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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是猫     大明1937txt下载     大明1937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集 大明的北洋

    两天过去了。在这两天中,在报纸、广播的热炒下,大明的“向氏弊案”更加轰轰烈烈。

    不但是南明的报纸广播,就连北清的报纸广播也不遗余力地宣传着南明的这宗贪腐案。北清唯一的报纸《大清日报》和唯一的广播公司《大清广播电台》,和以往一样,抓住南明爆出的每一桩弊案、丑闻,大加报导,竭力让自己的百姓知道,南明是多么的腐朽没落、不可救药。

    但是,到了2月6日,南明报纸突然爆出最新消息,都察院在原检举人的保险柜里搜出了赃物、并把他拘留审讯。这件事使“向氏弊案”急转直下,像过山车一样,一下子白热化了。“挺向”的报纸民众欢呼雀跃,大呼过瘾,而“倒向”的报纸民众则斩钉截铁地说一定有黑幕。

    但是《大清日报》和《大清电台》丝毫不受影响,他们照例“选择性失明”,就当没有这则消息,继续在国内按原路子报道“向氏弊案”。

    虽然北清的民众看不到外界的报纸,听不到外界的广播,但南明的民众却收听得到《大清电台》。富有经验的南明民众们从北清的报道上分析出味道来了。大概是北清当局也觉得都察院的消息多半是真的,所以才谨慎地“选择性失明”。如果北清当局觉得可能真是黑幕的话,按照惯例一定会对这个“黑幕”大加揭露的。

    于是,在北清媒体的“佐证”下,到了2月7号,向小强在媒体上和民众中的形象更清白了。而且随着这次案情爆料,“侯爵小姐出走案”成了新的热炒话题,占据了很多报纸版面,“向氏弊案”的注意力被分去了不少。原先蹲在人民卫队司令部门口的狗仔队,现在一大半都改去了昌平侯府门口。

    这次案情爆料并不是都察院的官方公布,而估计是记者从某个御史手里买来的新闻。都察院不比东厂、人民卫队这种机构,都察院基本上每次审红极一时的大案时,都会出现这种案情泄漏。但这种泄漏对向小强很有好处,等于是提前帮他把黑锅卸掉了。本来向小强还准备让十四格格再写篇稿子,自己“爆案情”呢。

    这样,虽然都察院还在调查昌平侯府的人,还没结案,也没布官方消息,但对向小强来说,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向氏弊案”就这样成功度过了。

    向小强刚刚得到一个新红颜知己,却一下就分开了。他这两天馋得像只猫一样,老是转悠转悠的,想去找郑玉璁。但每次都被肚子疼和十四格格劝阻住了。现在是关键时刻,一旦要让外界知道了郑玉璁在他手里,那一切都完了。向小强知道郑玉璁肯定也很想自己,特别是她喜欢热闹的性格,这几天自己独自呆在小别墅里,不能出去,每天只能面对一个怪叔叔……

    肚子疼每天晚上都过去照顾她,给她做饭吃,然后买好第二天的食物。可怜的郑小姐自己不会做饭,每天除了晚饭,都要吃路边摊买回来的熟食……特别是肚子疼每晚都住在那里,向小强虽然知道肚子疼不敢对郑玉璁出手,但心里还是很别扭,想尽早结束这种状况。

    “秀秀啊,”向小强在没人的时候,揽着秀秀的腰,有些心虚地笑道,“今天是7号了……”

    “嗯。”

    向小强又笑呵呵地:

    “唉,今天还是正月十五啊……”

    秀秀目光一黯,低下头,幽幽地道:

    “我知道。”

    向小强叹了一口气,轻柔地捋着秀秀的额前梢:

    “原说今天结婚的,谁知前几天又出了这件事,你看……”

    秀秀抽了一下鼻子,抬起脸,眼圈又点红,但仍很温顺地微笑道:

    “大人,瞧你,我明白的……这几天怎么回事,咱们都看到了呀……没关系的,我……妾……妾身等着你。”

    向小强看着秀秀温柔贤惠的样子,心中着实感动了一把。他紧紧抱着她,在她的额头和鼻尖上各吻了一下。

    吻到鼻尖的时候,秀秀有点紧张了,轻轻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向小强的耳朵,不敢挣了,红着脸闭眼低头,硬着头皮一动不动。

    向小强感到秀秀身体的僵硬,和她心脏的大跳,知道她现在紧张得要命,又不敢反抗,心中不忍,轻轻放开了她。

    秀秀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轻声道:

    “……大人?”

    向小强注视着她的眸子,温柔地笑道:

    “不过放心,不会出这个月的。要不就在14号吧,正好是情人节,多浪漫。”

    秀秀开心了,眼中都荡漾着笑意,抿着嘴轻轻点点头。

    “对了,我上次跟你说今天结婚,你没跟秋湫说吧?”

    秀秀一怔,然后轻声说:

    “没有啊。”

    “嗯,”向小强放心地点点头,“没说最好。不然她也要失望一次了。”

    秀秀眼角闪过狡黠的光芒,大着胆子调笑道:

    “大人……那这次能跟她说吗?”

    “找打!”向小强往秀秀臀部上轻轻一拍,哈哈一笑,“去吧,你自己看着办!”

    秀秀低着头,满意地含羞去了。向小强则陶醉在秀秀的迷人温柔里。

    唉,这个秀秀!看来很有成为狐媚子的潜质啊!

    ……

    当天晚上,向小强在司令部里开了个小型的酒会。

    这个酒会和朱佑榕在要塞里搞的那个不能比,纯粹只是把自己的所有心腹召集起来,大家一起聚餐一顿而已。鉴于现在向小强还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他没有到酒楼去摆酒,甚至也不是在司令部的餐厅聚餐,而是在自己办公室的一个小型会议室里,让餐厅做好菜送上来,大家一起吃一顿而已。当然司令部食堂大师傅的手艺,和外面酒楼的不能比了。不过大家主要也不是为了吃。

    参加聚餐的有机动队司令李根生、保安队司令肚子疼、副司令蜗牛、政工队司令十四格格、禁卫军司令李长贵,还有秋湫和秀秀。

    这些人都是向小强集团的核心成员,心腹中的心腹。郑玉璁投奔过来这件事,李根生、蜗牛、李长贵还不知道。虽然这件事很要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向小强征求了十四格格的意见,还是决定告诉他们。因为这三个人都比较稳重,嘴很紧,自己完全信得过,而且郑玉璁的事他们迟早要知道,那时候他们肯定会有想法:为什么肚子疼、十四格格都知道,他们三个不知道。所以还不如现在告诉他们。

    向小强听了十四格格的建议,把他们三个叫过来,悄悄地告诉了他们郑玉璁的事,并要求他们嘴巴严一点。他们也知道向小强这么做是故示信任,但仍然很高兴,因为这毕竟是很要命的事,而向小强本可以不告诉他们的,却告诉了他们。

    向小强开这次酒会有两个目的,一是庆祝这次“向氏弊案”大获全胜,二是在酒会上宣布一件事,征求大家意见。

    干了几轮酒后,向小强指着自己的少将肩章,笑呵呵地问道:

    “诸位,是不是都觉得这里少了点什么?”

    这么一句话,大家都“哄”地兴奋起来了,都明白向小强这是暗示,要给大家升军衔了。

    果然,向小强笑道:

    “在南京保卫战的时候,我接下了陛下的诏书,其中一条就是我向小强衔升中将。但也有些日子了,一直没来得及升衔。现在我们就是商量一下这个事。我先说我的安排。本司令,遵照陛下旨意,由少将升为中将。原来因为我这个最高长官只是上校,所以造成我人民卫队军官军衔普遍偏低,很不合理。现在我决定,在座的四位司令、一位副司令,军衔暂升为上校。秋湫和尚秀两位,作为司令副官,军衔偏低,各升一级,秋湫升为上尉,尚秀升为中尉。”

    向小强说完,这些人都是一阵兴奋。虽然都还是校级军官,但毕竟是这么短的时间就升了一级。两个多月前,李根生还是个退役士官,肚子疼还是个最底层小特工,蜗牛还在混帮会,而李长贵,则在北清做卧底,未来黑暗,前程渺茫。

    蜗牛和十四格格则向向小强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向小强完全可以说“你们几个各升一级”,而不是“你们几个升为上校”。这样一来,十四格格和蜗牛就是连升两级了。蜗牛知道向小强仍是把他当作心腹中的心腹。虽还让他给肚子疼当副手,但一下子把他的军衔升得跟肚子疼一样高。他明白向小强这是在暗示他:你虽然是副手,但你的位置很重要,就是盯紧肚子疼。

    十四格格则把这次连升两级看做向小强的诚意。她在北清军衔是上校,但到了向小强这里,只给她一个少校,让她难受了好久。十四格格和肚子疼、李根生这些人不一样,她是大明公主,年金惊人,并不在乎军衔提升带来的具体好处。她在乎的,是向小强的诚意,和对她的尊重。

    现在向小强“知错能改”,一下就给了她和别人一样的军衔,十四格格感到很欣慰。她也知道自己身份敏感,即使把她升成上将,也根本不会有什么权势。自己的权力欲,只有通过向小强来实现。只要能紧紧依附向小强,把向小强抓在手里,那就算自己只是个小上尉,也会有无上的权力。

    秋湫和秀秀相视而笑,心里都暖融融的。她们俩已经不在乎自己什么军衔了。反正马上就是向夫人了。就是秋湫,看到虽然自己不再是秀秀的艇长,而同为向夫人的秀秀还老是低自己一级,心中有点过意不去。秀秀看出来了,拉过秋湫的手,轻轻挠着,把秋湫痒得直想笑。

    但秀秀心里清楚得很,这是向小强的一种平衡手段。这段时间,秀秀成了向小强名副其实的左膀右臂,向小强很多事情都交给她办,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也比秋湫多多了。秀秀明白,向小强跟自己说的那句“你比秋湫有前途的多”,可是真的,现在正在应验。进了向家门之后,秋湫多半就是一个妻子了,而自己不但是妻子,还将继续是向大人的事业帮手。

    如果大明还有妻妾之分的话,向小强一定会让秋湫做正妻,秀秀做妾。但现在大明已经没有妻妾之分了,法律地位一律平等。因此,向小强就在军衔上,始终让秋湫比秀秀高一级。

    向小强这些考虑,秋湫看不明白,只觉得有些对不住秀秀,而秀秀则看得不离十。但她也是个小女人,只在乎自己在夫君心中的地位,对于军衔怎样,不太在乎的。

    ……

    以上的军衔安排,是向小强作为司令的决定,下属们满意也好,不满意也好,宣布出来就没得商量的。向小强要和他们商量的,是具体如何操作。

    从广义上看,人民卫队当然是一支6军部队。但从狭义上看,人民卫队则是独立于6军、海军之外,直属于女皇的第三个军种。

    向小强看来,这就和后世的“二-炮”一样,虽然广义上是6基战略导弹部队,属于6军范畴,但又是直属中央军委,属于6海空军之外的独立军种。眼下人民卫队也差不多是这样。

    大明6军海军每年都有军官升迁名额的,其他部队想提升军官,必须向6军部或海军部申请。正因为人民卫队的性质,向小强才可以不用报请6军部,自行决定属下的军衔提升,而且可以一下升那么多人。

    现在的问题是,需要到6军部走一下手续吗?还是人民卫队自行办理?

    属下多数人都赞成把6军部踢开,全程都在人民卫队办理。但是比较谨慎的蜗牛和李长贵,还是提出了意见:现在向大人在陛下面前如此得信任,就算我们把这些名单全报到6军部,他们也不太可能刁难、不批准。这只是走一个形式而已。相反,如果我们把6军部一脚踢开,虽然陛下也会认可这次升迁,但可能会得罪6军部。今后和6军部打交道的地方还很多,比如后勤、人员调拨、财政拨款,等等。犯不着为这个小事得罪他们。

    向小强点点头,未置可否,又把目光转向其他人。大家静了一阵,都在细品蜗牛的话,谁也不说话。

    向小强最讨厌这样。不会吧,现在自己的手下一个个的位高爵显了,各自有一份前程了,都开始小心翼翼、有城府了?……这还太早了点吧?

    他望向十四格格,想听听她的意见。十四格格身为公主,在这里边地位是比较脱的,说话顾忌应该少一点。

    十四格格眼珠转着,瞅了一圈其他人,又望着向小强近乎恳求的目光,心里大为满意,很谦逊地说了自己的看法。

    她认为,从6军部走,还是把6军部踢开,这取决于向小强对人民卫队的定位,取决于对人民卫队未来地位的设定。是想要展成一个仅仅直属于陛下、扩大版的禁卫军呢?还是要展成一个完全独立的军中之军、甚至国中之国?

    如果是前者,得罪6军部真的不明智。但如果是后者,那么一定要开出这个独立运作的先例,得罪6军部也在所不惜。

    ……完全独立的军中之军、甚至国中之国……

    向小强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十四格格,这个不安分的女子,在鼓动自己,把人民卫队展成一股庞大的势力,有自己的军队、政治、经济、外交……的,大明的“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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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今天太累了,有点少,别见怪哈……)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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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集 做男人,挺好

    人民卫队司令向小强将于2月14日结婚,这件事迅传遍了整个大明帝国。向小强再次成为了舆论的焦点。

    向小强本身就够富有传奇色彩的了,再加上他要迎娶的两位女子,都是被他两次从北清舍身救回来,然后相恋走到一起的。这段故事已经成为了大明的一段佳话。人们都是多少有点“英雄救美”情结的,认为由此产生的爱情,是十分浪漫的,经过生死考验的。更吸引眼球的是,其中一位女主角还是传说中的“琉球公主”,即当今琉球王的私生女。这更是在“英雄救美”的情结上,又加了一层“王子公主”情结。

    向小强这时候对外透漏婚讯,正是恰到好处。现在刚刚是他摆脱“向氏弊案”污名的时候,急需恢复“人气”。现在上演一段有情人终成眷属,让民众看到了童话般的美丽故事成真,极大地满足了人们心底对美好的渴望。现在向小强可以说是人气高涨。

    离婚期还有不到一个星期,时间比较紧了。向小强交给蜗牛全权安排婚事,蜗牛对这个差事满意之极。蜗牛是向小强手下的副司令,地位够高,又是他的心腹,还是秋湫娘家人,真是没有比他再合适的了。蜗牛虽然比不上肚子疼足智多谋,但踏实稳重,善于经营管理、操办具体事务。这个婚事等于是由人民卫队司令和天地会“合办”的,蜗牛两头跑起来最方便。

    秋老虎知道这次女儿是真的嫁给姑爷了,乐得合不拢嘴。向小强知道秋老虎是粗人,又爱女心切,为了不亏着女儿,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保不齐就搞出个级婚礼来。他带秋湫去拜访商议的时候,不得不反复劝告岳父,千万不要铺张,这次婚礼一定要简朴。现在刚刚经过了“向氏弊案”,虽然没事,但一定要万分小心……

    但是向小强总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早已见过秋湫的父亲了,还没见过秀秀的。按道理讲,结婚前总要见一见的。当然肯定不能去见琉球王,那样琉球王和秀秀非双双抓狂不可。

    向小强把秀秀叫来,让她在自己面前坐下,很认真地看着她。

    秀秀看夫君这么郑重,又是在定下婚期的当下,她已猜到了夫君要说什么。秀秀低着头,躲闪着向小强的目光,好像显得很心虚。

    “秀秀啊,”向小强笑了,抚摸着她的肩膀,笑道,“怎么老那么怕我啊,像个小白兔一样,一副受惊的样子。”

    秀秀一怔,抬起脸来,温柔地一笑,望着他摇摇头:

    “啊?没有呀……”

    向小强笑道:

    “咱们十四号就要成亲了,趁着这几天,去吴江拜访一下令堂大人吧,把她接来参加婚礼啊。”

    秀秀心显得更虚了,目光躲闪着,有些慌乱,嘴上应着:

    “唔……其实……没关系……不用的……”

    “咦,什么不用的?”向小强笑道,“我们小两口就要结婚啦,于情于礼,都得见见对方父母吧?”

    秀秀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反驳道:

    “那……向大人的父母……”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向小强一时被她堵得没话说,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使劲儿捏了捏,又摇了摇,笑骂道,“还反诘我?想造反啊?我的父母都在英国,要坐船过来得下半年!个电报就行了。……好了,你的父母要来,我的父母可以不来,就这样定了!”

    秀秀一愣,“噢”了一声,低下头。

    向小强心满意足地看着秀秀,又笑道:

    “你说过,你家乡在苏州吴江县吧?嗯,南京到苏州有铁路,可以坐火车去,也不用专列了,弄个头等包厢就行了,比坐汽车舒服多了……然后吴江县城离苏州城也就十来公里,到时候雇辆车就行了。”

    秀秀脸上一红,吭吭哧哧地说:

    “大人……嗯,我家不再吴江县城里……我家在乡下。”

    “嗯?”向小强还没想到秀秀如此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还是在乡下长大的,“乡下?哪里?”

    “同里镇,大人没听说过的。”

    向小强一听这个如雷贯耳的地名,心里顿时又惊又喜。

    没听说过?不要太听说过!同里,后世的“江南六大古镇”之一,和周庄齐名的地方!

    周庄、同里、乌镇、西塘、南浔、甪直,这几个地方,向小强后世只去过周庄,那还是作为旅游胜地,是极度商业化了的、门票一百块钱、进去连问路都跟你要钱的、物欲横流的周庄。但是现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这些古镇没经过任何旅游开,都还是默默无闻、原汁原味的,又是秀秀老家,不趁机去一下太可惜了。

    向小强瞧着秀秀,啧啧赞叹。怪不得秀秀如此的清雅灵秀,原来是在那种江南古镇长大的,那种水乡的清灵秀美,已经熏陶到骨子里去了。

    “唔,同里啊,”向小强沉吟着,“为夫还真没太听说过。不过既然是我秀秀的家乡,想来也会像秀秀一样美。那更是一定要去了,哈哈。”

    秀秀虽知道这是甜言蜜语,但还是很高兴,抿嘴笑着。

    ……

    南京眼下没有太多的事,向小强定下后天,也就是9号和秀秀一起动身,在同里待一两天,假如好玩的话就是两三天,然后在婚礼的前两天,带着秀秀的母亲回南京,准备婚礼。在此期间,人民卫队的事,交给肚子疼全权负责。蜗牛负责安排婚事,也要帮着肚子疼处理人民卫队的事,防止他再自作聪明,搞出什么事来。

    其实向小强心中的理想人选,本是十四格格的。向小强知道如果让她来暂代自己,一定会安排得非常好。但向小强知道,正因为十四格格能耐太大了,所以必须把她拴着,不能给她一点机会放出来。要不然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她,说夸张点,人民卫队被她抓过去也不是不可能。一定要把十四格格攥在自己手里,哪怕这样她只能挥出一半能量。这是第一位的。

    第二天上午,向小强给朱佑榕上完课后,又跟她请了婚假。

    朱佑榕低头不说话,盯着钢笔,全神贯注地玩着。直到向小强又叫了她一声,她才抬起头来,望着向小强,浅浅的笑着。

    “嗯,我也听说了你的婚事……原也预料着,你今天来的时候该提一提了……嗯,从九号一直到十四号,没问题。我再加十天给你,好好陪陪两位夫人。”

    “多谢陛下。”

    “向小强……”朱佑榕突然说道,“你有表字吗?”

    向小强一怔:陛下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他回答道:

    “没有。”

    “那我送你一个表字吧……你以后好用。”

    不错,向小强想着,现在有身份的人都得有一个表字。字和名还得有联系的。比如,沈荣轩的表字就叫“季墨”。

    朱佑榕其实早就帮向小强取好了,但她不愿让向小强知道,就装模作样地吟哦着:

    “名你叫‘小强’……小强……强……坚强……顽强……不屈……”

    向小强汗着:她不会让我叫“向顽强”或者“向不屈”吧?

    就在这时,朱佑榕目光一闪,望着他,轻轻说道:

    “挺之。向挺之。……这个字你喜欢吗?”

    向小强悬着的心放回了肚里。他也不懂表字这一套,但听着这“向挺之”还挺是那么回事的,就谢道:

    “挺之多谢陛下赐字。”

    “不,不是赐的,”朱佑榕仿佛受了惊,连忙道,“是送的,我们是朋友啊,这是……好朋友结婚了,我送给好朋友的表字……你……你一定要用啊!”

    向小强察觉到朱佑榕情绪似乎有点波动,连忙用抚慰的口吻笑道:

    “那是自然,这么好听的表字,找别人还取不出来呢。陛下,‘挺之’这个表字,我会用让它陪伴我一辈子的。”

    最后一句刚出口,向小强立马感觉出一点暧昧味道。但是朱佑榕听到他这句话,好像得到了多大的安慰似的,脸上慢慢绽出笑容,轻声说:

    “那,太好了。”

    “多谢陛下。”

    向小强察言观色,细细品着朱佑榕今天的反应,特别是她莫名其妙地送了自己一个表字。

    不过,挺之……挺之……这两个字读起来,怎么总有些别扭啊……到底暗含着什么意思呢?

    ……难道是:做男人挺好?

    向小强汗了一把,偷看朱佑榕的脸,并没在上面现恶趣味的痕迹,相反非常圣洁,而且呆呆的,有些失落。

    “挺之啊,”朱佑榕忽然缓过神来,笑道,“你说巧不巧,上次你跟我请婚假的时候,我送了你几十辆坦克当结婚礼物,呵呵……”

    向小强也笑了:

    “是啊。那这次呢?呵呵,不会还是几十辆坦克吧?”

    朱佑榕笑道:

    “你怎么知道?”

    向小强心中跳起来:不会吧……这么好?

    朱佑榕翻出一摞资料,微笑着递给向小强。

    向小强翻看着,越翻越心潮澎湃。开战近两个月来,大明已经完全转入了战时经济,各种战争物资产量是平时的十几倍,尤其是这个月,清军攻破防线、南京保卫战,眼看面临全面的江南大战,各兵工厂更是生产的疯狂。光是坦克产量,这个月就达到了近三百辆。

    “挺之,”朱佑榕殷切地望着他,问道,“你要多少?”

    向小强看朱佑榕这个样子,就是自己开口全要了,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但是,这时候自己一定要有数。还是老原因,向小强激动地说道:

    “我……我还要一半吧。其他部队也需要。”

    朱佑榕一怔,有点急:

    “挺之,你多拿点吧……你教过我,用坦克要比敌人用得更有效率。我知道,把坦克给你,就是用的有效率……整个大明,没有比你更会用坦克的人了。”

    向小强知道自己南京保卫战中,一场野战、一场巷战,都是把坦克用得很漂亮,给朱佑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到了自己这个位置,不能光考虑军事问题,更要考虑政治问题。如果是不受待见的潜艇,自己全要了都行。但这事炙手可热的坦克,绝对不能这么干了。独吞这种事,就是只顾眼前,不给自己留后路。

    向小强坚决只要一半,150辆。这不少了,还能再组建两个坦克营了。他抓住机会说,要挥出装甲机动战的优势,不是只有坦克就行的,还要有相配套的辅助车辆。

    朱佑榕今天似乎打定了主意,对向小强有求必应。哪怕向小强提出再离谱的要求,她也会答应的。向小强借着这个机会,又搞到了一大批装甲车、自行火炮、汽车、摩托车等,着实大了一笔横财,这样又能扩出三个机步团了。

    朱佑榕心中空空的,而向小强却满载而归。

    回去的路上,向小强躺在轿车的皮椅上,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朱佑榕,这女孩还是很不错的。可惜,身份太高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结婚礼物,人家送红包,她老是送坦克,呵呵,也不错啊。这样自己要是真娶了“回明十二打”,那不是可以直接把苏联推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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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一更,下一更在明天中午吧,老熬夜老猫也吃不消,明天早一会儿码一更吧)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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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集 回娘家

    下午,向小强召见了机动队全体高级军官,告诉他们准备机动队的扩充事宜。

    扩充有两个方面,第一就是朱佑榕刚给他的150辆坦克。跟着这一百多辆坦克“陪嫁”的,还有大批的好东东:

    近百辆装甲运兵车,近百辆自行榴弹炮、反坦克炮、高射炮,几十辆轻型装甲侦察车,一千多辆汽车,一千多辆摩托车,以及大批的迫击炮和轻武器,还有其他的军需装备。更重要的是,还有几千人的优秀军官、士兵、军校毕业生……向小强好几次读这长长的清单时候,都恨不得对朱佑榕顶礼膜拜。这妮子太够意思了!这和机动队的原来部分加在一起,人员、装备都扩充了一倍多。

    也就是说,人民卫队第一装甲师就要开张了!

    扩充的第二个方面,就是朱佑榕诏书中的“人民卫队扩充至10万人”。当然,这10万人百分之九十以上,还会是作战部队,也就是机动队。向小强心中理想的人民卫队,应该是少量机械化步兵做精锐,加上大量摩步化步兵为主力的(当然,全部机械化更好,但至少在这个时代不现实)。在向小强的长期灌输下,朱佑榕也成了个机动作战的崇拜者,对向小强的设想完全赞成。这几节军事课,师生两人基本都在yy、或者说设计未来全摩托化的大明6军了。

    不只是人民卫队,就是整个大明军界都在借着这次明清战争,嚷嚷着扩军、升级。一方面是扩军总能带来很多新官职和升迁机会,另一方面,这次清军攻破长江防线,真的把整个军队的心都震动了。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只靠一条长江防线不能保证大明的安全,还是要有强大的6军。从前明军因为有长江防线,不太重视坦克的,现在不得了了,大家都要配备坦克、配备装甲车、配备汽车。尽管这次已经停火了,但不论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大家都借着这次契机,吵吵着升级。

    这样一来,大明的各大兵工厂、尤其是能够生产坦克、车辆、飞机的工厂,都仍在开足马力生产,产量一天比一天高。许多新的工厂已经选址兴建了。股市开始回升,就业开始好转。

    人民卫队自李根生往下,人人都摩拳擦掌,兴奋不已。向小强微笑着对大家说:

    “因此,鉴于如此的大好形势,我们人民卫队应该、也必须走在全队的前列。扩军至十万人的目标,我想在今年内,也就是1936年年底之前完成。根生,有多大困难?”

    李根生犹豫了一下,斟酌着说道:

    “有一定的困难。不过大人,我们会尽力。”

    向小强点点头。对李根生他很了解,李根生说话从来都是留一定的余地。如果他说有一定的困难,那就是差不多,加油干的话完全可以完成。他说的这都是靠人民卫队自己征兵的,如果向小强再设法从别的部队抽调现成的,那扩军度还要快得多。

    向小强笑道:

    “我们人民卫队机动队现有力量,都是参加过南京保卫战的,经受过战场枪林弹雨的考验,有宝贵的实战经验。这次南京战役虽然激烈,但正面太窄,大明的很多军队都没得到和清军直接交战的机会。但我们机动队不同,从军官到士兵,每个人都充分的和清虏交过手。这在大明军队中是很难得的,这方面能和我们比拟的,只有都卫戍军。

    “也就是说,扩军至后,诸位,还有诸位的部下,都将成为这支大明第一强军的骨干。会有很多新兄弟要靠你们来带,将来,还要你们来带他们见识战场。……呵呵,说到扩军,大家得看看德国国防军。他们原先在凡尔赛条约的桎梏下,全国只能保留十万人。但是现在,他们扩军了,这十万人全都成为了强大的新德军的骨干。这方面,我们要以德国国防军为榜样。

    “好了,先说这么多,诸君努力!”

    晚上,向小强在司令部里举行了小型的授衔仪式,先给自己、还有自己的直接属下升了军衔。当然,人民卫队整体军官的军衔都偏低,但这是第一次,不好大张旗鼓的升太多。只要长官们升上去了,下面自然水涨船高,一批一批的就好办了。

    ……

    第二天,2月9号。一大早,向小强和秀秀,带着六名便衣警卫,登上了开往苏州的火车。

    头等车厢上,三个包厢紧挨着,中间是向小强和秀秀的,两边的包厢各住着三名警卫。

    这次向小强带秀秀“回娘家”,对外是保密的,完全是便衣微服。现在向小强是新闻人物,司令部门口固然有不少狗仔队,但现在的狗仔队不比后世,没有汽车也没有摩托,只能在门口拍几张照片,坐在汽车上一下就把他们甩掉了。然后在城里绕了一圈,确定没有跟踪,直奔火车站。到了车站附近,向小强和秀秀、还有警卫们下车。向小强和秀秀装作小夫妇,向小强戴着墨镜,秀秀装作受了风寒,戴着口罩,头脸包的比较严实。

    这六个警卫也装作不认识他们,分先后6续上的车。这是从向小强的警卫排中选出的六名精英,由排长亲自带队,为司令和夫人保驾。向小强的警卫排三十多人,都是从保安队中精选出的特工,个个身手出色。虽然这次向小强出行,保密做得比较好,但鉴于想要他命的人颇有一些,一行人虽然人少,但火力很强。带着两支冲锋枪,每个警卫身上暗插两支盒子枪。就连向小强和秀秀,也是每人别了一只盒子枪。

    随着一声长鸣,火车缓缓开出了南京车站,沿着沪昆铁路向东行驶。

    沪昆铁路是和长江防线平行的铁路,横跨南明的北部边界,是长江防线的输血动脉。向小强和秀秀都是第一次坐豪华的火车包厢,甚至是第一次坐火车包厢。当然,向小强在北清敌后的时候,坐过十四格格的豪华车厢。但那是整节车厢,而且当时只顾紧张逃命,哪有现在这样的闲情逸致?

    两人都趴在车窗边,很新鲜地、长时间地向外望着,饱览着南明大地的秀丽景色。

    已经立春了,江南大地虽然还沉寂在冬季中,但已经隐约能感到一丝春天的气息。北方的冬天,到处都是一片光秃秃的,黄黄的,灰灰的。但江南即使在冬天,很多地方也保留了不少绿色。

    火车道旁近处的农田、远处的村庄、还有再远处的起伏丘陵,都以不同的度向后倒着,看上去那么美。向小强和秀秀贪婪地看着,不时对视相笑,好像是心有灵犀一样。

    现在的火车比后世开得慢,南京到苏州有二百多公里,要下午才能到。处于保密的安全考虑,向小强和秀秀都没有事先拍电报,而是这样直接就去了。但这也让秀秀很高兴,自己突然就把金龟婿带回来了,足够给母亲和弟弟一个惊喜了。

    秀秀看景色看累了,就端详着向小强。她端详得很大胆,眼中荡漾着满意、温柔的笑。这种表情是在南京从没有过的。但是,这是在去她家的路上,在这几天里,夫君完全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不必过多的察言观色,也不必跟任何人分享。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怕人认出来,没去餐车,而是让服务生把午饭送进包厢。向小强怕被认出来,没给小费。但他现这时候的列车服务态度好,跟后世比,简直就是五星级宾馆了。他坐在床边看报纸,直接让服务生把饭菜放到桌上。秀秀则躺在床上装病,脸冲里,咳嗽着。

    服务生退出去后,两人坐起来,兴奋地相视而笑,就象是一对偷偷私奔的小夫妻。

    下午三点钟,火车到了苏州。向小强提着行李,带着秀秀下车,六个警卫分别在他们前后,保护着司令和夫人。

    一出了站,满耳都是姑苏方言的嘈杂吆喝声,和后世火车站一样热闹。卖吃食的、擦皮鞋的、挑脚的、办托运的……秀秀显得特别激动,满耳都是家乡话。

    这时候的苏州火车站在城外东边,毗邻着金鸡湖。向小强左顾右盼,想着应该到哪里雇车。手下的六个警卫散布在四周,也都大眼瞪小眼,没有一个有经验的。

    秀秀轻轻拉拉向小强的衣袖,笑道:

    “大人,走,我带你们去雇船!”

    向小强惊诧道:

    “雇船?不雇大车吗?”

    秀秀眉毛笑得弯弯的,汗开心地道:

    “南船北车,当然是雇船啦!我每次过年回家,都是坐船的。”

    向小强犹豫道:

    “那……船是不是很慢?”

    秀秀笑道:

    “也不太慢呀,晚上我们就到同里了。”

    “同里”两个字再次引了向小强心中的美好想象。鲁迅UU小说,晚上摇着乌篷船去十几里外看社戏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了。是啊,好容易来一趟江南水乡,一定要坐船的!别说是晚上到,就是明天到又何妨?

    向小强大加赞成,跟周围的警卫使了眼色,一行人在人群中,往东边的金鸡湖码头走去。

    码头边果然有一大溜的乌篷船等着,招揽生意。秀秀带着大口罩,过去用吴侬软语熟练地讨价还价。很快谈下了一条大乌篷船。这时候手下的警卫也不装了,八个人上了大乌篷船,船老大解下缆绳,摇着橹,向南驶去。

    向小强很兴奋,扒在船帮上,伸头看着下面的哗哗水流。看了一会儿,头有点晕。他刚想关心秀秀是否晕船,突然想起秀秀是海军,怎么可能晕船呢?

    他回头看秀秀,却现有点不大对劲儿。

    船尾的船老大,一边摇橹,一边不停的偷看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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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说中午的,晚了点。《大明1937》可能会改编成漫画出版,刚才就在谈这个事情。现在出版方正在17k页做读者调查,大家一定都去投票啊!《大明1937》能否出漫画,就看大家的投票了!链接是php?sid=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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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集 水乡之行

    向那个船老大一边摇着橹,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偷瞥着秀秀。他觉向小强在看他,有些尴尬地咧嘴笑笑,避开目光,低头继续摇橹。

    向小强疑心秀秀被认出来了。但再看秀秀,戴着大口罩,时不时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装的应该说很像。船老大也是男人,四十来岁,爱看漂亮姑娘很正常。秀秀虽然用口罩遮住了半个脸,但两道浓黑的黛眉、清秀的杏核眼、配上精致的鼻梁,还是非常有看头的。加上秀秀穿着洋装,虽不华丽,但也是十分高雅,坐在那里如出水芙蓉一般,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别说船老大这个粗汉子,就是向小强自己,哪天在街上看到这样一个女孩儿,都要尽可能地饱眼福。

    而且向小强自己也是大衣西装,还带了几个随从,这“华丽的”一行人雇船,不去吴江、太仓、湖州、嘉兴这种稍大的地方,而指名要到一个不起眼的乡下小镇,的确是引人注意。

    向小强对秀秀使了个眼色,她也觉了。两人相视一笑,都没当回事。

    应该不是认出来了。这种在河上划船讨生活的,不会像城里人一样经常买报看。而且照片上报纸较多的是向小强,秀秀倒没怎么被记者拍过照。

    乌篷船摇出了金鸡湖,向南进入河道。向小强挽着秀秀,起身出了船舱,坐到船头,饱览两岸景色。向小强深吸着水乡特有的水气味道,惬意的感觉从头脑传遍全身。虽然还是二月份,但在这江南之地,已经嗅到了春天的第一丝气息。河岸上的很多植物都还是绿的。即使在深冬里,它们也不曾枯黄过。

    前方河面游着一群鸭子,大船靠近,它们飞快地抢游到岸边,张开翅膀上岸,“嘎嘎”叫着,摇摇摆摆地乱跑。向小强大感兴趣,盯着它们。等船驶过去了,鸭子们又挤着下河,像舰队一样重新排开阵位,不时有一两只鸭子一猛子扎进水里,又浮上来。

    向小强叹道:

    “春江水暖鸭先知。秀秀啊,你生长在这样的地方,真是太幸福了。”

    秀秀迷人地笑着,依偎着靠在向小强肩头,笑道:

    “大人在英国长大,大人羡慕我,我还羡慕大人呢。呵呵。”

    秀秀说着俯下身子,伸手在水里捞了一把,喜道:

    “啊,水已经不冷了!……大人,果然是春江水暖鸭先知啊!”

    然后又捞了几下河水,用力向岸上泼去,显得很是开心。

    看到秀秀这一趟这么放松,向小强很欣慰。他让秀秀玩了一会儿,便伸臂揽过她的纤腰,不让她再顽皮。秀秀在向小强的怀里娇笑着,乘兴仰脸,吻了向小强一下。

    向小强见秀秀主动吻自己,大喜过望。秀秀一下低了头,脸羞得像大红布一样。她突然“啊”了一声,扭头往船舱看去,想看看刚才被警卫们看到了没有。但船舱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秀秀也就大着胆子,当作没被人看见。

    过了一会儿,前方迎面驶来另一条乌篷船,也是慢悠悠的。驶到近处,那条船尾的船老大艳羡地望着这边船头的一对少年男女。两船交错的时候,那条船的船老大冲这边笑着问了一句什么,这边船老大也笑呵呵地喊了一嗓子,显得颇有些骄傲,好像船上搭载了贵客,很提气一样。

    向小强听不懂,但估计是问自己两人的,就问秀秀。秀秀轻声笑道:

    “那边的艄公问这是上哪,这边的艄公回答上同里。”

    啊……向小强感叹,江南水乡两船相遇,这种艄公互答,完全就像北方两个熟人溜达见面,问候“吃了吗”一样啊……

    向小强现在是明白了为什么“南船北车”了。江南的水网可真够密的,尤其是苏南这一块,堪称世界上最密集的水网了。几乎隔三五步就是一条河,还不是经常有桥,要是赶车的话,简直是寸步难行。他也明白为什么南明6军不重视坦克了。

    但是船就不一样了,在这种环境简直是如鱼得水。向小强本来想,这么远的距离不能总有河啊,要是遇到船过不去的地方,岂不是要上岸再换船?谁知从苏州的金鸡湖开始,这同一条船就一直穿梭在大小河道中,明明看着前边没有河了,但艄公一拐舵,就驶进了一条新的河道里。

    大乌篷船虽然看起来笨重,但就像一条灵巧的鱼儿,看着很窄的小河,它也能挤进去,两岸的长草几乎都伸到了船头上来,向小强都担心河太窄,把大船卡住,但总是刚刚好,穿梭其间,游刃有余。

    在较宽的河道中行驶时候,两岸经常可以看到工厂。都是一些轻工厂,百分之八十都是纺织类的。纺织厂、丝织厂、刺绣厂……姑苏一带,纺织加工业甲天下,自古如此。

    太阳渐渐西沉,暮色渐浓,向小强和秀秀就这样坐在船头,看着景色,怎么看也看不厌。向小强是第一次这样坐船长程游览,秀秀则是回到了家乡,看到的都是熟悉亲切的东西,另外她也打心眼里喜欢陪着向小强这样坐着。她既希望快点回到家,见到母亲和弟弟,又希望这趟旅行永远不要结束,就这样让向小强抱着,直到永远。

    ……

    船舱里的六个警卫一下午都在打扑克。向小强在舱里的时候,他们都不大放得开。但向小强和秀秀相携坐在船头后,他们就毫无拘束了,舱里不时传出一阵大笑声。现在天黑了,他们让船老大点上船灯,继续在舱里打扑克。

    七点多的时候,船驶进同里湖。湖面开阔,但此时天已黑了,只看得到远处村镇的灯火,和点点渔火。秀秀激动的站起身来,努力在黑暗中望着,拉着向小强说道:

    “大人,到了,到了,我家就要到了!”

    向小强也站起来四下张望,可是什么也看不到。此时船老大大声喊了一声,好像在问什么。秀秀很兴奋,立刻向后回答了一句,手臂指着左边的方向。船老大应了一声,继续摇着橹。

    秀秀不等向小强问,便对他说,湖岸上就是同里镇了,船老大在问她从哪条水道进镇子。

    向小强奇道:

    “大船还能进到镇子里面?”

    秀秀笑道:

    “不止进到镇子里面啊,能一直到我家后门呢!”

    果然,乌篷船驶进了一条水道,钻过一座石桥,视野一下又变窄了,两边都是青石基岸,一侧留有窄窄的青石板路,另一侧直接就是粉墙黛瓦的民宅。

    向小强心目中的江南古镇,就在眼前了。……可惜天已经黑透了,基本看不到什么了。

    但行驶了一段,又钻过了一座石桥,镇子里热闹了一些,河两侧的石板路也宽了些,能看到不少行人,悠哉悠哉地走着,互相打着招呼,坐在河岸的石栏上,用听不懂的话聊着天。河两侧经常有石阶一直伸到河里,三三两两的妇女,穿着蜡染蓝布做的衣裳,蹲在石阶上淘米洗菜,说笑着。

    这时候,秀秀反倒显得有些羞涩,拉着向小强躲进了船舱里。向小强知道她喜欢低调,她从小就在这小镇上长大,镇民全都认识,如今骤然“衣锦还乡”,心中很不适应,怕这样就跟乡亲邻里打招呼。

    秀秀指点着乌篷船停靠在一户人家后面,说道:

    “就是这儿啦,停住吧。”

    船老大盯着秀秀,忽然恍然大悟地笑起来,呵呵笑道:

    “我说怎么回事呢,从苏州那边看着就像你,穿着这身衣服,戴着大口罩,一直也不敢认……你就是尚老师家的小秀儿吧?”

    秀秀摘下口罩,有些羞涩地点点头,笑道:

    “大叔……您认得我?”

    船老大哈哈笑道:

    “那怎么不认得,我家小侄儿就在你妈妈这里念书啊。尚老师的女儿小秀儿长得漂亮,这一片儿没有姑娘比得上嘛!呵呵呵……”

    秀秀被他一说,更是羞得脸通红,低头笑着。

    这几句话,向小强照例是一句不懂。但他知道自己的警卫排长胡炯是杭州人,姑苏方言也应该听的懂,就跟胡炯使了个眼色。胡炯笑嘻嘻地,小声趴在向小强耳边翻译了一遍。

    秀秀长得漂亮,镇上人都知道,这个向小强不奇怪。他就有点奇怪为什么秀秀的母亲也姓尚?貌似还是个老师?

    秀秀谢过了船老大,又羞涩地寒暄了几句,付过船钱,一行人排着队,逐个从船板上跳到水边的石阶上。

    这里没有河岸,房子的青石基直接到水里,上面白色的粉墙上开了个小门。水里的石阶往上几级,直接通到小门里。小门旁边钉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四个字:品贤书院。

    众人拾阶而上,后门是虚掩的,秀秀心情激动,直接推门进去,然后站在门边,很有礼貌地躬身让道:

    “欢迎来我家……向大人请进……胡排长请进……张班长请进……宋班长请进……”

    进得后院,是一个天井,很狭小,但非常整洁,青砖铺地,小院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盆景,还种了一株美人蕉。四周的小楼木柱很简朴,但充满了雅致的情趣。看得出来,秀秀的母亲也是个很有文化修养的人。

    秀秀兴冲冲地用家乡话喊了几声,没有人答应。后院似乎没有人。向小强和秀秀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

    此时,前院方向隐隐约约传来吵嚷的声音。似乎是一个女人,在尖着嗓子骂着什么。

    这里只有秀秀和胡炯能听的懂:

    “尚小君,你个贱女人……识的几个字了不起啊……你当年那点破事我全知道……别逼我抖露出来……从哪儿捡来个野种,现在养大了,老狐媚子养大的,也是个小狐媚子……放出去给你攀龙附凤……现在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哼,一家人都不要脸……”

    向小强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肯定难听之极。他看到,胡炯满脸尴尬,而秀秀已是脸色白,浑身打着颤,泪水在眶中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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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今天是晚了点,而且少了点……这几天老猫熬夜熬的有点多了,脑力严重不支,有点缓不过来……下一更是明天晚上。嗯,应该是今天晚上了。这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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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集 赝品公主

    伴随着高亢骂声的,似乎还有一种清雅低沉的琴声,声音不大,说不清是古琴还是古筝,反正琴声古雅,悠扬自得,萦绕在这座小小的水乡书院中。

    外边的辱骂一声比一声尖利,和悠扬的琴声形成鲜明对比,大煞风景,简直让人想冲出去,把那个骂人的婆娘掐死。

    向小强向胡炯招招手,胡炯立刻明白,在向小强耳边小声翻译起来。当然,那些太难听的字眼儿都被他换成了不太刺耳的。向小强听着皱起了眉头。胡炯这个人他了解,职位虽低,但非常忠于自己。更难得的是,他只忠于自己一个人,而不会去逢迎讨好自己身边的人。他绝不会为了帮秀秀掩饰,而对自己有所隐瞒的。

    向小强不禁盯着秀秀。

    秀秀是捡来的?

    此时秀秀已经很难受了,靠着墙,咬着嘴唇,不断望着前院,听着琴声,想冲出去又没有勇气。她转脸望着向小强,突然在他眼中看到了疑惑。

    秀秀浑身一颤,脸色白道:

    “大人……不是那样的……不是……”

    向小强伸手把秀秀揽在怀里,温言道:

    “我知道,我知道……”

    向小强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听着前院越来越尖利的辱骂。向小强一边抚慰着秀秀,一边示意胡炯继续翻译。

    胡炯遵照向小强的命令,轻声翻译着。

    前面那个泼妇继续骂道:

    “尚小君,你个贱女人,你装什么装!你放小秀儿那小狐狸上京里勾搭权贵,成功了是吧?啊?现在你们全家的狐狸尾巴都翘起来啦?你给你女儿野鸡插上彩毛充凤凰,还巴巴的把你们娘俩的姓都改了……你以为我们大家都不知道啊?啊?小秀儿出去上学之前,你们怎么不姓尚?怎么就姓吴呢?”

    胡炯这个“同声翻译”刚翻译到这儿,向小强的心里像被响雷雷了一下,脑中一片空白,心脏嘭嘭跳着。秀秀也听到这一句,一下子抬起头来,望着向小强,哭道:

    “向大人……你……你听我解释……我……”

    向小强脑袋蒙蒙的,但还是把秀秀搂在怀里,轻轻抚着,下意识地,嘴里的温柔话语都出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我不知道你以前姓什么,但我爱的是你,不是你这个姓……”

    向小强的贴心话语,让秀秀一下放开了,在他肩头失声痛哭。

    向小强轻轻抚摸着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低头看着怀里的秀秀,脑中却控制不住冒出两个字:赝品……

    ……自己一向窃以为得意的秀秀、“琉球公主”,竟然是个“赝品”?……虽然向小强自己也知道,自己爱上秀秀,绝不是因为她的高贵身份,而是她这个人,但自从知道了她很可能就是琉球公主后,作为任何一个就要把她娶到手的男人,怎能没有占了大便宜的兴奋?就像收藏界的“捡漏”一样,花了很小的钱买的东西,后来知道是稀世珍宝,那种巨大的喜悦是难以描述的。

    虽然向小强不打算借着秀秀跟尚王府拉关系,也不打算捞个“琉球驸马“的身份;虽然自己说过:不管秀秀是不是公主,她都是他心目中的公主;但他也是男人,总免不了某些庸俗想法。自己能够在身边当小秘的、能够在怀里抱着的、甚至能够压在身下的女孩,是位公主……虽然没有封号、不受官方承认,但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公主……这种快感,向小强是非常渴望拥有的。

    现在突然有了怀疑,虽然他自觉对秀秀的爱不会减弱,但心中的那份疑虑、别扭,就像床铺下面塞了个核桃,硌的难受。

    夹在漫骂声中的,依然是若有若无的琴声,仿佛毫未受影响。

    向小强低头柔声问道:

    “秀秀,那里面弹琴的,是谁啊?”

    秀秀抬起脸,委屈地说:

    “是我妈妈……”

    向小强虽曾想到可能是秀秀的母亲,但还是暗暗惊诧。被人家堵着门口骂,还能这么怡然自得地弹琴,这真是……向小强立刻对这位未曾谋面的丈母娘充满了好奇的敬意。

    他拍拍秀秀,对她说:

    “走,我们进去吧,见见她老人家。”

    然后轻手轻脚地,径自走进前院,生怕惊扰了琴声。

    前院只有一小块空地,种着各种花草,一只小竹架子上爬满了藤蔓,结着几只葫芦。

    葫芦藤旁,斑驳的月光洒在地下,一位女子的背影坐在轮椅上,正在埋头抚琴,仿佛深深地陶醉在自己的琴声中,对门外的骂街充耳不闻。

    她身后一个少年垂手站着,但不时抬头望向门口,后背一动一动,仿佛按耐不住,随时要冲出去打架似的,但又望着抚琴的女子,只得规规矩矩立着,不敢妄动。

    这大概就是秀秀的母亲和弟弟了吧?

    这一幕让向小强很惊讶,心中一下对她母亲充满了深深敬意。他蹑手蹑脚地绕到侧面,想仔细看看他们。

    月光洒在这个女子的身上,向小强更惊讶了。这个女子看上去只有三十六七岁,更关键的是,她虽然也是容貌清秀,但和秀秀根本不像!一点像的地方也没有!

    难道,秀秀真是捡来的?

    这个女子坐在轮椅上,似乎是双腿残疾,穿着粗布衣服,朴素,但很雅致。轮椅前摆着一张小破桌,上面放着古琴。向小强看清楚了,不是古筝,而是古琴。她勾着头,张开双臂,一下一下地揉拨着琴弦,闭着双目,轻轻移动着脑袋,完全融入自己的琴声了。

    这就是秀秀的母亲?尚小君?这个“品贤书院”的主人、那个“尚老师”?

    此刻,门外的那个泼妇还在不停叫骂,一点都不知疲倦,向小强都恨不得冲出去,把那煞风景的婆娘给杀了。

    尚小君身后的少年看上去十岁,小伙子也是眉清目秀的,长得就和这女子像多了,一看就是母子俩。他低着头,脸涨得通红,拳头攥得紧紧的。

    突然,他看见了向小强,指着向小强,惊道:

    “啊……”

    尚小君没停止抚琴,但抬头望着向小强,很惊讶地端详着他,慢慢的显出释然、满意的表情,对他微笑着缓缓点点头。

    向小强也恍然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回应着,抄着手站在那里,神色尴尬,就像是个小偷被逮到一样。他万没想到女婿第一次拜见岳母,竟然是这一副情形。

    ……她认出我是向小强来了?那应该知道我是她女婿吧?

    但是那个少年明显认出来了,热切、崇拜地望着向小强,激动地搓着手。要不是惧于母亲,恐怕早就冲过来和姐夫说话了。

    向小强这才想起来秀秀,他猛然转头,看到秀秀偷偷倚在前院的小圆门上,捂着嘴,静静流着泪,殷切地望着母亲的背影,但还是不敢过来。

    向小强不禁感叹着岳母的家教之严,一双儿女被教育得规规矩矩的,只要母亲在抚琴,情绪再激动,都不敢乱走乱动。

    尚小君双手加快,很快音律高亢起来,乐曲进入尾声。最后一拨琴弦,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秀秀低着头跑过来,到她面前垂着叫了声“妈妈”,然后“哇”地一声,扑在母亲的怀里痛哭起来。

    尚小君大概是先看到了女婿,估计到女儿也会来,未显得过于惊讶,只是抱着秀秀,柔声安慰着,让她趴在怀里哭了个够。

    这时候那个少年也大步过来,激动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向小强,打着颤道:

    “你……你就是向大人?”

    向小强拍着他双臂膀,也打量着他,呵呵笑道:

    “我就是向小强。你是秀秀的……”

    “姐夫!”少年兴奋地喊着,“秀秀是我姐,我是她弟弟啊!”

    向小强看这个小舅子对自己还挺崇拜的,蛮高兴,刚想问他叫什么,在哪里上学,秀秀抹着眼泪跑过来,躬身对向小强道:

    “大人,我妈妈请你过去。”

    向小强连忙跟着秀秀来到岳母面前,深深一个长揖,说道:

    “小婿拜见岳母大人!”

    尚小君抬头打量着向小强,再望着秀秀,露出满意地微笑。

    “小强啊,”她欣慰地点点头道,“好好待我的秀秀。”

    尚秀的母亲一开口,竟是一口字正腔圆的大明官话。向小强不禁啧啧称奇。

    “请岳母大人放心。”

    尚小君又意味深长地说:

    “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人,而不是别的。……这一点,小强你记着。”

    向小强感到后背汗津津的,赧颜重复道:

    “请岳母大人放心。”

    “嗯,”尚小君满意地笑笑,又说道,“既然你来了,我就得出去解释一下了。呵呵,原来不愿理会他们的……推我出去吧。”

    秀秀的弟弟想去推母亲,被秀秀暗暗拉住。

    向小强应了声“是”,然后绕到后面,推起轮椅,小心地把尚小君推到大门边。

    秀秀的弟弟早就按耐不住了,如今见姐夫来了,更是底气十足,抢过去抬起门闩,一下推开两扇门。

    大门口的青石路上,已经围了一大圈围观的街坊邻里,中间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正在跳着脚骂。看到品贤书院大门洞开,尚小君出现,顿时一片寂静,好像看片子按了暂停键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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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集 狐狸之家

    “品贤书院”的大门打开,尚小君坐着轮椅出现在门口。门外众人都是一静,连那个骂街的泼妇也戛然而止,都齐刷刷地望着尚小君。

    ……还有后面推着轮椅的那个年轻人。

    街坊邻居们开始交头接耳,有的望着尚小君,有的望着她身后的年轻人。大多数人都不认识这个年轻人。虽然大名鼎鼎的向小强他们都知道,但这些人平时很少看报,自然也没见过向小强的照片。要不是秀秀就是他们镇上的,他们连秀秀的事情也不知道。

    秀秀被报界热炒有两次,一次是要塞宴会、“琉球公主”传闻传出之后。但那次范围很小,主要是南京本地的报纸,而且都是小报。第二次就是全国鼎沸的“向氏弊案”之后,紧接着传出向小强的婚讯,作为未婚妻的秀秀,自然一下子“红遍了”全国。但这也就是这几天的事,这时候没有电视没有网络,这种乡间小镇总是很闭塞,也就是前天,镇上有人从吴江县城做买卖回来,说外界有个传得沸沸扬扬的“琉球公主”,要嫁给向小强的,可能就是咱镇上尚老师家的小秀儿,这才传开的。就这样,还是有的人听说了,有的人没听说。

    人们如果看到秀秀,可能会想到这就是向小强。但现在秀秀拉着弟弟躲在门里,没出来,人们都在猜测这个年轻人是谁。他们看向小强穿着呢子大衣,带着礼帽,明显是从城里来的。有人猜是尚小君的侄子或者外甥,也有人猜是他儿子的同学,还有人猜测是尚小君新招的老师,尚小君前段时间说过书院人手不够,她一个人给小学生们上课有点上不过来,想再聘请一个老师的。

    尚小君盯着那个骂街的妇人,淡淡地说道:

    “徐二嫂子,要说你在我这儿骂了也有三五日了。前几天是乱骂,我也提不起劲出来理你。今天总算骂出点内容来,我才出来跟你理会一下。”

    她这几句是用本地方言说的,向小强又是一句没听懂。

    那个徐二嫂子也是三十多岁,掐着腰,长得横眉竖眼,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她听尚小君轻描淡写地这么一说,眉毛一竖,瞥着后面的向小强,眼珠子一转,冷笑着张嘴就又骂道:

    “尚小君,你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我说怎么出来了呢,原来勾搭了一个年轻小伙子,**来给我们炫耀一下?啊?哈哈哈……”

    向小强自然是听不懂,一点反应也没有。围观的街坊们可就“哄”的一声笑起来,也不知是笑徐二嫂子还是笑尚小君。然后就开始兴奋的叽叽喳喳。乡间这种事传得最快,只要是有人挑了一个头,其他人不管有谱没谱,都是兴高采烈的哄传的。

    尚小君靠在轮椅里,不急不躁、慢条斯理地说:

    “徐二嫂子,我们也算是十几年的老街坊了,你说你的媒,我教我的书,怎么我们就杠上了呢?凭心而论,我没给你泼过这样的污水吧。……怎么着,你是让大伙儿看你一个人骂街,然后看累了回家吃饭;还是你闭嘴,让大伙儿听我说两句?”

    徐二嫂子刚想瞪眼睛再骂,人群里有人喊道:

    “徐二嫂子,你别骂了,让我们听尚老师说!”

    接着更多人起喊道:

    “就是,徐二嫂你闭嘴歇会儿吧!”

    徐二嫂子看看四周,知道自己的骂街人家都看多了,不新鲜了,但尚小君却是有文化的人,偶尔说话大家都爱听。她知道众怒难犯,便一叉腰,斜着眼睛瞅着她。

    向小强一句也听不懂,越的郁闷了,便回身悄悄招一下手。胡炯闪出门来,站到他身后,悄悄地给他翻译。人们看到又多了一个城里人,但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尚小君身上了,胡炯显得很不起眼。

    尚小君微笑着向左邻右舍团团一揖,感谢大家给面子。然后望着徐二嫂子,笑道:

    “徐二嫂子,你开玩笑,也不能开得太过火。你老说我是老狐狸,秀儿是小狐狸,我们全家都是狐狸……呵呵,我们是不是狐狸,街坊邻居们都有眼睛有脑子的。现在镇上街坊邻居,大家都把小孩送过来跟我念书。你是不是说,咱们镇上的街坊邻里的小孩,都在狐狸家、跟着狐狸念书?”

    人群一阵哄笑,徐二嫂子憋的脸通红,哑口无言。她本来说的是“狐媚子”,尚小君硬是给曲解成了“狐狸”,一下把镇上的街坊都拉进来了,徐二嫂子干瞪眼还无可奈何。

    尚小君继续说道:

    “我今天肯出来见你,就是因为你骂的这几句话。你听着,我只说一遍,不再多说。第一,你所谓的攀龙附凤,无非就是想说我家秀秀被外间传说的那点事。我也听说了,可能不少街坊乡亲也听说了。呵呵,我倒希望我女儿是个公主,可惜秀秀不喜欢,还为这事哭了好几场。徐二嫂子你听着,我,我的女儿,我的儿子,从没承认跟尚王府有什么关系。报纸乱写这个倒是赚了不少钱,可惜我这个‘公主’的妈一分也没见着。

    “第二,你所谓的勾搭权贵,无非说秀秀要嫁给人民卫队司令,向大人。那咱们得掰着指头算算。我的秀秀怎样认识向大人的?大家都知道,是蚱蜢号在江上被清虏军舰撞沉,跟着其他人被俘,然后被向大人两次相救,这样两人才相恋的。徐二嫂子,记住,那个时候,向大人可不是什么权贵哦。……你要说这是勾搭权贵的话,那长江潜艇部队那些女孩儿们,那些和我家秀秀一样的女孩儿们,每天晚上冒死开着潜艇上长江,都是勾搭权贵去了。

    “第三,你说我们娘俩改姓。不错,我们是改了姓,那是因为我原本就姓尚,嫁到这里后,改了姓吴。至于为什么改,这是我自己的事,不打算告诉你。后来我的秀秀要到吴江念高中,我才给她改成我的姓。你要是因此就想出很多故事来,那也由得你。

    “倒是你徐二嫂子,真正是攀龙附凤来了。第一次是‘小沈万三’、沈大老板看上了我家秀秀,许给你一大笔谢礼,要你来我家说媒。我们小户人家,徐老板肯屈就,这本是好事,要是我秀秀愿意的话,我做母亲的也不会阻拦。但是秀秀不愿意。我就只好回了你喽,从此你就看我不顺眼,好像那一大笔谢礼是我抢掉的一样。没办法,毕竟我们是新时代的人,总不能逼迫子女吧?

    “这一次就是我家秀秀认识了向大人,消息传开后,呵呵,陈老板又托你跟他们家女儿说媒,说给我们家子羽。可惜我们家子羽也不喜欢,你又损失了一大笔谢礼……没办法,新时代的人,总不能逼迫子女吧?陈老板还是有钱有势的,就花钱买你在我家门口天天骂,想要把我家名声搞臭,让我家秀秀嫁不成向大人,或者让街坊们不再把小孩送来念书……我说的没错吧?”

    尚小君气定神闲的一通说,说的周围街坊四邻大声叫好,说的徐二嫂子面红耳赤,憋得不行,跳着脚就要乱骂。尚小君根本不理她,拍拍轮椅扶手:

    “小强,推我回去。”

    她这一个“小强”叫出口,人群里马上有好多人都反应过来了,纷纷惊呼道:

    “向小强!”

    “啊,是向大人!”

    “是向将军啊!”

    “人民卫队司令官……”

    向小强这一会儿有翻译,全听懂了。他对着众人略摘了摘帽子,微笑着点点头,又狞笑着盯了徐二嫂子一眼,推着岳母返回门内了。大门关上。

    众人“哄”的炸开了郭,兴奋地议论着。徐二嫂子面如土色,吓得如筛糠一般。她虽然知道向小强和人民卫队的厉害,但给她撑腰的那个“小沈万三”沈老板,后台也是极其可怕的,按说不必怕向小强。但那是向小强没回来之前,她一个媒婆来骂骂街,又没什么大罪过,就算向小强后来来了,也不会自降身份跟她一般见识的。再说还有沈老板罩着呢。

    但是没想到向小强就是尚小君身后的年轻人,那刚才那一痛骂,都是直接骂到向小强脸上了。尤其是说他岳母“勾搭了一个年轻小伙子”,说的还是他本人,这种话是个人都不能忍受。向小强临进门那狰狞的一瞥印在她脑子里了。人民卫队有多厉害,即使这里的乡间小民,也是听说过的。南京保卫战前,他们逮捕、枪毙的就有上百人,抓人连法官手令都不用!再说,人家还是帝师,有女皇陛下直接撑腰!

    怪不得尚小君今天开门出来了,还那么底气十足!……徐二嫂子真后悔接了沈老板这个“业务”,扶着河岸栏杆,一步三打晃的回家了。

    ……

    “妈,”秀秀的弟弟兴奋地在旁边说,“你刚才说的太好了,差点没把那泼妇憋死!妈,你前两天怎么不出去,跟她这样理论呢!”

    尚小君微微一笑,没理他,转脸对向小强笑道:

    “呵呵,贤婿,岳母刚刚借了你的威风了啊。”

    向小强很恭敬地道:

    “真是小婿的罪过,小婿坐着这个位置,还让岳母被人家如此欺负,真是惭愧……”

    尚小君呵呵一笑,跟向小强介绍了秀秀的弟弟:叶子羽。向小强也让几个警卫见过自己的岳母。尚小君笑呵呵地请他们都进屋,让叶子羽给大家奉茶。

    叶子羽十八岁,刚念完高中,正在书院里帮母亲教小学生,也在照顾残疾的母亲。叶子羽可是向小强的疯狂粉丝,现在见到了心中的偶像,还是自己的姐夫,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一个劲儿的问长问短。沏茶的事都让有眼色的秀秀代劳了。

    “呵呵,大家远道而来,都饿了吧?”尚小君转头吩咐儿子道,“子羽,今天人多,你去冯德昌老店买只蹄膀回来吧,挑只大点的,再买几样菜回来,多打一点绍黄。”

    叶子羽跟姐夫聊得正起劲儿,听到母亲吩咐,也不敢不去,“噢”了一声起身。秀秀怜爱地看着弟弟,站起笑道:

    “让弟弟跟向大人多聊会儿吧,难得他们那么投机……”

    向小强也赶快站起来,要去买。尚小君笑着让他坐下:

    “既然如此的话,还是叫秀秀去买吧,秀秀比较熟悉。”

    向小强爱惜地看了看秀秀,叫过胡炯,让他带两个人跟着秀秀去,说是帮她拿菜,实际是保护她。秀秀现在可是自己的珍宝,不能出一点事。

    过了一会儿,秀秀和三个警卫提着酒菜回来了。看着他们四个尴尬的表情,尤其是秀秀的,向小强明白了,秀秀肯定是遭到“围观”了。如今镇上已经议论得热火朝天了,让秀秀出去,真是欠考虑了。

    晚饭很丰盛,每一样都很精致,尤其是正中的那只大蹄膀,酱烧得酥软、滑腻、奇香无比。向小强知道周庄有著名的“万三蹄”,也是这种红烧蹄膀。看来在江南之地,这种烧蹄膀很盛行。秀秀告诉他,同里的这种叫做“状元蹄”。

    和状元蹄一样吸引人的,还有草鸡煲、酒酿饼、小熏鱼,当然还有著名的“太湖三白”,即太湖银鱼、太湖白鱼、太湖白虾,全都是当地的特色美食。

    喝的是绍兴黄酒,黄酒在北方不流行,但在江南、苏沪杭一带,民间都爱喝。席间秀秀就为大家温酒,把黄酒倒进小锡壶里,然后放在热水里温热了,给大家斟上。别说,对黄酒来说,稳过的和没温过的,口感大不一样。

    一顿不很豪华的饭,让向小强和几个手下吃得赞不绝口。尚小君、尚秀、叶子羽三个也都高兴得笑眯眯的。

    向小强很高兴,喝得晕乎乎的,忽然看见有什么东西从门口窜过去了,很小,黄乎乎的,绝对不是猫。他“啊”了一声,指着门口道:

    “那是什么?刚才窜过去了,黄的!”

    他一说,几个警卫也都盯着门口。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尚小君和儿子女儿对视望望,都会意一笑,显得有些尴尬。正当向小强也觉得尴尬时,尚小君呵呵笑道:

    “你没看错,那是……我们家的黄大仙。”

    向小强吓了一跳:黄……大仙?你们家的?

    秀秀也笑着,解释道:

    “唔……是黄鼠狼,它在我们后院做了窝,我们就让它住在这里了……唔,以前我们家老有老鼠的,自从它住进来之后,就没有老鼠了。”

    秀秀说着,母亲和弟弟也都呵呵笑起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警卫们相互望望,也都应景儿的笑起来。向小强怔了一下,也跟着笑起来。

    他仿佛看到面前的这一家人:尚小君、尚秀、叶子羽的头上都长出了一对黄澄澄的耳朵,身后长出了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

    吃完饭,尚小君让女儿收拾,让儿子招呼大家到前厅去坐。警卫们要帮着收拾,尚小君怎么说也不让,让儿子带着大家去前厅奉茶。

    然后她坐在轮椅里,低头思靠着。

    空空的饭厅很静,向小强猜到她有话对自己说,垂着手立在一旁。

    “小强啊,”尚小君终于说道,“推我去前院吧,我们聊聊。有些事,关于秀秀的,我准备跟你说一说了。”

    向小强心中一凛,嘭嘭打起鼓来。

    岳母这大概是要跟自己说秀秀身世了。在他眼中,秀秀到底是不是“赝品”,就要揭幕了。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合并到中午更新

    呼呼,今天老猫又加班到现在,刚回来……每天都这样半夜才,实在不是个事,很多书友也是熬到半夜才能看到……而且每天都要拆成两更,每更字数少,看着情节也不连贯。因此,老猫打算试行改在中午更新,两小章合在一起。这样老猫熬夜写,大家不用熬夜看。就从今天开始,今晚和明午的更新,都合并到明天中午。今晚大家就不用等老猫了,明天中午看吧。

第21集 秀秀身世

    (本章差几百字到一万,嘎嘎)

    虽然是立过春了,但水乡的冬夜依然是透着阵阵阴冷,空气中漂浮着水的味道,潮潮的。现在才晚上九点多钟,但镇上已经么多少人活动了,只有遥远的地方隐约传来咿咿呀呀的唱声,伴着丝竹吹奏,若有若无,甚是诡异。那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社戏吧。

    向小强有点毛,也不敢大动,搬了个小凳子,蹑手蹑脚坐在尚小君边上。

    葫芦藤边,斑驳的月光下,尚小君呆呆的坐着,仰脸看着月亮,一动不动。惨白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再加上周围的花木阴影若隐若现,配上远处隐约的凄婉唱腔,显得古宅鬼气森森,颇有几分聊斋味道。

    向小强想着晚饭时看到的黄鼠狼,再想着徐二嫂子说他们一家“都是狐狸”,再想着这家人若无其事地在后院养“黄大仙”,顿时觉得尚小君这个样子,就差脑袋上有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了。

    “贤婿啊……”

    狐狸岳母……不,尚小君岳母终于说话了。

    向小强一凛,赶快答道:

    “小婿在。”

    “你很关心秀秀的身世吧。”

    向小强一怔,明白岳母这么说,就是承认秀秀是捡来的了。他心中微微一阵难过,知道自己的“公主情结”多半要泡汤了。他难过的还不只是这个,他更难过的是,要塞舞会上,秀秀缩在自己怀里,哭诉的那一番到尚王府去讨钱的说辞,多半也是编造的了,而且可能就是她母亲授意这么说的。至于秀秀跟尚王和世子长得像……小五和朱佑榕不也长得像么?

    他犹豫了一下,有些丧气地道:

    “是啊,秀秀是我的未婚妻,她的身世我当然关心。”

    尚小君眯起眼睛,望着远处的夜空,慢慢说道:

    “想必你也猜到了,秀秀不是我亲生的。”

    果然!向小强垂头道:

    “是,小婿猜到了。”

    “嗯,”尚小君点点头,仰头望着月亮,叹道,“你马上就要娶我的女儿了,很多事情,不能让你糊里糊涂的。秀秀很聪明,我想她应该能帮到你,也许会陪着你走很长时间。我不想这么长的时间里,你对她的身世总是心存疑虑。我现在就为你解惑。你听着。”

    向小强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点头道:

    “岳母大人请讲,小婿谨记。”

    尚小君微微一笑,望着月亮,脸上先浮现出一丝骄傲的神色,轻描淡写地说道:

    “1918年,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大事,是世界大战的结束。第二件大事,就是当时被称为‘东林第一才女’的尚小君,也就是我,从东林大学毕业了。”

    向小强顿时让雷得不轻。她说1918年有两件大事的时候,向小强就猜出第一件肯定是一战结束,正在琢磨第二件呢,猛然听到岳母这么雷人的一句话,几乎就要喷出来,但他立刻控制住了,猛拧自己大腿,确保表情毫无变化。

    “唔……啊……”向小强无限崇拜地感叹道,“原来岳母大人当年是那么的……”

    呼!没想到自己这个岳母,还这么“可爱”啊!

    尚小君听着向小强出一串“由衷的”感慨,眯着眼睛望着月亮,明显显得舒服极了。过了一会儿,她点点头,止住向小强,继续说道:

    “尚这个姓是我的原姓。我当年就叫尚小君。但是注意哦,我只是个姓尚的普通人而已,跟琉球尚家没有一点关系。因为我在苏州的一家孤儿院长大,那里的孤儿主要按期个方位排列姓氏:上、下、前、后、左、中、右,对应尚、夏、钱、侯、左、钟、尤。我恰巧排在第一组,姓尚而已。

    “呵呵,我虽然是孤儿,但我这个孤儿却很厉害,考上了东林大学。我1914年到1918年在那里修习教育学,呵呵,正好横跨整个世界大战。当年我的各科成绩,国文、数学、科学、历史、地理、外文、音乐、美术……门门都是全校第一名,四年拿遍了所有奖学金。呵呵,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人过我的。

    “我们毕业那年,正好是琉球王要为他的小世子找家庭教师。当时有同学跟我开玩笑,说我既然也姓尚,干嘛不去尚王府应聘呢?也许尚王会认我当妹妹呢。呵呵,于是我,还有另一名同系的、成绩仅次于我的女同学,我们一同去琉球王府应聘。当时去应聘的有一百多人,只有我们两个被聘入琉球王府,作为家庭教师,负责琉球世子尚荣的幼年教育。”

    “啊!”

    向小强失声呼道。没想到她进过尚王府,还是尚荣的启蒙老师!向小强崇拜地望着尚小君,这次是真的崇拜了。

    他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既然是跟琉球王府有这么深的渊源,那秀秀的琉球公主身份顿时靠谱多了。而且这丈母娘的经历,怎么听怎么像简-爱啊?在孤儿院长大的年轻女家庭教师,和富有的男主人……不会是王爷和她之间……然后有了秀秀?……不对不对,岳母跟秀秀长得根本不像,她也承认秀秀是抱养的。且往下听。

    尚小君继续说道:

    “当时尚王爷只想招一人的,后来却招了我们两个。我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尚王爷聘用我,是因为他觉得我真的很不错,真的很适合教育世子。尚王爷聘用她,纯粹是看上了她。这谁都看得出来。当时尚王年轻,风流倜傥,那个女生又长得非常美貌,当时在我们东大都数一数二的。呵呵,我被称作‘东林第一才女’,她却是被称作‘东林第一美-女’。我当时觉得无所谓,我知道尚王爷聘用我,是因为我的才学,让我能够学以致用,我就满足了。至于尚王爷对她怎么样,我是不管的。

    “我们进了王府一个月,教育世子几乎都压到了我自己身上,她嘛,很快就倒进尚王的怀里了。但是那女同学在毕业前已经结婚了,丈夫就是同校的男生。那个男生在校时也是风云人物,所以才追得到她。他毕业后进入东厂做事,很得上峰赏识。也就是因为这个,尚王爷才对他颇为忌惮,没敢断然横刀夺爱。

    “这个女生应聘进王府后,她的丈夫就跟着上峰到国外去了,一走就是一年。这可方便了她和尚王。尚王对她深为宠爱,虽然她名义上还是家庭教师,但在王府里过着王妃般的生活。为了她,尚王几乎把其他的王妃都冷落了。

    “可以说,要是这个女生没结过婚,或者找了个很平常的丈夫,尚王爷一定会设法把他们弄离婚,然后把女生纳为王妃。看得出,那个女生也是很渴望嫁给年轻的尚王。但是她的丈夫很爱她,又是东厂的,更不是易与之辈。如果要是因此上了法庭,尚王势必要丑闻缠身。尚王爷当时虽然年轻,但却不是那种幼稚的浪漫小青年。那女生几次闹着要尚王想办法,尚王都拖延着。尚荣的母亲陈妃也对她恨得咬牙切齿,这已经是王府里公开的秘密了。

    “过了几个月,那个女生忽然住进了王府后花园里,深居简出,平时也不太跟大家见面了。我偶然看到她一次,现她的腰身竟然粗了起来。原来她怀孕了。我不知道尚王是怎么想的,也许是真想让她为自己生个孩子?或者是由此让她的丈夫同意离婚?还是到时间让她流产?或者是,那个女生根本就在以此要挟尚王?这些我都不得而知。反正我几个月里只见了她两三次,每一次都看到她的肚子更大了些。

    “我呢,住进王府将近一年,感觉自己根本不像个家庭教师,更像个保姆。因为世子只有四岁,我能做的只有整天哄着他,抱着他,教他唱歌、给他讲故事而已。我的所学,国文、数学、历史、地理等,根本挥不出来。我当时很苦恼,不知道是该辞职走还是继续留下来。但是,我能进入琉球王府教育世子,这是我所有同学都非常羡慕的。就这样走掉,太可惜。可是不走的话,我的浑身才学就是白白浪费了。

    “一天晚上,我苦苦想了好久,终于决定去找王爷谈一谈,想辞掉这份工作。我去找王爷,但侍女说王爷不在这里,可能到后花园去了。我当时就想到后花园找王爷,但又想,王爷去后花园,肯定就是找那女生的,我这样去,王爷肯定会不高兴。但又一想,反正我打算走了,他不高兴又怎么样。

    “我到了后花园,很奇怪,一个侍卫、一个侍女都没有。平时都有的,今天好像全撤掉了。我就进去找。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八月的最后一天,夜晚很闷热,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天上乌云滚滚,花园里一点光也没有。我很害怕,想返回去,明天再跟王爷说。但突然有种感觉,觉得这个尚王府很肮脏,一晚上也不想再多呆了,就大着胆子,在漆黑的花园里摸索。

    “我隐隐约约听到婴儿的哭声,心中大吃一惊,难道她已经把孩子生出来了?当时天上已经滚起了闷雷,空气潮得要滴出水来。我吓得直打颤,但还是不由自主地顺着婴儿哭声找过去。最后,我现在池塘边蹲着一个人,婴儿哭声就从他怀里出来。……我吓得一动不敢动,就躲在石头后面看。那个人抱着婴儿,好像在犹豫。这时候天上一道闪电,我一下看清了,那人是尚王爷!”

    向小强紧张地听着。虽然他已经猜出了这人可能是尚王爷,怀里的婴儿可能就是秀秀,但尚小君叙述的实在让人身临其境,听到这里还是禁不住“啊”了一声。

    惨白的月光洒在尚小君的脸上,她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继续叙述,好象是一尊雕塑一样。

    “……我猜他想把婴儿扔进池塘里。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顿时吓坏了。我实在受不了别人就在我面前溺死婴儿,想跑又怕被现,当时咬着手背,几乎就要疯了。那婴儿哭声越来越大,尚王爷似乎受不了了,拿着婴儿的小包袱,慢慢贴近水面。我当时什么也顾不了了,一下子跳了出去。

    “王爷看到我突然出现,吓得半死,当时天空闪电连连,可能我们两人都跟鬼一样。我鼓起勇气,直接对他说,如果你要是把小孩溺死,我就去告你。有本事你连我一起溺死。我知道他虽是王爷,但在大明也无权无势,杀人灭口他可不敢。尚王爷吓坏了,连连求我小声一点。这时候,旁边的小楼里挣扎着出来一个人,我一看,就是那个女生,脸惨白的跟鬼一样。她的肚子也平坦了,孩子就是她生的。

    “她不顾一切地扑过来,要抢她的孩子。尚王爷就推她,我也帮着她抢,一下子抢到了手里。尚王急了,就想过来跟我抢。但孩子的母亲拼死保住尚王的腿,大声叫着,叫我快抱着孩子跑。当时我什么也顾不了了,紧紧的抱着孩子拼命跑,心中只想着不能让他把孩子抢回去,在池塘里溺死。尚王被她拖住,追不过来,又不敢喊人抓我。我就这样抱着孩子,连住处也没回,翻墙跑出了尚王府。

    “说来也奇怪,婴儿本来哭个不停的,我抱着之后,翻墙也罢奔跑也罢,她就一声也不哭了。我怕把孩子憋死了,低头看看,她竟很乖的睡着了。当时是夜里十点钟了吧,开始有大滴的雨珠落下来,然后很快就是瓢泼大雨了。我只想着不能让孩子被雨淋了,就马上蹲在地上,把婴儿裹在衬衣里,抱在胸口贴身暖着。

    “我就这样蹲在大街上,蹲在倾盆大雨中,用后背为她挡着雨水。我不敢站起来找避雨的地方,因为雨太大了,只要一动,婴儿就会被淋到。当时我低着头,淋得睁不开眼睛,冷得浑身打颤,但只有胸前的这团小东西柔柔的,暖暖的,还不时的蠕动两下。也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变小了,我才敢慢慢起身,抱着她找了个避雨的地方。

    “我站在人家的楼道里一边避雨,一边把婴儿抱出来看。是个女婴,长得非常可爱,非常漂亮,还不停的对我笑,我一下就喜欢上了。……雨停了,我抱着孩子在大街上走,一边走一边看。当时就想,这要是我生的孩子,该多好啊!可惜我当时从尚王府逃出来,身无分文,只有身上这身衣服,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照顾孩子呢?我在大街上想了好久,只想到一个办法,把孩子送到孤儿院育婴堂里。

    “我抱着孩子敲开了育婴堂的门,说这个女婴是我捡的,交给他们抚养。我当时给他们孩子的时候哭得很伤心,害得他们都怀疑我,问这个孩子是不是我自己生的,不想要了才送来的。我当时真想就说孩子是我的,把孩子抱走,但我真的没办法养她啊。费了好大的劲,加上女婴长得确实很漂亮,人家也很喜欢,才收下了。我哭着离开育婴堂,找个地方哭了好长时间。

    “然后我思量了一下,又回了尚王府。王爷和孩子母亲听说我把孩子送到育婴堂了,也都松了一口气。大概他们也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总比溺死要好。我也不能在那里干了,辞了工作,领了一大笔薪水。王爷额外给了我不少钱,因为我让他的女儿活了下来。孩子的母亲更感激我,送了我几件饰。我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尚王府。

    “我这时也算是小有财产的人了,租了间房子住下来,慢慢的考虑今后的事。唉,但是,我每天晚上都梦见那个孩子,梦见她在孤儿院里长大了,吃不饱、穿不暖,被人打,被人欺负,哭着叫我妈妈。……唉,我每每都会哭醒。好像这个孩子真是我亲生的一样。……我自己就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很清楚孤儿院里是怎么回事。虽然这是南京的孤儿院,但我知道没什么区别。

    “这样,还没过一个礼拜,我就受不了了,跑到育婴堂里去看孩子。我很吃惊,孩子明显瘦了,见到我哭得很厉害。……育婴堂里环境很遭,很多婴儿都在大声哭喊,看护的老太婆也不管,只在那儿聊天。我当时就有种冲动,想把孩子抱走,自己养。但我那时只有二十岁啊,还是个姑娘,要是就有了一个孩子,人家会怎么看我?我以后该怎么办?但是,……那次我离开的时候,哭得很伤心,还留下一些钱,让他们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但是过了一个星期,我又去了,现孩子更瘦了。他们拿了我的钱,还根本没给她吃饱。我很恼火,当时就想把孩子抱走。这时候,育婴堂的一个老太婆过来,跟我说昨天有个女子,长得挺漂亮的,也来看过这个孩子,好像也很疼爱。她问是不是我的什么亲人姐妹之类的。我心里一惊,知道可能是孩子的母亲来看过了。

    “我问了她的详细长相,果然就是。我当时就有一种不安,她来看孩子,说明她也很想孩子了。她也会看到孩子变瘦,也会心疼,没准下一次就会把孩子抱走。我很害怕,因为那样我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孩子了,即使再想把她抱走自己养,也没机会了。我知道如果要把孩子抱走的话,现在就要下决心,不然下次来就可能见不到了。

    “我咬着牙,脑子什么也没想,直接对育婴堂‘承认’,我就是孩子的母亲,现在要把孩子抱走。育婴堂的人一点也不意外,说他们早就猜到了,很顺利地让我把孩子抱走了。……抱着小孩出来,我全身都在打颤,这个孩子终于是我的了,我终于有孩子了!我知道这样很不道德,对孩子母亲很不公平,但我顾不了了。我给自己找的理由是:我肯定比她更爱这个孩子。

    “冒领了孩子,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在南京呆了,要赶快逃跑。我带着孩子跑到了我的家乡苏州。为了不让他们找到,我必须隐姓埋名。因为我和尚王府同姓,我决定改姓。苏州这一带也成为‘吴’,我就改姓为吴,仍保留‘小君’这个名。我在苏州租了一间小公寓,带着孩子生活。我从没带过孩子,孩子很小,经常生病,要带她看大夫,经常半夜哭闹,要起来换尿布、喂奶粉……在左邻右舍的眼中,我还是个不守妇道的姑娘,没嫁人,却有了孩子……那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怎么挺过来的。

    “想必你也知道了,这个孩子就是秀秀。我虽然知道孩子应该姓尚,但还是让她跟了我姓吴。我给她起了个很普通的名字,叫小秀儿。就想着我们母女两个从此隐姓埋名,相依为命。唉,我本是东林大学的高材生,又有教导琉球世子的经历,要是用‘尚小君’这个名字,本可以找到非常好的工作。再不济,也可以到中学、小学里去教书。但现在隐姓埋名,又带着个孩子,根本没法出去教书。原来的那点积蓄很快都花完了,只有靠着在孤儿院练就的针线裁剪手艺,给人家干点零活,挣点奶粉钱。

    “住在我隔壁的,是一个小伙子,姓叶,他也是个大学生,但是是一所很不起眼的学校,父母双亡,从乡下来苏州谋职,正在这里落魄。他一个人,有时候衣服被子破了,自己不会补,知道我是做这个的,就拿过来找我帮忙,我只收他很少的钱。有一次我去送还的时候他正在读书,有个地方不懂,正在抓耳挠腮。我一看,顺手就给他解答了。呵呵,他很吃惊,没想到我还是个‘才女’。从此,他读书每有疑难,就来找我解惑。呵呵,我知道很多次他都是故意的。

    “这样,我们就恋爱了。他没有父母,这帮了我们大忙,不然的话就凭我带着孩子,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我们在苏州都混不下去了,他说他家在同里,祖上有房子,可以回去开个小学校。那时候大明还在大力展基础教育,要教育不落后于日本,要做到村村有小学。当时同里镇还只有一个小学校,不能满足镇上孩子的上学,吴江县政府要再办一个。我们在苏州注册了结婚,也没办婚礼,就回了吴江,在现在这所房子开了‘品贤书院’。我执教,他当我的助手。

    “我什么都能教,大明的小学课程,国文、数学、科学、历史、地理、音乐、美术,我教起来都是易如反掌。镇政府很快通过了我的考试,给了我小学教员证,并每年拨款养活我们这个小学校。呵呵,结婚后,他当然知道了我还是姑娘,像捡到宝一样,对我更加好,对秀秀,也视若己出。第二年,我们有了一个儿子,就是秀秀的弟弟,子羽。

    “也许是上天有些嫉妒了吧,十年前,我先生得病去世了,留下我自己,独自带两个孩子,支撑着书院。我们家是镇上不多的常年订报纸的人家,这些年我很关注外面的新闻,尤其关注尚王府的动静。开始几年,报纸上有匿名的人,登过几次‘寻找尚小君女士’的启事,希望我看到广告后和他们联系,说只要能把孩子还给他们,价钱随便我开。唉,看来也是尚王想他这个女儿了。但是过了几年,随着秀秀长大,报纸上也就没消息了。

    “我有时候觉得很对不起秀秀。要是当时把秀秀还给尚王,她现在就会是琉球王的公主,而不是乡下教师的女儿。但是没办法,我太爱这个女儿了,我不能没有她。……后来,秀秀到了念中学的年龄,要出去念中学,我决定趁这个机会给她回复姓‘尚’。就算她不能成为琉球公主,至少也应该有琉球公主的姓氏。唉,这可能也是我想小小的补偿一下吧。

    “秀秀很争气,像当年的我一样,成绩非常优异。以她的成绩,完全可以考入东林大学,在里面找个金龟婿,将来进入上流社会的。但是那年我得了病,腿坏掉了。治病需要很多钱。秀秀很懂事,知道我掏不起东林大学的学费。而且东林大学的全额奖学金名额很少,她不见得有把握拿到。

    “唉,我的秀秀就瞒着我,考上了海军大学校。大明是传统海权国家,海军地位很高。海大又是海军的最高学府,丝毫不比东林好考,但我的秀秀就是考上了。因为她知道,军校不要学费,还给很高的补贴。毕业后女孩子上潜艇,薪水也会很高。这些年她都把学校补贴寄回来给我治病,自己只留很少一点,省吃俭用。上潜艇后,她作为通讯官薪水也是很高的,但她都把薪水给我寄回来了。……放假时,秋湫跟她来看过我,说像秀秀这样当着潜艇军官还这么穷,在舰队里都是很稀罕的……”

    尚小君仰着脸,对着月亮唏嘘不已,眼中已经泪光闪动。向小强也听的感动不已,啧啧感叹。没想到秀秀有这样的身世。他先前只关心秀秀是不是琉球公主,但现在觉得不重要了。一个这样的女孩,别说是公主,就算不是又怎样!能减少一分他对她的爱吗?

    向小强望着秀秀的母亲,觉得她对秀秀的爱、对秀秀的付出,只能用“伟大”两个字来形容。有这样的母亲,才能有这样的女儿。

    他本来总觉得秀秀对自己有些过于献媚,喜欢用心计,有点为了抓住自己的心、不择手段的感觉。但他现在知道了。秀秀即使那么做,百分之九十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母亲和弟弟。她认识了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强有力的依靠,她太害怕失去这个依靠了。尤其是秀秀知道自己花心、好色,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来固宠。但是这样一个女孩,她献媚、固宠也有底线:那就是守身如玉、自尊自爱。

    向小强以前总觉得秋湫有颗金子般的心,秀秀就差了那么一点儿。但现在他明白了,秀秀也有颗金子般的心,只不过是被贫穷和自卑遮盖起来了。

    向小强感慨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有些好奇地问道:

    “对了,岳母大人,秀秀的……呃,生母,就是东林的那个女生,您那个同学,后来怎么样了?嫁进尚王府了?”

    尚小君摇头道:

    “没有。……嗯,你问的比较关键,我正准备告诉你。你现在处于大明权力斗争的风口浪尖,多知道一点也是好的。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当武器用一下。”

    她舔舔嘴唇,继续说道:

    “尚王很快就又有了新欢,更不会娶她了。那个女生很痛苦,失去了孩子,又失去了尚王,据说是想自杀。但这时候一年时间到了,她的丈夫从国外回来,回到东厂被委以重任。她的丈夫已经听说了她的事情,但是那个男人很不错,依然爱着她,希望她回到自己身边。那个女生这时候才现自己丈夫的好,当然也就回到了他的身边,继续做他的夫人。

    “后来这个男人在东厂中春风得意、青云直上,官位越做越大。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始终对自己的妻子钟爱如一,这十几年竟然没有另娶。这也让他平添了许多美名,对他在官场中升迁大有裨益……”

    “啊!!”向小强惊呼道,“她丈夫是沈荣轩!!!”

    尚小君望着他,微笑着点点头:

    “不错,就是沈荣轩。那个女生、秀秀的生母,就是现在的辅大臣夫人——许凤萍。”

    向小强被雷得不轻,呆呆地坐在月光下,脑中迅回想出那一幕——秀秀刚出院的上午,他们在辽阳公主府,刚处理完哈丰阿劫持秀秀、劫持辽阳公主事件,出来时看到的那辆白色劳斯莱斯。那辆车后窗帘动了一下,迅开走了。事后调查,这种车南京一共十辆,辅大臣官邸就有一辆!而且这种白色劳斯莱斯大都是给女眷用的。

    那当时很可能车后座坐的,就是沈夫人许凤萍!由此得出,许凤萍知道了秀秀就是她的亲生女儿,而且知道秀秀被劫持,专门来偷看秀秀,看到她平安出来,才开走的!

    秀秀改回了姓氏,又因为被自己营救,政变之夜,这一段又被在广播里大加宣传。许凤萍知道秀秀就是她女儿不奇怪。就是沈荣轩,肯定也知道了。

    但是,她当时怎么知道秀秀被哈丰阿劫持呢?……也很简单,当时东厂已经知道了。东厂还攥在沈荣轩手里。那么大的事,东厂肯定要报告沈荣轩。作为沈夫人,当时听到什么,根本不奇怪。

    这样一联系,关于那辆神秘的白色劳斯莱斯,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天哪……岳母告诉了自己的这件事,什么概念啊!……自己掌握了大明最显赫的两家人的早年私通丑闻!……还有活生生的证据,那就是秀秀!

    向小强不知道这件“武器”,该怎样用,什么时候用。……没关系,回去慢慢想。

    ……

    夜深了。他们看到向小强和尚小君在前院谈话,也不来打扰。秀秀很妥帖地为六个警卫都安排了住处。然后为向大人准备了最舒适的一间。

    然后,为母亲和向小强烧好了洗脸洗脚水,自己坐在廊下,捂着哈欠等着服侍他们。

    向小强把岳母推进房里,交给秀秀服侍洗脚擦拭。然后自己去倒水洗漱。

    在后院,皎洁的月光下,两人相遇了。

    “大人,”秀秀呵呵笑着,像个贤惠的小妻子,“热水我烧好了,你先坐在那儿,我去给你倒,你不熟悉……”

    “秀秀……”

    “干嘛?唔……!!!”

    向小强一把抱住秀秀,就在廊下亲吻起来。秀秀紧张万分,不敢挣扎,又不敢求饶,怕被人听见,打着颤慢慢靠到柱子上。

    但是向小强深深地一吻后,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拥着秀秀的腰,在月光下,深情地端详着她。

    秀秀慢慢地放松了。因为她在向小强的眼中看到的,不是欲-火,而是爱意。

    “秀秀,”向小强激动地说道,“上天把你赐给了我……放心地嫁给我吧……我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你的母亲和弟弟,就是我的母亲和弟弟……从今往后,我要让你每一天都过得像个公主!”

    秀秀怔怔地望着他,慢慢的,眼中渗出了泪水,嘴角撇下去了,轻轻**着。

    突然,她“哇”地一声抱住向小强,痛痛快快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捶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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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这章可能有点狗血,有点琼瑶了……不知大家看不看得惯?)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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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集 带着岳母回南京

    这个时候正是小学放寒假的时候,第二天早上并没有朗朗读书声,除了尚小君,年轻人们都很晚才起。向小强是最后一个起来的,虽然已经快九点了,但还是扶着窗栏,深深吸了一口水乡早晨的清新空气。吴式建筑跟徽式建筑不一样。徽式建筑窗户基本开在天井内,外部虽也是粉墙黛瓦,但却很封闭,像小城堡一样。但这里的吴式建筑都很开敞通透,视野很大,可以很方便的凭栏远眺。

    品贤书院的小楼只有两层,但在这小镇上也算高的了。远眺出去,一片粉墙黛瓦,鳞次栉比,被几条翠绿色的小河蜿蜒怀抱着,美极了。窗下就是河流,书院的后门就开在河上,几级石阶通到水面,旁边还拴着一条小船。向小强胳膊肘支在窗台上,很有兴致地看着下面左邻右舍蹲在河边,淘米洗菜、洗衣服、刷马桶,大声聊着听不懂的语言……

    唉,做饭用这条河,洗衣服用这条河,刷马桶还用这条河……偏偏水面就一直那么清澈,像绿玉一样。微风吹来,水面泛起一大片褶皱似的波纹,显得越清澈剔透了。偶尔有镇民摇着小船经过,船上扔着几条鱼,或者一条腌猪腿,或是一袋米,边摇橹,边跟河边的街坊们说笑打招呼,船后拖着翠绿的水波……

    向小强低头看着小门边拴着的小船。这应该就是秀秀家的吧。看到小船,向小强游兴大增,兴冲冲地下去洗漱,准备让秀秀陪他出去划船,好好游览一番。

    吴小君起得很早,已经自己扶着轮椅,给大家做好了早饭。早饭虽简单,但向小强看来,也都是当地的特色美食。

    有了昨晚尚小君的叙述,今天起来,向小强看秀秀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甚至每个毛孔中都透着无限爱意。看着岳母尚小君,也是多了几分崇拜。

    吃完早饭,向小强就提议要乘船游览一番同里古镇。叶子羽不知道这种小镇子有什么好游览的,但却很乐意陪姐姐姐夫去。好不容易从京里来了这么个威风的姐夫,不划着船招摇过市、炫耀一番,岂不是很对不起有这么个姐夫。再说,自己也没有当电灯泡之虞。姐夫这么大的官,游玩肯定得带警卫,多自己一个不多。再说全家能划船的只有他一个。于是,他第一个举手赞成。

    秀秀想的就多一些了。她知道向小强是凭着一时兴头,心血来潮便要划船,但现在这个局面,肯定享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悠闲情趣,多半要被镇民一路围观。秀秀不喜欢抛头露面,但是看向小强兴致那么高,又难得来一次,便也笑吟吟地赞同了。

    向小强还想拉着岳母一起去,因为他觉得三个年轻人出去玩,把岳母自己扔在家里很不好。但是尚小君只管让年轻人去玩,玩的开心就好,自己在这里生活十几年,又是双腿残疾,早没了游览的兴致。于是,向小强和秀秀姐弟,又带了两个警卫,解开后门的小船,顺着河道划了出去。

    果然,和秀秀预想的一样,岸上很快就有一些镇民看他们,都很吃惊,接着是羡慕,然后三五成群地在河岸上跟着走,看下面船上的向小强,还有秀秀。

    不断有镇上的人跟秀秀姐弟打招呼。经过了昨晚的一场小风波,现在镇上已经完全传开了。大家都抢着来看人民卫队司令,来看“琉球公主”。虽然“公主”就是自己镇上的小秀儿,但一定得重新看一看。

    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声音也越来越殷勤。叶子羽站在船尾,趾高气扬地摇着橹,不时大声回答镇民:

    “没错,这就是我姐夫,向司令!这是他的警卫!”

    岸上人群出“啊……”、“呀……”的羡慕声,看着小船的眼神越的崇拜了。

    向小强哭笑不得,又不好喝止小舅子。秀秀低着头,满脸通红,也是别扭的不行,几次悄悄地叫弟弟低调点,但根本没有用,岸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了,有叶子羽不时地“互动”一下,还显得自然些,好歹还有些骑大马戴红花的感觉,要是一句话不说,那就跟在动物园的笼子里一样了。

    同里的桥多,是出了名的。后世统计,镇上共有古桥四十九座。向小强感觉是每隔一会儿,就要从小石桥肚子下钻过去。特别是每座小桥上都提前站满了镇民,直接盯着他们划到自己脚下,钻进桥肚子,然后镇民们又齐刷刷地转过身,低头盯着他们从桥肚子另一侧钻出来。

    向小强受不了了,这哪是游览,这简直就是游街。他问叶子羽有什么人少的地方吗,叶子羽意犹未尽地说,可以划到湖上去。向小强当即下令:转舵出镇,到湖上去。

    小船很快摇出了古镇,进入了同里湖。镇子里有不少孩童、少年,也撑着小船尾随出来,在后面嘻嘻哈哈地看。但这要比在镇子里“游街”好多了。

    昨晚他们就是从这里进镇的。晚上看不出湖有多大,但向小强现在看这个同里湖太小了,一平方公里的样子,也就是个大点的水塘,四面岸上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感到一阵憋闷,问秀秀附近还有没有大点的水域。秀秀怕他会玩疯了,犹豫着没回答,叶子羽在后面抢着大道:

    “有啊姐夫,就在东边几里,过一个沐庄湖,就是澄湖了,那个湖大,有这个十几倍呢!姐夫咱过去吧?那里有好些打渔的,湖边船上还有小酒家,咱中午就不回去了,跟渔民买几条鱼,拿到人家船上酒馆烧着吃!”

    小舅子的话立刻产生了巨大吸引力,向小强兴趣一下被撩拨起来了,当即同意。秀秀知道向小强和弟弟这下又要玩疯了,无奈地笑笑。她站起来招招手,唤过一条小船,让船上的小孩回去告诉尚老师,他们到澄湖上玩,中午不回去了。这些小孩都是在尚小君书院念书的,跟秀秀都很熟,当即都嘻嘻哈哈地答应了。

    叶子羽不愧是水乡长大的小伙子,船技高,架着小船钻进湖东边的小河,顺着小河左钻右钻,先是钻进一个更小的沐庄湖,然后再进入河道,很快,一个一碧万顷的大湖展现在面前。

    这就是澄湖,太湖和长江之间的几个大湖之一。

    向小强不常见到过这样大的水域。这比长江的水面可宽广多了。他感到畅爽之极,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像武侠小说里一样,朝着远处放声长啸。叶子羽也跟着他一起喊。秀秀坐在船上直笑,胡炯和另一个警卫也偷笑不止。到了湖上,胡炯也放松多了。这里一片宽广,几百、上千米内都没有别的船,保安要求降到了最低。

    几个人在湖上畅游了一上午,叶子羽还应向小强要求,撑船到人家渔民的船边,看人家用鱼鹰打渔。渔民站在小船上,两排又黑又丑的“鱼鹰”,也就是鹭鹚,站了一船帮子。渔民用长杆一赶,鹭鹚们扑下船,纷纷钻进水里,过一会儿,不断地有鹭鹚喉咙鼓囊囊地飞上船。渔民抓过鹭鹚,倒提着翅膀,用手把它喉咙里的小鱼挤出来,然后再把它扔回水里。鹭鹚们不断飞上船,又不断被扔下去,不一会儿,篓子里就满了。

    向小强看得大呼过瘾,这玩意儿,要是在后世旅游景点看一回,都要收钱的。现在原汁原味的让他看了个饱。他们跟渔民买了一些小鱼,接着又撑船到远处湖心,看人家用鱼网捕鱼。

    但这明显没有鹭鹚捕鱼有意思,还极耗耐心。向小强看了一网就不要看了,又跟人家买了两条大鱼,每条都是一尺多长,放在小船上,任它们扑腾。这时候已是中午了,叶子羽便撑着船到湖岸一处地方,芦苇丛中聚集着几条稍大的船,挑着酒幌子,这就是传说中的船上酒家。

    他们挑了一家最大的船上去,让人家把鱼做一做,又炒了几个菜,烫一壶酒,几个人大呼小叫地吃起来。这种湖上小酒家做的鱼,虽不及后世鱼馆的“一鱼四吃”,但要的就是这个气氛,芦苇荡中、渔船之上,喝着温黄酒,吃着红烧鱼,还是自己划着船、亲手跟渔民买的……味道怎样已在其次了。

    经过这一上午的同船游玩,向小强和小舅子自然是熟悉了许多,就是警卫排长胡炯和另一个班长,作为侍从也不那么拘束了。胡炯虽然在司令部就是向小强的警卫排长,但却很少有机会跟司令大人面对面接触。这次的同里之行,一路跟着司令和夫人鞍前马后,虽然辛苦,但却是人民卫队那么多军官想要都得不到的美差。

    这一路旅程,胡炯自认为还是表现得很到位的,头脑灵活又有眼色,还给司令大人当了不少翻译,听到了司令夫人家的不少事。回去后,不敢说立刻升官,起码也会被司令大人当心腹看待了吧。

    一顿饭里,大家都比较放开了,吃着菜、喝着酒,趁着酒醒聊一些趣事。叶子羽聊着镇上的趣闻,秀秀也聊着海军大学校里的趣闻,胡炯和另一个警卫也跟大家聊着自己家乡的事……聊了一圈,只有向小强没聊自己家乡,只是装傻充愣,笑哈哈地跟着别人瞎起哄。

    向小强有意多跟两个警卫多聊了些,探听他们平时的想法,人民卫队里、以及他们以前部队里的士兵想法。他现,在一些基层的军队里,士兵们和中下级军官们,都对北清的咄咄逼人很憋气,对这一次南京保卫战全歼两个八旗师、轰炸清虏机场、尤其是浦口反击战大呼过瘾,可谓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气。

    向小强听的笑眯眯的,但脑中却很谨慎,他知道很可能是胡炯和另一个家伙为了讨他高兴,故意这么说的。但多灌了他们两杯后,两人越说越来劲儿,胡炯还行,那个班长明显就牢骚了,意思大概是对清虏就得这么打,早就该这么打,不能光等着他们往南打,咱们也得能打过长江去。

    这些中下级军官大都出身贫寒,当初都跟秀秀一样,学习刻苦,成绩优异,但因为家里穷,只能上军校。这些中下级军官们进入军队,就是期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摆脱家庭的贫穷,也成为人上人的。他们有强烈的上进心,渴望出头机会。但是和平时期,军官想升迁只能熬年头,他们这种下级军官熬到白苍苍,不见得能升到中校,升到上校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至于将军,那就是极少数人的奢望了。

    但是这一次明清战争,虽然时间很短,却造就了一大批火箭式的升迁军官,第一个就是向小强,由上校升到中将,不但突破了校和将的门槛,还连升两级。人民卫队的军官们,虽然被向小强压着,不能方便地升迁,但很多人也都在战斗中得到了勋章。他们知道现在向小强升迁了,下面就该他们按军功章升迁了。

    至于人民卫队以外的其他部队,由此被提拔的中下级军官更是不计其数。

    但是,就在广大的中下级军官们刚看到巨大希望的时候,机会大门又关上了。明清两边很默契地停火,而且根据前几次明清战争的经验来看,这一停火可能就是很多年,自己年轻时候不见得能再赶上一次了。

    向小强跟他们很是聊了一些这方面,心里很是窃喜。有那么一批渴望出头、渴望机会的基层军官,他统一全国的“狂想”,才会变成理想。

    ……

    几个人在湖上玩了一天,直到天色擦黑才摇回同里镇。

    在同里湖上,靠近镇口一二百米,他们惊异地现,入镇河道口的桥上,蹲着一个穿西装、戴礼帽的人,旁边还有几个小孩在看他。

    叶子羽一下把船打住,漂在湖面,几个人远远的眺望那个人。胡炯抓起船里的布袋,把冲锋枪抓在手里,让向小强和秀秀蹲低身子,让叶子羽也蹲下。几个有枪的人都把盒子枪抓在手里。

    天比较黑,不太能观察的清那人是干什么的。最坏的可能就是杀手。如果是北清的,不可能这么大胆,也不伪装一下,就这么西装革履的站在这等。有可能是来自大明内部、向小强的某个敌人。

    郑恭寅?向小强摇摇头,他不会这么大的胆子。沈荣轩?……有可能。自从自己接了女皇诏书之后,他就很沉默,丝毫没想郑恭寅那样积极搞自己,好像没有这回事一样。其实作为辅大臣,第一个反对的就该是他。而且他手里有东厂,做掉个人很方便。

    但是,貌似他那么老谋深算的人,不会用这么笨的办法吧?

    突然,桥上那个人现了这条船,伸着脖子望了一会儿,突然从栏杆下抄起一件东西。船上几个人大叫一声,一起趴低。

    桥上一道强光闪过,升起一阵白烟。

    原来那是个记者……

    而且他走运了,拍到了向小强和“琉球公主”惊慌失措、差点钻到船底去的一幕。

    小船摇回品贤书院,照例又是被人围观了一路,这次还有两个记者,拿着相机不停拍照。

    这俩记者应该是得到消息,从苏州就近赶过来的。既然今天来了两个记者,那明天后天就会有更多的记者风闻而来。

    向小强本来还打算晚上回请岳母,请大家到镇上的酒楼摆一桌,然后晚上再撑着船去看社戏呢,现在有记者在,肯定玩不自在了。看来要尽快回去了。

    向小强和秀秀商量了一下,决定请岳母一起回南京,就在南京奉养了,至于这边的书院,停掉就是。子羽也一起到南京,向小强可以很容易给他找个职务做,总好过在小镇上帮着教书。

    晚上在家吃饭的时候,向小强和秀秀并没直接说请母亲跟我们回南京养老,而只是说请她到南京参加女儿的婚礼。尚小君很是犹豫了一会儿。

    向小强知道她怕到了南京,可能会见到尚王,或者是辅大臣夫人。但是向小强向她保证,因为“向氏弊案”刚过,即使办婚礼也会是比较简朴,不会请很多人,暗示她放心,当年那两个人肯定不会来的。

    尚小君思量良久,也的确想亲眼看着女儿出嫁,便点头同意了。

    向小强和秀秀相视而笑。书院开学得到二月底,岳母肯定不能婚礼完了就走,至少要在南京住一阵子。尚小君过了半辈子清贫日子,这期间让她好好享受一下荣华富贵,享受一下女儿女婿在身边的生活,再跟她慢慢说,八成能成。

    第二天,同里镇果然来了大批的记者。

    《向司令微服下乡》、《向司令拜见岳母大人》、《向岳母智斗泼妇》、《向司令携美游湖》,这些都是大有写头的东西。一时间,镇上仅有的一家客店住的满满的,还有不少记者掏钱,借住在镇民的家里。品贤书院的对面、左右这几家房子最火,很是住了不少记者,大家都挤在窗边,各自架着照相机,对准尚小君家的窗户,一有人出现就拍照……

    尚小君被搞得很窝火。她躲在这个地方清净了半辈子,没想到今天被人家用照相机堵在屋里,连窗户也不能开。她算是第一次见识了狗仔队的厉害。这幸亏是冬天,可以关着窗户。要是夏天,屋里非变成蒸笼不可。

    向小强原本计划着好玩的话,会在同里玩上两三天呢。现在好玩是真好玩,但现在这样的话,就不好玩了。没法再在这继续呆了。

    一家人准备了一上午,吃罢午饭,锁门出行。在记者、镇民的包围下,在闪光灯的不断照耀下,向小强推着岳母尚小君,一边笑容可掬地回答记者问题,一边领着一行人直奔镇口雇大船。向小强让警卫把秀秀夹在中间,记者伸向秀秀的闪光灯和问题,都被他挡掉。他也禁止跟记者小舅子乱讲话。他摸清了自己这个小舅子有时候说话不经过大脑。

    一家人总算登上一条大乌篷船,驶入同里湖,沿着来时的河道向北而去。随即,镇头的所有船只都被记者雇光了,组成一支“舰队”,浩浩荡荡地尾随在向小强“座舰”后面,向苏州而去。

    到了苏州上了火车也是如此,他们包厢的左右,都被记者包下来了,走廊上也沾满了记者。只要一出来,哪怕是上厕所,就会立刻处于被采访状态。甚至有的记者还很认真地记录,向小强和家人每次出来上厕所的频率和时间……

    有大批狗仔队全程跟随采访,这一家人被搞的是很不自在。向小强还好些,尚小君甚是不习惯,有两次差点火了。

    当然,向小强知道,单凭自己,不见得会有那么多狗仔队。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冲着秀秀,这个“琉球公主”来的。

    唉,手里有个公主,爽是爽,但也会带来很多不便啊!

    第二天,也就是2月12号的早上,火车驶进南京站,向小强、向小强的老婆、向小强的岳母、向小强的小舅子,还有向小强的六个警卫,统统回到南京。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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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集 运筹帷幄

    向小强和秀秀一家,从火车站出来,在大批记者的包围下,上了来接他们的几辆轿车,绝尘而去。大部分记者都没有汽车,被甩在了火车站外。但是,还有几个大报馆的名记者,老板给他们配备了汽车。他们立刻跳上汽车,跟着向小强的几辆车,看着他们驶向哪里。另外还有很多记者聚集在人民卫队司令部附近。所有人都在猜测着向司令、这个女皇陛下第一信臣,将会用怎样的豪华住宅安顿岳母大人。

    没想到,这些记者眼睁睁地看着这几辆车鱼贯驶进司令部,再没出来。

    记者们都猜测纷纷,难道这位司令大人要把岳母安顿在简陋的宿舍里?

    过了一会儿,一个下级军官夹着皮包出来了,像是要出去办事。记者们一下认出来了,这就是那个几个全程保卫向司令的警卫之一,看军衔还是个警卫排长。几个记者呼拉围上去了,七嘴八舌的问向司令打算把岳母和小舅子安顿在哪里,是不是就让他们住宿舍了。记者们都明白,向小强的岳母并不只是司令的岳母而已,她还是当年和尚王爷私通的那个女人,新闻价值相当高。

    胡炯开始支支吾吾不愿说,后来“万般无奈”地道:

    “……我也不知道,应该就是住宿舍吧……要看老夫人留不留下了,不留下的话,可能就住宿舍吧……呵呵,连我们向大人还住宿舍呢……”

    最后一句话记者大感兴趣,自从向小强当了将军、大红大紫后,很多媒体都想搞清楚他的住处,然后好也派狗仔队蹲守。可是每天人民卫队司令部出出进进那么多辆车,天知道向小强坐在哪辆车里啊。大家都猜想向司令大概也像辽阳公主那样,住在某个神秘的、不为人知的豪宅里吧。

    现在这个向司令的警卫“随口**”一句话,顿时让门口记者炸了锅。他们抢着问道:

    “向司令真的只住在宿舍里吗?”

    “向司令自己还没有房子吗?”

    “向司令结婚后还住在宿舍里吗?”

    胡炯被记者包围,明显显得很不适应,也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连连摇头,不再多说了,要了一辆黄包车扬长而去。

    大明最年轻的将军、第一御前红人、人民卫队司令向小强,居然还没有自己的房子!大明高级官员收入极高,像向小强这种级别的官员,哪个不是公馆别墅的。但向小强还和低级军官一样住在宿舍里。司令都住宿舍,那不用说,两位准夫人也是住在军官宿舍里的了。这实在很有新闻性。

    但是这件事又不到出号外的级别,记者们纷纷掏出本子,就站在那里写稿,然后撕下来让助手送回报馆,还能赶上下午的晚报。

    胡炯出去转了一圈,为向小强买了几件东西,又从司令部后门回来了。然后兴冲冲地去见司令大人,向他汇报记者的反应。

    向小强正在领着岳母和小舅子安排住处。他给他们在司令部招待所里各安排了一个套间。下面的小女兵们正在收拾清扫、为他们安顿行李,向小强则领着他们看,一边跟岳母赔罪道:

    “实在是委屈岳母大人了……这都怪小婿,当个官这么久了,一直都在瞎忙,没顾上物色个宅子……呵呵,光顾着单身汉,住宿舍爽快……这眼下就要成亲了,还是这样,真是……”

    尚小君微笑颔,却对他这种简朴的作风很满意。她知道女婿如今身居这个位子,多少双眼睛盯着,不管这种简朴是不是姿态,总归有这种姿态总比没有好的多。她笑道:

    “不委屈,这里条件就比我们平时住得好多了……如今你身居高位,却如此简朴,很难得了……呵呵,小强你放心,假如成亲后你还住宿舍,我一定让秀秀陪着你住宿舍。”

    向小强笑道: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秀秀陪着我住宿舍……我说过不会亏待秀秀的。我已经让人去物色宅子了,好在现在打完仗,房产都很便宜,应该几天内就可以买到。”

    秋湫也乐呵呵地来凑热闹,主动帮着秀秀母亲安顿行李。看到秋湫突然出现在自己母亲面前,秀秀有点尴尬,向小强也有点尴尬。这是秀秀的母亲,秋湫来凑热闹,是不是有点……但是尚小君却很喜欢秋湫的样子,笑眯眯地揽着她,很怜爱地问长问短。向小强这才想起来,秋湫到秀秀家去看过尚小君,她们早就认识。而且尚小君有病那次,还是秋湫掏的钱给她治病的。这些尚小君肯定都知道。

    唉,不过身份不一样了啊,那时候秋湫和秀秀只是同学,现在则是分享一个夫君的两个女子……尚小君又是极疼爱女儿的……

    这时候胡炯见机会站到跟前。向小强一看胡炯,便问道:

    “出去了?都说了吧?”

    胡炯点点头。向小强跟岳母告罪一声,然后跟胡炯到拐角处,听他把跟记者说的话、还有记者们的反应,都说了一遍。向小强很满意,拍拍他肩膀,点头笑道:

    “很好,我就知道这事交给你办一定行。看来你拿捏得恰到好处,要比我本人亲口说效果好多了。……嗯,不过秀一下清贫就行了,毕竟不能结婚后还住宿舍,那也太矫情了。好,你先去吧,办的不错!”

    胡炯看大人要陪岳母小舅子,便告退。他心里喜不自胜,和自己料想的一样,这一趟旅程回来,地位马上不一样了,大人开始有点把自己当心腹使唤的意思了。

    ……

    向小强安顿好了秀秀母女,又让秋湫在那里陪她们。一来是难得秋湫热心,二来既然秀秀没陪着自己,向小强也不好把秋湫带在身边。秀秀的母亲在这里都看着呢,这个岳母,厉害着呢……

    既然她们“娘俩”能处得一团和气,那最难得,依秋湫真诚待人的性格,尚小君要能喜欢她,那是最好了。不过向小强还不太敢妄想。从来婆婆跟儿媳就是天敌,现在这比婆媳还遭,一个老婆和另一个老婆的母亲,唉……

    向小强回到办公室。立刻把心腹们召集来,开了一个小会,了解一下这两天的情况。先是玉花骢经理张富山侵吞财物、诬告向小强的案子判了,张富山被判入狱十年。

    “嗯,你们怎么看?”

    向小强望了一圈手下。反正他听到这个判决后,心里不太舒服,没有那种彻底胜利的快感。张富山虽然是陷害自己的执行人,但毕竟是受人指使,如今也是代人受过了。

    十四格格看了看大家,又观察了一下向小强,笑道:

    “昨天我们已经商议了一下,大家觉得由您出面,请求陛下赦免张富山比较合适。”

    向小强一听就懂了,而且正对他的意思。说实话,他是不忍心看着这个可怜人入狱十年的。朱佑榕更不忍心。但是,就算朱佑榕想赦免他,没人先提出请求,一个普通的公司经理犯案,就能得到女皇亲自赦免,太夸张了。

    现在向小强想女皇请求赦免,就不一样了。向小强是本案的受害者,他提请赦免加害者,在公众看来,就是在显示自己宽宏大量、以德报怨,为自己赚人气的,并不很突兀。而且他又是公认的女皇信臣,朱佑榕又是公认的善良形象,同意赦免也是情理之中。

    向小强很感激十四格格为他想出来的这个办法。他点点头:

    “嗯,公主殿下言之有理,这样办的确很合适。我明天进宫就对陛下说这件事。”

    然后李根生汇报了一下机动队扩军的准备情况。人民卫队已经成立了一个扩军处,由李根生直接负责,现在正遭筹备详细的第一期征兵计划。女皇陛下调拨的第二批坦克150辆,昨天已经到了。另外大量的辅助车辆、火炮,也已经运抵南京大半。现在机动队在忙着接收、编制。

    接着,李长贵汇报了禁卫军的“改造”情况。李长贵已经遵照向小强的意思,跟肚子疼“合谋”,把原禁卫军的主要军官换了一批,都换**民卫队保安队的军官。然后把禁卫军的总部设在了人民卫队司令部里,在一栋办公楼里,拨给了他们一层。人民卫队司令部距离皇宫很近,这样做完全可以。

    李长贵作为禁卫军最高长官,办公地点就在司令部里。禁卫军的高级军官们,平时也在司令部里。但下面的士兵主要都在皇宫里执勤。为了牢牢地控制住,李长贵像控制十四格格一样,也安排了“值班长官制”,每天轮换两个军官到皇宫里,作为当天宫里禁卫军的最高长官,而且任何军队调动都要两人同时签字才能生效。

    向小强有意让李长贵就在司令部办公,防止了长期把他放在外面,容易把禁卫军变成他私人的。这样李长贵虽然坐在司令部里,也把宫里的禁卫军牢牢控制在手里,也就是控制在向小强手里。

    ……

    下面肚子疼汇报了物色司令官邸的情况。肚子疼已经很高效地在秦淮区物色到了一所宅子,二层小楼,加一个小庭院。很幽静,就在转龙巷。

    向小强本来还没怎么在意,蜗牛摊开南京地图,手往那儿一指,向小强马上就趴过去了。他现,转龙巷恰巧和剪子巷垂直相交,大概离十四格格的府邸只需走几分钟。

    他意味深沉地看了肚子疼一眼,现后者正笑嘻嘻地、很殷勤地望着自己。向小强心里一动:自己喜欢十四格格,被这小子看出来了?要不他怎么会又自作聪明,把房子买的跟十四格格这么近?

    向小强哼哼哈哈地夸赞了几句,对肚子疼这次的自作聪明,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肚子疼也看出来了,高兴得不得了,轻轻搓着手,偷瞥着其他人,现他们都没看端倪,更高兴了。

    然后蜗牛汇报了后天婚礼的筹备情况。婚礼根据向小强“一切从简”的要求,并不铺张,人数控制在百名以内。

    向小强这边,只邀请了辽阳公主、大明军界的几个高官,包括海总参、6总参的几个老头,当然,还有都卫戍军的王汉棠,6航司令李国梁,跟着自己打浦口的几个集团军司令,和人民卫队的一些军官。当然,还礼节性的给郑恭寅了请帖,请他携家人光临。至于他来不来,那就不管了。

    秋湫那边,亲朋就多了,秋老虎带着他最大的老婆要来的,就权当秋湫的双亲了。还有他家的几个比较近的亲戚,和天地会的几个大堂主。平时这些黑社会老大,哪有机会跟大明的顶级人物们说上话啊,现在因为向小强,甚至能在一席同饮了。

    秀秀那边没来什么人,只有一个老上司江美庐。如今秀秀嫁向小强为妻,彻底融进人民卫队阵营,她的东厂身份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是以江美庐也没什么顾忌了。

    长江舰队、潜艇部队的几个高级将领,作为两位向夫人的老上司,也被邀请了。当然,还有原蚱蜢号的十个战友、潜艇部队关系比较好的战友、以及现在在南京的海军大学校同学,都被邀请了。

    就这样,也只有六十多人。向小强放下名单,抬头道:

    “查查东林大学1916-1918届,教育系的毕业生,看看现在都有谁混得不错。”

    1918年毕业的东大学生,现在都在三十多岁、四十岁的样子,这个年龄应该已经有不少人攀上大明政治、经济领域的高层了。最好能有在内阁里的。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以尚小君请同学的名义,把他们也邀请来。尚小君有一批当年东大的同学,这笔资源不拉拢拉拢太可惜了。回头查好了整理一下,还是要先让尚小君点头,才敢请柬。谁知道她愿不愿见当年的老同学?

    ……

    貌似该说的都说完了,向小强装作还有事想不起来的样子,沉吟着,敲着脑袋。手下都坐在办公桌前面静静地等着,时不时相互看一眼,揣摩着司令的意思。

    但是几个人里面,已经有两个人看出来了。十四格格和肚子疼对望了一眼,都一笑,知道向小强现在惦记什么呢,又不好亲口提起。

    肚子疼笑嘻嘻地道:

    “大人,那个,郑玉璁小姐……”

    向小强“吭吭”干咳了一阵,然后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接着说道:

    “对了,子腾,你不说我倒忘了,现在昌平侯府有什么动静吗?郑小姐也出走了有几天了。郑恭寅状态怎么样?”

    肚子疼笑道:

    “派人盯着呢,郑老头前几天一直气得不行,也不提女儿,昨天玉花骢的案子判了,他又突然想女儿了。呵呵,估计是听到那个案子真的着落在张富山身上了,觉得自己的女儿撇清了,又能在陛下那里得宠了,又有利用价值了,就开始唉声叹气想女儿了,口口声声说盼女儿早回来。”

    大家都笑了。肚子疼的嘴是毒了点,直接把郑恭寅利用女儿的功利心态剥得赤-裸裸的。不过向小强也知道,人家毕竟是亲父女,肯定有不少是真实的感情。

    向小强想问的,其实不是郑恭寅。郑恭寅怎样,想也想的出来。他关心的,是怎样安排郑玉璁。既得把她藏好,不让她曝光,又得满足自己经常和她相处的需要。一半是向小强的确喜欢郑玉璁了,另一半是他刚和郑玉璁相互表白过,正要进入热恋呢,就不得不分开。

    向小强担心这样分开长了,郑玉璁冷静下来,爱情之火会慢慢凉下来。更要命的是,她是个聪明丫头,要是长时间处于一个人的思考状态,没准能把那天晚上的事想透。那就惨了。

    向小强沉吟片刻,说道:

    “郑小姐嘛,眼下没说的,一定要把她继续藏好。至于风声过去了之后……怎样让她回到公众视野中来,还是个问题。总不能就这样永远藏起来吧。”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过段时间让郑玉璁自己回家,就说在自己外面呆腻了,想回家了,不就行了。

    但是向小强想的是,就不让郑玉璁回家了,一会去郑恭寅肯定就不让她出来了,没准还得把她囫囵嫁了。最好能让她既回到公众视野中,又住在别的地方。一个能自己作主的地方,一个方便向小强跟她约会的地方。

    十四格格也不知是猜透了他的想法,还是原先就想好的,笑道:

    “大人,我们商量了一下,如果郑小姐不嫌弃的话,我准备跟她结为金兰。然后呢,过段时间就让她到我那里去住。”

    向小强一楞,盯着笑容可掬的十四格格,然后心里喜悦慢慢涌上来。

    他本来想过让郑玉璁进宫,跟朱佑榕一起住呢。但郑玉璁的身份太过低微,偶尔进宫住几天可以,长时间住在里面就说不过去了。再说更重要的是,这样郑玉璁就不在自己控制之下了,而朱佑榕又是想把她嫁给琉球世子的。很容易生出变数。

    但是,十四格格想得蛮妥帖的嘛,这样郑玉璁既可以不用回家,又有地方去了。郑小姐和辽阳公主结为金兰姐妹,一个是公主,令一个的父亲是未来的延平王,就是未来的郡主,身份都很般配。然后郑玉璁因为跟家里怄气,住到结拜姐妹家里,也很正常。但是,还有个问题……

    “向小强问道:

    “郑小姐怎么就平白无故的跟你结为金兰呢?大家怎么相信呢?”

    十四格格眯着眼睛,微微笑道:

    “还用老理由啊,晚上遇到歹徒,险些被侮辱,是本公主恰巧经过,仗义出手把她救下,然后带回公主府安顿……郑小姐出于感激,又现和本公主很是投机,就结拜金兰了啊。”

    向小强听的合不拢嘴,乐呵呵地道:

    “很好很好,你想得太周到了……这个,诸位看看,这样安排还有什么破绽没有?”

    几个人也笑呵呵地相互看看,都摇摇头。十四格格已经跟他们都商量过了,经过讨论,都觉得这个方法很可行。

    ……

    中午,向小强自掏腰包,在司令部餐厅摆了两桌酒席,把手下的主要部下都请到了,给岳母和小舅子接风。向小强当然也把秋湫喊来了。席上,向小强授意秋湫多讲一讲往事,主要是当初在蚱蜢号的时候,一次一次执行危险任务,两个小妮子怎么同生死共患难、互相扶持、互相帮助,怎样把命交给对方的。

    向小强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夫人们能友爱相处。当然,现在看来问题不大。但是他更希望秀秀的母亲和秋湫也能好好相处。

    席上,很多军官都来跟叶子羽敬酒。叶子羽看到姐夫的事业这么大,手下这么多牛人,心也是痒痒的,很渴望就留下,跟着姐夫干一番事业。

    他悄悄地对秀秀说:

    “姐姐,我不想回去了,就像在这儿跟着姐夫干了。”

    秀秀早看出他有这个想法,悄悄笑道:

    “你不回去,那咱妈妈怎么办?”

    叶子羽笑道:

    “南京这么好,咱妈还回去吗?留在这儿享福多好!”

    秀秀笑道:

    “这事儿你跟我说不行,你得跟你姐夫说。”

    ……

    下午,向小强去视察了朱佑榕调拨的坦克,和其他车辆军火。因为这次是大晴天,这次阅兵比上次更加威武雄壮。一百多辆坦克长长的排成两溜,炮管在太阳下泛着金属的寒光,感觉不要太好。

    人民卫队第二、第三机步团正式开始组建。人民卫队第一师,正式开始组建。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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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集 婚礼(上)

    “挺之,你在南京还没有房子?你还住在宿舍里?”

    第二天在御书房里,朱佑榕拿着报纸,故作惊讶地问着向小强。

    “呵呵,是啊陛下,”向小强呵呵笑着,摇摇头,“来大明这些日子只顾忙了。忙着打仗,忙着弄人民卫队……一直都没功夫去物色一处宅子。这不明天就要结婚了,也就是前两天才让人大致找了找。”

    “啊。”朱佑榕点点头。片刻后又有些关切地问,“找到了吗?”

    “刚找到一处,秦淮区,还算肃静,二层小楼,一个小院子,呵呵。家里人不多,小点的房子也够用了。”

    朱佑榕也跟着呵呵笑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说道:“就一个二层小楼啊……那是小了点。你和两位夫人,听说还有岳母和内弟,这就是四口人了……再加上一些仆役警卫,大概不太够用吧。……嗯,挺之,我呢,看现在房产这么便宜,也是买进了一些的……要不,我送你一处吧。……怎么样?你说呢?”

    向小强望着朱佑榕几乎有点殷切地目光,心中一暖。他知道朱佑榕这只是说辞,她绝不是看了报纸,临时起意要送自己一套房子的。看这样子,没准是从好久前就为自己精挑细选了。

    他很是为朱佑榕的心思而感动,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凝视着她,沉声说道:“陛下……既然如此,挺之谢过了!”

    朱佑榕望着他,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升起一丝开心的感觉。

    她微笑道:“挺之……婚礼,我就不去了……我知道这个婚礼,你不愿办得太过显眼……但到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祝福你的。”

    ……

    上完课,向小强马上跟着皇室的一位财务顾问,去看朱佑榕送他的房子。

    和向小强自己买的房子相比,朱佑榕送的这处可太理想了,完全符合他的身份。而且更难得的是,朱佑榕充分考虑到了向小强的使用方便,这处宅子就在人民卫队司令部隔壁,仅有一墙之隔,!只要在墙上开一道门,就可以自由往来,上司令部、回家,都不必经过大门口讨厌的狗仔队。

    这处宅子是上一任长江防线东段司令的官邸,就是曹铭钦的前任。那位老人家去年下半年就退休,告老还乡了,这处大宅子委托经纪专卖,但南京就在清军炮口之下,房产实在太不景气了,再加上这是一所豪宅,很难出手,在经纪那里挂了几个月,直到最近才被朱佑榕让人买下。

    这座宅子在规模上和辽阳公主府差不多,占地几千平方米,相当于好几亩地,只比人民卫队司令部小一点。风格是欧式的,有大小三座楼。两座四层的主建筑,供主人家庭居住。一座是大理石结构的,很阴凉,用作夏宅,一座是红砖结构的,很暖和,用作冬宅。另一座只有两层,但很长,是卫兵、侍从的人员的住处。

    两座主楼虽然只有四层,但建造的很精神,很有气势。向小强是学美术出身的,一看就知道,这是仿法国拿破仑帝国时期风格,整体感觉高大、雄壮,很有德意志第三帝国的感觉。很符合他的口味。

    大概它的前任主人是长江防线司令、受影响很深的缘故吧,连他的私宅也像座堡垒一样,一圈外墙钢筋混凝土的,又高又厚,大门口一边是警卫室,一边居然有个小碉堡,黑洞洞的射击口里散着潮气。在宅院里的三处要道上,还有三个钢制小机枪堡,但不是升降的,而是半埋入地下,用水泥浇死的,下面有通道通向防空洞。

    向小强参观了一圈,啧啧感叹。作为一个永备工事防线的司令,住这样的房子也是对了他胃口了。

    大门口的水泥碉堡上,用铸铁铸进去几个大字:倘使国破,何须存家!

    向小强立在碉堡前,静静地看着这几个大字,体会着这八个字的意思。

    旁边的皇室顾问解释说,这几个字,也是宅子迟迟没卖出去的原因。人家来看都嫌不吉利。偏偏那位老将军还倔得很,规定买他的房子,不许动这几个铁字。

    向小强已经猜到了意思,但还是笑问:“哦?为什么呢?”

    皇室顾问此时也有了些崇敬,解释道,那位老将军当年买下这座宅子时,就让人把原先的外砖墙推掉,全部砌成钢筋水泥墙,还扩建了地下防空洞,修建了碉堡工事,一座私宅搞得固若金汤。别人都嘲笑他怕死,但他最后让人在门口的碉堡上嵌进了八个铸铁字,表明心迹。就是一旦清虏过江,打进南京,他自己决不离开,要把自己的私宅提供守军使用,跟着守军一起死守,誓要把自己家变成巷战中心,变成清虏的坟场,最后和清虏同归于尽。

    向小强听着顾问的叙述,伸手抚摸着铸铁的斑斑锈迹,默念着“倘使国破,何须存家”这八个字,对那位老将军的敬仰又多了一份。他心嘭嘭跳着,思考着,假使清军再一次攻破长江防线,进入南京,假如巷战失利的话,自己会不会像接过宅子一样,接过这八个字的誓言?

    不会的!不可能的!向小强深吸一口气,坚定地想着:清虏不会再过来了。有我在,下一次将是我们过去。

    他又参观了一圈主楼内部,现丝毫没有长期无人居住的感觉,反而家居细软一应俱全,而且全是新的,和建筑风格搭配得很到位,甚至连墙上的油画、和壁炉旁的木柴架都没有忽略。

    向小强看着这些,大为感动。看来朱佑榕为自己选宅子、布置家居内饰,费了很多心思。幸亏当时自己一口就接受了。要是当时自己不要,朱佑榕肯定不会勉强,但心里不知得多失落。

    ……唉,如此的深情重意,真不知怎样才能不辜负啊!

    送走了皇室顾问,向小强把警卫排长胡炯叫过来,叫他再增加一个排,负责自己官邸的保卫。然后吩咐他办两件事,第一是找李根生,让他排工兵过来,在司令部和官邸的水泥墙上开一个门。因为是钢筋水泥墙,砸是砸不开的,必须要用炸药炸开一段,然后再砌出门来。

    第二件事,是把庭院内的三个小钢堡装饰一下,刷上白漆,在上面弄上些鲜花藤蔓,让枝叶垂下来,把射击口挡住,伪装成花坛的效果。明天就结婚了,三个机枪堡太煞风景,跟大坟堆一样。将来嘛,最好能在上面用水泥砌成真的花坛,下面留出射击口就是。既美观又隐蔽。

    胡炯听说要让他再扩出一个排来,不禁有些为难。他自己只是个警卫排长而已。向小强看出了他的顾虑,拍拍他肩膀笑道:

    “从现在起,本司令的警卫排扩成警卫连,暂辖两个排。今天你就是连长了。”

    胡炯一怔,大喜过望,立刻笔直的立正敬礼,高声道:

    “是!”

    ……

    2月14号,情人节。

    向小强,在经过和秋湫、尚秀两个半月的“马拉松式”恋爱之后,今天正式结为夫妻。

    上午七点五十分,人民卫队司令部和旁边的官邸,门口地上摆着长长的六条鞭炮,每条1000响的。两个大门上都贴着大大的“喜”字。大门紧闭,门外早已是人山人海,市民、记者,大家都伸着脖子等着,记者们尽量往前挤,举着照相机,不断看着表,等待着八点钟到来。

    虽然向小强的婚礼并不高调,没有登报公告,请的人士也不多,但因为新郎叫向小强,所以就有了现在的局面。

    上午八点整,六条鞭炮同时炸响,震耳欲聋的闪光和硝烟中,官邸的大门缓缓打开,迎亲车队6续开出。顿时两边一片欢呼,人们自动往两边退,让出了一条中间道。两边记者的镁光灯闪个不停,一团团白烟升起,和鞭炮的硝烟混在一起,一时间烟雾弥漫。

    一辆黑轿车缓缓开出。接着又是一辆白色轿车,这辆车比较大,三排座的,装饰着鲜花。这大概就是主婚车了。接着后面又是一辆黑轿车。……然后便没了,大门又缓缓关上。

    在场众人都有点诧异,向小强的迎亲车队居然就三辆车?

    三辆车并没有驶上马路,而是驶了几十米,人民卫队司令部大门缓缓打开,三辆车开了进去。大家都明白了,这是先去接尚秀。尚秀小姐和母亲、弟弟还住在司令部宿舍里呢!

    过了一会儿,司令部门口的八条1000响的鞭炮同时炸响,大门打开,车队开出。这等于是把新娘送出门了。这次车队开上了马路,往市区驶去。众记者顿时一窝蜂地跟上,起码有十几辆汽车动起来,尾随在迎亲车队的后面。

    很多敞篷车里,记者站起身来举着照相机“嘭嘭”地拍着。这次为了这个盛大的新闻,很多大报馆都为自己的记者配备了汽车,全程跟随。向小强的车队将会先到秋湫家接亲,然后到市政厅证婚,接着会回到官邸举行婚宴。记者如果没有汽车,那就只能采访到一个地方,会比别人多失掉好多新闻。

    中间的一辆白色大轿车里,向小强穿着崭新的全套将官军礼服,胸前挂着勋章,白手套,佩剑和帽子平放在腿上。此刻,他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侧脸咧着嘴笑着,望着身边的秀秀。经过他在医院一个月的追求,今天终于把美丽的秀秀娶到手了!

    秀秀今天格外美丽。她穿着雪白的婚纱,双肩宛如精致的玉雕一般,白皙纤美的脖颈低垂着,双颊泛着红潮,眼睛也是低垂着。她从小到大,今天穿的的最裸-露的一次。加上今天就要嫁给自己最爱的向大人,向大人还坐在身边欣赏着自己,秀秀胸中幸福的跳个不停,低着头不敢到处看,脸上的红晕就一直没消退过。

    现在的天气还很冷,秀秀又穿着婚纱,但她仿佛都没感觉到冷,心中的幸福就快把她融化了。

    向小强从未见过秀秀如此美丽,完全被迷倒了。他感觉秀秀的美丽侧影,好象是古罗马的大理石雕塑一样,洁白、细腻、美丽。秀秀双臂规规矩矩平放在白纱裙上,洁白的丝绒手套包裹着手臂,两只手的手指下意识地平整着手套,好象是排遣心中紧张似的。

    秀秀颈上的珍珠项链洁白温润,泛着柔和的宝光。头上的珍珠头冠非常适合她的短,向小强特地叫人为秀秀定做的。这种款型戴上后的效果,乍一看很像皇室的头冠,但仔细一看又不是。这正是向小强想要的效果。此刻秀秀全身圣洁的白纱裙,珍珠项链、珍珠耳环、珍珠头冠,含羞浅浅的低,就像一位公主一样。

    向小强伸手捉住秀秀的一只手,牵了过来。秀秀温顺地低着头,手臂让他牵着。向小强温柔地握着秀秀的手,手指在她掌心里轻轻地画着圈。虽然隔着两层手套,秀秀还是感到痒痒的,一股柔情蜜意顺着掌心传到她的心里。她含羞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突然都笑了起来。

    两人心照不宣,都想起了他们从浦口粘杆处逃出的那个晚上,秀秀装作十四格格,向小强装作“罗大人”,也是这样坐在汽车后座上,向小强也是捉着秀秀的手,在她掌心这样画着圈。

    只不过向小强那时候主要是“调戏”,而现在则是真正的爱意。

    向小强轻轻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他要此刻要是想洒点狗血的话,就会说“秀秀,从那个晚上起,我就决定要娶你为妻了”,但事实并非如此。向小强此刻也不愿去说那些肉麻话。他只是轻声笑道:

    “秀秀,幸福嘛?”

    秀秀看着他,慢慢绽出微笑,咬着唇点点头:

    “嗯。”

    向小强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会让你一直这样幸福。”

    ……

    车队“浩浩荡荡”开到了秦淮区秋公馆。其实迎亲车就三两,之所以“浩浩荡荡”,就是因为后面的十几辆记者车。

    秋公馆也是张灯结彩,大红喜字贴在大门两旁,府内外拉满了红绸。秋老虎和向小强不一样,他不是“国家公务人员”,而是“民间成功人士”,可以毫无顾忌的铺张,不会有人拿这个说事。

    车队还没开到门口,两扇大门就早早打开了,门口的“小喽罗”也都西装革履的,戴着礼帽,远远的看见车队过来,就欢叫起来,大呼小叫着叫里面准备,然后一声令下,六条1000响鞭炮齐鸣。

    这里也早已围了很多记者和市民,不过这里的人明显显得规矩多了,只敢站在两边看,谁也不敢太过分。中间的车道早就让得宽宽的。大家都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跟人民卫队司令部可不能比。

    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三辆轿车开进秋公馆。镁光灯又是闪成一片。

    秋老虎喜得眉开眼笑,看着女婿进门,恨不得立刻就把女儿双手捧出来。但旁边的蜗牛身为娘家的代表,一本正经地拦着老大,让姑爷按传统规矩来,也就是向小强和秀秀要去秋湫的闺房门口叫门。

    在一大堆丫鬟老妈子的起哄下,向小强戴好帽子,扶正佩剑,笑嘻嘻地贴到秋湫的房门上,轻敲了两下,细声细气地道:

    “秋湫啊,开门啦……是为夫啊……”

    里面照例一点动静也没有,公馆走廊上已经是笑成了一片。向小强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笑嘻嘻地对大家“嘘”了一声,然后又柔声叫道:

    “秋湫啊……开门啦……咱成亲啦……好不好?”

    向小强这一身严肃笔挺的装束,再加上如此不相配的肉麻声音,已经让走廊上的人笑倒不少了。这时候旁边的蜗牛按规矩,一本正经地宣布道:

    “夫妻恩爱固难得,姐妹和睦更可贵——先进门的夫人啊,你要带个头,出来请句话啊——”

    由于向小强这是初婚,没有“先进门的夫人”,所以这个人选自然就让一起来的秀秀代替了。

    在众人的嬉笑声中,一身白纱的秀秀羞红着脸,低着头上前,凑到秋湫的房门前,轻声叫道:

    “秋湫姐,我是秀秀……秀秀在这儿请您了……出来吧……”

    走廊上的人都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就是尚秀,传说中的“琉球公主”,那身份比自家小姐高贵多了。但秀秀此刻软声相求,加上这温顺含羞的样子,实在是让秋府的那些丫鬟老妈子相当提气。

    房间内的秋湫早就幸福的快要晕掉了,刚才听到夫君叫门,就想开门的,但是被房里的丫鬟拦住了。哪能叫一次就开门呀,那不是显得姑娘太不矜持了吗。现在秋湫好容易听到秀秀的声音了,高兴得马上就要开门,但身边的小丫鬟又是咯咯笑着,把她拦住了。

    走廊上,蜗牛一本正经地道:

    “夫妻恩爱固难得,姐妹和睦更可贵——既然请姐妹进家门,就得显出诚心呀——夫人再请一次——”

    秀秀温驯地低着头,羞赧地笑着,再次贴着门轻声叫道:

    “秋湫姐,我是秀秀……秀秀在这儿请您了……出来吧……”

    蜗牛最后一次说道:

    “夫妻恩爱固难得,姐妹和睦更可贵——夫人诚心还不够呀——请夫人三请姐妹——”

    秀秀继续贴着门轻声叫道:

    “秋湫姐,我是秀秀……秀秀在这儿请您了……出来吧……”

    这时候走廊上的人都笑着起哄起来了。“先进门的夫人”三次相请后,蜗牛终于高声宣布道:

    “夫妻恩爱固难得,姐妹和睦更可贵——夫人对姐妹的诚心有目共睹,如此必能一家和睦——小姐,夫人既已三次诚心相请,你也就出来了吧——”

    没说第二遍,房门“唰”地打开了,秋湫也是一身婚纱出现在房门口,高兴地大喊道:

    “秀秀!”

    然后一下子扑过去,两个身披婚纱的女孩抱在一起,咯咯笑个不止。

    向小强和在场的家人看到此情景,都感动不已。刚才那一套只是大明多年传下的流程而已,婚后真正能做到“姐妹和睦”的没有几个。现在一开门,两位夫人就亲密地抱在一起,那种亲密还不是装出来的。秋府的家人都暗暗为小姐高兴,刚嫁过去就有个那么好的姐妹。

    向小强是知道的,秋湫和秀秀那是同生死共患难过,用男人们的话说,那是过命的交情。她们在海军大学校里不是一个专业的,但却住在一间宿舍。毕业后又分到同一艘潜艇上。无论在学校里还是艇上,她们都是最要好的。

    向小强清楚的记着,在粘杆处里,自己要受伤的秀秀假扮十四格格时,秋湫是怎样像个老母鸡似的护在她身前的。还有,秀秀出院那天,被哈丰阿劫持走后,秋湫找不到她,给自己打电话时急得都要哭出来了……秋湫是把秀秀当亲妹妹看的,总是尽力地保护她。

    秀秀呢,为了确保自己在夫君心中地位不低于秋湫,会使用一点心计,但那是因为和秋湫相比,秀秀总有很强的危机感。秋湫失去了向小强,还有父亲和天地会的保护,还有秋家的巨大家产,还有帮会中的叔叔伯伯。而秀秀一旦失去了向小强,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向小强很清楚,这是因为目前只有她们两个。要是以后自己的夫人多起来了,毫无疑问,在一大群女人中,秋湫和秀秀将是最铁的死党,最牢不可破的同盟。

    ……

    新娘出门,八条1000响鞭炮齐鸣,镁光灯中,三两婚车又依次开出,驶上大路,往市政厅方向开去。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25集 婚礼(下)

    (八千多字,呼呼!比自己结婚还累……)

    长平路上,南京市市政厅。

    向小强、秋湫、秀秀三人庄重地并排立在高大的大厅里。身后是几个迎亲、送亲的亲友,四周还有几十名记者。大厅里人多,但很安静,只有镁光灯时不时地闪一下,“嘭、嘭”的声音。

    向小强今天享受了很高的待遇:市长亲自为他们登记成婚。

    在之前,向小强一直都对“市政府”和“市政厅”两个概念很混淆,以为它们其实是一个东西,中国叫“市政府”,外国就叫“市政厅”了。但是筹备婚礼后才知道,原来不是这样。市政厅是一个西方政治制度的产物,从近代才被大明效仿的。

    一般说来,市政厅只是市政府的一个部分。市政府、市长只是承担一个城市总的政治责任,对他领导的市政府团队向市民负政治责任。但是,具体的市政事务管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主要是专业知识水平的问题,市长一般是不会过问的。这些繁杂的日常事务,交由一个管理专家团队负责,由这些专家组成“市政厅”负责全市的常务管理。包括为市民登记结婚。所以说,市政厅一定程度上,类似于后世中国的民政局。

    一张胡桃木办公桌后面,白苍苍的市长大人扶了扶眼镜,微笑问道:

    “秋湫小姐、尚秀小姐,请问你们选择嫁给向小强先生为妻,是否出于绝对的自愿呢?”

    秋湫和秀秀相视一笑,同时回答:

    “是。”

    市长大人又笑吟吟地问向小强道:

    “向小强先生,请问你选择娶秋湫小姐、尚秀小姐为妻,是否出于绝对的自愿呢?”

    向小强望着两位娇妻,六目对视,忍不住咧嘴笑道:“是啊!”

    大厅里响起了一阵轻轻的哄笑,记者们的镁光灯又闪了几下。秋湫和秀秀都红着脸低下头,向小强毫不在乎,大大咧咧地笑着。

    市长大人又微笑问他们三个人道:

    “向小强先生,秋湫小姐、尚秀小姐,你们提供给本官的证件,是否都是真实、有效的?”

    三个人同时道:“是。”

    向小强回答的时候,心里暗自得意。自己的证件比如出生证明什么的,都是让肚子疼给“办”的。保安队情报机构,造假证可是专业的,手艺比后世那些“办证的”高多了。而且那小子很聪明的什么也没多问。

    市长大人继续问道:

    “向小强先生,秋湫小姐、尚秀小姐,你们有没有家族性的遗传病?”

    三人答道:“没有。”

    下面到了最浪漫、最激动人心的环节了。市长大人再次推了推眼镜,满面慈祥地笑问道:

    “向小强先生,秋湫小姐、尚秀小姐,现在,你们愿意以誓言的方式,向对方做出一生的承诺吗?”

    向小强知道这是个类似基督教婚礼的“我愿意”环节。大明现在已经很西化了,很多新人都很羡慕基督教婚礼的神圣誓言,但是大明是一夫多妻制,不能举行基督教婚礼,所以大都在公证婚礼上加一个宣誓环节,增加神圣感。

    向小强和秋湫秀秀同时说道:“我们愿意。”

    “向小强先生,请举起你的右手,跟着我说。”

    向小强举起了右手,此时心潮也澎湃起来了,很是激动地跟着市长一句一句说道:

    “我,向小强,今天对秋湫小姐和尚秀小姐起誓:今天,我选择你们做我的妻子。从今往后,我将全心全意爱护你们、珍惜你们、保护你们。虽然,你们可能不是我最后一位妻子,但绝不会因此冲淡我对你们的爱。无论你们年轻还是衰老,我都会像今天一样爱你们。无论你们的容貌、出身、家财如何,我都会一样的爱你们。山无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向小强虽然早已看过这段誓言,但此刻跟着读出来的时候,还是感到比较“汗”。这誓词可以说颇具大明特色,充分表现了大明——这样一个西化、文明、又是传统婚姻制度的国家的特点。

    一阵镁光灯中,市长大人示意向小强放下手,又转脸对秋湫和秀秀说道:

    “秋湫小姐、尚秀小姐,请举起你们的右手,跟着我说。”

    秋湫和秀秀现在已经到了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两个女孩面带红晕,双双举起右手,幸福地跟读道:

    “我。秋湫(尚秀),今日对向大人起誓:今天,我们愿意成为您的妻子。从今往后,我们将全心全意忠于您、服从您、照顾您,把我们全部的爱献给您。我知道,我可能不是您的最后一位妻子,但我会像爱您一样爱她们,把她们当作自己的姐妹,相亲相爱,绝不嫉妒。无论您今后是富贵还是潦倒,我们都会像今天一样爱您,尊敬您,忠于您,服从您。山无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两个女孩念这一段的时候,记者的镁光灯闪个不停,大多数镜头都对准了“琉球公主”尚秀,对准她脸上的娇羞表情,尤其是那个别有深意的珍珠头冠。

    当然,秋湫也戴着一个类似的头冠,不过那个看起来就不怎么像王室风格了,而且主要是钻石装饰,光芒四射,和秀秀的珍珠头冠比起来,富贵有余,高贵不足。敏感的记者们捕捉到了这一点,知道回去又有的挥了。

    读完誓言,市长大人微笑颔,对他们三人缓声说道:

    “婚姻是一种责任,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都要对婚姻负责,爱情才会永恒。从今以后,你们要所有困难一起承担,所有快乐共同分享,相濡以沫、忠贞不二、不离不弃,直至此生。爱是恒久,爱是忍耐,爱是不嫉妒,爱是无私,爱是包容,爱是相信,爱是盼望,爱是永不止息。你们都还年轻,这是我作为一个长者,对你们的教导。”

    向小强和秋湫秀秀都虔诚地低下头,对着市长大人轻轻一躬。

    市长大人示意一下桌子上的三份文件,微笑道:

    “那么,请新人在结婚证书上签字。签字之后,你们的婚姻便生效了。”

    三个人都怀着激动的心情上前一步,拿着墨水笔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市长大人拿过文件看后,笑着宣布道:

    “现在我代表大明政府宣布:你们已经正式结为夫妻。祝贺你们为我们的大明新添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周围响起零星的掌声,很快掌声响成一片,伴着欢呼叫好声,在大厅里回荡。

    市长各交给向小强和秋湫、秀秀一只小盒子。打开后,向小强的盒子里装着两枚戒指,秋湫秀秀的盒子里各一枚。在镁光灯的不停闪动下,向小强拿起两枚戒指,分别为秋湫和秀秀戴上。然后她们又各自拿出戒指为向小强戴上。……一手一只。

    向小强看着自己左右手上的两枚戒指,心中很是感慨:左手右手,这真是有些象征意义啊。

    要是后世的相机,记者们此刻肯定会都把镜头对准他们的戒指,焦距拉的长长的,拍个仔细。但是现在的相机、这个距离,能把人脸拍清楚就不错了。记者们干脆都伸着脖子,用肉眼使劲儿的看,然后按照自己的描述往本子上记。

    向小强本来给秋湫买的婚戒是“琉球之星”的,但那个时候他们都还不知道秀秀的身世。如今向小强和秋湫都觉得,这枚戒指让秀秀戴更合适。秀秀虽然大致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并没见过琉球王室的徽号,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母亲给自己的那个银胸针,上面的图案就是琉球王室的“尚巴纹”。

    那个胸针就是尚小君救下秀秀后,秀秀生母作为谢礼相赠的几件饰之一。另几件饰,都被尚小君在落魄苏州的时候卖掉了,只有这枚胸针,虽不值钱,但上面却有琉球王室徽号。尚小君便毫不犹豫地将它保留下来,作为秀秀今后身世的证明。

    如今向小强已经和秋湫商量过了,就把这枚“琉球之星”给秀秀。秋湫虽然有点舍不得,但向小强又给她在卡地亚订了个更好的。款式大小差不多,不过上面不是“尚巴纹”,而是红宝石雕成的玫瑰,取名为“秋水玫瑰”。秋湫的“湫”字,乃是雁荡山的一处瀑布,为水名。故取名为“秋水玫瑰”。

    向小强为了公平,出了和琉球之星一样的价格55000明洋定做,而这枚“秋水玫瑰”没有王室背景,就实惠了多,用了整块红宝石雕琢成玫瑰,料、工都胜于琉球之星。这枚“秋水玫瑰”热情妩媚,深红似火,比那枚蓝宝石拼接的“琉球之星”上眼得多,还更符合秋湫的性格。秋湫立刻又喜欢上了这枚“秋水玫瑰”,很爽快地把“琉球之星”让给了秀秀。

    此刻,向小强照旧把“琉球之星”戴在秋湫手上,而把“秋水玫瑰”戴在秀秀手上。然后是大明公证婚礼独有的环节,两位妻子互换丈夫给的戒指。秋湫把“琉球之星”给秀秀戴上,秀秀也把“秋水玫瑰”给秋湫戴上。这个含义是表示,两位夫人交换了夫君送的东西,今后的关系就是相亲友爱、相互信任、不分彼此了。

    秋湫和秀秀相互戴戒指的过程,被周围的记者狂拍,闪光此起彼伏,白烟团团升起,纵是大厅宽大,空气中也隐约有了一种镁粉燃烧的气味。

    交换完毕,秋湫和秀秀亲密地相互揽着,各举起手背向大家展示。然后,向小强揽着两位夫人,在她们的唇上各轻轻一吻。大厅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和叫好声。

    接着,厅内送亲迎亲的双方捧上各种糖果蜜饯,由向小强夫妇亲手分给市长、还有在场的亲友记者。

    然后,在众人的夹道欢送中,向小强挽着秋湫秀秀,“沐浴着”纷纷撒下的彩纸屑,步出了市政厅。

    自此,婚礼的公证部分全部结束。新人和亲友登上婚车,开回向小强官邸,开婚宴,进行汉式婚礼。

    ……

    临近中午,向小强官邸内外停满了高档轿车。还不断有锃明瓦亮的老爷车开进来,卫兵打着手势,引导着司机往里开。

    向小强本来自己买的宅子很小,招待不开几十人,想在酒楼办婚宴的。但现在朱佑榕送了他这么一座大宅子,光主楼就两座,别说几十人,一二百人也能招待的开。于是,临时把酒楼那边退掉,在官邸里摆婚宴。一来这个时候,婚嫁主要都是在家里摆酒,二来官邸是自己私人空间,在这里可以不必理会那些讨厌的记者,还有人家送的什么礼、吃的什么菜、喝的什么酒,不会第二天就上小报。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座大宅子是陛下赐的,那除了羡慕也就没什么话了。要是向小强自己买的,那这会儿都察院就要来查他了。虽然南京房产价很低,但这么一所十九世纪建造的、建筑精美的大宅子,也至少值百万明洋,向小强这种级别官员光凭着薪水,是无论如何买不起的。当然实际上向小强买得起,但那少不了财务被查个底儿朝天。

    现在不少宾客都没有进入餐厅,而是四散在宅院各处,或说笑,或参观这座御赐的宅子。客人们最感兴趣的,莫过于庭院内的几座小碉堡了。很多人都是军官,这三个小钢堡虽然刷了白漆,还栽了鲜花,但还是没瞒过很多专业眼睛。每座小钢堡旁都蹲了几个军官,他们敲着,摸着,谈论着,分析着位置的优劣、射口的射界、装甲的厚薄,就像一群后世的军迷一样。

    还有更多的宾客都在门口水泥碉堡前驻足,很有兴趣地玩味着上面的八个铸铁大字。因为宅子是前任长江防线司令的,有些宾客见过这几个字,但有更多人没见过。一名人民卫队军官专门被安排在那里,为宾客们讲解这八个字的来历。众人听了,都啧啧感叹。然后又都不约而同地叹道,这是陛下对向大人的勉励,在暗示向大人一定要精忠报国。

    ……

    传统的中式婚礼开始了。向小强换下了军装,生平穿上了宽袍大袖的汉服。穿惯了以收身、可体为特点的西式服装,如今换上了自己民族的服装,身体上、精神上都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西式服装最讲究裁剪拼接,需要精确严格的量身,才能制作,它的价值主要都在精良的做工上。就是档次较低、批量生产的服装,也是分号分码的,差一个号,或者这个号稍大些稍小些,穿在身上都非常的不舒服。但是汉式服装不同了,不分号,也基本不需精确量身,都是很宽松的,垂感非常好。

    向小强觉得整个身体都自由了,很自在地做着抬臂、弯腰、下蹲等大动作。当然平时穿西服的时候这些动作也能做,但和这比起来,那简直就是戴着镣铐跳舞。

    他是知道朱佑榕那妮子在宫里为什么总爱穿汉式睡袍了。敢情那并不是臭美,也不是标榜自己有品位,而是真舒服啊!向小强打定主意,回头也要弄一身类似的汉服睡袍,在家穿。

    他摸着刺绣精美的大红锦缎,感觉手感好极了。和西服不同,汉服的主要价值都在衣料上。中国的丝绸、刺绣等纺织品历来就是世界衣料之冠,几千年来一直是世界各国王室贵族争相追求的奢侈品。

    让向小强欣慰的是,如今的中国,尤其是大明,并没有经过近现代的几场物质、文化浩劫,灿烂的华夏文明基本都保留下来了,国运也没有明显式微,仍在世界强国之林有一席之地。这就更使中国的各种文化在世界上更受欢迎,一如几百年前。所以在现在,一匹衣料价值过同重黄金,是很常见的事。

    向小强早已吩咐此次婚礼不得铺张,但他这个外行也明显觉出身上的衣料非同寻常,和后世婚纱影楼拍**的汉服料子,明显不能比。看了这个再看那个,那个简直就不能看了。

    他把蜗牛叫过来,问身上这身衣料多少钱。蜗牛说这是“惠云祥”的料子,具体多少钱要查查,反正是几百明洋的样子。向小强一听就要翻脸,蜗牛连忙苦着脸说,“惠云祥”只算中档品牌,这种料子人家就明搁在外面的柜台上,连精品都不算。大人身为司令,穿这种料子,已经算比较掉价了。再便宜的话,那还真不如穿西装了。几百明洋的西装好歹还算高档的。

    向小强无语了。相当于后世几万块的一身衣服,在如今的大明只算“中档品牌”。不过蜗牛最后一句话也很让他快意:几百明洋的衣服,在西服算是高档了,但在汉服只能算中档。这说明什么?这不仅仅是成本的问题,成本因素并没那么大,更多的是文化认同的因素。

    这个时空,华夏民族的基本自尊心并没丢,国人对本民族的东西认同感过舶来品。重大的场合,国人认为必须穿上华夏民族的服装,才不掉价。宴宾时,主人如果穿的是汉服,客人就会认为得到了更大的尊重。总的来说,人们认为汉冠威仪比西装革履要高一等。

    向小强感叹:鲁迅UU小说“中国人的自信力”,其实就是这种东西。国人的自信力有时并不体现在喊口号上,而正是这些看似细微的地方。

    ……

    打扮完毕,学着司仪示范的仪态走了几步,做了几个动作,感觉很是那么回事。

    向小强整整大袖,像模像样地咳嗽一声,迈着方步走出去,来到外面的餐厅。

    今天的婚宴设在那座大理石建筑的餐厅内。因为这座建筑是当夏宅用的,空间建的都比较宽大,在这里摆酒宴正合适。虽然大理石建筑很阴凉,但壁炉烧得很旺,也是暖融融的。宴开两场,中午一场,晚上一场,每场四桌。

    大餐厅里,客人们都坐在周围的沙上抽烟、喝茶、聊天。

    向小强一出现,在场的宾客们都纷纷站起来,拱手向向小强道贺。向小强也笑容可掬,向四面宾客行了一圈大揖,站到前面讲了几句话,感谢大家今天大驾光临之类的。他一边说,一边看着,现基本上请帖的人都到了。他突然现了郑恭寅,旁边还有他的儿子郑玉瑭!他们居然还真来了!

    郑恭寅还是一派闲散侯爷、大皇亲国戚的排头,懒懒地倒在沙里,手里托着茶盏,慢慢喝着,听着向小强讲话。旁边郑玉瑭冷冷地盯着向小强。尽管大餐厅里六十来个人比较挤了,但这父子左右的沙都没有人坐,大家好像明显躲着他们的样子。

    司仪宣布吉时已到,开始拜堂。这时候电唱机里鼓乐齐鸣。因为向小强简朴办婚礼的方针,加上餐厅里实在挤不下乐队,便用电唱机代替了。

    秋湫和秀秀被喜娘搀着,缓缓步进来了。登时当场一片惊艳,只听到轻轻的啧啧赞叹声,向小强也被看呆了。

    秋湫和秀秀并不像后世那样蒙红盖头,而是戴着精美的凤冠,穿着华丽的大红霞帔,都含羞低头,和早上的婚纱相比,又是另一番迷人姿色。

    按照大明的传统规矩,一、二品命妇的霞帔为蹙金绣云霞翟纹;三、四品为金绣云霞孔雀纹;五品绣云霞鸳鸯纹;六、七品绣云霞练鹊纹;八、九品绣缠校花纹。当然,立宪之后这些礼制就不强制遵守了,但还是约定俗成的。目前在军官来说,元帅、上将相当于一品,中将、少将相当于二品。向小强是中将,相当于二品,因此秋湫和秀秀理所当然地披上了最高等级的、蹙金绣云霞翟纹霞帔。

    在司仪的高唱中,向小强和秋湫秀秀站成并排,先是一拜天地。然后三人转过身来,二拜高堂。最尊贵位子上的秋老虎和尚小君,此刻都乐得合不拢嘴,尚小君一边笑,眼中一边闪出了泪光。正好向小强的“高堂”不在场,两位夫人的“高堂”便双双坐在上座,其实都是娘家人,但也显得很是那么回事。

    最后夫妻对拜,向小强站到一边,秋湫秀秀并排站另一边,先后向对方长揖对拜。

    接着司仪高唱“送入洞房”,在缤纷的鼓乐中,秋湫和秀秀被喜娘搀着,低头含羞地退了出去。

    这一点让向小强很不适应。汉式婚礼拜完堂,新娘子直接就被送入洞房了,剩下长长的流程就没她们什么事了,只能在洞房里静坐等着。这么一场大宴席一口也没她们的份,向小强就觉得很不公平。而且后世婚礼,夫妻拜完天地后,都是一起应酬的,现在只剩下向小强一个人扛,酒量很好的秋湫也不能帮他挡了。

    婚宴开始了。向小强开始挨桌的敬酒。幸亏刚才试衣服的时候,秋湫叫人给他下了一碗面条送来,向小强囫囵吃了,肚里才算有了些东西,也不至于一喝就倒了。此刻一杯接一杯酒下肚,他越的感激秋湫。秋湫是真的心疼自己,对自己情深意重。不只是这一碗面条,在自己初到大明、最窘迫的时候,是秋湫解囊相助,帮助自己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候。

    敬到第三桌的时候,向小强看见郑恭寅了。他正有些为难的时候,郑恭寅端着一杯酒主动站起来,对向小强笑道:

    “向大人,我敬你一杯!……以前多有得罪……不开心的事,就跟这杯酒一起下去了!我先干为敬!”

    餐厅里此时静悄悄地,众目睽睽之下,郑恭寅举着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冲向小强亮了亮酒杯。向小强一怔,然后马上哈哈笑道:

    “侯爷说哪里话!你我之间的关系,岂能是宵小之辈能够挑拨的!来,我陪侯爷喝了!”

    向小强也是仰着脖子,一饮而尽,冲他亮了一下酒杯。

    周围的人反应过来,都开始凑趣地笑起来了,很快,大厅里就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郑恭寅笑呵呵地,拉着向小强的大袖子,靠在他耳边小声道:

    “向大人,有件事,本侯诚心想求,万望向大人……”

    向小强心中一惊,似乎隐隐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郑恭寅继续低声下气地说道:

    “小女出走到现在,也有好多天了,一直没有消息……唉,我做父亲的心里焦急啊……向大人掌管人民卫队,手眼通天,情报线索那么多……向大人,如果得到小女的消息,万望告诉一声,我在这里拜谢向大人了!”

    向小强一听,就是和他料想的一样,是他女儿的事。向小强看着这个殷切的侯爷,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你个老头子,你还不知道吧,你女儿就在我手里,我回头就要让她彻底成为我的人。

    但他转过了一个念头,突然吓出了一身冷汗:郑恭寅是那种为了一个没影的线索,就对他低声下气的人吗?他是不是得到了什么风声?

    别说,张富山说礼物是郑玉璁小姐交给他的,这个说法都察院不信,报界不信,公众不信,但郑恭寅是不是也不信呢?郑玉璁可是跟父亲暗示过喜欢自己的,郑恭寅完全会相信女儿会帮助自己。那样他就算想不到郑玉璁在自己手里,也会想到,郑玉璁和自己见过面,自己知道郑玉璁在哪里。

    向小强出了一身冷汗,笑道:

    “侯爷放心,末将一定会派人帮侯爷查一查,要是得到什么线索,一定最快的告知侯爷。”

    郑恭寅盯着向小强的眼睛,然后呵呵一笑,很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臂膀。

    ……

    喜宴一直开到下午两点多,客人才纷纷告辞散去。向小强精疲力竭地到倒休息室里,晕晕乎乎地灌着茶。这时候秋湫和秀秀都出来了,三人相视而笑。

    向小强笑道:

    “走吧,咱去看看咱们收了多少礼金,看看这回喜宴赚回来没有。”

    三人来到帐房,一个人民卫队文职军官、还有一个都察院御史,两人正在整理交接账册。按照大明法律规定,官员到了一定级别,婚丧嫁娶这些场合,一定要有都察院人员参与礼金记录。而且规定每笔礼金最高不得过100明洋。此时盘点完毕,双方都没有异议,御史和那个军官各自在账册上签了字,然后一式两份,御史带回去一份存档。

    向小强和秋湫秀秀接过账本,一页页的翻看,现宾客们的礼金大都是几十元,少数才有一百元的,而且都是和尊贵的身份相符。郑恭寅给了一百元。

    中午一场喜宴,一共收了礼金四千多明洋。这对向小强来说真的是沧海一粟。夫妻三人相视一笑。晚上那一场就大多是自己家的人了,没什么高官,礼金还会更少。

    向小强现秋湫和秀秀都还穿着凤冠霞帔,此刻美丽极了。他情不自禁把夫人们揽到怀里,轻轻吻了几下。

    “秋湫,秀秀,能娶到你们真好。”

    他搂着她们,乘着酒劲,轻轻说着。

    ……

    晚上的婚宴,向小强和两位夫人照例又为大家表演了一遍拜堂。晚上这一场就轻松多了,起码不用和那么多酒。一来人比较少,二来这些只是亲友而已,并没有军政界需要拉拢、仰仗的人,可以放自在一点。而且他们的身份全部比自己低得多,没人敢像中午那样给自己灌酒。

    这一场一直闹到晚上十点多,司仪总算宣布,按规矩,新郎官也该入洞房了。大家纷纷起身跟向小强道喜,笑哈哈地起哄起来。向小强进也是面红耳赤,遁走。

    丫鬟领着他走进那座红砖楼,登上二楼,在楼梯口恭敬地问道:

    “大人,您今晚是想……”

    向小强脸“唰”地红了,连忙道:

    “你下去吧,没你事了。”

    丫鬟如蒙大赦,红着脸窃笑着退下。

    向小强左右看看,左边通向秋湫的房间。右边通向秀秀的房间。

    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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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集 推倒秀秀

    向左走?向右走?

    向小强在徘徊,在犹豫,在彷徨……

    说实话,他一心向往右走的。右边的房里,有他垂涎了n久的人。

    但是理智告诉他,最好往左走。虽然秋湫早已和自己多次,但这毕竟是新婚之夜,“谁是第一个”,象征意义太大了。

    向小强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让秋湫比秀秀高一头的。不只是秋湫对自己情深恩重,更多的是这两个妮子的头脑、秉性差异太大。秋湫完全不是对手。同样是在自己面前表现,秀秀是竭尽所能,察言观色、揣摩心思,使劲浑身解数。而秋湫却是很大条,没什么危机感,傻呵呵地等着自己来爱她。

    另外,秀秀注定要成为自己事业的帮手,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一定会多过秋湫。如果自己不在各方面有意识地偏向秋湫的话,秀秀在家里的地位很快就会远秋湫。而且向小强知道,秋湫地位高过秀秀不会怎样,秋湫豁达厚道,一定会像对待妹妹一样对待秀秀。这会是一种比较理想、比较平等的状态。

    但要是秀秀地位一旦高过秋湫,两人地位就会彻底倾斜,以秀秀的手腕,秋湫再想爬上来基本是不用想了。——倒不是说秀秀坏,而是两人性格决定的。

    向小强希望自己能一碗水端平,希望自己真能像婚礼誓言上那样,不但现在,而且以后都能不偏爱、不冷落。但他知道自己做不到。秀秀比秋湫漂亮,比秋湫聪明。比秋湫温柔,比秋湫善解人意。只要秀秀想,很容易就能独占自己。向小强也是人,也是男人,也会偏爱更美好的东西,偏爱更合自己心意的东西。

    向小强本是决定今晚谁也不冷落、两个全要的,但是先后顺序,这里边学问就太大了……

    他有心先秋湫后秀秀,但是,明明知道秀秀就在右边房间里等着自己,两条腿向左怎么也迈不动道啊!……虽然秋湫也很不错,但和她已经多次共赴巫山了,秀秀却是初次啊!自己先是苦追了那么久,之后又苦忍了那么久,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先秋湫后秀秀?那岂不是很遗憾……

    这就好比一个酒鬼天天喝五粮液,偶尔有机会能品尝到从未喝过的茅台,但却要求他必须在喝茅台之前先喝半斤五粮液……那等喝茅台的时候,还能喝出足够美妙的滋味吗?

    向小强站在走廊口,在柔和的灯光下原地打转,咬着拳头,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在理智和欲-望之间挣扎。

    终于,他想出来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向小强蹑手蹑脚地遛到卫生间门口,轻轻推开门,闪了进去。点了一支烟,坐在马桶上,看着表,干等着。

    过了一会儿,看看怀表,才五分钟。……不行,五分钟太短了,会被秀秀看不起的。……不过,她懂吗?……不行,懂不懂都不能大意。出来混铁律之一,绝对不要把别人当成傻瓜。再等一会儿。

    又过了一会儿,看怀表,十分钟了。……不行,十分钟还太短。小不忍则乱大谋。再忍一会儿,起码半小时。

    这样的话,两位夫人都会认为自己不是第一个。

    向小强坐在马桶上盯着怀表,长吁短叹。恨不得把表针给拨快了。

    终于,难熬的半小时过去了,向小强“腾”地站起来,跳出卫生间,急吼吼地往秀秀的房间摸去。

    哎,原来等待也是这么美妙的事!

    向小强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贼头贼脑地闪身进来。

    房间里灯光柔和,土耳其地毯,欧洲刺绣布幔,墙上装饰着几幅油画,洛可可式布艺沙,胡桃木奇物柜,上面陈列着几只青花瓷盘。壁炉里木炭时明时暗,把房间烘的暖融融的。

    房间正中,是身披洁白婚纱的秀秀。秀秀真的很有心,回到洞房后就脱下了大红霞帔,穿上了西式的婚纱,坐在这欧式的房间中,一点也不感到突兀,相反,就像一幅高贵的油画一样,她完全融进去了。

    雪白的裙子、散高贵光泽的“公主头冠”、戴在白丝手套外面的“琉球之星”,姿态优雅地坐在大床边、纤臂撑着身体,低垂着天鹅般头颈、昏昏欲睡的样子,真的是让向小强欣喜若狂,顿时觉得这一刻没有白等。

    向小强心中狂跳,咽了口唾沫,蹑手蹑脚地贴到她身旁,自己的鼻子离她的脸只有几厘米。向小强先深深嗅了一下秀秀的少女体香,闭上眼睛,几乎陶醉了。

    他蹲下来,从下面端详着秀秀的精致脸庞。许久以来,这张美丽的脸庞,还有它的主人,都是只可远观,不容自己侵犯、逾距一点的。今天,终于完全属于自己了。

    向小强站起来,轻轻托起秀秀的下巴,秀秀顺从地抬起头来。向小强惊讶地现,秀秀的脸已经满是红晕了。啊,天知道这妮子什么时候醒的!还是根本就没睡着!

    秀秀轻轻睁开双眼,仰视着向小强,双眼朦胧,面带红晕,公主头冠上的珍珠泛着高贵柔和的光芒。

    天哪,太美了!

    向小强几乎舍不得触碰这件艺术品了……把这么美的东西压在身下,简直就是亵渎……

    秀秀喉咙轻轻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过了片刻,她颤抖着深吸一口气,脸烧得滚烫,慢慢闭上眼睛,轻声呢喃着:

    “大人……妾身今天……不再反抗了……”

    还有什么说的!向小强没等第二句,立刻低下头,用嘴封住了秀秀的嘴,舌头强行侵入,然后顺势推倒,身子压上去,开始了梦寐以求的“享用”。

    ……

    向小强告诫着自己,一定要温存,一定要慢慢来。秀秀和秋湫不一样,秀秀就像一件艺术品,就像一卷古雅的字画,一件精美的瓷器,一定要很有涵养地去欣赏、品尝。

    开始秀秀还比较疼,向小强还勉强控制得住,但后来随着慢慢的动作,看到秀秀鼻翼颤抖着,泄漏出若有若无的声音时,向小强再也忍不住了,丢掉了斯文面具,开始放手、尽情地蹂-躏起来。

    秀秀的紧蹙蛾眉、满面潮红、紧闭双唇、头在枕头上轻轻辗转着,头上的“公主头冠”已经歪了。向小强故意不给她摘掉,反而帮她扶正。——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最后,秀秀似乎进入了半癫狂状态,仍然残存着理智,紧闭双唇,努力着,试图把声音锁在喉咙里。有几次,她的手已经抱住了向小强的后背,但马上就羞耻难耐地收回来,抓住床单,紧紧攥着。

    向小强感受着身下的秀秀,清楚地知道她身体的每一刻变化,到了什么程度。但是毫无经验的秀秀以为夫君不知道,还在试图遮掩。

    向小强喘着粗气动作着,望着身下的秀秀,心中暗笑,这个女孩直到快感巅峰的时候,还被羞耻感牢牢控制着,还在拼命跟自己的身体争斗,努力显出端庄、娴淑的样子。

    这个秀秀,真是美丽到骨子里去了……

    最后,向小强感到秀秀身子一阵紧绷,一只手死命抓着床单,一只手自己咬着,拼命堵着嘴,脑袋摆到左边,又摆到右边,眼睛紧闭着,喉咙彻底失声。

    他知道秀秀差不多了,便俯在她耳边轻轻笑道:

    “实在舒服就别忍着,想怎样就怎样,这样对身体不好……”

    秀秀大口大口喘着气,睁开眼睛盯着向小强,脑袋拼命摇着,喉咙几乎不出来声音了,强自嘶声道:

    “不……不是的……我……没事……”

    向小强哑然失笑:秀秀太青涩了,根本不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子。……不过,这种感觉也很不错啊。

    确定已经满足了秀秀后,向小强最后才喘着粗气,倒在秀秀身上。

    很好,秀秀的表现总的来说还不错。虽然比不上秋湫,但也许是第一次太紧张的缘故,以后会好些。话说秋湫第一次可没这么紧张,表现也好得多。

    还好,秋湫总算是还有个不错的优势。

    向小强抚摸着秀秀,贴着她,倾诉着各种甜言蜜语,一边把她精巧的“公主头冠”摘下来,把玩着,摸着上面一颗颗的珍珠。

    秀秀的身体慢慢从天堂里回来了,柔顺地贴在向小强怀里,头顶着他的胸膛,也在忍着羞涩,偶偶地说着情话。虽然都是一些“妾身今后就是大人的人了,请大人怜爱”之类的,但这在秀秀来说可是破天荒的,向小强听得还是满足的不得了,恨不得向秀秀保证,今后除了她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又陪了秀秀一会儿,向小强有些为难地告诉秀秀,今晚要到秋湫的房中去睡了。

    秀秀并没有显出失落的样子,反而贤惠地坐起来,披上睡衣,服侍向小强穿戴整齐。向小强感动得不得了,越觉得亏欠秀秀,越觉得自己娶到秀秀,是捡到了一个宝。

    向小强要出去的时候,秀秀像个初恋的女高中生一样,挽着他的脖子,掂起脚尖,主动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啊……”向小强感动道,“秀秀……”

    “去吧,”秀秀笑着轻轻推了他一把,“秋湫还等着呢。”

    “I1oveyou。”

    向小强轻轻地道。

    “meto。”

    秀秀也轻轻地道。

    向小强吓了一跳:秀秀还有这手艺?

    但是看着秀秀的脸,含情脉脉,没有什么异常。向小强这才想起,海军大学校里肯定要选修外文的。这不奇怪。

    ……

    走到走廊的另一端,轻轻推开秋湫的房门。秋湫这妮子大概也是等的无聊了,正坐在沙里看书呢。

    看书的封面还是《东方快车谋杀案》,这是这两年最红的侦探小说,各国报纸都连载疯了。

    秋湫的房间也和秀秀的差不多,和这座房子相符,都是一派欧式风格。但秋湫还穿着大红霞帔,在这件法式洛可可风格的房间里,显得非常突兀。

    秋湫早就料到向小强会先去秀秀那里,所以连侦探小说也带来了。

    向小强笑嘻嘻地咳嗽一声,盯着秋湫。

    秋湫放下书,抬起头来,看到向小强,轻哼了一声:

    “哼,这一次,时间倒蛮长的嘛。”

    向小强哭笑不得,心说我在厕所里躲了半个小时,可是蛮长的。他笑嘻嘻地贴上前去,抱着秋湫,刚想甜言蜜语地哄一番,秋湫放下书,眼睛突然闪出光芒来,笑嘻嘻地低声问道:

    “喂喂,小强,秀秀她……嘻嘻,怎么样啊?”

    向小强几乎要喷倒,没想到秋湫居然兴冲冲地问他这个。他一时语塞,继而有点面红耳赤,嘟囔道:

    “什么怎么样啊?”

    秋湫红着脸笑道:

    “哼,你装,你说什么呀?就是……那个……那个啊!那个时候,嘻嘻,她什么样?”

    向小强摇头叹着,两只手捏着秋湫的两腮,左右摇晃着:

    “瞎打听什么啊,女孩子家的,也不怕害臊!”

    秋湫咯咯笑着,扑到他怀里,一口咬住他肩膀,一边加劲儿,一边在牙缝里笑道:

    “说不说?说不说?”

    向小强疼的“哇哇”叫,投降道:

    “我说我说!……秀秀嘛,自然是什么也不懂,哎呀,羞得一动也不敢动……哎呀,跟你比那是差远了!……唉,她身材也不如你。还是跟你来有感觉……我说,今后你们姐俩也切磋切磋,你也给秀秀点拨两招啊……”

    秋湫一听,低头还要咬,向小强便推她,两人笑着闹成一团。向小强现秋湫今晚特别妩媚张狂,埋在他肩膀上“咯咯”笑个不停,整个后背都在抖。

    过了一会儿,秋湫不笑了,抬起头来说道:

    “那好,现在该我了。”

    向小强一怔,还有点不适应,就看秋湫退到床边,慢慢平躺下,双臂摊开。

    这样一个身穿大红霞帔的古装美人横陈在床上,胸脯起伏着。……的确是很有诱惑性。唉,谁说秋湫不会耍手段?

    但是由于刚刚和秀秀一番,向小强现在并不怎么急切,再加上秋湫这么有“美感”的姿势,向小强站在床前,带着戏虐的笑,饶有兴趣地欣赏着。

    秋湫见他许久没动静,抬起头来,妩媚地看着他,大红绣鞋从裙底露出来,绷直脚尖,在向小强的大腿上轻轻触碰着。

    ……这玩意儿,哪个男人受得了啊!

    向小强这下来真的了,“淫-笑”着扑了上去。

    ……

    又是一番过后,向小强精疲力竭,秋湫心满意足。

    关掉了灯,两人开始睡觉。

    黑暗中,秋湫脸贴在向小强的胸膛上,手指轻轻划着圈,轻声呢喃着:

    “小强……这是我们第一次……”

    向小强本来都快打呼噜了,突然被雷了一下,马上清醒道:

    “嗯?第一次?!不会吧,你识数吗?”

    秋湫继续呢喃道: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床上,在我们自己的房间里……只属于我们两人的房间……”

    向小强释然了,想想还真是,在此之前,他们都是住在各自的宿舍里,每次都是在办公室里偷偷摸摸的。刺激倒是很刺激,但又怎能和现在的坦然、幸福相比?

    秋湫的声音开始带着鼻音,抽了一下鼻子,带着哭腔道:

    “小强……”

    向小强又吓了一跳,忙问她怎么了。不会吧,今天是秀秀第一次,秀秀还没哭呢,秋湫倒哭了?

    秋湫轻声抽泣道:

    “……小强,今天你把我们娶进了门……今后你一定要对我好,也一定要对秀秀好……一定不要冷落了秀秀哦!……我这人有点小心眼,爱吃醋,也霸道……你不用管我。如果我太霸道了,你就打我骂我。……秀秀很可怜的,她很害怕……小强,我不管你今后娶几个老婆,你要是因为她们对我不好、对秀秀不好,我就……我就这样咬死你。”

    说着,她又“吭”地一口咬在向小强的胸膛上,把他疼得“嗷”的一声。他本来听着秋湫这几句话,正感动得一塌糊涂呢,现在好,情绪全被秋湫咬跑了。

    “你是狗啊!”

    向小强怒吼一声,一个鹞子翻身,把秋湫又按在身下,“整治”起来。

    ……

    第二天,秀秀一大早就起来了,悄悄吩咐拨给她的侍女,先去厨房里为她安排一下。

    然后,秀秀穿戴整齐,不声不响地来到厨房,要为夫君“洗手做羹汤”。厨房里早已安排停当,秀秀含羞进入厨房,立刻有一大帮厨子佣人分列两排,齐刷刷地鞠躬,恭敬地叫道:

    “尚夫人!”

    秀秀羞的满脸通红,连连向大家致谢,又捧出一大捧喜糖给大家吃。然后,便是这一大群大厨用人给她打下手,她亲自为夫君做早餐。

    向小强和秋湫呢,足足睡到九点钟才起。

    两人起来洗漱完毕,秋湫便要去秀秀房间问候。到那侍女说尚夫人已经下去,为大人和秋夫人做早餐了。

    两人都是大为感动,秋湫也和向小强一样,不住地夸秀秀。

    在小餐厅,尚小君和叶子羽也和他们同桌吃早饭。尚小君看到向小强那么满意,赞许地望着女儿,轻轻点了点头。

    ……

    吃罢饭,警卫连长胡炯匆匆来见向小强,告诉他,早上辽阳公主来电话,说是陛下召大人进宫,最好在今天上午就去一下。

    向小强有些奇怪,自己还在婚假中,是朱佑榕亲口批给自己的,怎么又召自己进宫?难道出了什么大事了?

    他马上打电话给十四格格。十四格格先在电话里恭喜了向小强,然后似笑非笑地说,女皇陛下似乎想给向大人推荐一次蜜月旅行。

    向小强一愣,半天没琢磨过来,不知十四格格是开玩笑还是怎么的。

    十四格格笑问道:

    “大人,你去过德国吗?”

    “德国?没有啊。”

    十四格格笑道:

    “那你这次可能有机会去了。……不止德国,可能还有好几个国家呢……带着夫人去欧洲度蜜月……总之大人,你这回可要过瘾了。”

    向小强听的一愣一愣的: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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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这集比较难写,这种“推倒”戏,既要交代到,还得注意把握度……吼吼,不知大家看得满意吗?)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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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集 英国还是德国

    司令部和官邸之间的水泥墙,在婚礼前一天就已经炸出了一个口子,现在正在重新浇铸小门,水泥还没干。向小强也管不了那么多,就从水泥没干的小门进入司令部,顿时感到真是方便,一下就摆脱掉了门口讨厌的狗仔队。

    这样还很方便,有“前店后厂”的感觉。即使回了家之后、很晚的情况下,属下也可以很方便的找自己汇报、请示,很多事务自己也可以在家里处理。这样自己“上班”、“回家”之间的界限就很模糊了,容易让大家潜意识里有这样一个概念:人民卫队就是向小强家开的。虽然是小小的一扇门,但更方便他对人民卫队的牢固控制。

    向小强来到办公室,把十四格格请来,简单听她说了一下情况。原来今天早上,女皇秘书打电话来,说陛下有电话,请向大人接听。但向小强还在洞房里没起,而两位副官、就是两位夫人也在洞房里。因为除了向大人,最有资格和陛下通话的就是辽阳公主,电话就被接到了十四格格办公室里。

    要是别人,朱佑榕可能吩咐转告一声就挂了,或者干脆让秘书说就行了。但接电话的是辽阳公主,而且这是她们第一次在电话里通话,双方都打起精神来寒暄说笑了一会儿。十四格格好奇难耐,三言两语就把朱佑榕的意思套出来了。

    原来前几天,就在向小强去同里的期间,一位德国游客来到了大明,“游览”期间,接连收到大明的几位工商业巨子邀请,频频去这些人府上赴宴,并受到了东厂的注意。因为人民卫队成立不久,收集情报的水平还不高,落在了东厂的后面,没注意到这个人。

    “这人是什么人?干什么的?叫什么?”

    向小强问道。

    十四格格微微一笑:

    “叫什么我不知道,陛下只是说他是德国的一位豪门继承人。”

    “豪门继承人?”

    向小强兴趣骤减,有些心不在焉地听她讲着。

    十四格格说,这个人被大明政府注意到了后,第三天就被某位内阁要员以私人身份请去家里赴宴。听陛下的口气,好像辅大臣也见了他。这个德国人表面是游客,是以私人身份来大明游历的,但其实是收了德国政府的派遣,来和大明的政府高官做进一步非正式洽谈的。

    如果说上一次“秃鹰军团”来大明,纯粹只是一次试探的话,那这一次诚意就大得多了。这个人带来了希特勒政府的意思,明确表示德国有诚意同大明达成某种合作关系。而且,他还表示,希特勒总理私下委托他给大明政府带来口信,诚心希望大明能派出一位身份恰当、影响力恰当的代表,回访德国。当然,大明如果觉得派官方代表有所不便的话,也可以像他们一样,派一个人来德国“旅游”。

    “哦,”向小强明白了,他一直盼望的事情终于生了,“那么说,政府认为我就是那个‘身份恰当’、‘影响力恰当’的人?”

    十四格格点点头,然后说出了她自己的看法。大概是内阁得到这个消息后,趁着向小强不在南京期间,就去撺掇朱佑榕,派向小强到德国去。从大明到德国,走苏伊士运河的话,单趟也要半个月、二十天的样子,来回再加上在那里逗留的时间,怕是没有两个月回不来。

    在这两个月中,朱佑榕见不到向小强了,内阁就可以趁机加强对朱佑榕的影响、控制,打破向小强对她的“垄断”。甚至还有可能打人民卫队的注意,使手段整治向小强的手下、或是安插他们的人,把向小强架空。

    至于和德国怎么样,十四格格估计,内阁大佬们可能就没兴趣,他们还是传统思想,大明应该贴紧英国。所以也才建议让向小强去。他们看来,向小强打仗有两下,但毕竟是个年轻人。这趟出访靠的是外交才能,而外交,绝对不是年轻人玩的了的,出访多半是无功而返。

    因此,十四格格建议向小强一定要推掉这次出访,到了宫里就力陈和德国走近的坏处,坚持传统的亲英态度,绝对没错。十四格格看来,大明和谁好和谁坏无所谓,人民卫队必须牢牢抓在手里。

    向小强未置可否,只是说进宫再看。

    但他看着十四格格,心里很高兴。十四格格是从他的角度为他考虑的。其实,十四格格完全可以劝他去德国的,这样一来,向小强势必得把代管人民卫队的担子交给十四格格,或者说部分交给十四格格。很可能等他回来时,人民卫队很大权力已经被十四格格抓去了。

    上次“诏书事件”也是,十四格格要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就可以支持向小强接诏书。但她站在向小强的利益一边,坚决地暗示他不要接受。

    ……难道她已经习惯了贴心贴肺为自己考虑了?向小强这样想着,却又不敢相信。十四格格这样一个顶尖人才,要是能完全忠于自己,那可是太好了。

    向小强目光很柔和地望着十四格格。十四格格怔了一下,觉他的目光有点不对,轻咳了一声,转过目光,继续说着:

    “大人,如果你这次去了德国,那么人民卫队……”

    向小强突然笑道:

    “如果我真的去了德国,人民卫队就要靠你帮我看着了。”

    十四格格话音戛然而止,愣愣地望着他。半天才转过弯来,笑道:

    “向小强,你试探我的吧?……这样没意思啊。”

    向小强笑呵呵地道:

    “试探你干嘛?……我是真有很大可能去德国的。目前德国有很多我们需要的东西。和德国做些交易,政治上的、经济上的交易,对我们大明有很大好处。虽然我离开大明,他们有了一些机会,但不能因为这个,就呆在家里不敢动。何况……”

    他很认真地注视着十四格格,说道:

    “赵芳。我现在不叫你‘公主’什么的,就叫你赵芳。公主是整个大明的公主,赵芳只是我向小强的老朋友。我现在对老朋友说话,不来虚的。我也不会把整个人民卫队都交给你,应该是让你和另外一个人、或者两个人一起来管。但我会把最多的权力交给你。因为你比他们都强。”

    十四格格怔怔地望着他,听着他叫出“赵芳”两字,脑中顿时浮现出了两人在北清的时候,一起在那间小厨房中生火、下面条的情景。她心中一颤,随即一阵阵温柔的感觉涌上来,一霎那什么也不想了,直接点头道:

    “好,你安排吧,我都听了。”

    ……

    向小强来到宫里,朱佑榕先是笑呵呵地跟他道喜,然后又像个小学生一样,很愧疚地跟他道歉,说不该新婚第二天就把他从家里拉来。向小强很大度地摆摆手,意思是说咱们的交情,不用说这些话了。

    接着朱佑榕跟他说明了情况,基本上就是十四格格预先告诉他的样子。然后朱佑榕有些犹豫地说:

    “挺之,我请你来,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我想请你帮我拿拿主意。因为如果我们要是派人去的话,我觉得你比较合适。你是军界的,对政治、外交事务参与度不高,不像派大臣、或者派外交官那么显眼。而且你的地位又够高,足以代表我。最关键的是,这次一定要是非官方的,而你刚刚完婚,可以以私人身份去度蜜月。”

    向小强是很希望跟德国有限合作的。因为他知道德国已经把手伸过来了,这时候如果握住,肯定会有很大油水,比从英国那里得到的大得多。大明跟英国混,得到的好处太虚了,还老得像个小弟一样。这次大明有难,英国就抄着手在那里看,事实已经摆出来了。

    但现在跟德国交往,先是地位平等的,甚至大明还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德国需要大明,比大明需要德国更迫切。大明将会得到很多实实在在的东西。向小强知道,希特勒这个人不小气,为达目的,是很舍得出大价钱的。

    向小强没把这些理由说出来,而是先让朱佑榕谈谈看法,他先听听。

    出乎他意料的,朱佑榕分析起国际关系来,条理清晰,很有见解,完全不是她平时不工权术的样子。向小强这才知道,朱佑榕虽然处理人的关系上比较单纯,但处理国家的关系,真是很有一套。她也许不是个好领导,但看来却是个不错的外交家。

    几十年以来,大明的“公主外交”一直是很成功的。朱佑榕也是从小就被重点培养,由最优秀的外交家教导,又跟着父皇母后出访世界各国,整日在外交活动中历练,后来又独自频繁出访,可以说,已经是一位颇合格的年轻外交家。

    向小强原以为朱佑榕也有意接触德国,是被内阁的老头们忽悠的呢,原来她自己也对里边的利弊看得很清楚。

    “这几天我又细细研究了一遍三十年来的重要外交文档,”朱佑榕托着额头,轻咬着羽毛笔,皱眉说道,“我有种感觉,进入二十世纪以来,英国正在渐渐地抛弃我们……到了世界大战之后,英国实际上已经把我们抛弃了……大明,也不再是十九世纪那个大明了,英国,不再是十九世纪那个英国了。三十多年中,英国的注意力日渐从全球,渐渐缩回欧洲。到了世界大战之后,英国已经不愿为了盟友出头了。”

    向小强盯着朱佑榕,点点头。这妮子分析的太精辟了,一眼就看透了。和向小强在后世、在二战之后看到的史料分析一样。“战争恐惧症”和“软骨症”牢牢扼住了英法,希特勒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不断用“打仗”来讹诈,屡屡成功。只不过那是战后,怎么说都是事后诸葛亮。朱佑榕却是在战前好几年,就把英国看透了。

    1910年,英王爱德华七世逝世的时候,世界各国的王室成员都云集伦敦,出席葬礼。那时候南明德永皇帝也跨越重洋、不远万里的去了。

    而这一次,1936年1月20号,也就是不到一个月前,英王乔治五世去世了,朱佑榕就没去,只是了唁电。当然,那个时候大明正在忙南京保卫战,朱佑榕有很充分的理由不去。但是,明清战争结束后再品味一下,总能品出一种味道来,似乎这就是一个信号,明、英两国将由此疏远。

    向小强心中一个念头闪过,笑道:

    “沈阁老什么看法?”

    朱佑榕脸微微一红,有点担心向小强这么问,是以为这些都是沈荣轩教给她的。她解释道:

    “唔,沈阁老也是同意我这个看法,他也觉得英国盟友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了。尤其是这次明清战争,全世界都看到英国袖手旁观,坐视我们险些破国。那么今后我们手中的英国牌,连装装样子、吓唬人也做不到了。但是沈阁老好像并不看好德国。他倒是主张你到欧洲走一趟,多走两三个国家,最好到莫斯科去试探一番。他觉得和德国相比,苏联的作用就大得多了。……不过,我总觉得苏联不地道,和它打交道要谨慎。”

    向小强暗暗佩服沈荣轩。沈阁老真不愧是一国辅,情势看得那么请,一石二鸟也玩得那么好。的确,在这个时候,德国的处境很难让人看好。这倒不是水平问题,而是希特勒后来那一连串外交胜利,运气的成分太大了,简直是老天在帮他的忙。在1936年初,不看好德国才是稳妥的、负责任政治家的表现。那些看好德国的,不是天才就是赌徒。

    那么除了德国,最值得大明去拉拢的国家是谁呢?只有苏联了。交好苏联,就可以在北边对满清形成战略包围,大大减轻南明面临的危险。也就是说,在现在的一流政治家看来,带苏联玩,才是实实在在的,甚至比跟着英国玩还实在。而带德国玩,那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苏联现在处在政治孤立中,也很希望打破这种孤立。而满清直接和苏联远东边境接壤,有和日本走得那么近,苏联卖它几件武器倒可能,跟它结盟,不可能。

    但是,苏联是那么好拉的吗?向小强知道,斯大林是个比希特勒更难对付的老狐狸。你跟他讨价还价,绝对别想占到一点便宜。对希特勒,向小强心里还有点谱,知道他的痒痒肉在什么地方,知道怎样顺着他的毛捋。对斯大林,向小强是一点信心也没有。这老家伙隔着几百公里就能闻出你有求与他,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然后会在谈判桌上敲骨砺髓,把你吃的渣都不剩。

    对于斯大林,没一个人能从谈判桌上讨到便宜。希特勒不行,后来的罗斯福、丘吉尔也不行。……向小强自然知道自己也不行。朱佑榕也不行,沈荣轩也不行。

    朱佑榕这女孩大概也是外交天才,凭着感觉就能说出苏联“不地道”,不好打交道,很是难得。向小强凭着后世的大量知识资料,看问题才和朱佑榕大致持平。

    向小强像一个老师看着学生一样,很满意地望着朱佑榕微笑点头,然后又随口点出了几点,都是朱佑榕说不出来的,比如希特勒的性格和斯大林的性格,他俩分别须习惯怎样看问题,等等。这凭着后世知识的随口几句,立刻让朱佑榕佩服不已,立刻觉得向小强不但在军事上,而且在国际政治上有独到的见解。

    两人谈了一上午,决定拍板,向小强以私人身份去欧洲度蜜月,时间在一个月到四十天,主要目的地就是德国和苏联。向小强先去德国探探路,如果德国那边谈的很理想,双方可以确定“恋爱关系”的话,朱佑榕随后就会正式出访德国。

    向小强并不敢打肿脸充胖子,他知道自己年轻,跟希特勒手下那帮党棍玩还太嫩。虽然自己不大可能见得到希特勒,但多半会见到戈林、希姆莱、戈培尔这些人。尤其是戈林和希姆莱。自己这次去,一大主要目的就是挖德国的航空技术,已经看准了还在实验室里的梅塞施密特战斗机。那么,少不了跟戈林那个大胖子打交道。而且,自己还是人民卫队头目,那德国的党卫军头目怎么也得礼节性的接待自己一下吧。

    两人定下了出访日期,大约一周之后。这一周之内,向小强不能休假了,要把人民卫队的很多事务交代、安排妥当,并温习大量欧洲关系的资料,还有各种技术资料。还要挑选几个随员。这几个随员包括翻译和各方面的专家。他们将成为向小强的助手。

    一周后,是郑氏船运公司定造的新邮轮——永安公主号下水的日子。这是一艘以朱佑榕公主时代的封号命名的豪华邮轮,排水量三万多吨,巡航航三十节,从广东到不莱梅,一万海里的航线,14天就能跑完。

    永安公主号将在广州港进行航式。到时候朱佑榕会和向小强一起,乘专机飞赴广州,主持邮轮航式,然后向小强将乘坐这艘油轮,去欧洲“度蜜月”。

    向小强仔细品味了一遍安排,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想起来。

    “对了,”他突然问朱佑榕道,“那个从德国来大明的‘游客’,那个什么豪门继承人,到底是谁啊?”

    朱佑榕笑道:

    “哦,阿尔弗雷德-克虏伯。克虏伯公司的继承人。他也将搭乘永安公主号回德国,路上你们可以的多聊聊。”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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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集 谈判底线

    接下来的一周,向小强进行了紧锣密鼓的安排。

    先,向小强打算只带秋湫去,把秀秀留下。一个原因,这次去的是欧洲,在那个基督教徒组成的世界里,带着两个老婆度蜜月,对自己形象影响太坏了,会直接影响自己在那些巨商政要心中的分数。至于新闻界,向小强倒不太担心。无论德国还是苏联,他们的新闻都被独裁者牢牢控制住了。

    第二个原因更重要,就是自己一走一两个月,家里不能没有一个人看着。秀秀就是最理想的人选。秀秀是自己的妻子,绝对忠心,而且聪明、敏锐,能够洞察人心。缺点是还比较年轻,还不到二十岁,没掌握过什么权力。

    不过问题不大,向小强的主旨就是:让十四格格看着人民卫队,让秀秀看着十四格格。

    十四格格的任务是:总的打理人民卫队事务,替向小强把这个摊子撑起来,继续保持人民卫队的独立性,处理好和内阁、东厂、6海军部、以及友军的关系,继续拉拢6航司令、和那几个集团军司令,要加强“联络感情”,别让这两个月过去,人家那头倦怠了。最重要的是,要看好人民卫队,确保不让别人染指。

    秀秀的任务是:协助十四格格,更重要的是监督十四格格,不让她有机会做出格的事。向小强给十四格格加了一个司令副官的头衔。“副官”一般军衔都不高,但通常职权很大。靠着这个头衔,她才能名正言顺地暂代司令管理人民卫队。向小强宣布,自己离开期间,由赵芳副官暂代司令职权,尚秀副官辅助之。任何军队调动,必须由两位副官同时签字才能生效。

    但是,向小强把人民卫队司令部警卫连、以及人民卫队宪兵队的调动权,直接给了秀秀。秀秀调动这两支小部队,可以自己做主。

    另外,他把蜗牛、李根生、肚子疼、李长贵请到自己家里,吃了次晚饭。晚饭上,他向自己这几个心腹摊了牌,一般性的事务,听十四格格做主就行了。涉及重要的事务,比如重大人事安排,他们自己就要多想一想。涉及军队调动,如果是十四格格的调动,必须要秀秀也点头。如果是秀秀的调动,则无需十四格格点头。

    向小强让秀秀也出来陪同吃饭,让秀秀给他们把盏,然后向小强起身,向几个心腹深深揖下,拜托他们一定要好好帮秀秀。几个人慌得连忙起身,说大人不必如此,我们一定帮大人分忧,支持夫人。

    肚子疼还拍着胸脯道:

    “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帮着夫人,把辽阳公主看得紧紧的。”

    向小强哭笑不得,纠正道:

    “错了,现在辽阳公主不是犯人,说大了,她是大明公主,说小了,她是你们的上司。现在的情况是,我已经把人民卫队这段时间委托给了她,你们一定要配合她,服从她的安排。当然,除了关键的时候,你们要有数。辽阳公主要是想搞点什么动作的话,她是有这个能力的。我们现在就是以防万一。因此,诸位,你们平时还是该怎样怎样,但是到了危急关头,你们就要挥生死攸关的作用。”

    向小强的几句话把对十四格格的定位、和他们几个人的作用都点透了。这几个人听着向小强最后一句话,都郑重地点点头,有一种很受重视的感觉。

    向小强又说道:

    “在这段时间里,我的电台会一直开机,你们有拿不定的问题,都可以电报找我。”

    向小强事先已经给了他们每人一套密码,这样能保证他们每人都可以单独的、秘密的给自己汇报事情。互相侦听不到。

    ……

    安排完了人民卫队的人事,向小强更担心的一个大问题,就是如何保持对朱佑榕的垄断。

    看来这个问题比较难,虽然自己在朱佑榕心中地位那么高,那么受信任,但只是自己一个人而已。如今自己人已经不在她身边了,势必会给其他人带来机会。天知道朱佑榕在这一个多月中,会不会有第二个“朋友”?

    “看住”人民卫队用十四格格,“看住”十四格格用秀秀,那么,“看住”朱佑榕,只有一个人最合适:郑玉璁。

    向小强本来想让郑玉璁跟十四格格结拜姐妹,住进辽阳公主府呢,但现在要求她必须住进紫禁城,尽可能多的和朱佑榕呆在一起。因此,和十四格格结拜,只能需要时候再说了。现在必须让郑玉璁“没有地方去”,让朱佑榕觉得自己不收留表妹,表妹就要露宿街头了。

    一个星期中,向小强抽出整整两天陪郑玉璁,甜言蜜语加各种浪漫手段,让郑玉璁更加彻底地爱上了他,两人之间关系更近了一步。他跟郑玉璁说了自己现在的难处:朝里的那些老臣们把自己视为眼中钉,自己出访欧洲,其实就是他们进的谗言,把自己长时间调开,好借机染指人民卫队。可能自己两个月后回国,已经被夺去军权、给个闲爵享福去都难说。

    向小强拥着郑玉璁,站在窗下,沐浴在绯红的夕阳里,托起她的脸庞,注视着她的眸子,深情地说道:

    “璁璁,我多么希望你的父亲能早一点把你逼出出家门……那样我就能早一点认识你……那样说不定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这次去欧洲,我就可以带着你了……你美丽、聪明、高贵,这次出访,没有比你更适合**去的人选了……不,我不是说不爱秋湫,我不是喜新厌旧的人,一个女人,只要成为我的妻子,她就成了最幸福的女人……我这是站在国家利益上说的……你聪明、高雅、大方,熟悉上流社会的场合……我真的希望,那些德国的部长、将军们看到的大明人民卫队司令夫人,是你……他们会觉得大明妇女都像你一样美丽、聪明、高贵……”

    向小强灌着甜言蜜语,心里却默默地对秋湫说“对不住”,现在急需你玉璁妹妹帮为夫看住女皇,为夫不能不多灌几句汤,你就多包涵吧……

    不过这种场合,郑玉璁真的比秋湫、秀秀都适合**去倒是真的。

    郑玉璁甜蜜蜜地低下头去,脑门轻轻顶着向小强的胸膛,很温柔地笑道:

    “没关系,下不为例嘛,呵呵呵……”

    向小强一愣,郑玉璁抬起脸来,很狡黠地望着向小强:

    “记着你说的话哦,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记得一定带我去哦……”

    向小强一阵冷汗,干笑道:

    “呵呵,那是一定的。”

    郑玉璁红着脸笑道:

    “唉,向大人啊……你都把我骗到手了,还要我帮你去骗表姐……”

    向小强吓了一跳:这妮子,不会看出来我喜欢朱佑榕了吧?不可能,那眼睛也太毒了!

    还好她不是这个意思。郑玉璁接着笑道:

    “你不说我也会帮你去做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了,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摆布你?……放心吧,这段时间,我一定死死守在表姐身边,不给他们一点机会……如果有人在表姐面前说你的坏话,我就说你的好话,帮你说回来……然后,我还要说他的坏话,让大家都知道,你走了,还有我呢。打你的主意是要付出代价的。”

    “哦!”向小强一把紧紧地搂住她,在她脸上、脖子上吻着,“哦,我太爱你了……”

    郑玉璁脸通红,心脏怦怦猛跳,几乎就要酥软在向小强怀里,任他轻薄,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她不想这么草率地就把自己交出去。她努力挣扎了几下,推开向小强的嘴巴,轻轻喘息道:

    “不……不,别,向大人……我们不要这样的……我早晚是你的人……”

    向小强本想在临走前,把郑玉璁“吃掉”呢,这样就上了绝对的保险了。但见她不情愿,也不敢勉强,只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轻声叹道:

    “璁璁对不起……原谅我,我实在太爱你了。”

    接着,向小强又贴着她的耳朵,悄声道:

    “记着,经常撺掇陛下请辽阳公主进宫玩啊。像周末这种时候就可以……然后你就把陛下这段时间都见了谁、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话、情绪怎样,都告诉辽阳公主……她会用电报给我的……记着,这很重要……”

    郑玉璁一推他,正色道:

    “你把我当间谍了啊?”

    向小强一怔,也正色道:

    “间谍?难道我缺间谍吗?……我……我是把你当成妻子了。……如果仅仅是间谍,我在宫里有整支禁卫军,他们都能成为我的间谍……但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我是绝不会交给一个间谍去做的……我唯一放心的,只有我的妻子。那就是你。”

    郑玉璁呆了一下,慢慢地低下头去,额头贴在他胸膛上,轻声嘟嚷道:

    “我错了……”

    ……

    这几天,向小强几乎每天都巡视部队,巡视人民卫队第一装甲师的训练情况,还有人民卫队的扩军工作,看望那些被每天招进来的优秀新兵、军校毕业生。向小强几乎每次巡视的时候,都会在操场上、食堂里、坦克上,跟他们表激动人心的演说。

    在激动人心的演说词中,他总是隐约地暗示,只要跟着他,就有大把的机会建功立业,即使是最低级的少尉、下士、甚至二等兵,都有机会在还年轻的时候,升为上尉、上校、甚至将军。因为,他本身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手下的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每次演说过程中,那些年轻的军官和士兵都听得热血澎湃,数次鼓掌欢呼。这个向司令真是名不虚传,虽然年龄不比自己大多少,但讲话真是讲到人心坎里去了。

    向小强也在这几天内,公开向女皇请求赦免张富山。朱佑榕也准了。于是,报纸上又是一番热炒,有的说向小强宽宏大量,有的说向小强沽名钓誉、故意作秀,还有的一口咬定,张富山就是郑家的替罪羊,现在是陛下授意向小强请求的。

    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总算过去了。

    借着这次机会,向小强跟朱佑榕说,在他安置郑玉璁的住宅外面已经现了记者。现在“向氏弊案”又被炒出来了,为了保护郑玉璁小姐,不能让她再在那所房子里住了。

    朱佑榕马上很高兴地说,可以让郑玉璁到宫里来住啊。朱佑榕好久没见表妹了,早就想得要命了。

    于是,郑玉璁名正言顺地住进紫禁城,又能陪着朱佑榕玩了。

    ……

    这一个星期,向小强把大量的时间都用来陪秀秀,和她的母亲和弟弟。他不希望老人家再返回那个小镇上,摇着轮椅教书,还把叶子羽这个大好青年束缚在母亲身边,束缚在那个小镇上。向小强现在身边太缺人手了,尤其是百分百忠于自己的人。向小强是自己“赤条条”地来到这个时空,一个亲友也没有,这些“外戚”就是他最可靠的人。

    他现在明白了以前的君主为什么总喜欢重用外戚和宦官了。君主在刚获得权力、自己羽翼未丰满之前,外戚和宦官就是最忠实可靠的人,是辅佐自己、制衡外臣的最佳人选。

    现在向小强也是一样。他不是个安分守己的臣子,而是个羽翼未丰的野心家。目前对他来说,属下的能力并不是决定因素,决定因素的是忠诚,是贴心贴肺的忠诚。

    秋湫就可怜了,整整一个星期,向小强每晚都在秀秀房里睡,她刚结婚就守了一个星期空房。不过秋湫一点也不嫉妒,她还很同情秀秀。秋湫知道这是向小强在安抚秀秀,因为秀秀接下来就要独自在家,守上近两个月的空房了。秋湫这一个星期对秀秀格外的好。她既不愿时间过得太快,那样自己就要和秀秀分开很久了;她又盼着这一个星期快快过去,自己能跟着夫君坐豪华邮轮去欧洲度蜜月,独享夫君两个月……

    向小强把所有的事务都安排妥当后,21号晚上把全部心腹召集来家里,大家聚餐痛饮了一番。向小强这顿酒喝的很煽情,大家都喝醉了之后,秋湫和秀秀抱头痛哭,向小强跟自己几个手下抱头痛哭,十四格格和秀秀喝醉了之后,搂着坐在一起,两人都哭着向对方道歉,都说自己一直就很欣赏对方……

    反正煽情的效果大大好于向小强的预料。特别是十四格格和秀秀,真的也罢,半真半假也罢,反正有过这一次酒后抱头痛哭,两人今后好相处多了。

    ……

    22号早上七点半,向小强和秋湫、秀秀一起,乘车到了仙林机场。八点钟,朱佑榕的车队来了。

    和秀秀分别的时候到了。

    向小强和秀秀激烈的拥抱、吻别。秀秀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秀秀,”向小强也禁不住眼圈红红的,就快要流泪了,“为夫对不起你,新婚燕尔便要分别……替为夫看好家!替为夫看好人民卫队!……替我照顾好你母亲和弟弟!”

    秀秀颤抖地抽泣着,用力点着头:

    “大人……大人放心去吧……妾身什么都晓得……大人不必为妾身担心!妾身为大人看好家,看好人民卫队!”

    向小强没再说什么,紧紧把秀秀抱在怀中,让她埋在自己怀里尽情痛哭,自己则含泪望着天空。

    长长的拥抱过后,秀秀又和秋湫抱头痛哭。秀秀哭道:

    “秋湫……这两个月,大人就靠你照顾了……一定照料好大人啊……替我……替我好好服侍大人……”

    秋湫也抱着秀秀哭道:

    “秀秀,在家里乖乖的……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大人的事业……我知道这次你不能去,只有我……我欠你的……”

    一番告别过后,秀秀含泪挥着手,目送向小强和秋湫登上飞机。

    ……

    朱佑榕的机群共有三架容克-52,还有15架翠鸟战斗机护航。机群轰鸣着从机场次第起飞,在上空盘旋编队,然后向南,飞向广州。

    向小强、秋湫夫妻和朱佑榕一架飞机,而阿尔弗雷德-克虏伯则在另一架飞机上。

    秋湫除了上次被勋章,这还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接触女皇,紧张得不得了,小心翼翼地坐在向小强身边,甚至都不敢乱动乱看。朱佑榕偏偏对秋湫很有兴趣,总是笑吟吟地盯着她看。越看秋湫越紧张,朱佑榕觉得越有趣。她不断戏虐地望着向小强,意思是挺之你很有眼光嘛,娶的夫人相当不错喔!

    最后秋湫头上的汗都下来了,朱佑榕才结束这种“目光游戏”,干脆坐到秋湫旁边,主动跟她聊起天儿来。

    向小强记得朱佑榕很喜欢玩这种“目光游戏”。自己当初第一次进昌平侯府、第一次面对面见朱佑榕的时候,朱佑榕就跟自己玩过这个把戏,只不过自己当时没吃那一套就是了。

    朱佑榕很会缓解紧张气氛,她从正在坐的“容克52”飞机说起,很有兴趣地问秋湫,当初在浦口机场骗飞机出逃的故事,还问怎么在飞机上现炮弹里的那词的。

    秋湫开始还很紧张,后来渐渐进入状态,现朱佑榕也是个好奇的同龄女孩罢了,也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在飞机上吃午饭的时候,朱佑榕把向小强和他的几个随员(其实都是专家)聚拢过来,大家一边吃饭,一边温习了一遍此次出访的大概方针。

    第一,尽可能的从德国那里得到技术、人才、生产线。这也是德国对大明唯一拿得出手的。比如,德国的航空技术、如梅塞施密特战斗机,还有化工技术、如大明急需的煤变油技术,等等。还有人才引进、大批的专家、顾问派遣,等等。

    第二,合作尽可能控制在经济、技术上,而不能和德国绑在一起。可以多给德国做一些长期的、空头的承诺。因为向小强告诉朱佑榕,希特勒这样频频玩火,十年内必将灰飞烟灭。鉴于德国的表现,朱佑榕也容易相信。

    正因为这样,朱、向二人定的方针就是:从德国那里拿的,都应该是些尽可能实惠的东西,能够立刻得到好处的东西,能够实实在在帮大明抵抗满清的东西。自己给德国的,或是说德国正需要的,则是些承诺、声明、同盟秘约、精神上支持。

    鉴于希特勒一直认为1946年以前不会生战争,向小强打算跟他大方地订一些1946年之后兑现的密约,比如,46年之后,假如德国东方的斯拉夫国家生战争,同苏联生战争,大明将立刻向苏联宣战……假如46年之后,德国和英法等民主国家生战争,大明也将立刻向他们宣战,并在远东攻击他们的殖民地、打击他们的军事存在,等等。

    还有,46年之后,第三帝国的“Z”造舰计划完成后,大明帝国将慷慨地向它提供三到五处的港口,作为德国舰队在远东的基地,租借期至少50年……

    至于为什么要在46年之后呢?因为大明至少在46年之后,才能做好大规模战争的准备……

    等等这一系列诱人的大支票。

    第三,政治交易方面,大明的底线是:

    德国方面:要否认满清是独立合法的国家,必须主张满清是侵略者,现在占有的土地都是大明固有领土的一部分;

    大明方面:支持德国重新武装,支持德国摆脱《凡尔赛合约》束缚的行动和努力,是完全正当并且合乎道德的。大明支持德国对但则走廊的要求,支持德国对苏台德区的要求,假入希特勒先生有兴趣的话,大明还将支持他进行德奥合并。……当然,都是精神上支持。

    物质的呢,大明将派大批永备筑城专家到德国,以修筑长江防线的丰富经验,帮助德国人民修建一条“西壁防线”。此外,大明还将向德国无限量出售它缺乏的有色金属矿石。

    当然,这些都是大明的最后底线,不可能一下全抛出来的,要用尽量少的东西,换取尽量多的东西。而且向小强此次去,只是先行接触一下,探探路,如果现双方很有诚意,很有搞头,朱佑榕会带着专家群亲自过去,进行正式的谈判。

    朱佑榕摇头笑道:

    “挺之啊,我觉得你就像个先知,好像知道希特勒总理几年后想干什么一样。”

    向小强笑道:

    “陛下,相信我的情报吧……”

    ……

    下午一点钟,女皇座机飞抵广州。当天,朱佑榕和随同人员在广州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女皇车队来到珠江口内的广州港。

    向小强下了车,第一眼就看到,一艘黑白红相间的巨型豪华邮轮停在港内。

    巨轮漆黑的船身,洁白的上层建筑,红色的三只大烟筒,三万多吨的身量,和当年的泰坦尼克号颇有几分相像。

    这就是大明郑氏船运公司的主要邮轮之一:永安公主号。

    永安公主号是一艘崭新的快邮轮,将被用来经营大明到欧洲的航运业务。航线经过南中国海、马六甲海峡、印度洋、亚丁湾、红海、苏伊士运河、地中海、直布罗陀海峡,最后到达大西洋东岸的欧洲,航程约为一万海里。

    今天,港内万人攒动,气球、彩带飘扬。这是永安公主号的处女航。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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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937介绍:
1644年,满清血腥入关,侵吞半壁江山。
南明,顽强地活了下来,和北清对峙到1935年。
北清疆域大,南明疆域小。
北清人口多,南明人口少。
北清6军强,南明海军强。
北清有煤炭钢铁,南明只有水稻茶叶。
北清是君主集权,南明是君主立宪。
北清都离边界有1ooo公里,南明都离边界只有1ooo米。
北清咄咄逼人,南明自守求全。
大海东边,还有个强悍的日本,虎视大6,择机而噬。
但是,南明有主角。
……
2o世纪明朝人穿什么?挣多少钱?
2o世纪的东厂和锦衣卫是什么样子的?
2o世纪的大明皇室和内阁,谁听谁的?
清朝粘杆处Vs明朝厂卫,如何交锋?
明、清之间的坦克战怎么打?
大明潜艇如何封锁日本列岛?
……
荒诞,还是有才?
点一下左边的“点击阅读”就知道。
本书定位:
1、热兵器背景;2、以斗智、谍战、战争戏、外交戏等为主;3、有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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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1t;/tdamp;gt; amp;1t;/tramp;gt;大明1937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1937,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1937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