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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是猫     大明1937txt下载     大明1937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0集 D日降临

    南明“要塞”演习之后,满清广武皇帝决定,要针锋相对地进行一场演习。这次演习规模,无论从战场广度、还是到出动的军队数量,都必须是南明“要塞”演习的十倍以上。

    十倍以上的规模,这是广武皇帝的明确要求。

    早上广武皇帝刚刚在北京紫禁城里做出决定,一个小时后,上午南京的东厂和人民卫队办公室里,就念起了这份广武皇帝的原话。

    当然,这在北清也不是什么机密。要不然情报也不会传过来得这么快。

    “这将是一场世纪大演习,将向全世界展现我大清的盛世国威,展示我世界一流的军力,并震慑国内国外一些心怀不轨的人,让他们明白,大清帝国是不可战胜的,将屹立千年于不倒。”

    向小强笑呵呵地念着广武皇帝的“最高指示”,办公桌对面的肚子疼也笑呵呵地,旁边的十四格格也禁不住露出了讽刺的笑。

    “广武说要十倍的规模,”向小强敲着这张纸说道,“我们的演习一共出动了八个师,他要十倍,那不得八十个师?”

    这时候,外面一个小女兵进来,把一张誊写的情报呈给门口办公桌后的秀秀。秀秀看了,微微一笑,递给对面的秋湫。秋湫看了,露出一个很夸张的表情,两人相视一笑,然后秋湫起身过来,把情报呈给向小强。

    向小强接过来看了,笑道:

    “最新情报过来了,广武决定,这次演习将要调动一百个师以上。”

    肚子疼一愣,道:

    “怎么可能啊,为了一场演习,调动一百多个师,就为了跟我们赌一口气?全世界也没有这么弄的。”

    十四格格摇头道:

    腾,你不了解,这种事大清完全做得出来。在大清看来,挣回一个面子比什么都重要。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面子。或者说最缺的是那种良好的自我感觉。这样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演习,能让他们找到那种‘我们还很强大’、‘我们还将屹立千年于不倒’……之类的感觉。”

    向小强点头笑道:

    “特别是后一种感觉。他们现在最缺了。现在再这样劳民伤财的折腾,不用我们去打,他们自己就会灭亡的快一些。就当是回光返照吧。不过赵芳,依你看,广武遭到惨败没多长时间,现在这个时候就搞这么大的动作,不会遭到反对?”

    十四格格冷笑道:

    “应该不会。你这是在用大明的思维方式推测大清。这样一场打个比方,如果向大人你要筹划搞这么一场‘世纪大演习’,在大明肯定会被认为劳民伤财,没准大人你就等着弹劾了。但是在大清,这就是弘扬国威,没人敢说这是劳民伤财。最重要的是,上上下下的军政官员又有了一次大捞油水的机会。他们怎么会反对呢?

    “我敢肯定,如果大清演习规模是大明的十倍,那大清花掉的钱至少是大明的三十倍、五十倍。一方面是效率奇低,本身就要多耗费;另一方面,上上下下有那么多张嘴要喂饱呢。最后真正要为‘世纪大演习’掏钱付账的,是大清最底层的那些老百姓。今年又会有更多的五花八门的税款加到他们头上了。但他们可不知道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他们还以为只会一边勒紧裤腰带缴税,一边乐呵呵地看演习,还以为自己生在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了呢。”

    向小强忍不住笑道:

    “呵呵,我们的公主殿下呀,什么时候也有了那么强的平民意识,也一口一个老百姓了?”

    十四格格淡淡地说道:

    “我从小到大,一直在日本做老百姓。做格格做公主不过是最近几年的事。”

    向小强和肚子疼相互看看,两人都“呵呵”地干笑了两声。向小强挠了挠后脑勺,把桌上的两张情报交给十四格格,笑道:

    “那这件事,公主……哦不,赵芳,你就要多费心了。北边的情况你也最熟,那边的演习筹备情况、兵力的调动什么的,得盯紧一点。”

    十四格格接过情报纸,说道:

    “大人放心。”

    肚子疼突然一拍脑袋,惊道:

    “对了,他们不会把演习当幌子,其实是想调兵遣将、再次进攻我大明吧?”

    向小强也一愣,望着十四格格。十四格格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缓缓道:

    “我觉得不会。一百多个师,作为演习来说很多了,但作为真正南侵的兵力,却远远不够。我们的长江防线比上次更坚固了,而且现在已经入夏了,更不可能有雾。去年年底的那场浓雾中,清军都没又过来,现在更不可能。这应该就是演习。不过大人放心,我会盯得紧紧的,如果真是另一场南侵,我们不会被蒙蔽的。”

    此就拜托殿下了。”

    紧接着,向小强又吩咐秀秀和秋湫,把广武决定“世纪大演习”的情报,分别给女皇和辅大臣各抄送一份。

    “沈阁老那边有东厂,”向小强说道,“肯定也会知道,没准还比我们先知道。但我们这边仍然要做到。毕竟他是国家政府脑。”

    “我知道,”秋湫笑呵呵地道,“我们这是对他的尊重。”

    向小强笑道:

    秋湫很有悟性嘛。”

    ……

    中午吃过饭,秋湫去了辅大臣官邸,秀秀去了皇宫。

    但是秀秀抢在秋湫之前回来了。她闪进向小强的办公室,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问道:

    “大人,你还记不记得璁璁的生日?”

    向小强一看桌上的台历,马上一拍脑袋,说道:

    “对了,差点儿忘了!璁璁生日是后天,日嘛!”

    “……?!”

    向小强一看秀秀困惑的样子,笑道:

    “哈哈,总之你记着,就是就是为什么呢?哈哈,天机不可泄露,过几年你就明白了。”

    秀秀没心思跟他玩哑谜,只是说道:

    “大人,我刚从宫里回来,见到璁璁了。”

    “哦。”

    “璁璁说,d日那天,陛下要在宫里为她庆祝生日。”

    向小强笑道:

    “好秀秀,现学现卖哈。庆祝生日?好事啊。也请我们了吧?”

    了,”秀秀点着头,仍然面无表情地说着,“还请了暹罗储君阿南塔-马希敦王子殿下。”

    阿南塔……什么敦……”

    向小强整个人都呆掉了,喃喃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阿南塔-马希敦王子殿下。”

    秀秀又重复了一遍,并且盯着他的眼睛。

    向小强坐在椅子里,只感觉到一阵胸闷。虽然他之前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知道暹罗王子这几天就会来,免不了的,但真的到了这一刻,还是有五雷轰顶的感觉。

    天哪,毫无对策!到目前为止毫无对策!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被别的男人抢走吧?

    向小强下意识地,拿着笔在面前的纸上胡乱划着,仿佛是制定计划的样子。然后他又茫然地抓起桌上的电话听筒,然后又放下。最后地站起来,然后又慢慢坐下。

    “大人,你怎么了?”

    秀秀盯着他,静静地问道。

    向小强摆摆手,靠在椅子靠背里,使劲儿解开领口的扣子,另一只手捏着额头,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

    事,什么也没有……有点闷得慌……”

    秀秀凄然地望着他,眼圈慢慢变得有些红,一双美丽的眼睛中隐约闪动着晶莹的泪光。

    向小强心中一惊,连忙道:

    “秀秀你怎么了?你想到哪儿去了?”

    秀秀轻轻叹了口气,又露出微笑,很温柔地说道:

    “大人……没什么的。其实,秋湫早就告诉过我了。……你也不要怪秋湫,就是秋湫不告诉我,我也猜得出来。陛下才貌双全,性情温柔,就算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也比我们都要好……大人,这不怪你。你喜欢她是正常的,不喜欢倒不正常了……”

    秀秀轻声说着,脸上带着最温顺、最谦卑的笑,但泪珠已经接二连三地滚下来了。

    向小强看着秀秀这个样子,倒有些慌了。他捉过秀秀的一只手,双掌紧紧地握住。

    他感觉到秀秀的手此刻冰冷冰冷,就像尸体一样。

    秀秀低下头,缩回手来,慢慢地掏出手帕,轻轻擦干泪痕,然后望着向小强,呈现了一个最迷人、最妩媚的笑。

    “大人……”她望着向小强笑道,浓黑的眉毛弯弯的,一双眸子里荡出春意,“你把秀秀想成什么人了……无论大人喜欢谁,秀秀都不会对大人有任何怨言……秀秀永远是大人的秀秀,永远最爱大人。”

    说完,她坐上向小强面前的桌子,俯下身子,眯上美眸,慢慢地凑到向小强的脸前,吻上了他的双唇,使出浑身解数,极尽挑逗之能事,单方面对向小强热吻着,同时,喉中出断断续续的醉人声音。

    向小强不了了,往后撤着,一边说道:

    “秀秀……秀秀不必这样……”

    秀秀很听话地停下来了。她低下头,颤抖着叹了口气,慢慢从向小强的桌子上下来,喃喃地道:

    “大人卫生间……”

    说着转身,款款步出办公室。

    ……

    卫生间里,水龙头哗哗地流着。秀秀两眼红肿,满脸是水,还有泪,掏出手绢一点一点地擦着。

    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一口咬住手绢,狠狠地撕咬着,喉中出了撕心裂肺地哭叫。

    秀秀毫无预兆地扬起手臂,一拳砸在镜子上。

    镜子上出现了两条长长的龟裂,中间一条殷红的鲜血渗下来。

    秀秀好像才明白生了什么事,哆哆嗦嗦地把拳头收回来,流着眼泪,看着自己的伤口,喃喃地哭道:

    “好痛……好痛……”

    (*^__^*)

第81集 驯服秀秀

    秀秀抱着流血的手,靠在卫生间的墙上,望着天花板,无声地哭泣着。

    一个小女兵哼着歌走进来了。一抬眼,吓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秀秀透过泪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转过脸去。那个小女兵认出这是秀秀,又盯着她手上不断滴下来的鲜血,颤着声说道:

    人,您这是怎么了扶您去医务室……”

    秀秀咬着嘴唇,一声没吭,只是摇着头,沙哑着嗓子道:

    “我不用你管,出去。”

    “可是,夫人,你在流血,我还是……你不能……”

    秀秀胸口剧烈起伏着,嘶声吼道:

    “出去——!!!滚——!!!”

    小女兵吓得脸都白了,怔了一下,转身就跑。

    秀秀又命令道:

    “站住!回来!”

    小女兵又吓得跑回来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听好了,”秀秀泪眼朦胧,但声音却恶狠狠地说道,“出去该干嘛干嘛,要是跟别人说一个字,我饶不了你。”

    小女兵吓得直点头,然后贴着墙,慢慢地摸到门口,一溜烟地逃走了。

    抽水马桶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秀秀骤然转头望着那个方向,一时吓得不知所措。

    她就是没想到,卫生间里还可能有别人。她盯着出冲水相声的那个隔间,脑中一片空白,竟不知道该跑出去,还是继续站在这里。

    一扇隔间的门打开了,出来一个女上校。

    十四格格。

    十四格格出来后,径直走到秀秀的旁边的洗手台前,也没看她,只是弯腰拧开水龙头,洗着手。

    秀秀心虚地望着眼前的十四格格,完全没了刚才的威风,身子竟然不自觉地往后面撤。

    十四格格洗完手,拽过毛巾擦了两下,转身出去,丢下一句话:

    “跟我来。”

    秀秀抱着伤手,低着脑袋,很老实地跟在十四格格身后,就像只受伤的小猫。

    ……

    十四格格带她来到医务室门口,掏出一块手帕递给秀秀,吩咐道:

    “把眼泪擦擦。”

    秀秀呆呆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下意识接过手帕,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了。

    十四格格伸手拿回手帕,然后转身推开医务室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里面一名女军医和一名护士看到十四格格,赶快放下报纸,双双起身立正道: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十四格格点点头,又向门外说道:“进来吧。”秀秀咬着嘴唇,踌躇着慢慢进来了。

    军医和护士一见秀秀,又赶快说道:

    “夫人。”

    “夫人…人您的手流血了!……怎么搞的?”

    十四格格笑道:

    “在卫生间里弄的。我跟她开玩笑,不巧地上有一滩水,她脚下一滑,手打到镜子上,没摔倒,但是手被镜子划破了。麻烦你们给处理一下。”

    护士mm看着秀秀眼睛里的泪痕,在看着秀秀手上的血,听着十四格格的解释,立刻便释然了。军医mm还有点疑惑,但也基本释然了。

    她们十二分小心地为秀秀清理伤口、取出伤口里残留的细玻璃渣,然后上药、包扎完毕。

    “好了,不要到处说,”十四格格笑眯眯地吩咐着,“秀秀毕竟是司令夫人,受伤也不是什么好事。传出去的话,那些记者不知又得编出什么故事来。呵呵,可别让我在报纸上看到什么东西啊……好不好?”

    十四格格笑呵呵地盯着她们。军医和护士连忙点头,保证保密。

    秀秀暗暗地看了一眼十四格格,目光中带着一些感激。

    ……

    十四格格带着秀秀来到自己的保安队副司令办公室,关上门。

    “坐这儿。”

    十四格格指了一下沙,然后去拿了两个杯子,放上茶叶,倒了两杯茶。

    秀秀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沙上。

    十四格格把两杯茶放在茶几上,然后自己坐在秀秀对面的沙上,慢慢的喝着茶,盯着秀秀。

    秀秀被她盯得越来越心虚,抱着缠着纱布的手,低着脑袋,在沙里缩成一小团,也不敢抬头看她。

    “你挺威风的呀,秀秀。”

    十四格格淡淡地说道。

    秀秀的脸红了,咬着嘴唇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十四格格,一句话也不敢说,又慢慢地垂下眼去。

    “先让人家说‘饶不了’人家。我倒要问问你,你这么威风八面,对下面小姑娘颐气指使的时候,是什么让你底气那么足凭的什么?”

    十四格格问着,紧紧盯着秀秀的眼睛。

    秀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脑袋垂得更低了。

    “凭的你军衔比她高?”十四格格望着她,微微笑道,“不对吧。秀秀,你虽然是个军官,但你更是个小女人。一个小女人是不会拿军衔耍威风的。……你刚才的口气,不是军官对下属,而是女主人对仆从的口气。秀秀,你是凭着司令夫人的身份在压人。我说的对不对?”

    秀秀低着头,哑口无言。

    十四格格继续说道:

    秀秀从小到大都是委委屈屈的,活得没脾气,现在成了司令夫人,跟下边有点脾气也在情理之中。但你要记住,你能这样耍脾气、抖威风,凭的是什么?是司令夫人的身份。说到底,你的背后有向大人,是向大人娶你做夫人,喜欢你、宠着你,你秀秀才能这样子。但你如果以为向大人就是你一个人的话……那你就太不懂事了。你就不是你秀秀了。”

    秀秀心中一惊,敏感地抬起头来,盯着十四格格。十四格格最后一句话仿佛暗示着…经不是暗示了,已经近乎挑明了:向大人不是我一个人的,她十四格格也要来分……

    但是十四格格却自顾自地说下去:

    “今天我猜应该是向大人跟你摊牌了。是谁?无论是璁璁还是陛下,你都不应该这么突然。因为你是秀秀,你善于躲在暗处观察着每一个人。向大人喜欢谁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你应该早就有思想准备了。今天只不过是一次宣泄。我说的对吧?”

    (*^__^*)

第82集 回明十二钗的终结

    听十四格格说到“陛下”、还有“璁璁”,秀秀很意外,慢慢抬起头来,透过泪水看着十四格格:

    “璁璁?……你连她都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四格格微笑着说,“原来你也早就知道了。许你看出来,就不许我看出来?这么说,璁璁你已经早看出来了,今天被你新看出来的,应该是陛下了。”

    秀秀低下头,没有说话。心里想着:大人喜欢璁璁也好,喜欢陛下也好,我都早看出来了。就是你辽阳公主,我也都看出来了……

    十四格格伸出手臂,搭上秀秀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笑道:

    “秀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连大人跟陛下的那点关系,你也是早就看出来了。不过今天可能是大人跟你摊牌了,你一下子受不了,是不是?”

    秀秀点点头,轻声道: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了……”

    十四格格一顿,问道:

    “控制不住自己?怎么,你跟大人脾气了?”

    秀秀摇摇头:

    “没有…我不会掩饰,让大人看出来了。”

    十四格格点点头,打量着她,说道:

    “按说呢,这是你跟大人之间的事,我没资格插嘴的。但是大人喜欢的人并不是平凡的女子,而是当今陛下有郑家大小姐,她父亲是延平王世子,她也就是未来的大明郡主。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人,都极大的关系到大人的前程。这些话大人是不好说的。只有我这个局外人来说。秀秀,你明白吗?

    “秀秀!”

    门口传来向小强的声音。

    十四格格和秀秀同时往门口看去。向小强出现在门口,直直地盯着秀秀,盯着秀秀缠着纱布的手。

    秀秀下意识地就把伤手往背后藏,但向小强径直就奔了过来,在沙前蹲下,把秀秀的手从背后拿了出来。

    “啊!”

    向小强一下就抱住她的手,心疼地轻抚着上面的纱布,抬头道:

    “秀秀,怎么回事?”

    秀秀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向小强又转脸望着十四格格。十四格格宽慰地笑道:

    “大人,秀秀在卫生间里滑倒了,手一下打到镜子上,划破了。正好我也在,就带她到医务室包扎处理了。对了大人,你是怎么找到我这儿的?”

    向小强稍微宽心了些,一手抚着秀秀的背,一手拿着秀秀的伤手,叹道:

    我……我就让秀秀出去了……我看她总不回来,就去找她女卫生间门口喊了几声,没人答应,我就……直接进去了……结果看到镜子裂了,还有血……我就到医务室去找,结果她们说你和秀秀在一起。”

    十四格格听了微微一笑,没再说话,退到一边,低下头喝茶。

    秀秀看了一眼十四格格,然后轻轻靠在向小强的怀中,很温柔地轻声道:

    “大人…你为了我,就真进了女卫生间啦?”

    向小强听秀秀的语气已经恢复正常了,心中大宽,搂着秀秀,温言笑道:

    “男子汉大丈夫,进女厕所算什么。只要我的秀秀没事,让我一丝不挂到新街口跑一圈,那都不在话下……”

    “噗——”

    十四格格半口茶喷到了桌子上,但她咳嗽两声,立刻恢复正常,放下茶杯,拿起抹布不动声色地擦拭了一下。

    秀秀却只是很温柔地贴着向小强的胸膛,轻声道:

    知道……大人为了我们,都到北边去拼过命呢……虽然那是秋湫被绑架,但我知道,如果是我被绑架的话,大人一样会去拼命的……”

    听她一口一个“被绑架”,十四格格有点不自然,把目光瞥向了其他方向。

    “是啊是啊,”向小强也不经意看了十四格格一眼,拍着秀秀,呵呵笑道,“秀秀,你理解我就好了……为了你,我是什么命都会去拼的……”

    十四格格放下茶杯,没有说话,慢慢踱到了窗边,望着外面的草坪。

    向小强感觉到了十四格格的异样,但他现在看到秀秀没事,如获至宝一般,也顾不上十四格格了。他搂着秀秀站起身来,说道:

    “公主殿下,多谢你了。”

    十四格格转过身来,点头微笑。

    秀秀也马上恭恭敬敬地对着她鞠了个躬,说道:

    “秀秀多谢公主殿下帮助,多谢公主殿下教诲。秀秀以后再也不敢了。”

    十四格格一怔,随即看了一眼向小强,呵呵一笑,挥挥手。

    向小强带着秀秀出来,有些狐疑地问道:

    “她怎么教诲你了?为什么你说以后不敢了?”

    秀秀低头不语,只是摇摇头,颤声说道:

    “大人,不要再问了……我知道,我太不懂事了……我今后不会这样了……”

    向小强看到秀秀略带惊恐的样子,不仅狐疑更甚,回想着十四格格刚才急于解释秀秀手上的伤,低声问道:

    “告诉我,你手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秀秀咬着嘴唇,只是摇头,眼泪扑簌扑簌滴下来。

    向小强眼睛转着,皱眉道:

    “你们……打起来了?她欺负你了?不会吧。”

    秀秀吞吞吐吐地支吾着,“没打……是我自己碰的……”

    向小强盯着她的表情,看了半天,点点头,说道:

    此便好。我觉得也不会。”

    从这里到向小强的办公室,中间好几条走廊,不时有军官经过、出出进进,但向小强一直紧紧搂着秀秀。秀秀企图挣开,但都被向小强坚决地搂住。

    “大人……”秀秀低声呢喃着,“大家都在看……”

    向小强搂着秀秀,大摇大摆地走着,昂着头道:

    “怎么着?看了怎么样?老子搂自己的老婆,哪个敢多一句嘴?哪个敢笑一下?***……”

    走廊上的男女军官们看到向小强,都立马站得笔直,面朝他们敬礼,大声说道:

    “大人!夫人!”

    “大人!夫人!”

    所有人脸上果然都绷得紧紧的,如同苦大仇深一般。

    秀秀脸烧得通红,紧紧贴在向小强怀里,身子僵直着,脚下几乎都不会走路了。但是心中却砰砰狂跳着,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满足。她的眼睛眯的长长的,目光中闪烁着狡猾得意的光。

    “秀秀,你知道吧……”向小强搂着她,边走边轻声说道,“在我刚来大明的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娶一大堆老婆……”

    “啊。”

    向小强继续笑道:

    “你知道吧,当时我刚把你们从浦口救回来,自己也刚从锦衣卫的班房里放出来……是秋湫把我接出来的……那时候我一穷二白,没钱买衣服,没钱吃饭……是秋湫给我买了衣服,带我吃了饭……当时,我们俩可以说是私定终身吧,我问她……”

    “啊。”

    向小强看了一眼怀里的秀秀,笑道:

    “别吃醋啊,那时候你还在医院里,咱们之间还什么都没有呢……”

    “看你,”秀秀很乖巧地笑道,“我怎么会吃秋湫的醋呢。”

    向小强点头笑道:

    “那时候我问她,你准备让我最后娶多少个老婆?你猜秋湫说了多少个?”

    秀秀红着脸,试探道:

    “多少个?”

    向小强低声笑道:

    “十五个!”

    秀秀一声,脸又红了些,又硬着头皮笑道:

    “十五个……那也不算多啊。”

    向小强点点头,只是笑着,一句话也不说,搂着秀秀加快脚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

    办公室里,秋湫一看到秀秀,便笑道:

    “你到哪儿去了,我早就回来了…秀秀,你的手……小强,怎么回事?”

    秀秀刚要跟秋湫解释,向小强便拉着她俩,一直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让她俩并排坐好,然后自己站在她们面前。

    两个小妮子都很是不安,相互看看,又看着向小强,不知他准备干什么。

    “秋湫,”向小强站好,很严肃认真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刚来大明的时候,我们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定下终身的时候,我问你……问你最后允许我娶多少个老婆,你怎么说的?多少个?”

    秋湫脸红了,尴尬地看看秀秀,又看着向小强,低声嗔道:

    “小强……”

    “快说,多少个。”

    秋湫咽了口唾沫,面红耳赤,硬着头皮说道:

    五个。”

    秀秀也尴尬地小声说道:

    “大人……不必这样,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向小强紧盯着她俩,定了定神,脑子里最后一遍确定自己要干什么。他最后下了决心后,慢慢举起了右手。

    “秋湫,秀秀,”他缓缓说道,“下面我对你们说的,你们可以当作我的誓言。”

    两个小妮子紧张地相互看一眼,都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都有些吓坏了。

    向小强举着右手,非常悲壮地说道:

    “从现在起,直到我死,我都只会爱着包括你们在内的五个人。……不是十五个,而是五个。就是你们五个,不会再多了,不会再有别人了……也就是说除了你们,我现在还爱着三个人。而那三个我是不能辜负她们的,就像我不能辜负你们一样……但是请你们相信,除了你们五个,我再不会爱上别人了……”

    秋湫和秀秀并排坐着,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表情还是呆呆的。突然,秋湫问道:

    “那三个是谁啊?”

    秀秀一愣,趴在她耳朵旁,轻声说了三个名字。

    秋湫立刻恍然大悟。然后不由自主地绽开了笑容。秀秀听完向小强的话,也像秋湫一样,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颜。

    两人相互看着,心中都狂喜不已。

    她们又望着向小强,望着这个好色成性、花心成性的夫君,一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向小强表情悲壮,心中大声痛哭着:上帝啊……回明十二钗,终结了……去了……完了……

    (*^__^*)

第83集 暗杀暹罗王子

    月5日上午八点钟,暹罗,曼谷火车站。

    豪华专列已经整装待,最前头的机车已经烧足了蒸汽,烟囱向外飘着白气,随时准备拉响汽笛,向北奔驰。站台上,暹罗年轻的储君、未来的拉玛八世,阿南塔-马希敦王子,在王宫卫队的重重保卫下,向外围的外国记们即兴演说。

    记足有上百人,其中一半是白种人面孔,一般是黄种人面孔,都是西装马甲礼帽,拿着本子、扛着镁光灯、端着照相机,还有的扛着手摇摄像机。

    刺眼的镁光和白烟不时“嘭嘭”闪过,王子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侃侃而谈。

    王子殿下明显是个未来的杰出政治家,口才很好。不仅口才好,他的外语能力明显也是非常优秀,甚至不在朱佑榕之下。他演讲主要用汉语,不时穿插着娴熟的英语或法语,但基本不用暹罗语。暹罗的北面是大明,东边是法属印度支那,西边是英属缅甸。王子殿下明显把周围强邻们的语言都掌握得很好。

    “……我即将接手的暹罗,还是一个各方面都十分落后的国家……因为我祖辈的努力,还有大明帝国的保护,在东南亚各王国纷纷沦为白人殖民地的时候,暹罗十分幸运地保持了独立……为此,我要再次感谢我的祖辈,还有北边的大明帝国……但是我并不以此为满足……

    “我的少年时代是在大明受的教育。在那里,我有生第一次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君主国家。我看到了一个开明法制的君主国家,那里的人民幸福、富裕,并且打心眼里爱戴他们的皇室……在那里,臣民见到国君的时候,只需要鞠躬致意,并不像我们一样,还要在地上匍匐拜倒……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君主国家还可以是这样的……我体会到了:如果国君能让人民活得有尊严,那么人民也会自内心爱戴他们的国君……”

    周围镁光频闪,白人记们先带头鼓起掌来了。紧接着不论黄白、所有的记们都鼓起掌来了,用不同的语言喝彩。

    王子微笑着摆摆手,待到掌声平息下去,继续说道:

    “于是从我少年时候开始,我就立志要把暹罗也变成像大明一样的国家。经过了十年的学习、研究、思索,现在我可以说,落后的暹罗完全可以敞开怀抱,像大明一样拥抱民抱法制、拥抱宪政、拥抱开放文明的二十世纪……”

    周围的外国记又一次被他感染,自鼓起了掌。

    王子微笑着,继续说道:

    “今天,我要再次踏上前往大明的列车,我带去的是暹罗王国忠诚的友谊、还有我一颗热诚的心……带回的,将是暹罗的未来!”

    说到这里,他激动地高举起了双臂,望着天空。周围的掌声和欢呼达到了*,闪光灯此起彼伏,一团团白烟升上天空。

    ……

    突然,记群里一名亚洲人记扔掉照相机,拨开旁边的人,拼命挤上前,一下子冲过王宫卫队的警戒线。

    众人还没来得及惊呼,他就从怀里拔出一支手枪,对着王子就扣下了扳机。

    手枪卡壳了。

    这个人马上拉动枪栓,想退出哑弹,但两旁的王宫卫队早已一拥而上,把他按倒在地。同时,另几名卫兵马上簇拥着王子,登上了火车车厢。

    周围上百名记这才开始惊呼,同时所有的照相机、摄像机都疯狂地拍摄,都朝被按倒的刺客那边挤了过去。

    刺客身上,至少有五六个卫兵把他死死压住,形成一个人堆,根本看不见刺客本人了。突然,最下面一个卫兵喊了一句什么,然后几个卫兵都大喊着,纷纷爬起来,只留下最后两个人按住刺客。

    其中一个卫兵抬起头来,说了一句话。

    周围不少懂暹罗语的记一下,他们知道,卫兵说的是“他死了”。刺客死了。

    卫兵们大呼小叫着,卫队长跑到火车上去汇报了。片刻后,几个卫兵簇拥着一个外国老头过来了。这是王子殿下的医生。

    医生在刺客身旁蹲下,看到刺客已经面色惨白、嘴唇青,便翻开他的两只眼皮,检查了瞳孔,然后打开医疗箱,拿出听诊器,在刺客的胸口上听了几处。

    “他死了。”

    医生抬起头来,用暹罗语肯定道。

    紧接着,他从箱子里拿出一支小手电,掰开刺客的嘴,往里面照了照。然后又拿出一只镊子,伸进尸体的喉咙,夹出来一个破裂了的小胶囊。

    医生用镊子镊着小胶囊,对着光观察了一下,又拿出一支小瓶子,把它放进去,收好。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现在傻子都知道,刺客吃的是什么了。

    ……

    尸体被抬走了。刺客拿的手枪、扔下的照相机,也都被小心地包起来,拿走了。

    在场的记们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到了极致。他们本来到这儿,只是为了采访一次暹罗王子的出行,虽然称不上无聊,但也称不上精彩。可是现在竟然爆出了这么一场行刺事件,这一下就成了世界级的新闻了。记们疯狂按着快门,扯开喉咙喊着,向每一个在场的王宫卫队官兵问问题,还有很多记已经在别人的背上写起了稿子,然后直接抓着稿子跑出去抢新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站台上的广播喇叭响起来了。一个声音说道:

    “各位先生们,王子殿下对刚才生的事情非常愤慨,他绝不会被吓倒……现在王子殿下决定推迟半小时车,现场接受你们的采访。”

    记们渐渐安静下来了。不少人明白过来,这位血气方刚的“皇族改革家”要抓住这次刺杀事件说事儿了,说不定还要借机铲除异己。

    他们现,已经有几个卫兵从火车车厢里拖出了几根电线,一头连着站台上的喇叭,一头连着一只话筒。一个卫队军官拿着话筒,对记们喊道:

    “想对王子殿下提问题的,就用这个……”

    话还没说完,站台上又沸腾了,上百号人都抢着话筒,最后一个人高马大的白人记先抢到,抱着话筒用法语说道:

    “王子殿下,我是《费加罗报》驻曼谷记……请问殿下,您对这次未遂的暗杀怎么看?您认为可能是什么人、或什么势力所为的呢?当然,刺客自杀了,证据消失了,您虽不能以法官的身份宣判,但您可以以受害的身份猜测……”

    王子的声音出现在站台上的喇叭里,声音还算平静,但明显能听出愤怒。他也是用法语说道:

    “先生,您说的不错,我当然可以猜测!而且我很愿意猜测!我要先声明,我的猜测会让一些人害怕的!……罪行生了,找出凶手最古老、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看谁是罪行的受益……很明显,我即将前往大明,在南京,我将和女皇陛下一起,联手促成大明和暹罗的真挚合作……

    “当我回来的时候,我将为暹罗带回宪法、带回民制,带回自上而下的改革!那么,谁对这一切最害怕呢?毫无疑问,是我们暹罗国内的一部分保守势力!他们害怕暹罗变得像大明那样,害怕也有一部宪法来约束他们的权利……”

    法国记趁热打铁地又问道:

    “王子殿下,您认为这部分保守势力,具体是那些人呢?”

    “这个……我不知道!”王子激动地说道,“但我会查出来的!而且我可以说,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些怀疑对象,但刚才也说过,我只是猜测,不是宣判。现在说出了他们的名字,就等于是宣判了。但这一切都不能吓倒我,也不能阻止我!我还是照旧要前往大明,做历史赋予我做的事!”

    那个法国记还要再问,旁边一个矫健机灵的曰本记看准机会,一把夺过了话筒,抱得紧紧的,直接用暹罗语说道:

    “王子殿下,我是《读卖新闻》驻曼谷记!王子殿下,请问您对大明当今女皇朱佑榕陛下怎么看?”

    站台上的记们都很奇怪,纷纷转过脸来看他。他们当然都明白暹罗王子此去大明、即将和大明女皇生的事。要没这场暗杀,这当然算个大新闻点。但大家都不明白这个时候,这小曰本怎么还有心思问这个。

    王子静了片刻,声音变得柔和多了。他缓缓地、带着倾慕地说道:

    “怎么说呢…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当我还是个中学生的时候,就是在大明受的教育……那时候女皇陛下还很小,还是永安公主……可以说,我们两个都是孩子……我们曾经在一起玩的很开心……当时,公主殿下虽然比我小,但好像比我懂得多得多……现在回想起来,很多新鲜的东西,还是永安公主殿下教给我的……

    “后来,永安公主殿下也上了高中,而我却回国了……再后来,我又回到大明上大学,而永安公主也去了英国念大学……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就是小时候那么一段……但是,却显得很珍贵……”

    曰本记没等他再继续痴,果断地问道:

    “王子殿下,我冒昧地问一句,您爱大明女皇陛下吗?”

    人群里“嗡嗡”的声音猛然高了八度,记们都兴奋地猜测着,等着王子殿下的回答。

    王子静了好一会儿,突然以几乎跑调的声音激动地说道:

    问的很好……要是平时,我会避而不答……不是因为虚伪,而是为了顾及女皇陛下的声誉……但是现在,我刚刚和死亡擦肩而过,就站在死亡的边缘……我不敢肯定这就是最后一次……我躲得过这次,不知能否躲得过下次,万一……那就再没机会说出来了……我会后悔的……所以,我决定说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充满深情、温柔、激动地说道:

    “是的,我爱大明女皇陛下,我爱她……这次去大明,我就要向她诉说我的爱……”

    站台上的记们都炸锅了。他们兴奋地难以自持,与现在相比,刚才的暗杀事件好像都不算新闻了。

    王子殿下终于亲口说出来了。

    ……

    但是那个曰本记冷酷的声音,再次在站台上的喇叭里响起,把记们的声音都盖下去了:

    “那么王子殿下,您大概还不知道,您并不是唯一爱着女皇陛下的人吧。”

    一句话一出来,站台上慢慢地静下来了,很快鸦雀无声。

    不少消息灵通地记们,也都联想到了什么。

    王子的声音惊讶地问道:

    是什么意思?”

    曰本记的声音冷笑着说道:

    “王子殿下,我的意思是说,事情可能不像您猜测的那么复杂,可能根本就没有暹罗国内保守势力什么事……大明帝国国内也有一股势力,非常不愿意看到您和女皇陛下走到一起……那股势力的为,据说也和您一样,爱着女皇陛下……王子殿下,不知您怎么看?”

    上百名记又炸开了锅。无数张嘴都在猜测、议论着。他们都在重复着一个名字:

    “向小强……向小强……”

第84集 暹罗的神秘订单

    曼谷车站生暗杀事件的半小时后,车站临时记会结束,暹罗王子的列车鸣着汽笛,缓缓驶出了车站,向北往大明方向开去。(专业提供电子书下载

    就在同一时间,南京。

    人民卫队司令部,保安队司令办公室里,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起。

    肚子疼拿起话筒,漫不经心地说道:

    “喂。”

    接线女兵的声音说道:

    “杜大人,这儿有一个境外长途电话,是从曼谷打来的,说有非常机密紧要的事要找向大人。可是……向大人办公室没有人,您看,我让他跟您说好不好?”

    当然,”肚子疼满意地说道,“向大人不在的时候,机密紧要的事情当然就要跟我说。我是保安队司令啊。”

    他心里暗自得意,看来辽阳公主成为自己下属后,自己的威望直线上升。有重要事情找不到向大人,下面的人第一选择都不再是找辽阳公主了,而是直接找自己了。

    不过,曼谷?人民卫队在暹罗并没有情报分支啊!人民卫队成立时间不长,都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展北清情报网上去了。暹罗属于大明的“自家后院”,就根本没去弄。

    大人,我这就给您接过来。”

    桌上另一部电话机铃声响起,肚子疼挂上这个电话,拿起了另一只听筒:

    “喂?”

    话那头一个女子的声音,用很生硬的汉语说道,“是向小强将军吗?”

    “不是,”肚子疼皱眉道,“向大人不在,有事跟我说。”

    那个女子顿了一下,又问道:

    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你是谁?你能跟向将军说上话吗?”

    肚子疼一声,不气反笑道:

    “嘿嘿,有意思哈,你觉得我是谁?本官是人民卫队保安队司令,向大人的左膀右臂,你说我说得上话吗?……我要跟向大人再说不上话,那整个大明就没人跟向大人说得上话了!”

    那个女子想了想,又问道:

    “那我这是很秘密的事情,除了向大人外,你能保密吗?你们大明的大官那么多,我哪分得清……”

    肚子疼不耐烦了:

    “你到底说不说啊?我是保安队司令,我这里是大明三大特情单位之一,你说我能不能保密?……我说,你那边是曼谷吧?你大老远打电话过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那个女子犹豫了一下,下了决心,说了:

    们这是曼谷的司……”

    一听这个名字,肚子疼注意力一下子被调动起来了。曼谷的可是大大的有名。那是一家特殊药铺,至于卖的是什么药,光听这名字就知道了……还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肚子疼知道东亚、东南亚的不少上流社会人士都是他们那儿的秘密顾客……而且听说那儿的药非常有效,药劲儿很猛,不管男用女用,都能极大的增强感受……

    正想着呢,电话那头的一句话,差点没让肚子疼晕过去:

    “……你们向将军的夫人在我们这儿邮购了五剂‘欲仙散’,药款一直拖着没给……这药很贵重,五剂值两百多明洋呢,一般不是老客户我们都不给赊的……我们看是向夫人,才开的这个先例……谁知向夫人也靠不住……现在我们没有办法了,只好找向将军要钱……”

    肚子疼大脑一片空白,被雷的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下意识地喃喃问道:

    哪个向夫人……”

    是那个出名的,那个琉球公主嘛!”

    肚子疼哑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额头上冷汗直冒。

    是惹不起的那一个。

    他开始暗骂,今天这事儿怎么就让自己碰上了呢!这通倒霉的电话怎么就接到自己这儿了呢?怎么没接到辽阳公主那儿去呀!人家跟向大人好歹也是准情人的关系,反正都是他们一家子的事情,这种事怎么都比自己这个外人好说啊!

    看来这事儿向大人八成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拖欠人家的钱。这明显是尚秀为了固宠,瞒着向大人偷偷干的。不过二百明洋对于她来说又不多,为什么会赖着不给,让人家找上门来呢?……不会是回头付款的时候还要什么手续,比如本人签字什么的……尚秀脸皮薄,不肯留下证据吧?或是这药根本没效果,她不肯给钱?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撞倒自己身上,真是麻烦大了!……妈的,现在怎么办?

    肚子疼擦擦汗,尽量镇定地说道:

    “要不这样吧,本官替向夫人把钱付了,这件事你们以后休要再提,如何?”

    “不行,”电话那头斩钉截铁地道,“我们老板交代,必须亲自找到向大人,跟他说清楚……你是谁?我们都不了解你,让你帮人家向夫人付钱**算怎么回事呀?”

    肚子疼被憋得一句话没有:是啊,自己付钱帮尚秀卖春算怎么回事啊!

    “我们老板还说,”电话那头又斩钉截铁地道,“如果向将军今天不给我们说清楚,我们就去跟记说,让记在报纸上写出来,让大家都来评评理……”

    肚子疼一下毛了,大喊道:

    别呀!有话好说!…就是想跟向大人说话吗?本官去找。告诉你们,不管找不着得到向大人,你们要是真敢告诉记,我扒了你们的皮!”

    他放下听筒,马上按铃叫进来自己的副官,问司令大人到哪儿去了。副官出去问了一下,回来告诉他,向大人带着两位夫人,到昌平侯府去做客了。

    肚子疼知道,因为郑小姐的关系,这段时间向大人和郑侯爷关系有所缓和。再加上女皇陛下嫁不嫁暹罗王子的事,向大人和郑侯爷他们站到了统一利益的一边,所以走的也更近了。

    他问清之后,本来想派人去跟向小强说的,但又一想,这种事怎么能再让别人知道,还是自己亲自跑一趟。

    肚子疼又抓起电话,连许愿带警告的,让他们等着,不许干出“不理智的事情”,又跟他们要了电话号码,等向大人回来后跟他们打过去。

    放下电话,肚子疼狠狠地骂了一声娘,自认倒霉地出去,坐上小车去了昌平侯府。

    ……

    昌平侯府的园林里,池塘的水榭里飘出婉转柔美的昆曲,南明的两个昆曲名旦分别扮演小姐杜丽娘和丫鬟春香,正在唱着名折《游园惊梦》: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

    水榭周围的美人靠上,坐着向、郑两家人。向小强、郑恭寅、秋湫、秀秀、郑玉璁、郑玉瑭,还有李夫人,还带着黄小桔。

    一圈达官贵人欣赏着咿咿呀呀的唱腔,喝着香茶、吃着瓜子蜜饯,不管听懂听不懂,都是摇头晃脑、手在腿上打着拍子,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样。

    曾经互为敌人的两派人,现在由于共同的利益,又是一团和气了。

    就在此时,一个侍女进来轻声通报了一声,然后肚子疼贼头贼脑地钻到水榭里来了。

    只有向小强、秋湫、秀秀、还有郑玉璁认识肚子疼,另外一半人都没见过他。向小强很意外,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儿。

    肚子疼看了一眼秀秀,面皮涨得紫红,表情尴尬得不得了,但还是硬着头皮,俯身贴着向小强的耳朵,说了出来。

    向小强的脸慢慢变得铁青,一边听一边瞥着这个自己的下属,脸上开始一阵红一阵白,心里那个别扭啊!但听到己今天不给答复,就要捅上报纸的时候,鼻尖上的汗珠渗出来了。

    水榭中央,两个名旦还在拿着洒金小扇、轻移莲步,慢慢偏转着身段,咿咿呀呀地唱着,周围一圈观众的八双眼睛,早已紧紧盯着向小强的表情,在各自猜测了。

    向小强看了一眼秀秀,又看了一眼肚子疼,心里更加窝囊。秀秀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很关切地望着他。

    “呵呵,挺之啊,”郑恭寅笑呵呵地靠过来,笑道,“也许我不该问……不过出了什么大事啦?不要紧吧?”

    向小强站起身来,对郑恭寅小声道:

    “侯爷恕罪,挺之要暂时告辞一下,回去打一个很重要的电话……呵呵,很快就回来。”

    郑恭寅笑道:

    回去干嘛?在我这里打嘛!”

    向小强心说:你这里的电话谁知安不安全,有没有被东厂窃听都很难说。这种自家的丑事,万一传出去可不得了……他笑道:

    “多谢侯爷,不过这个电话是要打到国外的……我那里方便一些。”

    “呵呵,那好那好……挺之啊,中午之前一定回来啊,午宴都准备好了,我跟你好好喝上几杯……咱们两家人好长时间都没在一起坐坐了……”

    “那是一定的……呵呵……”

    向小强擦擦汗,脸色铁青地和肚子疼一起,急匆匆走出去了。

    留下一圈不明就里的皇亲国戚,都在暗暗猜测着出了什么大事。

    ……

    就在向小强匆匆赶回司令部的时候,大明的外交大臣也在急匆匆地赶往辅大臣官邸。随后,沈荣轩和外交大臣,又一同驱车赶往皇宫,面见朱佑榕。

    暹罗王子车站险些遇刺的消息,通过大明驻曼谷大使,传回南京了。

第85集 嫌疑

    朱佑榕呆呆地读着面前的电文。这封不到两千字的电报,她已经翻来覆去读了半个钟头了,却始终还是支离破碎的,越读脑子越乱。

    阿南塔-马希敦的讲话……他说要把暹罗建成和大明一样的君主立宪国家……紧接着就有人拔枪行刺……然后刺客自杀了……然后他在车厢里回忆,他和自己小时候的相处……然后他又向各国记者宣告,他爱自己……

    朱佑榕心乱如麻,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现在阿南塔-马希敦的列车已经朝着自己开来了,很快就要到昆明换乘飞机,飞到南京……中间最多在某个机场降落加油……估计今天晚上,他就要到南京了……

    她想象着当时的情形,只觉得身子很冷。她有种感觉,仿佛那不是容克机,而是一只面目狰狞的大老鹰,扇着翅膀飞到南京上空,飞到紫禁城上空,就在乾清宫、自己的寝宫上空,直接俯冲下来,撞破琉璃瓦,把自己掳走……

    ……就在这时候,地面上一串火舌打上来……往下一看,原来是向小强开着一辆坦克追上来,车顶的高射机枪喷吐着火舌……转眼间老鹰身中数弹,惨叫着栽下去……自己被老鹰爪子松开,也掉了下去……但是,却掉到了一双宽厚有力的臂膀里……自己睁眼一看,正是向小强……

    朱佑榕这样痴痴地想着,盯着电文,面颊微微现出红晕。

    沈荣轩和外交大臣贺子光坐在对面的沙上,看着陛下“深情地”望着电文,面露红晕,还以为她看了暹罗王子的车站“表白”,芳心被打动了呢。他两人相互看一眼,都微微一笑。

    朱佑榕醒过神来,抬眼看了两个臣子一眼,轻咳一声,低头继续看着。

    电文的后半段,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有个日本记者当场直言说出了:向小强是有重大嫌疑的……

    朱佑榕一阵莫名的烦躁,胸口喘不过气来。她把电文扔在茶几上,站起身来踱了两步,瞥了沈荣轩一眼,又坐下。

    ……沈阁老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啊……好像他一点也不意外,觉得挺之真做的出来似的……

    朱佑榕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口问道:

    “贺爱卿,你刚才说那个刺客……”

    “陛下,”贺子光赶快说道,“那个刺客尸体,暹罗方面已经初步检查过了,记者证是日本朝日新闻社的,上面的名字也是日本的。身上基本上没装别的东西,能表明身份的,就是记者证。现在他们已经通过日本驻曼谷使馆,询问日本朝日新闻社有没有这个人了……现在尸体被送到曼谷圣保罗医院做尸检了,结果下午就应该能出来……”

    “圣保罗医院?”沈荣轩这时候插话问道,“那是什么医院?没听说过啊。曼谷最大的医院是施仁堂医院,为什么没送到那里去?”

    贺子光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们的大使也注意到了……他猜测,可能是因为圣保罗医院是英国人开的,而施仁堂是我们大明的人开的,而这次未遂的暗杀又涉嫌到我们大明的高层,所以……”

    朱佑榕冷冷地说道:

    “所以,暹罗方面已经开始对我们不信任了,是吧。”

    贺子光叹道:

    “也说不上不信任,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是有这种可能性的……陛下您看,这次刺杀,目前涉嫌到的已经有三个方面了:我们大明、暹罗国内势力、日本。所以,人家哪边的医院也没送,就送英国人的医院了……”

    沈荣轩微笑道:

    “陛下,您应该看到,即使暹罗方面对我们大明有了一点不信任,而王子殿下本人对大明还是百分百信任的……最好的证明,就是他现在正在亲身奔赴大明的路上。”

    “或者说,”贺子光也笑呵呵地道,“他对您的爱,战胜了对可能死亡的恐惧。”

    刚说完,沈荣轩就在下面踢了他一脚。

    “唔……”

    朱佑榕脸上一红,低下眼睛,心中越的难受了。

    沈荣轩往前坐了坐,说道:

    “陛下,今天臣等来面见陛下,并不是说,让陛下怀疑向司令。而是想请陛下考虑,是否将王子殿下的护卫工作做一番调整……原先的安排,为王子做全程国宾护卫的,是禁卫军。而禁卫军,又是向司令麾下的……陛下,臣并不是说怀疑向司令,只是建议把国宾护卫交给别的单位,以防……以防万一。”

    朱佑榕听到最后一个“以防万一”,抬起眼来,冷冷说道:

    “以防什么万一?你说的‘万一’,是不是说以防杀手就是向卿派的?”

    沈荣轩没有说话,只是低着眼睛,眼观鼻,鼻观心,算是默认了。

    朱佑榕心中仿佛被刺了一下,很痛的感觉。她淡淡地说道:

    “保卫工作,没什么单位比禁卫军更有经验。而且王子今天就到了,现在临时换也来不及。所以,朕看就不必了吧。”

    贺子光有点急了,赶紧说道:

    “陛下,这种事出不得一点差错,还是以防万……”

    沈荣轩一把拉住他的衣角,止住了他,然后站起身来叹道:

    “如此说来,臣等遵旨,臣等告退。”

    ……

    午门外的停车场上,贺子光悄声问沈荣轩道:

    “阁老,刚才为何拉我?你也知道的,这种事向小强嫌疑小不了,再让他的人做安保工作,这等于是把王子送进虎口!这关系到大明和暹罗的关系,关系到我们的南洋事业,阁老,就算顶撞陛下,也得坚持啊!”

    沈荣轩靠着车门,仰天轻叹一声。片刻后看着他,淡淡地说道:

    “你以为我看不出向小强有嫌疑?……或者说,仅仅是向小强有嫌疑而已?”

    “阁老的意思是……不仅仅是向小强?那还有谁……”

    沈荣轩眼中闪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光,没有说话。

    一个可怕的念头闯进了贺子光的头脑。他一下子全身冷战。

    “难道是……”他喃喃地说道,“还有陛下?”

    沈荣轩轻叹一声,没有说话,戴上了礼帽,钻进自己的车里。

    贺子光弯下腰,小声问道:

    “阁老,您真觉得陛…参与其中了的出这种事?”

    沈荣轩摇摇头,低声说道:

    “不知道……这只是猜想而已……你回去好好想想,我回去也好好想想……不过我们都知道,陛下从没恋爱过,这是第一次,跟向小强……”

    他靠在靠背上,长出了一口气,感慨地说道:

    “我告诉你,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几乎是零……为了所谓的爱情,为了一时之快,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我是知道的……”

    沈荣轩挥了挥手,摇上了车窗。前面司机动车子,豪华轿车缓缓开动了,留下目瞪口呆的贺子光。

    ……

    下午两点钟,南京街头,报童跑动着,挥舞着报纸,大声喊着:

    “号外!号外!暹罗王子遇刺侥幸逃生,向我大明女皇真情表白!号外!号外!……”

    “号外!号外!暹罗王子曼谷车站遇刺!刺客吞毒自杀!向小强有重大嫌疑!号外!号外!……”

    “号外!……”

    向小强已经带着两位夫人在郑恭寅家里赴完宴,正在乘车返回司令部。

    “号外!号外!暹罗王子遇刺……向小强……”

    报童的声音隐约飘进车窗。

    向小强喝的晕晕乎乎的,左手摸着秋湫的大腿,右手摸着秀秀的大腿,脑袋舒服地靠在真皮靠背上,随着车子的颠簸左右摇晃,惬意之极。

    “号外!号外!暹罗王子遇刺……向小强……”

    秀秀耳朵尖,脑袋偏了偏,看着一个报童挥舞着报纸,落在了后面。

    听错了吗?

    不过,听错的话,为什么会有“暹罗王子”这个字眼进入耳朵呢?

    秀秀摇开了玻璃,脑袋偏出去,仔细听着。

    “秀秀!”秋湫在另一边喊道,“别淘气,快把脑袋缩回来!危险!”

    “停车!停车!”

    秀秀大喊着,跺着脚。司机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停了下来,拐到路边。向小强和秋湫也吓了一跳,不知生了什么,都惊讶地看着秀秀。

    秀秀对着人行道上的一个报童喊道:

    “给我一份报纸!”

    报童见有主顾,马上奔过来,头凑在车窗前:

    “太太,您要看什么……啊!”

    报童都是靠着报纸吃饭的,对于任何上报纸的人物都是敏感的很,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小孩子一看是秀秀,立刻兴奋地跳着,大声问道:

    “尚夫人!你是尚秀吧?你是吧?啊?”

    “给我一份……”

    “给我签个名吧!求求您了,给我签个名吧,报纸我不要钱送你……”

    同排的向小强和秋湫都很低调地紧靠着座椅,脸往另一边望去。向小强还悄悄地把礼帽带上了,帽檐压得低低的。

    秀秀见躲不掉,从手提袋里掏出钢笔,在一张报纸的空白处,签上了两个娟秀的字:尚秀。

    报童很兴奋,把那张报纸叠好,像件宝一样的掖在怀里,然后把一大摞报纸塞在秀秀面前,任她挑选,嘴里还不住地问着:

    “你到底是琉球公主吧是不是啊?”

    秀秀闷着头,一边飞快地挑报纸,一边粗略浏览者有“向小强罗王子”字样的大标题,越看脸越白,冷汗也出来了。

    “你到底是不是琉球公主啊呵,我们都说是……”

    秀秀抽出四份报纸,然后掏出一个硬币给报童,缩回车里,说道:

    “开车。”

    向小强和秋湫这才偏过脸来,长出了一口气。

    秋湫见秀秀脸色白,隔着向小强,关切地握着她的手,劝道:

    “秀秀,你别往心里去……那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就是图个新鲜……”

    向小强也说道:

    “是啊秀秀,秋湫说的没错,那小孩子就是……”

    秀秀二话没说,直接把报纸放在了他的腿上。

    向小强一眼看见上面的大标题,话音戛然而止。然后,眼睛越瞪越大。

    (*^__^*)

第86集 屎盆子

    司令办公室里,向小强坐在皮椅里,表情阴郁地盯着桌上的十三份报纸。

    秀秀在路上买了四份,然后向小强立刻又派人出去买报纸,把有这件事报道的报纸一样买一份回来。现在中文报纸有九份。这九份清一色是全国性的大报纸。这也不奇怪,只有这样实力雄厚的报社,才能在海外派驻记者。另外四份,都是英文报纸。

    向小强通过这几份英文报纸,郁闷地现一个问题,自己身边美-女如云、人才如雨,既是美-女又是人才的也有不少。但竟然找不出一个英文过硬、能流利阅读英文报纸的。秋湫和秀秀都懂英文,不过都是三脚猫,高中和大学里学过罢了,和向小强水平差不多。十四格格虽然日语说的比汉语还好,但英文比秋湫和秀秀还差。剩下的几个心腹下属,肚子疼李根生这样的,那就更不要说了。

    偏偏向小强还不能公然把下面的英语翻译官找来。他的招牌就是从英国回来的,看不懂英文报纸,无异于全盘穿帮。他只好装模作样的扫了两眼,然后哼了一声,扔在了那里。

    “我们是人民卫队,全国三大特情单位之一,”向小强揉捏着一张报纸的边缘,狠狠地说道,“但是这么大的事,我们居然最后一个知道。更夸张的是,居然是买报纸看才知道的。……秀秀这是听见了,停车买了报纸……秀秀要是没听见,那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呢。”

    肚子疼、十四格格、秀秀在对面坐了一圈。肚子疼低着头,冷汗直冒,喃喃地吞吐着:

    “大人……我们……在暹罗……没有……情报分支,所以……”

    “嗯嗯,”向小强冷冷地说道,“我并不是专门说你。我只是说这件事很有讽刺意味。不是吗?”

    几个人都不说话。过了片刻,十四格格清咳一声,说道:

    “现在明显是有人想陷害你。我们应该看看如何应对。”

    肚子疼一怔,说道:

    “我们应该先分析分析是谁要陷害大人。”

    十四格格说道:

    “没什么好分析的,我们说‘分析’,也就是坐在这儿凭感觉猜。因为这件事能摆到桌面上的,已经都摆到桌面上了。桌子底下的,我们也看不到。……我们应该照最坏的情况准备。”

    “最坏的情况?什么?”

    “最坏的情况,”十四格格说道,一边在纸上写下了一个东字,“就是沈荣轩和东厂干的。沈阁老和整个内阁现在都急着把陛下嫁出去,他们好拿回国内大权。嫁出去的话,自然不是嫁给大人这样的……”

    十四格格露出了一个很坏的笑,顿了一顿。

    向小强颇为尴尬,看看秀秀,又看看肚子疼。秀秀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甲,脸上没什么异常。肚子疼笑嘻嘻地。

    行了,向小强往椅背上一靠,心想着,这层窗户纸算是都给捅破了。

    十四格格继续笑道:

    “……而是嫁得越远越好。内阁他们为什么那么怕大人和陛下走到一起?真是因为所谓的身份门第吗?呵呵,我看不见得。真正的原因是,大人就在国内,在南京,在大明的心脏内,掌握着大权。倘若陛下和大人结合到了一起,那么无论是陛下的皇权,还是大人的军权,这两份权力就会牢牢的生长到一起,膨胀到不可撼动。恐怕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大明的内阁就再也够不到最高权力了。

    “就因为这个,他们也一定要让陛下嫁得远远的。至于是不是非嫁到暹罗不可,那也很难说。那些大臣口口声声的‘南洋利益’、‘南洋6地走廊’,不错,对大明是很重要,但是不是就非得嫁个女皇过去呢?不见得吧?打个比方说,假如大人你把人民卫队让出去,到南洋去当总督,然后再提出要向陛下求婚,那阻力就会小得多。起码来自内阁那边的阻力就小得多了。为什么?他们关心的只是能不能把陛下嫁出大明,而不是嫁给谁。”

    她这一段话说完,其余三个人都默不作声,颇有醍醐灌顶之感。

    向小强沉吟半晌,很认真地说道:

    “要不,实在不行,我就这么办,去南洋当总督。”

    三个人都愣了一下。十四格格道:

    “向小强,你疯了?……我只是打个比方。”

    肚子疼也笑道:

    “大人,你不是开玩笑吧。”

    秀秀偷偷观察着十四格格的表情,现她刚才还谈笑风生,现在竟然显得很紧张。

    秀秀暗想道:如果大人真去了南洋,她辽阳公主多半也在人民卫队里呆不住,还得老老实实回去做公主……而且,她身为辽阳公主,肯定不能跟大人一起去南洋,今后多半就没有缘分了……怪不得她这么紧张啊……还有大人,口口声声说追求陛下是为了事业前程,现在为了得到陛下,竟然连放弃人民卫队都愿意……

    她这样默默地想着,好半天才重新听到十四格格在说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策划者不愿意暹罗王子真的死。手枪为什么会卡壳?任何一次正常的刺杀行动,难道不是在事先就对枪和子弹检查无数遍的吗?怎么还会有一颗哑弹呢?如果暹罗王子真的死了,那反倒是帮了我们大人的忙了。这是沈荣轩不愿意看到的。”

    向小强现在脑子很乱,而且他自从有了十四格格这个“军师”之后,越来越不爱自己动脑筋了。他张嘴问道:

    “那沈荣轩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他总不会以为这样搞一下,就能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了吧?”

    肚子疼抢着答道:

    “要什么证据?根本不要证据!这么一搞,只要让大家都怀疑你就行了!他又没想把你整进监狱,只是想让你在这几天顶着这个屎盆子,到哪里都臭哄哄的,不好妨碍到那个王子和陛下的‘展’,那就行了!至于剩下的,陛下嫁到暹罗之后,他有的是时间收拾你!…收拾我们!”

    肚子疼顿了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又说道:

    “不过,那个刺客服毒自杀了……沈阁老似乎不是那种为了给人扣一个屎盆子,就牺牲一条人命的人……还有,东厂虽然专业,但真要说找一个‘死士’,还真不好找。哪怕我们行动处也是。”

    肚子疼以前就是东厂行动处的,这几人中他最有言权。他说东厂不好找死士,那多半就不好找。秀秀虽然也是挂名东厂的,但她主要呆在舰队里,对东厂内部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向小强皱眉道:

    “会不会是日本搞的?”

    几个人都看向十四格格。十四格格沉吟道:

    “日本……不错,在日本,这种头脑热的年轻人很好找。不过,日本陷害大人有什么目的?”

    “可能有各种各样的目的,”向小强说道,“只是我们不知道。”

    “是不是害怕明清统一?”肚子疼猜道,“经过这次演习,现在谁都知道大人是主张北伐满清的了。”

    向小强摇头道:

    “不对不对,日本巴不得我们早点打起来,好看看能不能上东亚大6浑水摸鱼。这么说,倒不如说是北清陷害我,更直接些了。”

    “这也是有可能的……”十四格格沉吟着,突然望向秀秀,笑道,“秀秀,这半天就你一句话没说了。怎么那么乖啊?”

    向小强也说道:

    “对对,秀秀,你也说说你的看法。别坐在那儿当摆设。”

    秀秀看看每个人,最后犹豫着说道:

    “会不会…不会是……英国人……或者是法国人?”

    十四格格立刻醒悟过来,赞同道:

    “不错,秀秀说的很有道理!我们怎么就没想到?英法不希望大明继续往南洋展势力,那样对他们在南洋的利益圈威胁太大了。”

    肚子疼问道:

    “那为什么不把暹罗王子直接杀死呢?为什么还要搞一出子弹卡壳?”

    十四格格分析道:

    “也许……他们也不希望把事情搞太大。阿南塔-马希敦毕竟是暹罗王国的继承人,又和大明关系那么好,真要是丧命的话,两国肯定要彻查……那样的话,毕竟有暴露的可能……如果王子在车站遭遇了一次暗杀、而且很可能来自大明的话,正常情况下肯定都会取消行程,呆在暹罗。这样对方的目的就达到了。但现在王子竟然不顾生命危险,执意前来,那么……”

    向小强躺在靠背里,懒洋洋地说道:

    “那么,对方就有可能再刺杀一次,而这一次是玩真的,让那狗屁王子死在大明好,我喜欢。只要是有人能替我把那狗屁王子给做了,我宁愿替他顶几天屎盆子。”

    秀秀急道:

    “大人,那可就不是屎……屎盆子的事了!”

    “无所谓,怎么了?”向小强耸耸肩膀,“又不是我做的,让他们查好了。反正没有证据。那好,就这么定了……这几天我们的工作重心,密切注意别让人家给我们栽赃,至于暹罗王子的安全,哼哼,做到那么回事就行了。不管是谁想干掉王子,我都得谢谢他。他们要不陷害我的话,我还准备给他们提供方便呢。”

    对面三个人面面相觑。

    最后,十四格格留了下来,悄声对向小强笑道:

    “小强,你就没想过……如果什么事都没生,阿南塔王子很顺利的把你的女皇娶走了呢?我看你好像不怎么着急。”

    向小强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长叹一声道:

    “赵芳……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

    过了一会儿,他又叹道:

    “事到如今,我只有尽力而为了……我告诉你我的打算吧……我已经跟宫里,就是璁璁、还有李夫人、郑侯爷他们都商量好了,到时候有那狗屁王子好看的……我也会扣屎盆子的……”

    十四格格笑道:

    “你想设局陷害他?”

    向小强点点头,说道:

    “不一定能成功……他们那几个人的办事能力,我非常的不放心……不过最后实在不行,我就按你说的办法办,去南洋……然后向陛下求婚。***,这总行了吧。”

    “现在?”十四格格有些意外,“现在来不及了吧……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向小强抬起头来,悲壮地一笑:

    “什么来得及来不及?到时候我就公开站出来,说我也爱着陛下,陛下也爱着我……***你暹罗王子爱陛下,陛下爱你吗?你凭啥跟老子抢?就因为你是王子?大明宪法上哪条也没写,女皇陛下必须要嫁王子啊!嫁将军怎么了?嫁伯爵怎么了?你王子出身好,是贵族,我伯爵就不是贵族?”

    十四格格怔怔地看着他,哑然。

    向小强继续说道:

    “大不了我就直接说,人民卫队司令我不做了,谁要谁拿去,老子去南洋当总督。这总行了吧?……别说,我越想越觉得你说的对。估计我只要这么一说,那些鸟大臣最多再嘟囔两句,也不会认真反对了。”

    十四格格鼻子一酸,两颗泪珠滚落下来。她迅地转过身去。

    (*^__^*)

第87集 为了安全坐大奔

    十四格格听到向小强说出他真打算去南洋的话来,两道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下来。但她飞快转过身子,不想被向小强看到流泪。

    她知道自己比不上朱佑榕,什么都比不上——容貌、地位、财富、权力、被人们喜欢爱戴……她唯一能给自己安慰的,就是还有向小强迷恋自己、欣赏自己,能保护自己、给自己提供展现才华的机会、给自己爱……她也知道,目前向小强在追求朱佑榕,而自己已经被他“追到了”,所以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能和朱佑榕比……但她总是没有想到,向小强为了朱佑榕,竟然打算放弃一切。而且在作打算的时候,自己居然都没被考虑在内。

    但是,她突然感到腰被两条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抱住了。紧接着,向小强的下巴搁到自己的肩膀上,在耳边结结巴巴地说道:

    “…能跟我一起去南洋吗?我是说,要是真到了这一步的话……”

    十四格格深吸了一口气。因为向小强的这一句话,她凉透了的心又重新转暖了。

    她飞快地擦拭了一下眼泪,没转过身,仍然是语调冰冷地说道:

    “说什么胡话,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像你那么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就能放弃事业逃跑,逃跑的时候还得央求另一个女人跟着……向小强,你没有女人就不能活是不是。”

    向小强哑然,片刻后很窘地点点头:

    “是啊。”

    十四格格缓缓转过身来,带着满眼泪痕,凝视着他。

    小强吃了一惊,“你哭了?怎么了?为什……”

    他还没说完,十四格格已经抱着他的脑袋,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嘴,狠狠地吻着。向小强一时间方寸大乱,心中想着:不好,今天要被逆推了……然后,一只手搂住十四格格的腰,另一只手就开始解十四格格胸前的扣子……

    但是十四格格一下把他推开,退后一步,死死盯着他,说道:

    “向小强,你一定要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对想要的东西,放手去争,不要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不然我会看不起你!……我告诉你,就算朱佑榕真被他们嫁到了暹罗去,我们也要留在大明,继续掌管我们的人民卫队!人民卫队是我们的地盘,我们要把我们的地盘经营得像铁板一样!我不信,没了朱佑榕,我们就会灰飞烟灭!没有了朱佑榕,还有我!”

    向小强被她说的热血上涌,也死死地盯着她,然后一把搂住她,不由分说就按到了桌子上,狠狠地吻住了她。十四格格嘴被堵着,说不出话,只能“唔唔”地抗议。向小强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睛,声音沙哑地说道:

    “我决定了,喜欢的就放手去争!女人和事业我都喜欢,所以我都不会放弃!谢谢你!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十四格格尝试着起身,向小强竟然没有拦阻她,而是很绅士地帮她坐了起来。十四格格面红耳赤地,心中不知不觉的,竟然感到一丝失望。

    ……

    午门外的皇家车库里,缓缓开出来三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防弹车。这三辆车完全一模一样,都是前后三排座,宽大、厚实,纯黑的车身反射着旁边的梧桐树影,看上去漂亮极了。

    向小强带着李长贵、带着胡炯,带着肚子疼,还有一帮保安队和禁卫军的特工人员,亲自最后检查。

    十四格格说的不错,总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那虚无缥缈的暗杀上。期望别人替自己把情敌除掉,这根本不现实。再说,真要那样的话,自己多半也会成为那只潜在黑手的替罪羊。最明智的办法,就是百分百确保王子的安全,同时该怎么争朱佑榕就怎么争朱佑榕。

    李长贵介绍道:

    “三辆车一模一样,外表看不出一点区别,而王子殿下就坐在其中的一辆上。这样刺客如果打算对车子进行攻击的话,就只有三分之一的机会。”

    向小强靠在其中一辆边上,轻轻敲了敲车玻璃,声音很小、很脆,就像敲在了大石头上。他弯腰细看,车玻璃足有字典那么厚。

    分厚防弹玻璃,”李长贵笑道,“还有5毫米厚防弹装甲。能够防御手枪和9毫米冲锋枪的子弹,还有手榴弹的弹片。……其实作为防弹车来说的话,奔驰做的是最好的。其次就是我们大明的玉花骢。不过,考虑到王子的身份,所以还是用了劳斯莱斯……”

    向小强拍拍身边防弹车的前盖,感觉很实在,基本没有颤动的感觉。不像平常的汽车钢板,拍上去就颤个不停,弄不好还给拍瘪一块。

    行啊,”向小强拍着劳斯莱斯的钢板,拖着官腔说道,“咱得安全第一啊。王子好不容易来一次大明,咱不能让人家为了面子,就冒生命危险啊。你说奔驰的防弹性要比劳斯莱斯好是吧?那好,给王子殿下换成大奔。”

    李长贵一愣,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大人居然就要给王子换牌子。

    奔?”

    驰。”向小强点点头说道。

    李长贵没说话,明白了。他虽然话不多,也不像肚子疼一样成天跟在向小强身边,但很多事情还是心里有数的。向大人和女皇陛下的那点暧昧情愫,他也隐约看出来了。而且,暹罗王子这次来是干嘛的,他也晓得。

    奔驰在这个时候,品牌形象可不像后世那么牛掰。在后世,奔驰品牌形象虽然也比不上劳斯莱斯,但也总是尊贵身份的象征。但在三几年,在一般人印象中,奔驰也就是个做卡车和军车的。无非就是比较贵点的卡车和军车罢了。当然,可以算得上好车,但要跟劳斯莱斯比,差距可就比后世大十万八千里了。

    “大人说的有道理,”李长贵笑道,“当然是安全第一。属下这就安排给王子殿下换成奔驰。”

    向小强一句话,暹罗王子的座车就从劳斯莱斯成了大奔。

    三辆劳斯莱斯防弹车开回了皇家车库,紧接着,三辆奔驰防弹车开了出来。一群技师、特工们赶紧一拥而上,进行安全检查。现在临时换车,就必须抓紧点了。因为王子殿下现在可能已经坐上飞机了,几个小时内就会到南京。至于是下午还是晚上,就要看在长沙机场耽搁多长时间了。

    在向小强、李长贵、肚子疼的亲自注视下,三辆奔驰的里里外外、每一个部位都被仔细检查了一遍。连车底盘、座椅里面、轮胎里面,都被细细检查过,以防止被放进炸弹。

    ……

    下午五点钟,暹罗王位继承人、阿南塔-马希敦王子的座机,在南京仙林机场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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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一章,凌晨还有一章)

    (*

第88集 极度重罪

    在八架翠鸟战斗机的护航下,两架容克旋着,降落在仙林机场的跑道上。跑道一侧,早已有一列车队等候着。中间有一条几米长的红地毯,从跑道上延伸到一辆黑色大轿车的车门处。车队前面,除了整齐的卫兵、军乐队、记者群,就是代表大明迎接暹罗王子的大人物们。

    今天代表大明来机场迎接的,可谓是重量级的人物。也可以说是整个大明帝国,除了朱佑榕之外,最尊贵的人物。

    当今延平王,郑祾镇。

    郑祾镇是当今天子朱佑榕的外公,昌平侯郑恭寅的父亲。

    老王爷郑祾镇今年七十多岁了,身体一直不很好,很少出席什么正式的场合。但是今天,他特地来到了南京东郊十几公里外的仙林机场,代表外孙女朱佑榕,欢迎暹罗王子的到来。

    今天的安排是,延平王到机场迎接,而朱佑榕会在皇城门口迎接。

    延平王亲自来机场迎接,对暹罗王子来说,规格非常高了。一方面暹罗属于大明的藩属国,按照地位来说,暹罗国王只不过和大明的延平王差不多平齐,而暹罗王子更是低了一等。另一方面,按照辈份来说,暹罗王子来大明向朱佑榕求婚,两人辈份相等,而郑祾镇是朱佑榕的外公,也就等于是王子的长辈。

    这算是向群臣以及众多猜测者表明了王爷本人的态度。延平王本人对于自己外孙女和暹罗王子的这桩婚事,非常满意。

    ……

    容克机转动着三个螺旋桨,在巨大的轰鸣中缓缓滑行。驾驶员经验丰富,准确地在了红地毯的一侧,机舱门正对着红地毯。

    记者们已经占好了位置,镁光灯、照相机、摄像机都对准了机舱门口。

    机舱门开了。两个随员先跳了下来,放下了舷梯,然后笔直地站立两旁。随后,暹罗王子阿南塔-马希敦出现在了机舱门口。

    顿时,下面的记者群一阵猛拍,镁光灯不断闪着,一朵朵白烟升上天空。

    王子穿着白色的礼服,胸前佩戴着暹罗王室的徽章,一手扶着舱壁,另一手拿着帽子,微笑着向下面的众人挥帽致意。

    摆了一阵后,他终于扶着舷梯走了下来,沿着红地毯走到了车队前,隔着好几米就面带真挚的笑容,向延平王伸出右手,大步走过去。

    延平王呵呵笑着走上前去,和王子握手。紧接着,王子又退后一步,右臂扶胸,向延平王深深一躬。这个举动,又让周围的闪光灯闪成一片**。

    “王子殿下,”郑祾镇笑呵呵地道,“本王代表大明天子、以及臣民,欢迎你的到来。”

    王子笑容可掬,也用汉语欠身笑道:

    “王爷,我代表父王以及全体暹罗臣民,向大明女皇陛下、大明臣民、和您,致以最真挚的问候,和无上的敬意。”

    说着,两人又握着手,很默契地转向众位记者,面带微笑。

    顿时,又是一阵镁光灯纷纷拍摄。

    “王爷,”王子笑道,“多年没见,您越的清朗了。最近身体还好吗?”

    延平王呵呵笑道:

    “岁月不饶人,本王年纪大了,也就靠着平时保养得当,身体还算利索。怎么样,你父王身体还好吧?”

    王子微微摇头笑道:

    “家父这几年身体一直欠佳,不过托陛下的赐药关心、还有佛祖的保佑,近阶段已经好一些了。家父委托我向您转达他的个人问候呢。”

    延平王颔笑道:

    “令尊有心了,替我谢谢他,另外请向他转达本王的问候。”

    “多谢王爷,一定带到。”

    宾主寒暄过后,延平王又向王子一一介绍了其他陪同迎接的人员。王子也向延平王介绍了暹罗代表团的成员。

    然后,军乐队分别演奏了暹罗的国歌《颂圣歌》和大明国歌《故国山河》。

    在这之后,车队开动,缓缓离开机场,驶向南京市区。

    在驶离了机场记者们的视线之后,三辆防弹车变换了一下前后位置。这也意味着,从这里直到南京皇城,除了车队里,没有人知道王子在三辆车中的哪一辆车上了。

    ……

    车队前后各有二十辆挎斗摩托,每辆摩托上都有两名禁卫军士兵,戴着钢盔,胸前挎着冲锋枪,昂挺胸,直视前方。中间是十辆轿车,中间的三辆是奔驰防弹车,坐着最重要的人物,其中一辆是王子,一辆是延平王。

    仙林机场距离南京城有十几公里,中间还要绕过紫金山。长长的车队在公路上行驶的时候,两旁的村镇上有很多村民在兴奋地看热闹,还有不少记者等在路两边,竖着三脚架给车队拍照。

    每当这种时候,就是车队护卫们最紧张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交代过,很可能会有刺客向王子行刺。他们也大都听说过曼谷车站的那次暗杀。现在他们骑着摩托,同时目光谨慎地往两边扫视,随时准备保卫车队,与行刺者展开战斗。

    车队开进了南京城内,沿着南北轴线的御道街向正北行驶。沿街的市民更多了。很多市民挥舞着大明和暹罗两国小国旗,朝着车队欢呼。进了城,车队行驶的度就放得很慢了,但是护送卫兵的心里,那根弦却绷到了最紧。

    围观的市民比预料的多多了。显然曼谷生的暗杀事件,让暹罗王子成了热点人物。很多原先不了解、不关心他的人,现在也来看热闹了。两边的南京几乎触动了所有能抽出来的警察和宪兵,在街道两旁尽力维持。而暹罗王子进了南京城后,看到大明人民这样“爱戴难以自持,先后三次让车队停下,他自己从车里钻出来,和路边的市民们“零距离接触”,跟他们说笑交谈。

    这个举动虽然危险,但也让暹罗王子在南京百姓心中的人气,一下子飙升了好多。

    但是,这可苦了负责保安护送的军官和士兵们。王子殿下的要求不能强行拂逆,而王子一下车,所有安全工作就等于摆设了。

    好不容易,总算前面就是皇城了。御道街分为南北两段,御道南街经过的地方,就是从进城门一直到皇城之间,就是南京城的外围部分。御道北街经过的地方,就是皇城了,这虽然没有城墙隔着了,但仍是属于南京最核心的部分。再往北,就是午门,午门内就是紫禁城了。

    按照预先的安排,朱佑榕的车队已经开到了御道南街和御道北街的分界点,而那里聚集了更多的记者。朱佑榕仍然坐在车里,没有露面。

    这并不是朱佑榕在表示不情愿,而是有规矩的。按照外交习惯,暹罗王子算是代表一个国家出访大明,而大明的主人朱佑榕,就应该来出来迎接。但是暹罗优势大明的藩属国,两人的地位差别很大,大明天子迎到皇城门口已经算是尽到了礼数,是不能再站着“翘等待须是暹罗王子车队到了之后,王子先下车,然后朱佑榕才能下车,两人见面寒暄。

    ……

    本来计算好的,是王子的车队缓缓开向皇城交界线,而这时候朱佑榕车队才缓缓从北面出现的。但王子车队显然耽搁的太久了,女皇一行在这里等了足有十来分钟,王子车队才缓缓从南面出现。

    这边的大群记者开始骚动、兴奋起来了,纷纷架好长枪短炮,准备拍摄这浪漫感人的一刻,用镜头记录下一个“王子和公主的童话”。

    王子的车队在距离女皇车队二十米的地方停下了。在猛烈的镁光灯闪动下,卫兵拉开车门,王子殿下跨出车子,微笑着向四面的市民和记者招手。然后,他整整衣领,带着倾慕的微笑,缓步走向朱佑榕的车队。

    两旁大批记者扛着三脚架和照相机,猫着腰小跑跟着,不时地停下来抓拍一张。

    人群更加骚动了,欢呼从北边传过来。

    原来是朱佑榕车队的车门开了。两名宫女下来,拉开车门,侍立两旁。

    在强烈的镁光灯和欢呼声中,朱佑榕微笑着钻出车子,带着高贵的笑容向四面臣民招手致意。

    然后,她面向王子的方向,仍然带着礼貌、矜持的笑容,等待着他上前问候。只是,眼神中流露出的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幸福、期待的感觉,有的只是一丝难以察觉的凄然。

    看着越走越近的暹罗王子,听着四周臣民疯狂的欢呼和口哨声,朱佑榕眼睛不自禁地瞥了一眼天空。

    天哪……向小强,你在哪里……多么希望你能做点什么啊!

    她努力保持着职业化的笑容,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心中默默呼喊着:

    上天啊……你要是可怜我的话,就降临一点奇迹吧!

    ……

    一声巨响,几乎震破所有人的鼓膜,随即强烈的冲击波几乎把朱佑榕推倒在地。

    逼人的热浪过后,朱佑榕尝试着睁开了眼睛,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四面渐渐传来惊呼声、尖叫声,还有哭声。

    远处的王子车队里,那三辆防弹车的其中一辆,已经成了一堆熊熊燃烧的废铁。满地的碎玻璃、木屑,还有一些焦糊的东西。

    远处,暹罗王子正尝试着从地上爬起来,但他满手、满额头都是血,脸白得像纸一样,没有一丝人色。他挣扎了几下,但是两腿已经软了,还是摔倒在地。

    就在他的身后几米,趴着一具尸体。

    朱佑榕死死地盯着那具尸体。那具尸体血肉模糊,后脑勺被一块破钢板整个切进去了。

    那是延平王郑祾镇,她的外公。

    朱佑榕两眼一黑,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__^*)

第89集 晴天霹雳

    随着这一声爆炸响,整个大明帝国都沸腾了。

    由于此前的一系列惊天动地的大事,这半年来大明一直就是世界注意力的中心。经过新年政变、明清战争、南洋战事、明德缔约等等的铺垫,凡是有关大明的事件,总是能成为全世界瞩目的焦点。之前便不断传出的大明女皇和暹罗王子的联姻意向,更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在大明国内不少人看来,似乎是女皇下嫁藩国,是件颇不体面的事,但在国外、尤其是很多西方平民看来,这就是欧洲“王子与公主的故事”生在东方的翻版,是非常值得期待的。因此当暹罗王子终于到达踏上南京的一刻,也才吸引了这么多国际媒体的到来。

    但是,全世界媒体们等到的不只是王子与女皇的重逢,还有让他们更意想不到的“礼物”……更恐怖、更血腥、更骇人听闻、更能赚爆眼球的一份“大礼”。

    南京,再次成为了全世界的焦点。

    延平郡王被爆炸飞出的钢板切中头部,当场死亡。另外车中的司机、还有站在车门边的两名卫兵,也在爆炸中粉身碎骨。

    除了四人死亡外,附近连同暹罗王子、六名卫兵和十名市民在内的十七人,在爆炸中受到不同程度的轻伤。

    ……

    朱佑榕醒来的时候,感觉很虚弱,头很晕,身上很冷。

    屋子里很暗,周围什么也看不清,只有床头的小闹钟“咔咔”地走着。她想起了自己晕倒前的可怕一幕。自己最亲的外公就在自己眼前,就这么被炸得血肉模糊。

    她张开干裂的嘴,想叫人,但喉中也干干的,没出声音,但是两眼中的泪水又是夺眶而出,滚到枕头上。

    她想伸手去够小闹钟,但是手上一阵疼痛。仔细一看,原来手背上贴着药棉和橡皮膏,一根输液管直伸上去,通到床边架子上的一瓶注射液中。

    ……原来他们在给自己输液。

    朱佑榕便没有动,只是脑袋侧躺在枕头上,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就这么凄凄哀哀地无声哭着,不时地抽泣一下。冰凉的药水不断从手臂血管流到全身,很冷。朱佑榕便紧紧裹着被子,把身子收缩成一团。

    但她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来。

    “陛下?”

    寝宫的另一头,一个宫女的声音说道。然后那个宫女小心地走过来,问道:

    “陛下,您醒了?”

    朱佑榕抽了一下鼻子,带着哭腔答道:

    醒了……”

    那宫女显得很兴奋,赶快跑了出去,片刻后,一大群丫鬟老妈子涌了进来,簇拥着一个提着药箱、挂着听诊器的老头。

    黑暗中,那老头的声音和蔼地问道:

    “陛下,把床头灯打开,不刺眼吧?”

    朱佑榕脸缩在被子里,闷声道:

    “开吧。”

    柔和的灯光下,朱佑榕慢慢从被子中露出了半个脑袋,眼睛被刺得很痛,微眯着眼睛,在泪花中打量着床前的一圈人。

    她突然现,这些宫女们全都换上了白色的宫装。而穿西装的御医,平时的灰色西装也换成了一丝不苟的全黑色。

    这老头是朱佑榕的席御医,从朱佑榕小时候就负责她健康事宜的。现在朱佑榕见到他,想到刚刚惨死的外公,泪水更是流个不住,一颤一颤的抽泣的更厉害了。

    老御医就像个慈祥的老爷爷一样,温言安慰着朱佑榕,一边为她检查输液情况,又取出一支体温计让她含在口中。

    朱佑榕噙着泪水瞥着头顶的输液瓶,抽着鼻子,含着体温计含含糊糊地问道:

    “给我输的什么啊……”

    “体温计在嘴里的时候不要说话,”老御医和蔼地微笑着,说道,“……主要是葡萄糖,给您补充水份和身体所需能量的。陛下,您不知道吧,您已经昏厥了快两天了。”

    朱佑榕吓了一跳,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感觉那么虚弱。不过她还是含着体温计,静静地躺在床上,眼带泪花,望着天花板。

    御医给她量完了体温,确定体温正常,然后又为她询诊一番,开了几种药,又为她调节了一下输液的快慢,这才起身告辞离去。临出去的时候,还对留守的两个护士嘱咐了一番。

    一群宫女又围着朱佑榕关切了一番。朱佑榕想让她们告诉自己关于那场爆炸的情况,但宫女们都相互看着,吞吞吐吐地说这两天只在宫里,没看报纸,不知道情况。

    朱佑榕叹了口气,没再逼迫她们。她知道,这一定是御医交代的,暂时不能对自己透漏爆炸案的情况,怕自己伤心受刺激,影响身体恢复。

    一位护士就坐在朱佑榕的床边,看着输液瓶里的余量,过一会儿,她为朱佑榕拔下针头,又用药棉为她按了一会儿。

    然后,她轻声问道:

    “陛下,您现在饿吗?想不想吃点东西?”

    朱佑榕把手缩回被窝里暖着,轻轻揉着,点点头。

    她现在倒不太饿,只不过头昏眼花,尤其是脑子不听使唤,想什么都集中不了思想。她知道自己必须补充点东西了。

    护士显得很高兴,又轻声问道:

    “医大人交代,您现在只能吃榨菜瘦肉粥,或者是炖鸡蛋糊。陛下,您想吃哪一种?”

    朱佑榕想了想,说道:

    “榨菜瘦肉粥。”

    护士点点头,打开床头灯,出去了。过了一小会儿,两个宫女推着小车进来了。

    她们扶着朱佑榕坐起来,为她系上餐巾,然后把一只小架子摆在朱佑榕面前的床上,接着掀开镀银罩子,端出一小碗粥,放在小架子上。

    朱佑榕拿着勺子,慢慢地把粥吃完了。接着宫女捧上了热毛巾,朱佑榕擦拭过,又躺了下去。

    关上灯,朱佑榕又是一阵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也不知过了多久。不过这一次她感觉好多了,身体有了一些力气,也不头昏眼花了。

    天光从花梨木格栅窗之间洒进来。现在是白天。床头钟指到四点半。这应该是下午了。

    朱佑榕拉床头铃把宫女叫了进来。一问,才知道自己又睡了一整天。宫女告诉她,现在是距离爆炸案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

    朱佑榕虽然还不知道详细情况,但是她忽然想到,自己失去了外公,而郑玉璁也失去了爷爷。她马上问道:

    “璁璁呢?璁璁在哪里?”

    宫女说道:

    “陛下,郑小姐一直在为王爷守灵……她非常关心您,这两天几次打电话来问询,还亲自进宫探视……”

    想到最要好的表妹,朱佑榕鼻子一酸,泪水流了下来,哽咽道:

    “去请她来吧……”

    ……

    郑玉璁一进朱佑榕的寝宫,看见穿着白色孝袍、凭窗默默而立的朱佑榕,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表姐……”

    郑玉璁一下子扑了过去,表姐妹两个抱在一起,坐在沙上放声大哭。

    都哭够了的时候,郑玉璁抽泣着问朱佑榕这两天怎么样,而朱佑榕也问了昌平侯府和延平王府的情况。郑玉璁都告诉了她,现在不只是两府,还有延平王的其他儿女们的府邸,也都是一片白布,都挂了孝。不光是郑家各府,就连皇宫和朱姓宗室各府中,也都挂了孝。

    接着郑玉璁又抽抽嗒嗒地说道,现在郑家各宗族、还有朱家宗室,都有意在自己的府中为延平王降半旗致哀。虽然不是全国范围的降半旗,但国旗降半毕竟是个大事,要经过国君的同意。她吞吞吐吐地问朱佑榕,是否可以。

    朱佑榕抹着眼泪,马上点头道:

    “可以,当然可以……降半旗吧……”

    郑玉璁又吞吞吐吐地问,除了王室和皇室,是否能够全国范围内、包括军政部门也都降半旗。朱佑榕擦着眼泪,考虑了一下,最终摇摇头,说道:

    “璁璁,全国降半旗,必须要能称得上‘国殇’才行的……上次南洋排-华大屠们也不过降了半旗……现在,虽然是我的外公、你的爷爷,但总归不能和那种事情相提并论……”

    郑玉璁点点头,也擦着眼泪,不再坚持了。紧接着,她的眼泪又夺眶而出,说道:

    “表姐,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向小强,他……”

    朱佑榕心中一揪。她自从醒来,就一直不敢提向小强的名字,甚至也不敢去想。她就是为了避开潜意识中那个可怕的可能性。

    郑玉璁脸色很白,流着泪说道:

    “向小强……他已经被监控居住了……”

    朱佑榕闭上了眼睛,半晌才颤抖着问道:

    “为什么……”

    郑玉璁咬着牙,愤恨地说道:

    “他有重大嫌疑!”

    “嫌疑……”朱佑榕颤声喃喃地说道,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嫌疑,那就是还没有……”

    “已经有证据了!”郑玉璁抱着朱佑榕,大声哭道,“王子曼谷遇刺之后,就有一个电话从暹罗打到他司令部……他那时候正在我家喝酒听戏,他那个狗腿子,叫肚子疼的,急着跑来找他,跟他说刺杀失败了……然后他就一脸不是一脸的,当着我们的面就回去了……第二天,他就给曼谷的那个刺客账户里汇去了一笔钱!表姐……现在……都查出来了……他还是不承认…

    郑玉璁抱着朱佑榕,放声大哭着。而朱佑榕此时,已经浑身冰冷,几乎成了一尊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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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抱歉,今天晚了……回来的太晚,跑了一天太累……又想保证一点质量…

    (*^__^*)

第90集 监视居住

    朱佑榕浑身冰冷,如同坠入冰窖中,耳边再也听不到表妹在说这什么。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隐隐听的璁璁抹着眼泪,悲愤地说着事情经过,她这才算是了解了详情。

    在爆炸生的当天下午,大明帝国警察总署就在第一时间封锁现场、立案调查,在几个小时内,数条线索都指向了人民卫队司令向小强。于是,向小强成了重大嫌疑人。

    于是,就在5号当晚,帝国都察院、帝国内政部调查局、帝国警察总署三个机构组成了联合调查团,专门调查的爆炸案。这个时候虽然还没有明说是调查向小强,但实际上已经把调查方向都集中在向小强、以及人民卫队其他高级官员(包括辽阳公主在内)身上了。

    调查进行得很顺利,经过了一天多,就查出了以下事实:

    实事一:原来在曼谷对王子第一次暗杀失败后,人民卫队司令部保安队司令肚子疼就接到了从曼谷打来的电话,然后就去昌平侯府找向小强了。随后向小强便跟着他回到司令部。随后又和肚子疼一起,从司令部乘车到了大明皇家银行,在银行的电话间先打了个电话,之后又去了贵宾室转了一笔账。钱数倒不多洋,不过对方账户却是在大明皇家银行曼谷分部开设的,是个匿名账户。

    事实二:向小强开始只是含糊其辞,说曼谷打来电话是不错,但那是自己在曼谷邮购的私人物品洋也只是付的货款而已。至于是什么公司、什么物品。向小强拒绝透露。调查团调阅了人民卫队当天的接进接出电话记录,找到了一个来自曼谷的号码。紧接着,又调查了曼谷的那个电话号码,现根本不是什么公司的,而是曼谷白象大饭店的一个房间电话。而那个房间的住客在爆炸案生十分钟后,就退房走了。

    事实三:就在调查团把这个情况告诉向小强的时候,向小强又推翻前述,改口说那个电话是自称“*司的,说他的夫人邮购了五剂药品,欠着药款没给。向小强因为害怕这种事张扬,才给他们汇的钱。现在向小强一口咬定,这伙人是为了栽赃陷害自己,故意这么安排的……

    事实四:爆炸的汽车正是王子乘坐的那一辆。经过鉴定,爆炸是从汽车内部生的,而不是由于外部的炮击、手榴弹、地雷之类的。根据对爆炸现场焦糊残骸的化学分析,基本能认定是塑性炸药。而根据爆炸能量来分析,塑性炸药的总量应该在到之间。而这三辆防弹车,都是经过人民卫队的反复检查的,基本能够排除由于疏忽而被第三方安放炸弹的可能性。……也就是说,问题出在人民卫队。

    特别是,当原先都安排好了三辆劳斯莱斯、并且经过了反复检查了的时候,向小强突然借口安全性,莫名其妙地命令换车,换成三辆奔驰。于是,其中的一辆就爆炸了。……这次换车,可以说换得相当仓促,相当令人费解。

    ……

    向小强虽说已经被监视居住了,但这还并不是“软禁”。现在监视居住的唯一原因,就是他有重大嫌疑,必须防止潜逃。向小强现在被要求不许离开南京。但是在南京城内,向小强有和以往一样的行动自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也可以正常的处理人民卫队事务。只不过是外出的时候,后面都会跟一辆调查团的车,以确定他的行踪。也就是说,在目前阶段,只要向小强不外逃,还是该怎么着怎么着。

    只是,暹罗王子的安保,由人民卫队换成了东厂。

    不仅是向小强,还有肚子疼也享受了同样的待遇。因为除了向小强之外,就是肚子疼直接牵扯进来了。曼谷的电话是他接的,也是他跑到昌平侯府去找向小强的。

    司令办公室里,烟雾弥漫。向小强和自己所有的亲信整天聚在一起,商量对策。这三天来,人民卫队的高官们聚在一起的时间,比过去的半年都多。十四格格、肚子疼、蜗牛、李长贵、李根生、宋如海、孙振业、王鹤翔、秋湫、秀秀,都在为向小强出谋划策。这些人今天真正尝到同舟共济的滋味了,从没这么团结过。即使是一贯多听少说的秀秀,现在也什么都不顾了,绞尽脑汁,什么主意都往外说。

    向小强得知自己将被“监视居住”之后,还以为就是类似后世的那种24小时无**监视、不得与外界联络的呢。但是后来现自己的工作生活都没什么变化,只是限制离京、走到哪里都有辆车跟着而已。自己不仅可以还和任何人见面、可以处理军务,甚至连调兵的权力也没被剥夺。

    向小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等于是说,我的所有能量一点也没受损,仍然可以用一切手段为自己筹划。”

    “那当然了,”秋湫瞪大了眼睛,气恼地说道,“你只是有嫌疑而已,他们又没有证据,凭什么限制你的人身权利啊!你还觉得挺满足啊?我觉得这都对你太不公平了!”

    向小强点点头,点了一支烟,望着窗外。但他的确已经很知足了。他知道在后世,那种让当事人生不如死的也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进行的。

    他抽了口烟,缓缓说道:

    “我就很奇怪,为什么不剥夺我调兵的权力。他们就不怕我狗急跳墙、来个兵变吗?”

    十四格格冷冷地说道:

    “的确,我也很纳闷,不知道你们南明是怎么想的。控制个人,还让他保留军权。”

    向小强转过身来,凝视着李根生,很认真地问道:

    “根生,如果我现在要你调兵,把皇宫围起来,再把南京控制住……你会不会听我的?”

    一语既出,满室哑然。

    李根生脸色大变,望着向小强,后退半步,喃喃地说道:

    人,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是在开玩笑,是吧?”

    向小强摇摇头:

    “当然不是开玩笑。我是在很认真地问,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你会不会跟着我干?”

    三个老头同时喝止道:

    “大人!”

    向小强扫了他们一眼,依然死死地盯着李根生。

    李根生头上的汗下来了。但他丝毫没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

    “大人,请恕属下不能奉命!……大人,就算是人民卫队,也不是您的私人财产,也不是我的私人财产……即使属下豁出脑袋、敢跟您干,那机动队下面的师长、团长、营长……包括那些班长、士兵们,也不可能跟着属下干这种事的!……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这么干了,到时候陛下出来一句话,士兵们就会倒戈,把我们抓起来的!”

    向小强听了,若有所思地转过身,拍拍十四格格的肩膀,说道:

    “你明白了吧。”

    十四格格狠狠地扫了李根生一眼,哼道:

    “真可惜。不然逼到份上的话,真能干一下的。”

    一屋子的人,谁也不敢接茬。

    ……

    现让人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是,明明那三辆车都反复检查过了,怎么还会被人放了炸弹。

    “那炸弹是放在什么位置的?”秋湫看大家都不说话,小心地提问道,“会不会是放在一个我们没检查到的地方?”

    向小强抬眼冷冷地道:

    “你说哪里?”

    也不懂啊……比方说,车轮胎里,车顶的夹层里,车座椅里……”

    李长贵立刻说道:

    “夫人,这些防弹车都是放在皇宫的车库里,都是陛下和皇室成员们用的,平时包括保养,任何人接触车子都要经过搜查和登记……哪怕是洗车、车内卫生清理,也都要有五人以上在场,其中两人还必须是军官……任何人想潜进去装炸弹,根本不可能。”

    肚子疼也说道:

    “是啊,这次王子来之前,我们保安队的特工还对三辆车里里里外外都检查了,连轮胎也都扒开看了,大人当时也在场盯着的。”

    向小强皱眉道:

    “既然是塑性炸药的话,就可以捏成各种形状,还可以压成一张薄饼……这样是不是就能装在检查不到的地方?比如车顶里面?座椅里面?”

    肚子疼摇头道:

    “这种专用车都是定制的,绝大多数地方都是可以打开的。当时也都检查了。”

    向小强又问道:

    “那会不会装在一些打不开的地方?比如方向盘里面?车的钢板里面?”

    秀秀看了看向小强,轻声说道:

    “大人……既然我们检查的都没法打开,他们偷偷装炸弹的是怎么打开的……”

    肚子疼一拍大腿,说道:

    “是啊,夫人说的是!那些钢板之类的地方,又没有被切割过的痕迹……再说,平时存放管理这么严格,怎么可能带着工具进去切割,把炸药塞进去再焊接好?不可能嘛!”

    向小强躺在靠背里,狠狠地抽着烟。此时喷着青烟,缓缓说道:

    “子腾,长贵,这样说的话,问题就出在你们两个的管辖范围之内。当时最后检查汽车,就是保安队和禁卫军的人在做。子腾,调查那几个人。现在各部门的其他工作都先放下,全力处理这件事。政府的调查团在调查,我们也要调查。安保工作不让我们做了,交给了东厂……

    “这样也好,起码下面再出问题,就和我们无关了,我们只需要集中精力应对已经生的事就行了。……当然,可能移交给了东厂自己手里,也就不会再出问题了。人家只是要陷害我。秀秀,你和子腾一起去查那几个人。你们再挑选几个绝对可靠的下属,一起做这件事。”

    向小强喷着青烟,望着烟雾弥漫的天花板,喃喃地说道:

    “现在他们没有证据。不错,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我,但所有的线索也都不能直接证明就是我做的。……但最可怕的是,如果对方诚心想致我于死地的话,肯定会再给调查团条证据的。”

    他闭上眼睛,心中想着,这和上次的“向氏弊案”可不一样。那一次朱佑榕站在自己这一边,郑玉璁又刚刚投到了自己这一边。但是这一次,自己涉嫌害死她们的亲人,这两个最有力的外援都失去了。

    希望幕后黑手是日本人、英国人、法国人、暹罗国内势力……等等外部势力。千万别是来自大明内部。比如,内阁,沈荣轩。

    那样的话,真的太恐怖了。自己的赢面真的就太小了。

    ……

    肚子疼和秀秀正在一起商量调查事宜,十四格格也在安排针对东厂的情报搜集工作,这也是她的老本行。

    突然,胡炯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喊道:

    “大人……不好了,调查团来拘捕您了!……他们……有关键人证了!”

    “什么?”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秋湫和秀秀的脸瞬间惨白。

    向小强一下子站起来,十四格格也一下子站起来,盯住胡炯。

    胡炯把气喘匀了,说道:

    “大人,您在银行打的那个电话,调查团找到当天帮您接到曼谷的那个接线员了!”

    “怎么样?”

    “详细的我不知道,不过看情况她的供词对您很不利!现在,调查团的人已经在下边等着了!”

    ……

    “小强!”

    秋湫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抱住向小强。秀秀的眼泪也一下子夺眶而出,脚下一软,跌坐在椅子里。

    向小强把香烟摔在地上,狠狠地说道:

    “妈的,动作还真快啊!胡炯!”

    “有!”

    胡炯立刻两腿并拢,笔直地立正答道。

    向小强命令道:

    “你下去,先把调查团挡住,不许他们上来!”

    胡炯一愣,马上明白了向小强的意思。但他为难地道:

    “大人,我们肯定不能就这么拦着他们。他们带着拘票呢!”

    向小强恶狠狠地说道:

    “这我不管,这是你的事!不行就按着他们在下面喝茶!总之十分钟内不许他们上来!”

    胡炯脸涨得通红,看着向小强,又想着下面的调查团,权衡了片刻,终于豁出去了,大声答道:

    “是!”

    胡炯转身出去了。向小强立刻开始着手布置自己“进去下心腹们的任务。秋湫和秀秀一左一右,依偎着向小强,一边默默地流泪,一边听他的安排。

    正在这个时候,宋如海说道:

    “大人,老朽有个办法,也许可以暂时保住大人免遭拘押。”

    所有人都望向了他,向小强还没开口,秋湫、秀秀、十四格格已经同时脱口道:

    “快说!”

    (*^__^*)

第91集 王子吊孝

    第9子吊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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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陪审团,这是向小强第一次听到的词。该章节由提供在线阅读.

    “陪审团”这个词他当然很熟,也知道是干什么的。但是在前面加上一个就有点迷糊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所以陪审团的规模也要大一些?

    宋如海建议他立刻要求成立大陪审团,对自己的案子进行听证。这样在大陪审团得出结论之前,对自己就不能进入刑事案调查阶段,也就是说,可以不被拘捕。

    经过宋如海的一番介绍,向小强逐渐了解得多了。大明的法律体系应该属于英美法系,而不是向小强习惯的大6法系。

    简单说来,大6法系倾向于职权主义,即法官在诉讼中起积极的作用。英美法系倾向于当事人主义,即控辩双方对抗式辩论,法官的作用是消极中立的。于是,陪审团的作用就很大了。

    “可是,我现在要求陪审团有什么用?”向小强几乎是怒着说道,“有陪审团,也要先把我抓进去,最后在法庭上才决定我有罪没罪。眼下有什么用?”

    “有用!”

    宋如海斩钉截铁地说道:

    “听着,不是陪审团,是大陪审团。陪审团决定起诉你的罪名最后成立不成立的,而大陪审团是在之前,决定起不起诉你的。要是大陪审团听证通不过,那压根儿不会对你提起刑事诉讼,你的案子根本不会进入到刑事阶段,那也就没有后边陪审团什么事了。”

    向小强沉吟着,逐渐明白了。虽然都叫“陪审团”,只不过是一字之差,但根本干的不是一回事。

    宋如海又说:

    “大人,按照目前的情况,完全应该先进行大陪审团听证的。他们说掌握了证据,那好,就让他们把证据拿给大陪审团看。大陪审团说行才行。说不行的话,他们就得继续去寻找证据,什么时候证据足到大陪审团认为能够起诉了,那才行!大人,你完全可以这么要求。那么楼下那些人就得老老实实地回去。”

    屋里的其他人脸上都渐渐现出了希望。秋湫和秀秀更是极力怂恿向小强提出要求。至少现在可以不被带走了。向小强也是很意外,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一套玩意儿。这就是英美法系的好处:对当事人权利的保护简直可以说是到家了。

    小强站起来,说道,“那就这么办吧。既然有这种东西,那我们就拿来用一下,先把他们挡回去再说。”

    ……

    两名宪兵和一名检察官进来了。为的检察官扫视了这间烟雾弥漫的办公室,一下子见到了这么多大人物,其中还有两位大名鼎鼎的公主,很是被震了一下。但他马上就感觉到了房间里的那种“众神黄昏”、“最后挣扎”的那种气味。他大步径直走到向小强的办公桌前,直视着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向小强,掏出了一份拘捕令,放在办公桌上,推到向小强面前。

    “向小强将军,杜腾上校,”检察官挺直了胸膛,不卑不亢地说道,“你们两位涉嫌策划实施的爆炸案,现在对你们进行拘捕。这是南京地方法院法官开具的拘捕令。请您二位签个字。”

    向小强往靠背上一靠,不紧不慢地说道:

    “对不起,我们不签字。而且,今天你们谁也带不走。”

    检察官一愣,随即眯着眼睛看了一圈满屋子的人,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慢慢的后退了一步,离自己的两个宪兵近了些。

    “向小强,”他沉声说道,“你想干什么?”

    旁边两个宪兵也紧张起来,右手都不由自主地靠近腰间的枪套。

    向小强微微一笑,说道:

    “我想干什么?我想要求召开大陪审团听证会。”

    检察官和两个宪兵的脸突然都很窘,检察官到真没想到向小强突然来这一手。不过他知道今天大概是带不走人了。

    但是他仍然坚持说道:

    “向小强,你看清楚,这是南京地方法院签的拘捕令,已经生效了。你们必须遵从。”

    宋如海马上接过来,冷冷地说道:

    “这张拘捕令是违宪的。任何嫌疑人在受到刑事指控之前,都有权利要求召开大陪审团听证会,以确定是否有必要进行这种指控。而且向小强和杜腾二人现在已经被监视居住了,对于两个没受到指控的人来说,这已经很过分了。除非你们能证明他两人现在正准备潜逃,否则根本不能进行拘捕。”

    向小强笑呵呵地点头道:

    “就是这个意思。”

    检察官憋得脸通红,但他根本说不出更有力的反驳了。他上前一步,拿回桌面上的拘捕令,又看了一遍屋里的每个人,狠狠丢了一个“算你狠”的眼神给向小强,然后咬着牙说了一句:

    “那好,打扰了。”

    检察官和两个宪兵转身走了出去。刚下到楼下,就听到上面办公室爆出一阵欢呼声。其中两个女声欢呼得格外起劲儿。

    ……

    延平王府里,此时已经成了白色的海洋。不只是亭台楼阁都挂上了白幔,就连所有的人都穿着白色的孝服,出出进进,料理后事,准备大丧。国会已经讨论同意,为延平郡王举行国葬。就在逝世满了“三七”、也就是二十一天之后。本来延平王的身份,守灵至少要“七七因为现在已经初夏,灵柩不宜过迟入土。

    灵堂就设在延平王府的正厅上。延平王郑祾镇遗体经过了整理,就躺在水晶冰棺里,水晶冰棺又放在一只更大的青铜棺材里,中间衬着冰块。

    冰块的白气一丝丝地从青铜棺材里溢出来,让这灵堂的温度比外面都低了几度。

    朱佑榕穿着全套白色宫装,额上绑着白色丝带,头上一件饰也没戴,静静地跪在棺材一侧的蒲团上,噙着泪,看着堂上外公的遗像。

    身旁郑玉璁也是全套白色宫装,也是噙着泪跪着,拿着一份名单为她小声念着:

    “……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爱德华八世国王陛下、暹罗王国拉玛七世国王陛下、德意志第二帝国逊帝威廉二世皇帝陛下、德意志第三帝国总理阿道夫希特勒阁下、比利时里奥波德三世国王陛下、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富兰克林d罗斯福阁下、大曰本帝国裕仁天皇陛下、苏维埃社义共和国联盟苏央记……约瑟夫维萨……里奥……什么诺维奇……名字那么长……斯大林阁下……,这都是最早来唁电的……

    有琉球王国尚贵国王陛下,也是最早的一批,不过琉球王室就在南京,他是亲自来吊唁的。还有流亡我大明的沙俄、白俄贵族……表姐,这都是在你昏迷的第一天,人家来的唁电。还有,后来人家知道你昏迷了,好些国家又给你来了慰问电,你看吧……沈阁老、外交大臣、我父亲、还有枚枚……他们已经给人家回电感谢了,你看你什么时候也给人家……”

    “还有啊,表姐……”郑玉璁又凑近朱佑榕,小声说着,“阿南塔王子殿下,也是当时就来吊唁了。他跪在这里,还哭了呢……”

    朱佑榕有些恍惚地转过脸来:

    么塔?哪个王子?”

    郑玉璁一愣,很意外地说道:

    “就是阿南塔马希敦王子啊!你们小时候还在一块玩儿呢!怎么就忘啦?”

    罗的那个……”朱佑榕仍是恍惚地盯着外公的棺材,淡淡地说道,“又不是他的外公,他哭什么?”

    郑玉璁一时也语塞,也说不出来暹罗王子到底为什么要哭。

    许……”郑玉璁信口说道,“也许……人家觉得,既然马上就会和你…以你的外公,也就是他的外公啊……所以,他哭一哭也是应该的啊……”

    朱佑榕面带愠色,叱道:

    “璁璁!乱说什么!”

    ……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郑恭寅恼怒的声音:

    “什么?大陪审团?什么意思,搞什么底怎么回事?”

    郑玉璁一撇嘴,哼道:

    灵堂外边也敢大吵大嚷的,我看他就这副德行是改不了了……表姐你等着,我出去冲他一顿。”

    说着爬起来,提着长裙冲了出去。紧接着外面也传来郑玉璁的吼声:

    想干什么!你看看,这是爷爷的灵堂,你就能这样…么?”

    外面三个人的声音嘀咕了几句,马上郑玉璁也跟着气愤地嚷嚷开了。

    朱佑榕听着外面声音的变化,有些奇怪,但此刻又不想到外面去,便淡淡地说道:

    “怎么回事?”

    她一说话,外面立刻静下来了。

    片刻后,郑恭寅在门外低声说道:

    “榕榕,舅舅府里的方唐镜大律师在这里,他带来了案子的最新消息。榕榕你看,能否准他堂上回话……”

    朱佑榕点点头:

    “让他进来吧。”

    郑恭寅、郑玉璁,还有一个穿着全身黑西装的瘦子进来了。郑恭寅一看朱佑榕还默默地跪在地上,吓了一大跳,赶紧避到了她的身后,又让人多拿了几个蒲团进来。

    几个人在朱佑榕的对面,也规规矩矩地跪下,和朱佑榕成了平等姿势,郑恭寅这才敢笑道:

    “榕榕啊,这是方唐镜大律师,舅舅府里的席律师……”

    方唐镜马上深深欠身,一字一句地说道:

    “臣方唐镜,叩见陛下。臣平日仰慕陛下已久,今日有幸得见天容,真乃三生……”

    朱佑榕也没看他,只是淡淡地一声,然后问郑恭寅道:

    “什么事?”

    郑恭寅愤愤地说道:

    “调查团都派宪兵去抓向小强了,结果又没抓,空手回来了!”

    朱佑榕身子一颤,低垂目光,默默地问:

    “怎么,向小强跑了?”

    “启奏陛下,”方唐镜欠身答道,“向小强并未潜逃,只是他提出要求,在对他进行刑事指控之前召集大陪审团,进行听证……”

    佑榕一听就明白了,平静地说道,“而这是宪法保障每一个刑事案当事人的权利,检方无权拒绝,是这样吧?”

    方唐镜低下头,恭敬地说道:

    “陛下熟知法律,臣甚为钦佩。正是这样。”

    郑恭寅有点急了,提高音量道:

    “无权?调查团是不是打算包庇向小强啊?他把我父王、陛下的外公都炸死了,那是堂堂的大明帝国延平王啊!就算现在枪毙不了,那先把他抓起来也不行?这么滔天的大罪,怎么权利都在他那边?我们皇亲国戚的,怎么反倒没权利了?……反了他们了还!”

    郑玉璁看了一眼表姐,赶紧拉了一下郑恭寅的衣角,悄声瞪眼道:

    “爸爸!”

    方唐镜瞅瞅郑恭寅,又瞅瞅朱佑榕,慢慢低下头,不说话了。

    朱佑榕静静地说道:

    “舅舅,你听我说,现在这种情况,向小强的确有权要求开大陪审团听证会。至少在大陪审团认定我们证据充分、可以提起刑事诉讼之前,都不能抓向小强……”

    “那认定之后就可以抓了吧?什么时候能认定?”

    朱佑榕继续说道:

    “就算明天就召齐大陪审团、开始听证的话,也没那么快……而且,大陪审团最后投票,结果也不一定是我们想要的……”

    郑恭寅怔道:

    “什么意思?”

    “就是说,有可能认定证据不足,不对向小强提起刑事诉讼……”

    方唐镜赶紧说道:

    “陛下说的非常对,侯爷,情况基本如此。”

    “那我们怎么办?”郑恭寅怒道,“就让他逍遥法外?”

    “那说明证据不足,只能继续找证据。”

    “不足?怎么会不足?”郑恭寅挥着手,大声说道,“铁证如山!”

    朱佑榕看了他一眼,毫无感情地说道:

    “那就好,我们就不必怕听证会了。”

    郑恭寅气鼓鼓地,但也说不出什么来了。他还觉得气没处,转脸问方唐镜道:

    “小方,你说如果我们证据足够的话,向小强那小子最后得怎么判?”

    方唐镜偷偷看了一眼朱佑榕,犹豫了一下,很小心地答道:

    “侯爷,是这样的。如果最后罪名成立的话,向小强基本上就会被判处绞刑。……当然,鉴于他是军人,他就有权利选择适合军人的处决方式,也就是枪决……基本就是这样。”

    听着“绞刑”、“枪决”这些字眼的时候,原本也气鼓鼓地郑玉璁都禁不住打了个冷战。郑恭寅yy着向小强将要被枪毙的样子,心中的怒气稍稍平复了些。

    朱佑榕依旧是毫无表情,目光恍惚地盯着外公的棺材。

    ……

    这个时候,外面一位侍女低着头,小步进来,先见过了朱佑榕,然后又见过了郑恭寅和郑玉璁,轻声禀告道:

    “暹罗阿南塔马希敦王子殿下求见,请求再次吊唁。”

    一听到这个名字,郑玉璁、郑恭寅相互看了一眼,都露出厌恶的神色。朱佑榕仍像没听到一样。

    虽然都知道暹罗王子这时候凑上来,是打得什么主意,但人家毕竟是来吊唁的,不能不让人家来。而且人家又是一国的王位继承人,代表国家来出访大明了,还在大明地面上被炸弹炸伤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郑恭寅勉强地有请。

    暹罗王子额头上抱着一块纱布,穿着一身整齐的大明孝服,面带悲痛,缓缓走了进来。

    他进来目不斜视,也不看朱佑榕,而是在延平王的遗像和棺材前跪下,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起身的时候面上已带泪痕。

    然后,他这才转向朱佑榕,拉了一只蒲团,与她同跪在一处,端详着一身缟素宫装、柔弱地跪着、如圣女般凄美的朱佑榕。

    朱佑榕也不直视他,只是微微欠下身子,轻声说道:

    “殿下有心了。多谢。”

    王子望着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沉声道:

    “陛下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

    说着说着,他自己先是惨然一笑,然后苦笑道:

    真傻,我还想这样劝你……其实,我跟你一样悲痛……王爷是你的外公,但他好像也是我的外公一样……还记得那一年,我刚来大明的时候,那时候我们都还小……我们就在这座延平王府里玩,在书房里看王爷写字……那时候我还不会写汉字,而你已经写的很好看了……王爷就把着我的手,一笔一画地教我……当时,我们一左一右,都坐在他老人家的腿上……而现在,他老人家已经……”

    说到这儿,他喉中哽咽了。而朱佑榕已经泪流满面,胸口不断颤抖起伏着,不住地哭了。

    王子看着朱佑榕,突然显得很激动,说道:

    “陛下……虽然外公已经不在了,但你还有爱你的亲人……你还有舅舅,还有表妹,还有……还有我!……陛下,你就可以把我当成……”

    “咳咳,咳咳。”

    郑恭寅和郑玉璁都在旁边低着头,喉中不住地咳嗽起来。

第92集 沿着电话线追踪

    大陪审团听证会将于三天后,也就是正式开庭。该章节由提供在线阅读.在听证会上,调查团将向大陪审团展示证据,由大陪审团投票决定,是否对向小强进行起诉。

    调查团掌握的证据目前还是保密的,但人民卫队保安队很容易就探到手了。

    肚子疼把一叠刚洗出来的照片呈在向小强面前。

    向小强低头看着几张还没干透的大照片。照片上呈现的,是一份誊写整齐的证词笔录,最后面一张还有签字、手印。向小强看得出来,这是用间谍照相机页拍一张。

    “做得干净吧?”

    他抬起头问道。

    肚子疼笑道:

    “大人放心好了,干净利落。这也不是国家机密,我们做起来没什么难度。”

    向小强满意地点点头,开始仔细看着这份证词。

    他惊讶地现,这是自己当时给曼谷的那个“公司”汇钱之前,先在皇家银行给曼谷打的电话内容。他仔细看了一遍,又看了最后的证人签字,知道了这个证人是皇家银行的接线小姐。当时就是她为自己接通了曼谷那边的号码。

    但是向小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那边的对话都会被接线小姐听见。他当时没有选择在大厅打电话,而是要了一个单独电话间,为的就是不让人听到电话内容。自己的夫人偷偷买那种药,还欠钱不给这种事换谁也不愿意给人家听到的。

    向小强又看了一遍当时的对话记录,开始冒汗了。

    ……

    通话开始:

    曼谷女子:萨瓦滴语:你好

    向小强:嘎?

    曼谷女子:卡?

    向小强:嘎?

    曼谷女子:……

    向小强会说汉语吗?

    曼谷女子:会说我明白了,你是向……

    向小强说名字…就是。直接说,多少钱?

    曼谷女子:本来是洋,但您现在要多加洋。

    向小强:什么意思?

    曼谷女子:因为我们死了一个人,您得出点抚恤金。

    向小强:什么?你们死了人?…是,你们人死了关我什么事?

    曼谷女子:您这样无情不好吧……您毕竟是我们的客户,而他死的时候,毕竟正在为您这个客户服务,所以您得多给点抚恤金。不知你们大明怎么样,反正在暹罗,我们的风俗是这样的。……您要是不加,那就算了,我们走着瞧。

    向小强:我日,哪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干你们这一行,最重要的不就是为客户保密吗?怎么反倒要挟客户起来了!

    曼谷女子:您看着办。

    向小强:……算了算了,二百明洋也不多,妈的拿去烧纸吧。……我用大明皇家银行给你们汇钱吧。你们在大明皇家银行曼谷分行有账户吧?

    曼谷女子:有的。您记一下,账户是。

    向小强:好吧,我现在就给你们汇过去。拿到钱后把嘴巴闭紧点儿,懂了吗?

    曼谷女子:您放心,我们都是专业的。……那个,您的事情不是还没办成吗?不用我们再为您服务了?

    向小强:我的什么事情?

    曼谷女子:呵呵……您找到我们这里……您说是说什么‘事情’呀……

    向小强多远滚多远!

    通话结束

    ……

    向小强又恼又恨,抬头看了一眼肚子疼,把照片摔在桌子上。肚子疼也是讪讪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着向小强。

    现在返回来再一看当时的对话,简直是每一句都掉到人家的套子里去了。怪不得调查团说有了证据。就凭这份对话记录,足以让任何人往爆炸案上去想。

    突然,向小强问道:

    “子腾。你说在我们大明,像这种人工转接的电话,接线员接通了之后,会不会都会像这样在那里听?”

    肚子疼一怔,摇摇头道:

    “那当然不是了,这种私人电话,接线员不可以听的。实际上一般接线员也不回去偷听电话……可能是那个接线小姐是您的崇拜吧?这样才会偷听您的电话的……”

    向小强眯着眼睛,轻轻敲着桌子,说道:

    想着也不会一定就被听的……那他们打来这个电话是为了栽赃我,既然被人听到的可能性很小,那又是什么目的?”

    肚子疼说道:

    “就是为了让你往暹罗打个电话,就行了!大人你想,先有个电话从暹罗打过来,然后你又往暹罗那边回了一个。不管接线员听不听得到对话内容,反正只要有这两次通话记录摆在那儿,能让人查到,那就算把大人你拉下水了!再加上大人你通完话后又给暹罗一个户头汇了钱,那就更说不清了!”

    “不错!”向小强说道,“应该就是这样。不过……那为什么曼谷那个女的还要冒着让我怀疑的危险,在电话里句句下套?又是让我掏抚恤金、又是问我要不要接着把事情办成的……好像是很确定这通电话会被接线员听到似的。子腾,你说,为什么?”

    肚子疼眼睛一亮:

    “大人,难道银行那个接线员是对方安排的?”

    向小强摇摇头:

    “不应该。要说安排,在我们司令部的总机里安排还差不多。因为按照常理,我给曼谷回电话,应该就在我的办公室里。不过我当时认为对方就是记公司,觉得这种事很丢人,不想让司令部的号码和记公司的沾在一起,怕留下记录不好看,才到外面去打的。但是,外面能打电话的地方很多,酒店、旅馆、酒吧、电话公司……陷害我的人可猜不出来我会到哪儿打。我在银行里打电话,也是临时决定的。银行那个接线员不大可能是对方事先安排的。”

    “要不然就是事后收买的?”

    向小强又摇摇头:

    “不对。事后收买,也不能确保这个接线员当时就听了我的通话。就算这份对话记录是对方事后拿给接线员,让她背熟了作伪证的话,那还不是说什么是什么,随他们编?曼谷那个女的何必还要在电话里给我下套?”

    肚子疼沉吟了一会儿,又试着猜道:

    “要不就是……对方一直派人跟踪着你,看到你在哪里打电话,就立刻找到这个地方的电话总机室,让接线员窃听你的电话?”

    向小强转过脸来,毫无表情地盯着肚子疼。

    肚子疼也望着向小强,表情慢慢变得讪讪的,半张嘴巴,明白过来自己又说傻话了。

    向小强皱眉道:

    “你是想说,陷害我的人就是沈阁老吧?不错,的确他最有可能,而且跟踪我、并且能‘命令’接线员窃听我的电话的,只有东厂的人。是吧?你是这么想的吧?”

    肚子疼很窘地点点头。

    “但是你用脑子想一想,”向小强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打电话的时候,爆炸案还没有生,就连曼谷的刺杀事件,消息恐怕还没传回南京,这个刺杀嫌疑犯的帽子还没扣到我向小强头上。那他东厂干员凭什么命令银行接线员窃听我的电话?拿得出合法理由吗?没有合法理由的话,那事后调查团一查,很容易就能现:罪案还没生呢,东厂就开始搜集‘证据只会把怀疑引到东厂身上去!他们可没那么傻!”

    肚子疼低着头,两手的大拇指飞快地绕着,点着头,继续想着。

    向小强也靠在靠背里,眼睛盯着天花板,想着。

    过了一会儿,他打了个响指,轻轻敲着脑壳,眯着眼睛问道:

    “子腾,你说这个电话从南京打到曼谷,这么长的线路,中间有可能听到我通话内容的地方,除了银行的总机,还有哪里?”

    “这个……”肚子疼想了一下,说道,“大人请稍等,我帮您问问。”

    紧接着他抓起向小强桌上的电话,叫了一个保安队的侦听技术专家来。

    ……

    “二位大人,”这个侦听专家很肯定地说道,“这种国际长途电话的话,有这么几个地方能听到谈话内容。第一就是我们大明国内,南京这间银行的电话总机室。其次就是江南电报电话公司、或是大明电报电话公司。全南京所有的电话要么从‘南电’那里走,要么从‘明电’那里走。皇家银行是‘明电’的客户,所以大人的这通电话,会从大明电报电话公司里走。

    “然后我们大明国内就没有了,接下来就是暹罗国内了。大人您说电话那头是曼谷的一间酒店,那么那间酒店的电话总机室可以听到电话内容。另外和南京一样,曼谷的电话公司也能听到全曼谷的电话。不过那里不叫电话公司,就叫电话总局,因为是暹罗官方垄断的,所以只有这一家。……大概就是这么几个地方。当然,不包括用特殊手段,比如在这几千公里的户外电话线上,做手脚,搞窃听。不过那难度挺大的,成功率也不高。”

    小强听完后说道,你的事了,你先去吧。”

    技术专家出去后,向小强一下站起来,按着桌子说道:

    “子腾,说真的,我有种感觉,陷害我的人一定非要让调查团知道电话内容不可。因为他们并不像我们原先想的,仅仅是想给我扣个屎盆子。两次嫁祸,他们这明显是想至我于死地。他们知道,仅仅凭着曼谷给我打过电话、我又给曼谷回了电话、汇了几百明洋,这样的事实是不足以给我定罪的!因此,他们就需要有杀伤力的通话内容!

    “所以说,他们一定会在某个地方安排一个接线员,而那个接线员会‘无意间’听到我这次通话,在调查团调查的时候,就会跳出来作证!甚至会拿出录音来!……当然银行这个肯定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会在银行打电话。但是只要我在南京打电话,那么这个电话就必须经过明电、南电、曼谷电话总局、曼谷白象饭店这四个地方!所以,他们一定事先就在这四个地方中的一个,安排下了‘接线员’!”

    “而且大人,”肚子疼也兴奋起来了,也站起来说道,“属下认为可能性最大的地方,就是曼谷白象饭店!因为不管是大明的电话公司、还是曼谷的电话总局,每天通过的电话量肯定都非常巨大,可能都有上百个接线员。而很难说大人的这通电话会从哪个接线员手里走,对方也就很难预先收买接线员。

    “另外电话公司、电话局这种地方的接线员每分钟都很繁忙的,不会像酒店、银行这种小地方总机的接线员一样,只有一两个人,而且经常闲着没事干,喜欢偷听客人通话……要说电话公司的接线员‘偶然’听到了谁的通话,那在法庭上说出来都不大可信!大人,对方应该就在白象饭店的总机安排的人!只不过他们没想到银行的接线员‘替他们’窃听了,所以他们自己安排的那个就暂时不用了。大人,现在我们有调查方向了,我们集中精力,去查曼谷白象饭店的总机室就行了!”

    ……

    向小强手捏着下巴,两眼放着光,在办公室里兴奋地转着圈,就像一头急待捕猎的豹子。肚子疼说的不错,这的确提供了明确的调查重点。这等于是把怀疑的目光一下子缩小到了白象饭店总机室里,等于是缩成了一个点,就等着拿放大镜去找毛病了。

    自己这顶黑锅背了那么长时间也许时间不算长,但度日如年啊,对手一直藏在暗处,看不见摸不着,两支暗箭就把自己伤的不轻,差点整进大牢,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第三支暗箭就会放过来。但是,现在终于隐约地捕捉到了对手的一丝影子,可以让自己去追踪了。虽然这只是一丝影子,可能对手早已不在那里了,但只要他在那里呆过,做过事情,就会留下脚印、留下味道。

    而向小强对自己手下人民卫队保安队的情报能力,是非常有信心的。他们都是最好的猎犬,都是从东厂和锦衣卫里选拔出来的精英。虽然人民卫队现在处处落在东厂的下风,但那大都是因为人民卫队刚刚成立的缘故,运作没有东厂这间百年老店那么娴熟默契,情报网也远不如东厂张得那么广。

    现在,向小强已经想象着把那只幕后黑手揪出来,然后把他往死里整了。

    “如果真是沈荣轩的话,”向小强凝视着窗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那沈阁老就不客气了。您干的也太绝了。您想要我的命,那我也没必要留情了。我现在力量虽然不及你大,人也不及您阴,但我手里还有你们家的一张王牌呢。”

第93集 曼谷谍影

    向小强明白,三天内就要开大陪审团听证会,到时候不走运的话,就要对自己提起刑事诉讼了。专业提供电子书下载.所以要查的话,在三天内查出眉目来用处最大。

    他着手选拔了一个特工小组赶赴曼谷,到白象大饭店对手的踪迹。

    这个特工小组的要条件就是必须熟练泰语。而且,还要皮肤黝黑、身材瘦小、面部骨骼突出,要长得像暹罗当地人。至少扔在一堆暹罗人中间,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

    满足这么几个条件,还同时得是人民卫队特工,这就难了。肚子疼提出这么几个条件来的时候,向小强都觉得不大可能,觉得他太异想天开了。人民卫队虽说有好几万人,但保安队目前只有几千人而已。要说找几个英语、法语、日语俄语人才来,那肯定容易,但泰语是小语种,上哪儿找去!

    但是肚子疼居然一下就找出来了十一个!向小强彻底哑然了。但想想也是,情报单位里,就是各种外语人才多。泰语虽然是小语种,但暹罗和大明关系密切,泰语人才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稀缺。肚子疼还顺便在档案上找到了六个主修琉球语的特工来,再次让向小强震撼了一把。

    从十一个人里挑出了完全符合条件的四个人来。其中两个是广东人,一个是广西人,一个是福建人,长得都具有明显的马来人种特征,说得流利的泰语,而且头脑机敏,身手灵活。

    肚子疼为他们安排了合法身份:大明驻暹罗林查班海军基地的军官,并为他们办了两套证件:一套是大明海军军官证件,一套是暹罗6军军官证件。

    因为暹罗目前基本上还是封建君主国家,国内法制一团糟,再加上暹罗是大明的藩属国,所以大明公民在暹罗都拥有治外法权,而军人更是拥有不少特权,所以海军基地军官身份是最方便的了。

    接下来是怎么去的问题。一般来说,从南京到曼谷,就是两种:要么坐火车,要么坐船。不过都太慢了。坐船光单趟就得三天,坐火车更慢,在各条铁路线上绕来绕去,得将近一个星期。问题是三天内不仅要到曼谷,还要查出东西来。

    “坐飞机的话,”向小强皱眉道,“只能考虑军用飞机。大明现在可还没有民航。但是军用飞机的话,我们人民卫队又没有,还得跟军队偷偷商量,还不能让调查团觉了。不然就麻烦了。”

    “大人,”肚子疼笑道,“6航李司令不是咱们的人么?”

    向小强苦笑道:

    “我也知道,可6航基本没有去暹罗的飞机。飞那边儿军事基地的,主要是海航的飞机。海航,我们又不熟。平时请他们帮忙当然可以,但现在出了这事,他们未必肯和我搅在一起。”

    这时候秋湫刚从外边抱着四套明军制服和暹罗军制服进来,听到向小强说到海航,马上把军服一放,跑过来问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向小强摇摇头,把顾虑说了一遍。然后又摇头道:

    “原先只想着怎么选人、到那里怎么行动了,没想到连怎么去都是问题!”

    秋湫笑道:

    “这样啊,那我去我们潜艇基地找我们司令吧!”

    向小强和肚子疼都惊讶地望着她。

    秋湫笑呵呵地说道:

    “我们潜艇部队谢司令人不错的!要不,我去找找他?没准他能搞到飞机呢!”

    向小强很是惊喜,没想到秋湫还有这门路。他又详细地“审问”了一遍秋湫,然后又把秀秀找来问了一番,了解了长江舰队潜艇司令的为人,确信去找他不会被出卖,便派车送秋湫去江心洲潜艇基地了。他没让秀秀跟着去。秀秀在报纸上曝光太多了,出去太招摇。而秋湫被人认出的机会就小多了。

    话说回来,秋湫现在已经是“江心洲伯爵夫人自己的采邑上巡视,天经地义啊。

    于是,秋湫就带着几个原“蚱蜢号”的姐妹,中午吃完饭,跑回原单位去玩了。

    然后下午三点多钟就回来了。

    “大功告成!”秋湫笑呵呵地对向小强说,“我们司令还是那么好,他让我问你好呢!他根本就不相信事情是你干的,还为你打抱不平呢!”

    “呵呵……那好,那好……”向小强笑道,“飞机怎么安排的?”

    秋湫笑眯眯地道:

    “海航明天有一架飞机去林查班基地送蓄电池,我们司令会跟海航的人打招呼,说林查班基地上次有四个军官到江心洲基地这边送零件,现在要搭飞机回去。林查班离曼谷就很近了,到时候他们坐汽车去曼谷就行了。”

    好,秋湫事情办得很漂亮!”

    ……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一架海航的容克仙林军用机场起飞,机上除了货物和押运员,还乘坐着四名林查班基地的“海军军官”。他们带着证件、手枪,手提箱里放着暹罗军官制服、几样间谍工具和一台便携式电台,将前往暹罗“公干”。

    飞机上午八点半在长沙机场降落加油,九点钟起飞。总共经过六个小时的飞行后,中午十二点左右,降落在了暹罗的林查班军用机场。

    四个人在机场食堂简单吃过午饭,随即跳上一辆前往曼谷的班车。在热带原始森林中的公路上颠簸了将近两个小时后,下午两点半到达曼谷市区。

    四个人先分头各自在街上走了一圈,以甩掉可能的“尾巴”。

    曼谷的街头,除了棕榈树、温暖潮湿的海风之外,更多的只是脏乱差。

    衣衫褴褛、皮肤黝黑的当地人顶着货物、牵着牲畜在城市大街上拥挤穿梭,光着臂膀、缠着黄袍的僧侣三五成群地走着。驴车牛车和偶尔出现的汽车挤在一起,光着脚、甚至光着**的小孩子在其间快活地奔跑尖叫。牲畜叫声、商贩吆喝声、小孩子嬉闹声、汽车喇叭声交织在一起,让人脑袋都快炸了。

    蜿蜒穿越市区的湄南河上,当地人撑船运着大米和蔬菜在河面上划过,船后缓缓荡开两列波纹。河水荡到两岸,拍着漂浮的菜叶和白沫。光**的小孩子们丝毫不嫌水脏,依然快活地跳进河里,娴熟地游着。

    来自大明的四个特工饱览着这一切,感叹着这居然是一个国家的都。如果他们曾到过另一个南洋城市巴达维亚,就会觉得这里还不如巴达维亚。巴达维亚有着非常浓厚的殖民色彩,整齐的街道和宏伟的大清真寺、漂亮的欧式洋房、教堂……等等,都是这里所缺少的。但是同样,如果他们曾同时在两个城市生活过,也同样会感叹:曼谷华人的地位,远不是巴达维亚华人能够比拟的。

    在荷属东印度,华人一直是三等公民,是饱受欺凌的一个族群,就连最贫穷愚昧的当地人也能骑在他们头上,肆意欺凌。当然随着明荷战争之后,东印度华人的地位大大提高。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东印度华人的地位都比不了暹罗华人。在暹罗,华人即便称不上主人,也绝对算是贵人了。这里的华人甚至拥有代表一国侨民最高地位的东西治外法权。

    但是暹罗的华人数量虽然多,还是远比不上荷属东印度的华人多。因为东印度的当地人还属于半开化状态,懒惰贪婪成性,所以当地社会的钱非常好赚,吸引着大量华人去那里打拼。而暹罗却是拥有非常悠久文明的国度,而且历史上就和大明交往密切,所以当地人和华人一样,也很是吃苦耐劳的,对华人形成了强有力的竞争,华人会干的,当地人都会干。

    两个地方的当地人给人的感觉也很不一样。东印度当地人信仰伊斯兰教,显得悍勇、桀骜不驯,保留着原始部落战士的遗风。而暹罗当地人信仰佛教,更显得平和、谦恭、精明,还多少带一点小市民的味道。因此,东印度那种大规模的血腥事件,在暹罗是根本不可想象的。

    ……

    四个人各自转了一圈,又先后到了同一家小旅店里住下。这间小旅馆是他们事先约定的,很是不起眼,但周围环境四通八达,便于转移。

    现在第一件事是:

    第一,确定白象饭店总机房的接线员有几人,有没有懂汉语的。因为暹罗和大明交往密切、而且华人众多,所以当地人粗通汉语的也很多。但是他们分析,既然是为了陷害向小强这么重要的事情,对方肯定不会让一个仅仅是“粗通”汉语的人来干的。必须是汉语非常好,确定能听明白双方的每一句话。要不然,在法庭上的证言效力就会很低。

    第二,在暹罗,一个饭店接线员精通一门外语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既有可能是对方预先找了一个精通汉语的当地人,采用某种理由跟当天的接线员换班,来听这个电话。

    第三,如果是临时换班,那对方事先安排换班的时候,必须考虑到这个接线员要上法庭作证的,那就得经得起严苛的背景调查。也就是说,如果弄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去换班,那就太生硬了,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刻意安排的。因此,对方找的这个接线员,应该和饭店原本的接线员有些关系,比如,是亲戚或朋友之类的。这样可以解释说:那天我不舒服,找了朋友来顶替一下,结果我朋友不懂规矩,偷听了客人的电话,结果听到了这个内容……

    这样就很自然,在法庭上说出来也很可信。

    四个特工商量了一番,然后其中的一个人叫方贵闵的,换上便装,戴上礼帽,假装成当地的华人,出门叫了一辆人力车,往白象饭店去了。

    白象饭店坐落在曼谷的一片“高尚社区一带整洁的多,是外国驻曼谷机构、银行、大公司、大饭店集中的地方。方贵闵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人力车,付了钱。

    这不是白象饭店,离白象饭店还有两条街。但方贵闵要在这里往白象饭店打个电话。

    他大大方方走了进去。两个身穿制服的门童恭敬地拉开了门,齐声说道:

    “萨瓦滴可!…下

    方贵闵大摇大摆地走进酒店,穿着曼妙泰族长裙的女领班赶忙迎上来,笑容可掬地双手合十低头道:

    “萨瓦滴卡。敢问大人有何关照的卡?”

    方贵闵一声,问道:

    “有没有一位方贵闵、方老板来投宿啊?”

    暹罗女领班又微笑着双手合十,低头说道:

    “大人请稍等,容奴婢为大人查一下的卡。大人,您请坐卡。来呀,为大人看茶的卡。”

    暹罗女孩子说泰语很好听,尤其是女性用语,每句话后面都要加一个软绵绵的常有味。

    然后她款款走到服务台前,跟后面的女服务员说了几句。女服务员低头查了一阵子,摇摇头。

    女领班又款款走到方贵闵面前,俯身说道:

    “很抱歉大人,小店并没有一位方贵闵大人住宿的卡。”

    方贵闵点点头,掏出怀表看了看,假装犹豫了一下,然后掏出一明洋小费给她,说道:

    个老方,现在还没到啊……不过看时间也该到了。你们电话间在哪儿?我给他家里打个电话,问问他出来多久了。”

    女领班得了一明洋小费,高兴得合不拢嘴,连连双手合十鞠躬,忙带着方贵闵去电话间了。虽然暹罗有自己的货币,但明洋在暹罗市面上也很是吃香。而且在暹罗,一明洋已经不少了。一两百明洋就足够买人一条命了。

    方贵闵进入一间单独的电话间,拨通了白象饭店的总机号码。

    对方是一个男声:

    “萨瓦滴可。”

    “阿鲁,”方贵闵用法语信口开河道,“皮埃尔先生到了没有?”

    对方接线员愣了一下,明显听不懂。接线员用泰语咕哝了几句,意思是他很抱歉,不懂先生的话,先生会不会说泰语……之类的。

    方贵闵继续假装法国人,卷着大舌头,用很生硬的汉语问道:

    “那么…说……汉语吗?”

    接线生这回听懂了。但他也用同样生硬的汉语回答道:

    “不。”

    方贵闵皱起了眉头,又用汉语接着问道:

    “皮埃尔先生……到了没有?”

    “不。”

    确定了,这个接线员不会汉语。

    方贵闵又假装很勉强地,用生硬的泰语问道:

    “你们饭店……不会说法语……不会说汉语……我泰语……又不太会说……”

    接线员一下子高兴了,这下听懂了。他很恭敬地说道:

    “没关系先生,您可以用泰语慢慢说,我听的懂。”

    方贵闵深吸一口气,静了静思绪,开始问最关键内容:

    “但是……前几天……我打电话来……你们的……明明会说汉语的……为什么今天不会说?”

    “前几天?不会啊,这里只有我一个,我怎么会说汉语呢?”接线员说着想了一下,笑道,“先生,您是打电话来的吗?是啊,那天……那天…天我生病了,我让我兄弟来顶替我的,他的汉语可是很棒的,呵呵……但是,他干的可不是我这种活儿。”

    又确定了。白象饭店接线员只有这一个人,而且,也就是案那天,这里确实有个汉语很好的人来换过班,据说是他兄弟。很好,目前一切都对了。

    方贵闵也笑道:

    “是啊,我记得他,你兄弟非常好……你兄弟汉语真的非常好啊……呵呵,他是主修汉语的大学生吗?”

    “那倒不是,”接线小伙子语气显得非常骄傲,说道,“我兄弟是是汉语翻译官,他在王宫卫队当差,是国王陛下最忠诚的卫士。”

    “哦……”

    方贵闵很是意外,干笑了两声。他想问“你兄弟叫什么”,但他知道这样会打草惊蛇。王宫卫队肯定没几个汉语翻译官,自己找便是。

    他然后只是装模作样的问了“皮埃尔先生在不在”。接线生一番联系之后,自然是找不到这个子虚乌有的“皮埃尔先生”。方贵闵挂上了电话,出了这家饭店,又在街上转了一圈,确定没人跟踪,才返回了住宿的小旅馆。

    ……

    旅馆里,几个人关上门一商量,都觉得很顺利。毕竟一回合就确定了原先的假设。这个白象饭店的确有问题。因为正巧在向大人接到曼谷奇怪电话、并且回电话的那天,白象饭店接线员换成了一个精通汉语的人。

    另外,已经确定了那个临时接线员的身份王宫卫队的翻译官。

    到了这里,几个人都有些奇怪。他们也知道,作为王宫卫队,不论官兵,忠诚度都是非常高的。怎么能被人轻易的收买呢?即使是东厂,想买动暹罗国王的卫队军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管怎样,都要找到那个人再说。

    时间紧迫,事不宜迟,就在当天下午,另一位叫张得禄的特工,穿上暹罗军官的制服、装上证件,前往暹罗王宫卫队营地打探。

    王宫卫队重地,卫兵自然不让他进。

    张得禄很和气地笑着,跟卫兵打听:

    “我们长官正在跟人赌钱,急等着钱用,让我来跟你们这里的一个军官要账。你们这一个军官欠我们长官一点钱。对了,他叫什么来着?……哎呀,名字给忘了……”

    王宫卫队虽然都很傲慢,但毕竟张得禄穿的是军官制服,门口的卫兵也不敢太嚣张,只得耐心地问道:

    “那他是干什么的?什么职务?”

    张得禄说道:

    “对了,好象是翻译官,对对,汉语的翻译官!”

    卫兵笑了:

    坤吉狄潘上尉啊,一定是他了,我们这儿就他一个汉语翻译官。不过今天他可不在,今天他休假,在家呢。”

    张得禄立刻急得不行:

    “哎呀……我们长官交代,要不到钱饶不了我……兄弟帮帮忙,告诉我他家在哪儿,我去找他!”

    卫兵犹豫着,很是为难。

    张得禄显得焦急万分,在身上摸索着,最后摸出了半盒香烟。

    卫兵盯着这半盒香烟,露出贪婪的目光。

    张得禄嘿嘿一笑,悄悄把半盒香烟都塞在他手里了。

    卫兵脸一红,看看周围没人注意,拿过香烟装进口袋里:

    “谢谢长官。”

    卫兵靠近他,悄悄地把坤吉狄潘上尉的住址告诉他了。然后,小伙子很吞吐地说道:

    “长官,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

    张得禄心说:我当然不会说。我还想拜托你别说呢!

    他拍拍卫兵的肩膀,笑道:

    “放心好了,我不说!”

    ……

    张得禄回到小旅店,把情况说了。四个人都很兴奋,当即决定,等天黑之后,去那家伙的家里找他。

    现在能肯定,这个坤吉狄潘上尉就是直接参与陷害向大人的人员之一,至少是被向大人的敌人收买了的。运气好的话,从他身上就能把幕后黑手找出来。

    晚上七点钟,天黑透了。四个人穿上暹罗军服、带上手枪,跳上四辆人力车,在黑暗但很热闹的曼谷街头飞驰着,前往坤吉狄潘上尉家“公干”。

第94集 曼谷第一滴血

    四个人在距离坤吉狄潘上尉家几十米的地方停下了,付了人力车的钱,然后站在路边,观察着这一片的环境。

    这一带是明显的平民区,高高矮矮的竹楼、板房、破砖房、茅草屋……歪歪扭扭地挤在湄南河岸边。如果是向小强在这里,一定会联想到《黑鹰坠落》里面摩加迪沙的那种破板房。

    七点多的夜晚,平民区显得非常热闹,光**的小孩们尖叫着跑来跑去,妇女们蹲在河边淘米洗菜,一边用绵软的泰语大声聊着天。竹笼里面鸡鸭们“咕咕、嘎嘎、咯咯”地叫着。

    虽然是破房子,但家家户户都点上了灯,千万点昏黄的油灯从窗子里漏出来,让这一片破旧的贫民窟充满了生活气息。

    这么一片杂乱的居民区,又没有门牌号……具体是哪一座?

    张得禄操着娴熟的泰语,跟路边的一个妇女问了。

    坤吉狄潘是军官,所以平时也经常有军队里的朋友来找他,这里的街坊四邻也早就习惯了。看到是个军官,那个妇女很自然地指着右前方的一栋二层小砖房:

    “就是那一栋的卡。”

    张得禄双手合十谢过了,然后四个人不紧不慢地走到那栋砖房前面。

    大概是因为坤吉狄潘在王宫卫队当上尉吧,所以他家的房子明显比周围都要好一些,不是七扭八歪的竹楼板房,而是正儿八经的砖房。

    四个人按照预先计划好的,站好了各自的位置:正门口街对过的暗处守一人,小楼背后、正对着湄南河的后窗下守一人,剩下的两人也就是张得禄和方贵闵,上前敲门。

    敲了半天也没人答应,方张二人对视一眼,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时候,门内有个男的粗声粗气问道:

    “谁啊?干什么的?”

    方贵闵用泰语说道:

    “坤吉狄潘上尉在这儿住吧?”

    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一张脸露出来,狐疑警惕地打量了一下两个人,嘟囔道:

    “你们是谁?干什么的?”

    方贵闵盯着他,问道:

    “你是坤吉狄潘上尉?”

    那个男人又看看他俩,点点头。

    两人感觉到有些不对头。坤吉狄潘为什么警惕性这么强?难道他已经察觉到什么了?难道他的哥哥晚上回家后跟他说起有人打听过他、引起了他的怀疑?

    但是现在已经和他接触上了,也来不及重新打算了。只能按照预先设定的话给他说,看他的反应了。

    张得禄很神秘地左右看看,然后凑到门缝上,用汉语小声说道:

    “我们是大明东厂的……呵呵,还是上次的事儿,我们老板还想请你再帮一次忙……唔,这次报酬加倍……”

    然后,两个人都殷切地盯着他,观察着他的表情,等着他的反应。

    谁知道这个坤吉狄潘居然……没反应。他很漠然地盯着二人,慢慢地眯起了眼睛,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在盘算着什么。

    张得禄又用汉语说道:

    “你看,先让我们进去吧。我们进去商量。”

    坤吉狄潘仍然没有反应,只是手把这门,好像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这条门缝关上。

    方贵闵和张得禄二人对视一眼,突然都明白了。

    这个人根本没听懂他们说什么!他不懂汉语!

    他根本不是坤吉狄潘!

    两人同时就要掏枪,但是门一下子从里面拉开了,一下伸出来好几条粗壮的条胳膊,把两人拽了进去。

    那个“坤吉狄潘”最后朝门外四下望望,确定没人注意到,也关上了门。

    ……

    两人被拖进屋子,还没容得他们挣扎,好几个人就一拥而上,把他们死死地按在地上,捂上嘴巴,双臂反剪,戴上手铐,同时身上的枪也被抽走了。

    方贵闵和张得禄一感觉到手铐戴在手上,便不再挣扎了。他们感觉,这是暹罗官方的某种力量,可能是警察,或者是军队的人。那样的话自己的大明军官身份应该是护身符。

    几个人把他们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搜出来了,其中有两本证件,一本是暹罗军官证件,另一本是大明军官证件。

    几支手枪顶在他们的脑袋上,同时一个粗声粗气的泰语声音威胁道:

    “不许叫喊,不然打死你们!听懂没有?”

    两人点点头。

    捂着他们嘴巴的手松开了。

    方贵闵想抬头看,但是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然后他的脸被死死地按在水泥地上,几乎喘不过气来。同时,那个声音又低声吼道:

    “看什么看!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方贵闵想了一下,迟疑了两秒钟,但紧接着胳膊就是一阵剧痛,快要被折断了。那个声音又威胁道:

    “快说!”

    张得禄抢着说道:

    “我们是大明东厂……”

    还没说完,他的脑袋就挨了一拳头,嘴巴被死死地按在水泥地上。另一个声音吼道:

    “没问你!”

    方贵闵略抬起脑袋,吸入一口气,用泰语说道:

    “我们是大明东厂的,奉命来暹罗公干,你不能这样对我们!”

    就这抬头的一瞥,他看清了其中的两个人。他们都是暹罗人,穿着便装。

    几个人一愣,然后一个人说道:

    “大明的?长得就不像大明的!会说两句汉语就冒充?”

    一个人拿起他们的证件翻看,暹罗军官证他们看得懂,但另一本大明军官证都是汉字,他们就看不懂了。

    另一人说道: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他们见过我们了,肯定不能让他们走!依我看先带回去,然后请示沙旺苏西大人!”

    ……

    这时候里间有一丝声响,这几个人都猛地抬头,盯着通往里间的帘子。其中一个领头的示意一个手下进去看看。

    那个暹罗壮汉提着手枪挑开帘子,进去了。

    里面隐约的“嘎巴”一声脆响,便再没声音了。

    外间的人紧张地盯着帘子,好半天都不见那个人出来。领头的又示意另一个手下进去。

    另一个人紧握手枪,更加小心地摸了进去。

    方贵闵虽然头被按在地下,但也勉强能看到。他觉得这两个人双手握枪的样子很专业,很像是职业军人。

    “啊!!”

    里面响起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哼,一股鲜血从里面喷到竹帘子上,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

    外间的几个暹罗人还没顾得上张大嘴巴,就看第二个进去的人歪歪斜斜地扶着门框出来,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一只手捂着脖子,鲜血不断地从手指缝里飙出来。

    随着外间几个人的惊呼,他像一只口袋一样,倒在地上。

    外间除了方、张二人,还有三个暹罗人。他们各自掏出了手枪,一个人看着方张二人,另外两个人紧握着手枪,小心翼翼地往里屋逼近。沾满鲜血的竹帘子还在一晃一晃,鲜血还在不断滴下来。

    看着方张二人的那个暹罗人此时也紧张万分,也已经把注意力都转向了里屋的竹帘子上。方张二人相互递了个眼色,都悄悄地翻过身来,然后使劲儿把反剪的双臂向后伸,把臀部和双腿往里缩,硬是慢慢地把两条腿从双臂之间掏了过来,双手从身后变为了身前。

    里屋一个声音喊道:

    “你们俩卧倒!”

    两人听到这声汉语,明白了,继续躺在地上。

    三个暹罗人听不懂,此刻紧张的神经都要绷断了。

    突然,帘子后面闪过一个黑影,同时伴随着“咚咚”两声消音器闷响,三个暹罗人还没反应过来,其中两人就胸口中弹,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第三个人正要开枪,后面伸过两只臂膀,抱住他脑袋猛一转,“嘎巴”一声,他脖子被扭断了。

    不到三分钟,五个暹罗人就横尸在这两间屋之间。

    ……

    “外间清除了,安全!”方贵闵喊道。

    “好,我们出来了!”

    说着,沾满鲜血的竹帘挑起,另外两个特工:王小安、蔡其贵提着手枪出来了。四个人都紧张得一身大汗,此刻放松,都互相拥抱了一下。

    原来,守在外面的王、蔡二人看到他们被抓进去后,马上就绕到小楼后面,从临河的后窗爬进里间去了。

    他们从尸体身上摸出钥匙,打开了手铐。张得禄正要蹲下来搜尸体的口袋,王小安轻咳了一声,说道:

    “那什么……你们最好先到里屋来看看。”

    方贵闵和张得禄跟着他们进了里屋,立刻就死死盯着眼前的景象,说不出话来。

    满地鲜血,四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其中一具是个进屋的暹罗人,他是被蔡其贵偷袭扭断脖子的。但是,另外三具尸体被砍得惨不忍睹,两具是年轻的男尸,一具是年纪大的女尸,都在前胸、肩膀、头部有很宽很深的伤口。大滩的血泊中间,丢着一把血淋淋的斧子。

    过了好一会儿,张得禄才咽下一口干涩的唾沫,抬头问道:

    “这三个人是他们杀的?”

    “应该是。我们进来的时候,三具尸体已经在这儿了。”

    “坤吉狄潘上尉……”方贵闵盯着尸体说道,“该不会就躺在这儿吧。”

    四个人相互看着,都明白了八成如此。

    紧接着,四个人在这栋小楼里分头行动,飞快地搜查着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十几分钟后,该找到的都找到了。军官证和其他一些东西,证明这两句年轻的男尸,就是坤吉狄潘上尉,和他的兄弟,白象饭店的接线员。那个年纪大的女尸,是他们的母亲。

    ……

    就在四个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张得禄突然摸了摸头顶。好像什么液体落到了他头上。

    他看了看手心,不是血。另外三个人也注意到了,都抬起头来,现液体是从半吊在房梁上的一只大竹篓里流出来的。一共有三只大竹篓,都是这样吊在房梁上。

    张得禄嗅了嗅手心,觉得是尿。

    “娄子里有人!”

    他喊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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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937介绍:
1644年,满清血腥入关,侵吞半壁江山。
南明,顽强地活了下来,和北清对峙到1935年。
北清疆域大,南明疆域小。
北清人口多,南明人口少。
北清6军强,南明海军强。
北清有煤炭钢铁,南明只有水稻茶叶。
北清是君主集权,南明是君主立宪。
北清都离边界有1ooo公里,南明都离边界只有1ooo米。
北清咄咄逼人,南明自守求全。
大海东边,还有个强悍的日本,虎视大6,择机而噬。
但是,南明有主角。
……
2o世纪明朝人穿什么?挣多少钱?
2o世纪的东厂和锦衣卫是什么样子的?
2o世纪的大明皇室和内阁,谁听谁的?
清朝粘杆处Vs明朝厂卫,如何交锋?
明、清之间的坦克战怎么打?
大明潜艇如何封锁日本列岛?
……
荒诞,还是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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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定位:
1、热兵器背景;2、以斗智、谍战、战争戏、外交戏等为主;3、有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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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1t;/tdamp;gt; amp;1t;/tramp;gt;大明1937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1937,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1937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