因之一吧?这样一个人,能够在明末一度占领京师,可见战场上和平时的为人具有相当的魅力。

    白水之畔的李自成,召集众人道:“四面被围,无路可走,不想李某也有今日。大家杀了我,拿着我的脑袋去投降吧。”

    现场陷入了死寂之中,应该说这是一个很动人的念头。但是这个时候,却没人敢这么去做。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气氛凝重,一场疾风骤雨将来的前兆。

    “去他娘的,跟绿皮狗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一个。”喊出这么一嗓子的是李自成的小舅子高一功。“对,拼了!”众人跟着一起喊,李自成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淡淡道:“拼个屁,活着才有将来,今夜大家一起往东北杀个回马枪,我料官兵不会夜间作战,冲进山区,大概还能有一条生路。”

    众人都答应了下来,各自去准备,抓紧时间休息,等待天黑。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跟李自成一道去死尅的,顾君恩就是其中一位。读书人的出身,在这个时候很容易动摇。反倒是那些一起跟着李自成造反出身的粗汉军户,这个时候心里没那么多小心思。

    追击部队正在行军,一干军官在路边蹲着,林雅与图商议军情。

    一战成功的贺人龙,此刻脸上满是喜色。鹿头店一战。获胜是让人高兴的,更高兴的是看见手下的军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换成以往,李自成玩命的时候。贺人龙真担心自己顶不住。但是昨日,真的顶住了。好几次都以为撑不下去了。但是那些士兵在登州营教官的激励下,顽强的坚持战斗。

    也许军事技能还有所不足,但是就斗志而言,这支军队真的不一样了。登州营带来的不仅仅是先进的装备和战术,还带来了一种顽强的斗志。

    “贺将军,你要是李自成,会怎么做?”林雅正在和部下商议,换位思考是很正常的。还沉浸在欣喜之中的贺人龙。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根据我的经验判断,李自成连夜逃跑的可能性很大。流寇作战,素来如此。且李自成部多有战马,打不过就走。”

    一行人正商议的时候,前方夜不收带来一个人,跪在众人地上道:“各位军爷,小的主人让小的来报信,闯贼连夜要往东北方向去,要杀军爷一个回马枪,钻进大别山回河南。”

    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林雅第一时间的判断,真的可能性很大。当即问他:“你叫主人是谁?”男子道:“我家主任唤作顾君恩,是个举人。被流贼裹挟。为保性命不得已从了贼。”

    这话就是半真半假了,不过林雅没去计较这个。席卷河南之后,李自成确实为许多读书人看好,都在惦记从龙之功。不过这个时空不一样,顾君恩真的是被逼着给李自成干的,并不看好他。因为历史上那个时空,清军有事没事来一趟,这个时空清军叫陈燮给打跑了。

    所以说,多数情况下。人都是被环境逼出来的。有点功利心,真不算什么。指望人人都有节操做一个圣人。那是扯淡。人性最初的本能就是“自私”。

    一番询问,诸多细节都能对的上。林雅选择了相信这个报信人,让他回去,告诉顾君恩,这个功劳给他记下了,不过晚上一旦打起来,他得自己保护好自己。

    襄阳,贺人龙的战报传到这里的时候,陈燮就知道李自成完蛋了。这就是流寇的特性,没有根据地,流动作战的后果。实际上在孟家庄一战之后,李自成的结果已经注定了。看看历史上的记载,李自成一度据有整个北中国。在他对鼎盛的时候,被清军和关宁军击败,从此一厥不振。李自成、张献忠之流,没法用是非对错来界定这些人。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进入河南之后,陈燮真切的感受到这个时代平民的苦难至深。人吃人这种惨剧比比皆是的时候,这个国家也就没救了。

    陈燮不是圣贤,就是一个很普通人。出现在这个时代,想做的事情不是什么做皇帝。无非就是尽量让中华文明走上一条自我纠错的道路。或者说,让这一天来的早一点。客观的说,中国这样一个国家,在特定的历史文化背景下,如果没有外力的影响,仅仅依靠这身的文化去改进,历史可能就会不断的陷入一个怪圈,不断的重复,然后改朝换代,局限性太强了。

    历史上一直到西方的入侵,这个国家在痛苦中挣扎了一百多年,才衍生出一批时代精英,领导着人民走上了一条自强之路。

    陈燮没有想过去领导什么,只想去推动。用什么推动呢?太复杂的事情陈燮觉得自己做不来,那就用利益吧。一个时代到另外一个时代的演变,或者一个朝代到另一个朝代的演变,最终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一些民族的精英。多数人都是随从者。

    站在这个角度去看历史的问题,陈燮不难发现,当他做的事情能带来带来无法抗拒的利益时,这个民族不乏精英分子去学习模仿。中国人的学习能力和创造能力,看看改革开放三十多年就知道了。

    选择襄阳作为据点,主要还是考虑到运输问题。这个时代的交通情况决定了,水路运输是最为便利并且最为节省的运输方式。大批的粮食走水路,在襄阳上岸,大批的流民走水路,离开这个看不到希望的地方。

    整个中原战局,到这个时候已经基本没有太大的起伏了,陈燮这个时候已经决定把重心转移。在总督行辕的书房内,陈燮给朱由检上了一份奏本。

    “闯贼将灭,八大王覆亡不远。臣请另派贤臣,主掌剿贼战事。待闯贼灭,臣请南下,坐镇江南。为大明万年基业计,开海禁,兴工商,革新教育,刻不容缓……。”这是一份主动请辞去剿贼总理的奏折,就等李自成覆灭之日,陈燮便移师江南。

    为什么会选择江南,很简单,民间有钱。这个时代工商业最为发达的,就是江南等沿海地段。要给大明带来新的思维,就必须选择江南作为一个基点。

    陈燮没有等的太久,当日夜,李自成困兽犹斗,以残存之精锐骁骑为先导,向东北发起反击。林雅好整以暇,张网以待,枪炮声在大红山区响了一夜。

    天明时分,枪炮声渐渐的停了。突围不成的李自成,这一次算是走到了尽头,五百余人被困在一个山头上,周围是数千登州营的士兵。这个时空,李自成和高迎祥的命运意外的相似,都是在最后时刻,被困在一个山上。但是两人的选择不一样。

    登州营没有劝降,李自成也没有选择投降,而是带着最后是数百骑兵往山下发起冲击,山上还有百余妇孺,默默的等待这命运的判决。冲向列队整齐的甲字营,蒙上一只眼睛的李自成,面目狰狞,口中嚎嚎的不知道叫着什么。随后跟着他的人,都是这些年不离不弃的兄弟,老婆孩子倒是留在了山上,李自成让她们去投降。这一次,没有人选择杀女人了。大概是没有时间吧。

    密集的枪声作为最后时刻的迎接,一头冲向山下的李自成,倒在了半路上,身边的人越过他,冲向最后时刻。冲锋道路上最后一个骑兵倒下的时候,枪声才彻底的平息。但是远远地依旧有枪声在响,零零星星。

    看着最后时刻,发起悲壮冲锋的李自成和他的部下,林雅的表情很复杂,眼神也很复杂的看着身边露出讨好笑容的顾君恩,李自成在夜间被困,自然是他的情报带来的功劳。黑暗中,这家伙带着下人,壮胆往军前凑,报上姓名后,见到了林雅,通报了李自成的藏身之所。

    百余妇孺,这个时候选择走下山,在刺刀面前,一个女子走到阵前,大声道:“我听说登州营是仁义之师,所以壮胆来说话。我们都是他们的女人,请允许我们给他们收尸。”这个女人姓高,她的要求不算太过分。

    林雅允许她来到自己面前,苦笑道:“这位大姐,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不过,我可以答应保证你们的安全,不会有人欺负你们,但是,你们得交出财物,接受我们的安排,今后你们都可以有一个平静的生活的地方,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大明百姓,安静的生活下去。”

    李自成死了,高一功死了,李过死了,顾君恩活下来了,女人们也活下来了。这大概就是陈燮给这个时代带来的一些变化,不再是你死我活的必然结果之后,家人都不得好死。

    诸贼首级送到襄阳,陈燮看都没都看,就让人快马送往京师,并送上自己的奏本。

    一个枭雄死了,一个阶段结束了,一个新的阶段即将来临。(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跪求

    第四百六十九章跪求

    一场冷雨之后,江南的寒梅开了。下关码头上的官员们列队整齐,在江风中瑟瑟发抖。

    人群中的史可法,一张脸阴沉的吓人。最新的邸报上,陈思华自请辞去剿贼总理一职,陛下准了,任命其为辽东、山东、江南三省总督,革新大明财赋制度,推行咨议局制度,以此三省为试点,冠以特别行政区之名。

    邸报上还有一段陈燮和皇帝之间的对话,意思是朱由检挽留陈燮在京师内阁任职,陈燮婉言谢绝。并建议,阁臣总领天下国计民生,在履历上应该有在外官各个级别任职的经验,同时有翰林的经历优先。也就是说,文臣要如内阁,必须满足一个先决条件,就是这个人不管你的履历多漂亮,你得从七品县令做起,然后一步一步的到巡抚。没有这么一段经历,在竞争中就会被优先淘汰。

    这个建议引起了轩然大波,朝臣议论纷纷。史可法看了邸报上的消息后,立刻上奏京师,一口咬定陈燮这是“乱政”。攻击陈燮乱政的同时,史可法也不忘记顺带攻击了首辅周延儒,认为他启用待罪之身的马士英为江北巡抚一事,也是乱政。

    为岳父丁忧期满之后,史可法没有像历史上那样回到漕运上去,这会的漕运总管是朱大典。而且真正能管的地区也仅限于扬州、淮安等地,进入山东就没他什么事情了。运河上收费的事情,史可法倒没去攻击,朝廷太缺钱了。

    陈燮总督三省的消息传来,身为江南御史的史可法,又上了一道奏折,请朱由检收回成命。不要搞什么特区,当前的朝廷大局是维护稳定局面。这份奏折石沉大海,京师里的吕大器来信跟他说。陛下对这个奏折很不满。对一干阁臣说,当前西北还在剿贼。各省灾民需要赈济,朝廷正是用钱的时候。某些人不提解决问题的办法,却专门找能解决问题做事情的麻烦。这样的人,也就是能做个言官了,真让他做点实际的事情,必将一事无成。

    这话没有点名,但是指向很明显了。史可法为人怎么说呢?刚直和迂腐的混合体吧。这一点,《南明史》对他评价不高。尤其时在拥立的问题上。史家对他的评价可以说很低。

    因为弹劾了陈燮,人人都觉得史可法要倒霉了,所以这个时候他一人站在那里,大家都保持了一段距离。史可法倒是无所谓,这是认死理的人。节操指数很高,但是做事不行的那种。这种人呢,做言官还是很不错的,谁都敢弹劾。不过话说回来了,你得看他弹劾什么。

    应天巡抚朱大典,算是陈燮的老熟人了。为什么是算呢?两人之间实际上的交集真不多。朱大典在登莱做巡抚的时候,除了银子没少拿,与陈燮没啥来往。这次陈燮拒绝留在京师。而是来了江南一事,确实让人很不理解。朱大典也不理解,那是入阁啊。之前陈燮顶一个大学士的名头,实际上没有在内阁干过一点事情。

    西北剿贼的格局,现在基本上很稳定了。李自成被灭之后,各路大军挥师往西,登州营留在河南和湖广,一方面继续稳定地方,赈济百姓。大量移民。另一方面,登州营在这链各个地方呆着。请张献忠来他都不会来啊。所以张献忠、罗汝才等贼头,现在一直在陕西和四川之间打转转。陕西只能在汉南一带溜达。再往深入,孙传庭和秦军不是吃素的。四川方面也一样,秦良玉和秦翼明,死死堵住了入川的道路。蜀道难,这话不是乱说的。这个时空,张献忠可算是没服气深入四川了,就在两省交界的地区转悠。

    以前张献忠的苦手左良玉被砍了,现在换上了贺人龙等四位襄阳整军之后的将领,灭了李自成后,这四位的军队再次整训,冬天来临之前,离开了襄阳,进剿西北流贼。

    在这样的大局之下,大明的乱局终于看见了平定的希望。如果是渐渐是剿贼,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难的是有粮食来赈济,这才是最关键的治本。

    对于陈燮调集大批粮食赈济的事情,朱由检内心深处感到了这位女婿一颗对朝廷的忠诚之心。这不是十万八万石粮食,这是上百万石粮食。获悉陈燮在河南和湖广赈济之后,朱由检在京师召见陈燮时,提出以山东船舶司三年的收入为抵押,换取粮食一百万石,用于赈济各地的灾民。陈燮答应了,实际上朱由检心里很清楚,按照太监们的汇报,三年的收入,别说百万石粮食了,就算是陈燮替皇帝养的那四支军队的开销,三年的收入都不够啊。

    陈燮答应之后,山东方面立刻行动了起来。联合商号加上大发钱庄,这两个商业机构爆发出来的能力,简直让人震惊。短短半年的时间,百万石粮食,先后运抵山西、山西,交给洪承畴和孙传庭,解决了大问题了。

    在京师呆了半个月时间,朱由检每天都找陈燮去谈话,一再挽留陈燮留在京师,最后陈燮还是拒绝了,而且是笑着拒绝道:“陛下,臣是属于大海的。”朱由检无法理解,但是没有强求。陈燮给大明带来的改变,一点一滴的潜移默化,一时半会的真的看不出来。

    官船出现了,旗号纷扬。朱大典下令奏乐、鸣炮,带着南京的官员上前相迎,南京六部的官员,也都纷纷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崇祯十五年的二月二日这一天,下关码头上热闹非凡,得知陈燮来江南的消息,秦淮河上的姑娘们倾巢而出,都要来迎接陈燮。对于这些姑娘们而言,陈燮这个人真是太特殊了。如果不是看见码头上的官员,遍地的莺莺燕燕,谁知道来的是三省总督呢?

    官船靠进,码头上的官员们,没有看见应该站在船头上拱手的陈燮,多少有点意外。难道说,陈燮竟然如此无礼不成?南京是有六部的,真的会如此轻慢众人?

    码头山的气氛,因为陈燮的特立独行变得有点沉闷的当口,船上踏板放下,众人黑着脸看着船上,不想出来一个盛装雍容的女子,看看身上的打扮,大家都知道来的是谁了。坤兴公主,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众位官员纷纷拱手,见过公主,差不多意思之后,朱大典上前一步道:“公主,怎么不见思华大人?”迈步下船的朱媺娖,听了这话皱眉道:“怎么,夫君不是早就到了江南了么?他走的陆路,快马轻骑,说是有要紧是要处理,十天之前就该到了。”

    作为三省总督,上任的第一天,大家才知道这家伙居然十天前就到了江南,顿时心里一紧。这是微服私访的节奏么?这是要玩什么花样?心里有鬼的人,立刻都心里紧了起来。陈燮是什么人啊?带兵打仗的时候,一口气砍了左良玉和他的部下两万人的杀人魔王啊。

    万一这货微服私访发现一点什么,多少人的脑袋要搬家?不少人的脖子一凉!

    码头上的气氛冷了下来,姑娘们没见着陈燮,散的叫一个快。官员们要送一下公主,人家还不乐意,早有马车等在码头上,带着自己的人去陈燮在南京的总督宅子里。这宅子,还是人家自己掏钱买的,一个月前就在布置了。

    苏州,凄风冷雨之中,一顶轿子匆匆来到了苏州城内的一所宅子门口。随行的丫鬟地上拜帖之后,里头出来的居然是这里的实际管事人崔新。作为纺织厂在苏州的实际管事人,崔新居然扮演了门房的角色,可算把丫鬟给吓着了。轿子里的人同样心里一惊,随即露出一丝庆幸之色。

    “轿子抬进来吧!”崔新的表情很冷,声音也很不客气。但是这边却没心思去计较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硬着头皮来求人的时候,什么面子都谈不上了。

    轿子一直抬到主人的院子门口才停下,周秀英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要低头做小,保住苏州沈家的一点家业。深呼吸之后,周秀英看见了门口站的跟标枪一样的韩山,立刻知道自己今天的消息没错,他确实来了苏州。

    “跟我来吧。”韩山的话里听不出任何的情感色彩,周秀英淡淡道:“有劳!”

    书房里点了檀香,烧了炭炉,摘下斗篷之后,一股暖意从四面而来。巨大的书桌之前,背手而立的晨曦,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冲她点点头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苏州?”

    周秀英上前万福道:“有的事情,奴家本该早就知道的,可惜,知道的太晚了。”

    陈燮笑了笑,指着对面的椅子道:“坐下说吧,来了就是客。”就在陈燮说完坐下之际,周秀英却直挺挺的跪了下来,口称:“奴家求大人放过沈家!”

    陈燮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淡了,换上一张冷脸,不紧不慢的看她一眼,也不说什么扶她起来的话。这女人,有三十岁了吧?据说还是没有孩子,一直管着沈家的事情,说起来沈家这些年的快速衰败,她的责任还真的不小。其实就算换一个人来掌握沈家,如果愿意放弃既得利益,照样是被绝对实力碾压的命。(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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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崛起介绍:
时空旅行者的明末生涯,故事从天启七年末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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