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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是猫     大明1937txt下载     大明1937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3集 虚假和平降临

    (对不起,今天比较少,老猫回到家就生病了,支撑着写了一点实在写不动了,请大家见谅……老猫就去睡觉,养足精神,明天进入第五季,写更好看的!)

    在一片硝烟和血腥中,1936年的农历新年就这样过去了。

    年初一明军逆袭浦口、彻底抹掉满清继续南侵的可能性后,清广武帝恼羞成怒,连续在初二、初三出动大队轰炸机,对南京、镇江、马鞍山、芜湖、常州、江阴、上海、苏州、无锡、嘉兴、杭州、绍兴、宁波等大城市进行了轰炸。

    清军的轰炸机被明军空袭机场,炸掉了179架,还剩五百多架,还是很多的。但清空军战斗机遭受了巨大损失,尤其是比较有战斗力的“海东青”只剩下了六十多架,所以能出动的护航战斗机有限,也就“连累”了能出动的轰炸机数量——仅能出动一百架左右。

    这一百多架轰炸机分散到十几个城市上空,每个机群就少得可怜了。像上海、南京这样的大城市,清军分配了二十多架轰炸机,但是其他的小城市,只有几架。

    轰炸机如此分散,护航的战斗机就更少了。只有几个大城市才有几架海东青,其他小城市全是老式的哲别。

    初二是白天轰炸。清军飞机损失惨重,115架轰炸机损失87架,120架战斗机损失52架。其中11架是海东青。明军战斗机因为又是从容的以多打少,只损失了20架翠鸟。而且清军轰炸目标太多,南明的每个城市受损失很有限。

    但是毕竟炸弹实实在在地落在了城市里,像上海、无锡、苏州、杭州、嘉兴、宁波这种城市,昨天还觉得战争离自己很远,只生在沿江,但今天就感受到了战争的滋味。清军这次大轰炸,让战争的恐怖从沿江几个城市,几乎扩散到了南明全国。从这一点来说,广武皇帝坚持大范围全面轰炸,收到了预期效果。

    初二的晚上清空军又进行了夜间轰炸。这次效果就大得多了。这时候没有机载雷达,夜间空战很困难,南明的战斗机上天后两眼一抹黑,清军轰炸机损失很有限。

    这次南明十几个城市多处起火,市民共死伤五百多人。

    初三的白天,李国梁采用向小强的二战战法,出动80架翠鸟战斗机,护送着15架俯冲轰炸机深入清境,仗着空中优势挨个“扫荡”清军轰炸机机场。轰炸为辅,“引诱”为主。如果能把清军战斗机引诱上天,就在空中歼灭。清军战斗机不起飞,就轰炸、扫射地上的轰炸机。有空中优势的南明用这招很管用,清军陷入两难境地。

    战斗机上天,打不过。人家80架战斗机不分散,而且清一色翠鸟,质量数量都占优。而自己可堪一战的海东青,全国只剩六十多架。其余的哲别,上天只是当靶子。不上天迎战,干看着大量飞机被消灭在地上。停在跑道两边,明军就俯冲下来扫射。藏到机库里,明军的15架俯冲轰炸机就去炸机库。

    之所以只出动了15架鱼鹰,是因为向小强太宝贝俯冲轰炸机了,不敢投入太多,怕损失,而且本来目的也不是轰炸,而是引诱敌方战斗机上天。只是在对方不愿上天、藏进机库,战斗机扫射不管用的时候,才让鱼鹰炸一下。

    面对明军的优势战斗机,清空军一白天都没敢怎么动弹,只是用高射炮猛轰。到了晚上,清空军又开始大轰炸了。明军虽然对所有城市实施了灯火管制,但清军也尝到了夜间轰炸的甜头,意识到夜间轰炸损失小,这次大胆的出动了两倍的轰炸机,轰炸南明城市。南明城市建筑破坏大大增加了,但这一次城市防空反应也大大增强,防空警报很早就响了起来,市民非常迅地进入了防空洞、防空壕里。因此此次总伤亡只有二百多人。

    但是南京紫禁城里落了一颗200公斤炸弹,炸坏了一排汉白玉栏杆。

    初四的白天,南明纠集了150架轰炸机,在120架翠鸟的护航下,集中轰炸了津浦线重镇徐州。这是护航战斗机航程范围内、最重要的一个大城市,尤其是军事、交通重镇,全清数得着的几个铁路大枢纽之一。明军不犯清军的错误,不分兵,而是集中轰炸,重在实际效果。这次明军损失了35架轰炸机、12架翠鸟,但也击落了五十多架哲别、二十多架海东青。而且,徐州的铁路区成了一片废墟,运河码头区、煤矿区、工厂区也损失严重。

    在初四这一天,明海军6艘战列舰中的4艘、3艘战列巡洋舰中的2艘、20艘巡洋舰中的15艘、110艘驱逐舰中的50艘,共71艘军舰,已经开到了预定位置,开始对北清的沿海城市:青岛、威海、烟台、旅顺、营口、锦州,进行报复炮击。四艘航空母舰也已载着那一百多架鱼鹰轰炸机,驶进了长山列岛东江舰队的港口,和东江舰队的五十多架6基轰炸机汇合,随时可以在夜里轰炸北京。

    但是初四的晚上七点整,女皇朱佑榕接受了英国广播公司的采访,并在电台中向全世界现场直播。朱佑榕说她非常厌恶双方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以对平民恐怖袭击为手段的轰炸。尽管这次明清战争是伪清挑起来的,但双方的人民都遭受了巨大痛苦,谁也不是赢家。南京和北京都是历史古都,有着大量古建筑,都是属于全人类的财富,它们最不应遭受破坏。清军已经炮击、轰炸了南京,南明的轰炸机也已到位,随时可以轰炸北京。但是,朱佑榕说,她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生。

    然后英国记者问,假如清广武皇帝在今晚,不再对南明城市进行轰炸,那么陛下是否也会停止对北清的轰炸和炮击?尤其是,放过北京?

    朱佑榕沉吟了几秒钟,回答说:是。这一切已经够了。

    这个信号出后,果然,这一夜平静了。长江两岸没有落下一颗炸弹。

    接下来好几天,初五、初六、初七、初八,一直到了1936年2月份,长江两岸都沉寂着。

    全世界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南明女皇先说出了软话,而北清皇帝没达到战略目的,自身也损失惨重,尤其是空中优势损失殆尽,也不想打下去了。广武皇帝就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了。

    大家都认为,认为20世纪的第一次明清战争,就这样结束了。长江两岸的两个政权,又将恢复到那种“准和平”的对峙状态。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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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集 公主上班记

    “向夫人!”

    早上,秋湫正抱着一摞文件,从司令办公室出来,在走廊上有人叫她。秋湫转过脸,看到一个身材很好的人民卫队女军官,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夹着一只公文包。

    十四格格?!

    秋湫瞪大了眼睛,望着她这一身崭新的人民卫队军服,目光停留在了很突出的前胸、翘臀上,半天挪不开眼睛。

    原来……她身材那么好啊……秋湫几乎有点自卑了。咦,不对啊,以前见她穿清军制服时,怎么没这个感觉?

    十四格格仿佛没在意她的目光,笑呵呵地道:

    “见过夫人。”

    秋湫醒过神来,连忙摆手笑道:

    “公主殿下,不敢当不敢当,那什么……您叫我秋副官,或者秋湫就行了……”

    她一摆双手,“呼啦啦”,一大摞文件都掉到了地上,秋湫心嘭嘭跳着,赶快蹲下去捡。十四格格也帮她捡,只是弯下腰,却不敢蹲下去。

    好容易捡完了,两个女孩都直起腰来,相顾呵呵笑着。秋湫对十四格格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虽然以前她派人绑架过自己,但那时还各自在敌对阵营,自然要各为其主。何况后来她也受清帝迫害,失去了全家,逃亡到大明的路上,自己还带人打了她一顿,也早出气了。现在自己夫君搞人民卫队,她也帮着出了很多主意。看来她当了好人,还是很不错的哩!

    十四格格早就看出,秋湫这个人是个标准的“南京大萝卜”,毫无城府,也不会算计人,跟她交往一点也不危险。她比那个尚秀强多了。

    十四格格近乎地笑道:

    “好啊,那我就叫你秋湫了哦……你也别再叫我公主殿下了……我在人民卫队登记的汉名叫赵芳,你就叫我赵芳好了。”

    “啊,”秋湫一愣,又摆手道,“这怎么使得……”

    十四格格笑道:

    “那我还叫你夫人?”

    说着很帅气地拍了她一下肩膀,笑道:

    “好啦,秋湫,我记得你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

    秋湫望着她很男孩气的样子,胸中嘭嘭跳着,吞吞吐吐道:

    “赵……赵芳。”

    十四格格很满意,笑吟吟地点点头,然后脸微微一红,凑近小声说:

    “秋湫,先帮我个忙……你看,我的制服好像小了一号……大概是管制服的人弄错了……今天是我到人民卫队的第一天……这种事,我也不知该找谁,只好找你……”

    秋湫恍然大悟,望着她身上紧绷的少校制服,上衣、裤子……很夸张的把身材曲线凸现出来了。秋湫是经常买衣服的,一眼就看出,小了不止一号。

    怪不得她刚才都不敢蹲下去!

    秋湫突然现,十四格格这样窘迫的样子也挺可爱的。她嘻嘻一笑,点点头道:

    “好,包在我身上。走,我带你去领。”

    十四格格如释重负,连忙跟在秋湫身后。

    ……

    向小强坐在大办公台后面,脚翘到桌面上,转着安乐椅,百无聊赖地盯着台历,耳边听着秀秀一丝不苟地汇报工作。

    今天是2月3日,是十四格格必须来司令部上班的日子……捏嘿嘿。

    昔日的十四格格、今日的辽阳公主,终于成了自己手下……他一时心血来潮,很想看看十四格格的身材到底怎么样,便吩咐秀秀去干了这件事。当时秀秀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失望,但还是很专业地潜入了被服处,找到给“赵芳”的袋子,把里面的女式少校制服拿出来,换了一件小两号的进去,原样放好。就凭这一点,向小强对秀秀很是满意,认为这小妮子很有前途。

    秀秀站在办公桌前,捧着一个大本子,拿着钢笔,一边划一边说道:

    “……禁卫军并入人民卫队,这样,人民卫队就有了四个平行机构:机动队、保安队、政工队,禁卫军……”

    向小强点点头:

    “嗯。继续。”

    秀秀捧着大本子念道:

    “人事安排如下:机动队司令是李根生中校,保安队司令是杜腾中校,政工队司令是赵芳少校,禁卫军司令是李长贵中校。”

    “等等,”向小强转了一下安乐椅,盯着秀秀,“你想不想去禁卫军?”

    秀秀一怔,琢磨着他话的意思。

    向小强眯着眼睛,一边想一边说:

    “嗯……可以在禁卫军里新成立一支宫女禁卫军,既是禁卫军,也是宫女,天天陪在陛下身边,这样就能比那些男禁卫军更能接近陛下……由你来领导,这样你白天陪着陛下,晚上来陪我,怎么样?”

    秀秀脸红红的,并没在向小强的脸上看到轻浮的表情,于是明白了向小强的打算——白天陪陛下,晚上陪向大人,这样向大人就能通过自己,了解陛下的一举一动……啊!

    “怎么样?”向小强很兴奋地问,“你是愿意在我身边,还是去陛下那里?我让你自己选。”

    秀秀眼睛转了两下,脑中思量着。

    ……去宫中和陛下在一起,这是多好的前途!很多人削尖脑袋都得不到的……但是这样和大人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大人的白天就完全给秋湫了……

    她眼睛躲闪着向小强的目光,犹豫着说:

    “我……我想在大人身边。”

    “哦!”向小强显得很高兴。

    “再说,”秀秀目光又闪动起来,轻轻皱眉道,“大人,现在就这样做,似乎太……太露骨了。”

    向小强表情凝重起来,思考了一会儿,很认真地点头道:

    “嗯,对对对……不错,你考虑得很对。我把禁卫军拿过来,已经够明显的了,现在还要在陛下身边安插人,太**裸了……陛下看不懂,但有点经验的都能看懂……那样我向小强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他望着秀秀,频频点头赞道:

    “秀秀啊秀秀,你真是我向小强的贤内助啊!……我要是没有秀秀可怎么办哟!”

    秀秀心花怒放,笑颜如花,低头吃吃地道:

    “秀秀有幸跟随大人,能辅佐、照顾大人,是秀秀的福气。”

    要是秋湫,向小强就一把抱到腿上“蹂躏”一番了。但这是秀秀,向小强竟有些不敢。他笑嘻嘻地,在**上摩擦着巴掌,吞咽口水道:

    “嘿嘿,我的乖秀秀,真会说话。”

    ……

    这时候门口卫兵敲门,喊报告。——这是向小强指定的新规定。任何人在进入自己办公室之前,都要先让卫兵通报一下。而且卫兵也不能敲两下门就进来,要等自己允许了,才能进来。

    ……这样,自己和秋湫在办公室里谈人生、谈理想的时候,秋湫比较没有后顾之忧。

    向小强下意识望了一眼秀秀。秀秀也是低下头去,莫名其妙地脸一红,站的远了一些,规规矩矩的。

    “进来!”

    卫兵进来,通报道:

    “大人,赵芳少校求见。”

    啊……赵芳少校……还是“求见”……

    向小强半眯着眼睛,仔细体味着卫兵的用词……爽啊……

    “有请赵芳少校。”

    十四格格身穿一套合体的少校制服,夹着公文包进来了。

    她先扫了一圈向小强的办公室,然后又扫了一眼秀秀,慢慢走到房间当中,双手抱着公文包,只是淡淡微笑着,望着向小强。

    向小强按着桌子,有些痴痴地望着她。然后突然醒悟过来,连忙站起身,很潇洒地笑道:

    “呵呵,臣不敢当,公主殿下不嫌职务低微,肯来指教,是臣和人民卫队的大幸。殿下不必拘礼,快快请坐!”

    他本来还奢望能看到十四格格俯帖耳、向他立正敬礼的样子呢。没想到十四格格虽然穿了军服、戴了少校肩章,但公主气度一点不减。

    对了,她的制服……怎么还那么合身?秀秀没办好差事?

    十四格格露出笑容,仿佛对他这句话还算满意,款款走到办公桌前,把公文包往上一放,看着向小强却对秀秀说道:

    “尚秀少尉,请出去一下,我有话跟大人说。”

    向小强一怔,立刻陷入两难境地:要不要秀秀出去?十四格格这样一说,自己马上就让秀秀出去,肯定会伤秀秀的心。要是不让秀秀出去,那也太不给十四格格面子了……

    没想到秀秀却俯帖耳地躬身,轻声道:

    “是。”

    然后夹着大本子转身,款款离开办公室,轻声关上了门。

    十四格格拉过另一张安乐椅,悠然坐在上面,胳膊肘撑在办公桌上,眯着眼睛笑道:

    “向大司令,你行呀!”

    “这个这个……公主殿下何出此言哪?”

    十四格格淡淡地道:

    “本公主做公主正做的有滋味,懒懒散散好不舒服,为什么陛下会下旨,让本公主来人民卫队,给你上班?……为什么还是政工队那么个清水衙门,还是少校这么个芝麻军衔?”

    向小强心虚地嘿嘿笑道:

    “啊……殿下有所不知,此事是陛下决定的,臣也……呵呵,实不相瞒,有一次,臣在陛下面前说过,臣掌管人民卫队,没少受公主殿下指教,陛下就听进去了……嗯,不知怎么的,陛下就突然下旨,把公主殿下调来了……”

    “向大人,”十四格格把脸一拉,冷冷地道,“我们两个都是聪明人,编这些话,你受累,我不信,何苦来?……你现在给我个理由。我,爱新觉罗-显杍,和硕东珍格格,辽阳公主,前粘杆处上校,为什么要到你这儿来当个小少校?要给你当手下?还要……还要穿小两号的衣服?……你不要说是陛下的旨意。如果是陛下的旨意,那我可以抗旨。告诉你,我有这个胆子。”

    向小强呆呆地望着她,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原先准备好的一大堆词全忘光光了。

    十四格格凝视着他,眼框中慢慢能看见泪水,很平静地说道:

    “不错,我是不愿惹事,但不代表我就是软柿子,可以让你们随便捏。”

    向小强下意识地掏出手帕,递给十四格格。十四格格没有接,只是凝视着向小强。

    向小强叹了口气,低头道:

    “我们……我们还是朋友么?”

    十四格格问道:

    “怎样?”

    “是的话,你告诉我,”向小强抬起头,阴森森地说道,“除了我,还有谁把你当软柿子随便捏了?”

    十四格格一说这句话,向小强想起来了。他们参加要塞宴会那天晚上,回去后李根生跟他说了十四格格的遭遇,她一晚上都在默默忍受,被郑玉瑭和琉球世子不断纠缠。

    向小强紧接着说道:

    “你要我给你理由?好,你听着!”

    他站起来,举起右手掌,郑重地道:

    “我向小强在此立誓:原十四格格、现辽阳公主赵芳,被清帝迫害,无奈流亡大明栖身,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我,大明人民卫队司令向小强,今后将竭尽全力保护她,尊重她,我会用我所有的权力、能力、势力,为她撑起一张安全的大网,为她遮风挡雨,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不再让任何人纠缠她、欺侮她……直到有一天,我会兑现当初对她的承诺,让她重新过上以前那种随心所欲、飞扬跋扈的生活。……我……我承认,我是将她的制服换的小了两号,我……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她穿着小两号衣服的样子……呃……其实……”

    向小强说到这里,已经是面红耳赤,张口结舌了。

    这回轮到十四格格呆呆地、大脑一片空白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忍不住道:

    “向小强,你……你神经病啊?!”

    然后她坐下,在安乐椅里转了两圈,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忍着笑道:

    “好吧,向小强,我服了你了。我开始上班。”

    ……

    接下来的一上午,秀秀都现向小强特别的兴奋,像吃了喜鹊蛋一样。就连秋湫也看出来了。秋湫笑道:

    “小强,你吃喜鹊蛋啦?”

    “呵呵呵,没吃过,”向小强在她**上拍了一下,笑道,“你什么时候生个喜鹊蛋,让我尝尝啊?”

    秋湫啐了一口,不好意思地看一眼秀秀。秀秀低着头不作声,坐在自己的副官桌后面继续工作,只是羞赧地抿嘴微笑。

    这一上午,向小强像装了马达一样,工作效率出奇的高,接连接见了大明“炼锋号”枪械公司的代表、大明“齐顺”枪械公司的代表、大明“泰平记”军工公司的代表、大明“玉花骢”汽车公司的代表、德国“奔驰”汽车公司的代表、美国“福特”汽车公司的代表、大明“九色鹿”航空器械公司的代表……

    在这几天的军事课上,他已经给朱佑榕洗了脑,让她充分认识到空中力量的重要、装甲力量的重要、步兵机械化、步兵摩托化的重要、以及单兵武器自动化的重要。现在朱佑榕看来,这些已经成了大明军队的生命,成了大明帝国在清虏魔爪下、继续生存下去的保证。

    朱佑榕准备对大明军队来个普遍的大升级,让向小写一份总体计划,并估计出时间和大致预算。向小强先把这些大明最优秀的公司、和世界最优秀的公司分别招来,跟他们谈过,说了自己的简单想法。那几家汽车公司还简单,只要通过招标竞价、图纸比拼,选出一家向其大量订购军车就行了。

    ……

    但是还有几项重要任务,不但可能订购,还必须先行设计。“炼锋号”、“齐顺”两家公司,是大明最优秀的轻武器公司,也是世界上数得着的。向小强要求他们分别设计出一款冲锋枪来。

    要求:射9毫米手枪弹,理论射在700-800/分钟,采用30左右弹夹供弹,全枪空重不得过4公斤,最好是折叠枪托,构造必须简单实用,全部零件采用冲压件,零件不得过多,必须非常可靠,经得起野蛮操作,在风霜雨雪、沙尘湿气环境下不易出现故障。最后是成本,如果构造满足了以上“简单”的要求,那么有理由要求它,不过汤姆森冲锋枪的一半。

    两家枪械公司的设计师开了眼界了。这些要求,在三十年代中期可以说是划时代的。尤其是“全部零件采用冲压件”这一条,这将大大降低成本,大大提高生产度和产量。

    但是……

    “如果设计的成功,”向小强舒服地躺在安乐椅里,笑道,“第一年我们人民卫队会试用,装备量大概不低于十万支。至于以后,我想我们大明6军的冲锋枪配备率将是世界各国最高的。”

    一份不算太离谱的设计要求,一个绝对诱人的“钱途”,让两家枪械公司的代表绿着眼睛,铆着劲儿回去了。

    ……

    “泰平记”军工公司,是一家重武器为主的公司。南明的“闪电”系列坦克就是它的作品。向小强今天把他们找来,跟他们探讨了升级版主战坦克——“闪电-4”的可能性。

    鉴于闪电坦克的机动性已经很好了,公路时40公里,这在世界上也不低了,所以向小强针对这次南京保卫战凸现出来的问题——火力弱、装甲薄,提出了要求。

    假想中的闪电-4,武器最好为一门57毫米加农炮。作为升级版,口径提的不算大,但一定要是40倍径以上,长身管的加农炮,初和射程要大幅提高。

    前装甲,最好不低于75毫米。至于度,如果满足了以上火力和防护的要求,可以有所降低,但不能低于公路时30公里。

    “泰平记”的设计师还跟向小强提出建议,建议军方考虑设计一款半履带装甲车。

    说实话,向小强以前对半履带车这种玩意儿不感冒,脑子中冒出二战中德国半履带车的经典形象。总觉得它度不如轮式车辆,越野不如履带车辆,是个怪胎。

    但听了设计师的介绍,这种偏见有所改变。他现在有些明白,半履带车再三、四十年代如此流行,不是没有道理的。

    先,半履带车在很大程度上,的确综合了轮式车辆和履带车辆的优点。其次,向小强一直不太了解的,半履带装甲车作为士兵运输车、和车载武器平台,很有优势。因为在相同的自重下,轮胎车辆的载重能力远远高于履带车辆的。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轮式-履带式结合,行走系统的寿命、对战场保养维护的需要,都远远低于全履带车辆。

    于是,向小强考虑了一番,决定让他们试着设计一下。如果好的话,可以参考采用。

    ……

    最后,对“九色鹿”航空器械公司的代表,向小强的要求非常明确:设计一款6基的俯冲轰炸机。具体参考:鱼鹰舰载俯冲轰炸机。但是作为6基飞机,一定要比鱼鹰更加灵活,具有更大的度和载弹量。

    另外,他们的产品“翠鸟”战斗机,实战证明很不错,向小强对飞机了解较少,也不太提得出来什么划时代的建议。只是让他们研究一下,能否在7毫米机载机枪的基础上,加装12毫米机载机枪。向小强知道,这是近在眼前的趋势。

    然后,他又笑嘻嘻地请设计师们“附带着”考虑一下,在战斗机上装20毫米机炮的可能性。望着设计师们瞪大的眼睛、为难的脸色,向小强知道近阶段可能性不大。他本来就知道,战斗机上装20毫米机炮,对技术要求很高,在现在来说太前了。现在说出来只是碰一下运气而已。

    ……

    送走了几家公司的代表们,向小强搓着手,笑嘻嘻地围着秋湫和秀秀团团转,说道:

    “哎呀,肚子饿了……叫他们送饭上来吧。对了,辽阳公主今天第一天来,咱们上外面去吃!你们作为司令夫人们,得替我向公主敬几杯酒啊!”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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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集 贿赂

    (不好意思,老猫今天回来晚了,比较少……)

    南京和其他王朝的都城一样,传统上也分为“外城”和“内城”,内城又分成“皇城”和“宫城”。不过到了30世纪30年代,隔在“内城”和“外城”之间的城墙也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外城的城墙、就是南京城墙,还有宫城的墙,也就是紫禁城。

    但是南京人习惯上仍把靠近紫禁城的一圈区域,大致在长平东路、御道街一带称为皇城。和新街口商业区、秦淮河休闲生活区不同,这里主要为行政区域,有点后世高档cBd的感觉,但不是“商务cBd”,而是“政务cBd”而已。大明帝国主要的军政机构都坐落在这里,比如长平东路的辅官邸、东厂一局、都卫戍司令部,还有御道街的人民卫队司令部。

    为了军政大佬们就餐方便,这里也有一些餐馆。虽然比较少,但都很高档,也很低调。其中一家,就是今天中午向小强要为十四格格接风的“尚春园”餐馆。

    向小强这段时间都在为了大明朝的命运忙碌,也没时间享受一下到手的富贵。他临时起意请十四格格吃饭,竟现自己不知道一家配得上她的饭店。这里还是肚子疼向他推荐的。这家伙现在已经对南京的高档场所很熟了。

    这里不像金陵繁华区的那些大酒楼,金碧辉煌,朱门碧瓦。

    这一带很安静,而且和“皇城”的多数餐馆一样,尚春园从外面看一点也不招摇,粉墙黛瓦、小门小户,墙上镶着一块陈年青石,上刻“尚春园”三个字。但是进去后就是别有洞天,像是一座私家小园林,分成好几进,最外面一个私密的小院落,停了几辆轿车。

    向小强的车也慢慢开进来,停下。司机下来为向小强开门。

    向小强刚下车,另一辆车一下子跃入他的眼帘。那是一辆白色大轿车。奶白色车身,米黄色帆布蓬,标志是劳斯莱斯。

    白色劳斯莱斯!

    虽说这种车南京城里很有几辆,但向小强有种感觉,这就是那辆神秘的白色劳斯莱斯。他盯着这辆车看,几乎连帮十四格格和两位夫人开车门都忘了。

    尚春园的两个穿着明朝传统小比甲的侍女迎上来,一左一右拉开了车门,躬身行礼。

    十四格格和秋湫先下来,很亲热地手挽着手,继续说着悄悄话儿。然后秀秀自己钻下来,悄悄站在一旁。

    突然,她也看见了那辆劳斯莱斯,然后看了一眼车牌,小脸“唰”地白了。特别是,她看到向小强也对这辆车很感兴趣,更加紧张了。

    向小强围着这辆车转了一圈,没研究出什么来,醒过神来,连忙便回身向十四格格道歉,然后让两个侍女带他们进去。几个人刚要走进下一层院落时,忽听身后“砰”的一声,像是关车门的声音。向小强下意识回头一看,那辆白色劳斯莱斯正在动。

    向小强目不转睛地盯着驾驶室里的人,秀秀则转过身子,背对着那辆车,咬着嘴唇,脸色惨白。

    “……江美庐?”

    向小强突然喃喃地说道。

    秀秀听到这个名字,马上转过头来往车里望去,看到动汽车的正是江美庐,立刻全身都放松了,脸上重新涌上了血色。……秀秀这些反应都被十四格格看在眼里。

    她为什么那么怕这辆车?……十四格格观察着秀秀,暗暗猜测着。

    劳斯莱斯里的江美庐已经转动方向盘,准备往后倒了,突然看到了向小强。

    江美庐脸上先是惊讶,然后显得很欣喜,先在车里招招手、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立刻熄掉了火,出来了。

    她爱惜地关上车门,然后快步过来,笑道:

    “向大人,好久不见!”

    向小强也笑道:

    “江处长,这么巧啊!”

    江美庐妙目一转,已经看见了他身后的几个女子,立刻笑吟吟地向十四格格盈盈下拜,恭敬地道:

    “臣妾见过公主殿下。”

    十四格格赶忙搀扶,谦逊笑道:

    “江副局长快快请起,不敢当……”

    向小强早就现大明朝女子行的这种礼很好看。双手重叠放在腰间,两腿并拢微微下躬,低下头颈,介于“万福”和“曲膝礼”之间。哪怕行礼时没穿着传统服装,只是洋装、甚至军装,看着都非常迷人。

    尤其是江美庐这种身材非常好的女性,做起来更是赏心悦目。

    向小强正呵呵笑着,突然听到“江副局长”,怔了一下,笑道:

    “呵呵,些许日子不见,江副局长高升啦。”

    江美庐连忙美滋滋地谦虚,一边望着秀秀,很亲昵地拍了一下她的臂膀。秀秀也很亲热地望着她,低声问候道:

    “江副局长。”

    因为这里知道秀秀东厂身份的,只有一个向小强,她们便没多说什么,心照不宣。

    向小强跟她介绍了秋湫,然后眼睛瞟着那辆白色劳斯莱斯,笑道:

    “好漂亮的车啊!江副局长新添置的座驾?”

    当初保安队报上来的报告说,南京这种双排的白色劳斯莱斯一共十辆,并没有说江美庐也有一辆。难道是她新买的?她现在能买得起这种车?

    江美庐“嘘”了一声,美滋滋地道:

    “呵呵,是朋友让给我的,新的我可买不起……怎么样,漂亮吧?”

    向小强暗暗吃惊。他本来没敢想这就是江美庐自己的车,这么问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江美庐现在已经这么有钱了。

    向小强知道南明虽然富有,但汽车工业也比不上欧美,这个时代仅仅是有一辆汽车,已经是财富地位的象征了,何况这种劳斯莱斯即使是二手的,也非常昂贵,绝不是一个东厂副局长能开得起的。

    他不经意瞥了一眼车牌,把号码背了下来。然后笑道:

    “江副局长一个人,这是……来吃饭?”

    “是啊,来吃午饭,”江美庐笑道,打量着十四格格的少校军衔,“向大人也是来……?”

    “呵呵,辽阳公主殿下今天第一天来司令部任职,大家出来吃顿午饭。”

    几个人寒暄了一番后告辞,向小强目送着江美庐开着这辆白色劳斯莱斯,出去了。然后,他立刻让秀秀掏出纸笔,把车牌号记了下来。

    ……

    包厢里优雅僻静、生着炭火,暖融融的。向小强先请十四格格点菜。十四格格推辞了几句,点了两个菜,便笑呵呵地把菜单递给向小强。向小强一听这两个菜,就知道这都是秋湫爱吃的。十四格格刚才和秋湫在车上,很亲热地说着悄悄话,看来这妮子的喜好都被套去了。

    十四格格如此对示好,向小强看懂了,秀秀看懂了,连秋湫也看懂了。秋湫显得很感动,她一贯是人家对她一分好,她就要对人家十分好的。她笑嘻嘻地对十四格格一吐舌头,仿佛在说“谢啦!”

    向小强也很满意。十四格格能主动去结交自己的夫人,两人还能相处友好,这是很好的事。不过好像仅限于秋湫,她对秀秀就显得略微疏远。更确切的说,像是有些防范。

    而且,十四格格在自己跟前,只要她乐意,公主架子就会端得高高的。

    也许是……男女有别?……也许是她在保护她脆弱的尊严?

    向小强不知道十四格格喜欢吃什么菜,不过她既然在日本长大,那照着清淡、鱼鲜类的点几个没错。他估摸着点了几个精致的海味,果然,十四格格很领情的望着他,露出欣慰的笑。

    因为下午还要处理很多事情,向小强点的白葡萄酒,正好配海鲜主菜。

    席间三个女孩子频频互相敬酒,显得其乐融融,向小强看得很满意。不过也看出来,十四格格和秋湫显得很亲密,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而她跟秀秀敬酒,多半是礼节性的。倒是秀秀,抓住机会主动向夫君敬了好几次酒。向小强看出秀秀多少有点失落——昔日的好姐妹,现在一下就被十四格格抢去了。

    但向小强知道秋湫这个人就这样,很随性,远没秀秀这么敏感。他痛痛快快地跟秀秀干了几杯,用眼神安慰鼓励她。

    ……

    向小强吃这些菜肴的时候,好几次都暗暗乍舌。味道绝美,就不说了,单是他为十四格格点的那几件海鲜,竟然全是新鲜的。一条金黄色的大海鳗,竟然是养在鱼缸里,被厨师用小车推进包厢,当着他们的面捞出来处理的。

    向小强有一次参加同学的婚礼,在那家饭店的海鲜部看到一条差不多的,标价人民币两万。那还是个海滨城市。……至于这条海鳗在这里值多少钱先不论了,单是南京离沿海十万八千里,光弄这海水就不知得花多少钱。

    但现在不要说两万人民币,就是两万明洋,向小强也吃得起。他现在脑子里想着一件事:自己开着劳斯莱斯,到这种餐馆里来,只是很随意地吃个“午餐”……这还是原先那个江美庐吗?

    他知道自从新年政变后,东厂权利扩大是肯定的了。但具体怎样,向小强一直没怎么关注。从江美庐的花销来看,东厂的人比以前有钱多了……

    但是,当初东厂这么拼命地帮助自己北上救人、帮助自己搞政变,人家图的不就是这个吗?如今人家只是在收获当初的投资罢了。

    东厂是特权部门,如果它的吏治真的开始变坏了,那下一步就会扩散到其他普通部门。

    向小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南明在各方面领先于北清、靠的是什么,每年让那么多北清百姓冒死南逃,靠的是什么。

    ……

    吃完饭,向小强吩咐侍女结帐。但是侍女很恭敬地说,大人的饭钱已经结过了。

    向小强很诧异,望着三个女孩。她们一直都在这里,并没有谁出去过。她们三个也是面面相觑。然后十四格格问道:

    “是什么人为我们结的账?”

    侍女微笑着,很优雅地躬身答道,那几位先生不希望大人知道他们的贱名,只是说他们能有幸款待大人一顿便饭,是很大的荣幸了。

    向小强和十四格格相视而笑。这种事只在小说里看到过,没想到今天碰到自己头上。看来一个人到了一定地位,就会有人来这样想方设法的讨好啊。

    但是向小强可受不了这种打哑谜。他笑道:

    “不行,你还是说他们是什么人吧。一顿饭虽不多,但这样我很不习惯。”

    侍女还是老一套,微笑着,很优雅地躬身请大人不必过问饭钱了。还说,大人今后再到这间饭店来用餐,无论多少都记在那几位先生账上。

    看来还不止一顿饭啊!向小强受不了了,连秋湫都受不了了,他们再三追问,侍女就是笑而不答。

    向小强不耐烦了,吩咐道:

    “秋湫,你来问吧!”

    秋湫很听话地“噢”了一声,然后站起来,把侍女揽到一边,掏出证件晃了晃,轻声恶狠狠地说了几句什么。

    那侍女立刻吓的脸色白,下拜赔罪,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那几个人是玉花骢汽车公司的人?”

    向小强心中一松,明白了。

    玉花骢汽车公司,正是上午会见的几家汽车公司之一。很显然,他们想让人民卫队、乃至大明6军采购他们的汽车,才这样巴结自己。和几万辆汽车的订单比起来,这一顿饭才多少钱?……肯定不会这样就完了的,接下来还会有重贿-赂。

    知道了是这么回事,向小强心里踏实了点。在他的经验里,一顿饭还是比较正常的。虽然贵了点。反正接下来采不采购玉花骢的汽车,掌握在自己手里。一顿饭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他现在对凭借权势捞钱,一点也提不起兴致。他现在感兴趣的远不是钱了。向小强现在根本不缺钱花。司令薪水就很高,另外凭着炒国际期货、债券、股票,已经是财源滚滚了。很快,那份“矿产计划”就要付诸实施,富可敌国已不是梦想。钱,已经诱惑不了他了。

    向小强笑嘻嘻地,一边穿大衣,一边带着女孩们往外走,对侍女笑道:

    “既然玉花骢的先生们这么客气,本司令就给他们面子了。……告诉那几位先生啊,产品好、价钱好,才是真的……不然请本司令吃翡翠白菜也没用啊!”

    侍女忙躬身答应了。

    向小强看到秀秀一直向他使眼色,不住的轻轻摇头,很焦急,似乎在示意他拒绝这顿饭。但向小强觉得秀秀太敏感了。一顿饭而已嘛。

    ……

    几个人离去了。

    隔壁一间包厢里,一个人走出来了,淡淡的笑着,问侍女道:

    “他接受了?”

    “回侯爷,接受了。”

    “很好。”

    ……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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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集 防弹车

    回去的车上,秀秀几次想说话,但望着前排副驾驶座上,侃侃而谈的向小强,和后排自己身边笑呵呵的秋湫和十四格格,总没能说出来。

    回到司令部后,秀秀看准一个独处机会,鼓起勇气对向小强提醒道:

    “大人,您……您有一个做得不对的地方。”

    向小强望了秀秀一眼,笑嘻嘻地道:

    “为夫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秀秀脸一红,轻声道:

    “依妾……妾身看来,您接受玉花骢公司的付账,是比较失策的。”

    向小强第一次听到秀秀跟他自称“妾身”,喜得不得了。现在这个小美人终于开始以自己的妻室自居了。很好,很好!

    他本来想说“一顿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秀秀难得跟自己提意见,又是第一次自称“妾身”,向小强不忍反驳她,只是眉开眼笑道:

    “好好,我的好秀秀,为夫知道了,下次注意!”

    没想到秀秀见他不当回事,又鼓起勇气,认真道:

    “这样很容易授人以柄……若是其他人,那还罢了,只是大人现在的高权在手,很多人看不过,大人又……又没什么根基,不可不谨慎小心。”

    向小强看秀秀这个样子非常可爱,忍不住凑过去,双手捧起她的脸,欣赏着。秀秀也不敢挣,只是满脸通红,垂着双目不说话。

    秀秀实在是个很经典的美人。她完全继承了琉球尚家浓眉瘦脸的五官特征。这些特征让尚荣显得像个大烟鬼,但攒到秀秀小脸上竟是如此的迷人。赫本式的浓眉,杏核眼,精巧如玉雕的鼻子,紧抿的小嘴,配上瘦削的瓜子脸,宛如一件艺术品。

    这件艺术品被他捧在掌中,又闭着眼睛轻轻吐道:

    “……大人来大明时间不长,可能不明白……我们大明官场很是凶险,经常有这样的事:设下圈套,一件很小的事就能把政敌搞得身败名裂。大人不可不防……”

    太迷人了……向小强忍不住两手加劲,把秀秀的双颊往中间挤,秀秀的嘴巴自然噘了起来,说不出话来了。然后向小强低下头,先吻了一下秀秀的鼻尖,然后往下吻住了秀秀的嘴唇。

    秀秀一下睁大眼睛,轻轻地挣扎起来,但双臂被向小强紧紧箍住,挣脱不开。向小强抓住机会,加紧攻势,舌头强行攻进秀秀的口腔。秀秀两脚向后退着,上身也挣扎扭动着,退到了墙壁,无处可退了。渐渐地,她的挣扎变得无力,双目微闭,鼻翼张合也急促起来。

    向小强原来只是想轻薄一番,但现在自己也把持不住,决定就在办公室把秀秀就地正法了。他见秀秀不自主地一下一下仰起脖颈,觉得时机成熟,果断地向秀秀的脖颈吻去,同时开始解秀秀的衣扣。

    秀秀一下惊醒,死命挣扎着,也不敢喊,只是小声哀求着。但向小强已是铁了心,秀秀的细声哀求更刺激了他,手脚更为粗鲁。

    突然,向小强耳朵一阵剧痛,惨叫一声,手脚顿时松开。

    秀秀也吓傻了,现自己正咬住向大人的耳朵,呆呆地张开嘴巴,让向小强把耳朵拿出来。

    向小强捂着耳朵,一股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来,小声呻吟道:

    “哎呀……哎呀……啊……”

    秀秀吓的面如土色,从刚才的满脸通红到满脸惨白,瞥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轻声哀求道:

    “大人……妾身有罪……咬……咬掉了没有?……把手拿开好不好……让我看看……”

    向小强捂着耳朵,忍着剧痛,摆摆手小声吩咐道:

    “放心吧,耳朵没掉……你马上去医务室,偷点东西来……棉签、绷带、橡皮膏、碘酒、红药水。别办砸了,知道吧?”

    秀秀咬着唇点点头,又哀求道:

    “大人……您让我看看好不好?”

    向小强向她宽慰地一笑,拿开手。

    秀秀看到,向小强的右耳上半便血糊糊的,但的确是完整的,只是咬穿了个小血洞。她一阵轻松,头晕目眩……要是真的咬掉了向大人的耳朵,她都不知道怎么再活下去。

    秀秀懊悔自责不已,转身向外跑去。

    “回来!”向小强喊道。

    秀秀转过身子,向小强笑道:

    “这样就出去啦?跟个小吸血鬼一样,还不擦干净喽!”

    秀秀一惊,摸到嘴巴边真有血迹,连忙掏出手帕擦干净了,又反复擦里面的牙齿。

    向小强望着她“毁尸灭迹”,感叹笑道:

    “幸好我的秀秀像小猫一样,两边小尖牙比较尖,还咬偏了些,只咬了个小洞……要是用中间的门牙咬,非咬掉不可。”

    秀秀更是悔愧不已,低着头对向小强深深一拜,然后转身跑出去偷药品了。向小强听到她出门的时候,对卫兵吩咐道:

    “大人正在休息,吩咐了,别让人打扰……”

    过一会儿,秀秀又闪身进入办公室,拿来一大堆药物,为向小强上药包扎。

    秀秀默默垂着眼泪,双手十分轻柔,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忏悔。最后很温柔地为向小强包扎好了耳朵。

    望着秀秀这副样子,向小强几乎都过意不去了。毕竟是自己先非礼人家的。虽然秀秀是自己的未婚妻,但秀秀什么性子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向小强早就看出,秀秀受过很传统的礼教熏陶,对自己的名节看得比什么都重。

    向小强捉住秀秀的双手,紧紧握着,望着秀秀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

    “秀秀,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秀秀一惊,低下头嗫懦着说:

    “我迟早是大人的人……实在不该这样的……我……我也太不懂事了……”

    说着轻轻挣脱出双手,满脸绯红地犹豫了一会儿,突然主动抱住了向小强,接着闭上眼睛,贴住了他的嘴唇,笨拙地亲吻着。

    向小强呆呆的,倒像个青涩少年一样。他突然大为感动,抱紧着秀秀,深深地吻下去。

    一吻然后,托起秀秀的下巴,温柔地道: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秀秀,我们成亲吧!……就定在正月十五好了。”

    “嗯,”秀秀很温柔地垂下脑袋,点点头,“还有秋湫。我们一起……嫁给大人。”

    听到秀秀没忘了秋湫,向小强心中涌过一股暖意。

    ……

    向小强让秀秀把中午记下的车号,拿给保安队去查。现在蜗牛亲自把结果送过来了。他一眼看到向小强耳朵上的纱布,吃了一惊,连忙询问。

    向小强若无其事地摆摆手道:

    “唉,别提了,吃完午饭回来,想在院子里散两步的,墙角蹲着一只猫,我看着挺好玩的,就过去惹它……谁知这小家伙不好惹,从我肩膀上窜跑了。也不知是爪子还是牙,耳朵让给来了这么一下。”

    蜗牛大惊失色,连忙道:

    “大人,被动物咬伤要去打针的……去了吗?”

    向小强道:

    “当然去了……那还能不去?来来,我看看那个车牌号的资料。”

    蜗牛又关切地看看自家姑爷的耳朵,把资料呈了上去。

    向小强一看,江美庐开的那辆白色劳斯莱斯,确实已经是她自己的了,登记的车主名字就是江美庐。

    但是保安队还查到,这辆车原先登记的车主竟然是沈荣轩。

    “沈阁老?”向小强奇道,“他开这种奶白的车?”

    蜗牛道:

    “不,是沈夫人的车。沈阁老自己也有一辆一模一样的,不过是黑色的,跟这一辆是一对。”

    向小强突然琢磨起来。他本来就怀疑江美庐和沈荣轩有些暧昧关系,如今沈荣轩把这辆车不管是卖还是送,给了江美庐,这也说得过去。

    “哎,那他老婆不就没车开了吗?”

    “是这样的,”蜗牛又说道,“大人看,这里还调查了,沈阁老又刚给沈夫人买了一辆新的。”

    向小强服了蜗牛了,也不一块儿说完,跟挤牙膏一样,问一句说一句,真不愧叫“蜗牛”。他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三十号,就是初七。”

    哦,那也就是四天前的事。那天在辽阳公主府门口看到的神秘劳斯莱斯,应该不是这一辆。因为那时候,这辆车还被辅大臣夫人开着呢,怎么可能跑到那里去窥视自己?要说江美庐干这种事,那还沾点边。

    向小强宽心地一笑,觉得自己多虑了。他突然很有兴趣地问道:

    “喂,沈阁老有几位夫人啊?”

    蜗牛回答道:

    “呃,一位。”

    向小强很意外:

    “怎么,只有一位?”

    他认为沈荣轩四十多岁就做到了东厂厂督,接着又做了大明帝国辅大臣,这位大明朝最成功的男人,没有二三十个老婆,也得有十七八个的。

    蜗牛一笑,解释起来。原来沈荣轩是虔诚的基督徒,所以只有一位夫人,就是年轻时娶的结妻子。大明朝信基督教的人不少,但真正做到只和一位结妻子举案齐眉、白头到老的,太少了。就是那些洋人、原装的基督徒,来大明定居入籍后,也都三妻四妾的。

    所以说,沈荣轩这么有钱有权的成功人士,做到这一步的,大明朝仅此一位。因而,沈荣轩的人品声誉,也是整个大明朝最好的,有‘君子’之称。特别是他领导着东厂这个特务机构,还能有如此声誉,更为不易。这也是陛下提名他组阁,遭遇阻力较小的原因之一。

    向小强听了蜗牛的介绍,也颇有感触,和蜗牛一起啧啧感慨。不同的是,蜗牛感慨的是沈荣轩的人品,向小强感慨的是,明明在肉联厂上班,偏去学人家当素食主义者,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现在怎么样,被自己的光环束缚住了吧?想搞个婚外恋还得偷偷摸摸的。……可怜的江美庐。

    ……

    被派出去办事的秋湫和秀秀回来了。两个小妮子一进办公室,看到向小强耳朵上的纱布,双双大惊失色,趴过来又看又问。不同的是,秋湫是真不知道,秀秀是装不知道。向小强吩咐秀秀装的像一点,秀秀装的还真像,表演天赋全展现出来了,一点不亚于当初假装十四格格。

    向小强还是那一套说法,被猫咬的。当他抱怨猫的小牙牙怎么那么尖时,秀秀又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去。

    秋湫很心疼地轻轻抚摸着他的耳朵,问他打针了没有,大夫说什么时候能好,会不会留下疤什么的。向小强笑呵呵地,照例几句忽悠过去,秋湫总算放心了。秀秀站在秋湫后面,很过意不去的望着秋湫。

    下午,向小强又约见了两三家无线电公司的代表,谈了谈步兵无线电便携设备的问题,还有大明福马汽车公司、德国欧宝汽车公司、还有美国通用汽车公司的代表。当然,欧宝现在已经被通用收购了。在向小强的印象中,欧宝是专门生产廉价耐用汽车的厂商,作为军车采购的话,欧宝是个不错的选择。

    下午五点多,天近黄昏,这些公司的代表都走了后,玉花骢汽车公司的代表又求见了,带着几种摩托车、卡车、军官轿车的图纸、说明资料,还有报价。

    向小强略看了一下,觉得他们的几种汽车纸面数据还可以,就是报价太高,有点离谱,比奔驰的卡车还贵出将近三分之一,更不要说欧宝。

    他抬起头,很茫然地望着那个代表。

    这个玉花骢汽车公司的代表姓张。虽说是个“代表”,但其实是南京总部的副总经理,级别相当高了。面对大明军方这样的贵客,他是亲自出马了。

    但令向小强感到蹊跷的,是他们这么快就把报价拿来了。甚至都没让人民卫队到工厂严格的考察,就是一副想拍板的样子。他们不会单纯到以为请吃了一顿饭,就可以这样吧?

    不对啊,这个玉花骢公司肯定有问题。向小强本能的一种排斥,已经打算尽早pass掉了,不想继续和他们打交道了。

    问题是人家请了自己那么贵的一顿饭,又有点不好意思。有时候,一顿饭的力量还是不小的。向小强胡乱翻着玉花骢厚厚的资料,正想着怎么打掉他们,突然一页资料吸引了他的注意。

    玉花骢防弹轿车。

    向小强很感兴趣,盯着看了下去。他和奔驰公司的代表会谈时,就看到奔驰公司的资料里有防弹车项目。当时奔驰的人看他很感兴趣,就介绍了一番。奔驰公司是全世界第一家做防弹车的公司,德国总理希特勒的几辆防弹车,就是奔驰公司提供的。奔驰公司的人当时很自信地说,全世界防弹车做的最好的,就是他们了。

    向小强随口问道,那其次呢?奔驰的代表掰着指头数了几个品牌,说这几家做防弹车仅次于奔驰。其中一家是大明的,就是玉花骢。也就是说,玉花骢做的防弹车,在大明国内是最好的。

    装甲5毫米厚,防弹玻璃50公分厚,重5吨,时65公里。看照片还不错,和普通轿车差不多,不细看不知道这是防弹车。

    向小强把玉花骢的防弹车资料翻看了一遍,随口笑道:

    “这种车子得多少钱一辆啊?”

    张经理早就察言观色半天了,看出向小强挺喜欢的,见他动问,连忙笑道:

    “小人早就看出来,向大人是很懂汽车的。敝公司的防弹车,乃是世界公认的第二,大明第一。虽是第二,但价格要比德国的那个第一合适多了……这一种,订一辆的话,市价三万九千明洋。不过……嘿嘿,向大人喜欢的话,我们为向大人定做一辆就是……价钱嘛,我们就不提了……”

    向小强暗笑,果不其然。一看自己对防弹车感兴趣,这家伙马上就要送自己一辆。三万九千明洋,很重的一笔贿-赂了。即使是他故意说的多了些,也不少了。

    张经理继续说着:

    “向大人,如今您大败清虏,扬我大明国威,清虏那边不用说,肯定是恨大人入骨……大人,不可不防啊!向大人是我们大明军队的栋梁,又是陛下的帝师,实在是大明不可多得的人才,您的生命太宝贵了……小人也是大明赤子,赚钱也知道报效国家民族,就这样定了,小人做主,孝敬大人一辆,也算是为我大明帝国、为陛下贡献一份绵薄之力了……”

    向小强虽然一浪接一浪的鸡皮疙瘩,但也认为他说的有些道理。自己干了那么多的事,北清皇帝恨自己入骨是肯定的了,就是大明这边,自己窜起迅,又接了女皇那么一道诏书,想要自己命的人也不能少了。三万多明洋不算多,自己掏腰包跟他们订一辆就是。军车反正是不打算采购他们的了,订他们一辆防弹车,也算是还了那顿饭的情了。

    他突然想到了十四格格。十四格格也是北清的重点暗杀对象之一。她以前在公主府里待着还没什么,现在天天要来司令部,路上太危险了。

    向小强抬头说道:

    “这样吧,先给我订两辆。价钱回头再说,少不了你们的。”

    张经理眉开眼笑,向小强张口就是两辆,这口鱼饵看来是实实在在吞下去了。他就怕向小强不要,只要他开口要,怎么都好说。至于向大人说“价钱回头再说,少不了你们的”,那不过是说说罢了……

    他临告辞的时候,又从包里掏出两件东西,放在桌上,笑道:

    “向大人,既然您赏脸,做了敝公司的客户,那还请您赏脸收下敝公司这点小礼物……”

    向小强一听“礼物”,警惕性马上提起来了,秀秀跟他说的话又跃入耳朵。他刚要拒绝,就看经理打开纸包笑道:

    “您别在意,这是敝公司给客户的小礼品,不值什么钱的,实在拿不出手……要不是公司规定,给每位客户都要送,那小人早就另备厚礼了……”

    他一边说,一边拆开说道:

    “一包茶叶,给大人您累的时候喝,提提神……还有这盒糖果,是给夫人们的,平时当个小零嘴儿……呵呵,大人,礼物实在不象话,公司规定的,小人也……嘿嘿,不好意思,您别见怪……”

    向小强还当是什么呢,看到是这么两包“礼物”,顿时哈哈一笑:

    “好好,多谢,放这儿吧,替本司令谢谢贵公司。”

    张经理告退了,向小强坐下来,看这两包礼物。

    一包是茶叶……唔,好像是普洱茶,一小捆,用竹篾还是什么包起来的,里面一饼一饼的,黑乎乎的茶饼。

    另一盒是糖果。盒子倒挺精致的,外面是玻璃盖子,能看到里面一颗颗的糖果,红的、绿的、白的、蓝的……晶莹剔透,很好看。

    但是他盯着里面的糖果,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头。不怎么像糖果。

    向小强拆开盖子,想仔细看看。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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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集 圈套

    向小强打开糖果盒的玻璃盖子,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伸手拿起一颗。

    他立刻就觉不是糖。这个比糖重,而且没有一点粘性。向小强捏着这枚“糖果”,仔细观察着。深玫瑰红色,有花生米那么大,有些半透明,表面很粗糙,看上去和糖块的质感倒很像。

    不会是宝石吧?他突然想到。但又摇摇头,觉得不对。这怎么看都和“宝石”的感觉差太远了。他对着光照照,有点透明度,但很差,就像是一颗暗红色的小石子。

    不对,绝对不是宝石。……那是什么呢?难不成真是糖块?向小强犹豫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什么味道也没有。

    他把这颗“糖块”放回盒子,又看了看其他的。盒子里一共有十八颗糖块,三颗白色的,五颗蓝色的,五颗红色的,五颗绿色的。大小都差不多,花生米大小。向小强很狐疑地又拿起蓝色和绿色的糖块看看,感觉都和红色的差不多,不像糖块,但也绝不像什么宝石。

    向小强又拿起一枚白色糖块。这种白色糖块透明度也很差,也是表面粗糙,看着就像一颗冰糖。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凉。

    “妈的,”向小强不耐烦了,骂道,“这到底是什么呀!……秋湫!秀秀!”

    他一喊,门口卫兵立刻把秋湫和秀秀叫来了。向小强把这盒糖果推到她们面前,说道:

    “看看吧,这是人家公司买给你们的,说是给你们当零嘴吃的,……你们吃吧。”

    “呀,好漂亮的糖果!”

    秋湫笑呵呵地,伸手捏起一颗红的,就要往嘴里填。向小强见秋湫真要吃,吓得不轻,秀秀也急忙喊道:

    “秋湫不要!”

    秋湫自己也已经现了不对,及时吐到手心里,奇道:

    “这是什么呀?不是草莓糖?……这么重!”

    向小强又气又笑,训斥道:

    “你还真吃啊?叫你吃你就吃,这么听话!”

    秀秀也急道:

    “秋湫,这是人家留下的,不明不白,怎么就能往嘴里放呢?唉,真是的!”

    秋湫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笑道:

    “其实我反应还是蛮快的,怎么会吃下去呢?看,一现不对就吐出来了。不过这到底是什么啊?……啊,我知道了!!”

    秋湫惊呼一声,捧着手里的“糖果”,对着光看了看,眼睛越瞪越大。

    秀秀也捡起盒子里的另一枚糖果观察着,此刻抬起头望着秋湫。向小强也盯着秋湫,追问道:

    “是什么?快说!”

    秋湫很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斩钉截铁地道:

    “这是红宝石!”

    “嗨……”向小强泄气了,嘲笑道,“……你家有这模样的红宝石?”

    秋湫很认真地点点头:

    “对,我家就有这模样的红宝石。”

    向小强半信半疑的,正要继续嘲笑,秋湫开口说道:

    “小强,秀秀,我告诉你们,这是红宝石原料,就是刚开采出来的样子,没经过切割琢磨过的。我们在珠宝店里见到的都是成品,这是半成品。”

    向小强不笑了,表情慢慢的惊诧起来。秀秀一听,也很小心地把手中的“糖块”放下,生怕碰坏了。

    秋湫很认真地捏起每一颗“糖果”,对着光仔细端详着,很快就判断出,五颗红色“糖果”全是红宝石原料。

    “那蓝的和绿的呢?”秀秀急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传遍全身,仿佛这些不是宝石,而是炸弹,“还有白的呢?”

    秋湫又仔细看了一遍其他的,有些把握不足:

    “这两种原料我没见过,蓝的可能是蓝宝石,绿的可能是祖母绿。”

    然后她突然小心捏起一颗白色“冰糖”,惊道:

    “……啊,这白的我认识,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毛钻!”

    “毛钻?”

    “对,就是钻石原料,没切割加工过的!我家里就有一颗这样的!是毛钻,绝对没错!”

    向小强和秀秀都很诧异,都问秋湫,她是怎么能认识这种原料宝石的。

    秋湫继续说道:

    “我小的时候,南京夫子庙那里有一家很大的银楼,我爸爸经常带我妈妈去那里,给她买饰……后来,我妈妈去世了……就在第二年,是1929年,经济大萧条,那家银楼又刚刚进了一批宝石原料,资金全压住了,周转不开。银行又都紧缩银根,谁也不愿意往外贷款。那家银楼老板就找到我爸爸,求我爸爸放贷给他。

    “当时我家的师爷劝我爸,这个时候一定要捂好自己的口袋,千万别往外放钱。但我爸爸跟那老板是老主顾了,又很熟,他又很豪爽,就没听师爷的,借了两万明洋给银楼。但谁也没料到,经济萧条越来越严重,各行各业都纷纷倒闭,谁也没钱买珠宝了。银楼是再也翻不过身来了,就破产了。法院查封资产,银楼剩下的资产有两笔最大,一笔是它的房产地产,另一笔就是那批宝石原料。

    “我爸爸是最大的债主,那批宝石原料就判给他抵债。当时可以选择要实物,还是法院拍卖后要现款。因为经济萧条嘛,大家都想要现款,我爸爸也是。但他的师爷又第二次建议他,最好要宝石。我爸爸问为什么,师爷说,现在这种经济萧条的时候,珠宝卖不上价,还比不上繁荣时期的三分之一。而经济危机总会过去。现在既然不缺钱,就不如保留着宝石现货,待到几年后繁荣重新到来,这就是一笔大赚头。

    “这次我爸爸听了他的,就接受了那批宝石原料。我那时候只有十三四岁,就很喜欢珠宝啦,经常缠着我爸爸要那些宝石原料玩。一共有五颗,四颗是红宝石,比较大,每个有核桃那么大,一刻是毛钻,就是钻石原料,有半个蚕豆那么大。……后来我不小心把一颗红宝石摔成了两半,我爸爸就火了,锁起来再也不给我玩了,说是……嗯,等我长大了……嫁人的时候……嘿嘿,做嫁妆。”

    小妮子讲完了。向小强听的意犹未尽,轻呼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老丈人还给秋湫准备了这么一份嫁妆,自己还会有这样一笔意外收入。秀秀则是一边听,一边看着桌上的这盒“糖果”,渐渐的冷汗流下来了。

    向小强有些贪婪地问道:

    “秋湫,那你的那些嫁妆,现在值多少钱了?”

    秋湫笑吟吟地道:

    “去年我爸爸找人来估价,那几块宝石原料已经不低于六万明洋了。……这几年经济只是好了一点,还远没到繁荣呢。”

    向小强啧啧称奇,秋湫老爸只是听了那个师爷一个建议,六年时间,本钱就翻了三倍。看来那个师爷有些本事。

    ……六万明洋值多少钱?等于三十一公斤黄金。按后世的金价折算,差不多人民币七百多万。

    秋湫继续打量这十八颗宝石原料,估摸着说道:

    “这些没有我家的红宝石大,但是颜色却好得多……特别是这三颗毛钻,每一刻都比我家里的那颗大。加在一起……比我家里的那些值钱是肯定了的。十几万明洋吧,也许?”

    向小强真正紧张了,把玉花骢的经理如何留下的礼物,说了一遍。三个人面面相觑。过了片刻,向小强吩咐道:

    “去请辽阳公主来。”

    ……

    十四格格听了几个人的讲述,又拿起那些宝石看了一遍,蹙眉道:

    “这几种宝石,我都懂一点,但没接触过原料。不过一般来说,原料价值成品的一半到三分之二。如果秋湫没看走眼,这些真是宝石的话,那单单从大小和颜色来看,总价不会低于二十万明洋。假如里面没有大的裂纹和杂质的话。”

    然后她看见了一旁的竹篾包,问道:

    “这就是他们送来的茶叶?”

    “是啊,”向小强说道,“里面不会夹着支票吧?”

    十四格格没说话,很小心地拆开一点,捧出第一块茶饼,轻轻揭开包装纸,看嵌在黝黑茶饼里的陈旧标签,又细心地嗅着味道,眯着眼睛,像个品酒师一样鉴别着。

    “人家不必夹支票了,”十四格格又小心地放下,瞅着向小强,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笑,“这一包古董级普洱茶,陈放近百年了,也值两三万明洋吧。……当然,呵呵,不能和那一盒糖果比啦……”

    向小强很狼狈,双手在**上下意识地摩擦着,嘴上仍然道:

    “不会吧……你怎么知道……”

    十四格格脸上显出一丝黯淡,幽幽地说:

    “我阿玛有几块不同的普洱茶饼,我经常泡一点来喝……那几饼茶的样子和味道,我都清晰地记得,其中一块就是这种。……北方不产茶叶,茶叶在我们那边很贵的,要靠外国公司从大明贩运,价格通常翻倍。这种极品茶更是如此。我说两三万明洋,还是在我们那里的半价。”

    向小强和秋湫秀秀,又是面面相觑。

    这二十几万明洋的东西,再加上那两辆防弹车,总共将近30万了。十四格格作为大明朝册封的公主,一年收入也只有75万而已。这个玉花骢公司,也太大手笔了。

    但是他们算盘打得很到位,一辆军车两三千明洋,而向小强至少是打算采购几万辆的。这就是几千万明洋的生意。就算不全给一家公司,玉花骢可能分到的也不少了。和这么大的订单比起来,几十万明洋无疑是九牛一毛。而在玉花骢看来,对向小强这种地位、财富的人来说,几十万明洋已经是极大的诱惑了,是可以铤而走险的数目。

    不错,向小强不久前还为了50万明洋,到北清玩命来着。但那只是他的第一桶金。人可以为了第一桶金玩命,但之后就不会了。特别是向小强现在,掌握了巨大的权利、几乎“垄断”了女皇、还有近乎无限财富的“矿产计划”……这二三十万能让他的心动一下,却远不够收买他。

    十四格格沉吟道:

    “如果这是在我们那边,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现在该怎么办。可是我对大明的潜规则不太了解。但是,我总觉得玉花骢公司只来了一次,不到一天就下了这么大本钱,似乎有点太……迫切了。”

    秀秀也连连点头,望着向小强。向小强也沉吟片刻,问秀秀道:

    “然而……你对我说过,在大明搞这些事情是有很大风险的?弄不好就是身败名裂?”

    秀秀急道:

    “对啊,哪有双方不经过几回合的试探,就这样上来就送的?如果是在北……”

    她望了一眼十四格格,继续说道:

    “……如果是在北清,只要送,一百个官里面,有一百个敢收,根本没人管,所以他可以不用考虑,送就是……但是在大明,大部分官都不敢收。送的人会担心官员告。一旦告,那就会全部罚没,而且罚没的钱里,会有很大一部分奖励给告的官员。退一步说,即使这个官员很想收,他也要担心是不是有人设局搞他,万一落入圈套,被人拿住把柄,那他就完了。所以说,双方不经过充分了解、反复试探,是不敢这样交易的。”

    十四格格看了一眼秀秀,也点点头,对向小强说,差不多是这样。

    嗯,向小强明白了。这种事,一方是偷偷摸摸的搞,一边是光明正大的搞。虽然两边都有,但程度大不一样。

    他站了起来,盯着桌上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摸着下巴,一字一字地说:

    “也就是说,有人想设局搞我。……是谁呢?秀秀!”

    秀秀吓了一大跳,脸都吓白了,喃喃地道:

    “大人,不……不是我啊……”

    “没说是你,”向小强横了她一眼,哧道,“你去,让保安队给我暗查一下玉花骢公司!”

    秀秀连忙跑去了,过了一会儿,肚子疼跟着她一块儿回来了。肚子疼已经听秀秀说了经过,吩咐下去秘密调查,然后也来到了司令办公室。

    现在人民卫队几大智囊聚集到一起了。秋湫也插不上什么话,就在旁边给他们倒茶。

    大家一致认为,肯定有人在利用玉花骢公司给向小强设圈套,想搞向小强。向小强提出几个问题:第一,以他现在的地位,仅仅受贿这条罪名,能扳得倒他吗?

    几个人连同秋湫,都诧异的看着向小强。

    “怎么扳不倒?”肚子疼瞪大了眼睛,“扳不到还有那么多人为政敌设局吗?”

    向小强看着大家的表情,才明白,原来在如今的大明,这条罪名也是扳得倒人的。他一贯的经验,只要官场上不失势,腐-败这种罪名是很难让人下马的。

    十四格格补充道:

    “现在也不一定了,子腾说的是政变前,现在是政变后。现在很多权利都脱离监督了……向大人毕竟深得陛下信任。陛下要是想保大人的话,还是没人动得了大人。但是经过这么一闹,肯定会大大损坏大人在陛下心中的形象。而这个,是大人目前最大的依仗,最让别人眼红的。这也可能就是对方的目的。甚至如果这一次不奏效,对方还会设局,再陷害大人第二次、第三次。至于最后能否定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掀起轩然大-波,把大人搞臭。无论是在人民那里,还是在陛下那里。”

    几个人纷纷点头,很是赞同她的分析。向小强又提出第二个疑问:对方就不怕他收到礼物后,直接告吗?这样,他们不但会损失几十万明洋,还会受到处罚,订单也会彻底泡汤。

    十四格格又分析道:

    “对方一没有送现钞,二没有送金银,三没送支票,而是送的这两样奇怪的东西……这两种东西身价高昂,但一般人却不认得。普洱茶不必说了,就是这些‘糖果’,要不是秋湫家里有同样的,她认得的话,我们这些人全凑到一起,又有谁知道这就是红宝石、蓝宝石、钻石呢?当然很快就会现不是糖果,但究竟是什么,一时半会儿搞不清楚的。因此,短时间内也就很难想到告。”

    秀秀看看众人,犹豫着说到:

    “玉花骢只是一家公司,和大人又无怨无仇的,应该不会是主谋。可是,什么人能利用玉花骢这么个大公司呢?玉花骢公司这样弄,很可能就会丢了几千万明洋的生意啊,还会蒙上行-贿的污名。有什么人出得起那么高的价码?”

    十四格格想了一会儿,承认道:

    “不错,这是个问题。”

    正在这时,保安队的一个军官捧着材料进来了,在肚子疼耳边轻说了一句话。肚子疼“啊”的一声,对向小强说道:

    “大人,你猜玉花骢公司的大股东是谁?”

    “是谁?”

    “郑玉璁!”

    向小强惊呆了,顿时脑中豁亮。

    ……郑玉璁……玉花骢……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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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集 侯爵小姐的家变

    晚上,昌平侯府书房,郑玉璁正在训斥父亲和哥哥。郑恭寅脸涨得通红,不断舔着干涩的嘴唇,想找回一点做父亲的尊严,但被女儿句句都数落到点子上,他一时竟是理屈词穷。

    “爸爸,”郑玉璁痛心疾地说道,“您说您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那么不懂事啊!这种馊主意也想的出来?您想扳倒向大人,好,女儿佩服您有志气,可就您想出来的那两下馊主意,扳得倒吗?现在向大人圣眷正隆,我们家圣眷正衰,您还看不懂吗?偏偏这时候去招惹人家向大人!……玉花骢公司还是我名下的,回头弄得好像我是主谋一样,人家向大人……”

    郑恭寅听她一口一个“人家向大人”,忍不住了,拍桌子骂道:

    “你名下的?你名下的也是我给你的!这东西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我怎么不晓得向小强圣眷正隆?他要是圣眷不隆,我吃饱了撑的去招惹他!……我又没说能扳倒向小强,我只是说,借着这件事让陛下对他有点看法,就行了!这种事就是三人成虎,只要都察院能在他那里搜出东西,报纸上再一通骂,那就行了!只要陛下能觉得自己看错了人,不再对向小强言听计从,那他那张诏书就永远是废纸!……这些东西,你个女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郑玉璁鼻子里轻蔑的哼道:

    “我说爸爸呀,您想得倒挺美,但您不看看您那个馊主意都是些什么呀!……还没刚见两面呢,就急吼吼的就送车、送宝石,人家向大人又不是傻子!”

    郑玉瑭得意地道:

    “想?就我跟咱爸,我们选的那两样礼物,就向小强那暴户,他能认的?他打破脑袋想得出?明天几家报纸一起登出来,玉花骢公司不堪人民卫队司令无尽索-贿,向报界揭,哼哼!”

    郑玉璁嘲弄道:

    “是啊,人家向大人是暴户,人家不认得,整个人民卫队就没人认得了!”

    郑玉瑭奇道:

    “咦,整个人民卫队全都是暴户,向小强都不认得,还有谁认得?”

    郑玉璁冷冷地说:

    “辽阳公主不是暴户吧?别忘了,辽阳公主就在向大人手底下!”

    一提辽阳公主,郑玉瑭顿时恨得牙痒痒的。在要塞舞会上,自己和尚荣争着追求辽阳公主,向小强那小子看着挺可交的一个人,自己还准备请他帮忙呢!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一手,一句话就把堂堂公主调到身边当手下去了。陛下居然就肯批!辽阳公主居然就肯去!这小子难不成是扮猪吃虎,动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念头?

    但是郑玉璁掰着手指头继续说着:

    “不要以为天底下就你们俩认得宝石!人家辽阳公主是北清格格,也是在珠宝堆里泡大的,什么宝石不认得?就算没见过原料,人家不会找个行家来看?看看你们做的那点事!……普洱茶就罢了,居然把宝石装在糖果盒子里!自以为聪明!人家就是缺心眼?根本不用尝,一拿到手里就知道不是糖块!不是糖块那是什么?……你让人家不往宝石上想都难!肯定的,向大人一句话就把辽阳公主叫来看了!辽阳公主和向大人两个,那是一对儿人精!他俩凑在一块儿,就你们那点小把戏,哼哼,不是我小看你们,两秒钟就戳穿了!”

    郑玉璁这么简单地扳手指头一分析,父亲和哥哥也都不吭声了,渐渐的,都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还真是这么回事。郑玉瑭怔怔地道:

    “那……那怎么办?”

    郑恭寅沉吟片刻,狠狠地道:

    “不管他,反正明天报纸就都出来了!明天一大早,玉花骢的人就到都察院去检举了!我让玉花骢的人从清晨就守在都察院门口,一开门就进去检举!只要能比向小强的人先进去,他就完全被动了!”

    郑玉璁嗤之以鼻道:

    “我要是向大人,今晚就进宫见陛下了!见了陛下一五一十地一说,你看陛下信谁?待到明天都察院开始调查向大人,报纸再铺天盖地的给他泼脏水,你说陛下会有多同情他?会觉得多对不起他?……人家再查出来玉花骢公司是我名下的,一并告诉陛下,那才叫人赃并获哩!陛下要是连我也讨厌上了,哼哼,我们家才真完了哩!”

    郑恭寅和郑玉瑭父子面面相觑。两个大男人都很不服气,他们辛辛苦苦想出来的计谋,就这样被家里的一个女孩批得体无完肤。郑恭寅最看重的是唯一的宝贝儿子,但头脑最清楚、最有主意的总是这个女儿。这一直让郑玉瑭很不服气,也让郑恭寅很不甘心。要不是女儿郑玉璁和陛下最要好,要靠她笼络陛下,郑玉璁在家里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地位,早就和她几个妹妹一样老实了。所以她最后一句“陛下要是连我也要讨厌上了,我们家才真完了哩”,让这父子俩既不服气,又无可奈何。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郑玉瑭指着妹妹,大呼小叫道,“爸,我早就说咱们大明朝是叱鸡司晨,看看,现在连咱家里也要叱鸡司晨了!完了!”

    郑玉璁“哈”的一声,尽情嘲讽哥哥道:

    “啧啧,‘牝鸡司晨’能念成‘叱鸡司晨’,呵呵,还真有学问!”

    郑玉瑭本来为自己用了个成语很得意的,顿时臊得脸通红,正要瞪眼睛,郑恭寅喝住他,盯着女儿,硬着头皮道:

    “事到如今,那你说怎么办?”

    郑玉璁倒是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心虚起来,犹豫着说道:

    “事到如今,想……想救我们家,只能……只能……”

    “只能什么?”

    “只能……企盼向大人……嗯,人家不跟我们计较,同意就这样过去了。”

    郑玉瑭仰脸望天,嗤之以鼻道:

    “真好,跟没说一样。”

    郑恭寅盯着女儿,问道:

    “向小强凭什么就能这么冤大头?”

    郑玉璁目光四下躲闪着,很心虚地说道:

    “嗯,因为……我们可以……把向大人请来,大家……吃一顿饭……谈一谈……”

    “荒唐!”

    郑恭寅猛地一拍桌子,杯子里的茶水都震出来了。他大声说:

    “我郑恭寅好歹是延平王世子,大明朝皇亲国戚,因为这点破事,就让我低声下气地求他?……你这东西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郑玉瑭顿时大呼道:

    “完了完了,爸,看见了吧?你女儿喜欢上向小强了!”

    郑玉璁面红耳赤,尖声道:

    “郑玉瑭,你胡说!你……你……”

    郑玉瑭得意道:

    “我怎样?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哼哼,舞会上我就看出来了,你看向小强的眼神都跟别人不一样!整个舞会上,你跟别人跳舞,眼睛都东张西望的,嘴里还不闲着,跟向小强跳的那曲舞,你低着头,脸红红的,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这样?哼,我都看在眼里了!”

    “荒唐!”郑恭寅又是拍着桌子,气得满脸涨红,骂道,“胡闹!不知羞耻!你这东西,你……你说,你哥说的可是真的?”

    郑玉璁脸像火烧一样,又羞又气,流着眼泪,跺着脚哭道:

    “你们胡说!郑玉瑭,你不要这样血口喷人!不错,我……我是看人家向大人有本事,但我也没喜欢他!……别说我没喜欢他,就是喜欢了又怎么样?女人喜欢有本事的男人,有什么丢人的?”

    郑玉瑭目瞪口呆,郑恭寅气得嘴唇直抖,喃喃地说:

    “你……你再给我说一遍……”

    郑玉璁抹着眼泪,一边哭一边嘲笑道:

    “我说人家向大人有本事,怎么了?……人家向大人能一个人从清虏粘杆处救出十二个人,你们有那个本事吗?……人家向大人能只带十来个人,就到北清把粘杆处大头子带回来,你们有那个本事吗?……长江防线都破了,人家向大人照样能保卫南京,你们有那个本事吗?清虏打过来时,人家向大人奋勇迎战,你们只会撺掇陛下逃跑,搞阴谋挟持陛下,自己把圣眷搞没了,倒怪人家向大人!人家向大人有圣眷,那是保卫南京打出来的!……你们两个大男人,没人家向大人的本事,只会背地搞阴谋……哼哼,你们连搞阴谋的本事也没有……你们……你们加一块儿,要有人家向大人一半的本事,我也能瞧得起你们!”

    郑玉瑭上窜下跳,大叫着:

    “反了!反了!爸,这就是您的女儿,您管不管?!”

    郑恭寅老脸烧得通红,气得头晕目眩,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一句话也反驳不上来。

    郑玉璁说痛快了,大声抽泣着,直直的站在书房当中,瞪着他们。

    郑恭寅终于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道:

    “这个东西,不能留了!……暹逻王子早就想来求亲,想跟咱郑家攀上亲,正好,索性答应了他!把你远嫁到暹逻去!哼,嫁之前你也能封个公主,嫁过去你也能当王后,也不亏了!”

    郑玉瑭一怔:

    “爸,暹逻……那地方远了点吧?”

    郑恭寅手打颤地指着郑玉璁,对儿子道:

    “这个东西,你还会想她?嫁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爸,”郑玉瑭说道,“不如把妹妹嫁进尚王府,嫁给尚荣那小子……他们尚家也是早就想跟我们郑家结亲,如今咱们主动提起,他们非乐疯了不可!陈妃娘娘又喜欢妹妹,妹妹嫁过去也不受气……也省得尚荣那小子跟您儿子争辽阳公主了,怎么样?”

    郑恭寅气得迷迷糊糊的,只是哼道:

    “嗯,这样也不错!”

    郑玉璁泪水夺眶而出,不相信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听着他们就像卖东西似的,随口处置着自己的一生。她的心里像被无数把匕刺入一样,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晕倒。

    她二话没说,转身就要推门而出。

    “站住!”郑恭寅指着她喝道,“给我站住!”

    郑玉瑭立刻跳起来,拦在妹妹前面,关上书房门。

    郑玉璁怒道:

    “你干什么!”

    郑恭寅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曼声道:

    “璁璁啊,从今晚开始,你就给我在后园呆着,哪儿也别去了,等我跟琉球王、或者暹逻王那边谈好了,直接就办喜事!……来人啊!”

    侍女进来了。郑恭寅吩咐叫来几个卫兵,把女儿押着,关进了后园她自己的秀楼上,软禁了起来。

    ……

    (不好意思,今天少了点,老猫回到家很晚,太疲劳了。但明天的情节更精彩。)

    ps:推荐凡兵兄弟的力作《军旅生涯之班长》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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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集 金雀出笼

    郑玉璁被关在自己的秀楼上,坐在床上,伤心地抽泣着,泪水不断地留下来。她根本没想到,父亲竟然能真的叫人把自己关起来。刚才那两个卫兵在父亲的严令下,强行把她拉进秀楼,现在两只胳膊还在痛。她在昌平侯府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而且还是自己的父亲!此时她的心已经伤透了。

    自己费了这么多心思,千方百计巴结讨好自己的表姐,陪她一起玩,陪她一起笑,陪她一起哭……就是因为表姐重感情,这样为了让自己家圣眷不衰,也为了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不低于哥哥……没想到,自己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心思,到头来,自己在家中的地位还是远不如不学无术的哥哥!他们还是这样对自己!还是把自己当作随时可以卖出去的货物!

    难道就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子吗?

    她越想越伤心,趴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一直哭到两眼黑,头脑晕乎乎的,才慢慢止住,坐起来慢慢的想。

    父亲说要把自己嫁到哪里哪里的,她目前倒不太担心,这些事还早呢,等父亲气头过去了,怎么不能有转机。她现在主要担心父兄这个馊主意。明天一旦报纸印出来、都察院对向大人开始调查,那向大人肯定要猛烈的反击,陛下肯定坚定不移地站在向大人那一边,那自己家和向大人就是两败俱伤。向大人被泼了一身脏水,但却赢得了陛下的进一步信任;但自己家、连同自己也要被陛下反感透了。那样的话,自己在家里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如果表姐责问起来,怎么跟她解释?

    更可怕的是,如果表姐再也不愿见自己了,那该怎么办?

    还有……向大人要是以为自己是主谋,把自己看成阴险恶毒的女子,怎么办?

    她并不认为自己喜欢向大人。自己只是钦佩、最多是仰慕而已。郑玉璁很清醒地知道,自己之所以对向大人感觉不错,主要是自己家里这两个男人:父亲和哥哥,自己看来太没用、太窝囊了。……不过,整个大明上流社会,这样有本事、而且这样年轻的男人,也就是向大人一个而已。至少能被自己看进眼里的,就他一个而已。

    木楼梯“咚咚”响起来,郑玉璁擦干眼泪望去,是自己最贴身的侍女亭儿,气喘吁吁地爬上来。郑玉璁站起身来望着她。

    亭儿提着裙子,心急火燎地跑过来,压低嗓子道:

    “小姐,您……您不想嫁给琉球世子,对吧?”

    郑玉璁一惊,问道:

    “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亭儿急道:

    “小姐,侯爷已经联系了尚王府,现在尚王府已经来人了,尚王亲自来了……”

    郑玉璁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亭儿继续道:

    “尚王和陈妃正在正厅和侯爷谈呢,那个陈妃喜得合不拢嘴,说带了几样点心,要给你吃,还有几件饰,要给你戴……说马上就要看看你……”

    亭儿越说越气,几乎带着哭腔了:

    “小姐……那个女人……那个陈妃怕侯爷反悔,试探着说,要按他们琉球的规矩,双方定亲直到成亲期间,女孩子要住到男方家里……”

    郑玉璁抱住亭儿双肩,急道:

    “我爸爸怎么说?”

    “然后,侯爷就同意了!还说今晚就让你住过去!小姐,怎么办啊?”

    郑玉璁面如死灰,浑身冰凉,万没想到父亲真的做得出来,当晚就能把自己许出去……虽然没有成亲,但只要住进了尚王府,那自己就是尚家的媳妇了,想反悔也不行了!那个陈妃打得就是这个算盘,鬼才知道琉球有没有这个风俗!她居然敢开这个口!……父亲居然也不想,就因为在气头上,就把自己一生给定了!

    郑玉璁呆呆的,也不抽泣,只是泪水不断的往下流,汇聚到下巴上,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滴。

    亭儿看她这个样子,吓得不轻,摇着她肩膀:

    “小姐!小姐!你想哭就哭啊……这怎么办啊……”

    郑玉璁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恐怖情景……自己被那个大烟鬼一样的猥琐男压在身子底下……他嘴里喷着酒气,满脸猥亵,两只大手在自己身子上摸……

    她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顿时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正在这时,又是一个侍女爬上楼来,说道:

    “亭儿姐,侯爷叫小姐穿戴整齐,到前厅去一下……小姐?您怎么了?”

    郑玉璁一个寒颤,头脑惊醒,脑中快转了两下,擦着眼泪吩咐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洗洗脸,换衣服……”

    那个侍女下去了。亭儿急得轻声道:

    “小姐,怎么办啊?”

    郑玉璁心一横,咬着牙道:

    “我不能就任他们这样摆布!……亭儿,下面是不是有人守着?”

    ……

    五分钟后,郑玉璁收拾了自己房内的所有珠宝,还有几百明洋现钱,又从保险柜里拿出自己所有的财产:支票本、股票、债券、股权证书、自己名下的房产地契……

    她把这些摊在床上,又让亭儿给她收拾了几件替换衣服,一起装进一只手提箱内。

    “我要出去躲一阵子了,”郑玉璁对亭儿说道,“他们这样对我,我不能坐以待毙……亭儿,你乖乖的在这里……”

    亭儿本来都兴奋的打哆嗦了,听到这句话急道:

    “小姐,你不带我一起走?”

    郑玉璁一边想,一边说道:

    “你在家里给我看风声,什么时候我爸爸的气消了,开始想我了,不要我嫁人了,你就……嗯,你就到《金陵商报》上登个寻狗启事,狗的名字就叫……叫‘小强’吧……我天天都会看,看到你的启事,我就回来。……喏,这一块钱,拿去登广告。”

    亭儿哭丧着脸点点头,接过那一块钱。

    郑玉璁手脚麻利的把床单和几件衣服接在一起,拴在窗棂上,然后悄悄翻出后窗户,抓住床单,向下面看了一眼,心怦怦地跳,闭着眼睛往下爬。

    下面黑乎乎的,是一个池塘。秀楼类似一个水榭,三面都是池塘,一面是6地。两个卫兵正在正面的门口守卫。想逃出去,只能从池塘下去了。

    郑玉璁从没干过这样的事,心快跳到嗓子眼里了。她生怕窗棂不结实,或者床单衣服不结实,怕自己臂力不够,怕一脚踩空,更怕自己爬楼的时候被人当场捉住。

    堂堂的侯爵小姐,居然干这种事,被捉住真是丢死人了……

    好不容易费劲全身力气,没闹出动静,脚踩到了秀楼一层的石基上。石基很窄,只能踩下半只脚,下面几公分,就是水面。郑玉璁死死抓着床单,往下看着黝黑的水面,已经后悔自己这个决定了。但是再爬上去,已经没有力气了。

    到了这一步,没退路了。

    她心一横,咬紧牙关,一只脚慢慢地伸进了冰冷的水里。

    池塘倒不深,她咬着牙全下去后,水只没到前胸。

    郑玉璁几乎被冻昏过去,冰冷刺骨的水包围着全身,寒颤一阵一阵的,脚下全是淤泥。

    但是事到如此,只有坚持到底了。亭儿在上面小声喊着: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郑玉璁咬着铁青的嘴唇,慢慢在水里退了几步,仰头打着颤道:

    “好了,扔下来吧!”

    “小姐,接着!”

    亭儿把手提箱扔下来了,虽然二楼不高,箱子也不重,但郑玉璁几乎被砸倒。她死死抱着手提箱,手扶着放在头顶,在水里缓慢地行走,尽量不弄出水声。

    对岸只有不到十米,但这十米好像比十公里还漫长。走到最深的地方,水已经到了脖子,郑玉璁绝望地举着箱子,祈祷着自己别淹死、别冻死,也别让水把箱子泡了——那是自己的全部财产。万一父亲不认自己了,那自己后半生的生活、幸福、地位,就都在这只箱子里了。

    脚下淤泥一步一陷,脖子周围都是枯萎的睡莲叶,胸上、腿上也缠满了水草和睡莲茎。就在快被冻死、失去最后一丝力气的时候,她扑在了对岸的太湖石堤上。

    郑玉璁用残存的一点理智,在出水前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一个人在附近,才垂死般地爬上岸。

    岸上是一条小石径,石径后是一片竹林,竹林后面就是园林的围墙,也是昌平侯府的围墙。郑玉璁浑身打着颤摸进竹林,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这里有一块太湖石。

    她踩在太湖石上,爬上去,脑袋伸出围墙,左右望望,小巷子里没人。她先把箱子扔下去,然后用全身力气翻过围墙,扒着墙头上的瓦片,身子慢慢往下坠,最后一松手,双脚落地。

    成功了!

    ……

    (先一章,夜里还有一章……老猫疯狂码字中……)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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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集 为女皇两肋插刀

    此刻,晚上十点半,在紫禁城御书房里,朱佑榕正在听着向小强的叙述。

    平时这个时候,她早已就寝了。但一个小时前,向小强只身求见,朱佑榕才听到了一段事情,看到了两件东西。

    朱佑榕端详着桌上的一捆普洱茶饼、一盒宝石“糖果”,回味着向小强的话,起身踱着步子,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

    ……自己的这个舅舅也太不争气了……嫉妒向小强,竟然连这种陷害手段都做得出来……

    向小强偷偷欣赏着朱佑榕的身段。又是这一身黑绒睡袍,优雅的踱着步子,低着头颈,像是黑天鹅一般。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看到朱佑榕穿睡袍的样子了。

    第一次是初次见她,在昌平侯府。自己还不认识她,还把她叫成“郑小姐”,她还喷了自己一裤子茶水……第二次就是除夕之夜,在紫金山要塞,她的房间里。她刚刚经受了舅舅和奶妈的伤害,一个人孤零零地吃着夜宵,样子楚楚可怜极了……向小强还记得,她一眼见到自己的时候,那种惊喜感觉……第三次,就是现在了……

    朱佑榕有些惭愧地看了一眼向小强,躲闪着他的目光。

    向小强轻声说道:

    “陛下,臣今晚来见陛下,也是臣的属下极力劝告,臣才来的……因为,因为臣不愿……不愿让陛下觉得,您看错了臣。臣……臣在外面受多少冤屈都不要紧,只要陛下相信臣、理解臣,陛下不会再受一次伤害,不会再一次有被背叛的感觉,臣……臣就满足了……”

    朱佑榕顿时鼻子一酸,脚下停住了。她面对着多宝格,装着在欣赏瓷器,但是眼眶中,泪水已经打着旋了。

    书房里很安静,背后向小强沉吟了一会儿,又很认真地道:

    “其实依臣看,侯爷也未必就是要陷害臣。侯爷可能是真想得到这批订单,才……才一时糊涂,做了这种事。唉,臣……也是太认真了些……主要是玉花骢公司的报价的确太贵了,当时也不知道那就是侯爷的公司……这样好了,臣回去再考虑一下,问题不大的话,就采购玉花骢的军车。支持我们大明自己的公司,总好过钱让外国公司赚了去……但是,有句话臣一定要说,就是侯爷一定得把单价再压低一些……毕竟花的不是我自己的钱,是大明帝国的钱,大明军队那么多地方都亟待提升,不能不节省每一分钱……这两件东西,虽是侯爷的好意,但太贵重了,臣受之不安,明天臣派人给侯爷送回去。”

    ……不会再受一次伤害,不会再一次有被背叛的感觉……

    朱佑榕默念着向小强这句话,现在泪水已经不断滚落了。她不敢转过身来,也不敢抬手擦拭,怕向小强现自己哭了。

    自己贵为公主、贵为女皇,从小就在亲人的爱中长大,从不知道受伤、被背叛是什么感觉……直到有一天,终于尝到了这种滋味,而且这伤害和背叛,还是来自于自己最亲的人……从那以后,自己就把自己孤立起来,身边再没有亲人、朋友,有的只是低眉顺眼的宫女。好久没有人顾及自己会不会“再受一次伤害、再一次有被背叛的感觉”了……

    向小强……向小强……你为什么那么善良?那么知人心?……而且,你已经落入舅舅的陷阱中,还是不肯相信,还是从好的方面去想别人……

    听向小强前后一说,自己就明白,向小强十有进圈套了。大明朝这种事情,太多了。但向小强还不知道,还在想着“支持我们大明自己的公司,总好过钱让外国公司赚了去”,还在想着“大明军队那么多地方都亟待提升,不能不节省每一分钱”……

    “向老师……”朱佑榕轻呼一口气,转过来,流着眼泪说道,“向小强,你今晚根本不用来……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即使明天我看到了报纸,报纸上说你贪-污,我也知道他们是错的,你是对的……”

    “陛下!”向小强站起来,轻声惊呼道,“您……您流泪了……”

    向小强本来为自己的表现很满意的。这几句话,每一句都是怎么打动朱佑榕怎么说的。今晚的目的就是既洗脱自己,又告倒郑恭寅,还要让朱佑榕觉得自己不是斤斤计较的人。看来目的达到了。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怎么把朱佑榕忽悠哭了……看来,这妮子被忽悠到痛处,动了真感情了?

    他注意到,朱佑榕既没叫自己“向老师”,也没叫自己“向卿”,而是第一次叫自己“向小强”,直呼其名……

    向小强一时也是心中一热,不由自主地有些感动,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卑鄙了……

    朱佑榕胸口颤动两下,深深呼了一口气,满脸泪水地望着向小强,四目相对,凝视着。

    朱佑榕忽然伸出双手给向小强。

    向小强一愣,不知她要干嘛。握手?吻手?都不应该是双手啊……这个姿势,也不像是要拥抱啊……

    向小强心中一个声音大喊着:管他的!跟着感觉走!

    他双手向下一拍,和朱佑榕的双手按在一起,四只手轻轻握在一起。这是他第一次牵朱佑榕的手……感觉很纤细,很温润,很细腻。

    朱佑榕流着眼泪,脸上却微笑着,说道:

    “向小强,今后在课下,我就叫你向小强,好不好?”

    向小强脑中“嗡”地一下,气血上涌,胸中狂喜,一种从未敢想过的念头冲出来,开始疯狂yy:……朱佑榕爱上我了!女皇要向我表白了!!天哪,我做了什么,不用这样眷顾我吧!!!

    他呆呆地点点头。

    但是朱佑榕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抽出双手,流着泪道:

    “我现在已经没有朋友了……璁璁已经不是我的朋友了……我很想要一个朋友……向小强,你敢和我做朋友吗?”

    敢?什么意思?

    向小强脸涨得通红望着她。等来的并不是表白,向小强大失所望。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作为一个女皇、作为朱佑榕,说出“我很想要一个朋友”,已经是破天荒了。

    他提醒自己:千万要冷静,眼前的是大明女皇,是从小受最优良教育长大的高贵淑女。她说的“做朋友”,那就只能理解为“做朋友”,不能理解为别的。如果你还敢多想,那只能是自找钉子碰。

    向小强微笑着,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显得深邃些,嗓音很磁性地说道:

    “陛下,你是女皇,我是人民卫队司令,我们都是注定没有朋友的人……我和你一样,一个朋友也没有,甚至没有亲人,身边只有下属、同僚……你这种感觉,我每天都在深深体会着……我也是多么想有一个朋友啊……但是,陛下,你既然想要朋友,又为什么还问我‘敢不敢’和你做朋友呢?”

    朱佑榕一怔,有些惭愧起来,吞吐着:

    “啊……向小强,你就当我没问过好了……我……我以前觉得大家都说‘伴君如伴虎’,所以才觉得你也……唉,我问得真傻,如果是真正的朋友,又怎么会有‘敢’不‘敢’之说呢?”

    向小强心中重新狂喜起来。虽然陛下的意思不是自己yy的那一种,但她毕竟邀请自己做朋友,这已经是极大的收获了!他不敢奢望跟陛下能真处得像朋友一样,但至少得到了“朋友”的名分,今后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会极大的提升,在抵抗外界的各种攻击时,自己的“装甲”就厚得多了。

    最重要的是,朱佑榕是一个容易被亲情、友情左右国家大事的人,今后在大明帝国扩张自己的势力、扩军、提升军备、甚至尝试统一中国的疯狂梦想,就容易得多了。

    “向小强,”朱佑榕盯着他,犹豫着说道,“以我看来,我舅舅很可能是要陷害你……很可能明天就有几家报纸登上了你的索贿丑闻……你打算怎么办?……我想帮你。”

    向小强“大吃一惊”,喃喃地道:

    “不会吧……郑侯爷虽然有些糊涂,但还不至于真的要陷害我吧……郑小姐也是那么好的人……”

    朱佑榕歪头盯着他,微笑着,无可奈何地道:

    “真的,向小强,我不诳你。我帮你吧,我不帮你,你会很惨的。”

    向小强仿佛像被霜打了一样,低头半晌,然后抬头道:

    “怎么帮?”

    朱佑榕也是一怔,几乎被问住了。是啊,怎么帮?直接下旨叫都察院不要查?下旨叫报纸都不许登?……这怎么可能?

    唯一有效的办法,让向小强开个记者招待会,说出真相。让向小强对记者们说,陛下知道此事,陛下可以作证。

    然后,等记者们来采访自己的时候,自己为向小强作证就是。

    但是这样一来,大明郑家,这个几乎和朱家同等地位的家族,朱明王朝最大、最忠实的依靠,就要成为丑闻的中心了。而且,亲手把他们推入中心的,就是自己这个大明女皇。

    只要自己一为向小强作证,那么就无须任何证据了,全大明、全世界都会相信,大明延平王世子、昌平侯郑恭寅设局陷害向小强,这个帽子他们就摘不掉了,将会永远的戴着……

    郑家,从郑成功开始,就一直和朱家唇齿相依、休戚与共,两家多次联姻,两百多年来对朱明王朝忠心耿耿……严格说来,从郑成功和长平女皇以下,朱家的的身上都流着郑家的血液……即使是自己,虽然名义姓朱,实际已是郑家的后人了……

    郑朱两家,两百多年里,虽然也有过很多次类似的小不愉快、小裂痕,但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只是一个小浪花而已,一下就过去了……因为这两百多年都没有报纸、没有广播、没有照相机、没有留声机、没有电报、电话,没有现在这样的全球化。在两古代,两家生再大的事,不会闹的全国皆知、全世界皆知,甚至都不会出了宫、府大门。

    但是现在不同了,这小小的一幢丑闻,将传遍全国、全世界,被众多人记录下来,成为抹不去的阴影,成为两家难以修补的裂痕。

    朱佑榕“呼”地站起来,一下一下踱着步子,心中充满焦急和痛苦,不时愧疚地望一眼向小强。

    ……他是自己的朋友啊!自己刚刚交的朋友、唯一的一个朋友啊!

    向小强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很真诚地笑道:

    “陛下,你真当我是朋友吗?”

    朱佑榕一怔,停住脚步,不敢看向小强。

    “是啊。”

    她轻轻地回答,心如刀绞,准备接受拷问。

    向小强站起来,很豪爽地笑道:

    “那就行了。既然你真当我是朋友,那没说的,这件事,我替好朋友扛下了。”

    朱佑榕意外地转过脸来,望着向小强,吃不准他的意思。

    向小强哈哈一笑,说道:

    “没关系,报纸泼污水,叫他们泼好了。都察院查我,叫他们查好了。只要你,我唯一的朋友信任我、理解我,那么,我向小强背上全世界的骂名,在所不惜。……真的,你别这样看着我。”

    朱佑榕满脸惨白,浑身颤抖着,泪流满面。她喃喃地说着:

    “不……别……你不要……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我……”

    但是她已经泣不成声了,扶着椅子慢慢坐下来。她咬着嘴唇,想拼命想个别的办法,但大脑所有的神经已经不工作了,好像知道这就是最明智的选择一样。

    向小强笑道:

    “反正这件事我问心无愧,都察院来查,最后多半就是证据不足……至于报纸上,随他们怎么说。正好,我打了南京保卫战、打了浦口之战,现在名声正好着呢,来一点小污水也不怕,臭不到哪里去。”

    朱佑榕默不作声。好一会儿,她充满羞惭、用蚊子般的声音呢喃道:

    “要是……要是都察院查出证据了呢……”

    向小强爽朗地笑道:

    “反正我只对你一个人负责,也只有你一个朋友,真到那一步,你再来保护我就是了!”

    “好!”朱佑榕脱口而出,“我一定保护你!”

    随即,一股更强烈的羞愧充满她胸中,她面红耳赤地低下头去,好像做了世界上最不道德的事一样。

    向小强向朱佑榕伸出一只手。

    朱佑榕抬起头来,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看着向小强鼓励的笑,犹豫了一会儿,胆怯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向小强的大手温暖、有力,一股来自朋友、来自男子汉的暖流传遍朱佑榕全身。

    向小强显得很开心:

    “我今天有了一个朋友……为了这个朋友,我可以两肋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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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写到快天亮,这两更加起来又是将近八千……幸亏老猫明天不上班,能好好睡一觉,嘿嘿……)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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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集 狩猎郑小姐

    向小强最后又很有心计的请求朱佑榕,不要去责问郑侯爷。即使第二天证明真的是陷害他,也不要去责问。因为他不想大家今后不好相处。请陛下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朱佑榕开始不同意,她觉得这件事从道理上来说,即使让向小强扛上了,也应该敲打敲打郑恭寅。这样对向小强更公平,也省得郑恭寅自己为得意,今后再干傻事。但是朱佑榕从感情上,已经很怕面对舅舅了。尽管她知道真正的为君之道,决不能就这么算了,但向小强提出的这个要求,实在太贴心了。朱佑榕此时的心已经很柔弱了,犹豫着答应了。

    她也因此更加感激向小强,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身为天子,但仍然有了这样一个贴心的好朋友。

    夜里十二点,向小强从宫里往外走,去取车。他走在空旷的三大殿广场上,脚踩着方青石板,望着星光下伫立的铜鹤、铜龟,仰头望着满天清晰的繁星,心中无限痛快。

    他真想就在这里放声大喊,泄胸中的爽感觉。

    但这还是宫里,绝对不能喊的。……出去后,大街上,好像也不能喊。……回到司令部后,好像……也不能放声大喊。

    郁闷。

    向小强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憋足了十几秒,再徐徐吐出。总算是把这股兴奋劲儿释放了一些。

    他不禁想到,如今的整个大明,还真没有一处能让自己随心所欲、放声大喊的地方。自己上有女皇要笼住,下有部属要安抚,外有政敌要提防,内有娇妻要平衡。……什么时候才能放开一切,随心所欲啊!

    向小强望着星空,对自己说道:有朝一日,我向小强一定要把这大明朝,变成能让我放下一切、随心所欲的地方。

    这时候的星空,比后世的要清晰多了。

    ……

    向小强来到宫外停车场,找到自己的汽车,却看见车边上倚着一个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司机说话。向小强过去一看,原来是肚子疼。

    肚子疼看到向小强,连忙拉着他到一边僻静处,神色神神秘秘的,显得兴奋至极。

    向小强看他跟抽了大麻一样,两眼放着光,便笑道:

    “大半夜的,专程跑到宫门口找我,有什么大事?看你的样子,还是好事?”

    肚子疼顾不上问向小强面见女皇的结果,压低嗓音道:

    “大人,我刚跟几个东厂的老同僚喝酒回来,就在朝天宫那边,你猜……”

    “东厂老同僚?”向小强目光打量着肚子疼的脸,笑吟吟地道,“没让人家套走什么消息吧?”

    肚子疼愕然,忿忿地道:

    “大人,我老杜自从跟了您,那可是披肝沥胆的啊!……就是东厂几个老朋友啊,原来都是一块儿的小虾米,现在知道属下飞黄腾达了,都来巴结一下……出去碰上了,大家一起喝喝酒,叙叙旧,聊得都是东厂旧事,人家也知道规矩的,咱这边的事人家也不问……大人,说起来,属下还套来了东厂的不少东西呢!回头说给你听……”

    “好好,”向小强笑嘻嘻地拍拍他肩膀,“那就好,子腾也是能干的人,我知道。回头再说给我听。先说说,找我有什么急事?”

    肚子疼又恢复了兴奋的嘴脸,压着嗓子道:

    “是这样……本来三元巷那片儿有不少好馆子,以前我们经常去的,现在打仗,城西那一带让炮弹炸的不轻,我们原先想去的那一家也让炸了,我们就接着往西找,一直到朝天宫,才算找着一家开张的……”

    向小强皱着眉头,沉住气听他的语无伦次。

    “我们几个在朝天宫旁边儿喝完酒出来,十一点多了,就在那儿分开了……属下一个人往回走,想找辆黄包车……谁知现了……你猜属下现了什么?”

    “赶紧说!”

    “啊,是!那一片儿路两边都是废墟、空房子,属下抄近路从废墟堆里穿,现一座空房子里,生了一堆火。本来属下没在意,以为是一般的乞丐流浪汉呢,谁知再一看,地上放着一只打开的手提箱,里面装的衣服,房子里面有一只胳膊伸出来,一件一件地往外搭衣服……那些衣服,全都是女孩子的……嘿嘿,属下喝了点酒,控制不住,就扒着残砖墙偷看,一看不要紧……”

    向小强也很兴奋地道:

    “看到什么?”

    肚子疼很得意,更加神秘地道:

    “看到一个妙龄少女,自己脱得光光的,围着炉火,刚把最后一件脱下来,然后转过身来,伸出手来想够那只衣服箱子……”

    向小强也两眼放光,期待道:

    “啊!然后呢?”

    “然后,”肚子疼突然郑重起来,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贴着向小强耳朵道,“属下就看到,那个姑娘是……郑家大小姐!”

    “谁?”向小强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哪个郑家大小姐?”

    肚子疼道:

    “就是郑恭寅的女儿啊!就是陷害你的那个公司的大股东,叫什么来着……”

    “郑玉璁?”

    “对对,就是她!”

    向小强一怔,相当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这……这怎么可能嘛!”

    肚子疼说道:

    “属下一开始也觉得不可能,再加上当时真喝多了点,看她伸手摸这个箱子,就顺手把箱子给拿起来了……郑大小姐摸来摸去没摸到,就大着胆子,光着身子跑出来找,结果属下又闪到另一边,把她脱下来的那些衣服,一块儿给拿在手里了!嘿嘿,就这样,没出一点声音,就把那郑大小姐困在屋里了!”

    “啊……你……”向小强目瞪口呆,过了片刻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子腾啊,你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游戏?……你看清楚了,那真的是郑大小姐?”

    肚子疼得意洋洋,笑嘻嘻地:

    “没错。属下一来是喝多了酒,二来是觉得那臭丫头那么恶毒,跟她老爹一块儿害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想狠狠整治一把,跟大人您出口气……嘿,属下在外面,看到那坏妮子也知道害怕了,在里面蹲成一团,抱着身子,四下张望,一边哭还不敢喊,小声哀求把衣服和箱子还给她……哈哈,看得真真切切,那就是郑大小姐!”

    向小强听着肚子疼兴奋的叙述,很想把他训一顿的,但不知怎么的,自己也没来由的升起一阵报复的快感,和一阵原始的兴奋。

    “后来呢?”

    “后来,属下就抱着她的箱子和衣服,来找大人了。”

    “啊?!”向小强大吃一惊,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说,你一直都没放走郑小姐?郑小姐就这么……这么样子一直在那里?”

    “是啊是啊,”肚子疼奸笑道,“房间里有火,冻不着她。……嘿嘿,属下开始只是想恶作剧一下,然后找个地方看了她的箱子……里面除了她的几身衣服,就是金银财宝……”

    向小强皱眉道:

    “金银财宝?你不会是想……”

    “不不,大人误会了,”肚子疼小声说,“属下检查了一遍,除了一些值钱饰、钻石,还有大量的票证……有支票本,好几份房产地契。箱子的最下面,整整的一层,码得整整齐齐的,全是股票!大部分都是玉花骢公司的不记名股票,属下粗粗点了一下,足有上百万明洋的!这还只是票面股价,玉花骢是上市公司,真正价值起码是好几倍!……上边还有一份股权证书,证明郑玉璁拥有玉花骢公司32%的股份!”

    向小强让这个数字震了一下。上百万明洋,还仅仅是票面股价,还不是市价。他早就听说大明郑家产业众多,富可敌国,没想到竟至于此。一个世子的女儿、侯爵小姐就拥有这么多!

    他喃喃地道:

    “啊……所以你猜测……”

    “大人,属下猜测,郑小姐这是在离家出走!……她家里不知生了什么事,就一股脑儿的带着自己的全部财产,偷跑出来了!”

    向小强低着头,沉吟着。突然道:

    “你说,你本来是想恶作剧一下……那么现在,想干嘛?”

    肚子疼露出一丝邪恶的笑:

    “大人……嘿嘿,这就看您想干嘛了。”

    “你什么意思?”

    “大人,”肚子疼低声说道,“郑恭寅和郑玉璁父女两个狼狈为奸,设局陷害大人,今晚这是老天爷的意思,让郑恭寅那老家伙把他女儿、还有整个玉花骢公司送上门来,赔给大人……大人,现在的情况是,郑恭寅的女儿偷跑出家,没人知道她在哪儿……只要大人您高兴,想怎么着就怎么着……金丝雀儿自己飞出了笼,怪不得别人……嘿嘿,属下看那郑小姐长得还不错的……”

    向小强心脏嘭嘭跳着,竭力驱赶脑中升起的邪恶念头。他仿佛看见肚子疼脑袋后面升起一条恶龙,一边喷火一边奸笑着,强行靠过来,钻入他的脑子……

    他不太敢看肚子疼,怕他看出自己眼中的对“放纵一把”的渴望。

    肚子疼一句句地蛊惑着他:

    “大人,只要您一句话,属下就陪您去……去尝尝那郑家大小姐的滋味儿……”

    “大人,这事就咱俩,没别人知道了……”

    “大人,完事儿了交给属下处理,属下手脚麻利得很,不会留一点痕迹……”

    “大人,要是您怜香惜玉、不忍心,那属下保证,一开始就不让她看见咱们的脸……完了就把她扔那儿……”

    “大人,那几百万明洋的股票,全是不记名的,跟钞票一样,拿在谁手里就是谁的……”

    ……啊,原来肚子疼不是个好人啊……真小看这小子了……

    向小强脑中晕晕乎乎的,脸颊升起红晕,咽着唾沫,想着自己跟郑玉璁见的几次面,想着郑玉璁的容貌……

    ……那妮子长得还真不错啊,自己前几次怎么就没感觉呢?啊,是了,因为她都是出现在朱佑榕的身边,和朱佑榕一比,郑小姐就逊色些了……

    但是,她可真的不错啊!容貌不错,皮肤不错,身材也不错啊……虽然气质不如朱佑榕,美丽不如秀秀,可人不如秋湫……但综合起来看,她绝对是个“上品”……

    再加上,又是政敌的女儿,属于敌方阵营的……不必顾忌……

    向小强脸烧得更红了,舔舔嘴唇,干咽着唾沫,不自觉地飞瞟了一眼肚子疼。

    肚子疼准确地捕捉到了向小强眼中燃烧的欲-火,欣喜若狂,火上浇油道:

    “大人,南京保卫战的时候,您辛辛苦苦浴血奋战,郑家父女却在后面扒豁子,差点裹挟陛下走,差点让整个南京遭到屠城……凭这一点,就能判叛国罪的……这要是在过去,绝对得抄家灭族,郑大小姐也得卖到那什么教坊司去……大人,现在这些家伙依旧富贵,凭什么!现在咱们还没找他算账,他反要来害你……大人,咱们只是去享用一下他的女儿,便宜他了……”

    向小强明明知道肚子疼说的都是些歪理,但是还是被他煽动得血脉勃张,几乎按耐不住了。自己心中仅剩的最后一点良知,也被肚子疼几句歪理给抹平了……

    肚子疼最后又来了一句:

    “大人,现在天寒地冻的,郑小姐可是一丝不挂啊……虽说有盆火,可那火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灭了……咱们要是不去,她会被冻死的……郑小姐虽说够大胆,可也是高贵的侯爵小姐,肯定宁可被冻死也不愿呼救……大人,咱再不去,她真会被冻死了,那可是罪过啊……”

    向小强心里的最后防线,终于被肚子疼的“慈悲”击垮了。

    ……今晚进宫办成了这么大的事,可以说开创了今后的大好局面,太高兴了,太多的兴奋无处泄……也该找点事,庆祝庆祝啊!

    向小强抬起头,看着肚子疼,突然咧嘴一笑。

    肚子疼心花怒放,明白向小强下定决心了。他嘻嘻笑道:

    “大人,咱去!”

    向小强也笑嘻嘻地,口鼻喷着热气,搓着手道:

    “走!”

    ……

    两人先上车,让司机飞开回司令部,没惊动其他人,各自摸回自己的宿舍,脱下军装,换了便衣,各自插一把手枪在怀里。然后向小强把那只箱子锁进保险柜。

    郑玉璁这只小手提箱很小巧,向小强的保险柜也够大,勉强塞进去。锁之前向小强打开看了一下,上面全是女孩子的衣物,下面是干的,叠得整整齐齐,上面几件都湿透了,胡乱塞着。

    怎么回事?她还掉落过水?

    衣服下面的东西,真如肚子疼所说,果真价值连城。一只小盒子,打开看,里面全是璀璨炫目的珠宝,钻石居多,而且没有一颗小于黄豆。最大的钻石,居然有樱桃那么大。

    盒子下面是各种契约证书、银行票据,一时看不出多少钱,最下面的,果真是码放整齐的股票。整整半箱子,一百万明洋只多不少。

    向小强看的两眼晃花,流着口水盖上,但他知道,今晚跟肚子疼去干了这事,这只箱子里的东西,就别想独吞了。

    肚子疼那小子肯定已经偷拿了些,但不会多,因为股票都码放的整整齐齐,珠宝盒里也是满满的。那小子拿也不会拿很多。……分给他多少合适?

    向小强也不想这个了,对着箱子默念道:箱子啊箱子,你好好呆着,老子要去“享用”你的主人了……

    他把箱子锁进保险柜,然后按照肚子疼的嘱咐,专门拿了作案工具:一副墨镜,一只大口罩,一副手套。

    向小强直起腰来,心中嘭嘭跳着,对自己说:

    ……向小强啊向小强,现在,你已经是个坏人了……

    ……

    向小强溜出来,肚子疼已经在暗处等他了。这家伙也是一身便衣,鸭舌帽压得很低,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两人一人抓了辆自行车,出了司令部,飞骑了起来。

    两人呼吸着夜晚冰冷的空气,喷着炽热的白雾,都不说话,不时对视一下,都显得兴奋至极。

    这种感觉,邪恶又刺激,就像当年上大学时,和同学半夜翻校墙,溜出去放纵包夜一样,爽极了……

    此刻,郑小姐一定在后悔逃出家门……这样一个高贵的侯爵小姐,离开了家族的保护,只身穿梭在阴暗的废墟中,随身携带着巨额的财物……她这不是把自己变成了绝佳的猎物了吗?唉,即使自己不去猎取她,她也会被别人猎取的……说不定下场会更惨呢……好歹自己还是怜香惜玉的,所以,还是由自己来猎取,对郑小姐比较好……

    向小强就这样想着,脑子中各种各样的念头轮番登场,一会儿是天使,一会儿是魔鬼……但主要都是魔鬼。

    他估算着,从十二点自己出宫,碰到肚子疼,一直到现在十二点半……再加上肚子疼现郑玉璁,再到宫门口的时间,差不多得有一小时。

    这一小时,郑小姐都是一丝不挂躲在废墟中,只守着一盆火的……她能坚持住吗?仅仅一盆火,能保证她不冷吗?

    这一小时,她岂不是如同在地狱中一般?焦急、羞愤、绝望……

    妈的,想这么多干什么?自己这是去干什么的!捏嘿嘿,一定要……要让她“暖和”起来!哇哈哈哈哈……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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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集 抱得美人归

    向小强和肚子疼在冬夜里加劲儿骑着车。空旷的大街上没什么人,向小强不断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贪婪地仰望着美丽的繁星,心中却渐渐冷静下来了。

    他望着路旁越来越多的废墟,还有不时需要躲过的弹坑,脑子中不禁全是南京保卫战,全是自己指挥将士、为大明、为南京百姓浴血奋战的情形。

    唉,还真是不习惯啊……

    进入完全没有路灯的地带了。这一带是被炮击最惨重的地方,路灯还没有恢复,一丝光也没有。

    前面肚子疼放慢度,停下来了,用腿撑着自行车,四下张望着。向小强赶上来,悄声问道:

    “到了吗?”

    肚子疼点点头,四下张望着,像是在漆黑中分辨着方向。

    这一带几乎已经没有路了,分不清哪是马路,哪是废墟。向小强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自己真的了解肚子疼吗?

    向小强心中一毛:现在自己和他来到这个地方,可没有任何人知道。……要是他大半夜的编个故事,把自己骗出来一枪干掉,那都没人知道……

    向小强禁不住摸了摸腰里的枪,盯着肚子疼的背影。

    不过这个念头只存在了几秒钟,很快就宽慰了。那只箱子的确是真实的。里面的大量财富、女孩子的衣服、还有写着郑玉璁名字的各种票据,总是真的。肚子疼找不来这么昂贵的道具。

    他毕竟是那个跟着自己、到北清同生共死过的肚子疼。虽然这个人很喜欢自作聪明,也有一些野心,但还不至于要害自己。对他也没好处。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把箱子独吞了、自己把郑小姐独占了?为什么要费劲力气拉自己来?想凭借此事把自己拉下水,和自己牢牢拴在一起?多半是这样了……

    向小强想到这里,暗笑道:老杜啊老杜,你要觉得这样就能怎么样的话,那可就错了……

    肚子疼看了半天,回身说道:

    “大人,离这儿很近了,我们把车子藏在这里,走过去吧!”

    向小强既然已经起了防范之心,就不会大意了。他随口说道:

    “好吧,子腾,你来弄吧,你看藏在哪儿合适?回头一定要找得到哦!”

    向小强手插在口袋里,握着枪把,盯着肚子疼。肚子疼毫没怀疑,很殷勤地把两辆自行车都搬进一间破房子里,又教向小强记住了房子的样子,周围的特征。

    两人在废墟森林里深一脚浅一脚,摸索着。向小强始终走在肚子疼后面,盯着他,和他保持一定距离。肚子疼要带路,走在前面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走了一小会儿,前面隐隐传来笑声、还有女孩子的哭声。

    肚子疼猛然停住脚步,示意向小强停下。两人蹲低身子,相互对视着。……那哭声越听越像郑玉璁。

    向小强心中第一个念头:郑玉璁被别人现了!正在被侮辱!

    肚子疼小声说道:

    “大人,坏了!郑小姐看来落到别人手里了!”

    向小强第二个念头,就是肚子疼说的都是真话。向小强拔出枪来,轻声说:

    “走,咱过去!”

    “大人?”

    肚子疼拉住他:

    “您是说,咱们去救郑小姐?”

    “当然!”

    “那……救了之后呢?她就看见咱们的脸了!咱们还要不要……?”

    向小强听着不断传来的猥亵笑声,还有郑玉璁恐惧的哭求声,气血上涌,低声怒斥道:

    “肚子疼,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肚子疼一愣,好像对向小强这么快就“变回了”好人非常困惑。但他还没蠢到和长官顶着干,只好悻悻道:

    “那好,我们去救她。”

    两人拿着手枪,蹲低身子,轻声快地向前摸去。

    向小强听着恐惧绝望的哭求声,还有猥亵淫-荡的笑声,手中的枪柄快要握断,脑中想象着凄惨的场景。

    ……天哪,自己先前是多么不可原谅……差点就成了跟那几个男人一样的人……假使郑小姐一直未被人现,那么现在让她这样哭叫的,就是自己了……

    前面声音越来越近,也看到了跳动的火光。

    前方不远处,一座破房子里,通红的火光泻出来,几个巨大的黑影在地上舞动,拖得老长,宛如魔鬼。

    向小强一个手势,肚子疼便训练有素地包抄到房子的另一端,向小强自己也快跑近房子旁。

    他扒着残墙缺口往里看,四个流浪汉围住墙角,喉咙里出兴奋地低吼,喘着粗气,轮番进攻一个被围住的女孩。

    那个女孩正是郑玉璁。

    向小强盯着郑玉璁的身体,脑中一片空白。郑玉璁现在身上唯一的“衣物”,就是脚上的一双皮鞋而已。她半蹲着,双腿紧并,靠在墙角里打着颤,一只手挡着胸,另一手握着一片尖玻璃,努力挥舞着,试图阻挡几个男人靠上来。

    向小强这一路曾经无数次想象,郑大小姐身上不着寸褛的样子,每想一次,都让他热血沸腾。但现在亲眼看到这个苍白的、不停颤抖的身体,却没有一丝欲-望,只想赶快用衣服把她包起来。

    这四个乞丐都很瘦,而且已经专注于女孩身上。向小强拾起一根钢筋,悄悄摸进去,摸到他们背后。

    郑玉璁已经看见向小强了,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然后“哇”地哭了出来。

    一个乞丐回头看,被向小强一钢筋抡倒。另三个乞丐也转过身来,大吃一惊,愣了一下,见他只有一个人,便扑过来。向小强又抡钢筋砸倒一个,接着便被第三个人握住了。

    “向大人小心!”

    郑玉璁大喊一声,向小强一低身子,一块板儿砖擦着脑门过去了,钢筋也被人夺过去了。接着后腰挨了一脚,没站稳,被人踹倒在地。先前两个被抡倒的流浪汉,也爬起来,围过来拳打脚踢。

    向小强一手抱着脑袋,一手摸枪。他本不想用枪的,怕暴露身份,也不想出人命。但现在想来真可笑,这黑灯瞎火的,又是跟这几个流浪汉,别说掏枪了,就算打死了人,又谈得上什么暴露身份?

    “啪——!!!”

    一声清脆的枪声,回响在废墟的上空。

    几个流浪汉都愣了,看着其中一人捂着肚子,慢慢蹲下去,倒地抽搐着。向小强支撑着爬起来,手里一支枪指着他们。

    三个流浪汉大喊一声,鬼哭狼嚎地往外跑。向小强嘴角流着血,恶向胆边生,追过去又是“啪啪啪”三枪,把三个人全撂倒了。

    向小强借着火光,看着地上三个人。一个被击中后心,好像已经死了。另两个还没断气,一个人捂着后腰,一个人捂着**,都在地上挣扎着,大声惨叫。

    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这么叫!向小强气血上涌,一不做二不休,站远了几步,举枪瞄准他们的头,又是三枪。

    枪声回声消失了。好安静啊……

    手枪里没子弹了。向小强手哆嗦着,退出弹匣,又拿出一只满弹匣插上去,拉一下枪栓,关上保险,装回衣袋里。

    向小强两腿酥软,浑身打颤,几乎不知道怎么回到破房子里的。……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人,而且一杀就是四个。

    郑玉璁已经扔下了玻璃,抱着身子蹲在墙角里,冻得瑟瑟抖,但仰着脸,泪流满面,晕陶陶地看着他。

    向小强看着脚下的那个乞丐,被打中肚子的那个,也不动了。好像也死了。向小强靠在墙上喘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妈的,肚子疼呢?从刚才就没见了。

    枪声已经打响了,大概很快就会有警察、更可能是宪兵来。现在打完仗没几天,宪兵们巡逻得还很严呢。

    ……要赶快作出决定,是留在这里说明情况,还是开溜。向小强望了一眼一丝不挂的郑玉璁,瞬间就作出决定:赶紧开溜!

    他不管肚子疼了,脱下自己的棉袍,盖在郑玉璁身上:

    “郑小姐,我们赶快走!宪兵就要来了!”

    郑玉璁裹着向小强的棉袍,慢慢站起来。一个多小时,她现在才感到暖和的滋味,眯着眼睛,舒服得浑身哆嗦,脸上有了点血色。

    向小强腿软,郑玉璁腿比他还软。两个软腿的人手拉手,深一脚浅一脚,消失在黑暗中。

    向小强拉着郑玉璁来到藏车子的地方,惊讶地现只有一辆自行车了。看来肚子疼那小子已经开溜了。向小强推出车子,说道:

    “郑小姐,坐上来,我带你走!”

    郑玉璁突然“啊”了一声,小声急道:

    “向大人……向大人,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

    “我的……我的箱子,我要去找……”

    向小强装不知道,很急躁地问道:

    “什么箱子?算了,快离开这儿!”

    郑玉璁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央求道:

    “向大人,那是我的全部财产……您陪我去找好吗……不,我自己去找也行……”

    背后远处已经响起了警哨声,还有人跑动的声音。向小强这回真急了:

    “什么财产!再不跑,我们两人这个样子被人捉住,明天上头版头条!”

    郑玉璁听着远处宪兵的呼喊,心急如焚,咬着大拇指哭道:

    “箱子里有……有上千万的东西!向大人……”

    向小强“大吃一惊”,紧接着问道:

    “上千万?这么多!你晚上带这么多钱出来干什么?……你的箱子是不是被他们四个抢了?现在回去找得到吗?”

    郑玉璁听着越来越近的宪兵声音,看着远处晃动的手电筒光柱,想起手提箱是在一个多小时前就被人偷走的,现在回去,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且不说肯定被捉住。

    她流着泪摇摇头,伤心地哭道:

    “向大人,我们走吧……找不到了……”

    向小强骑上车子,让郑玉璁坐在后面,加劲儿冲出这一片区域。

    郑玉璁抱着他的腰,身子也贴在他的背上。向小强感到她在不停的哆嗦。

    骑到了很远的地方,向小强找个黑灯瞎火的地段,停下车子,开始“审问”郑大小姐。

    “郑小姐,”向小强皱着眉道,“你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你得跟我说实话,不然待会儿见了侯爷,我不好解释。”

    郑玉璁泪流满面,被他一问,更是蹲在地上,裹着棉袍子放声大哭。

    向小强知道,有很大成分是哭她的钱。

    等她哭够了,向小强又问了一遍。郑玉璁抽泣着,抱着脑袋道:

    “我……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不知道,现在怎么办……”

    向小强叹了口气道:

    “我送你回家吧。”

    “不不,”郑玉璁摆着手,紧张地望着他,“不要!别,我……其实……”

    向小强明白了,肚子疼猜测的不错,郑小姐果真是离家出走的。不过按照常理,假如是跟父亲吵嘴这种事情,那么离家后生了这种事情,女孩子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家了。

    ……看来还不是小事情?

    向小强不耐烦了,掏出怀表看看,一点半了。既然没吃到羊肉,就不能再惹一身膻了。不能再跟她在这里掺和了。他抱着胸,冷冷地道:

    “郑小姐,我救了你,为你杀了人,还把棉衣给你穿。现在天很晚,我又很冷。你现在要怎么样,得赶紧说。我明天上午还得给陛下上课。”

    郑玉璁抬着头,傻傻地望着向小强冷酷的样子,轻轻地咬着嘴唇。

    向小强一狠心,说道:

    “那就这样,郑小姐,再见。”

    妈的,本来今晚想“品尝”一下她呢,谁知没“尝”到,还为她打了架,杀了人。这还罢了,假如能按照“英雄救美”的狗血桥段展下去,最终身心两到手,那自然更好。但现在这个市侩女孩脑子里全是钱、钱、她丢的钱。好好的一份罗曼蒂克感觉,被铜臭气冲得干干净净。

    ……妈的,这个女孩怎么那么市侩啊?跟她老爸一样!

    向小强刚跨上车子,骑了几米,身后“哇”地一声,郑玉璁放声大哭道:

    “向大人……向大人……你别丢下我……啊……我没地方去啊……向大人……你不管我,我会死的啊……啊……哇……”

    ……

    凌晨两点半,向小强蹬着车子,心中一边暗叫倒霉,一边默唱着“凌晨两点半,你还在我身旁……”

    身后郑玉璁紧紧抱着自己的腰,连脸也紧贴着自己后背,安静地抽泣着,好像生怕自己会跑了一样。

    好了,终于到了……

    人民卫队司令部的大门就在前方了。

    大铁门旁边的灯下,两个人民卫队宪兵握着冲锋枪,一左一右,站得笔直,纹丝不动。向小强冲身后小声说:

    “喂,把脸挡着点。”

    然后直接骑到大门口。那两个卫兵早就看见他这个“骑车带人”的家伙了,此刻刚刚喝问一声,就看到是司令大人,立刻立正敬礼,目不斜视。

    向小强反倒下来了,把他俩叫到一块儿,指了一下郑玉璁,小声说道:

    “我今晚带了个女的回来,……你们都知道怎么做吧?”

    两个宪兵紧张地摇摇头,又点点头。一个宪兵说道:

    “回大人,属下知道,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

    “很好,”向小强点点头,接着小声道,“这件事只有你们俩知道,明白吗?把你们的证件给我看看。”

    向小强看了两人的证件,然后说:

    “好了,你们两人我记住了。知道吧,我向小强用人,喜欢用忠诚的人。回头我会根据你们这次的表现,考虑人事安排。”

    两个卫兵相互看看,都欣喜若狂,使劲儿点着头:

    “大人尽管放心!”

    ……

    向小强带着郑玉璁溜到了军官宿舍区。一条大道,左边是“男生宿舍”,右边是“女生宿舍”。

    向小强站在一棵树的阴影下,打量着郑玉璁的身材。郑玉璁低着头,一动不敢动,双手绞着,任他看。

    她的身材和秀秀差不多高……正好,秀秀的嘴巴也很严。

    向小强心中有了数,让郑玉璁在阴影里等,自己上前敲开女军官宿舍门卫的门,里面披衣而起的女宪兵惊讶、惊喜地看到,半夜敲自己房门的居然是向大人!

    向大人二话没说,进去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秀秀下来了。

    小妮子什么也没多问,手里提着一个包,跟向小强来到树下,取出里面的女军官制服。向小强吩咐她,给郑小姐换上制服,然后让郑玉璁换衣服的时候,跟秀秀解释一下。

    郑家大小姐一丝不挂地跟自己回来,还穿着自己的棉袍子……秀秀就算再乖、再温顺、再冰雪聪明,不误会才怪。

    五分钟后,秀秀牵着郑玉璁出来了。郑玉璁一身人民卫队女军官制服,还很合身。

    向小强突然想起,秀秀只有海军制服,是没有6军制服的。而眼下郑玉璁穿着的却是6军制服。

    秀秀考虑得更周到,因为整个人民卫队,只有她们十二个原“蚱蜢号”成员是穿海军制服的,很扎眼,现在要伪装郑玉璁,她自己的海军制服肯定不适合的。这应该是秀秀另搞到的一套,也难得那么合身。

    向小强对秀秀的聪明、善解人意很满意,吩咐秀秀把郑玉璁带上去睡觉。

    因为秀秀是有自己的单独房间的,向小强又暗暗吩咐秀秀,今夜尽量把郑玉璁的话套出来。

    秀秀领命而去。

    向小强望着空旷寒冷的院子,伸了个懒腰:啊,终于都结束了!

    真好……

    向小强被自己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真好”。事情搞到这一步,还好?

    妈的,明天一定要跟肚子疼算账!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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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集 秀秀和玉璁

    向小强早上六点就醒了。这一夜他头脑极度兴奋,在床上翻来覆去,介乎睡着和醒着之间。一晚上生的事情太多了。最大的事情,就是生平第一次杀了人。

    他时睡时醒,一会儿梦见自己枪杀那几个流浪汉,最后一枪错把郑玉璁打死了;一会儿梦见自己真的把郑玉璁给强-暴了;一会儿又梦见秋湫、秀秀、十四格格打开了自己的保险柜,现了那只手提箱,一块儿来质问自己……最后梦见朱佑榕成了自己的妻子,有一天,她冷笑着扔给自己一叠照片,全是自己强-暴郑玉璁的……

    就这样,他早早的就把自己折腾醒了。头有点晕,还很困,但怎么也睡不着了。

    向小强爬起来穿好衣服,第一件事就是要今早的报纸。但勤务兵说报纸还没来。向小强刚想说“那就出去买”,但一想,南京大报小报加起来上千种,而刊登自己“丑闻”的,最多有几种,没法买。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等着看再说。

    明朝的小报,是什么都敢登,而大报就比较负责任了,家大业大声誉大,相对谨慎的多。郑恭寅身为大明郑家的主要成员,虽然财势巨大,没准还有报纸产业,但应该不会亲自出面。稍稍聪明点的,就只会让玉花骢公司出头,扮演一个不堪索-贿的角色,向报纸披露黑幕。那应该就是找最有影响力的一两家大报。这样爆料够猛,又是受害人亲口披露、不是道听途说,即使是大报也会积极刊登。

    第一回合,自己秘密抢先出击,已经在女皇那里把郑恭寅完全击败了,还有了丰厚的收获。现在该迎战第二回合了。

    向小强盯着自己房间里的保险柜,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昨晚把郑玉璁的手提箱锁进去,自以为很安全,可今天很可能都察院就要来搜查,各处的保险柜是先要搜的。要是让给搜出来,那可就不是索贿案那么简单了。

    好险!

    向小强二话没说,立刻叫人把肚子疼叫来。

    肚子疼的家也在“皇城”圈子里,离司令部也就几步路。这小子还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呢,听到司令大人有请,紧张得连忙爬出来,最快度的洗漱完毕,赶到了向小强这里。他一进门,堆的一脸谄笑,见侍卫退出去后,上前陪笑道:

    “呵呵,大人。”

    “嗯。”

    向小强不温不火地,端着一杯热茶喝着。肚子疼心里没底,心虚地笑笑:

    “大人,叫属下来何事?”

    向小强笑道:

    “子腾啊,没事就不能叫你来吗?……几个小时没见,想你了,叫来看看你。呵呵,呵呵呵呵。”

    肚子疼受不了了,硬着头皮说道:

    “大人,可是问属下昨天晚上……的事?”

    向小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不,没有的事,我不问。昨天的事……你呢,爱说不说,说的话,我可以参考一下。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心里已经对你有定论了。”

    肚子疼吓得不轻,连忙摆手道:

    “大人大人,您一定得听属下说说……昨晚属下想,大人既然打算救郑小姐,那这件事已经变成……嘿嘿,变成英雄救美了,属下就不好掺和进去了,这样,郑大小姐也好对大人……嘿嘿,要是当时还有属下在,那就没那个感觉了,大人不见得就能抱得郑小姐归了……嘿嘿,现在不是更好么?大人,咱们原来只是想要郑小姐的钱和身子,现在呢,钱也在咱手里了,郑小姐的身子、还有心,也归了大人了……嘿嘿,大人,属下这一手怎么样?”

    向小强听的快要昏过去,当时就想澄清,虽然郑小姐自己带回来了,但绝没有动她……但紧接着吓了一大跳,问道:

    “子腾,你不是先走了吗?后来怎样,你怎么知道?”

    肚子疼笑道:

    “属下哪敢走啊,一直在暗处保护大人的。后来见大人和郑小姐平安进了司令部,才回去睡觉的。”

    “那我当时差点被那几个人打死,你在哪儿?”

    肚子疼紧张的脸都白了,连忙道:

    “大人啊,这……这真是属下的罪过了……当时您直接就进去了,属下觉得您有枪,怎么也能轻易制住那几个,谁知您直接跟人家徒手肉搏了,这可把属下吓得不轻,属下刚想掏枪进去帮忙,您的枪也打响了。属下见您控制住了局势,也就没再露面。这……这真是属下鲁莽了,差点害死了大人……”

    向小强狐疑地打量着肚子疼,肚子疼则坦荡地迎接着向小强的目光。最后向小强点点头,姑且相信,说道:

    “子腾,以后少这样自作聪明。现在我把这个烫手山芋捡回来了,现在让秀秀看住的,吃又吃不得,你看怎么办吧……还有……”

    他指一指卧室的门:

    “今天都察院可能会来搜查,那只箱子不能放那儿了。你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吗?”

    肚子疼听他说“让秀秀看住的,吃又吃不得”,脸上顿时露出了可惜的表情,好像再说:傻了吧?让自己的老婆看着,当然吃不到了。要是我,当晚就吃了……

    但他可不敢说,很认真地思考着向小强的问题,然后说道:

    “大人,属下刚在鸡鸣寺那边买了一座房子,准备……嘿嘿,跟相好幽会用的,现在刚买到手,还没人知道。就把箱子放到那里吧。”

    向小强知道肚子疼这个家伙很花,家里已经娶了四位夫人,大概还不过瘾,还想在外面包养什么女子,就是非常喜欢,但又不方便娶回家的那种。还有,南京虽然是大明的都,经济也很繁荣,但因为毗邻长江,随时有战争的危险,房价地价一直很低,不能和后方的大城市比。前段时间南京防线被攻破,南京房价跌倒了平时的二十几分之一。

    现在好了些,有所回升,但价格也只有平时的五六分之一。尤其是西区、东区,这些清军火炮射程内的地段,价格更低。鸡鸣寺也算是比较偏北了。他说“一座”,那就得理解成独门独院的小宅子。这家伙自从跟自己到北清去了一趟,赏钱也是天文数字,现在混的也是有钱有权,趁着房价便宜,顺手买一座玩玩。

    向小强点点头道:

    “那好,箱子放你那儿,一定保管好。”

    “大人放心。”

    肚子疼买房产,倒提醒了向小强。趁着现在刚打完仗,房地产这么便宜,得把自己的宅子买好了。自己到大明那么长时间,还没有自己的房子呢。手下人一个个的都是多处房产,自己现在还住宿舍……

    肚子疼自己开着车,把箱子送去了他的别墅里,又很快的回来了。

    ……

    秀秀房间里,秀秀正对着镜子,给郑玉璁梳着头。秀秀抚摸着郑玉璁的披肩黑,木梳子柔顺的在黑中一梳到底。她望着镜子里,流露出羡慕神色。

    郑玉璁昨晚被秀秀带到房间里,打开灯看到秀秀,大吃一惊,原来眼前的女孩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琉球公主”!就是尚荣的妹妹!

    她暗暗感叹:同样是一父所生的亲兄妹,容貌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两人同床而眠,但拜这个身份所赐,秀秀百般试探,把郑玉璁昨晚的遭遇经过摸了个透,但就是离家出走的原因,郑玉璁死也不肯说。郑玉璁知道眼前就是尚荣的妹妹,她差点就成了自己的小姑子,这事儿怎么说呀?

    郑玉璁从镜子里看到秀秀在欣赏她的头,便笑道:

    “妹妹要是把头留起来,肯定更好看。”

    秀秀知道这件索贿案,郑小姐是个关键人物,把她摸清了,对夫君有莫大的好处,因此很有心的跟郑小姐套近乎。郑玉璁也知道她是琉球王的女儿,身份高贵,自己和她结交也不堕了身份。再加上她也自觉不自觉地,想通过秀秀多了解一些向大人的事情,所以,两个女孩同床而眠一夜,起来竟已经很要好,以姐妹相称了。

    秀秀笑道:

    “我原先在潜艇上的,不准留长呀……不过现在做文职,倒可以了……嗯!”

    她给郑玉璁编了一个髻,又用一根簪子固定住,欣赏了一下,笑道:

    “好啦,这就能戴军帽了!司令部里的好多女军官也都这样。”

    郑玉璁抬起头,甜甜地笑道:

    “好看极了!多谢妹妹!”

    “好啦,我带你去吃饭,然后……带姐姐去见向大人。”

    “啊……”郑玉璁心嘭嘭跳起来,心虚地笑道,“好。”

    秀秀眼睛转了一下,笑吟吟地拉着她出门,心中却越地狐疑起来。从昨晚看到向大人带她回来,这份狐疑就一直在心底。

    昨夜聊天的时候,郑玉璁哭着念念叨叨的有两样,一样就是她丢的钱。她说那是她离家后,保证她生活幸福的钱,现在丢了,都不知道怎么办了……第二样,就是总是拐弯抹角地打探向大人。秀秀能听出,她主要是想旁敲侧击:向大人知不知道自己被陷害,以及昨天有没有见过陛下。

    秀秀马上就感觉到,这个郑小姐很聪明,可不是秋湫那种“大萝卜”。她甚至怀疑,这起陷害的主谋不是郑恭寅,而根本就是郑玉璁。郑玉璁现在设计接近向大人,是要对向大人不利。

    秀秀便万分小心地言语暗示,竭力让郑玉璁得出结论:第一,向大人不知道被陷害,第二,向大人昨天没有见过陛下。

    但秀秀昨夜每听她问起向大人的时候,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心中一直在狐疑。但因为夜里很黑,看不清表情。现在她看到郑玉璁这副样子,心中越地狐疑。

    ……难道她对向大人还有别的感觉?

    不过秀秀这方面也没什么经验,不敢下结论。只是心里有些不爽。

    (先更3k,夜里还有3k)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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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集 收服郑玉璁

    郑玉璁被秀秀牵着来到司令办公室,一眼看到向小强,顿时满脸通红,羞惭难当。

    她转身对秀秀温言道:

    “秀秀……请你暂且回避片刻,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向大人面禀。”

    秀秀呆了一下,看她面红耳赤的样子,心中一酸,就要退出去。向小强沉声道:

    “秀秀,你在这里。”

    然后对郑玉璁说道:

    “郑小姐,尚秀是我的心腹,也是我的未婚妻,我看,就不必回避了吧。”

    秀秀低着头,心中暖暖的。

    郑玉璁也是一呆,脸红的更厉害了。但她盯着向小强,仍红着脸不依不饶道:

    “向大人,这件事关乎到大人的前程,而且……还有我的一些家事,希望向大人能为我保密的。”

    向小强犹豫了一下,对秀秀使了个眼色。秀秀此时心中舒服多了,躬身退出。

    郑玉璁看着秀秀退出去、关好门,转过身来,红着脸上前几步,然后对着向小强深深一个长揖到地。

    长揖是比万福更隆重的大礼了,在华夏的传统礼节中,这是仅次于跪拜的了。

    向小强望着双臂平伸、长揖到地的郑小姐,心中一动,但表面仍是冷冷的,一句话不说,等着她抬起身来。

    因为向小强看出来了,对郑玉璁这种大小姐,装的冷酷点比较有效。

    郑玉璁双臂平伸、双掌叠在一起,弯腰九十多度,双腿绷直,臀部高翘,这个姿势很吃力的。她想象中,自己施了这么大的礼,向大人应该忙不迭的“请起”的,但等了半天,竟是一点动静没有。

    郑玉璁咬牙坚持,向大人不让自己起来,自己就不起来。一是因为向大人昨天救了自己;二是因为自己父亲做了对不起向大人的事,自己要代父向他谢罪;三是还要代表全家,有求于向大人。

    向小强欣赏了一会儿郑玉璁的身段,心也软了,嘴上仍然淡淡地道:

    “郑小姐,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何必行此大礼?”

    郑玉璁依然长揖在地,带着哭腔颤声道:

    “向大人……小女子代父亲,向向大人谢罪!”

    向小强心中一惊:她还是主动说了!

    他本以为郑玉璁这么谦恭,主要是谢过昨夜的相救之恩呢,原来是这件事!向小强对郑玉璁的感观一下子好了起来,叹道:

    “小姐请起,……还是请坐下说吧!”

    “小女子不敢……”郑玉璁慢慢直起身来,脸上涨得通红,脚下微微一晃,“小女子不敢坐,还是站着说吧。”

    向小强看着她,点点头。

    郑玉璁面红耳赤、张口结舌地刚刚问到向小强有没有收到两件奇怪的礼物,向小强便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地望着她。

    郑玉璁瞬间脑中一片空白,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低头喃喃地道:

    “向……向大人,您已经知道了……”

    向小强点点头道:

    “嗯,我知道了。……郑小姐,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郑玉璁鼓起勇气,抬起头道:

    “向大人,您可是怀疑了,玉花骢为什么这么快,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您……”

    向小强凝视着她,微笑着,这次的微笑不那么冷酷了,露出了一些鼓励。他点头道:

    “我知道。我还知道,玉花骢是你名下的。”

    郑玉璁怔怔地,望着目光深邃、气度雍容、已经掌握了一切的、显得那么强有力的向大人,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醉了……

    “郑小姐,”向小强欣赏地望着她,淡淡地微笑道,“你知道么,从昨天开始,我对你的态度一直很冷淡。不错,我救了你,但我依然对你很冷淡。因为在那个时候,你在我眼中,只是一个政敌的女儿,一个千方百计想搞垮我的人的女儿。我救了你,仅仅因为我是个男人。……但是现在,你走进来,对我坦白这些,因此,我要说……你在我心中的印象变了。如果你愿意,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把你看作政敌的女儿,而是一个……朋友。”

    向小强说着,微微欠起身子,向前伸出右手,微笑着、目光深邃地注视着郑玉璁。

    ……他***,太完美啦!酷毙啦!!

    郑玉璁近乎眩晕地望着向小强,整个人已经完全找不到北了。……向大人的朋友……向大人把我当朋友……天哪……

    她大脑已经完全停顿了,双脚像是被别人控制着一般,恍恍惚惚地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地伸出小手,胆怯地触碰向大人的大手,就像是一个农家少女走上宫殿、朝拜王子一样。

    向小强飞快地反手一爪,把郑玉璁细嫩的小手握在掌中。

    郑玉璁顿时感到一股温暖、安全、有力的力量,注入她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好了……有向大人在,一切事情都不是问题了……

    向小强抑制着顺势拉她入怀的冲动。他知道现在不能这么干,郑小姐现在虽然暂时短路,但她可不是秋湫。这么干,搞不好要弄巧成拙的。

    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推倒她,而是让她成为自己手中的一张牌。……再说,她虽然很不错,毕竟是郑恭寅的女儿,推倒了怎么办?

    “向大人……”郑玉璁脸红得像烙铁,鼓起勇气,吞吞吐吐地说,“您……您是全大明……最有本事的人……任何阴谋诡计在您面前……都……不行的……”

    向小强对她的表现很满意,示意她坐下,托着额头,很严肃地说道:

    “老实说,现在我在考虑,待会儿进宫为陛下授课,要不要对陛下说这件事。”

    郑玉璁羞惭难当,硬着头皮恳求道:

    “向大人……玉璁求您……求您……大人,玉璁代家父、家兄,代我们全家……跟大人请罪,乞求大人……”

    她慢慢站起来,后退两步,又是一个深深的长揖。头脸深深地埋在双臂之间,抽泣着。

    向小强半晌叹道:

    “唉……看来我们大明朝真是巾帼胜须眉啊……堂堂的昌平侯府上上下下,最有见识、有勇气、有担当的,竟然是你这么个女孩子。”

    郑玉璁也不抬头,抽泣着说道:

    “向大人……玉璁没见识,也没担当……玉璁只会拿自己家惹的事,来为难向大人……玉璁知道自己没理,提的要求也不象话……玉璁只会仗着自己是个小女子,大人是个男子汉,便在这里死皮赖脸……没办法啊大人,那是玉璁的父亲、兄长……玉璁的父亲上次已经把陛下得罪到家了,现在这一次,我们郑家就没有出头之日了……向大人……只要向大人放过我们,玉璁……玉璁做什么都可以……”

    她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羞得快要找地缝钻进去了,但心中竟掠过一丝莫名的快-感。

    向小强听到她最后一句,讪讪地干咳着,心头被她撩拨的痒痒的。

    ……这丫头不会真对自己有意思吧?这么暧昧的话也往外说?

    向小强深吸一口气,叹道:

    “唉……真难为你了……这样,你先跟我说说,你从家里逃出来,究竟是为什么?……哎哎,你先起来……回头容易脑血栓……”

    郑玉璁不敢不听,羞红着脸站起来,把自己顶撞父兄、父亲一怒之下把自己许配给尚王府,自己连夜出逃的经过说了一遍。

    而且,她大着胆子,把她怎样维护向小强、哥哥又怎样一口咬定自己喜欢向小强、她又索性说喜欢向小强也不丢人……这些话都说出来了。

    然后,她偷看着向小强,心脏狂跳着,羞得快站不住了。

    她一方面是豁出去了,另一方面,也隐隐的想用这些话打动向小强。

    向小强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她,尴尬万分,脸上也渐渐地红了起来。

    两人对视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向小强端着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呛了一阵,然后缓缓叹道:

    “唉,向某何德何能,竟能得小姐如此青睐……”

    郑玉璁一愣,她本来说的那些话,只是她当时反驳哥哥的,并没有一句直接说自己喜欢向小强。可如今向小强这么一说,等于是把她喜欢他这件事,给做实了。

    但是这样更好。郑玉璁心中羞喜交加。她之前对向小强是七分仰慕、三分暗恋的,现在变成了三分仰慕、七分暗恋了。不,已经不是暗恋了……

    郑大小姐长这么大,并不是没暗恋过别人,但这么大胆的去行动,还是第一次。要是在平时,在不起一丝波澜的平静生活中,她是绝对不敢这样的,连想想都要羞死人了。

    但是这十几个小时中,接二连三的经历惊涛骇浪——先是和父兄大吵闹翻,接着被父亲许给尚荣,紧接着被父亲派兵关起来,接着又是马上要住进尚王府,然后临时起意逃出家、翻窗爬楼、趟过冰冷的池塘差点被冻死,在废墟里换衣服时丢了箱子,光着身子经历了寒冷、羞愤、绝望的一个小时,之后又被几个流浪汉现,险些被轮-奸,然后向大人突然从天而降,一番搏斗,连杀四人,最后在自己放下脸面哭求下,向大人带自己回了人民卫队,又安排琉球公主和自己同床而眠……

    这一连串疯狂的经历,足能让平时最温顺、最娴淑的大家闺秀,做出最疯狂的事。何况她郑玉璁平时也并不是个乖乖女。

    向小强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只要俘虏了郑大小姐的心,这件事自己就赢定了。不止这件事,今后自己再和郑恭寅斗法,就占尽主动了。

    ……要是真把郑大小姐娶了也不错啊!长得不赖,身材不赖,又聪明,又懂事,娘家又有钱,跟朱佑榕的关系还那么好……最重要的是,一旦娶了他女儿,郑恭寅几乎就不会再跟自己作对了……

    向小强快算完账,认为非常值得。

    他把脸深深地埋在双掌中,“喜极而泣”,出轻轻啜泣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吸着鼻子,待到抬起脸来的时候,两眼已经红红的,带着些“泪痕”了。

    郑玉璁“啊”了一声,又羞又感动,轻声叫道:

    “向大人……”

    向小强深情地望着她,半晌没说话,然后面红耳赤喃喃道:

    “小姐,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我待会儿见了陛下,一个字都不会提的……为了你,我……我愿意背上全世界的骂名,我愿意背上一切黑锅……只要在你的心中,我是个好人,就行了……”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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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集 大明IA:都察院

    上午八点钟,紫禁城里的大钟刚刚敲完八下,人民卫队司令部的大门前,停下了十辆黑色轿车。一阵车门声,下来了几十名黑色西装的人,就要往大门口而来。

    门口的卫兵是荷枪实弹的,眼看着这十辆轿车猛然停在这里,又下来好几十人,已经把冲锋枪端平瞄准了,大喝道:

    “站住!不然开枪了!往后退!!”

    一个黑衣人扬起手,止住其他人,然后举起双手过来,在卫兵的枪口下掏出证件:大明帝国都察院,保密司。

    然后还有一张搜查令,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右都御史,两位最高长官联名开具。盖着鲜红的都察院大印。

    卫兵相当意外,不知道都察院的为什么会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先让这些人等着,然后飞快进入门卫室打电话请示。

    过了片刻,向小强亲自来电话命令:放都察院的人进来。

    这时候大门口已经6续聚集了一些记者了,有的从小轿车上下来,有的从黄包车上下来,架着照相机、拿着小本子,大肆拍照,或者围着都察院的人追问。但这些御史都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

    今早的《新世纪报》头版粗重黑体标题赫然是:《向小强乃巨贪?》,醒目之极。这份报纸头版整版刊登了玉花骢公司的人员向他们披露的、人民卫队司令向小强利用军车采购,向他们公司巨额索贿的内幕。

    《新世纪报》是大明最有影响力的大报之一,主要内容为新闻和政治评论。如今这份报纸率先曝光这件“弊案”,而且中心人物又是红极一时的向小强,这位立下赫赫战功、救了南京的将领,大明最年轻的将军,马上就要娶“琉球公主”的男人。报纸才刚刚出来没一会儿,就先在南京的报馆圈内炸锅了,各大报馆感到已经落后,纷纷派出最能干的记者赶赴都察院、赶赴人民卫队司令部采访。

    但《新世纪报》毕竟是大报纸,它的老板和主编们也深谙游戏规则,现在都察院还没开始查,什么证据都还没有,唯一的根据还只是玉花骢人员的爆料,因此老奸巨猾的主笔们虽然言语犀利,但牢牢把握住一点:本事件的一切内幕,皆来源与玉花骢公司的某某先生。本报只是忠实地报道,不作任何结论和评价。就连大标题《向小强乃巨贪?》的后面,也加上了大问号。加不加问号可是性质问题,这个含糊不得。

    ……

    向小强此刻在办公室里,刚刚看完大明都察院的资料。

    都察院,是为数不多的还保留传统名称的机构,但内部组织结构已和古代大明的“都察院”大不一样。

    现在都察院最高长官有两个,左右都御史。下面是两个副左右都御史。下往下,是佥都御史。佥都御史就相当于“职称”了,分管具体部门的长官除具体官职外,都会被授予“佥都御史”衔。再往下就是监察御史了。监察御史也就是普通御史了,都察院里的大部分人员,除各自职务外,都被授予“监察御史”衔。

    自左右都御史以下,设若干“司”,分管不同的职能,司长官就是佥都御史。

    明朝古代的都察院,职能主要是弹劾、监察,除“巡按”外很少直接执法。但现在的都察院就是一个集调查、搜查、拘捕、扣留、审讯等权力于一身的执法机构,管得非常宽,上至皇亲国戚、辅、内阁大臣,下至各级军政官员、大小公职人员,所有涉及贪腐舞弊、利用职权犯罪的案件,都察院都可以直接介入调查。

    在如今的大明,都察院可以说是权力最大、也是最独立的部门。东厂是直接向辅大臣负责的,而都察院则直接对皇帝负责。从这一点上说,都察院权力大过于所有政府机构,甚至人民卫队。人民卫队虽然也只对皇帝负责,但毕竟不能去查都察院,而都察院却可以来查人民卫队。

    如果都察院认为情况紧急,可以不请示皇帝而直接对任何官员、任何地方进行搜查,事后再向皇帝和法院法官提交报告,解释必要性。

    向小强在看到这儿的时候,本能地有了一个疑问:都察院权力这么大,谁来监督都察院?

    但他很快就看到,都察院只是一个执法机构,并不是检控机构,更不是判决机构。它权力虽大,但只管调查、收集证据,调查完了移交检察院,告不告、提不提出公诉都是检察院的责任。当然,大明检察院也只有审查批准逮捕、决定起诉并出庭支持公诉的权力。至于是否有罪、怎么判,那就是法院的事了。

    也就是说,大明的“三大院”,都察院、检察院、法院,分别掌管单独的环节,防止权力集中,一手遮天。当然,假如检察院和法院有问题,都察院也照查不误。

    肚子疼提醒向小强,要多多注意都察院的保密司。都察院专门调查涉密单位的部门,就叫保密司。凡是可能涉及机密的地方,比如东厂、锦衣卫、军队、包括人民卫队,都由保密司来调查。

    “保密司这帮家伙,什么地方都能搜,什么文件都能看。”

    肚子疼恨恨地说。

    也就是说,今天来的这帮御史,都是保密司的。

    ……

    都察院保密司这次几乎倾巢出动,五十多个监察御史参与搜查,进了司令部大门,直接分头奔赴几个预定目标。过了一会儿,整个人民卫队司令部内的大喇叭都广播起向小强的命令:都察院来司令部调查,命令各部门予以配合。这些御史们几个一组,在各处哨卡和办公楼门口亮出证件,通行无阻。

    他们要目标,就是搜出检举人所说的那两样礼物,直扑可能藏匿的几个重点地方:司令办公室、司令宿舍、保安队司令办公室、机动队司令办公室、政工队司令办公室、以及秋湫和尚秀的宿舍。

    人民卫队的军官们已经觉得自己很牛B了,但现在看见这些横冲直撞的御史们,都不自觉地显得有点畏惧。

    “不知哪位大人要倒霉了。”

    男女军官们悄悄议论着。

    一个女军官拿着一份《新世纪报》,很震惊地压低嗓子宣布:

    “他们查的是向大人!看,向小强乃巨贪!”

    一下子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个消息迅传遍了整个司令部,司令部里的几份《新世纪报》被争相传阅,更多的军官们跑到外面去买报纸。

    整个司令部的几座楼内,到处都是议论纷纷。很多军官早上刚来到,看到门口多了这么多车,又看到到处都是穿西装的便衣人士,又听着别人的议论,也都惊呆了。

    报纸上的“内幕”,虽然在司令部里反应很大,但无论信还是不信的人,都只占很少一部分,大多数人都持谨慎态度,冷眼旁观。他们都在媒体开放的环境中长大,养成了不偏听偏信的习惯。哪怕这家报纸再权威、再有影响力,在没看到反驳之前,它就是一面之词。

    向小强的办公室大门打开了,秀秀和秋湫把四个都察院御史请进来。

    向小强坐在办公桌后面注视着这四个人。

    领头的是一个老头,五十多岁,西装马甲,老花镜反着光,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和气的笑,一看就是个老狐狸。

    他进来后摘下帽子,笑道:

    “哦呵呵,向大人,久仰了,久仰了,老朽是都察院保密司的佥都御史,免贵姓钱,呵呵呵……今天老朽带几个兄弟来例行公干,原也是没法子的事,向大人却这么给面子,老朽在这里谢过向大人了!”

    钱老头笑吟吟地,很随意地拱拱手,既谦和又慈祥,仿佛他不是带队来搜查的御史,而是圣诞老人一样。

    向小强怎么看他,感觉怎么像尼玛善。他暗暗告诫自己:这家伙是个老狐狸,而且是狐狸老的毛都白了的那一种。这老头一上来就想套近乎,大概是看我年轻,想一下子就把我的警惕性降到最低。说什么例行公干,没法子的事,好象是多不情愿,只是来走一遍过场似的。

    向小强知道自己千万不能显得胸有成竹、淡定自若的样子。自己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突然就被一群御史来搜查,应该是莫名其妙、惊怒、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就是这种感觉。

    向小强装出一副受不了气的年轻将领模样,一脸不满地盯着他,慢慢从桌上烟听里取出一支烟,拿打火机点着了抽上,喷了一口青烟后才忿忿地说道:

    “钱大人,本将也是刚刚看到报纸,为了证明身正不怕影斜,才放你们进来的。哼,本将完全可以把你们挡在外面,然后我们到陛下面前去打官司。”

    钱御史呵呵笑道: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向大人乃是我大明功臣,保卫南京劳苦功高之士……都察院此次前来,也是为了还向大人一个清白……呵呵,向大人不介意的话,我们就要开始了。”

    “请便。”

    “呵呵,”钱老头还不忘出示文件,“向大人,这是都御史的搜查手令,请向大人过目,然后再签个字。”

    向小强皱眉接过来,略略一看,刷刷签了大名,扔到一边。然后他叫过秀秀,让她打开所有的抽屉、文件柜、保险柜,带着御史们搜查。向小强自己则坐在沙上抽烟。

    钱老头装着聊天儿的样子,询问着向小强这件事的经过,不时在本子上记一下。

    秀秀则拿着一份《保密协定》,御史们每搜查一个文件柜之前,秀秀都在上面注明里面有什么涉密文件,再让御史签字负责,然后才打开给他们看。御史们被烦了个够,但还不能不签。

    向小强看秀秀这么能干,心里乐不可支。钱老头盯着秀秀半天,歪头悄声对向小强笑道:

    “这位,就是向大人的‘琉球公主’吧?”

    他虽是“悄声”,但实际声音却很大,屋里的三个御史都听到了,都露出惊讶神色,打量着秀秀。秀秀则仿佛挨了一击一样,心慌意乱,低下头咬着唇,手忙脚乱起来。

    钱老头见自己干扰秀秀的目的达到,继续笑呵呵地,满脸得意。

    向小强把香烟往烟灰缸里一丢,冷冷地喊道:

    “小刘!”

    “有!”

    向小强对进来的侍卫吩咐道:

    “你去外面对记者们说,御史在搜查本将办公室的时候,极不认真,只顾观看本将副官尚秀,而且言语骚扰,不停追问她是不是琉球公主,更有甚者,向她索要签名。去吧!”

    钱老头一愣,又急又怒,盯着向小强道:

    “向大人!”

    向小强一脸无赖相,躺在沙里,望着天花板。

    钱御史知道向小强这么说,外面记者肯定会如获至宝、大肆刊登,而且因为尚秀的身份,可信性大了许多。都察院要告他造谣,这就是个扯不清的官司,只会让都察院形象大损。

    他犹豫一下,向三个下属吼道:

    “喂,你们三个!我们来是公干的,看什么看!……赶紧跟尚副官道歉!……快点!”

    三个御史被骂得满脸涨红,窝火之极,都低着头跟秀秀赔了罪。然后钱老头换上了笑脸,对向小强赔笑道:

    “呵呵,向大人,这种玩笑,大家还不不要开了……”

    向小强也知道见好就收,对侍卫使了个眼色,打下去了。

    ……

    就在搜查向小强办公室的时候,各组御史也同时搜查了他的几个心腹、肚子疼的办公室、李根生的办公室、十四格格的办公室,还有向小强的房间,两组女御史也搜查了秋湫的房间、秀秀的房间。

    在向小强的命令下,各处主人都百分百配合,御史们敞开搜查,但均无所获。

    郑玉璁作为昌平侯小姐、女皇的表妹,也是新闻人物。但秀秀把她安排得很好,给她穿了一身不起眼的尉官制服,藏在宿舍里。御史来搜查的时候,郑玉璁弄了一大盆衣服,在盥洗室里低着头洗衣服。女御史们经过盥洗室门口的时候,只往里看了一眼就过去了。

    向小强突然接到总机转进来的一个电话,竟是秋老虎的。秋老虎的大嗓门几乎从听筒里吵出来:

    “贤婿啊!怎么回事啊!我这里来了那么多御史,翻个地儿朝天啊!他们说你贪污,真的假的啊!!”

    向小强眼前一黑:他们居然连自己岳父那里也去搜了!看来是要玩真的了!

    这些御史大概是存心要把自己这个“大明新星”拉下马,再显一回都察院的威风了!

    他忍着气,和声和气地说道: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不是那种人。都察院调查完毕,就会还我清白的。”

    “妈的,他们连我那几颗宝石原料也给翻出来了,问我哪儿来的,害得我还得把当年的单据找给他们看!他***,老子这是招谁惹谁啦!”

    向小强咬着牙,耐心安慰秋老虎道:

    “没事的,这事儿很快就过去了……”

    向小强放下电话,满脸怒火看了钱老头一眼,心中却在打鼓:都察院连自己岳父那儿都去搜了,肚子疼那座房子……他们知道不知道?会不会去搜?

    ……

    都察院御史一直搜到九点半,一无所获。既没找到检举人说的那两样礼物,也没找到其他受-贿的证据。钱老头笑呵呵地跟向小强道了歉,然后请他记录上签了字。向小强也毫不客气地请他在一大摞保密协定上签了字,两人笑呵呵地握手道别,像是一对老朋友一样。

    几十名御史又上了十辆轿车,扬长而去。门口聚集的记者照例是一句话没问到,照片拍了一大堆。不过他们看御史们表情悻悻的,就猜到什么也没搜到。要不然的话,向小强就要被直接带走询问了。

    向小强第一件事,就是把肚子疼找来,说了都察院已经搜查自己岳父府邸的事情,问他那所房子到底安不安全。肚子疼起初也吓了一跳,但随后反复声明自己那座别墅绝对安全,自己买下的时候就是力求秘密,除了原房主,根本没人知道。向小强心稍安了些,他也知道这时候大明房屋买卖不像后世,可以不到政府去办过户手续,买卖双方签下一纸合同即可。这样的话,都察院应该查不到。

    向小强紧接着照常去给朱佑榕上课。汽车行至门口的时候,向小强出来对记者们简短讲了一番话,表明自己遭受无端之污,一定和都察院配合到底,让事实还自己一个清白。

    有个记者问道,司令大人现在对玉花骢公司有什么要说的吗?向小强微微一笑,说道,玉花骢的汽车还是不错的,可惜价格有点贵。如果他们能把单价再降低些,那仍然会考虑采购他们的汽车。

    记者又问,玉花骢公司说向大人受-贿,向大人还会考虑他们吗?

    向小强笑道:

    “我做这件事情,代表的不是我向小强自己,而是整个大明军队。我不想把个人的好恶掺进来。那样对不起陛下。而且,现在究竟是玉花骢的某个人想污蔑我,还是整个玉花骢公司想污蔑我,还不好说。如果我因为这件事,就把整个玉花骢公司踢掉了,那样对他们也不公平。”

    随着闪光灯,记者们又是一窝蜂地提问。向小强又点了其中一个记者。那个记者张口便问:

    “司令大人,不管结果如何,生了这种事情,您觉得陛下还会让您主持采购计划吗?”

    向小强深吸了一口气,慢慢仰望天空,轻轻地道:

    “我知道,陛下了解我。……还有,人民也了解我。”

    向小强示意侍卫挡住了记者,钻进轿车里离去。

    到了紫禁城御书房,朱佑榕急忙迎上来,询问事情结果。她也已经看过《新世纪报》了,现在对向小强是既感激又愧疚。

    “陛下没关系,”向小强豁达地笑道,“这件事很快就能过去。都察院什么证据也找不到,报纸也只是瞎报道一阵,只敢含糊其词而已。陛下您不必太介意。……只要你相信我就行了。”

    朱佑榕刚看完报纸上的“恶毒攻击”,再看着故作毫不在乎的向小强,听他说着“只要你相信我就行了”,心中一热,几乎就要掉下泪来。她笑道:

    “那我们开始上课吧!今天继续讲6军的摩托化。”

    中午上完军事课,朱佑榕很想补偿向小强,就想留他在宫里吃饭。但向小强对朱佑榕说道:

    “陛下,现在这种时候,您不宜对我显得太过宠信。要不然,外界会觉得陛下是个偏听偏信之君。……这是为陛下好。”

    ……

    向小强回到司令部,马上把秋湫、秀秀、肚子疼、还有十四格格请到办公室里来,大家关上门,一起吃午饭。吃午饭的时候,他把郑玉璁的事情说了一遍,也就是自己晚上跟肚子疼去喝酒,回来从废墟抄近路,救下了郑大小姐,并把她带回来的事。

    秋湫和十四格格现在才知道,昨晚向小强把郑玉璁带回来了。秋湫很兴奋,十四格格眼中却闪烁着些许狐疑的光芒,似乎觉得向小强和肚子疼半夜跑去喝酒,这件事有点猫腻。

    向小强的意思是,现在已经在女皇那里捞够了感激,能否利用郑玉璁“来投”这件事,在外界赢得轻松点,而且,最好还不减弱女皇对自己的愧疚。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向小强把事情想得太好了。总不能让郑玉璁站出来表声明,说玉花骢公司就是陷害向大人的吧?郑玉璁本来就在求向小强放过他们家、不要跟女皇说这件事了,现在向小强不但跟女皇说过了,还想让她出面作证?不太办得到吧。

    而且,还要不减弱女皇的愧疚,这也太……无耻了吧。

    肚子疼先提出了个“替罪羊”的想法。既然郑玉璁是玉花骢公司的主要股东,那能否让她写一封信,分别给都察院和报界表一个声明,意思是这件事是玉花骢公司主谋的,和郑恭寅无关。这样郑玉璁应该会好做的多了吧。

    向小强摇摇头,提出几条问题。第一,没有郑家的指使,玉花骢一个公司,为什么要舍弃巨额订单、和人民卫队司令作对?一听就假。第二,就算理由找的比较巧妙,真的骗过了所有人,那么陛下也会觉得错怪了郑恭寅,就会对郑恭寅有愧疚之感,向小强和郑恭寅在陛下心中的天平,就会大大持平。这绝对不允许,那样向小强宁可把黑锅背到底。

    过了一会儿,十四格格眯着眼睛,缓缓地说:

    “大人,子腾的办法倒启了我,我这儿有个方案,也许是两全其美,说出来大家看行不行。”

    “殿下快请说!”

    果然,十四格格的办法一说出来,大家品评一番,都赞叹不已,觉得既简单,又无懈可击。既能让向小强卸掉黑锅,又能让女皇心里有数,仍然对郑恭寅没有好感。

    ……

    玉花骢公司的张副总经理今天被总经理骂得狗血淋头。总经理并不知道郑恭寅主使诬陷向小强这件事,还以为自己的副手真的嫌向小强索贿、去把他告了呢。

    “上千万的订单,就被你这么扔了!”总经理拍着桌子,气得七窍生烟,指着他鼻子骂,“你送他宝石,送得就很好!他想要防弹车,我们就给!这才几个钱?我们怕的是人家不要!人家已经要了,我们的事已经成了,你还傻的去告他?那么大的生意啊,就被你给双手扔出去了!……你从现在不用干了!”

    张副经理低着脑袋,一句话不讲,但心里暗笑:炒了我?炒就炒吧,郑侯爷给我的赏钱,够我在这儿干十几年的!

    下午两点钟,张经理卷铺盖刚回到家里,客厅的电话就响了。他接起来问道:

    “喂,哪位啊?”

    “张经理,”电话里一个淡淡的女声道,“听得出我的声音吗?”

    “啊,你是……你是郑小姐?!”

    打电话来的是郑玉璁!也就是玉花骢公司的真正主人!张经理见过她几次,听的出来。

    “是我。你们事情办砸了,你马上出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张经理一怔,眼珠一转,回答道:

    “可是……郑小姐,总经理因为这件事,已经把我给炒鱿鱼了。我现在已经不是玉花骢公司的人了。”

    郑玉璁直接道:

    “叫你出来就出来,怎么那么多废话呢。玉花骢公司是我的,我说了算,你没被炒。嗯……如果这次办得好,我就让你当总经理。”

    张经理心头一喜,立刻忙不迭地答应了。

    ……

    一小时后,张经理坐黄包车来到昌平侯府附近的一个小茶馆里。

    郑玉璁已经坐在角落的一张小茶桌旁等了。一身小洋装,压低着帽子,怀里抱着一只包。

    张经理匆忙坐在她对面,看她神神秘秘地样子,也紧张起来,悄声问道:

    “小姐,什么吩咐?”

    郑玉璁盯着他,轻声道:

    “今天上午都察院到向小强那里去搜查了,什么也没查到。”

    “哦,我已经知道了。”

    郑玉璁摇摇头,没说话,打开小包,逃出两样东西,推到他面前。

    张经理吓了一大跳:这正是那两样礼物,一盒“糖果”,一捆普洱茶。他吃惊地望着郑玉璁,不明白这怎么又到了她手里。

    郑玉璁阴沉着脸说:

    “我们都小瞧了人民卫队的能耐。不知他们是派特工还是怎么的,今天早晨,我爸爸现,这两样东西出现在了我们家的柜子里。要不是我爸爸找茶叶喝,还现不了呢。你明白怎么回事了吧?”

    张经理眼珠一转,惊道:

    “啊,接下来人民卫队就会反咬一口,说这两样东西根本就在侯爷那里,然后通知都察院去侯爷附上搜查!一旦搜出来了,侯爷就要……”

    “不错,”郑玉璁点点头道,“幸亏我爸爸现的早,不然就要担上诬告罪名了……向小强还真不简单!”

    “那,小姐需要我做什么?”

    郑玉璁说道:

    “现在这两样东西不能放在我们家了。你赶快拿着这两件东西,到银行去开个保险柜,存进去!一定要以你的名义!我们家的人很容易被都察院查出来。”

    张经理赶紧接过来,低声说:

    “好的!我立刻去办!到哪家银行开保险柜?”

    “皇家银行吧!那时我们皇室自己的银行,比较妥帖。”

    张经理把两样东西悄悄装进皮包,郑玉璁又交代了几句,两人便分开了。

    张经理离开茶馆,身后不远处立刻有一个人跟上了。跟了一段又换了一个人。这样一直跟踪到皇家银行,跟着他进去,看着他到保险柜柜台去办理了,跟踪的人才出来。

    一小时后,都察院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内容是关于这次向小强受-贿案的重大隐情。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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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集 十四格格的毒计

    2月5号,“向氏弊案”曝光的第二天上午。

    向小强翻着面前的一大堆报纸,欣喜不已。面前的报纸全都报道了“向氏弊案”,好几份报纸不约而同的都用了《陛下相信我,人民相信我》作为头版标题。这正是向小强昨天在司令部门口接受记者采访时,最后说的一句话。和都察院的缄口不言、冷淡态度不同,昨天向小强很明智的及时和媒体沟通,而且态度友好谦和,到了昨天下午和今天早上,已经有半数报纸要么客观中立,要么站在同情向小强这边。

    向小强原本预料,《新世纪报》先扔出一块石头,一石激起千层浪,下午的晚报和第二天的早报会群起攻之、一片骂声呢。但现在舆论的情形明显比想象的好。

    也许是自己之前深入北清救人、南京保卫战等等事迹,民间形象一直比较好,再加上这次都察院确实什么也没查出来吧。

    当然,讨伐向小强的文章和报纸,还是占了大半。不过也有不少有名的政治评论作者直言不讳地分析,这次向小强很有可能是被人陷害。最大的可能就是郑家。因为第一,玉花骢公司是郑家的,第二,向小强现在极受陛下宠信,特别是接了“节制大明所有军队”的诏书,这是要得罪很多人的。其中最不能容忍的,推郑家。

    郑家现在的声誉可谓是一落千丈。不管是在朱佑榕那里,还是在外界。上次长江防线被攻破,郑恭寅和李夫人串通禁卫军司令,软禁女皇,企图裹挟女皇放弃南京,这件事早已经传出去了。虽说最后把罪名都推到禁卫军司令上了,但民间和报纸还是纷纷猜测禁卫军司令不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肯定有后台,多半就是郑恭寅。

    现在“向氏弊案”一旦扯上郑恭寅,向小强这边就轻松多了。昨天的晚报一有几个“笔杆子”提出可能是郑家陷害向小强,到了今天的早报,马上就有更多的文章站在向小强这一边了。

    向小强翻着报纸,美滋滋的。

    “向小强。”

    面前“唰”地多了一份报纸。向小强抬头一看,看到十四格格站在自己面前。她笑吟吟地,满脸都是得意,下巴点着那份报纸:

    “看看吧。”

    真是的……十四格格在别人在场的时候,从来都是给足自己面子,“大人大人”地叫着,但只有两个人在场的时候,她公主架子总是端得足足的。

    向小强拿起报纸看了一眼:

    “《秦淮报》?我这里有了,怎么了?”

    十四格格笑道:

    “看到署名‘梦梵’的那篇文章了吗?”

    向小强不解地望了她一眼,低头找了一阵。他好像对这个作者有印象,很快找到了这篇文章。

    “哈哈,”向小强笑道,“对对,就是这篇。《秦淮报》是晚报,昨晚就是这篇文章第一个提出郑家可能是陷害我的后台,然后到了今天早上,就有十几家报纸也都这么说了。哈哈。”

    十四格格笑吟吟地道:

    “这篇文章是我写的。”

    向小强一愣,抬着头,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十四格格,像不认识似地打量着她:

    “你……写的?”

    十四格格点点头,拉着皮椅坐下,显得也很高兴,笑呵呵地道:

    “是啊,昨晚回去后买来看的,开心了一晚上……呵呵,来到大明第一次投稿,没想到居然就被用了。以前在日本试着投过几次的,也许当时年纪小、写的太幼稚吧,都没人用……呵呵,没想到今天,大明的报纸用我的文章了。”

    向小强望着十四格格,感慨万分。即使是堂堂的辽阳公主、曾经阴险毒辣的大特务头,第一次看着自己文章变成铅字,竟然也开心得像个孩子。

    不过,梦梵……这个笔名也太琼瑶了吧……这么浪漫、充满少女情怀的笔名,十四格格也起得出来?再说,怎么看,也和刁钻犀利的文章内容不符啊!

    “啊!”向小强突然想到,汗了一把,“你不会留下你的地址了吧?他们不会查出你就是辽阳公主,才用的吧?”

    “怎么会!”十四格格深深地叹道,“根本没写地址,我让小五出去投的邮筒。唉,可惜了,这样就收不到稿费了。据说这种大报的稿费每行至少值五分钱呢。我这文章一共二十五行,稿费应该有一明洋两角五分呢!可惜,可惜……”

    向小强望着这个年收入有七十万明洋的公主,却在这里痛心疾地惋惜一明洋两角五分,真是哭笑不得。

    他缓过神来,笑道:

    “那我真得多谢你了……要不是你的文章,今天上午也不能有这么多报纸站在我这边。唉,可惜了,早知道黑锅那么好背,就该晚一点再往都察院寄匿名信了。黑锅背得越长,我在陛下那边的地位就越稳固。这件事情炒得越长、越热,‘真相’揭出来的时候,民众就会越支持我。”

    十四格格沉思着,一收刚才“浪漫少女”的模样,又恢复了冷静、老谋深算的样子。她缓缓说道:

    “不,你说错了。现在恰恰要赶紧见好就收。我写过这篇文章后,现在引得大家都去怀疑郑家。现在收手正是好机会。”

    “为什么?”

    “你看看今早这些报纸的用词,没几个说‘昌平侯’,都是满口的‘郑家’、‘郑家’。他们是把整个大明郑家都带上了。我们再不收手,从延平王以下,你站到了整个郑氏家族的对立面上。这个,你吃得消吗?”

    向小强呆呆地摇摇头:

    “吃不消。”

    “所以说,”十四格格继续沉思着说,“我们昨天就把匿名信送到都察院,正是时机。就在大家刚开始怀疑郑家的时候,真相揭出来了:啊,原来是玉花骢公司的副经理个人所为!那么,你也洗干净了,郑家也洗干净了。”

    “哦……”向小强点点头,忽然喃喃地道,“既然如此的话,你为什么要写那篇文章、引得大家怀疑郑家呢?”

    十四格格笑道:

    “我根本就是写着玩的,根本就没想到能上报。不过这也有个附加的好处,就是你是真正的洗脱了,而郑家虽然表面上洗脱了,但人们总会隐隐怀疑,这是郑家怕牵扯到自己,找的替罪羊。”

    向小强仔细想想这其中的关系,缓缓点头。这件事必须控制在“自卫”的程度内,不能把郑家得罪倒了。不然自己真的吃不消。

    现在,自己在朱佑榕那里大胜郑恭寅,妙的是郑恭寅还不知道。在外界,自己是成功自卫,略占上风。即使在郑家看来,自己也是见招拆招,并没有做的很过分,没有把火引向郑家本身。

    很好,很完美。

    他望着墙上的挂钟,上午十点钟了。没猜错的话,都察院已经在调查玉花骢的那个倒霉经理了。

    ……

    长平路,大明皇家银行。

    大明有两家最大的银行,一家是帝国银行,就是明朝的央行,另一家就是皇家银行。皇家银行是皇室自己的银行,比帝国银行小得多。历代有两个主要股东,大股东是皇帝,小股东是延平王。其他一些小股东,也大都是宗室和皇亲国戚。皇家银行虽然比帝国银行小,但档次要高得多,服务的对象也多为豪门巨富,不接待小额客户。因此,这也有着良好的安全性和私密性,被誉为“能和瑞士银行媲美的唯一的大明银行”。

    因此,玉花骢副总经理张富山在听到郑玉璁要他把东西存在皇家银行时,才毫不怀疑地答应了。

    但是现在,都察院保密司的钱老头带着两个人正在皇家银行交涉中。钱老头昨天下午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写信人自称是玉花骢的知情人士,说自己知道这件“向氏弊案”的真相:玉花骢的总经理为了得到采购订单,指示副经理张富山买了那两样礼物,对向小强进行贿-赂。但是张富山却根本没把礼物给向小强,自己独吞了。

    为了把水搅浑,他就说向小强收了礼物还不满足,还开口要两辆防弹车,所以觉得向小强索贿无度,才到都察院把他告了。这样就没人知道张富山自己把礼物留下了,大家都会以为已经送到了向小强手里。向小强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没有人收了贿-赂还会承认。等事情过去后,这两件价值连城的礼物就是张富山自己的了。

    但是张富山大概觉得东西放在自己家里不安全,昨天下午就到皇家银行租了保险柜,放在银行保险柜里了。现在到皇家银行一查便知。

    钱老头收到这封信后如获至宝。他前后想了一遍,觉得信虽然来的蹊跷,但这番“内幕”的确是合情合理。他当天下午就办理了各种搜查手续,第二天上午就来皇家银行保险柜出租部门,要求查验一个叫张富山的客户保险柜。

    皇家银行当然不愿意,这牵扯到银行的声誉问题。尤其是皇家银行,这么一家以私密、安全的优质服务著称的银行。但是即使再私密的银行,也有这么几个机构可以去查。第一是反间谍机构,像东厂、锦衣卫、人民卫队这样的,第二就是都察院。

    但是皇家银行后台大的惊人,大老板就是朱佑榕。尤其是政变后,朱佑榕自己掌了皇权,皇家银行更觉得腰板硬得不行,经理直接不吃都察院那一套,拒绝搜查。双方交涉了两个小时,最后钱老头飙了,摆出了所有的手续、证件、都御史开的搜查手令,最后警告经理,说再不配合就把他抓起来。经理这才紧张了,权衡了一下,觉得都察院大概不是说着玩的,自己继续阻挠下去真有可能被抓,才不情愿地拿出了客户名单。

    钱老头的手下很容易就找到了“张富山”这个名字。银行虽然有备用钥匙,但密码却在客户手里。最后银行经理在都察院的强令下,让人砸开了这格保险柜。

    长方体的保险匣抽出来,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两件东西。一盒糖果,一捆普洱茶。

    钱老头兴奋得直哆嗦,小心翼翼捧出糖果盒子,打开看过,不是糖果,而的确是宝石原料的样子。

    半小时后,玉花骢副总经理张富山在家里被都察院的御史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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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3k,夜里还有3k)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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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集 金屋藏娇

    坐在都察院的审讯室里,张富山大呼冤枉。一个劲儿地说是郑大小姐把这两件东西交给他、让他去租保险柜存上的,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郑小姐什么时候给你的?”

    “就是昨天下午!”

    钱老头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立刻带人到昌平侯府,求见郑玉璁小姐。开始郑家人支支吾吾的,言辞闪烁,一会儿说大小姐出去了,一会儿说大小姐生病了……钱老头一下就看出他们在撒谎,几句话问过去,那几个丫鬟老妈子都顶不住了。然后钱老头再次表明来意,重申这件事的重要性,希望他们配和都察院的调查……

    过了一会儿,郑恭寅亲自出来了。郑恭寅本来现在最关心的,应该是“向氏弊案”的进展的,但现在的心思全都在女儿离家出走上这件事上了。至于向小强怎么样,他已经没心思管了。

    郑侯爷阴沉着脸,说了实话:女儿离家出走了。原因嘛……父女吵嘴,闹翻了。

    钱老头大吃一惊,问道:

    “敢问侯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晚上。”

    “一直没回来过?”

    郑恭寅叹了口气:

    “钱大人,再怎么说,璁璁也是我女儿。要是回来了,我这当父亲的还会不跟她和好吗?还会再让她走吗?”

    “哦,哦,”钱老头心里有数了,点点头宽慰道,“侯爷也不必太难过……如今是摩登时代了,年轻人也受不得长辈的责备了……小姐也是出去几天散散心,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唉……”郑恭寅痛心疾地摇摇头,感叹着,“这摩登时代还真不如我们那个时候……做子女的也敢跟长辈顶嘴了,女孩子家家的也敢离家出走了……”

    “是啊,老朽的小女儿也是……”

    两个长辈感叹着这个20世纪的“摩登时代”,回味着19世纪末的“黄金时代”。

    “哦,”敷衍几句后,钱老头拱手道,“老朽告辞。”

    “本侯送送钱大人……哦,钱大人,说来也是家丑,还请钱大人保密为感。”

    “哦,哦,老朽尽力,不送,不送……”

    ……

    钱老头察言观色,判断郑恭寅的表情语气毫无做作之处,应该都是真话。这样的话,郑玉璁小姐真的从前天就离家出走了,那张富山口中的那番说辞,即郑恭寅现礼物又回到了自己家中、派郑小姐出来和张富山见面、把东西交给他、让他去银行租保险柜这一整套,都是子虚乌有。

    回到都察院后,重新审问张富山。张富山在“事实面前”瞠目结舌,但缓过神之后,仍然坚持原说辞,嘴硬得很。

    鉴于他说的如此坚决、痛心疾,甚至赌咒誓,钱老头也禁不住怀疑他是真冤枉的。但只有三种可能。第一、张富山说谎。第二,郑恭寅说谎。第三,郑玉璁的确离家出走了,也的确约张富山出来、让他存东西了。可是,这第三种可能性的确很离谱,而且牵出新的问题:1、既然郑玉璁根本不在家里,那两样礼物怎么会到她手中。2、郑玉璁害张富山,图的什么。

    这两个问题无路如何也解释不了。钱老头把这两条摆在张富山面前,让张富山解释,张富山也是张口结舌,解释不了。

    在这种情况下,张富山一口咬定郑恭寅说谎,郑玉璁小姐根本没有离家出走。

    这样的话,都察院就没办法了,尽管有物证、有动机、有完美合理的案情推导,但嫌疑人就是不认罪。本来这个时候已经可以按照侵占财物罪、诬告罪两条,向检察院移交了。但钱老头很负责,为了谨慎起见、不出冤案,还是决定暂且拘押张富山,都察院继续调查郑恭寅是否说谎。毕竟这是第二大的可能性,如果不是张富山说谎,那就一定是郑恭寅说谎了。

    ……

    此刻,在人民卫队司令部里,十四格格也刚刚这么跟向小强分析完毕。秀秀和肚子疼也在,三个人听着十四格格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向小强和肚子疼都是啧啧感叹,说这个计策真是天衣无缝。就连秀秀也流露出钦佩的神色。

    “而且,”十四格格继续分析道,“就算有人真能想到,向大人的确收了东西,郑小姐是从向大人这里得到的东西,那么他就得解释:郑小姐是郑家人,又是玉花骢的老板,为什么要帮着向大人。”

    “不错不错,”肚子疼都点头赞道,“这个没法解释。一般人不知道内情,根本解释不了。”

    十四格格点头笑道:

    “是啊,我们原来准备在报纸上打一场口水仗的,现在由于郑小姐投靠过来,赢得那么轻松。不过,现在还有一个致命之处,我们一定不能出纰漏。”

    向小强明白她说的“致命之处”指什么。他接过来道:

    “不错,这个要命的地方,就是郑小姐。一旦有人知道郑小姐在我们这里,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我们就有大麻烦了。”

    肚子疼偷瞟着向小强,试探地道:

    “大人的意思是……”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道:

    “嗯?”

    十四格格戏虐地看着肚子疼,又注视着向小强。

    向小强狠狠横了肚子疼一眼,骂道:

    “我跟你讲,郑小姐从今天开始,要是有个伤风感冒、头疼脑热的,我都找你。”

    听到向小强这个反应,十四格格和秀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现了什么。接着,两人都装作忍俊不禁,笑呵呵地低下头。

    十四格格边笑边说:

    “但是郑小姐真的不能继续在司令部里了。迟早会被现的。……秀秀,这一天多,郑小姐都躲在你房间里吗?没被别人现吗?”

    “是。我……我出门就把她锁在屋里,饭也是我买了带回去给她吃。除了昨天早上带她来这里见大人,但也没被别人认出来。”

    向小强知道秀秀这么说,那就一定可靠。第一是秀秀这个人很谨慎,第二是秀秀和秋湫的房间是自己安排的,都是女军官宿舍里最好的单间,还有独立的卫生间。也就是说连上厕所都不用出门。只要有吃的,在里面藏多长时间都行。

    但十四格格说的对,这么藏着也不是办法,还是要找安全的地方。等这件事的风头过了,再考虑郑玉璁的去向。

    唉,现在他们都还不知道,郑玉璁和自己已经互相表白过了……他们只要考虑怎么安全,自己还得考虑怎么和郑玉璁展下去……不仅仅是自己开始喜欢郑玉璁了,更因为把郑玉璁搞到手,好处太大了。

    最大的好处,她是女皇的表妹,又和女皇很要好。自己再得女皇信任,毕竟是个男的,不能住进宫里陪着女皇。但郑玉璁就可以。想想看,自己的一位夫人是女皇的闺中密友,能经常和女皇一起住、一起玩……哦,天,自己是男的韦小宝,自己夫人是女的韦小宝,双宝合璧,无敌了……

    其次的好处,就是她是郑家人,是未来延平王的女儿,自己完全可能靠着她,和郑家重归于好。只要郑恭寅不再和自己为敌,那么郑家的巨大财富和政治资源,自己都可以利用了。当然,假如郑恭寅是个政治家的话,就会明白自己胸怀大志,对朱郑两家都是危险人物。那就绝不会因为嫁了自己一个女儿,就不和自己为敌的。但是,郑恭寅是个政治家吗?……好像更像个市侩、做买卖的吧。

    就算前面两条都不计,最直接的好处,也是自己多了一个贤内助。郑玉璁这个女孩和秀秀一样,都是足智多谋型的,而且看起来她比秀秀更加泼辣能干。这样她也能和秀秀一样,成为自己事业的好帮手。

    不过,向小强知道自己每爱上一个女孩,都会说出这么一大堆把她娶进门的理由。他掰着指头算了算,自己才来大明多长时间?就爱上了秋湫、爱上了秀秀、爱上了十四格格、貌似还爱上了朱佑榕(上帝饶恕我!),现在又爱上了郑玉璁。要是正常情况,自己位高爵显,红颜知己多几个也没什么。但是五年后是要回去的,这样岂不是祸害人家?

    向小强本来安慰自己良心的理由是:自己会赚到很多很多钱,每一个夫人将来都会分到一大笔巨款。这样娶越多的夫人,将来就会有越多的女孩子分到巨款,从灰姑娘变成年轻富孀……但现在貌似自己爱上的女孩,哪个也不是灰姑娘。唯一出身贫寒的只有秀秀,但自从现了她的“琉球公主”身份,也不能称之为灰姑娘了。

    他不禁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好好检讨一下了?

    ……

    “大人?大人?”

    肚子疼把正在沉思中的向小强唤醒了。

    “唔唔,”向小强一个激灵,看大家都望着自己,连忙道,“说到哪儿了?”

    十四格格笑道:

    “刚才我建议,先把郑小姐藏在子腾的那座别墅里。”

    向小强望着十四格格,又望着肚子疼。他仔细打量着肚子疼那副嘴脸,犹豫着能否放心把自己的新红颜知己藏在他哪儿,会不会羊入虎口。

    “放心大人,”肚子疼立刻拍胸脯保证,“我肚子疼虽然花,但还不敢碰大人的……呃,嗯,不敢碰郑家的女孩儿。”

    十四格格立刻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秀秀表情立刻不对了。但她只是悄悄地垂下双眼,什么也没说。

    向小强微微闭上双眼,一时间真想把肚子疼给杀了。

    他深吸一口气,微微笑道:

    “如此说来,就麻烦子腾了。”

    ……

    晚上,向小强按照十四格格的建议,跟朱佑榕通了个电话,把他这个拿张副经理当替死鬼、同时把郑家和自己洗脱的计策说了一遍。

    朱佑榕听到向小强这个两全其美的计策,很是高兴,终于可以同时保全向小强和郑家两边的声誉了。但是对于那个替死鬼张富山,朱佑榕很不忍心。向小强建议朱佑榕可以在法院判罪后,颁旨特赦他。理由嘛,可以是很多原因,比如张富山有心脏病什么的。向小强这么建议,一方面满足了朱佑榕的怜悯心,另外也能加深民众对郑家的怀疑:噢,这家伙明显就是郑家的替死鬼嘛!陛下都不忍心,把他赦免了。

    另外,朱佑榕还不知道郑玉璁离家出走的事。听向小强一说,才大吃一惊。

    向小强有意识想帮自己未来的夫人提高在女皇心中的地位,就把十四格格的计策说成是郑玉璁想出来的,还把郑玉璁怎么受郑恭寅虐待、为了不被“捆进”尚家,怎么逃出昌平侯府、怎么差点冻死、怎么丢的财产、怎么险遭轮-奸、怎么被自己救下、自己怎么把她带回司令部、她第二天怎么向自己坦白父亲的罪过、怎么代父兄向自己请罪、代父兄求情……都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朱佑榕听的心惊肉跳,对向小强又感激,对郑玉璁又愧疚。她喃喃地说:

    “璁璁……我真糊涂,我误会了璁璁……璁璁丢了多少钱?我要全部补给她。”

    向小强心中一喜,但嘴里还是说道:

    “陛下……郑小姐丢了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回去问问……”

    他心中说:你是不知道这妮子有多少钱,你要是知道她丢了一千多万,就不会说这话了。我看郑家比你们朱家还有钱。

    ……

    朱佑榕那里打点好了,向小强安排了一辆车子,和肚子疼一起,连夜把郑玉璁“偷运”到肚子疼的那座别墅里了。

    向小强进去看了看别墅的内部条件,虽不豪华,但还是蛮舒适的。他看郑玉璁也比较满意,自己也便点头认可。

    “子腾啊,”向小强笑眯眯地拍着他肩膀道,“郑小姐这些天就交给你照顾了啊!”

    肚子疼被他拍得一个寒颤接一个寒颤,紧张地点点头:

    “大……大人放心,子腾一定兢兢业业,把……把郑小姐照顾好好的……”

    “嗯,这我就放心了。家里那边怎么说啊?”

    肚子疼摸了摸额角冷汗,缓了口气说道:

    “没关系,我就说有案子要办,这些天住在司令部里,不能回家了。……呵呵,大人放心吧,属下饭做的很不错呢,保管郑小姐吃得可口……”

    向小强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很乖巧地坐在那里、忍俊不禁的郑玉璁,他又用杀人的眼神盯了一眼肚子疼,差点没把他吓死。

    向小强临走前,示意肚子疼躲开,然后和郑玉璁相拥着,甜言蜜语了一会儿,交代她一定不要出门,在这里要照顾好自己,更不要和怪叔叔多说话……

    郑玉璁此时害羞、幸福、不舍,只是微笑着望着向小强,一下一下地点着脑袋。

    她既兴奋又有些莫名其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要塞舞会上、自己和向大人跳舞时,还只是朦胧的有些感觉,连想不敢去想。现在这么快就梦想成真了!真的就被向大人拥在怀中了!

    但是,当时自己要不果断地逃出家门,会有现在吗?

    当时自己被向大人救下后,要不是死皮赖脸地让他带着自己,会有现在吗?

    昨天早晨,自己代父兄向向大人请罪时,要不是不怕羞地说出了那些话,会有现在吗?

    所以啊,人生的很多美好事物,还是要靠大胆追求的!

    郑恭寅低着脑袋,这样美滋滋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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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这两更加起来,又是八千多!嘎嘎!)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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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937介绍:
1644年,满清血腥入关,侵吞半壁江山。
南明,顽强地活了下来,和北清对峙到1935年。
北清疆域大,南明疆域小。
北清人口多,南明人口少。
北清6军强,南明海军强。
北清有煤炭钢铁,南明只有水稻茶叶。
北清是君主集权,南明是君主立宪。
北清都离边界有1ooo公里,南明都离边界只有1ooo米。
北清咄咄逼人,南明自守求全。
大海东边,还有个强悍的日本,虎视大6,择机而噬。
但是,南明有主角。
……
2o世纪明朝人穿什么?挣多少钱?
2o世纪的东厂和锦衣卫是什么样子的?
2o世纪的大明皇室和内阁,谁听谁的?
清朝粘杆处Vs明朝厂卫,如何交锋?
明、清之间的坦克战怎么打?
大明潜艇如何封锁日本列岛?
……
荒诞,还是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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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定位:
1、热兵器背景;2、以斗智、谍战、战争戏、外交戏等为主;3、有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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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1t;/tdamp;gt; amp;1t;/tramp;gt;大明1937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1937,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1937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