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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是猫     大明1937txt下载     大明1937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2集 凶残劫船

    两个小时前。

    廖内群岛,这里是马六甲海峡的入口,北面几海里就是新加坡。这里小岛密集,水道狭窄,而且错综复杂,水面下的浅滩、暗礁丛生,还有几个世纪积下的的沉船残骸。所有船只行驶到这里,都会把航放得很慢。尤其是漆黑的夜里,更是小心翼翼。

    海面上伸手不见五指,小岛周围的森林一直延伸到海里。这种由红树组成的水上森林,称之为“红树林”。这些树木的根长在水中,藤蔓垂下来,密密麻麻,林中夜间活动的鸟、虫出各种怪叫。要不是树干间还有海水一下一下地涌着,那气氛简直就像沼泽的死水潭一样阴森恐怖。

    远处开阔的海面上,东面的海平面尽头,出现了一点灯光。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处灯光越来越清晰,能看清了是一艘灯火通明的巨轮。

    小岛的红树林里响起了马达声,两艘几十吨的木渔船慢慢开出来。这两艘小船一盏灯也没点,完全隐入了海面的黑暗中。其中一艘船小心开到了水道的对面,选了一处位置,关掉马达,扔下了锚爪,停在那里。另一艘船停在水道的这一侧,也是关掉马达,下了锚。两艘小船相隔一百多米。

    随着夜间的潮汐,两艘渔船也在一起一伏。船上虽然没有灯光,但却不时传出马来语的低声交谈,透着兴奋和期待。夹杂在说话声中的,是一些枪栓声、子弹压膛的声音。

    远处的巨轮越来越近了,能够看到这是一艘大客轮,上面三分之一的舷窗还亮着,还有照在甲板上的水银灯,整艘巨轮灯火通明,就像漂浮在海上的一座豪华都市一样。

    又过了十几分钟,巨轮已经近在咫尺了,船艏上用白漆写着“永安公主号”,高大的船头就像黑色的山崖一样,快逼近,前面掀着白浪,重油锅炉的粗重轰鸣震耳欲聋。

    就在这时,水道两侧的两只小渔船就像商量好的一样,同时拉起锚,紧接着两船之间升起了一条粗绳索,横在水面上。巨轮冲过来,船艏顶起绳索,一下就把两端的小渔船拖向了后面,两艘小船自然地靠到了巨轮船身两侧。

    紧接着,一秒钟也没耽搁,两艘渔船同时抛上去锚爪绳索,然后几个腰挂砍刀、肩背步枪的人熟练地攀了上去。

    ……

    永安公主号甲板上,警卫陈冬平正坐在椅子上犯瞌睡。在这后半夜的三点多钟,最提不起精神来。他使劲儿拍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他知道现在已经接近马六甲海峡了,已经驶入了海盗出没的水域。但从后半夜自己就在半睡半醒之间挣扎,心里不住地说,再坚持一会儿,到四点钟就有人来接班了。但眼皮还是睁不开,头脑陷入了迷糊,心中又有一种声音说着:就迷糊一会儿,没事的,甲板上一共有六个警卫呢,不差自己一个……

    左边甲板上有脚步声慢慢靠近。

    陈冬平尽管已经在瞌睡了,但耳朵还是捕捉到了这个脚步声。他脑中一个激灵:海盗!

    他不动声色地打开腰间的左轮枪套,右手握住枪柄,然后慢慢睁开眼皮,向左边瞥去。

    呼!虚惊一场。原来是船上的保安部长。

    “喂,醒醒,”保安部长轻声吆喝道,“再打盹,海盗上船了都不知道!”

    陈冬平连忙坐好了,笑道:

    “部长,其实我没瞌睡,您过来我都知道……”

    保安部长明显不相信他的话,板着脸呵斥道:

    “公司付你薪水不是让你值班睡觉的!要么就别干!愿意干就干好了!”

    陈冬平让训得脸上烧,低着头,不敢看部长的脸。

    突然,耳边生风,眼前亮光一闪,一颗人头滚落到了自己怀里,两只眼睛还瞪瞪得大大的,仿佛没反应过来一般。那是保安部长的头!

    陈冬平头皮一炸,抬头只见眼前的保安部长肩膀上光秃秃的,原来有头的地方只有半截脖子,向上喷着血,原地转了半圈,“咣当”倒在甲板上,手脚还在抽搐。

    他眼前一黑,胃中一阵顶上来,正想吐,脖子上一柄长砍刀架住了。同时,后脑勺也被一个的金属物顶住。然后,一只手伸到自己腰间,抽走了手枪。

    耳边一个沙哑声音压低嗓门,用生硬的汉语问道:

    “其他人?别人?”

    陈冬平浑身冰凉,脑中一片空白。他悄悄抬头看看,几张狰狞的脸盯着他。

    海盗……

    陈冬平几乎丧失了知觉,手指麻木地指了指其他警卫的位置。那个沙哑的声音又问道:

    “几个人?”

    陈冬平颤抖着,试了两次才勉强出声音:

    “六个……”

    其中的其中一张脸向左右努了努嘴,几个海盗蹲低身子,分别向陈冬平指示的方向摸去。剩下两个人一人用刀架着陈冬平的脖子,另一人把一根粗绳索套在他脖子上,打了个活结。

    然后,两个人架着他来到栏杆边,把绳索的一头系在栏杆上。陈冬平几乎是麻木了,现在才意识到他们要干什么,眼中流露出乞求地目光,喉咙勉强出微弱声音:

    “求……求求……”

    两个光着膀子、浑身黝黑精瘦的汉子二话不说,抓住他的手脚,一下抛出了栏杆。

    陈冬平一下挂在栏杆外面,两腿甩动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低着头,手脚无力的垂着,随着惯性,一下一下地在船舷上撞着,像一只口袋。

    随即几分钟内,甲板上六名警卫全部被砍下了头,光秃秃地尸体横在甲板上,一下下喷着血。

    然后,邮轮两侧的渔船上,更多的海盗顺着绳索爬了上来,一时间甲板上竟聚集了几十个。他们每人都拿着长砍刀,其中半数人有枪支,有的是手枪有的是步枪,还有一个人,怀里抱着一挺转盘式轻机枪。

    接下来,一个领迅分派了任务,几组人分别去占领邮轮上各个要害部分,然后他亲自带一组人去占领指挥舱。

    这些人打开舱门进入船体内部,都是熟门熟路,好像整艘船就是他们设计的一样。十分钟内,全船都在他们掌控之下了。

    挂在邮轮两侧的渔船砍断了绳索,分别和邮轮脱离,然后驶入各自的藏匿地。

    永安公主号被几十个海盗控制着,没有向西驶入新加坡海峡,而是熄掉了全船的灯,转向西南,驶入了蛮荒、水道复杂的廖内群岛。

    ……

    奎木狼号驱逐舰。指挥舱的暗红光里,除了动力系统的噪声,谁也不说话,都盯着海图。

    “向大人,怎么办?”

    舰长抬起头来,望着向小强。秋湫、还有两个警卫也都望着向小强。

    向小强烦躁地咬着指甲,丢出一句:

    “你们两个,一个是驱逐舰长,一个是潜艇艇长,这海上的事情还得问我!我又比你们懂吗?”

    他快步踱到舷窗边,透过圆形的玻璃使劲儿向外望着。外面漆黑一团,微弱的星光下,隐约能看到远处重叠的小岛黑影。

    “如果船真被劫了,”向小强咬着指甲猜测着,“多半就是藏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岛中间去。”

    身后四个人相互看看,都点点头,表示同意。

    “不管怎样,”秋湫说道,“先给国内电报吧,告诉他们我们在这片海域和永安公主号失去了联系,怀疑被海盗劫持了,听听国内的意见。”

    舰长望着向小强。向小强点点头,舰长立刻拿起话筒,叫来无线电员,告诉他情况,让他给国内报。

    向小强说道:

    “最好再给雅加达的军管会长官报,看能给我们什么协助。我们只有一艘驱逐舰,这片海域岛屿众多,我们几乎没法找。最好是天亮后能从雅加达派飞机过来,从空中搜索这片海域。”

    秋湫望着他,轻轻摇摇头。

    向小强瞪眼道:“怎么了?不行吗?”

    秋湫愁眉苦脸道:

    “雅加达距离这里过一千公里,舰载机航程达不到。现在爪哇岛航程最大的就是鱼鹰轰炸机了,也只有一千二百多公里航程。”

    最大航程1200公里,那飞行半径也就只有600公里。根本飞不到这里。除非连航母一块儿开过来。不过,在事情还没确认之前,这无异于胡闹。

    舰长望着秋湫和向小强,突然说道:

    “大人、夫人,附近唯一有飞机的地方就是新加坡了。英国在这里建了军港要塞,有军用机场的。看看我们国内能不能跟他们交涉一下,请求他们派飞机搜索一下。”

    向小强点点头,这也是个办法。不过现在大明跟荷兰刚打过仗,又穷凶极恶地勒索了一番,可以说是严重挑战了南洋西方殖民地的体系,英国肯定大大的不爽。直接向新加坡英殖民当局求救,新加坡总督肯定不敢直接派飞机,肯定要向伦敦请示。现在毕竟太敏感了。那多半还是要等国内跟英国商量了。走外交途径、再拖上一两天的话,还不如直接从雅加达派航母过来快呢。

    还有,大明在暹逻南部的宋卡基地,那里也有机场。宋卡距离这里六、七百公里,来回就要一千二、三的航程,再加上在这里兜圈子搜索,不知那里的6基飞机有没有这么大航程的。

    现在电报已经回国了,这都要等国内作出反应、作出安排了。

    向小强突然问舰长道:

    “对了,你叫醒全船水兵,问问这几百水兵里面,有没有谁对马六甲海盗比较熟悉的。……妈的,我们要是能找到其中一个海盗窝,哪怕只有一个,就好办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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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一章,晚上还有一章)

第63集 追杀海盗船

    舰长贴着传声筒,吹响了起床哨。尖利的哨声通过传声筒传遍了全舰,水兵舱里的水兵们在睡梦中听到熟悉的哨声,全都一个激灵醒了。但这只是起床哨,并不是战斗警报,所以水兵们仍然是睡眼惺忪。满舱幽暗的红光,意味着仍是在夜里。他们看着舱壁上的电子钟,只有四点不到。水兵们郁闷地相互看着,谁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头顶的广播系统传出舰长的声音:

    “我是舰长,弟兄们听好了,我们原定五点钟和永安公主号邮轮会合的,但一个小时前永安公主号失去了信号。这里是马六甲海峡东端,是海盗出没最频繁的海域,而且现在是后半夜,也正是海盗劫船的高时段,所以我们怀疑,永安公主号很可能被海盗劫持了。现在全舰二级戒备,观测哨站全岗,严密观察周围海面。”

    水兵们二话不说,立刻穿好衣服冲下床,到各自的岗位上各就各位。舰桥上和甲板上的各处观察哨,也都站满了水兵,每个方向至少有两名观测手,架着高倍望远镜,使劲儿地往周围黑色的海面看去。

    全舰能被外面看到的灯光,全部熄灭了。本来就不高的驱逐舰,一下隐入了黑色的海面中。

    奎木狼号驱逐舰标准排水量1210吨,四门102毫米主炮,两门40毫米乒乓炮,六门20毫米机关炮,四挺米机枪,最高航续航力2400海里/14节,人员204名。

    现在除了四门主炮和两门40毫米乒乓炮之外,剩下的六门20毫米机关炮和四挺米机枪,炮组和几枪组全部就位了。

    整条驱逐舰尖牙利爪全部张开,又变成了警惕的猎手。

    舰长的声音继续道:

    “全舰弟兄们听好了,你们有谁比较了解马六甲海盗情况的,立刻向我报告……重复一遍,有谁比较了解马六甲海盗情况的,立刻向我报告……情况紧急,希望大家了解到严重性……”

    舰桥指挥室内,三位老顾问也来到这里了,他们已经听说了情况。现在向小强代表团全在指挥室里了。

    舰长广播了半天,倒还真有几个水兵声称了解情况的,但叫上来一问,不外乎是舰长知道的那些东西。

    向小强烦闷之极,掏出烟来分给大家抽。一时间,指挥室里只有几个暗红的烟头在闪烁。

    铃声又响了。八成又是某个水兵说自己了解情况的。舰长抓起听筒:

    “我是舰长。”

    “舰长大人,声纳听到210方位,大约5海里处,有小型柴油机的声音。”

    舰长一下子精神了,抓着话筒问道:

    “移动度?航向?”

    声纳兵停了一会儿,说道:

    “航向大约是240,航……估计在15节左右。……可能是一艘小型船只……也可能是潜艇。”

    210方位,那就是在本舰的西南偏南方向,5海里外有一艘小型船只在向240方向行驶。就是说,它的航向是在往西南偏西方向行驶。

    由于这是在马六甲海峡的入口附近,即使在深夜里,航道也是很繁忙的。不过那都是大型船只,主要是几千上万吨的货轮、油轮,在声纳里听到的都是沉重的锅炉声音,这么三更半夜的,那种装着柴油机的小船在这里转悠可不正常。

    潜艇?新加坡军港的英国舰队可没有潜艇。暹逻宋卡大明海军基地倒是有几艘潜艇。

    “秋湫,”向小强抽了一口烟,在一团漆黑中问道,“你说,会是我们的潜艇吗?”

    黑暗中,秋湫静了一会儿,说道:

    “可能性不大。如果是潜艇的话,她们应该先听到我们,而且肯定能分辨出这是驱逐舰,早就该远远躲开,或者潜下去静航了。不会还这么大摇大摆的。”

    向小强质疑道:

    “为什么现驱逐舰就要躲开呢?她们应该知道我们跟荷兰已经停战了,附近的驱逐舰不是我们的就是英国的,有什么必要躲?”

    “这不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秋湫说道,“这是潜艇生存的原则,现驱逐舰就一定要躲开。除非是大白天,视线良好,能明确分辨出驱逐舰是自己国家的,还要确保驱逐舰也能看清自己,不会误伤,否则一定要尽早躲避。”

    秋湫顿了顿又说道:

    “再说,航向也不对。它的航向是西南,是直奔着苏门答腊海岸去的。我们的潜艇不可能在苏门答腊岛靠岸。这一带除了新加坡,一个港口也没有。苏门答腊岛海岸在这一段荒蛮的很,全是红树林,连个小城市也没有。……不,我们的潜艇不可能开往那个方向。”

    舰长立刻也肯定了秋湫的意见。

    向小强又问道:“会不会是英国的巡逻艇什么的?”

    秋湫又说道:“英国海军舰艇不会到这里的。这里已经深入到荷属东印度几十海里了。”

    那就剩下一个可能,是某种“渔船”了。苏门答腊沿海的渔民贫苦不堪,他们的渔船也都是没有马达的。

    30年代、在这种贫穷的海岸,一艘装了柴油马达的渔船……

    舰长问道:“大人,我们怎么办?”

    向小强咂咂嘴,直接说道:

    “我们过去看看!不管是什么船,截下来检查!……如果是海盗船,那我们运气就太好了。”

    ……

    高音喇叭里“哇哇”尖叫两声,然后是舰长的声音:

    “我是舰长,弟兄们注意,现在进入战斗状态,现在进入战斗状态……西南方向5海里外,现一艘可疑船只,有可能是海盗船……现在我们过去截住它……各武器单位做好开火准备……”

    全舰水兵全都振奋了起来,精神抖擞,浑身充满期待,都希望就是海盗船。这些年轻人从东海舰队跟随航母南下,还没经历过一次海战。现在听说可能要捕捉海盗船,让他们兴奋得不得了。这种既刺激又没啥危险的任务,把好些水兵的瞌睡一下就赶跑了。

    驱逐舰陡然加快航,一个急转弯,舰身几乎半侧过来,度飙到25节,掀着白浪向西南扎去。

    这些军舰来东印度群岛作战,每艘舰上都配备了荷兰语和马来语翻译官,用以向敌人喊话、或接受敌人投降用的。现在舰长又把这两名翻译官叫到了舰桥上。

    驱逐舰加后,指挥室里明显感到颠簸得厉害了。舰长和秋湫站得挺稳,那三个老顾问是坐着的,也好些,向小强却坐不住,在黑暗中抽着烟踱来踱去,有好几次差点就跌倒了。

    每隔一会儿,声纳兵就报告一次双方的距离。前方的那艘“渔船”一直没改变航向,也没加,应该是还没现自己被驱逐舰盯上了。

    这样焦急地等待了二十来分钟,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一千米了。前方的小船仍然保持原,毫无察觉。

    向小强伸着头,透过舷窗使劲儿往前看,但仍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这样漆黑的海面,双方都不开灯,不靠得很近,很难直接看见对方。而1000米这样的距离,又不足以听到对方的声音。

    在海上夜航,连个航标灯也不开,这越表明了前方小船身份可疑。

    突然,电铃响起,声纳兵报告说:

    “舰长大人,目标加了,并且改变了航向!”

    对方现自己了。舰长立刻问道:

    “改往哪里?还有多远?”

    “还有700米左右!目标正在转向……好,固定了,目标新航向310!航……20节!”

    对方原来是开往西南海岸方向的,现在转向西北偏北,朝着马六甲海峡入口方向逃窜。

    舰长立刻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向小强,然后命令道:

    “航30节!新航向310!打开探照灯!”

    动力噪声增大,舰身立刻又向右大幅倒过来,航又明显加快一截,向小强扶着海图桌才能站稳。海图桌上的铅笔向右滚过去,被桌子边挡住。

    向小强突然觉得这样过瘾极了,在茫茫黑暗中追逐猎物,而且自身绝对强大……

    “嘭!嘭!”

    两门大探照灯打开,前方海面顿时雪亮。光柱稍微扫了两下,便罩住了前方几百米处、一条二三十吨的木头渔船。

    指挥室里的人立刻都跑了出来,站在露天舰桥上,用大望远镜端详着。

    那艘木船很破旧,有一个船舱,明显的当地渔船款式。但和木头渔船的身份颇不相符的是,“渔船”竟然开到了二十多节,身后脱出几十米的白浪,船头随着波浪起伏一跳一跳,很有几分军用快艇的架势。

    舰长命令喊话。翻译官拿着话筒,用马来语喊道:

    “前方船只注意,我们是大明海军……命令你们立刻停船接受检查……重复一遍,我们是大明海军,命令你们立刻停船接受检查……”

    喊了几遍,前方“渔船”不理不睬,居然又掉转方向,向左奔逃去。但是航却没变,估计20节就是他们的最大度了。

    驱逐舰立刻跟着掉转方向,仍是死死地咬在后面不放,距离还在一米一米地缩短。现在只有一百多米了。

    突然,小船舱口出现一个人影,用力朝着驱逐舰扔过来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在驱逐舰船头上撞了一下,落进水里。

    “轰!!!”

    水面掀起一个大水柱,紧贴着驱逐舰的船舷。

    “***,手榴弹!”舰长骂道,狠狠命令道,“弟兄们,开火!”

    驱逐舰左舷的两门20毫米机关炮、和两挺米机枪同时喷出火舌,海面上一时间火光狂闪,震耳欲聋。

    可怜的小木船瞬间支离破碎、熊熊燃烧,然后驱逐舰船头向左一别,快冲向小木船,像火车头一样从上面一下轧了过去。

    “全部停火!双引擎停车。”

    舰长一声令下,所有枪炮同时停火,驱逐舰也关掉了引擎,借着惯性在水面上兜了半个圈子,舰艉白浪慢慢变淡、消散。

    海面上又恢复到了一片死寂。

    两门探照灯在海面上搜寻着,之间附近漂浮的全是木片残骸、大片的油污、还有几具尸体,脸朝下漂浮着,身上还不住冒着血,慢慢地把周围海水染红。

    更远处,水里有两处在拼命拍打着水花。雪亮的探照灯照过去,那是两个人在抱着木板呼救。

    ……

    船长就要命令放下小艇,去把他们拉上来。向小强止住了他,说道:

    “慢着,我们不要派人过去。这些人比我们想象中的凶残,天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把绳网挂在船身上,让翻译喊话,他们想活命的话,就自己游过来。”

    舰长深以为是,命令翻译喊话。

    翻译对着话筒喊了好几遍,但是几十米外的水面上,那两个海盗还是抱着木板,大声喊着什么,好像没听见一样。

    向小强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不耐烦了,对翻译道:

    “我跟他们说,你翻译。”

    他继续拿着望远镜观察着那两个海盗的表情,嘴里阴森森地说道:

    “现在限你们一分钟的时间,扔掉木板游过来,自己爬上船。一分钟之后我们掉头就走,把你们扔在这里。……喂,你们周围有好几句流血的尸体泡在这里,再过一会儿鲨鱼就来了……你们想跟鲨鱼一起玩儿的话,就呆在那儿别动……我们在这里看看热闹也好……咦?真扔掉板子过来了?唔,游得不要太快哦……”

    随着向小强说一句、翻译译一句,向小强还没说完,那两个海盗已经脸色大变,扔掉了木板,用最快的度拼命游了过来。

    几个水兵拿着枪守在甲板上,两个海盗攀着绳网,浑身地爬上来,立刻就被按倒、反铐起来。

    向小强下到甲板上,兴冲冲地看这两个俘虏。大副和翻译连忙跟在后面。

    身后的水兵揪着他俩的头,狠狠地让他们抬起脸来。向小强拿着手电直接照在他们脸上。

    ——不错,皮肤黝黑、光着膀子,面目狰狞。典型的马六甲海盗,东印度群岛土著中最凶残的一种人。

    “欢迎来奎木狼号上做客,”向小强阴恻恻地盯着他们,微微笑道,“现在嘛,我有几个问题要向你们请教,希望你们给我面子。”

第64集 你狠我更狠

    向小强正要组织人手审问两名海盗,水兵来请他去指挥室,国内来了电报。向小强就先让人把两个海盗铐在船栏杆上,让水兵看守着,然后跑回了舰桥指挥室。

    舰长给他看了一份电报,这是海事部来的。向小强看了才知道,原来大明每年都有货轮在马六甲被劫持,前年还有一艘豪华邮轮被劫了,那就是著名的“香江号”事件。

    电报着重叙述了“香江号”事件的始末。“香江号”是一艘24000吨的豪华邮轮,1934年6月22号从广州港启程赴欧洲,6月24号凌晨在马六甲海峡海域失踪。

    香江号失踪时,船上有523名乘客、225名船方职员,没有一人回来的。事件生一年多后,一位华人富商偶然在泗水的一家妓院里看到一名十几岁的华人,长得非常像他的生意伙伴“章记”贸易公司章老板的二小姐,而章老板全家在“香江号”事件中都失踪了的。他回国后立刻告知了海事部,海事部也马上组织人手,拿着“香江号”乘客资料,奔赴泗水各家妓院查找。结果十几天的工夫,找到了8名已经当了一年多的香江号女乘客。

    但因为泗水是荷兰领地,大明海事部的人员无能为力。两天后,大明zf派员带着大量支票和现金来到泗水,企图把她们赎买出来。但最后只赎出来了四个,另外四个在这两天中被迅专卖了,再也没有机会被救回国。这件事在大明国内被报道的沸沸扬扬,大明zf又组织了更多的人手、携带更多的钱款到南洋的各大城市:雅加达、三宝垄、万隆、巨港、棉兰、马尼拉、吉隆坡、文莱、曼谷、西贡……

    这项规模浩大的赎买解救行动,到目前还没有停止。最近一名女子是在去年5月份被找到、并赎买出来的。她是第73个。这些原“香江号”女乘客,被找到时无一例外都已经沦为。在明军攻下爪哇岛后,又从几个城市中解救出了9名“香江号”女乘客,已解救出的人数升到82名。

    这82名女子回国后,有23个已经6续自尽了。还有15个有不同程度的精神失常。

    香江号523名乘客、225名船方职员中,有305名女性,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还有223名女乘客没被找到。可以说,再找到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但是这223个女乘客中,有96个是年纪比较大的,都在四十岁以上。根据马六甲海盗处理客轮乘客的传统方式,基本上可以肯定,她们当时就已经跟男乘客一起,被海盗杀掉,沉尸大海了。

    向小强拿着电报纸,看到这里手已经在抖了。心中充斥着一种想把海盗都杀光的冲动,恨不得立刻就跑到甲板上,把那俩海盗的皮剥掉,然后扔进海里喂鲨鱼。然后他又感到一种恐惧,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

    香江号乘客只有523名,而永安公主号却有735人……

    他继续看着电报,电报是海事大臣亲自签的,他请求奎木狼号一定要尽力寻找,阻止“香江号”的悲剧再次生。他说奎木狼号是大明目前在那一海域的唯一力量,短时间内只能依靠他们。

    这时候,第二封电报又来了。这是海军总参谋部来的。海总参重复了海事部的说法,即奎木狼号是在这一海域的唯一大明军舰,现在奎木狼号肩负重任。宋卡海军基地有一架“信天翁”双引擎水上运输机,很快就可以起飞,早上即可飞抵新加坡港,在港内添加燃料,即可以对马六甲南端海域进行空中搜索。如果现永安公主号,就需要奎木狼号立刻奔赴那里,进行解救,并剿灭海盗。

    鉴于向小强代表团正在舰上,而奎木狼号身为军舰,又不能进入新加坡港,所以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

    另外,海总参询问奎木狼号,如果执行这种任务的话,需要什么额外的装备。

    向小强抬头问舰长道:

    “需要什么装备?”

    舰长犹豫了一下,说道:

    “如果真现永安公主号的话,那……那多半就要靠水兵和海盗交战了。我们舰上有官兵204人,可以下船参战的大约有120人,但是我们缺乏6战枪支,大多是手枪,冲锋枪也只有十几只。向大人,您有丰富的6战经验,能否给我们列一份需要的武器清单?”

    向小强点头道:“没问题。”

    然后他要来了纸笔,到舰长室里打开灯,大概列了一些轻武器清单。可以下船参战的120人,那这120人装备就要尽量精良。120人可以编为4个排,每个排一挺轻机枪,18支冲锋枪,10支步枪,60枚手榴弹。这加起来就是4挺轻机枪、72支冲锋枪、40支步枪、240枚手榴弹。

    他想了想,又加上40枚烟幕弹、四条带锚爪的绳索、四条绳梯。这么一堆东西已经不少了,还得让舰上的军医再写上一些药品。不知那运输机能不能行装得下。

    本来对付海盗窝这种目标,弄上一两门小迫击炮是最理想的。不过需要专门的炮手,这些水兵肯定不行。至于轻机枪,向小强认为完全可以。这些水兵虽然没受过轻机枪训练,但大明军队的制式轻机枪,就是仿捷克轻机枪的。那种大名鼎鼎的捷克式,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好的轻机枪。除了射击精准外,一大好处就是容易上手。经常是机枪手阵亡了,旁边的普通士兵拿过来,很快就能进入状态,而且通常都能打得很好。

    “没关系,这些完全装得下,”舰长拿着清单看了一遍,点头肯定道,“信天翁我知道,那种水上运输机很大,装完这些还能有不少空呢。就算加上药品也一样。药品不比枪支,不怎么占地方的。”

    “唔,这样的话,那好……”

    向小强又拿过清单,在上面添了:60毫米迫击炮一门,炮手两名,炮弹尽量带。

    电报给海总参回去了。另外又给海事部电,报告抓住了这两名海盗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海总参回电,命令奎木狼号在早上7:30抵达宾坦岛东南30海里的某点,等待与“信天翁”水上运输机会合。

    舰长在海图上找到那个点,离奎木狼号目前所在位置40海里左右。而现在已经五点了。

    “右舵,”舰长命令道,“新航向112,三分之二航前进。”

    海事部的电报也回来了。海事部说,马六甲海域活动的海盗组织,他们相互都非常熟悉,一定要尽快让这两名海盗说出他们的巢**具体位置、人数、装备,劫持永安公主号的是不是他们的组织,还有劫持客轮之后,一般多久会开始“处理”乘客。

    海事大臣强调,一定要让他们尽快招供,因为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海盗可能很快就开始屠杀船上的男性,并把船上的女性转手“处理”。那些南洋各地的人贩子,很多都在马六甲附近常驻,海盗每次劫持客轮,他们都会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去挑选。一旦被转卖出去,再想找到就很难了。

    向小强放下电报纸,问舰长道:

    “我们多久能到达指定位置?”

    舰长看了一下海图,简单心算了一下说道:

    “我们一小时四十分钟可以到达指定位置。向大人,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审问那两名海盗。”

    “说得对,”向小强眼中又燃烧起怒火,吼道,“我们去撬他们的嘴!妈的,回答得慢一点就剥了他们!”

    ……

    甲板上,天已经蒙蒙亮了。两个海盗光着膀子,靠着栏杆坐在甲板上,各有一只手被铐在栏杆上。旁边有两个水兵看着他们。

    向小强红着眼睛走过来,身后跟着马来语翻译官,还有一个水兵抱着工具箱。

    这两个海盗都有三十多岁,皮肤晒得黝黑,肌肉达,长得很是狰狞。他们打量着向小强,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他们平时跟荷兰的海军周旋惯了,早已经练的油滑无比。他们知道被军舰捉住并不可怕,只要确保对方没有自己海盗行为的证据即可。

    这两个海盗心里很清楚,自己被捉住的时候并没在劫船,而是在正常行驶。虽然渔船上装了柴油马达,但装马达又不犯法。虽然当时船上有几支枪,但被撞碎的时候,都沉入海底了,自己两个人是空着身子被捉住的。另外,自己是向驱逐舰扔了手榴弹不假,受审的时候完全可以说是因为害怕,慌乱之下扔了手榴弹。至于渔民为什么有手榴弹,这个简单,苏门答腊岛反荷兰武装活动频繁,荷军和他们交火,难免会造成一些弹药流失。这样的话,最多判几年刑,而不会被判海盗重罪。

    他俩正在打如意算盘的时候,却看见这个便装的年轻人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们,而他身后的那个水兵“咣”地把箱子放在甲板上,然后一件一件地往甲板上摆。

    老虎钳、螺丝刀、电工刀、锤子、消防斧……

    这些金属家伙放在甲板上“砰砰”的,每放一件,他们的不良预感就多一分。

    向小强盯着他们,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地说道:

    “你们两位听好了,我知道你们肯定会说自己不是海盗,但没关系。我认定了你们是海盗,你们也别再费事说不是了。现在我要问你们几个问题,如果你们不回答、回答的不真实、回答得太慢、或者回答得让我不满意,我就会用老虎钳掀掉你们一只手指甲。我只警告一次,希望你们当真。”

    翻译在后面用马来语又说了一遍。两个海盗脸上有些变色,相互对视了一下。他们又打量了一下这艘船,确定了这是一艘军舰,而以往的常识告诉他们,正规海军都不会那么蛮干的。

    他们基本确定了向小强这是在吓唬他们。当然,不说可能会挨一些打,这是难免的。但能躲过海盗罪的话,挨一顿打又算什么。

    一个海盗冲向小强笑了笑,说了一句什么。

    翻译说道:“他说他们不是海盗,我们得放了他们。”

    向小强也对他微微一笑,然后吩咐道:

    “按住他。”

    顿时,两个水兵扑过去把他死死按住,一个人把他铐在栏杆上的那只手掌掰开。

    向小强向第三个水兵示意一下。那个水兵是个下士,彪形大汉,表情冷酷,服役前就是个混帮派的,心狠手辣,平时在肩上就是个刺儿头。现在舰长专门把他挑出来,负责拷问。

    下士伸手接过老虎钳,夹住那个海盗的食指指甲,夹稳之后,转脸看着向小强,等待命令。

    这个海盗现在才大惊失色,使劲儿挣扎,口中大喊着。翻译赶紧说道:

    “大人,他说他们真的不是海盗,他要到总督那去告您。”

    “总督?”向小强笑道,“总督昨天就押回我们大明了。差不多过几天就该绞死了。”

    那海盗一听,惊骇得不轻,又是大喊大叫。

    “大人,他说他们不是海盗,是渔民。”

    向小强摇摇头,叹道:

    “我没问你是不是海盗。我只是说,希望你们把我的警告当真。……看来你没当真。”

    等翻译用马来语说过了,向小强便向那个下士一示意,下士手中一用力,甲板上顿时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周围的几个水兵听着如此惨叫,都面露不忍。翻译官脸色惨白,喃喃地问道:

    “向……向大人,我们这样好像不可以吧……这……这肯定是违法的……”

    违法的?

    向小强想着惨绝人寰的“香江号事件”,539名乘客和船务人员被沉入大海,209名年轻女乘客被卖到南洋各地,永远沦为性-奴,永远也见不到家人……还有很多是全家都在船上的。也就是说,很多女子是先眼睁睁地看着亲人被杀,然后才被卖的……被解救回国的82人中,23个自尽、15个精神失常……

    如果“合法”的话,这两个人连海盗身份都不会承认,何况招认出巢**位置!很快,就要来一起“永安公主号事件”!

    向小强转脸看了翻译一眼,淡淡地问道:

    “你说什么?”

    “我说……”翻译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这样干……应该是违法的……”

    向小强已经懒得跟他讲道理了。他只是冷冷地说道:

    “只要问出话,死了都没事。我兜着。……在雅加达,我们这样拷问死的土著,又何止上百。”

    那个被掀指甲的海盗半伏在栏杆上,紧紧抱着右手,浑身抽搐着,已经疼得叫不出来了。旁边的海盗脸如白纸,早已吓得腿都软了。

    他们都没想到,明明是军舰,明明是正规的海军,怎么比他们海盗还狠。

    ……

    向小强又恢复了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慢慢踱到另一个海盗面前。

    那个海盗吓得快站不住了,看向小强像看魔鬼一样,拼命往后躲,口中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

    向小强问道:

    “准备好回答问题了么?”

    海盗听了翻译,使劲儿点点头。

    “很好,”向小强说道,“第一个问题,你们是不是海盗。”

    那个海盗听了翻译,一秒也没有犹豫,马上接连点着头。

    向小强微笑道:

    “你说是就是?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是海盗?给我拿出证据来。”

    那个海盗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脸上惊恐、困惑、郁闷交织着,一时显得无所适从。

    向小强说道:

    “第二个问题:如果你是海盗的话,今晚出来干什么,目标是哪艘船。”

    那个海盗听完翻译,眼珠子稍微转动了一下,停了两秒钟,说了一句什么。翻译说道:

    “大人,他说今晚出来不干什么,就是转转。”

    向小强摇摇头,然后示意了一下。三个水兵又立刻扑上去把他按住,那个冷酷下士又拿老虎钳夹住了他的食指指甲,看着像小强。

    这个海盗吓得拼命挣扎,大声喊着。

    翻译赶快说道:

    “大人,他愿意说实话,他愿意说实话……”

    “太晚了,”向小强冷冷地说道,“我说过,我只警告一次。是他先不把我的警告当回事的。”

    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彻甲板。三个水兵放开他,他抱着右手,吊在栏杆上打滚,疼得已经失声了。

    向小强又转向第一个海盗。第一个海盗半坐在甲板上,浑身瘫软,满脸惨白,冷汗淋漓,左手紧紧抱着右手,浑身不住地颤抖着,近乎垂死地望着向小强。

    向小强蹲在他面前,又淡淡地问道:

    “第二个问题:今晚出来干什么,目标是哪艘船。”

    那个海盗抱着右手,指缝不断渗出血来,喉咙里“吭吭”的,但在剧痛中仍不敢怠慢一秒钟,拼着全身力气,咬着牙说了几句话。

    翻译听完,立刻欣喜若狂,说道:

    “向大人,太幸运了,他们正是抢劫永安公主号的那伙海盗!他说他们被我们捉住的时候,刚刚劫完船,正在回去。”

    向小强也是喜出望外,马上问道:“船呢?船在哪里?”

    翻译问了,然后对向小强说道:

    “大人,他说他们只是负责送人的,他们偷偷靠到永安公主号旁边,然后其他人用绳索爬上去劫船,成功后他们就开着船回去了。”

    “劫船的有多少人?现在船在哪里?”

    翻译问过,然后说道:

    “他说有两艘小船,他这艘小船上有25个人,爬上大船的有20个。另一艘小船他不知道有多少人,不过大概也是二十来个。”

    两艘海盗船都是上船二十来个人,那上船的一共就是四十多个海盗。这四十来个海盗想控制七百多人的永安公主号,只用砍刀肯定不行。肯定有不少枪支。

    向小强问道:

    “那一艘小船呢?到哪儿去了?上船的海盗都有什么武器?”

    翻译问过说道:

    “大人,他说这次劫船行动是两伙海盗合伙干的,那一艘小船是另一伙的,劫船成功后就分开各自回去了。上船的人,他们这边是领带队,领拿着轻机枪,八个人拿着步枪,四个人拿着手枪,剩下七个人全是砍刀。那一伙的二十来个他不知道。”

    向小强有点吃惊,海盗居然还有轻机枪!这样的话,他们的装备水平还真有点出乎预料。这绝对是职业海盗了,甚至就是反zf武装控制的海盗。

    他又问道:

    “是哪种轻机枪?哪儿来的?他们那伙一共有多少人?都有什么武器?”

    “大人,”翻译说道,“他说是上面带一个圆盘、枪口有个小喇叭口的样子。叫什么名字他也不知道。轻机枪是从那些游击队手里买的,游击队有一次劫了一个荷军车队,里面有不少轻机枪。游击队拿不了,就拿了新机枪走,把现用的旧转盘机枪留给了他们。那些游击队每月都来跟他们收保护费的。他们这一伙海盗有三十多人,也就是十来支步枪、几支手枪、外加这支轻机枪而已,剩下的就用刀了。”

    那就是仿苏式的转盘机枪了。别说,那种枪构造简单、粗笨耐用,而且载弹量很大,一只弹盘有四十多,还真是适合海盗使用。明军制式的仿捷克式,一只弹匣载弹量只有二十而已。

    有这么一挺家伙,对奎木狼号水兵的生命还真是个不小的威胁。

    向小强又开始想他心爱的“啄木鸟”了。

    下面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永安公主号现在在哪儿?”

    那个海盗听完了翻译,脸迅变得更白了,带着一丝绝望的表情喃喃地说了什么。

    翻译听完,知道免不了又要听到惨叫了,带着一丝不忍说道:

    “大人……他说他不知道。……还说是真不知道。”

    向小强深吸一口气,恼怒、沮丧又充斥了胸膛。他闭上眼睛,摇摇头道:

    “不行,这个回答我不满意。”

    那海盗立刻高声乞求,声音都带着哭腔了。但三个水兵已经熟悉规矩了,又把他按住,那个下士很熟练地把他的中指指甲揪了下来。

    这一次明显没有上次叫的响亮了,但声音更加凄惨,近乎哭天抢地,透着对命运不公的控诉。

    接着向小强又转向另一个海盗。那个海盗瘫在栏杆边,缩成一团,乞求地望着向小强,这个肌肉达的大男人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向小强又蹲下,重复了“永安公主号在哪儿”这个问题。那个海盗绝望地摇摇头。于是,惨叫声再次响起。

    ……

    向小强恼羞成怒,他很恼火这么个关键的问题,居然会卡在这里。接下来的一会儿,这两个海盗右手的所有指甲都被掀下来了,一个海盗已经昏过去了,但还是不知道。

    唯一问出来的,就是劫持到这种客轮后,都会被带到一个隐秘地方去“处理”,而那个地方他们这种小喽啰是不知道的。

    看来这是真不知道了。

    于是,他又退而求其次,转问他们的巢**在那儿。这次问得很顺利,那个还没疼昏的海盗很配合地说了出来。这个地方就在由此向西五十多海里、苏门答腊岛甘巴河口的一个地方,他可以带路去。

    向小强闻着满甲板的血腥味儿,站起身来。他望着远处,舔舔嘴唇,说道:

    “很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先去跟水上飞机会和,把武器搬下来。永安公主号交给飞机去找,我们掉头向西,去抄他们的老窝。”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低头阴森森地问道:

    “你们头儿的老婆孩子,都在老巢里吧?”

    海盗缩在甲板上,听完翻译,惨白着脸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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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今晚又不能回家了,所以先写了七千字,出来……)

第65集 天降神兵

    六点四十分,奎木狼号抵达了指定的汇合点。这已经在廖内群岛和林加群岛的东边了,周围海域开阔,那片繁杂的群岛区被甩在了身后。

    奎木狼号关掉了动力,也不下锚,只是原地漂浮等待。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太阳正在快升高,很快就会高居正顶,重现热带阳光的毒辣。向小强烦躁地在甲板上兜着圈子,不断看着表。明知道还有五十分钟,但总是看着西北方向天空,希望那个盼望中的黑点能提前出现。

    他越看那两个海盗越不顺眼,径直过去,毫无理由地把他俩狂扁了一顿。那俩海盗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被打得眼眶乌青、鼻子流血,却早已深知这个小年轻的厉害,自认倒霉,挨打也不敢吭一声。

    向小强泄完了火气,旁边几个军官也纷纷劝他。向小强这才心中平静了些,让军官们带着他参观舰上的武器。向小强也得以第一次近距离地“亲近”驱逐舰的102毫米主炮、40毫米乒乓炮、20毫米机关炮米机枪、深水炸弹射架、鱼雷……

    有这么些真家伙作伴,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离约定时间还差十分钟的时候,舰桥收到了“信天翁”飞机的无线电呼叫。奎木狼号用无线电做引导,一会儿工夫,西南天际出现了一个黑点。

    很快黑点变大,变成了一架臃肿的大肚子水上飞机。海天之间响彻着螺旋桨的轰鸣,大水上飞机在半空盘旋了两圈,然后慢慢按下机头,真的像一只信天翁一样冲在水面上,拖着白浪跳跃了几下,慢慢减,最后轰鸣着慢慢靠到驱逐舰几十米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奎木狼号立刻放下救生艇,几个水兵划着桨,靠到水上飞机旁边,飞机上也打开舱门,几只大帆布包,一包一包地往下递。救生艇装满了几大包,就划回驱逐舰。同时,第二只救生艇又朝着飞机划过去。

    这些帆布包被绳子吊上甲板,向小强就蹲在甲板上拆开看。围了一大堆水兵,都在伸着脑袋看这些即将给自己的武器。

    大概是为了节省空间,这些枪支并不是像平时运输那样装在木板箱里的,而是散装。打开帆布,里面就是一条一条沉重的油布包,缠得很严实。解开油布包,里面露出了崭新的冲锋枪、步枪、刺刀,还抹着黄油。

    另外一些小油布包,打开后露出了一盒盒的子弹、冲锋枪弹匣、轻机枪弹匣、手榴弹,也是涂着黄油……

    很好。向小强在帆布上抹掉手上的黄油,满意地站起来。这些杀人武器,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

    两只救生艇来回几趟,所有货物、还有那两个迫击炮手都上了奎木狼号。奎木狼号向水上飞机打了感谢的信号灯,并鸣笛致谢。

    “信天翁”水上飞机也向驱逐舰回了信号灯,然后螺旋桨重新吼叫起来,拖着庞大的身躯在水面滑行,一跳一跳地脱离水面,升上高空,朝着西北方向、几十海里外的新加坡飞去。

    新加坡是英国领地,虽然大明的军舰不能进入,但作为没有武装的水上运输机还是可以的。大明驻新加坡领事馆已经联系了一辆油罐车,装满了航空燃料开到码头,为“信天翁”水上飞机加油。之后,水上飞机将重新起飞,凭着1300公里的续航能力在马六甲附近海域搜索。

    奎木狼号驱逐舰头顶喷出浓浓的黑烟,度拉到30节,劈波斩浪,向西直奔苏门答腊岛甘巴河口而去。甘巴河口离这里还有六十多海里,两个小时就可以到。大副带着几个水兵,抬着帆布袋,到舰上各个岗位处给水兵们武器弹药。度那么快,船上想站稳都有点费劲了。但是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早一分钟掏掉海盗窝、早一分钟问出永安公主号的位置,就可能挽救几十、上百人的生命。

    ……

    南部林加群岛,这里离新加坡更远,比廖内群岛更加荒凉。这里有几十、上百个大大小小的岛屿和礁石,水道错综复杂,如同迷宫一般,在这里不要说隐藏一艘巨轮,隐藏一座城市都易如反掌。

    永安公主号停在这里。

    和周围巨大的岛屿相比,永安公主号就像一只小火柴盒一样。饶是如此,在深绿色的群山中间,永安公主号黑色的船身、白色的建筑、还有红色的烟囱,仍然醒目无比。

    洁白的船楼上,十几个光着膀子、肤色黝黑的人喊着号子,正在卖力地把一张张渔网往上拉,铺在船楼顶上、挂在三只烟囱中间。前面几个人铺渔网,后面几个人抱着树木枝叶插在网眼上。这种虽不专业,但却很有效的“伪装网”已经铺了三分之一。从空中看,永安公主号后面三分之一已经隐入到翠绿的礁岛中了。

    两伙海盗的领穆塔瓦基尔、伊卜尼,这两个四十来岁、肌肉达的汉子,正在全船最豪华的一间套房里清点财物。

    船上每一个头等舱都有保险柜,用以给客人储藏贵重物品或者票据。现在所有的保险柜都打开了。这件套房的大床上堆满了值钱的东西。除了保险柜里拿出来的之外,绝大部分都是从乘客身上抢掠来的现金、手表、怀表、饰等等。还有一小堆金光闪闪的东西,那是金牙,上面还带着很多血。

    全船乘客七百多人,其中一半都是住在头等舱里,所以单单从他们身上搜出的值钱物品,就让这张大床几乎堆不下了。这种几万吨的豪华客轮并不是能经常劫到的,属于肥肉中的肥肉。

    以往抢劫下来的大都是货轮,而且往往货物还都不怎么值钱。比如矿石、谷物,那就需要把船长时间隐藏起来,通过中间人慢慢的寻找买主。有的买主只要“皮”,就是只要空船,有的买主只要“馅”,就是只要货物。既要“皮”又要“馅”的买主很难碰上。一般货物出手之后,船就比较好卖了。找到买主后,海盗们就会根据买主的要求,给货轮重新刷漆,重新写船名,涂改动机号码,完全把它变成一艘新船,转到新船东手里。这样,原来那艘船就从地球上永远的消失了。

    但永安公主号不像货轮,这种豪华客轮全世界也没有多少艘,肯定是不好出手的。劫掠豪华客轮的目标,就是船上的财物,还有年轻女人。这种豪华客轮的乘客大都是来自上流社会,都是腰缠万贯的有钱人。他们远跨重洋,大都是为了商业目的,随身会携带大量的金钱、票据。而且这种豪华客轮上女性比例也很高,这也是最受海盗们欢迎的。先她们都戴着很多值钱饰,其次她们本身就很值钱。

    这种来自上流社会的小姐太太们大都仪态姣好、举止高贵,属于“高级货”,是最受南洋各地妓院欢迎的,比那些从东南亚渔村中拐卖出来的女孩子值钱多了。

    虽然这种豪华客轮本身不能卖,但海盗们劫到一次,带来的收入就是抢劫普通货轮的好几倍。

    一个海盗进来了,手里捧着一把血淋淋的东西,笑嘻嘻地扔到床上,说道:

    “又是十一个。”

    领穆塔瓦基尔笑道:“从几个人嘴里敲下来的?”

    “八个。八个都是男的,都杀了。”

    “已经杀多少男人了?”

    那个海盗笑道:

    “没有五十个、也有四十个了吧。哎,我就说过,还是在海上杀起来快,直接推到海里,不用费事。到了这里到处都是礁石,不能直接往海里仍,他们会游到礁石上,很麻烦。我们人手本来就少,还得在上面弄网子,还得看守他们,杀起来太慢了。”

    穆塔瓦基尔勾着头,手伸进黏黏的血中,数着刚敲下来的金牙,又捏起一颗在床单上擦擦,对着光看看成色,满意地笑了:

    “好了,滚吧。”

    那个海盗却不愿走,嘿嘿笑道:

    “穆塔瓦基尔,我们都累了,想挑几个女的出来玩玩。”

    穆塔瓦基尔指指另一个海盗头子:

    “问他!那些‘货物’是我们两家的,他同意的话,你们就去挑。”

    这个海盗又朝另一个领嘿嘿笑道:

    “伊卜尼,我们累了,想挑几个女的。”

    那个叫伊卜尼的领哈哈笑道:

    “货物是我们两家的,虽然还没分嘛,但没关系,我的好兄弟穆塔瓦基尔点头了,那就等于我点头了。不过那些女的还没分类,你们不能挑那些漂亮的、年轻的,那些都是高档货。特别是那种十几岁的,更不能碰,那可能都是处-女,要卖大价钱的。”

    “放心吧伊卜尼,”那个海盗嘻嘻笑道,“我们只挑第三等,就是我们留下自己用的那一种。”

    ……

    永安公主号上一共七百多乘客,二百多职员,其中四百多都是女人。海盗们已经把全船人都赶到了几个地方集中看押。男人都关在一层的电影院和中餐厅里,女人都关在二层的西餐厅和大舞厅里。海盗的那挺轻机枪用来看押几百个男人,那几百个女人们,则只是用几只步枪就看住了。

    一层的电影院里,几百个丈夫和父亲被拥挤地关在一起,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很少有人敢抬起头,看一眼门口的那挺轻机枪。他们刚刚先被搜走了身上所有的钱物,然后都眼睁睁地看着海盗把自己的妻子、女儿从身边拉走,心中剧痛、恐惧、愤怒充斥着。稍微反抗的人都被射杀了,尸体就躺在他们身边,还冒着血,有的还没死,还在垂死呻吟。

    门口又进来两个海盗,整间电影院的人都拼命向后缩,在刚才的一个钟头内,这两个海盗已经从这里拉走了四十多个人,每人被拉出去后都再也没回来。他们都已猜到那些被拉出去人的命运,也知道这样的命运不久就会落在自己身上。但是,面对机枪的威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被拉出去时,他们都无一例外地选择了退缩。

    两个海盗凶悍之极,喊着听不懂的语言,一下就把最外面的一个戴眼镜、穿西装的瘦男人拖了出去。

    那个人脸孔惨白,拼命挣扎,大声喊着: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你们要什么……你们要钱吗?我有很多钱……我……我可以汇给你们……我把我的所有财产都给你们……别杀我……”

    但是求生的本能并没能挽救他,虽然这两个负责杀人的海盗已经杀了四十多人,已经累得不行了,但对付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男子,还是没费什么事。

    他们把他拖到甲板上按倒,这个人刚想站起来,一个海盗抡起棒子从脑后一击,这个人一下趴在了甲板上,口鼻都流出血来。但是这两个海盗可能是比较累了,这一棒子有些敲偏了,他还在尝试着爬起来。紧接着海盗又是一棒子,把他彻底打昏死过去,吐出了一滩血。

    两个海盗先掰开他的嘴,检查一下有没有金牙,然后又搜了一遍身上,确定没有遗漏之后,两人抬起他来,抡了两下,扔出栏杆。

    海面溅起一片水花,又有几只灰色的背鳍靠过来,一下把他拖下了水。邮轮周围的水面已经半红了,四十多具残缺肢体沉浮着,大群鲨鱼游来游去,不时撕咬一口,有的鲨鱼吞下一块肉后,又吐出来。鲨鱼们已经很挑剔了,像逛市一样。

    ……

    二楼关押女人的地方,此时已经是一片撕心裂肺的痛哭了。几个海盗正在给这些“货物”分级别。他们先把那些十几岁的年轻少女挑出来。这些都可能是处-女,属于最值钱的一类,海盗们自己“玩不起”,要高价卖给人贩子,然后人贩子再以更高的价格,把她们卖给那些比较高档的妓院。

    这些下至十二三岁、上至十七八岁的少女们,被活生生地拉出来,她们的母亲拼死抱住她们,用牙齿死死咬住女儿的衣角,但这种母女亲情在那些强壮的海盗手里,还是轻而易举地被撕开了。

    一时间,西餐厅里和舞厅里哭声震天,成了人间地狱。

    年轻女孩子都挑出来后,海盗们又把那些长得漂亮的单挑出来,作为“精品”单独看押。这一轮又把不少亲生姐妹活活分开了。

    然后就开始挑第二类“货物”,把那些二三十岁的女子又拉了出来,然后还是按照相貌分成两拨。剩下的要么是长相平平,要么是年纪比较大,都不怎么值钱了,这一类是就海盗们可以自己享用的了。

    最后剩下的女人立刻就要遭到悲惨的命运。那些老女人,立刻就会被拉到甲板上,像那些男人一样被敲死,然后扔下海喂鲨鱼。那些比较年轻的,就成了海盗们蹂躏的对象。

    听到“货物分类”完毕,那些在船顶弄伪装的海盗也呆不住了,纷纷爬下来,争先恐后地挤进关押“下等货物”的地方。

    船上四十几个海盗,出了十几个还在看押,剩下的三十多个每人都拖着一个女人,拖到一间头等舱里“享用”起来。

    整个永安公主号都被血泪包裹了。

    但是,全船也进入了无戒备状态。

    ……

    就在海盗们在各自的头等舱里癫狂的时候,他们似乎都听到了一种类似“嗡嗡”的声音,好像是某种金龟子飞上船了。但是此刻他们身下压的“货物”哭叫挣扎着,听到他们耳朵里无异于仙乐一般,怎么还会理会耳边的金龟子“嗡嗡”声呢?他们正在享用的“货物”,虽然在人贩子眼中都是不值钱的,但在这些海盗看来,无疑还是比附近渔村中的女人有魅力得多。

    但是,此时要是有一个人还在船顶,哪怕在甲板上,抬起头来都会看到,一架大大的水上飞机正在围着客轮低空盘旋,舱口还不时闪着镁光灯。

    十海里外,十几座小岛的东面,奎木狼号正喷着黑烟,由南向北高行驶,想绕过这片讨厌的群岛,直插苏门答腊岛海岸的甘巴河口。

    这时来自“信天翁”飞机的无线电呼叫响了起来:

    “喜鹊呼叫狗鱼,喜鹊呼叫狗鱼……”

    舰长立刻抓起话筒,回答道:

    “狗鱼收到,请讲。”

    能用无线电直接通话,而且还这么清晰,说明水上飞机就在附近,可能已经现了永安公主号!

    “……已经现永安公主号,重复,已经现永安公主号……周围海面漂浮着很多具尸体,大量鲨鱼出没……船上乘客可能已经被屠杀……甲板上没有人,只有数摊血迹……可能已被海盗遗弃,完毕。”

    几句血淋淋的话从无线电中传出,指挥室里空气几乎冰冷到了极点。向小强和秋湫相互看着,对方的脸都白的像纸一样。

    舰长心里也凉了半截,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舔舔嘴唇,问道:

    “狗鱼收到……情报处具体位置,完毕。”

    “e-25-14-35-08海域。请疾赶到,完毕。”

    “马上赶到,完毕。”

    大明海军和德国海军一样,也有一套海域坐标系统,就是把全球的海域分为若干块,用不同的代号命名,定期更换代号,这样给海上活动的舰只指定位置的时候,能最大限度的保密。但是大明海军把这套坐标分的更细,每一大块里面又分成若干小块,每小块中再分成若干小块……这样最小的单位,通常能够精确到一海里以内,有些区域的甚至能精确到千米以内。

    现在水上飞机报出的这个坐标点,奎木狼号舰长立刻在海图上准确定位了出来,误差不过一海里,就是1800米。也就是说,只要奎木狼号开到那个坐标点,就连一艘小舢板也能用肉眼看到,不用说巨大的永安公主号。

    奎木狼号立刻左满舵,掉头向西,开进林加群岛。目标点就在西面10海里外,从岛屿中穿行,全航行十几分钟就可以抵达。

    向小强冷静了一下头脑,马上觉得永安公主号并没被遗弃,可能还有海盗在船上。他分析道:按常理看,一般海盗“遗弃”船只,多是把船沉掉,毁尸灭迹,很少有就这么扔在这儿的。可能海盗把男人杀光、女人运走后,还留在船上一些人,继续搜寻值钱的东西。这么大的客轮,这么多舱房,没有几个小时根本搜不干净。而海盗杀男人、运女人就要花掉很多时间,几乎肯定还没彻底的艘船。海盗们劫到这样的肥肉不容易,他们绝对舍不得没搜干净就把船扔了的。

    秋湫不愧是潜艇艇长,满脑子想的都是偷袭。她听向小强这么一说,马上就建议来一次偷袭。既然甲板上没现海盗,那可能就是还有一部分海盗在船舱内继续翻找贵重物品,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到甲板上来。那驱逐舰完全可以靠的很近,藏在附近的礁石后面,然后派兵划着小艇摸上船,来个瓮中捉鳖。

    指挥室里的几个人都很赞同,舰长立刻跟飞机通话,让飞机立刻飞离那块区域,或者在附近海面降落,以免海盗们听到轰鸣声觉。但不要走得太远,交战过后可能有一些伤者,要用飞机运往新加坡救治。

    “信天翁”飞机立刻照做,在几千米外的海面降落了,然后钻到一丛礁石后面,把自己隐蔽起来。

    ……

    驱逐舰在大小岛屿中穿行,离飞机报告的坐标点只有五千多米了。拐过前面的一座几百米高的小岛,应该就能看见永安公主号了。奎木狼号现在减慢了度,度放到了十几节,然后又放到了只有几节,小心翼翼地往前绕。

    船头的观测手紧张的不得了,睁着大眼盯着水里。这一带水域的礁石可真够多的,很多明礁,也有很多暗礁。好在这里海水清澈,再加上阳光充足,能看到水下好几米深,加上开的很慢,看到暗礁后紧急倒车,总能避过去。

    舰桥上的六名观测手也是架着大望远镜,聚精会神地望着前方,只要客轮一出现,第一秒钟就能捕捉到。

    奎木狼号就像一只捕食的猫一样,蹑手蹑脚,慢慢绕过眼前的小岛,前方另一条水道展现出来。

    “目标——邮轮!”一名观测手高声喊道,“方位——033!距离——1000米!”

    全舰的人都同时望向前方,向小强和秋湫也奔出指挥室,在舰桥上攀着栏杆,望着一千米外的永安公主号。

    永安公主号静静地躺在深绿色的海岛中间,黑白红相间的船体,依然是那么美丽。只是……

    通过望远镜,能看到在她的周围,海水透着殷红,灰黑色的三角背鳍来回窜动,血肉模糊的尸块上下漂浮着,还能依稀分辨出是人体的哪个部分……

    三层甲板上,都没有一个人。要么是真被遗弃了,要么是那些海盗自以为没人能找到这里,完全没有了警惕心,连个岗哨也不布置。

    “三分之一航前进,”舰长沉声命令道,“所有枪炮做好射击准备。一到六号救生艇准备下放,一排二排到甲板上集合整队。”

    一声令下,航又慢了些,奎木狼号就像一只潜伏在高草里的豹子,蹲低着身子,用几乎难以察觉的度向猎物摸过去。

    已经靠的还剩八百米了。客轮上还是没有动静。

    “天哪……”秋湫端着望远镜,不敢相信,“我们居然靠这么近了,他们还没有觉……”

    向小强也端着望远镜,皱眉道:

    “他们不会在船上等着伏击我们的吧?”

    旁边秋湫打了个冷战,嘴上仍说道:

    “应该不会吧……”

    120名水兵已经被编成了四个排,现在其中的两个排、60名水兵已经荷枪实弹、在甲板上整队报数了。船舷一侧也已经挂下了绳网。

    驱逐舰最后在客轮500米外横对着客轮停了下来,关掉了动力系统,下了锚。头顶的黑烟没了,锅炉的噪声也没了。

    三只救生艇被小心翼翼放下水,30名水兵背着武器,顺着绳网爬到救生艇里,慢慢的向永安公主号划去。然后另外三条救生艇也被放下水,又是三十名水兵划着艇跟了过去。

    奎木狼号上的四门102毫米主炮、左舷的一门40毫米乒乓炮、两门20毫米机关炮、两门米机枪都瞄准了永安公主号。

    六条救生艇上的水兵都趴低身子,用步枪和轻机枪瞄着高大的客轮甲板。每条救生艇上的士兵都握着烟幕弹,准备一旦被海盗现,就立刻拉开放烟,20颗烟幕弹将把六条救生艇包裹在烟幕中,让海盗们无法射击水中的救生艇。

    这些水兵第一次战斗不是海战,居然是这样的任务,都紧张的要死,心脏快跳到喉咙里。两边划桨的水兵也尽量“轻拿轻放”,生怕水花声太大,让海盗有了警觉。

    而且,更令人毛的是在水下。

    周围不时有灰色的背鳍好奇的游过来,绕着救生艇转悠,很明显是被船桨的水花所吸引。有几个水兵都明显感觉到手中的桨被狠狠的咬了一口。有两个水兵甚至一紧张,手中的桨就被鲨鱼“夺走了”。

    ……

    突然,脑后驱逐舰上枪炮声大作,20毫米机关炮和米机枪疯狂怒吼起来,六艘救生艇的水兵们已经离客轮很近了,看不到上面生了什么,但都知道打响了,无需隐蔽了。所有人都大喊着:

    “划啊!快啊!冲啊!”

    “冲上船,杀光他们!”

    这时候也不顾忌什么声音不声音了,所有人都抄起桨,拼命划着,六条救生艇像自由泳选手一样,拍打着白浪,快靠近客轮。

    “哧——”

    “哧——”

    突然,有两条救生艇上喷出大量白烟来,两个士兵太紧张了,忘了已经快到了,这时候反而拉开了烟幕弹,一瞬间自己的救生艇被包裹在浓重的烟幕中。

    “操,怎么搞的!”

    “干你娘啊!”

    “这是谁啊,这不是找麻烦吗!”

    士兵们咒骂着,眼前的白烟让他们看不清距离,两条救生艇重重撞在了客轮船体上,几乎把水兵们掀下去。但他们都顾不得了,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样,用力把锚钩扔上去,然后第一个人挎着冲锋枪、背着绳梯,顺着绳子爬上去。

    第一个爬上来的士兵翻过栏杆,在甲板上就地十八滚,抄起冲锋枪环视一圈,甲板上只有两具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他立刻解下背上的绳梯,挂在栏杆上。下面的队友便能快的爬上来了。

    几秒钟内,六个“先行者”都爬上甲板、并挂好了绳梯。片刻后,甲板上就上来了二三十个水兵。

    一个光膀子的人抱着步枪冲出来,看到这么多人,目瞪口呆,立刻就往回跑。但是几个水兵马上卧倒开火,他后背一下成了马蜂窝,飙着血趴倒在甲板上。

    “冲啊!”

    “杀啊!”

    “杀光他们!”

    水兵们狂喊着,端着冲锋枪冲进了船体建筑。

    里面立刻枪声大作。

第66集 血战永安公主号

    对于海盗们来说,这样大快朵颐的机会并不多。二楼关着那么多女人,随便挑随便选,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拉进房里为所欲为。到奎木狼号悄悄贴过来的时候,这些海盗大部分都已经在奸-污第二个女人了。

    一个大个子海盗筋疲力尽地从身下的女人上爬起来,喘着粗气躺在床上。他对这个女人印象深刻。他清楚地记得,“选货”的时候,自己把她妹妹硬拉出去,这个少妇是怎样像头母狮一样拼死保护妹妹的,还张嘴在他的腿上咬了一口。他当时就对这个女人有了强烈的。“选货”完毕、大家开始哄抢剩下女人的时候,他死死盯着这个女人,一把就把她拉了出来,扛到了这间舱房里。

    果然,这个勇敢的少妇让他极度兴奋,光制伏她的反抗就花了半天功夫。别人已经都弄完第一个、开始去拉第二个的时候,他还意犹未尽地在这个女人身上折腾。他觉得自己几乎要爱上她了。他已经下了决心,回到巢**后,一定要想办法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大个子海盗爬起来提上裤子。床上的少妇两眼已经失神,空洞麻木地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仿佛自己已是死尸了一般。

    欣赏了几眼自己的“杰作”,他心满意足地趿拉着鞋,晃着膀子出去小便。虽然这是高级舱房,带有单独的卫生间,但他这个半野人不习惯那么小的抽水马桶,更愿意到甲板上对着海里撒尿。再说这间舱房离甲板最近,走两步就出去了。

    他晃着膀子走上甲板,刚抬起头,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艘军舰就在眼皮底下!

    他揉揉眼睛,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幻觉,自己胸膛上就爆起了一片血雾,紧接着躯干和四肢都血肉横飞。他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那艘军舰上的武器一片闪光……至于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他已经听不见了。

    紧接着,第二个海盗冲了出来,也立刻被打的血肉横飞。也就在这个时候,第一批水兵攀着绳索爬了上来。

    “冲啊!”

    “杀光他们!”

    水兵们狂喊着,一方面是为自己壮胆,另一方面也确实被海里那么多的碎尸激怒了。他们热血沸腾,像一群出笼的饿狮一样,端着冲锋枪、上刺刀的步枪一拥而入。六个班长都是比较冷静的士官,他们严格按照向小强教他们的一样,三个班端着枪不断往里冲,寻找海盗头目,另外三个班留在后面逐间舱房清除。他们端着冲锋枪,见到舱门就踹开,踹不开就用枪打开,然后涌进去把海盗杀死。

    他们开始很紧张,但很快现每间舱房都只有一名海盗,而且还是没有武器的。另外每间房里都有一个衣不遮体、惊恐万分的女子。水兵们立刻明白了这是海盗们在蹂躏船上的女乘客。他们愤怒之余,也都燃起了希望:看来船上的女乘客还没被运走。就算海盗已经把男乘客都杀了的话,那也至少能救出女乘客了。

    所有的水兵都是第一次杀人,但他们全身充满了热血,在这一种报仇雪恨的激愤中,一点也没有第一次杀人后的不适感。已经看了这么多令人指的景象,每个水兵的脑子里,这些海盗已经不是人了,杀他们就像杀猪杀狗一样正常。

    开始踹开头几间舱房的时候,水兵们看到惊慌失措的海盗,还都是无一例外的用冲锋枪射杀,而且每次都是打完一梭子30才停下,海盗全身都被打成马蜂窝。后来现每间房间的海盗都正在强-暴女人,都没带武器,所以都直接用步枪刺刀扎死了,以减少冲锋枪弹匣的消耗。

    ……

    向小强交代他们,第一,攻上船后见到海盗就尽量杀,这样在控制全船之前,不必分兵看守俘虏。什么时候控制了局势,解救出了大部分乘客,这时候就要留一部分活口,以便审问另一个海盗窝的位置。第二,上船后要尽量找到船方职员,好作为他们的向导,引领他们搜索全船。永安公主号这么大,水兵们又没有邮轮的结构图,搞不好迷路都有可能。

    每个水兵攻进一间舱房、杀掉海盗后,便会问那名女子她是不是船方职员。可惜都不是,她们都是乘客。尽管如此,水兵们很快还是知道了船上海盗的数量、还有多少乘客被关押。

    清理到第十间舱房的时候,有个女子哭着说,她是船上西餐部的副经理。几个水兵连忙喊来了上士,踢开海盗的尸体,把她浮起来,给她披上床单,让她跟在后面,引导他们去攻击海盗。

    但是这名女子刚刚经受了这么大的惊恐和屈辱,现在浑身还在颤抖,还没出门就跌倒在了地上。几个水兵相互看看,都明白一个在这种状态下的弱女子,要她带领士兵去攻击海盗,确实太勉强了。

    这个临时6战班的班长、一个海军上士蹲下,硬着头皮安慰道:

    “这位太太,这些海盗已经杀了那么多人,还把你们给……那什么,你想不想报仇?你加把劲儿,带着我们去海盗关押乘客的地方!”

    这个女子哆嗦着,满脸惨白,只是不住的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上士看到如此,一咬牙道:

    “那,你只要说怎么走的就行了!”

    这位西餐部女经理听到这句话,反而扬起脸来,咬着牙道:

    “不……我带你们去!”

    上士大喜过望,连忙让两个士兵扶着她,跟在进攻部队的后面。这时候从上船到现在不过就是几分钟而已,而一层客房里、正在“享受货物”的海盗已经让杀光了,共点出三十一具尸体。而根据他们掌握的情况,船上的海盗应该还有十几个。

    一个临时6战排的少尉排长问这个女经理:

    “剩下海盗在哪里?乘客在哪里?”

    “女人们都在二层,”她惊恐地摇摇头,“男的我不知道!”

    “那我们就上二层!”

    少尉挥挥手,两个排60人跟着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处楼梯,端着枪冲了上去。第三个排也基本爬上甲板了,他们占领了甲板,负责后勤,把解救出来的女子集中在甲板上保护着,军医也上来了,随时准备抢救可能出现的伤员。

    60个杀红眼的“凶手”鱼贯穿行在邮轮装修豪华的通道中。地上铺着软地毯、墙上挂着油画,舱顶吊着吊灯,装修越来越豪华。后面的西餐部女经理悄悄提醒,拐过一个弯就是西餐厅了。紧挨着西餐厅的就是大舞厅。两间厅室都是关押女人们的地方。

    水兵们本来都杀红眼了,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有那么多乘客,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里。他们小心翼翼地往前行进,踩着地毯也没什么声音。冲锋枪兵在最前面,一组轻机枪兵在中间,往后是步枪兵,最后面仍是冲锋枪兵。他们端着枪,警惕着身后、警惕着每个过道,确保一有海盗窜出来就能打成筛子。

    两扇紧闭的豪华大门就在眼前了。里面就是西餐厅。两个排长小声商量了一下,然后让步枪兵撤到后面,冲锋枪兵紧贴在走廊两侧,中间走廊地面上,两个机枪组卧倒,两挺轻机枪对着西餐厅大门。

    然后一个排长用手势示意一、二、三,两个冲锋枪兵同时踹开了大门,然后立刻闪到两侧。

    地上两个机枪组架着机枪,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里面。

    ……

    里面一片寂静,上百个女子被绳子捆住手脚,两个两个的背靠背捆在一起坐在地上,都惊恐地望着这边。

    两个海盗站在最前面,一个端着步枪,一个拿着砍刀,也是惊恐至极。那个拿着步枪的海盗双手不停在枪身上抓着,好像在犹豫要不要开枪反抗。但他看到门外人数远远过他想象的,而且地上有两挺机枪对这他们时,浑身都好像被冰冻住了。他们好像感到了自己的头已经被放进绞索里了。

    水兵们这时候很简单,只要一梭子就能把他们打成马蜂窝。但排长觉得这时候该留一些活口了,于是冲他们大喝一声,用枪口指了指地上。那个海盗下意识地把枪扔到了地上。另一个海盗看同伴这么做了,也把砍刀扔在地上。

    水兵们一拥而入,先把两个海盗按倒在地,取出手铐铐好,然后迅占领了整间西餐厅。紧接着又冲进隔壁的舞厅。那里倒是没有海盗了,只有另外二百多名女子,也被捆着。但这些女子不仅被捆着,还被蒙住了眼睛,塞住了嘴巴。这里的女子们明显要比外面餐厅的年轻得多,她们被分成了三堆,分别被捆在一起。

    水兵们确定没再有海盗后,便赶紧给她们解绳子,摘掉眼上口中的布,并不断地重复着:

    “小姐,我们是大明海军,你们得救了!”

    “太太,我们是大明海军,你们得救了!”

    很快水兵们现,这三堆女子明显不同,最小的那一堆只有二三十个,看上去年纪都很小,最大的也只有十几岁,而且都很漂亮。第二堆有上百人,年纪也很小,只不过容貌都次了些。第三堆有近二百人,年龄就多为二三十岁了。

    水兵们都看出来了,海盗们这是把她们当成商品,有意分出的级别。很显然,如果再晚一些,这三堆女子就会按照不同的价格,分散卖到广阔的南洋各地了。哪怕她们是亲生的母女、姐妹,此生也再无法见面了。她们每人的蒙眼布都已被泪水湿透了,虽然知道自己的家人就近在咫尺,就在不同的“商品堆”里,但再也无法看到她们一眼,再也无法喊她们一声。

    这些女子们一旦被解开,几乎立刻都先抱着水兵们,嚎啕大哭。然后马上就会哭着扑到其他的“商品堆”里,挨个的找自己的亲人。找到的就抱着喜极而泣,找不到的就哭得撕心裂肺,好像疯了一样。

    随着一条条绳索被揭开,这三堆“商品”又融合到了一起,重新变回一个个家庭。

    外面传来无数尖利的怒吼声,还有两个男子痛彻心扉的惨叫声。舞厅里的水兵们赶紧出去看,出来才看到,在西餐厅里的那两个海盗已经很惨了,无数愤怒的女子吼叫着扑上去掐、咬、抓,直到水兵们把他们拉出来时,一个海盗已经被生生撕掉了半只耳朵,三分之一的头已经被连根拔掉,满脸都是血,嘴唇也血糊糊的肿着。另一个海盗鼻子被撕豁了,血淋淋的鼻翼向上翻着,鲜血不断流到嘴里。他的一只肩膀上殷红一片,大概是被咬下了一块肉。他的一只眼珠子也流着血,大概是差点被挖了出来。

    两个海盗嚎得像杀猪一样,要不是两个水兵及时把他们关进一间厕所,他们就要被活活分吃了。

    很快,水兵们在这些女子们中间,又挑出了几个船上的职员,她们对整条邮轮都很熟悉。于是,这将近四百名女子被护送着下楼,来到甲板上,和那三十多个女子一起被保护起来。第四排也完全上船了,他们和第一排、第二排一起,90个人分成六组,每一组都在船上女职员的带领下,端着枪搜索全船,搜索男乘客,还有剩下的海盗、和海盗头目。

    ……

    永安公主号主要有六层,甲板上三层,甲板下三层。六个组沿着楼梯分散到各层,每组搜一层。

    按人数计算,船上还应该有十来名海盗,包括海盗头目。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应该做好了准备,可能都已经布置好埋伏了。而且,那挺转盘轻机枪还没有出现。每组组长都提醒手下们加倍小心。

    甲板上第一层的组已经进入了中餐厅。这个餐厅很大,有二三百平方,被屏风隔成几个部分,两侧还有不少小包厢。这里可是打埋伏的好地方。但是直到占领整个中餐厅,也没现海盗的影子。

    水兵们挨个踹开小包厢的门,还要掀开餐桌台布,看看有没有海盗躲在下面。一个士兵踹开一间包厢,掀开台布,就看到下面躲着一个人,在瑟瑟抖。他立刻大喊道:

    “长官!长官!这儿有一个!”

    排长和好几个水兵都冲进来了。桌底下那个人却颤抖着喊道:

    “我……我不是海盗……”

    紧接着,桌底下爬出来一个光着上身的胖子,举着双手慢慢站起来。这白白胖胖的,而且是华人模样、说着汉语,明显不是海盗。

    看到是乘客,排长连忙让他坐下,问他怎么在这里。这个胖子气喘匀了,才说道,他和妻子是在夜里被突然从卧房里赶出来的。开始海盗把他们和其他人赶到一起,后来又把他的妻子从他身边拉走了。海盗们把女人和男人分开,他的妻子跟着其他女人被关到哪里不清楚,他和男人们都被关在这件中餐厅里。只是刚才外面枪声大作,海盗们才用枪逼着他们离开这里,继续往里走。他是趁乱钻进了包厢、藏到桌下的。

    “这里关了多少人?有多少海盗?”

    胖子脸上恢复了点血色,回忆道:

    “这里关了一百多人吧,反正不到二百。海盗么,有五六个的样子,都拿着枪。”

    一个排长转转眼珠,说道:

    “不对,船上男乘客应该有三百多人,海盗应该还有十几个。这里只是关押乘客的一个地方,应该还有地方。”

    另一个士兵说道:

    “长官,剩下的人可能都让杀了!你忘了海里那些尸体了?”

    那胖子赶紧说道:

    “对了长官,刚才海盗把人往那边赶,那边过去不远就是电影院,那里还能关不少人!”

    这时候一个船上的女职员也说道:

    “就是就是!船上同时能关几百人的地方,也就是中餐厅、舞厅、电影院那么几个地方。他们可能都在电影院里了。”

    排长看了看众人,当机立断道:

    “他们应该就在电影院里!不管怎样,我们得攻进去!走!”

    这一组的十五个水兵立刻排好队形,沿着女职员指点的路径,端着枪小心翼翼地穿过中餐厅,进入另一条通道。

    离电影院很近了,已经能够听到一些人声。那是几百人聚集在一起,很自然地出的“背景音”,即使是拿枪的海盗,也无法完全不让人群出这种声音。

    水兵们立刻确定了准确方向,慢慢逼近了两扇大门前。

    突然,里面一个声音高喊道:

    “我们在这里,海盗有十几个人,还有机……”

    声音顿时变成惨叫,还有砍刀剁肉的闷声。门内的“嗡嗡”声陡然增大,成了很多惊呼声。

    排长一个手势,轻机枪迅架好了,然后两个水兵踹开门。

    里面漆黑一团,几声枪响,火光闪过,子弹打出来,贴着水兵们的耳朵“嗖嗖”擦过,水兵们一下都趴在了地上。

    排长大喊道:

    “混蛋,快冲进去,别等着他们再退弹上膛!”

    三个水兵从地上爬起来,端着冲锋枪冲了进去。但是……

    “空空空……空空空……”

    里面亮光闪了几下,一片惨叫声。排长借着闪光看到,两个水兵背后中弹倒地,第三个水兵一下趴在地上,拿着冲锋枪向背后上方射击,但是立刻又中弹身亡。交火的闪光中清晰看到,电影院里人山人海,好几百人挤在一起,惊呼惨叫响成一片,好几个人也跟着中弹倒地了。

    “后退!后退!”

    排长立刻命令自己的人向后撤,和电影院大门拉开了一段距离。

    “妈的,是那挺轻机枪!”他仰头望着走廊的天花板,狠狠骂道,“我们的人冲进去,却是背后中弹!子弹好像是从上面打出来的!他们到底在哪里架的机枪?”

    电影院的门还在开着,外面看里面一团漆黑,但里面看外面很清楚。里面又是“啪啪”两声枪响,又是两粒子弹擦着耳朵飞过去了。

    所有水兵都卧倒在地,其中一个水兵抄起步枪,朝着闪光处就是一枪。排长马上喝止道:

    “不许开枪!他们躲在乘客后面,我们看不见他们,开枪只能伤到乘客!”

    “长官,那我们怎么办?就这样挨打?”

    又是一个水兵抱着头,按着钢盔说道:

    “长官,要是能干掉那挺轻机枪就好办了,我们的人就能冲进去了!我们只要一冲进去,他们那几条步枪还不是束手就擒!”

    “妈的,我也知道!问题是怎么干掉轻机枪!他不是在我们的正面,他是在我们的背面,我们一进去就朝我们后背开枪!还是在上面!有人知道他们躲在哪儿开枪的吗?”

    一个水兵猫着腰跑到后面拐角处,问了这一组的船上女职员,然后又猫着腰跑回来,趴下对排长比划道:

    “长官,那小姐说他们可能是在电影放映间,从放映窗往外打的。放映间,就在我们上头!”

    他指指头顶上的的位置。

    “就在这个位置?”

    “没错!”

    “那就好办了!”排长舔舔嘴唇,命令道,“大家听好了,我一声令下,都往头顶上这一块开火。”

    趴在走廊上的十几个水兵都手里的武器瞄准了头顶的那块区域。排长猛地一挥手,走廊里枪声大作,硝烟弥漫。步枪、冲锋枪火光猛闪,头顶的木头、石膏块不断往下掉。过了片刻排长大喊停火,走廊上又恢复寂静。

    硝烟和灰尘弥漫整条走廊,几乎把视线都遮蔽了,十几个人让呛得一片咳嗽。待到灰尘散去,再看头顶的天花板,木头和石膏的装饰层已经完全打光了,露出了钢板。钢板显然不太厚,被打得坑坑洼洼,像麻点子一样,但穿透的枪眼很少,只有那么寥寥几个。看来就是步枪子弹也只有几穿过去了,更何况穿透力更差的冲锋枪。

    一个枪眼里慢慢渗出血来,一下一下地滴到走廊的地毯上。看来上面的海盗中弹了。

    突然……

    “空空空空……空空空……”

    上面也轻机枪声大作,头顶的钢板瞬间被穿出一溜枪眼,子弹打在走廊的地上,有一名水兵惨叫一声,大腿上中弹了。

    “快撤!快后撤!”

    排长赶快指挥手下抬着伤员又往后撤了一段距离,远离了放映室的下方。

    “妈的,他们到挺会模仿的,我们往上打,他们往下打!他们是轻机枪,效果还比我们好!”

    排长向后招招手,两个机枪手又抱着两挺轻机枪上来了。排长跟他们比划一下,让他们往上面打。

    由于这里不在放映室的正下方,而是有一段距离,双方想击中对方就得斜着打了。要斜着穿透钢板,对穿透力的要求就高了很多。

    ……

    一场转盘(dp)轻机枪Vs捷克式(ZB)轻机枪的穿透力大pk开始了。

    海盗方:转盘轻机枪,子弹口径7.62毫米,子弹初840米/秒。

    水兵方:捷克轻机枪,子弹口径7.92毫米,子弹初830米/秒。

    ……

    两个机枪手抱着捷克轻机枪,慢慢蹲行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瞄好了斜上方的大概位置。

    双方就像约好了一样,上边下边同时枪声大作,震耳欲聋的枪声中夹杂着钢板被穿透的尖利噪音……

    很快,上面枪声平息了下来,一大片鲜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很快就像个小瀑布了。

    两个机枪手抱着机枪,仰着脑袋,紧张地挪到放映室的正下方,观察着上面。可怜的钢板被双方蹂躏的惨不忍睹,上面枪眼密密麻麻,但能看出来,几乎都是从下往上射穿的,从上往下射穿的枪眼基本没有,但钢板上多了很多小突起,明显是子弹试图钻过而没有钻过的痕迹。

    pk结果出来了:捷克轻机枪大获全胜。

    虽然捷克式的初比转盘式慢了10米/秒的口径显然比7.62口径在穿透力上强得多。

    两个机枪手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换上新弹匣,往上多打了半梭子。这次是正对着上方射击的,穿透效果更理想,又有更多的鲜血顺着新抢眼流下来了。

    ……

    上面的火力点清除了,排长一声令下,十几个水兵抱着冲锋枪吼叫着冲进去。几声冲锋枪响,惨叫声中,十几个水兵拖着十个海盗出来了。最后两人拖着两具海盗尸体。

    这十个活着的海盗也立刻被反铐在地。

    然后,几个冲锋枪兵踹开电影院里的小门,直奔上面的放映室。在放映室里,他们看到了两具被打成筛子的海盗尸体,和一支沾满了血的转盘机枪。

第67集 热身

    到目前为止,甲板上已经摆了35具海盗尸体,活捉了12个,加起来已经是47个了。根据掌握的船上海盗的大致数量,差不多都在这儿了。电影放映室里的两具尸体,拖出来叫海盗们辨认后,确定他们就是两个海盗头目,穆塔瓦基尔和伊卜尼。

    各组水兵又彻底地把全船搜索了一遍,再没有现海盗。现在全船已经控制了。

    交战中有三名水兵阵亡,一名水兵大腿中弹。另外,还有三名乘客被海盗的轻机枪打中受伤了。舰长立刻呼叫不远处的水上飞机开过来,军医为四名伤者简单处理了伤口,然后水兵们用救生艇把他们运上飞机,送回宋卡海军基地的军医院治疗。

    那三名阵亡的水兵照例要进行海葬的。但现在周围海里碎尸漂浮、鲨鱼攒动,官兵们实在不忍心把自己战友这么扔下去,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尸体被鲨鱼撕碎。虽然他们知道,即使在别处海葬,尸体最后也还是被鱼吃掉,但心里总舒服些。

    向小强带着秋湫坐小艇也上了永安公主号。秋湫马上到了那些被解救出的女子中间,安慰照顾她们,为她们倒水。很多女子手脚被捆处都有擦伤,还有些女子被海盗殴打了,秋湫和军医一起为她们擦药。

    很多女子和她们的家人都认出了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向夫人,马上又看到了更加大名鼎鼎的向将军,都感到很意外。这段时间整个大明最关注的就是南洋一系列事情,向小强夫妇一直处在风口浪尖,正是吸引眼球的时候。要是平时,光索要签名的就得不少,但是现在,海盗杀了四十多个男子,奸污了五十多个女子,他们的家人都在相拥哭泣,痛不欲生,而大多数完好无损的家庭也在喜极而泣。向小强和秋湫反而能平常人一样,默默地为大家做些事情。

    “弟兄们好样的!”向小强对这列队整齐的116名水兵喊道,“我向陛下为你们请功!”

    顿时,这些水兵们出震天欢呼。他们知道这件事向大人是完全见证了的,而女皇陛下对向大人从来都是言听计从,这也是大家都有耳闻了的。向大人这一请功,那他们除了记功之外,少不了要得勋章了。

    把海盗尸体都扔进海里后,向小强带人来到最顶层的豪华套房。两个水兵正守在这里,他们打开最里面的卧室门,向小强被眼前的珠光宝气几乎晃花了眼。这么大的一张床,堆得满满的金银财宝。一半是各种饰、金表、玉器,还有乘客们随身携带的一些名贵的奢侈品,另一半是大堆的票据、现钞。

    “这些海盗,这一网捞得不少啊!”

    向小强微微一笑,命令几个军官立刻把这些东西分类登记好,给乘客们纸笔,让他们写出自己被抢走了什么东西。然后逐一还到他们手上。他本来担心的是那一大堆钞票不好还,毕竟上面又没有记号,还不是谁想说多少就是多少。但没想到到了最后,这些现钞的出入竟然并不大。

    他很感慨,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后世的风气先入为主了,还是这些乘客们遭逢大难,刚刚死里逃生,根本没心思动歪脑筋。总之,这几百名乘客在认领财物的过程中,表现出的一切,很符合他们的社会地位,也很符合向小强对现在这个大明的感觉。

    ……

    中午,永安公主号的船长让厨师们做了简单而丰盛的大餐,犒劳奎木狼号的全体官兵。连在奎木狼号上坚守岗位的官兵们,每人也得到了一大份丰盛大餐。

    正在吃饭的时候,海总参和海事部的联合电报来了。电报让奎木狼号护送永安公主号前往新加坡停泊,永安公主号将在那里进行修理和清洗。正好在今晚和明晚,各有一艘大明客轮从相反的方向经过马六甲海峡,一艘回国,一艘去欧洲。船上的乘客愿意回国的,可在今晚搭乘那艘船回国,仍愿意前往欧洲的,可以在明天搭乘另一艘船继续前往欧洲。

    朱佑榕的电报也来了。她是在今天早上接到报告,知道永安公主号这件事的。她第一感觉,就是永安公主号要成香江号第二了。但是过了一会儿,又接到报告,说奎木狼号的水兵从海盗手里夺回了永安公主号,成功解救了船上大部分乘客,击毙全部海盗(向小强压根就没打算把那十几个海盗活着带回去)。但是,船上的乘客和船方职员被海盗杀死了四十多个,另有五十多名女子遭到奸-污,又让朱佑榕愤怒不已。

    向小强念完朱佑榕的电报,赞许地点点头,然后对餐厅里吃饭的水兵们宣布道:

    “弟兄们,陛下的恩旨来了!奎木狼号的舰长、以及参加登船战斗的120名官兵,每人将获得一级梅花勋章一枚,奖金1000明洋!奎木狼号其他的官兵,每人也将获得二级梅花勋章一枚,奖金500明洋!另着海军部为大家议功!”

    话没说完,餐厅里欢呼声就震天响了。他们没想到向大人刚说请功,刚把电报回去,陛下的许诺就来了。而且还那么丰厚。对于军官们来说,梅花勋章将成为他们日后在军中展、升迁的重要参考标记,就是对于一般水兵来说,梅花勋章也将成为他们一生的骄傲。何况还有那么丰厚的奖金,1000明洋对于这些水兵来说是一大笔财富了。

    向小强笑嘻嘻地双手向下按,待欢呼声平息后,又说道:

    “但是陛下对你们有一个要求。这次船上有几十名女子被海盗奸污,为了她们的家庭和睦,和她们后半生的正常生活,陛下要求你们必须予以保密,不得把这件事说出去,一定要烂在你们肚子里!听到没有?”

    “听到了!”

    “放心吧!”

    “到死也会烂在肚子里的!”

    “很好,”向小强笑着,接着说,“你们决心这么大,那就不用怕了。因为,陛下还说,如果哪一天这件事泄露出来了,哪怕只有一个人泄露,你们全体的勋章都要被追回。”

    餐厅一下静了下来,鸦雀无声,所有水兵都张大嘴巴,相当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终于,一个水兵硬着头皮问道:“那……那要是她们自己泄露的呢?”

    向小强笑道:“一样要追回。”

    “……”

    向小强又继续宣布:

    “鉴于目前苏门答腊岛还在办理交接,沿海渔村基本处于无zf状态,海盗活动必将更加猖狂,为了确保在这段时间我大明船舶不再遭劫持,我大明海军将对苏门答腊沿海海盗巢**进行一番大规模清剿。陛下命令奎木狼号承担第一击的任务。也就是让凌晨抓住的那领个海盗带路,去他们的巢**进行一次无情的清剿。一方面是为永安公主号的死难者报仇,另一方面也是打击马六甲海盗的气焰,让马六甲这一带明白,苏门答腊换新主人了!……唔,我跟舰长商量了一下,今晚最合适。”

    水兵们振奋不已,摩拳擦掌,大快朵颐,餐厅里“嗡嗡”的说话声顿时高了八度。

    ……

    下午,奎木狼号护送着永安公主号驶进了新加坡港。

    本来舰长为了向小强的安全,想让他和代表团都留在新加坡的,但向小强一定要跟着去。这样才只是把三位老顾问暂时留在新加坡,向小强带着秋湫、还有几个警卫,跟着奎木狼号去扫荡。

    奎木狼号在新加坡外海海葬了牺牲的三名水兵,然后掉头向南,钻进了僻静的廖内群岛水域,藏在这里,等待天黑。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太阳西沉,奎木狼号周围是高大的群山,黄昏下,群山中间的水域更显得阴森诡异。

    甲板上连声惨叫。水兵们把上午捉住的十二个海盗用粗铁丝穿过锁骨,穿成一串,系在栏杆上。待会儿天黑了前往海盗窝的时候,准备把他们扔进海里,就这样用铁丝穿着锁骨拖在船后面,直到他们死。

    因为这十二个活口根本没上报,舰长和向小强都同意把他们交给水兵们处理。

    这些年轻的水兵们恨透了这些海盗,他们吃午饭的时候就在商量如何处置这些海盗。起先很多人都说要把他们扔下海喂鲨鱼,但更多的人都嫌这样太便宜他们了。还有人说要把他们浇上汽油烧死,还有人说要活剥皮,但那都不太现实。最后这种方式,是大家都同意的。

    凌晨捉到的那两个海盗,暂时留他们一条命,还是铐在栏杆上,因为还要他们带路。向小强跟他们许诺,好好合作的话,可以把他们带回国内接受审判。舰长也在旁边煞有其事地说,大明国内的法律没有海盗罪这一项,而对应的只有抢劫罪、杀人罪等等。但是抓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既没杀人也没抢劫,只是扔了手榴弹。因此最多按照非法持有武器罪、还有暴力拒捕罪论处,那样最多判十来年。

    这两个海盗尽管半信半疑,理智告诉他们没有那么好的事,但他们还是死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热情配合审问,尽量讨好这个年轻的大人物,希望换得自己一条命。他们不但愿意带路,还把巢**里的大大小小情况全倒出来了。

    马六甲海峡一带,大大小小的海盗团伙无数,但绝大多数的海盗团伙都没有专门的巢**。他们大多都只有三五个人,散住在各自的渔村里,只是在出去“干活”的时候才叫上彼此,一起驾船出去。那种专门的“海盗村”,马六甲一带只有二三十处,其中比较大的只有几处。通常一个海盗村并不只有一个海盗组织,而是有好几伙海盗共同居住。他们的领彼此交情都不错,不同伙的海盗们之间关系也都不错,碰到“大生意”的时候,经常是两三伙海盗一起出去干。

    这次劫永安公主号的这两伙海盗,他们住在一个大海盗村里,那里除了他们两伙,还有另外三伙海盗,总共有海盗一百多人。海盗村表面看起来跟普通渔村没区别,都是高高矮矮的抱脚竹楼,但在海盗村里,“村民”成分就简单多了,只有两种人:海盗、。

    由于海盗的高收入和普通渔民的穷苦形成了鲜明对比,周围渔村中经常有小伙子跑来,主动要求当海盗。因此马六甲海盗从不缺乏新鲜血液。同样的原因,由于眼馋海盗的高收入,周围渔村中的女人、女孩子们自己做不成海盗,就会经常跑来做皮肉生意,赚海盗的血腥钱。那些劫掠来的女子倒很少。客轮毕竟很难得劫到一次,一来客轮少,二来客轮保安也严密些。而货轮是没有女人的。

    ……

    晚上十一点钟,奎木狼号拔锚起航,烟囱里又冒出了黑烟。今晚要去的那个海盗村就在甘巴河口,由此向西二十多海里的位置,也就是一个小时的航程。根据海盗交代,海盗村的海盗一般都是上半夜睡觉,下半夜出去“干活”。因此午夜12点左右,是袭击的最好时机。

    驱逐舰度渐渐升上来了,升到了25节。那12个海盗的死期也就到了。

    水兵们把他们每人都单独穿在一根长长的粗铁丝上,另一头系在栏杆上。然后,把他们一个接一个扔下海。

    驱逐舰周围响起一片凄惨的嚎叫。这十二个血债累累的海盗被铁丝穿着锁骨,以25节的度在海水里拖着。肩膀上的钻心剧痛让他们几乎昏过去,而双臂还必须用力抓住铁丝,保证头在大浪中露出水面,不被溺死。他们张口惨叫,但立刻就有大浪劈头盖来,口鼻中灌进苦咸的海水。

    这些曾经的恶魔算是尝到了地狱的滋味。但他们每人手上都沾满鲜血,他们每人亲手扔下海喂鲨鱼的无辜船员的数量,都比水兵今天杀死的海盗总数还多。他们即使比现在痛苦上十倍,也偿还不了那些冤魂的十分之一。

    秋湫站在舰桥上,听着不住的惨叫,心中不忍,想让向小强做主,给他们一个痛快。但是向小强揽着她,淡淡地说:

    “秋湫,你说他们生前无恶不作,死后是不是肯定会下地狱?”

    “唔,那……肯定会的。”

    向小强点着头说道:

    “是啊,他们既然会下地狱,那地狱里肯定也有我们传说中的刀山、油锅、拔舌、小鬼拉大锯。跟那些酷刑相比,现在不过是给他们热热身罢了。……万一要是阎王爷同情他们,觉得他们临死的时候受了这么大的罪,觉得惩罚的够了,那没准还消了他们的罪,直接批准他们去投胎呢!……所以你看,怎么算都是为他们好。”

    秋湫瞠目结舌,嘴巴一张一张,想说出点什么反驳他,偏又想不出理由来。

    ……

    这些海盗锁骨处的鲜血不断流出来,混进海水里。于是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出现了几条灰色的背鳍,跟了上来。由于长时间的剧痛、失血过多,再加上体力透支,这些海盗基本上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突然,有一个海盗嘶声嚎叫起来,接着他的周围一大片殷红。他用手摸自己的右腿,却怎么也摸不到了……

    鲨鱼的到来,给这些半昏迷的海盗很好的“提了神”。接下来一会儿的工夫,七八个海盗都被鲨鱼撕咬了。他们痛苦挣扎了一会儿,头埋到浪花里不动了。剩下的五六个海盗惊恐万分,拼命仰着头,向船上哀号着,乞求把他们拉上去。在求生的本能下,有两个海盗还有力气,居然徒手抓着铁丝往上爬了一米多,让自己脱离了水面。

    这时候舰桥上扩音器说道:

    “弟兄们,我是舰长。现在我们距离甘巴河口还有一海里,全舰进入一级战斗准备。”

    水兵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几个水兵拿着老虎钳子把栏杆上的铁丝一一夹断,下面的海盗一下子脱离了出去,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成了静止的漂浮物。群鲨立刻围过去争相撕咬。十二个海盗瞬间成了鲨鱼口中的肉块。

    午夜十二点整,奎木狼号就像一只觅食的老虎,偷偷摸进了甘巴河口,以10节的慢逆流而上,在那两个海盗“幸运儿”的引导下,一步步逼近那个大海盗村。

    甘巴河是苏门答腊岛水量最大的一条河,水深且宽,颇有亚马逊河的味道。入海口这一段,河面有好几公里宽,是长江所不能比的,就像一条小海峡一样。舰长和向小强原来都有些担心,奎木狼号进入内河后是不是有搁浅的危险。现在看来,这种大河别说驱逐舰,就算战列舰开进来都绰绰有余。

    长度虽不长,但水量巨大,这也是热带雨林气候地区河流的普遍特点。

    “前边……就在前边……”

    铐在船头的海盗忽然支支吾吾地指着前方,对翻译说道。

    翻译马上问道:

    “前面怎么了?到了吗?”

    两个海盗点点头。

    “还有多远?左岸右岸?”

    一个海盗指着右岸说道:

    “就在这边,就在前边,不到一千米了。”

    翻译立刻通过舰上电话告知了舰桥指挥室。舰长立刻下令引擎停车,在这里暂时下锚,做战前布置。

    向小强和舰长都同意,这并不是一次“缉拿海盗”的行动,而是一次纯粹的报复、一次立威,或者说一次血洗。这个大海盗村里还应该有六七十名海盗,这次要全部杀光。房子要全部烧光。还要用马来文在村里明文写上字,让土著们在马六甲一带传开,这是因为海盗劫持了大明客轮而遭到的报复。

    舰长补充道:

    “还要写上香江号,让他们知道,这也有香江号的份。”

    “不,”向小强摇摇头,“没有香江号的份。今晚就是只为了永安公主号。为两艘船报仇就扫荡一次,太吃亏了。香江号么,下面还有一系列的扫荡行动,总有一次是为她报仇的。”

    这次的目的并不是捉到多少海盗,而是要让整个马六甲的海盗明白,现在苏门答腊换主子了,跟以前软弱的荷兰当局不一样了。要在大明完全控制苏门答腊之前的这段时间,让海盗们听到大明海军的名字就抖,一说要劫大明的船就打怵。

第68集 屠村

    深夜的原始森林阴森恐怖,尤其在河边,各种虫叫蛙鸣,响亮得不得了,好像一个大自由市场一样,几乎震耳朵。我&看书斋深黑的从林中不时闪过绿莹莹的眼睛,不知道是些什么夜行动物。

    两只救生艇各载着十名水兵,静悄悄地向岸边划着。十几只船桨轻拿轻放,尽量不激起一点水花,不出一点声音。船头的轻机枪手低低的卧在小艇中,枪口指着前方。距离岸边还有500米的时候,两条小艇分开,一条往上游逆流划,一条往下游顺流划。他们的中间,就是建在河岸的海盗村。

    这20名水兵的任务,就是率先登岸,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河边丛林中,摸索到海盗村的边缘,然后用手电筒向驱逐舰信号,引导更多的水兵登岸,从外部封锁住村子。

    根据海盗的交代,这个海盗村沿着河岸大概延伸“五六百步”,往里纵深大概是“二三百步”。海盗说多少步,舰长换算了一下,那大概就是沿着河岸有两三百米长,向里有一百多米宽。作为村子来说,不小了。奎木狼号这120个临时“6战队”肯定包围不住这么大的一块区域,何况又是深不见五指的密林里。但主要杀伤肯定是要舰上武器来完成,上岸的水兵不过是在村子周围组成一系列的火力点,尽可能杀伤逃窜经过的海盗而已。

    向下游的那条小艇先划进了岸边的红树林里。密密麻麻的红树林一直延伸到了河里。红树林里不好划桨了,有的水兵就收起了桨,直接用手抓着红树的树枝,拉动小艇往前行进。班长立刻低声喝道:

    “别乱抓树枝!你不知道上边有什么玩意儿!”

    那个水兵吓得赶紧将手缩了回来。是啊,这种热带雨林里,你根本不知道树枝上可能有什么玩意儿,要是一把抓到一条蛇、或者毒蜘蛛的话,那真是还没开打就要有阵亡了。

    水兵们小心翼翼地把小艇尽量往里划,但是往里划了好一会儿,还是没靠到6地,泡在水里的红树林似乎永无边际。

    突然,最前面的机枪手“嘘”了一声,大家立刻收住桨,进入无声状态。

    机枪手手臂向前指了指。大家顺着他手臂看去,前方很近的地方,也就是不到十米远,矗立着一座高脚竹楼,黑乎乎的。几只“高脚”立在水里,下面系着一条小船。再顺着往里面仔细看看,又现了第二座、第三座高脚竹楼……看来海盗村也像红树林一样,延伸到了水里。

    水兵们找到了海盗村的一条边缘,便把小艇转过来,顺着河向下划。左边不断现远远近近的高脚竹楼,有不少还亮着火光,里面传出饮酒喧闹的声音,伴着马来语的大声说笑,还飘来阵阵酒气。

    划了好一会儿,左侧的竹楼稀少了,渐渐的没有了。水兵们相互看着,都知道这就是村子的边缘了。班长一个手势,小艇又掉过头,向着岸边的方向悄悄划去。

    划了十几米,划不动了。水兵们用桨向水里试了试,水已经很浅了,差不多靠岸了。班长一声令下,水兵们悄悄翻下船,在齐膝深的水里推着船,把小船拖上了岸。

    水兵们把小船藏好,接着迅查看了一下周围,确定这就是村子的边缘。

    “这里到河面还有二三十米的红树林,”班长拿出手电筒,皱着眉说道,“在这里信号不知舰上能不能看到。只有试试了。如果不行的话还得划出去。”

    他拿着手电筒对准驱逐舰的大致方向,打开光柱挥舞着。

    ……

    奎木狼号静静地趴在河上,一丝光亮也没有,就像一块黑乎乎的礁石。观测手们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应该打来信号的方向。舰长、秋湫、向小强也站在舰桥上,紧张地盯着河岸,不时看着夜光怀表。

    “舰长,信号!”

    一个观测手突然低声喊道。紧接着,所有人也都看到了。在右侧下游两百多米的地方,伞盖般的密林里,隐约有一点亮光在晃动。要不是此时天地间一团漆黑,这么点亮光一不小心就看不到了。

    “不是让他们在村边信号吗?”向小强举起望远镜观察那个地方,纳闷地咕哝着,“怎么上岸了,还跑得那么远?”

    静了片刻,秋湫猜道:

    “可能河面一直伸展进去的,他们不划进去看不到村子。”

    “啊。”

    第一组信号有了,现在就等第二组信号了。我|看.书(斋)第二组小艇是逆流向上划,肯定会慢一些。但是又等了一会儿,在左侧上游一百米的地方,第二组的信号也看到了。

    舰长立刻命令后续部队跟上。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第六只小艇都放下去了。四十名水兵划着桨,朝着海盗村两端的手电光信号而去。

    这回有了灯光指引,度快得多了。继先前的六只救生艇之后,六只充气橡皮艇也放下去,载着56名水兵靠过去了。这116名水兵沿着海盗村的边缘摸了一圈,完全摸清了村子的大小和形状,在外围一两百米的密林里设立了36处伏击点,并在两条出村道路上架设了轻机枪。

    口袋布好了,这个临时6战连的连长命令三个水兵摸进村子去侦察。必须提防这种可能:就是那两个海盗故意指给他们一处普通的渔村,最后打杀了半天,才现杀掉的都是普通渔民……

    过了一会儿,三个水兵回来了,还拖着一个人。这个人让捆得结结实实,嘴里也塞得很紧。连长用手电照到他脸上,这家伙还瞪着眼珠子,喉咙里“唔唔”的闷叫。

    连长叫过来马来语翻译,对他进行了一番审讯。舰上那两个海盗没说谎,这个村子就是海盗村。翻译问到人是不是都在村子里时,这个海盗很小心地说道,村里只有一半人,因为昨夜有两个领带着人出去干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样,一切都对上了。

    奎木狼号上的四门103毫米主炮、两门40毫米乒乓炮、四门20毫米机关炮、两挺米机枪,全都压低了炮口,对准了海盗村,就是两端手电光之间的标定区域。从宋卡基地空运来的那门60毫米迫击炮,也在甲板上组装完毕,两名炮手就位,校调好了射击角度。

    虽然这门迫击炮威力不能跟主炮相比,但是对付密林中的村庄这种目标,迫击炮的曲状弹道要比舰炮的平直弹道更有效。而且它作为迫击炮,一分钟打出的炮弹比四门舰炮加起来还多。

    舰长和秋湫都端着望远镜,纹丝不动地盯着岸上两处手电光。什么时候两处手电光都变成双重的,那就是岸上来了“确认无误、准备完毕”的信号,舰上就可以开炮了。

    向小强没有他们这么好的耐性,他不停地踱来踱去,往返于指挥室和舰桥之间,像尾巴着了火一样。

    突然,下游处的手电光晃动了几下,旁边又多出来一处手电光。

    过了一会儿,上游的手电光也由一处变成了两处。

    信号明确无误:这就是海盗村,而且岸上已经布置完毕,可以开火了。

    ……

    舰长拿起舰上电话,命令道:

    “40毫米炮,打照明弹。”

    “嘭嘭嘭嘭……”

    一串巨响响彻甘巴河面,火光耀眼,40毫米乒乓炮吼叫着,先把一串照明弹打进了村子,和周围的密林。打完了四只弹夹就停火了。

    一枚枚照明弹“嗞嗞”燃烧着,躺在地上、林间、水里,不停喷着雪亮的镁光,很快,这整个一片就被照的像白昼一样。无数的鸟兽鸣叫着,一群一群已经入睡的鸟儿“扑啦扑啦”拍着翅膀,钻出树冠四散飞逃。村子里这时候也有很多人喊叫起来,有男声有女声。这些海盗和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甘巴河和附近的森林都被唤醒了。

    舰长又命令道:

    “所有枪炮,自由射击!”

    四门主炮先后怒吼起来了,驱逐舰全舰震颤着。仿佛身下的河水也在跟着颤抖。紧跟着40毫米、20毫米米的枪炮都加入了大合唱,无数道火光向岸上的密林中飞去,林中很快就形成了一片火海。两个迫击炮手跪在甲板上,不住地往炮管里填炮弹。虽然只有一门炮,但射是主炮的好几倍,可以说是“倾泻”炮弹了。

    火光加镁光,整片区域都亮如白昼,红光照亮了半边天。在强光中,一座座的竹楼轮廓看的清清楚楚。随着每一次爆炸,都有竹楼燃烧着飞上天空,然后碎片燃烧着撒在广阔的区域。火光中,也不时能看到人的残肢断臂被抛得老高。更多的是残断的树冠枝叶,不断在空中飞舞着,横七竖八地落下。

    舰上的军官们拿着望远镜,看着岸上地狱般的村子。向小强也端着望远镜,全神贯注地观战。他现在兴奋之极,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心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感,酣畅淋漓。

    向小强虽然不是正牌军校出身,但实战经验比舰上的军官们丰富得多。他很快就看出来,舰上虽然“万炮齐鸣”,但村子里接近半数的杀伤、或者说破坏,都是那门60毫米迫击炮造成的。102毫米主炮射太慢米枪炮们射快,但口径威力太小,不直接命中人没什么效果。而且它们都是平射,相当大部分弹药都被密林挡掉了,没打进村子里。

    向小强真庆幸跟宋卡基地要了这门迫击炮。

    轰了一会儿,村子周边几百米处也闪起了枪口火焰。那是通向村外的道路上,埋伏的火力点开火了。向小强的望远镜迅移向那个位置。他仔细分辨着火光的大小、还有开火的频率,很快判断出那是两挺轻机枪。这明显是村里的海盗们反应过来了,开始向村外密林中奔逃。很快,另一处道路上,也闪出了同样的枪口火焰。

    几分钟内,村子周围一两百米的距离内,已经有十几处火力点打响了。四挺轻机枪威力最好,所以布置在了两条道路上。因为那里肯定会是海盗的主要逃生之路,所以这两处火力点最强,每处两挺轻机枪、两只冲锋枪。另外34个火力点,主要武器就是冲锋枪了,每一处两只。

    那些海盗从睡梦中被惊醒,现身处死亡边缘,肯定是衣服都顾不得穿就逃跑的,更别说拿武器了。就算有一些海盗抓上了武器,那少量的破步枪、砍刀,根本不是两只冲锋枪的对手。现在整个村子也就几十个海盗而已,任何单独一处火力点,都能压住他们所有人。

    河边的红树林边缘,游出来了一些人。他们都是往密林深处逃跑、遇上火力点被打回来的。驱逐舰上正有几名的观测手,专门盯着河边的红树林呢。这些海盗一露头,立刻就被现了。舰上二话不说,两挺米机枪压低枪口,开始往河里扫射。河边小水柱成串腾起。水柱开始还是白色的,几秒钟功夫就变成了红色的。

    被击中的海盗最多惨叫一两声,紧接着就沉下去了。这种米巨大子弹根本就不是用来打人的,都是**、鱼雷艇这种半硬目标的,一颗子弹足有钢笔那么大。现在拿来打人,就跟砍瓜切菜一般。打在躯干上,效果就像被大锤砸穿了一样;打在头上,一般整个脑袋就爆得没有了;打在四肢上,也像是被大弹片削了似的,最多还能残连一点。

    驱逐舰索性打开了探照灯,照在周围的河面上,很多河里的海盗立刻无所遁形,相继中弹被打成血葫芦,沉了下去。

    村庄后面远处,越来越多的火力点打响。舰长数了一下,36处火力点,已经打响了25处。这说明海盗慌不择路,已经很分散了。这种情况,就可以说是大局已定了,可以往村子里进攻了。

    舰长征求了一下像小强的意见。向小强用望远镜看着烈火中的村子,判断着形势,也觉得可以进村了。舰长马上扭头吩咐道:

    “全舰停火。”

    枪炮长立刻拿起舰上电话,传令道:

    “全舰停火!”

    几秒钟内,整条驱逐舰大大小小的枪炮都停了下来。

    整条河面一下子静了很多,只有远处不规律的冲锋枪声,断断续续的。岸上的村子大火冲天,树木烧的“噼噼啪啪”的声音,还有一些微弱的惨叫,隐隐传来。

    一枚信号弹从舰上升起,这是命令岸上部队进村的信号。

    ……

    从河上炮声停止的一霎那,外围所有的火力点都明白要进攻了。水兵们仰着脖子,看到远处天空腾起的信号弹时,立刻从隐蔽处爬起来,端着冲锋枪、端着刺刀步枪、抱着轻机枪,向海盗村里逼近。

    进到村子里,视线一下变得极其良好了。到处燃烧的大火,照得犹如白昼,再加上村里被炸得最惨,原先茂盛的红树现在都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视野一片开阔。

    “当心有海盗躲在地上的断树里!”

    长官们这样提醒着手下的兵,让这些兴奋的水兵提高点警惕。但是看着满眼的惨状,倒塌燃烧的竹楼、焦黑的枝叶、遍地的残缺尸体、大大小小的弹坑,很难想象经历了这样一场浩劫后,还会有海盗勇敢地伏击水兵。

    各个火力点的水兵三三两两地进了村,在村里一块空地上恢复了班排建制,然后开始搜索村子。炮击足足持续了四十分钟,这么小的村子,已经没有几座依然站立着的竹楼了。大部分竹楼都是趴在地上,有的已经化为一摊竹炭,有的还在燃烧。地上不时踩到一条腿、一只胳膊。还有一些垂死的海盗,四肢俱全,在地上努力地爬着。但是肠子都流出来了,拖在后面,粘出好远。

    另水兵们惊奇的是,村里竟然还有不少活着的海盗。他们大多数都一丝不挂,显然是直接从床上跳下来的。他们本能地蹲在弹坑里,好几个已经吓得尿出来了。水兵们毫不费力的把他们提了出来,用枪逼着赶到村中的一块空地上。清点了一下,一共是18人。其中还有几个女人,都是皮肤黝黑、相貌丑陋,一看就是附近渔村的土著女人。她们大多也是一丝不挂,蹲在地上,捂着身子,不住地嚎哭着。

    连长命令翻译让这18个土著站成一排,然后水兵们在他们背后排好队形,端好冲锋枪,又架好了四挺轻机枪。所有水兵都明白接下来要干嘛了。

    这种时候,有些兵心里都掠过了不忍。毕竟里面还有女人。但是连长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一般,高声说道:

    “弟兄们,我们来想一想这些海盗干过什么事吧!想想海里那些碎尸块!想想香江号事件!几百条无辜性命被沉尸大海!几百个小姐太太,就被他们卖成了!他们对我们的女人怜悯过吗?下午你们整那十几个海盗的时候,精神头不是挺足的吗?怎么了?是不是出完气了,现在同情心生出来了?……***,都给我把心肠放硬些,同情心要有,但不是给这些畜生用的!”

    几句话,顿时把一些水兵心中的恻隐给打掉了。一提香江号事件,几乎所有大明人都会咬牙切齿。他们都想起自己在报上刚看到这一事件的时候,是怎样恨之入骨的。当时那种感觉,恨不得能抓住那些海盗后,把他们凌迟处死。现在这些海盗就在面前,束手待毙,怎么也不至于下不了手吧。

    这些海盗和听翻译说让他们排好队,还以为要把他们捆起来呢,所以都还是很配合。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些正规军根本不打算把他们抓回去受审,而是就地处决。

    连长高喊道:

    “准备!”

    水兵们“唰”地站成整齐的一排。

    “举枪!”

    “哗啦啦”,18只冲锋枪举起来了,瞄准着海盗们的后心。

    有的海盗觉得不对劲了,转脸一看,马上高声喊了一句,不少海盗反应快,拔腿就跑。

    “放!”

    跑得再快也没有子弹快,十几只冲锋枪一齐开火,一下子打趴下了十多个。剩下的几个反应快的已经跑出了一定距离,但仍然被子弹扫倒在地。还有一个拼命的跑,转眼跑出了几十米。一挺轻机枪对准他一个点射,把最后的这个“飞毛腿”撂倒了。

    “好了,步枪兵上!”连长命令道,“每人给他们补一下!”

    十来个步枪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步枪上来了,对着地上海盗的后背一下一下地扎下去。这时候,有几个水兵开始吐了。很快,不少扎刺刀的步枪兵也吐了。

    连长知道他们呕吐,并不是同情这些海盗,这纯粹是新兵突然见到了太多的血腥,神经受不住而已。他没多做苛求,而是拔出手枪,亲手帮着他们给剩下的尸体补枪。

    ……

    然后水兵们开始清点村里的尸体。这些尸体大多不是完整的了,很难清点出准确的数字。点来点去,村子中被炸死、还有挤在竹楼里烧死的,差不多是三十来个。加上刚处死的十八个,也就是将近五十个。

    接着,连长让各个火力点的水兵报告,自己在林中击毙了大概几人。那两处守在小路上的火力点击毙较多,每处都有十来个。剩下的二十多处小火力点,一处差不多是一到两个。

    这差不多就是上百人了。其中海盗差不多有六七十个,剩下的都是附近的。六七十个海盗,加上上午在永安公主号上消灭的四十多个海盗,加起来一百有余,这也和那两个海盗俘虏讲的人数差不多。

    也就是说,这个海盗村的海盗,就算还有漏网的,也不会太多了。

    “长官,这是什么?”

    随着大火卷起来的大风,夹裹着一些纸片飞过来。一个士兵随手抓住了一张。

    “啊,这是钱!是钞票!”

    “钞票?!”

    好几个士兵都建起了地上的“纸片”,拿到眼前看着。连长也捡起了一张。

    “这是荷兰盾!”

第69集 欧洲,俺来啦!

    经过在海盗村残骸中的一番搜索,共翻出三十多钢盔的钞票。为了防止水兵们争抢,连长命令不许私藏,统统集中起来,回到舰上请示舰长处理。这些钞票大部分是荷兰盾,还有不少明洋、美元、英镑、法郎、日元。这些纸币一大半都被烧得残破了,但是还有一半完好的。还有四钢盔半的银币。这些银币都是一些金本位国家的辅币,足有几十斤。

    此外,还有一钢盔的金戒指、金项链、耳环、金牙、宝石饰,这些饰也有不少被炸坏的,不少宝石颗粒都脱落了。但因为它们的价值主要体现在材质上,所以仍然很值钱。

    搜了几遍,差不多就是这么多了。这就是海盗的财富。

    这些水兵望着钢盔里满满的财富,眼睛都绿了。但是连长的严令他们不敢不听,谁也不敢往自己口袋里装。

    三个排在村中空地整齐地排着队,抱着钢盔,目不斜视,但心里都气鼓鼓的。剩下一个排分散到村里,把那些还算完好的竹楼也点火焚烧。

    水兵们一边兴冲冲地放火,一边嘻嘻哈哈笑道:

    “嘿,这才叫三光政策哪!”

    “什么三光政策?”

    “向大人取的名,说要杀光、烧光、抢光,这就是我们对海盗村的政策!”

    “杀光、烧光、抢光,嘿,还真是的!”

    一个上士在各放火组之间走着,大声喊着:

    “弟兄们听好了,一件能用的也别留下啊!值得拿的都拿着,拿不了的都砸喽!总之啥也别给他们留下!”

    一些没被炮弹打到的竹楼现在也被点着了,还有一些烧了一半、又被气浪炸灭的竹楼,现在又重新大火熊熊了。

    海盗们的一口袋步枪子弹被现了,里面还是用油纸包着的,也被水兵们整袋子扔到着火的竹楼里了。很快,竹楼里“噼噼啪啪”炸响起来。

    还有十几只被炸死的鸡,也被水兵们挑在步枪尖上,扛在肩膀上。还有几只活着的,扑拉着翅膀,咯咯叫。一头小水牛被炸开了肚子,但还没死,嘴巴还在一张一张。也被水兵们一枪打死,捆在一支小树干上,两个人嘻嘻哈哈地扛回来了。

    另外,原先基本上每座竹楼外都挂着成串的牛肉香肠、熏鱼、或者腌腊羊腿的。虽然大多数都跟竹楼烧成焦炭了,但还是找到了不少完好的,大概有几十斤。除了这些,还有很多粮食,主要是大米,大大小小的有十几口袋。

    士兵们说笑着,一趟趟地把找到的食物集中过来:

    “哈哈,有鸡、有小水牛肉、有羊腿、有熏鱼,明天的早餐很丰盛啊!”

    “早上再让厨房弄几条鲨鱼上来,烧鱼翅汤喝!”

    “真是的,这热带的海里就是鲨鱼多,一出海就能拿鱼翅当饭吃!来南洋真是美差啊!”

    “美差?那我们回国,你留下好了。”

    “喂,怎么弄了半天,村子里不是牛就是羊,连口猪也没有?”

    “不懂了吧,东印度这些土著都是回子,信回教,不吃猪肉的。”

    “妈的,毛病不是……”

    马来语翻译官这时候正在刷标语。他撕下海盗衣服的布料,蘸着刚枪毙的海盗鲜血,在村子周围几棵大树上,写下几条血淋淋的字:

    “这就是抢劫大明船只的下场!”

    “苏门答腊岛已归大明管辖,岛上海盗杀无赦!”

    “为永安公主号报仇!”

    “这只是个开始!”

    ……

    “把海盗船都集中起来!”

    几个军官命令着,水兵们爬上几艘木头渔船,开动马达,把它们都停靠在一起。木头渔船一共有六条,都是停靠在村边的红树林里的,样式都和在海上打沉的那条差不多,看上去和普通渔船没什么区别。不同的是,这些看似破烂的木船都装了柴油动机。

    靠这些渔船比较近的岸上,有一个竹棚子,里面放着几大桶柴油.这个棚子离村子有一段距离,没被炮火炸到。现在正好用来烧船。水兵们把这些油桶搬到海盗船船舱里,每只船放一只,然后放倒,拧开盖子。

    要是汽油的话,直接点火就行了。但这是柴油,不那么容易点着。水兵们都撤上岸之后,离得远远的,往每条船里扔了一颗手榴弹。

    六声巨响,这六条海盗船顿时窜起了熊熊大火。虽然柴油没有汽油那么猛烈,但依然照的几公里宽的河面一片红光,能清楚的看到对岸。好远都能闻到柴油的味道。奎木狼号上的水兵们都在攀着栏杆,兴高采烈地看火。

    看着海盗村已经吞没在熊熊大火中了,连长命令撤回舰上。12条小艇先载着半数水兵,押解着战利品——金银财富、粮食、家畜,回到了舰上。然后又回来六艘小艇,把剩下的半数水兵运回了舰上。

    甲板上热闹异常,水兵们兴高采烈,跟舰上同伴大声说着自己的“事迹”,享受着他们羡慕的目光。向小强和秋湫也在旁边兴冲冲地凑热闹。

    厨房的炊事兵先把这些家畜、肉品、粮食都搬进了库房,然后连长向舰长报告了在海盗村的缴获:那三十多钢盔的财物。因为有大人物在船上,舰长不敢自己做主,连忙把向小强请过来,给他看这些东西,请示怎么办。

    向小强看着这些钢盔里焦糊不堪的钞票、银币、饰,这么点破玩意儿一点也看不上眼。但他看着甲板上几乎流出口水的水兵,便笑道:

    “我军以往的战场缴获,都是怎么处理的啊?”

    “这个……”舰长看着像小强,又看看周围的弟兄们,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转转眼珠,说道,“向大人,我们是海军,从来也没缴获过什么财产的……不过,一般战场上的东西,向来都是谁拿到是谁的……”

    向小强明白了,如今的大明军队并没有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没什么“一切缴获要归公”之类的说法,还是像美军一样,谁拿到就是谁的。连长之所以要求集中起来,是因为这次缴获数目太大了,上岸水兵都瓜分了的话,肯定会对舰上水兵就太不公平了。

    向小强想明白这一层,便知道如果自己要求他们把缴获上交的话,就太不会做人了。如此的话,乐得做人情。他笑道:

    “哦,那这样的话……来来来,打开灯,在这里铺张台布,把东西都倒出来,我就在这里亲自主持清点,点出数目来,看怎么分给弟兄们。”

    听他这么一说,水兵们都欢呼起来了。都知道除了奖金,自己还能分到一笔可观的外财了。

    奎木狼号打开了灯,甲板上又是灯火通明。一大张台布铺在甲板上,向小强盘腿坐下,叫来秋湫和几个军官,当着满船水兵的面,把钢盔里的东西倒在台布上,清点起来。

    先清点的是钞票。他们把完好的钞票都挑出来,舰长从自己房间里拿来了算盘、纸笔,还有《航海手册》,翻到了各国货币兑换表,开始把这一大堆外币换算成明洋的价值。这时候很多国家还在实行金本位货币制,就是货币直接跟黄金挂钩。而其他很多小国家的货币也就跟这些金本位国家货币挂钩。这样好处就是此时各国货币之间汇率相当稳定,不像后世那样,都大量印刷不兑现黄金的纸币,各国比价飘忽不定,一天一个价。

    最后清点下来,完好的钞票和银币,一共大概价值87000明洋。这些只等于向小强两个多月的年金,但在这些水兵眼中,却是一笔天文数字。向小强又让秋湫给那些饰估了价,差不多在五六万明洋之间。向小强知道秋湫身为黑帮大小姐,从小就是玩珠宝的高手,她估的价应该差不多。

    向小强起身对水兵们说道:

    “弟兄们,我做主了,这些钱全部分给大家!这样,全舰不分军衔,每人都有份!只不过昨天、今天两次参加战斗的弟兄们,每人拿的要多一些,大家有没有意见?”

    甲板上一片欢呼:

    “没意见!”

    “很公平啊!”

    “理应如此!”

    “向大人公道!”

    向小强又说道:

    “弟兄们,我们在这里分钱,绝不能忘了伤亡的兄弟,一定要给他们留一份!那个大腿负伤的兄弟,正在宋卡基地养伤,他流了血,理应拿的更多!还有那三个阵亡的兄弟,还应该得的更多!我们要把他们应得的寄给他们的家人!大家有意见吗?”

    这就更没意见了。水兵们又是一片赞同。对伤亡优厚抚恤,是士兵们最欢迎的,因为他们有一天也可能伤亡,他们当然也希望被优厚对待。

    “弟兄们!”向小强又指着那一小堆的饰,很严肃地道,“这些饰、金牙,上面还带着血呢!这些都是从永安公主号、从香江号这样的客轮上劫掠下来的,他们的原主人,要么被扔下大海,要么被买进妓院!说实话,这些饰没有这些钞票值钱,而且也不好分,最重要的,我觉得弟兄们也不会忍心拿这些沾满鲜血的东西的!”

    甲板上的水兵们静静地望着他。大部分水兵都听进去了,也认为这些东西沾满鲜血,分了确实良心不安。但也有一些水兵以为像小强要独吞,盯着他,看他怎么安排。

    向小强环视一圈水兵们,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

    “这些东西将被送回国,拍卖后分给永安公主号死难者的家人,作为一部分慰问金。弟兄们!你们同意吗?”

    他这样一说,大家的顾虑都打消了。所有人都认为这样处理的确是最恰当的,良心上也是最舒服的。

    ……

    接下来就该分钱了。

    一个固定的数目,按照一个比例分成数目不等的三分,这差不多就是小学数学应用题了。但向小强数学很差,他抓着纸笔算来算去,算得抓耳挠腮,怎么也算不出一个合适的分配方案来。旁边秋湫看不下去了,一把抓过算盘来,一手打着算盘,一手在纸上记数。向小强在旁边羡慕地看着,他知道秋湫是军事类高材生,而且是海军这种技术兵种。一般这样的数理化成绩都不要太好。

    秋湫很快就算出了一个合适的方案:84个呆在舰上的官兵,每人分300明洋。116个上岸打仗的官兵,每人分500明洋。那一个负伤的水兵,分得800明洋。三个阵亡的水兵,每人分1000明洋。这样加起来正好是87000明洋。

    这样宣布出来,全舰官兵都很拥护,又是一片欢呼。这些水兵们大都来自农村,几百明洋的数目,在他们家乡就可以盖房子、娶老婆了。大家甚至都很羡慕那个受伤的水兵。大腿上挨了一枪,就能多分300明洋,可真够划算的。那小子要是省着点花,够娶两个老婆的了。

    向小强又让人把那另一半烧毁的钞票也倒出来,充分搅拌均匀。这些钞票已经烧得残缺不全,在水兵们眼里已是废纸,根本都没人在乎了。但是像小强又叫人把这一大堆“废纸”平均分成200份,让舰上官兵每人拿一份。

    很多水兵都很不屑,不知向大人这是什么用意。向小强笑道:

    “都收好了,回国后找银行去换,一般这种残币,也能按一定比例兑换的。这些残币不同国家、不同面值都有,呵呵,不过我都搅拌均匀了。每人能换到多少,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水兵们这才恍然大悟,如获至宝地捧着怀里的“废纸”,又恢复了看钞票的眼神。

    ……

    奎木狼号掉头驶出了甘巴河,又回到了海上,向东北方向行驶,送向小强去新加坡。

    舰长来问向小强如何处置剩下的两个海盗。向小强觉得这两个海盗活口已经报回国了,再把他们杀了不太合适。何况大明很快就要在苏门答腊清剿海盗了,留着两个活口应该有用。

    但是舰长悄悄建议,最好还是不要留他们。大明第一次活捉海盗,审判的时候记者一定蜂拥而至。而毕竟奎木狼号把12个海盗穿着锁骨、吊在海里拖死,那两个海盗都看在眼里了。他们在法庭上肯定会说出来,而记者们肯定大加渲染,还有国际红十字会、及各种人道组织肯定也会跳出来说事,这对大明海军的形象太不利了。

    向小强静静地思考着,仔细品着舰长的话。他说的很对,不但会影响大明海军的形象,更重要的是,会影响向小强自己的形象,可能还会影响舰长的前途。

    “不错,”他点点头,拍拍舰长的肩膀,“你说的很对,我们就这么办吧。”

    舰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向大人英明。”

    然后,他叫来大副,跟他吩咐了几句。大副点头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甲板上传来那两个海盗的喊叫声。向小强在舰桥上看下去,只见四个水兵抬着那两个海盗,抡了两下就扔进海里,然后抄起冲锋枪“哒哒哒”就是半梭子。

    这样,所有海盗都处理干净了。

    ……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向小强已经是24小时没睡觉了,身旁秋湫也是困得不行。要不是这24小时里太过刺激,他们早睡着几回了。但是现在已经不能睡觉了,三个小时后就到新加坡了,向小强一行人就要上岸了。向小强在指挥室里呆坐着,秋湫靠在他肩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盹。

    舰长看到他们这样,便笑道:

    “大人,您还是回舱小睡一会儿吧,待会儿到了新加坡我叫您。到了那儿也该让大副替换我了。”

    向小强一下子惊醒,想起舰长也是24小时没睡了,便向他道谢,叫起秋湫,要回舱睡觉。走到门口,舰长突然叫道:

    “向大人!”

    向小强转过脸来,舰长神情激动地说:

    “向大人,虽然……您上我的舰时间很短……只有几十个小时,但在这几十个小时里,我却能有幸和您并肩战斗,共同解救永安公主号,共同剿灭海盗……这将成为我一生中的骄傲。”

    “啊……”

    向小强也才想起来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和人家告别了,自己还不声不响的呢。在自己看来,这个舰长只不过是个普通中下级军官而已,但在人家看来,自己却是大明帝国的英雄,大得不能再大的大人物。

    他露出鼓励的笑容,拍拍他的臂膀,握着他的手,很坚定地说道:

    “我也会永远记住和您并肩战斗的几十个小时。我有种感觉,将来我们大概还有机会在一起战斗。”

    舰长听到他这句话,紧紧握着他的手,激动万分。

    早上六点多,奎木狼号抵达新加坡外海一处指定位置,下锚停住。过了一会儿,东北方向柔佛海峡里,驶出了一条几十吨的小游艇。那艘小游艇劈波斩浪直冲奎木狼号而来。到了近处看清了驱逐舰的国旗,小艇上打来信号灯。奎木狼号上也回了信号。小艇正式靠过来。

    这艘小艇,是大明驻新加坡领事租用的,专门开出来接向小强一行的。

    全舰官兵身着白礼服,笔直地站在甲板上相送。向小强跟舰长拥抱告别,然后他和秋湫、还有四个警卫对着甲板上的所有官兵一起敬了个军礼,然后挥手告别,顺着舷梯上了小游艇。

    早上八点,向小强一行人进了大明领事馆。在那里和三个老顾问握手问候后,两人回到房间倒头便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七点多,离去欧洲的邮轮开船还有一小时。要不是宋如海来叫他们,两个年轻人还要睡,几乎要误了船。

    向小强一直想看看传说中的新加坡什么样,但两次到来好像都没有缘分。上次来新加坡光在码头演讲了,也没进城。这次是匆匆的来,在这儿睡了一天,又匆匆的走,还是没逛成新加坡。

    3月19号晚上八点半,向小强代表团上船。

    这艘漂亮的邮轮有两万多吨,也是属于郑氏船运公司的。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郑氏船运公司里,郑恭寅拥有两条邮轮,一艘是用他宝贝儿子名字命名的,叫“玉瑭号”,一艘是用他最得意的一个女儿的名字命名的,叫“玉璁号”。今晚来的这条邮轮,正好是“玉璁号”。

    向小强沿着舷梯慢慢的往上走,手抚摸着栏杆,心中很邪恶地yy着:

    “我先上了‘永安公主’,现在正在上‘玉璁’……”

第70集 初到德国

    秋湫蜜月航海日志:

    3月19日:

    20:32,“玉璁号”开动!港口有好几千华人,他们都在欢呼,我知道他们都是来送小强和我的!小强很感动,我也很感动!

    21:12,驶出了柔佛海峡,我们到了海上.新航向320,航25节!进入马六甲海峡!还是奎木狼号为我们护航。它跟在我们后面600米处,显得忠心耿耿,就像个卫士一样!我们跑到船尾拿着信号灯,我亲手给他们信号:辛苦了!他们回信号说:很荣幸!奎木狼号将会陪着我们走完马六甲海峡,直到印度洋上才会分开。真舍不得他们。那么好的舰长,那么好的水兵!

    3月20日:

    今天一整天都在过马六甲海峡。海峡越来越宽,两边的6地越来越远,后来都快看不到了。我知道通常这段航程,大家都会提心吊胆的。但是这次不会啦!我们后面跟着奎木狼号。小强又是趴在栏杆上看了一天的海。这里阳光那么强,他这样会把眼睛看坏的。但是,他不听我的。我也就只好陪着他。

    19:50,我们终于离开南洋了!新航向:268!新航:32节!

    我们坐着漂亮的大邮轮,就这样进入了印度洋。今晚船长请我们吃饭,他说“玉璁号”要赶去抢“红飘带奖”呢!但是热带的太阳很奇怪,我们吃完饭快八点了还不下山。因为有落日,西边的大海漂亮极了。船头有几条海豚不停的跳,我们头顶上还有大群的海鸥,“嘎嘎”叫着,直到进入大洋好远了,它们还跟着。

    晚上我们在船上电影院看了电影,《大饭店》。葛丽泰-嘉宝真漂亮,外国女星里面,我最喜欢嘉宝。但是小强说片子很闷,真气人。他一点也不会欣赏。他还问我,这时候的片子是不是都这么闷。我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呵呵,过了一会儿,我就原谅他了。小强啊,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3月21日:

    9:00,昨晚太兴奋了,今早很晚才起。我们到甲板上才现,奎木狼号已经不见了。船长说它是早上六点离开的。我们已经深入印度洋很远了,已经没有被海盗劫持的危险了。没来得及跟它道别,真遗憾。不过小强说,到了亚丁湾那里可能还有海盗。不知他是不是在吓唬我开心,反正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对了,小强今天不看海了。他钻进了赌场。天哪,怎么办呀!

    3月22日:

    今天想爸爸了。了一封电报回去。我家里没有电台,他要到电报局去取的。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又替小强给秀秀了封电报。看来他已经把人家忘的干干净净了。

    另:今天经过了印度南端,远远看见了斯里兰卡岛。甲板上挤满了人,大家都出来看了。12:25,驶过斯里兰卡南角。新航向:280!我们过了小半个印度洋了。

    3月23日:

    今天爸爸的电报回来了,他说小强是个好夫婿,要我只管在外面好好陪他,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整天老想家想家的。他还让我想想人家尚秀。其实我也明白,但是,唉……

    另:可怜的秀秀,该怎么补偿你呢?

    3月24日:

    今天很无聊。

    3月25日:

    今天很无聊。

    3月26日:

    一天比一天无聊。

    3月27日:

    印度洋原来这么大。这几天除了大海就是大海,连一艘船、一个岛也没看到。大家都不爱上甲板了。

    3月28日:

    谢天谢地,印度洋终于走完了。17:30,新航向:245!我们进入了亚丁湾。亚丁湾比马六甲海峡还要宽,两边看不见6地。但我知道,北面是阿拉伯大沙漠,南面是英属索马里。

    另:根本没有什么海盗。但小强的嘴很硬,非说以后就有了。真差劲。

    3月29日:

    我们进入了红海。右边是阿拉伯半岛,左边是埃及。两边都是大沙漠,又干又热,浑身燥得难受,根本不像在海上。

    但是,今天生了一件大事!

    10:50,注意!前方目标,战列舰!一艘!距离,10000米!

    10:55,现重巡洋舰!一共两艘!

    11:10,确认了对方国籍,是英国的!

    11:20,双方距离,5000米!我几乎能确认,那是一艘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那两艘重巡洋舰,应该都是诺福克级。诺福克级只有两艘,诺福克号和多塞特郡号。这两艘都是很新的军舰,建成只有几年。

    全船的人都跑出来看,但没有人欢呼。伊丽莎白女王级的大炮管太吓人了。他们和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谁也没有鸣笛行礼,好像都很尴尬一样。我们在前往西方,他们却在前往东方。

    小强的表情很严肃。

    我们这才想起来,前几天收到国内一封电报,说英国把一艘战列舰和两艘巡洋舰派到了东方,说是派往印度。但我们都知道这是为了提防大明。小强说,这件事将是明英关系的一个分水岭。我觉得也是。但英国毕竟还不是直接把舰队派到新加坡。新加坡虽有军港,但一直都没有主力舰,是个空架子的。英国如果直接派往新加坡,那马六甲一带就成了世界上最紧张的地区了。

    幸好英国只是派往印度。唉,希望两国将来可不要打仗啊!

    晚上,船上开了拍卖会,主要是珠宝,还有几套法国、意大利大师手工裁剪的时装,不过都是二手的。那些珠宝都是大路货,最贵的还不到一万明洋。但是这些东西在那些女人们看来,就是了不得的宝贝了。有三个女人,都是什么公司的少奶奶,这些天我们一起打牌,赢了我不少钱。我拿出我的“秋水玫瑰”给她们看,她们的眼睛都绿了。哈哈,好开心!

    唔,挑了一对还算顺眼的钻石耳环,4100明洋拍下。

    3月30日:

    我们进入了苏伊士运河。因为这条运河名气太大了,大家都出来看。我记得在苏伊士运河上能看到金字塔的,结果脖子都望断了也看不见。后来听人家一说,才想起来我记错了,要在尼罗河上才看得见,不是苏伊士运河。唉,真丢人!

    以前在地图上看苏伊士运河,感觉挺短的。但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么长!足有一百多公里!中间还要经过一个湖。我们开得很慢,好几个小时才走完。

    11:20,我们终于进入地中海啦!新航向:275!新航:33节!船长说我们得开快点儿了,不然就拿不到红飘带奖了。

    进入地中海,大家的情绪都高起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终于脱离了荒凉的印度洋,终于进入了文明的海洋吧!一整天,甲板上人都很多,而且海里经常能看到别的船。大家都很开心。孤独的航行终于结束了。

    晚上,我们从克里特岛南面擦了过去。再往北就是爱琴海。晚饭船上做了很多希腊风味美食,小强就很纳闷,我们只是经过希腊,又没有靠岸过,这么些希腊食物都是从哪儿变出来的呢?哈哈,这不过是希腊风味而已,人家又没说就是从希腊采购来的。

    吃完晚饭,大家都到甲板上吹风。虽然地中海还是有些干热,但已经比红海里舒服多了。北方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有沿岸城市的,也有其他客轮的。进出不时有小游艇驶过。地中海真热闹。

    3月31日:

    上午,我们经过了西西里岛,北面就是意大利。中午过了突尼斯海峡。在那里,我们终于看到了非洲大6的一角。下午,经过了撒丁岛。2:30,新航向:240!

    另:果然不出所料,晚上我们又吃了披萨,还有很多意大利菜,尽管从没在意大利停靠过。小强打赌说,明天我们就该吃西班牙菜了。

    4月1日:

    今天下午,我们经过了直布罗陀海峡。直布罗陀真不愧是世界上最窄的海峡之一,最窄的地方只有一万米宽,我们能清楚地看到两边的山。北面几千米外就是欧罗巴角,还有阿尔赫西拉斯湾。那里面有英国的军港。小强不知怎么了,突然神神秘秘地问我,如果我们和英国打仗,我有没有本事开着潜艇偷过直布罗陀海峡。可把我吓坏了。和英国打仗?太可怕了,难道是国内又什么密电来了?但小强一个劲儿说只是问着玩玩。

    天哪,怎么说呢?我可是在长江里开潜艇的,而直布罗陀海峡比长江可开阔多了。不过,英国海军也比清虏海军强很多呀!呵呵,幸好我有小强,就算打仗,穿什么海峡也和我没关系了。

    1:50,新航向:310!我们进入了大西洋。

    根据常识,最受罪的一段航程到来了。

    大西洋上潮湿、寒冷的风吹来了。海况也开始颠簸起来。气温迅下降,船上人都纷纷找衣服穿。大家突然才想起来,现在还只是四月初呢!呵呵,地球真的很奇怪,这一路都是炎炎盛夏,过了一个海峡,一下就恢复到初春了。

    3:30,新航向:000!

    我们贴着葡萄牙海岸,向正北行驶。一整个下午,还有晚上,海况都很颠簸,温度也越来越低。很多人晕船了,也没人在甲板上了。空气很潮湿,很重的咸腥味。

    另:我们一天既没吃到西班牙菜,也没吃到葡萄牙菜。小强赌输了。

    4月2日:

    昨晚一夜,我们穿过了整个比斯开湾,今天早上6:00,经过了菲尼斯特雷角,这是法国伸向大西洋最远的一块6地。新航向:085!

    我们进入了英吉利海峡。

    尽管海况更加恶劣,但大家情绪反而都高了起来。因为今天大家就能结束漫长的航行了!

    今天早餐时就有很多人来找我们,索要签名留念。小强签不过来,他们就找我签。我很紧张,一边给那些小姐太太们签名,一边想,我有什么资格给她们签名呢?我只是比她们幸运罢了。加入我没遇到小强……不过,谁叫我遇到了呢?想想就能幸福死。

    10:20,玉璁号终于驶进了南安普顿港!我们的船长乐的合不拢嘴,因为我们的主桅杆上升起了一只小气球,下面挂了31英尺长的红飘带!这代表我们这趟航行的平均航为31节!这太不容易了,我们跨越了半个地球,只用了13天!

    港口内很多人都在观看我们进港,我们的前面是领航船。两边都是消防船,它们喷着高高的水幕,向我们祝贺。全船的人都在欢呼。虽然我们不在这儿下船,但也真的高兴极了。

    船上的客人在英国下了将近一半。玉璁号在港里停靠了一个白天。在这一天里,6续又上来很多人。那些英国淑女们个子都很高,也很有教养。

    可惜我们没有英国护照,不能下船。不过港里很平静,比在英吉利海峡里舒服多了。

    晚上21:00整,玉璁号再次起航,驶出南安普顿港。航向:090,再次进入了白浪滔天的英吉利海峡。

    船上很颠簸,大家都在晕船,连我也很难受。我们都睡得很早。接下来的十来个小时都要在英吉利海峡中颠簸。还好是在睡梦中。要是白天,就受罪了。停到晚上再走,这也是船方的周到安排吧。

    4月3日:

    7:30,我们终于进入了赫尔格兰湾。挂着卍字旗的领航船来接我们了。我们右边几千米就是威廉港。这是德国最重要的军港,我们能看到几艘挂着卍字旗的小快艇排成一队,拖着白浪在海面飞驰。从望远镜里,能看见那些德国水兵们精神抖擞,好像都充满了信心。不知他们是在训练还是巡逻?

    7:45,我们终于抵达了本次航行的目的地——不莱梅港!太高兴了!我虽然是海军,但还没出过这么远的海呢!真钦佩东海舰队、南海舰队的那些官兵们。他们经常一出海就是一两个月,而且是军舰,可比我们艰苦多了!向他们敬礼!

    ……

    “秋湫,收拾好东西,别漏了,我们马上下船喽!”

    向小强穿着风衣,带着礼帽,站在门口催促秋湫。身后四个警卫已经提着六只行李箱,三个老顾问也收拾停当了。

    秋湫开心地提着一只小手提箱、夹着小坤包,几乎是蹦蹦跳跳地出来了,一下扑到向小强怀里,抱着他亲了两下,小声笑道:

    “真好!我真高兴!……我爱你……”

    “嗯嗯,”向小强瞥着一旁严肃而立的警卫,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也一样……”

    然后他打量秋湫一下。小妮子一身高贵的呢子时装,羊绒披肩,宽边女帽,亭亭玉立地站在面前,就和船上的那些高贵的英国淑女一样迷人。

    “嗯,好,”向小强夸道,“那些德国佬要被你迷死了……东西都带了吧?你的秋水玫瑰?你的宝贝日记本?”

    “带啦,”秋湫笑颜如花,点着头道,“都带啦!”

    向小强看看四周,凑过去小声地说道:

    “秋湫,从现在开始,说话都要留点神……我们现在进入了纳粹德国,这是一个警察国家,到处都是间谍、密探、秘密警察……可能在英国的时候,他们已经把间谍派上船来了。我们是他们的重点目标……”

    经过十几天在海上漂浮,向小强双脚一踏上6地,立刻感觉自己几乎不会走路了。脚下无比的稳定,反而让人极度不适应。看看那几个警卫、三个老顾问、甚至包括秋湫,每人步伐都有点怪怪的。几个人都相视而笑起来。

    刚踏上6地,面前立刻出现了几个记者。他们在周围退着,举着照相机对着向小强和秋湫“砰砰”拍了几下,弄的周围的人群都吃惊地望着向小强和秋湫。他们大都是欧洲人,还不认识向小强。

    向小强和秋湫对着镜头微笑着,秋湫还学着朱佑榕的样子招招手。十几天在船上的生活,让他们几乎忘了世界上还有叫“记者”的一种生物。

    记者们拍完照,立刻围过来采访了。这几个欧洲人说着蹩脚的汉语:

    “我是《泰晤士报》驻德国记者,向将军,请问您这次到德国来,是带着贵国zf的外交使命吗?”

    向小强对这个问题早就有所准备。这次欧洲之行,这个问题肯定是要被别人反复问的。

    “我的使命只有一个,”向小强笑着,看看身边的秋湫,“就是和我的妻子快乐、幸福地度过这段时光。”

    秋湫也甜蜜地望着向小强。这幸福的一幕立刻又被几个记者抓拍了。

    英国记者不甘心,他又追了一句:

    “您身后这三位先生,据我所知,一位是前驻德外交官,一位是前驻俄外交官,一位是前军工总局高级官员,他们为什么会跟您一起来‘度蜜月’呢?”

    向小强一边走一边笑道:

    “呵呵,三位老先生退休前是很好的朋友,早就有计划退休后结伴旅行。之所以会选择来德国,是因为宋入海先生长期在德国工作,比较熟悉,可以当很好的向导。正好我们的目的地也是德国,自然在一艘船上偶遇了。呵呵,在中国,这个我们称作‘缘分’。这些天中,我们共同经历了东印度的事情,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我们决定一起旅行。三位老先生都是很好的人。”

    没给英国记者再次问的机会,另一个记者抢过来道:

    “我是《德意志总汇报》的记者,向将军,请问您对新德国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嗯,这个问题有花招。俺连“旧德国”都没见过,何况“新德国”?向小强知道“新德国”在这里不但指德国,而且更是指纳粹政权。他只好敷衍道:

    “很干净,很整齐,很……漂亮。”

    “请问,有没有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

    向小强哭笑不得,这种提问模式,真跟央-视记者有一拼。他很礼貌地笑道:

    “嗯,在我看来,德意志确实是一个充满朝气的国家。”

    好吧,我说的是“德意志”,这就没什么新旧之分了。

    “我是《柏林日报》的记者,”另一个记者挤过来问道,“向将军,众所周知,英国是贵国上流社会欧洲游的选地,但这次您为什么舍弃了英国,选择了我们国家社-会-主-义的德国呢?”

    见鬼,我什么时候“舍弃”英国了?向小强有点不爽,这德国记者误导得也太赤-裸-裸了吧。他想了想,说道:

    “唔……其实很简单,这个时候英国的天气总是很糟糕的。所以,这次我们选择了欧洲大6。”

    紧接着,另一个记者凑过来:

    “我是《法兰克福日报》的记者,向将军,贵国同荷兰签订条约、获得了割让苏门答腊岛的正当赔偿后,英国马上就派遣了一支舰队前往亚洲,请问您对这件事情怎么看?您认为这是一种威胁吗?”

    这是明显的挑拨了。说实话,向小强这趟来,本意就是为了靠拢德国、疏远英国的。但现在德国宣传机器上来就这么急吼吼地,这让他很是不爽。

    向小强多少有点冷冷地说:

    “大明帝国和大英帝国有着长期的友谊,和深厚的信任。而且,印度是英国的合法领地。任何一个主权国家都可以往自己的任何领地派遣任何军舰,英王陛下zf当然也不例外。比如说,苏门答腊岛现在是我大明的合法领地,我们往苏门答腊派遣舰队,我想英王陛下zf也不会认为这是一种威胁的。”

    《法兰克福日报》的记者碰了一鼻子灰,那个《德意志总汇报》的记者赶紧接过来,问了个不疼不痒的问题:

    “向将军,您和夫人这次准备在德国逗留多久、可能去哪些地方游览呢?”

    向小强松了口气,恢复了笑容:

    “是这样,我们的签证是20天,实际逗留多久,要看……呃,咳咳,要看具体情况了。这个……满意的话,我们可能会申请延长,不满意的话,对不起,可能就会提前离开了。我们可能到亚琛泡温泉,到贝希特斯加登滑雪,柏林嘛,肯定是要去的,可能还会去慕尼黑。”

    德国记者紧接着来了一句:

    “之后呢?您之后会不会去其他国家?”

    他的意思是指会不会去俄国了。向小强暗笑着,打着哈哈道:

    “这个嘛……还是那句话,就要看德国好不好玩了。‘好玩’的话,我们就会只跟德国玩……哦不不,是只‘在’德国玩……不好玩的话,肯定还是要到别的国家去玩的。”

    那个英国记者被晾了好久,一直插不上话,现在逮住机会,立刻问道:

    “向将军,如果德国不好玩的话,您有没有可能去俄国玩?”

    向小强很欣赏他的聪明,却依旧笑嘻嘻地,指指身旁的秋湫:

    “问问我妻子吧,这是我们家领导,出来度蜜月,她说了比我算的。”

    秋湫赶忙摇着双手,连声笑道:

    “哎呀,千万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

    几百米的港口道路,被这群记者缠住,一直花了半小时才走出来。然后向小强回答完了记者的最后一个问题,谢绝了继续采访,找了几辆出租车,匆匆赶往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一行人下车,最后一辆车里的警卫悄悄过来,低声说道:

    “大人,这一路后面总有一辆汽车跟着。”

    向小强点点头,没说什么。这在他意料之中。到了火车上,说不定还会有穿着风衣的人“走错包厢”呢!

    不莱梅港只是港口区,和不莱梅市还在两个地方。但即使是港口区,这里的火车站候车大厅的整洁、宏伟,还是大大出了向小强的想象。

    地面一尘不染,候车大厅里走动的旅客,也大都是些衣冠楚楚的人。大厅的一端,是一些餐厅、商店,这倒是和各国的火车站一样。只是具有“德国特色”的是,每一个商店、餐馆的门口,都会立一个牌子。向小强已经大概猜到了牌子上的内容。他问了问宋如海。宋如海瞥了一眼牌子,摇头叹道:

    “翻译过来是:犹太人恕不接待。唉,32年我退休的时候,德国还不是这个样子。三四年的工夫,这个国家变得强大了,但也变得疯狂了。”

第71集 隔壁的犹太人

    纳粹德国的铁路,向来以绝对准点而闻名。向小强现在见识了。绝对没有后世国内那种动辄“晚点”之类的,而且一晚点就是十几分钟、半小时、一小时、几小时,仿佛准点是恩赐,晚点是该的。……在不莱梅港站的列车时刻表上,这趟南行的列车应该是八点四十五分进站的,向小强老早就在盯着站台上的大钟。到了八点四十四分,远处现出一点强光,然后火车长鸣远远传来。

    向小强一下子就折服了。

    伴随着蒸汽机的喘息,几乎是踩着大钟的最后一秒钟,火车头喷着白气,拖着一长串车厢,夹着大风从向小强的眼前开了过去。

    待到列车慢慢停下,向小强抬头看大钟,钟盘上正好指到八点四十五分。加上大钟没有秒针,给人的感觉更是一秒不差。他简直不明白30年代的德国人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没有电脑、没有卫星电话、没有一系列电子设备、没有软件控制的运行系统……仅仅是靠着机械钟表。

    归根到底,还是一句话:态度决定一切。就冲这一点,可以说,纳粹铁路系统领先后世中国的铁路系统100年。

    这个政权、这个时代的德国人决心用精准的铁路运行,来给世界一个崭新的印象,向全世界展现新德国的决心。且不管后来结果怎样,这种态度绝对是可贵的。后世那么多人“哈德”,就冲这一点,这个时候的德国人就有被“哈”的理由。

    向小强本来想订四个连在一起的包厢的:向小强和秋湫一间,三个老顾问一间,四个警卫两间,卡在最两端。但不巧的是,这列车无论是头等包厢还是二等包厢,恰巧没有哪两个是连在一起的,它们中间的包厢都被卖出去了。向小强让宋如海问问他们是不是跳着卖的,但宋如海劝他道:

    “算了大人,您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宋如海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解释道,这是各国情报机构监视外国外交官的惯用伎俩。如果外交官坐火车、或者住旅馆的话,一般隔壁包厢或房间都会安排特工。在外交官的房里暗装小话筒,然后特工在隔壁偷听谈话。如果是火车包厢的话更简单,在隔壁包厢用一只听诊器贴在木板上,基本上就能听清对方的讲话。

    向小强火了,当时就要作,扬言要马上回港口,买船票回国。后来几个人一起劝他,他才气哼哼地作罢。

    现在几个人上了火车。既然不能连在一起,四个警卫分两间也就没意义了,所以现在只要了三间,中间被两间隔开,相互离得还不太远。

    列车员倒是非常恭敬,替他们在包厢里安顿妥帖。向小强给了列车员一张小费,然后把四个警卫叫进来,让他们“清理”一下包厢。这四个警卫都是人民卫队保安队的特工,也都是高手,盖世太保会的那些他们全会。他们迅上上下下搜了一遍,并没有现任何话筒或者录音设备。

    “大人,”一个警卫压低声音道,“对方大概也知道我们会先清理包厢。”

    向小强点点头,还是很愤愤地道:

    “那么说,他们主要就打算靠隔壁的听诊器了。”

    四个警卫相互看了一下,都点点头。

    “那好吧,”向小强无比郁闷,摆摆手,“那我们就假设,我们包厢隔壁的包厢,全都是盖世太保吧。大家记住,从这儿到亚琛,一路上不准谈论任何可能泄密的话题。”

    “是,大人。”

    与他想象中的彬彬有礼的款待相去甚远,这种近乎无礼的监视,让向小强恼火透了。

    警卫出去后,他在包厢内踱了几步,突然对着秋湫大声说:

    “我不管,到了亚琛如果没有五间、或者六间连在一起的房间,我立刻让人买返回的车票!然后再买船票!***,回国后我要把我们在德国的遭遇说给陛下听,我还要添油加醋,我要对陛下说,德国人瞧不起我们,他们说有色人种都是劣等人种……你看陛下火不火?我要向陛下忏悔,我先前怂恿她对德国的示好作出反应,是极度错误的!妈的,只要我不高兴,大明和德国就没戏!谁来都没戏!……秋湫,我们去意大利度蜜月!娘的,意大利比德国不知好玩多少倍,而且绝对买得到连着的包厢!”

    “小强……”

    “我要……我要代表大明,支持墨索里尼保护奥地利!因为奥地利,墨索里尼正不爽希特勒呢!那样希特勒休想染指奥地利了!拿不下奥地利,就无法对捷克斯洛伐克形成三面包围,捷克也可以不鸟他!希特勒,老老实实的在中欧呆着吧,‘东方的生存空间’,哼哼,他连想也不要想了!”

    “小强……”

    “妈的,搞完这一切,我就接受苏门答腊总督的职位,秋湫,我带着你一起,我们到南洋当土皇帝去!在那里我们天天可以度蜜月!哪象现在,来个破德国,好像我们上赶着巴结它似的,连几间连着的包厢也他妈没有……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糊弄谁啊!”

    骂完街,向小强才气顺了一些,气哼哼地搂着秋湫坐下,望着窗外景色,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地喝茶。

    向小强这一大通口无遮拦街,把秋湫吓坏了。她不知道像小强是故意说的,还是纯粹是气昏了头。如果是气昏了头,那可就真坏事了。她小声问道:

    “小强啊……你……你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吗?”

    向小强喝着茶,瞥了她一眼,眼睛里闪出一丝光芒,半真半假地“嗯”了一声。

    秋湫这才放心了,她笑嘻嘻地凑过来,小声问道:

    “哎,你是怎么知道希特勒想要什么的?”

    “傻丫头,我当然知道。”

    向小强知道,在这个时期,希特勒对墨索里尼还不是“你永远的朋友阿道夫-希特勒”,而墨索里尼看希特勒还很不顺眼,很不喜欢这个“奥地利下士”。这时候,意大利还是奥地利的保护者,墨索里尼还是把奥地利看做自家后院,不能容忍希特勒染指的。1934年奥地利纳粹党暗杀了总理陶尔斐斯后,墨索里尼马上警觉起来,立刻派了四个师到勃伦纳山口,去威吓希特勒。

    两人互相看顺眼,那是要到了西班牙内战时期,两国由于共同支持佛朗哥、意大利跟英法再无修好的可能、不得不倒向德国之后。1936年10月,两国签订了一个秘密协议书。墨索里尼第一次对这个协议书采用了“轴心”这个词。之后两国越走越近,到了1938年希特勒强占奥地利的时候,墨索里尼才半推半就地抛弃了奥地利。

    不过现在,这些连希特勒和墨索里尼自己都不知道。只有向小强一个人知道。

    ……

    两个小时后,十点五十分,列车停靠在了第一站,奥斯纳布吕克。秋湫眼尖,突然拽着向小强的袖子,指着窗外道:

    “小强快看,那是不是盖世太保。”

    向小强顺着她手指望去,站台上远远的走过来了几个穿着米黄色风衣、戴着灰礼帽的人。一共有四个,其中两个人上了隔壁的车厢,另两个人朝这边走过来,走到离向小强包厢很近的地方停下了,两人站在那里说话抽烟,好像故意要让向小强看清楚似的。

    “嗯?这些人要干什么?”

    向小强心中猜测着,很快就听到有人在敲隔壁包厢的门。接着隔壁包厢开门了,传来几句德语对话,突然其中一个人叫喊起来,好像显得很愤怒,紧接着传来拉扯厮打的声音。

    “咣!”

    站台上一声闷响,还有东西碎裂的声音。向小强和秋湫赶忙往窗外看去,站台上一只箱子被扔了出来,盖子被摔开了,里面是一些衣物,还有几件破碎的玻璃器皿。

    隔壁……隔壁不是监视哨吗?

    这时候,有人在敲这间包厢的门。向小强和秋湫对视一眼,然后向小强示意秋湫去开门。虽然知道没有必要,但他还是下意识摸了摸腰里的小手枪。

    一开门,一个盖世太保出现在门口了。他看到包厢里是两个亚洲人,脸上作出了些吃惊的表情,然后对秋湫微微欠身,很绅士地微笑着说了一句什么,接着又对向小强欠欠身子,重新说了一遍。

    这时候,向小强的一个警卫也跟进来了,他挡在盖世太保和向小强夫妇之间,对向小强说道:

    “大人,他说他们是国家秘密警察,正在奉命执行一项重要任务,请车上的每一位旅客出示证件。”

    这个盖世太保递过来一本证件。警卫接过来,仔细翻看了,然后对着照片瞥着他,眼神冷酷,比盖世太保还盖世太保,好像是他在检查逃犯一样。这个盖世太保很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从来只是他这样检查别人,还没有别人敢这样检查他。但现在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忍着。因为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

    “大人,没问题。”

    警卫点点头,把证件还给他。

    向小强抽出一支烟点着了,然后悠闲地把自己和秋秋的护照掏出来,扔在桌上。那个盖世太保想伸手去拿,警卫挡在他面前,不让他靠近向小强,自己拿起来递给他。盖世太保看了他一眼,很不爽地接过来,简单翻看了一下,然后交还给警卫,两鞋跟一碰,对向小强敬了个礼,大声说了一句什么。

    警卫翻译道:

    “大人,他叫您‘将军先生’。”

    向小强摆摆手,这个盖世太保又向秋湫欠了欠身,退出去了。

    向小强立刻问这个警卫道:

    “刚才隔壁怎么了?怎么把东西都扔出去了?怎么回事?”

    警卫说道:

    “大人,刚才另一个秘密警察检查隔壁的时候,现隔壁住的是个犹太人,他们然后说犹太人不配住包厢,这是挤占了其他上等人的空间,就把他的东西扔下去了,那个犹太人也被赶到硬座车厢里去了。”

    向小强眯着眼睛:

    “这么说,隔壁的包厢就空出来了?”

    “是的。”

    向小强眼睛咪得更紧了,微微笑道:

    “我敢说,我们另一边隔壁住的还是犹太人,还会被赶出去,包厢还会空出来。”

    警卫笑道:

    “大人高见,属下也正这么想。”

    话音未落,另一边的隔壁也传出德语的吵嚷声,“咣”,又是一只皮箱被扔到站台上了。

    果不其然。

    向小强赶快让警卫到走廊上去看,警卫出去看了一下,然后回来笑道:

    “大人所料不虚,果然这边隔壁又查出来一个犹太人,也让赶到硬座车厢去了。”

    向小强哈哈大笑,心中暗叹这些德国人做戏虽然那么简单生硬,但还是很上路的。而且办事效率也很高。自己在不莱梅的时候骂了街,现在只过了两个小时,他们就已经上报请示完毕,而且在这一站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隔壁的两个包厢主人从盖世太保一下变成了“犹太人”,于是便被合情合理的赶出去了,包厢也合情合理地空了出来。

    “妈的,两边同时都是犹太人,这也想得出来。这已经是36年了,德国犹太人连公民都不是了,还买得到头等包厢?”

    向小强笑骂着,摇摇头。

    ……

    列车缓缓开动了。出站之后,包厢门又被轻轻敲响了。这回是列车员,警卫还是跟在后面。列车员很恭敬地对向小强和秋湫欠欠身,微笑着说了一句什么。

    身后的警卫也笑嘻嘻地,翻译道:

    “大人,他说刚才您隔壁包厢住的是两个犹太人,现在已经被清除出去了,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为我们安排调换包厢,让我们三间包厢靠在一起。”

    向小强痛快地仰天大笑,把列车员吓了一跳。向小强好不容易收住笑,说道:

    “对嘛,这才像个友好国家的样子呢!那些伙计很上路!那,去安排吧!”

    他掏出50马克小费拍在桌子上,列车员眼睛一直,口水立刻就出来了。他晃了一下,好容易才平息住巨大的幸福感,恭敬地接过50马克,极其谦卑地说了一大通德语,向小强挥挥手,也懒得让警卫翻译这些阿谀之辞。列车员连连鞠躬,退出去叫了几个人,为三个老顾问和四个警卫搬行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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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一章,夜里还有一章。)

第72集 第一次接触

    美丽的亚琛!古朴的亚琛!

    向小强和秋秋纵马飞驰在亚琛城外的森林里,身后跟着两骑警卫。这里唯一不会骑马的就是向小强,他紧紧夹着马肚子,低着头,死命抱着马脖子,心脏快跳出来了,仅仅三十多公里的时,在他感觉已经像是风驰电掣一般。秋秋在旁边纵缰伴随,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个时代的军校都有马术课的。秋秋即使在海军军校,也出于兴趣选修了。现在终于能在自己爱人面前炫耀一把了。

    四月的初春,亚琛古城外格外美丽。身后山坡下是尖顶的教堂和古老的城堡,远处是群山环绕。大森林一直延伸到山坡上,林间的草地上点点野花盛开,仿佛有人在绿毯子上撒了一把珍珠。野花高高的,马腿都隐藏进去了。

    秋秋拉住缰绳,骏马一声长嘶,两只前蹄高高提起,踏在土地上。向小强**的马也跟着听了下来,点着头靠过来,两匹马凑在一起,耳鬓厮磨。

    她深深吸了一口森林间的泥土芬芳,感觉全身都要化了。

    “我说秋秋啊……”向小强脸色苍白地呻吟着,“咱别这么玩儿了好吗……”

    “嗯。”

    秋湫幸福地隔着马,伸臂揽过向小强的脖子,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又突然想起来似的,含羞向身后望了一眼。

    后面两个警卫都很知趣,不但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还掉转马头,望着别的方向,装作抽烟说话。

    ……

    他们是昨天晚上六点钟到的科隆,然后又从科隆坐了两个小时的班车,终于抵达山间古城亚琛。一行人当晚下榻在亚琛最好的旅馆——格尔夫公爵温泉旅馆。这是一座十八世纪的建筑,是直接在古罗马的温泉浴场遗迹上建造的,保留了很多古罗马时期的风格。亚琛在德文里写作aanet,相传这个名字就是从法兰克人的aha(水)演化而来的。可见温泉之于亚琛,就好象雪茄之于哈瓦那,葡萄酒之于波尔多一样。

    当晚,向小强代表团的所有人都享受了一番久负盛名的亚琛温泉。大理石廊柱之间的温泉池里,含硫的泉水呈铁锈黄,冒着热气,略带一点刺鼻的气味。身体浸泡进去,只露出头,那一瞬间几乎全身的关节、经络都被舒活开了,那种美妙的感觉难以言表,直想让人放声大喊。

    浴池中央的大理石基座上,一条青铜的大鱼在喷着泉水。浴池四周的大理石狮子也张着大嘴,向池子里吐着热气腾腾的泉水。向小强靠在狮子嘴巴底下,让泉水从头顶直浇下来,痛快极了。

    秋湫在隔壁专供女士使用的小浴池里,也享受了一番温泉的美妙滋味。

    一天旅途劳顿,晚上两人都睡得很早。泡过了温泉,全身血脉仿佛都通畅了,睡眠质量好的不得了。通常这种大理石建筑都会很冷,但每个房间里都有壁炉,里面的优质木炭整夜燃烧,完全驱走了石质建筑的阴冷。

    ……

    向小强骑在马上,也渐渐的熟悉了,秋湫又教给他一些控制马匹的技巧,向小强现在现,一旦消除了紧张,自己也能按照意愿让马儿听话。

    早上的森林里各种鸟儿叫个不停,很是悦耳。空气好的没法说。

    这里是德国的最西端了,距离法国、比利时边境处只有一两公里。让向小强很舒心的是,亚琛并没有多少纳粹痕迹。除了市政厅外,并没有那里挂着大幅的血红色卍字旗。在不莱梅,这种旗子到处都能看到。

    当然,除了照例到处都有的牌子,写着“Judenunerunscht”。虽然向小强知道那是“犹太人恕不接待、此处不欢迎犹太人”之类的意思,但他不懂德文,这些字母组合看在眼里也不怎么刺目,甚至感觉和“e1net”差不多。

    向小强并不喜欢纳粹,这在后世可能不那么时髦。并不是他痛恨侵略,也不是他同情犹太人,而是他深深知道纳粹政权是怎么回事。从表面上看它很酷、很刺激,但从本质上说,纳粹政权和苏联政权、满清政权、还有几十年后的红色高棉、塔利班等等政权,都是一类东西。

    “想什么呢?”

    秋湫瞅着向小强似乎在沉思,忍不住笑问道。

    “德国真美啊……”向小强深吸一口气,笑道,“德国人也是一个优秀的民族。”

    “哎,”秋湫笑了,“听口气你怎么像个纳粹啊!”

    向小强笑道:

    “纳粹不纳粹,德国人都是很优秀的民族。”

    远处传来一阵嬉笑声,伴随着合唱的歌声。两人循声望去,下面的山坡上,一群少男少女爬了上来。他们大约都是十六七岁,嬉笑着,唱着歌,男孩子们穿着米黄色衬衫、黑色短裤,女孩子们穿着白色衬衫、蓝色裙子,都是穿着沉重的军靴、背着沉重的行囊,脸和手臂红扑扑的,喘着粗气,争先恐后地冲上来。

    经过这里的时候,这些少男少女们很好奇地张望着对骑马的亚洲男女,几个男孩子还用德语冲他们大声询问着什么。听不到回答,他们也就是一哄而笑,继续往山上行进了。

    秋湫很好奇,问向小强道:

    “小强啊,这些孩子都是干什么的?好像既不像学生,也不像军队啊。”

    向小强目送着他们,听着飘扬的歌声,笑道:

    “他们是希特勒青年团员,出来野营拉练的。”

    这是向小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希特勒青年团。他感觉到这些希特勒青年团员,并不是后世电影中的那种邪恶少年的形象。其实希特勒青年团就是一种所有青少年都必须参加的组织,就像后世的少先队和共青团一样。都只是一群普通的少男少女罢了。

    纳粹德国对青年一代的教育训练,是非常成功的。远比英法要成功。几年后经常能看到西线战场上的这样一幕:公路上,德军和英法战俘在朝相反的方向行进。前者肤色黝黑、姿势挺拔、饱晒阳光、营养充足;后者胸膛塌陷、肩膀斜垂、面色苍白、牙齿败坏。

    ……

    一阵马蹄声渐渐传来,两人回头望去,几十米外的树林里,快飞驰过来两匹马,上面的两个骑士低着头,夹着马腹,不光秋湫,连向小强都看出他们的骑术高了。

    一边的两个警卫迅策马过来,护在向小强和秋秋前面,盯着这两骑骏马呼啸而过。

    向小强和秋秋同时赞了一声。

    秋湫喊的是“好”,向小强喊的是“good”。

    大概是听到了这个英德通用的“good”,其中一个骑士已经奔出了几十米,回头看了一眼。他立刻就紧拉缰绳,**的马长嘶一声,高高的站立起来。他向远处同伴喊了一声,然后掉头策马朝向小强跑了过来,跑到近处,笑着喊道:

    “哈罗!向!”

    这一句,向小强、秋湫、还有两个警卫都认出来了,这人是阿尔弗雷德-克虏伯!

    看到了老熟人,秋湫先兴奋地跟他打招呼,摆摆手笑道:

    “哈罗!阿尔弗雷德!”

    向小强脸上也堆满了笑,心中想的却是:怎么这么巧?他也在亚琛?这八成又是一次精心安排的“巧遇”了。

    德国当局终于用他来跟自己进行第一次接触了。

    就在这功夫,阿尔弗雷德已经跑远的同伴,又策着马跑回来了。两人都穿着一身帆布猎装,肩背双筒猎枪,马**上驮着帆布包、水壶、还有一些一看就很精良的狩猎装备。

    “向先生,向夫人,我来为你们介绍,”阿尔弗雷德在警卫的翻译下,笑着指指他的同伴,“这位是我的朋友,莱因哈德。莱因哈德,这位就是我常跟你说起的,向小强将军,这位是向夫人。”

    这个莱因哈德也很年轻,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岁,身材修长,面貌英俊,鼻梁高挺、下巴瘦削,帆布帽下面露出金色的头。他显得很有教养,在马上欠欠身,彬彬有礼地微笑着,伸过手来和向小强握了握,然后和秋湫握手的时候,却是托起她的手背,伏下身子,轻轻地吻了一下。

    “伯爵大人和夫人,”莱因哈德微笑着,并没按照介绍称向小强为将军,而是叫他的爵位,“能和你们结识,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之一。”

    向小强听了翻译,呵呵一笑,正要谦虚,莱因哈德又继续微笑道:

    “同时,也请允许我代表德国说一句:能和大明结识,也是第三帝国最大的荣幸之一。”

    他微笑着等警卫翻译完,又接着道:

    “因此,伯爵大人和夫人,请忘记掉刚踏上这块土地时,偶然带来的些许不快吧。我向你们保证,那绝不是这块土地一贯的待客之道。那只是由于一小撮极度愚蠢的人、作出的极度愚蠢的事罢了。如果因此影响了伯爵大人和夫人的心情,我代这块土地向你们道歉。”

    莱因哈德说着,又在马上深深地欠下身子。

    向小强和秋秋都有些呆呆地望着他。秋湫似乎被他潇洒高雅的举止摄住了。而向小强盯着他这张脸:高直的鼻子、长型的脸庞、深陷的眼窝,怎么看怎么像犹太人。

    小克虏伯竟然跟一个犹太人在一起,还称他为朋友?

    现在的德国,还有这么牛逼的犹太人?满不在乎地代表德国道歉,还敢把火车上的那些盖世太保叫做“一小撮极度愚蠢的人”?现在在德国,就是纯种雅利安人都不敢这么说盖世太保,何况一个犹太人?

    这个犹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第73集 第三号人物

    向小强本来以为小克虏伯就是德国当局派来,对他进行第一次非正式接触的。但现在看到他跟一个犹太人在一起,立马不那么肯定了。向小强看小克虏伯对这个“莱因哈德”的态度,并不象个真正的朋友,但也并不像刚认识的泛泛之交。看得出,小克虏伯对他还有几分畏惧感。

    向小强不住打量着这个莱因哈德,心中画满了问号,开始有点郁闷了。如果他不是犹太人,那么一切都迎刃而解了:莱因哈德就是德国zf派来的代表,来参与这次接触的。但作为犹太人,这根本不可能。

    会不会自己看错了?向小强又借着寒暄细细打量着他那张脸:高脑门、长脸型、细长的鼻梁、深陷的圆眼窝、透着精明的小眼睛,从侧面看鼻子和脑门几乎成一条直线,鼻尖还有点鹰钩……

    没错,典型的犹太人长相。这么个犹太人,是绝不可能在纳粹德国zf部门里担任职务的。

    向小强尽管知道西方人不兴主动问人家工作单位的,但心痒难耐,还是决定装傻,抛出了这个中国式问题:

    “呵呵呵,莱因哈德先生在哪里高就啊?”

    警卫翻译了过去,莱因哈德笑容可掬地道:

    “很荣幸,我的职务和伯爵先生、还有夫人都有些类似性质。”

    向小强疑惑道:

    “莱因哈德先生……也是在军界?”

    “哦,我先前在海军服役,现在在负责国家安全。和伯爵大人一样,我们都在保护各自心中最宝贵的东西。伯爵大人在保卫女皇陛下,而我,和我的同僚们,在保卫我们党的元,还有我们国家社会主义的新德国。”

    向小强不打算听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他想知道点实际的。他盯着莱因哈德,进一步问了个敏感问题:

    “不知您是否介意我这么问——依我看来,您似乎是个犹太人。”

    莱因哈德笑容凝固了,面孔轻微抽搐了一下。小克虏伯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望着向小强,又望着莱因哈德,显得很紧张。

    向小强仍是紧盯着莱因哈德,又追了一句:

    “您是个犹太人,为什么能在zf部门里负责安全工作呢?——您介意我这么问吗?”

    莱因哈德眼中闪出了一丝凶光,露出白牙,阴恻恻地笑道:

    “不,我介意。……伯爵先生,我对您的问题非常介意。”

    片刻后他又呈现豁达的微笑:

    “好了,我们不要谈这个了吧……对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来着?呵呵,我们来是骑马的,还有打猎。伯爵先生、夫人,你们知道么,这附近的森林里除了鸟,还经常可以打到野猪,甚至是鹿呢!”

    他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于是几个人哈哈一笑,继续策马小跑,向山林深处而去。

    ……

    虽然小克虏伯和莱因哈德都有猎枪,但猎枪在小克虏伯手里就像个摆设,他一上午开了无数枪,却一只鸟也没有打下来。相反莱因哈德很少开枪,但他只要一开枪,就是弹无虚,头顶的飞鸟应声而落。随着他一声声的枪响,马**上挂的鸟也多了起来。

    快中午的时候,打猎进入了,一头野猪冒冒失失地跑进了视野。几个人摒住呼吸,莱因哈德慢慢端起枪,隔着两百多米的距离扣动扳机,一声巨响,野猪应声倒下。

    “好!”

    “good!”

    几个人同声喝彩。莱因哈德得意洋洋,背起猎枪,微笑着向向小强、秋湫欠了欠身子,表示谦虚。接着他略微用手示意了一下,看了一眼向小强身后的两个警卫。

    向小强估计他是想暗示,让自己的警卫跑过去把猎物捡回来。向小强脸上仍是笑呵呵的,但纹丝不动,一个手势也没做。身后的两个警卫自然依然是稳坐马背,纹丝不动。

    向小强想着,他们是警卫,出来是保护我安全的,可不是下人,更不是陪着打猎游戏的骑奴。

    小克虏伯看了看几个人,哈哈一笑:

    “我去把它捡回来!”

    说着策马前行。莱因哈德立刻也策马跟上。几乎在同时,向小强也一夹马腹,跟了上去。一行人于是同时来到了野猪跟前。莱因哈德翻身下马,向小强也爬下马,跟他一起捆野猪尸体。这时候向小强的两个警卫不能再在那里看了,也围了过来,几个人一起动手,七手八脚地把野猪捆好,拖在小克虏伯和莱因哈德的马后面。一行人只有秋湫,因为有女士的天然特权,始终笑嘻嘻地坐在马上看。

    然后,一行人马后拖着死野猪,由莱因哈德熟门熟路地带领着,来到一处小溪边。于是,午餐就在这里开了。

    几个人就着溪水,拿着猎刀给野猪剥皮冲洗。小克虏伯多少还有点豪门子弟的顾忌,对这种肮脏、血腥的活计显得有些插不上手。但莱因哈德可是满不在乎,卷起袖子,拿着猎刀,熟练地剥皮抽筋掏内脏,双臂伸进野猪肚子,一下子扒出血淋淋的心,一下子扒出血淋淋的肝,一下子扒出血淋淋的肠子。就连向小强看着都忍不住皱眉,可莱因哈德双手沾满鲜血,连眼皮也不眨一下,脸上反而显出一种嗜血的兴奋。

    向小强也不甘落后,好像显得比莱因哈德还嗜血,为了找猪腰子,拿着猎刀把野猪的后背撕得血肉模糊,两手滴滴答答的鲜血。最后手野猪的背里,终于生生把猪腰子抓了出来,溅了一脸的血。向小强和莱因哈德两人相互看着对方,突然同时哈哈大笑。

    莱因哈德和小克虏伯原就是来狩猎的,装备齐全,从马上取下了铁架子,把几只鸟、几块野猪肉、野猪心、两只野猪腰子,穿在铁钎上,生火烤起来。然后又取出了面包、香肠、啤酒和其他食物。向小强和秋秋虽然不为打猎,但也是打算出来野餐的,他们也拿出了带的食品,一行人就在林间小溪边野餐。

    向小强把两只猪腰子在溪水里反复冲洗,直到彻底冲洗干净后,一脸口水欲滴的表情,亲手穿在铁钎上,架在火上烤起来。很快,猪腰子表面就“滋滋”地泛起了油泡,冒起了一阵奇怪的味道。

    莱因哈德和小克虏伯看着向小强闻者这种味道,一副陶醉的表情,都有点怪怪的。他们不知道中国人为什么喜欢吃猪的这个部位。

    向小强看出他们的疑惑,用刀子割下一块,伸到他们面前,笑道:

    “弄一块尝尝?”

    小克虏伯脸上微微露出恶心的表情,勉强微笑着,很礼貌地摇摇头。莱因哈德看了向小强一眼,满不在乎地哈哈一笑,接过刀子,吹了两下,把一大块腰子咬进嘴里,满不在乎地大嚼着。

    向小强观察着他的表情,哈哈大笑,递给他一杯啤酒。莱因哈德爽快地接过来,灌下去。

    向小强知道他吃不惯这种味道,但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这个人是德国zf派来的,而且应该还不是个小人物。

    但他现在能捏着鼻子吃猪腰子。好现象。非常好的现象。

    ……

    莱因哈德不经意地笑问道:

    “伯爵先生,准备在亚琛呆几天啊?”

    向小强笑道:

    “明天再呆一天,后天就会出去贝希特斯加登,之后还会去慕尼黑。德国好玩的地方这么多,我们的签证又只有20天,不得不走马观花一番了,哈哈。”

    莱因哈德显得有些意外:

    “去这么多地方?不去柏林吗?”

    “柏林吗……看情况了。”

    “要是伯爵大人和夫人愿意的话,我可以帮忙把你们的签证期延长的。”

    向小强看看秋湫,笑了:

    “延多长?”

    莱因哈德注视着向小强,突然很坦然地笑道:

    “去柏林吧,伯爵先生,我代表第三帝国邀请您。签证吗,哈哈……只要您愿意,改成无限期的都可以。”

    小克虏伯也看准机会,笑道:

    “向将军,我可以……呃,莱因哈德也可以向您介绍几位我们党内的同志,他们都很想认识您呢。”

    莱因哈德转过头瞥了他一眼,不过仍然微笑着望着向小强,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小克虏伯的话。

    这再也不能更明确的邀请,对方已经表示出来了。向小强也觉得不能再装逼了。他呲牙一笑,点点头。莱因哈德也出爽朗的大笑,几个人举起啤酒,“当”地碰了一下,就着大块野猪肉,狂饮起来。

    饮至半酣,向小强借着酒劲,笑嘻嘻地问莱因哈德道:

    “兄弟,跟谁混的?”

    警卫愕然地望着向小强,憋了半天,才勉强翻译道:

    “莱因哈德先生,请问您在贵国的具体哪个部门?贵上是?”

    莱因哈德嘴里嚼着大块肉,眼睛放着光,笑道:

    “我的直接上司,是海德里希-希姆莱,党卫军全国领袖。”

    小克虏伯也在一旁笑道:

    “莱因哈德目前担任第三帝国保安警察、党卫军保安处处长、和国家秘密警察副领袖,这么三个职务。”

    向小强望着眼前的这个金“犹太人”头脑中仿佛被雷了一下,但嘴里还是在下意识地笑道:

    “莱因哈德先生很年轻有为嘛!”

    眼前的这个看着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居然就是——莱因哈德-海德里希!希姆莱的副手,盖世太保的二号头子,号称“金野兽”的海德里希!

    他的祖母是犹太人,身上只有四分之一的犹太血液,但看上去却像个纯种犹太人一样!他这么一个人,能在纳粹国家机器里做到如此高位,也是个异数。而且一贯仇视犹太人的希特勒,还特别欣赏他,甚至有传说希特勒准备把他收为干儿子!

    海德里希虽然自己有犹太血统,但却是个反犹狂。他亲手制订了杀人的具体措施,其中包括集体屠杀、毒气室、火化炉、进行拷打、结扎生殖器、饿死或让沉重的劳役累死等等方式。

    相传有一天他喝醉了酒,踉踉跄跄地踏进的浴室,对着一面大壁镜里自己的影像,突然迅拔出手枪,对着自己的影像‘砰砰”开了两枪,大声吼道:

    “我叫你完蛋,流氓!!”

    在他看来,自己那四分之一的犹太血统,是个让他痛彻心扉的伤口,是个永远难以抹去的污点。

    他办事严谨,从不感情用事,对人有着敏锐的嗅觉,有着令人惊异的眼力,能事先看清敌友的动向。他的同事从来不敢跟他说假话。希姆莱把他称作“天生的情报人材”、“一部活的记录器”。

    他精通音乐,钢琴、小提琴演奏得非常好,是各种上流社会沙龙里的宠儿。

    他还是个体育迷,精通击剑、射击、骑马、飞行、滑雪,是现代五项全能运动选手。后来,他还担任了党卫队全国领袖的体育运动总监。他酷爱飞行,曾经偷偷驾驶战斗机到英伦三岛上空跟英国飞行员决斗,后来又偷偷开飞机跟苏联飞行员决斗。这件事曾经把希特勒气得不轻,严令不准他再干这种事。

    而且据说这个人好色成性,曾经奸污了一个兵工厂军官的女儿,事后又不肯跟人家结婚。就是因为这件事,他才从海军里被踢出来的。担任了党卫军高官后,他也一直是夜总会里们的常客。而且,因为他长相英俊、风度翩翩、多才多艺,经常能勾引到他想勾引的女人……

    想到这里,向小强好像看到海德里希正“色迷迷地”望着秋湫,而秋湫也好像正在“颇为倾慕”地望着海德里希……

    他背上掠过一阵寒意,不动声色地靠秋湫坐的近了些,把她往自己身后揽了些。

    ……

    在第三帝国里,第一号人物是希特勒,第二号人物是戈林、希姆莱、戈培尔这几个人,第三号人物,就数得上海德里希了。

    而在大明帝国,第一号人物是朱佑榕,第二号人物是沈荣轩、延平王、还有其他几个“王”级人物。第三号人物就数得上向小强了。

    第三号人物对第三号人物,很符合身份,而且双方的职务性质很接近,党卫军——人民卫队。

    可以说,德国方面安排得确实是无懈可击了,看来是费过心思的。

    他们的幕后大老板希特勒,已经明确无误地显出了第一步的诚意。向小强和三个老顾问商量了一下,决定第二天启程,前往柏林。

第74集 技术和人才

    4月5日早晨,海德里希安排了几辆车,一行人离开亚琛,到科隆上了去柏林的火车。这次安排得很到位,并排的四间头等包厢。照例还是那种防间谍的经典安排:向小强夫妇、三个老顾问的两间包厢在中间,四个警卫的两间包厢卡在两端。虽然向小强很相信对方的诚意,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叫四个警卫在包厢里彻底检查了一番。

    在路上,向小强和三位顾问再次开会,定下了调子。想脚踩两只船是不可能的,一旦和德国合作,大明必定要彻底失去英国。就这一条,大明的付出就太大了,因此,一定要从德国那里得到尽可能多的好处,否则不做。这也是为什么要向小强先以私人身份来的原因。这样谈不拢,还可以当什么都没生过。

    “我们指望从德国的得到的,”向小强站起身来,望了一眼包厢门,他知道门口有一名警卫守着,便放心地踱着步子,说道,“……我们指望从德国的得到的,主要是两种:技术,人才。其中技术,我们最想要的,就是航空技术。在目前,德国的航空技术比我们先进,可以说先进得多。就战斗机而言,我们目前最先进的就是翠鸟,但据我所知,德国梅塞施密特公司去年试飞了一种全新战斗机……”

    “梅塞施密特公司?”原军工总局副局长王鹤翔皱眉道,“哪一家?我怎么没听说过?”

    向小强一怔,马上想起来,自己前了。梅塞施密特公司这时候还叫巴伐利亚飞机公司,要到1938年才会改名为梅塞施密特。他笑道:

    “哦,就是巴伐利亚飞机公司。好像它的席设计师吧,姓梅塞施密特,所以我们保安队为了保密,暂称为梅塞施密特公司。”

    王鹤翔点点头,释然了。他知道这些情报机构代称特多,这再正常不过。

    向小强继续说道:

    “巴伐利亚飞机公司正在鼓捣的这一种,就是BF-109。”

    他一说出型号,三个老顾问都明白了。这种飞机向小强先前开会跟他们就说过,一定要引进的。但一直都说好、好,具体数据却从没提过。三个老头原本也不以为意,毕竟能得知有这么一种新飞机,情报工作就已经做得很到位了。但是,向小强决定现在让他们震撼一下。他觉得是时候说出详细数据了:

    “……这种战斗机下面还会研整个系列,但仅就这第一种而言,已经把世界主要国家的现役战斗机甩下一大截了。我们的翠鸟最大时392公里,而BF-109达到了686公里。”

    “喔!!”

    三个老头同时惊叹了一声,显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他们都被这夸张的数字震撼了。真要这样的话,那这种飞机还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两个老外交官都微微眯起眼睛,望着向小强,都不太敢相信他的情报来源。就算人民卫队的特工都是原厂卫精英,人家还在实验室里的东西,人家自己没准还在测试中呢,你就先弄出详细数据来了,数据还那么夸张……别被人家用假情报忽悠了吧?

    向小强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也了解他们的怀疑,不过他们越怀疑向小强越爽。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情报来源”绝对准确。他继续微笑道:

    “我们的翠鸟,功率770马力。而BF-109采用一台奔驰动机,功率1850马力。我们的翠鸟最大升限7230米。BF-109最大升限10000米。尤其可贵的是,德国佬这种飞机采用了几项革命性技术,全世界还没有别人用过。

    “第一,我们现在一般的飞机都是金木混合的,而它是全金属结构,要轻盈的多。第二,它的起落架是可以收起来的。就是飞起来之后,能完全收进机翼里面,极大的减少了阻力。这也是它为什么这么快的重要原因。第三,它的武器,前所未有的强大。”

    三个老头几乎已经听入迷了,尤其是王鹤翔是内行,紧紧盯着向小强的脸,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向小强卖了片刻的关子,微微一笑,闭着眼睛说道:

    “机上,两门7.92毫米协调机枪;机翼上——两门20毫米机炮。”

    宋如海和孙继业还没怎么的,王鹤翔又一次显出震惊的表情:

    “怎么,装机炮……成功了?”

    “成功了。”

    向小强微笑着点点头。把机炮装到战斗机上,多年来一直是全世界各大战斗机设计师的梦想,但因为种种原因,技术不过关,战斗机上最强的武器一直只是机枪。但现在BF-109做到了。而且根据日后的实战看来,效果还不错。

    王鹤翔喃喃地道:

    “这真的是好东西……堪称革命产物……我大明一旦装备了这种战斗机,那么……江北的天空上,就不再会有清虏的飞机了。”

    孙继业出于负责任,忍不住问了一句:

    “大人,这些数据实在是……您确定可靠?”

    “完全确定。”

    “大人,”宋如海也觉得有必要盯一句,语重心长地道,“这些性能数据一定要真实可靠,一定,一定!我们引进这种飞机,是要靠大把别的代价换的!一定要确定!”

    向小强理解他们的心情。但他更相信后世军迷的基本常识。me-109初始型号的基本数据,这是最最基本的常识了。他郑重地点头保证:

    “三位老大人放心吧。我这么说,关于这款飞机,戈林不知道的,我都知道。因为我们在巴伐利亚飞机公司里间谍数量之多、地位之高,乎一般人的想象。在这款飞机的实验室里,我们的间谍直接参与全程设计与最后测试。所以,放心吧。”

    这么一说,三个人相互看看,都笑了。既然这样,那再没什么话说。

    向小强又信心满满地说道:

    “当然,这款飞机只是我们志在必得的技术之一。还有一些,比如容克-87俯冲轰炸机,德语念‘斯图卡’,这是世界上第一款真正的6基俯冲轰炸机。各种性能比我们已经大显身手的‘鱼鹰’还好得多。这些技术,我们要彻底的得到。并不是拿来图纸就完了,我们要让他们在我们大明建立生产线,甚至分厂,要得到仿制的全部许可。我们要签订全程技术支持和升级的合同,当他们每研制出新型号时,我们这里就要第一时间跟上。”

    其实要是较真的话,BF-109现在已经不是最先进的战斗机了。英国今年3月份试飞的喷火式,比它还先进。但喷火式大明肯定得不到的。即使在以往和英国如胶似漆的时候,也是很难得到的。

    英国已经是个“成功人士”了,日不落帝国,世界大战的胜利者,属于既得利益者,想让他拿点好东西出来比登天还难。就算跟你关系好也白搭。而德国还属于“白手起家”的人,很渴望改变命运,对每一只伸向他的手都热忱地抓住。这种国家最慷慨,跟它交往,最容易以最少的代价拿到最好的东西。

    ……

    “这只是技术上的,”向小强看了看他们,又说道,“还有人才上的。我们大明最强的是海军,其次是航空兵,最弱的是6军。而德国恰恰相反,最强的是6军。而且他这个‘最强’,还不是单从武器、兵力上来说的。1870年普法战争时,我们说它6军最强。1914年世界大战时,我们说它6军最强。1934年,德国恢复义务兵役制以前、只有10万6军的时候,我们还说它6军最强。德国的6军强,强在一种传统,强在一贯高质量的训练,强在一种精神。

    “相比我们大明6军,虽然限于兵力,也实行精兵政策,但那只是相对于清虏来说,我们算精兵。和德国6军比,我们还差得远。我们要求德国派遣大批的军官团来大明,进入我们大明6军各级单位中。这并不是仅仅让他们给我们当教官,训练一下而已。都是二十世纪正规6军,他们官兵懂的我们官兵全懂。我们要的是把德军的那种精神面貌、那种高标准严要求带到大明军队里。

    “其中有那么几个杰出人才,我们要尽量弄来。说老实话,我最想要的一个人:海因茨-冯-古德里安,现在已经当了德军装甲兵总监,还颇得希特勒赏识,估计有一定的难度。不过我们尽力吧。现在有很多军事天才,对装甲作战、对摩托化机动作战都很有天赋,比如我那里的隆美尔就是。……但他们仅仅是有天赋而已。

    “而古德里安,这个人不但有天赋,而且他已经有了很深的造诣,已经有了成套的完善理论。满足这种要求的,全世界也就那么两三个吧,而且他一定是最拔尖的那一个。唉,我们大明装甲兵要是有他来当总教习,建设起来一定事半功倍。”

    三个老头望着向小强忘我的大肆yy,终于忍不住了。他们原先开会的时候,就对向小强既要技术、更要人才的调子很不以为然。偏偏女皇陛下又那么信服向小强,也把引进人才列为了最重要的一项要求。

    宋如海摇摇头叹道:

    “大人,我们再说一遍,德国现在自己也在扩张6军,你说的这些,军官、人才,他们自己都很紧缺。技术可以出让给我们,他们自己照样用,但军官和人才可是给我们一个、他们自己就少一个。这个……怎么说呢,还是那句话,我们只能说尽力尝试。”

    向小强点点头:

    “那就尽力尝试吧,拜托了。具体的外交谈判,我不如你们。我能做的,只是定个大调子,指出几样最重要的东西要过来。”

    但向小强知道,希特勒是个非常舍得出价码的家伙。和苏联合作时期,为了满足苏联的要求,他甚至把很多武器和工业品,优先于自己的军队提供给苏联。而那时候,西线正在打得如火如荼。每少一件武器,德军就会多流多少血。就这样,希特勒为了维持和苏联的合作,在所不惜。

    而现在还是和平时期,情况更是宽松得多。

    另外,向小强也相信希特勒心里有数:让一个大国改换门庭、旗帜鲜明地和你站到一起的话,仅想靠几样先进技术就打了,还没那么便宜的事。

    ……

    晚上六点多,火车驶进了柏林车站。

第75集 传说中的大党棍

    第75集传说中的大党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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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驶进柏林站,向小强顿时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这毕竟是第一次会见外国的大人物,而且是代表整个大明,代表着大明的利益。虽然自己在国内是呼风唤雨,进皇宫见皇帝跟家常便饭一样,但在大明见的人物再大,自己都是没什么概念的。这次可能见的都是历史名人,都是从小就熟读了的二战风云人物。

    他再三对自己说“别紧张、别紧张”,但一想到可能要面对的人物,心脏还是“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天哪,千万别让我见到希特勒,”向小强对自己说着,“我会紧张死的。”

    对是否希望见到希特勒,向小强心中一直很矛盾。一方面,希特勒是德国元、一国的大独裁者,能来见自己当然是给足了面子。但另一方面,他却想象着这个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站到自己面前时,自己得紧张成什么样。

    对于秋湫、对于宋如海这些人,希特勒只是一个德国总理而已。“希特勒”这个名字听在他们耳朵里,和“鲍德温”、“达拉第”没什么区别的。但对于向小强来说……

    柏林火车站被灯光照耀的金碧辉煌,雪亮的水银灯、暖黄的卤素灯,重重叠叠,打得恰到好处,配上一面面火红的卍字旗,衬得整个火车站感觉宏伟、壮丽,仿佛是人类建造出的最辉煌的成果,很能激起德国人的荣耀感。

    这就是第三帝国的视觉风格。

    向小强代表团的其他人也被这种奇幻壮丽的感觉折服了。

    “小强啊……”秋湫挽着向小强的胳膊,有些迷离地说道,“要是哪一天,我们南京的火车站也能这样……就好了……”

    海德里希和小克虏伯也已经下车,在他们前面笑容可掬地引导。虽然这不是正式的出访,没有欢迎仪式和卫队,但向小强注意到,自己一行人的周围,已经全都是穿风衣戴礼帽的人。他们右手插在口袋里,风衣领子立着,帽檐压着,中间两只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好像老鹰一样。其他的乘客看到这个架势也都远远地躲出去了,生怕跟他们沾着边。

    很好,没有讨厌的记者,连西方民主国家的驻德记者也没有。这一点比大明国内爽多了。

    看来独裁国家也是有让人惬意的地方啊!

    他们上了几辆奔驰黑轿车,一路开出去。连按喇叭也不要,早有柏林警察吹着哨子、拿着警棍赶开行人,在拥挤的人堆中迅清出一条道。几辆轿车加大油门,几乎是横着开出了站。

    柏林比向小强想象中的繁华多了。两边商店橱窗琳琅满目,大马路上流光溢彩,车水马龙,红绿灯井然有序。车队每在一个红灯前停下,车前的人行横道上就会走过大群行人,其中不乏穿着高档时装的太太小姐、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男士,还有很多穿着朴素的工人,他们说笑着,神采奕奕,无不透着对自己现在生活、以及未来前途的信心。

    这感觉真不像是纳粹统治下的柏林,就像是二十年代黄金时期的纽约大街。

    无论怎么看,柏林现在都是一座生机勃勃的城市,德国也是个欣欣向荣的国家。柏林城市的繁华、人民的朝气,都是南京所不能比的。南京的夜晚可没有这么炫目。不要说南京,就是同时期的伦敦、巴黎、纽约,都不像柏林这样朝气蓬勃。其他还存在大量失业的国家,是不可能有这种朝气的。

    人行道上,那些还穿着工作服的蓝领工人,互相说笑着,站在华丽的橱窗前挑选东西,看中了就昂挺胸地走进去……每人都有工作,每人的口袋里都有钱。正是这个,让德国上下普遍充满了信心,也成就了希特勒在人民中的巨大威望。人民因为吃饱了饭,因为恢复了民族自尊心,而宽大地容忍了他的独裁。

    向小强感叹着:怪不得希特勒比斯大林大方的多。同样作为独裁国家,苏联给世人的印象就是一道“铁幕”,是一块对外全封闭的高压统治区;而希特勒却允许全世界的旅行者、记者来德国观察、游览,同时也允许德国的老百姓自由地到国外去旅行。当然,除了在盖世太保黑名单上的少数人。

    希特勒这样做是很聪明的。这时候的德国也的确在很多方面,很“拿得出手”。很多来自西方民主国家的人,原来对纳粹德国意见很大的,但来德国游览一番后,回去就对纳粹政权增添了许多好感。

    ……

    海德里希引领向小强一行人住进柏林最豪华的饭店,亲自安排他们安顿好了,然后微微欠身笑道:

    “伯爵大人、夫人,不知你们今晚的晚餐是否已有安排了?是否已经跟在柏林的什么朋友约好了?或者是贵国的大使馆里有欢迎晚宴?”

    向小强知道德国人要为自己开欢迎晚宴了。他望了望三位老顾问,见他们都没什么意见,然后笑道:

    “我们今晚刚到,还没有安排。我正想请您为我们介绍一家较好的柏林餐馆呢。”

    海德里希露出了最迷人的笑容,绽出雪白的牙齿,先对秋湫、又对向小强笑道:

    “夫人、大人,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愿意介绍你们参加今晚一个小小的聚餐。我们党内有几位同志都想借这个机会,让我向您介绍他们呢。”

    向小强笑道:

    “多谢,那是我求之不得的。”

    ……党内的几位同志,大概是希特勒手下的大党棍了。不知今晚能见到谁?能见到多高的级别?

    ……

    车子驶进了一座及其华丽的大宅子。大门口两名黑色制服的党卫军“啪”地立正,高举右臂行纳粹礼,目不斜视。

    这是谁的宅子?这显然不是总理府。

    主建筑上,两幅巨大的卐字条幅血红刺目。在卍字旗下,几个小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嬉戏着。大门前,一位贵夫人笑容可掬地站在那里,披着开司米披肩,作为女主人迎接着贵客。

    海德里希笑容满面地迎上前去,先捧起她的手,轻吻了一下。然后说了一串德语,示意着向小强和秋秋,在介绍他们。然后那位贵夫人对向小强微笑着说了一句什么。向小强的警卫翻译道:

    “这位是玛格达-戈培尔夫人,她说大人和夫人今晚能光临寒舍,她和她的丈夫都感到非常的荣幸。”

    原来这是戈培尔的家。向小强松了一口气,总不至于见到希特勒了。他立刻展现出同样迷人的微笑,对戈培尔夫人欠身道:

    “夫人您太客气了。我久闻戈培尔博士的大名,对博士先生的才华很是仰慕,今日能有机会登门造访,真是深感荣幸。”

    戈培尔夫人听了翻译,也谦虚地欠欠身子,同时给向小强伸出了一只手。向小强微笑着,轻轻捧起来吻了一下。

    这只手冰冷无比。向小强突然想到,这位玛格达就是在1945年最后时刻,亲手毒死自己六个孩子的那位戈培尔夫人。向小强不禁涌起了一阵恶寒。

    戈培尔夫人引导着向小强一行人,穿过长长的大理石走廊,穿过宫殿般的大厅,上楼,最后来到了一间精致的小客厅。

    ……

    向小强呆呆地盯着客厅里。几只沙上坐着那么几个人:

    一个穿着黄西装、黑裤子的瘦子,胳膊上戴着卐字臂章。他个子很矮,脸孔瘦削,就像个大烟鬼。

    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大胖子,满脸横肉,穿着高筒皮靴,手上戴满了宝石戒指。他就像一座庞然大物,完全把沙塞满了。

    一个穿着党卫军制服的人,戴着一副圆眼镜、留着一抹小胡子,长得慈眉善目。乍一看不像德国人,却有点像曰本人。

    一个穿着西装、戴着卐字臂章的大块头,脖子粗壮,典型的四方脸,脸上骨骼分明,眉毛浓黑,两眼几乎放出光来。

    随着一行人进入客厅,这几个人都转过脸来,打量了一下众人,然后目光都集中在了向小强身上。

第76集 纳粹狂人

    面对着希特勒之下四大党棍的注视,向小强一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乖乖,早知道一下子见到四个,还不如只见希特勒一个呢!

    ……话说这面子也太大了。

    向小强胸中狂跳着,极力维持着表情的正常。那四个人盯着向小强片刻后,都慢慢露出了笑容。向小强也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亲爱的,我来向你介绍,”戈培尔夫人先把向小强介绍给男主人,“这位就是向小强伯爵,大明帝国的人民卫队司令。这位是伯爵夫人。”

    戈培尔扶着沙,先站了起来,微微颔致意。

    “伯爵先生、夫人,”戈培尔夫人又对向小强笑道,“这位是我的丈夫,保罗-约瑟夫-戈……”

    “戈培尔博士。久闻大名。”

    向小强无需翻译,直接接过来,对戈培尔微笑致意。他现在太紧张了,而击败紧张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出击。戈培尔夫人笑容可掬地正要给他介绍其他人:

    “这位是……”

    向小强笑吟吟地一一报出名号,点头致意:

    “赫尔曼-威廉-戈林先生,世界大战的空中英雄。很荣幸。”

    “这位是……”

    “鲁道夫-沃尔特-理查德-赫斯先生,总理先生的左右手。很高兴见到您。”

    “呵呵,这位是……”

    “海因里希-希姆莱先生,帝国和元的忠诚卫士,国家安全的保护者。呵呵,我们是同行。”

    戈培尔夫人有些意外,但马上就绽出迷人的微笑,请向小强他们入座。众人重新落座后,向小强又向他们介绍了秋湫,还有三位老顾问。当然,三位老顾问是作为朋友和旅伴介绍的。但在座的也都知道怎么回事,彼此心照不宣。

    戈培尔家的仆人给向小强他们端上了茶。向小强和秋秋坐在一起两名警卫各坐在他们一侧,为他们充当翻译。三位老顾问坐在一起,由宋如海充当翻译。就在同时,戈培尔、戈林、希姆莱、赫斯四人的身后,分别站了一名白衣侍者。向小强他们一说话,那四个侍者就会弯腰在各自服侍主人的耳边,轻轻翻译成德语。

    向小强和宋如海相互看了一眼,都微微一笑。这些大党棍够气派的,每人身后站一个翻译。看起来很随意的一个小客厅,搞得跟中-南-海紫光阁一样。

    这四个人都是早年追随希特勒打江山的老伙伴,现在个个都是坐拥豪宅、怒马香车、手握千万人生杀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

    忽然,一个女人的说笑声又从背后传来,几个人回头看,只见又一名贵夫人走进来,手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正在大哭。那个贵夫人笑着说着什么,然后戈培尔夫人跟大家说了声抱歉,赶快过去,很冷淡地对那个贵夫人说了声“谢谢”,然后把小女孩抱出去了。

    警卫悄悄对向小强说道:

    “这个女人说,苏珊娜……可能是这个小女孩的名字,她说苏珊娜在草坪上摔倒了,她给领进来了。”

    向小强点点头。他知道这个小女孩是戈培尔的大女儿海格尔-苏珊娜,被母亲毒死的时候才12岁。这个新进来的女人是谁?戈培尔夫人好像不太喜欢她。

    这个女人进来后望着向小强他们,然后盯着向小强,还没等戈培尔给她介绍,她就笑起来,对向小强说了一句什么。

    警卫翻译道:

    “这位夫人问:您大概就是向小强将军吧。”

    向小强微笑着站起来,欠欠身子:

    “正是在下。不知道我有幸在跟哪位漂亮的夫人讲话呢?”

    那个女人听了翻译,咯咯笑着,望了戈林一眼。戈林哈哈一笑,说了一句。他的声音很洪亮,听起来中气十足。同时警卫翻译道:

    “戈林先生说,这是他的妻子埃米,今晚能见到大人,他们都深感荣幸。”

    埃米微笑着伸出一只手,向小强轻轻捧起来吻了一下。……原来这就是戈林的第二任妻子,埃米-索诺曼,就是那个女演员。

    向小强脸上笑容可掬,心里想着:吻手礼一点也不好玩……这一晚上吻过的手比之前二十多年都多……这些白种女人手背粗糙多毛不说,而且每只手都是一股香水味和什么护肤品味,怪怪的,还不好擦嘴。还好秋湫的手没让这群大党棍吻了……她是中国人,没有伸手给人家的习惯,他们反正也不能拉过来就吻……呵呵,还是划算的。

    跟别人不一样,戈林两口子都是珠光宝气的。虽说这是家庭聚会,但除了戈培尔两口子外,只有戈林带了妻子来。其实这也是为了照顾秋湫。请向小强就不能不请秋湫,于是家庭聚会最合适。不过这种小聚会有三对夫妻,就已经很得体了。

    ……

    作为男主人,戈培尔先说话了。和戈林相比,他的声音颇为尖利,即使是这种平常寒暄,也带着一种类似希特勒的那种神经质感觉。不知怎么的,反正就是这种感觉。

    戈培尔先问向小强一行人在德国吃住是否习惯,又问他们是否喜欢亚琛的美景和温泉。向小强自然是交口称赞。然后戈培尔又问向小强对德国的印象如何。

    向小强这时不打算违心回答。尽管刚下船的时候,那个德国记者这样问他让他很反感,但是一来,那时候向小强确实还没来得及看德国一眼,就谈什么“印象”,那不是扯淡吗。二来,戈培尔和那个愣头愣脑的记者可不一样,他毕竟是宣传部长,同样的问题从他嘴里问出来,就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回答。

    他沉吟片刻,很坦诚地说了自己在汽车上,一路对柏林的印象。就是那种“欣欣向荣的新德国”的感觉。一半是自肺腑,一半也是恭维,他说在他看来,新德国不但表面看上去是欣欣向荣的,骨子里也必定是欣欣向荣的。向小强举了他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些充满自信的德国工人当例子。

    “毫无疑问,”向小强说了好半天,最后认真地说道,“总理先生的政策是成功的。他造福了德国人民。”

    戈培尔侧着头,听着身后的翻译,明显得越来越满意。最后他甚至有些激动了起来,手指轻轻拍着膝盖,提高音量说道:

    “不错,伯爵先生,毫无疑问,您不但有一双极为睿智的眼睛,您还有一个极为睿智的头脑!您只是坐在车里快浏览了一番,就直接看到了问题的本质!有无数次,我也和您一样,坐在车里隔着玻璃观察外面的大街,观察在大街上行走的人们……我在观察着德国人民。我观察着他们脸上的表情,观察他们的穿着,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我对自己说,绝不能只看那些穿着衬衫礼服的男人、和那些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还要看那些穿着朴素的人们,那些工人……为什么?他们是社会的基石。终于,有一天,我和您一样,从那些工人们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容,看到他们带着妻子看橱窗,然后大胆地、像个主人一样地进去……

    “于是,那天我很欣慰,我对自己说:约瑟夫,为你是这个党的一分子而骄傲吧,因为你们的党不但在33年赢得了选票,还在35年赢得了人民。在33年以前,德国人民食不果腹,而在今天,他们却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公民。而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党、我们的元带给德国的。还有什么事比能追随在这样一个党、这样一个元的身后,更幸运的呢?”

    戈培尔话音落下,客厅里都静静的,然后过了几秒钟,戈培尔夫人先骄傲地望着众位宾客,紧接着在座的德国人都纷纷点头,表示对戈培尔这番话的赞同、钦佩。客厅里出现了一阵“Ja……Ja……”的声音。

    向小强代表团都在听着翻译,反应慢了半拍,而且经过翻译的,听上去效果就差了很多。但向小强先微笑颔,表示赞同,然后身边的其他人也都附和起来。

    向小强微笑着,轻轻撇过头,对秋湫悄声道:

    “喂,别老盯着人家的腿看……戈培尔有小儿麻痹症,天生一条腿短的。没什么好看的。”

    “噢。”

    秋湫盯着戈培尔的腿疑惑了半天,这时终于得到解答,很乖地把眼睛转开了。

    戈培尔刚说完,那个长得很生猛的赫斯又忍不住了,他也是个演讲狂,而且还不像戈培尔那样文雅。他撒开大嗓门、狂喷着吐沫星子大谈特谈。他对戈培尔的话作了补充,他说德国人民的幸福绝不仅仅在于吃饱肚子,更在于他们恢复了大德意志的尊严。而这一切都是元带来的。

    “……元重新夺回了莱茵兰,让德国士兵能光明正大地站在自己的国土上;元恢复了义务兵役制,让德国重新武装了起来。德国就像一个军人。在过去,这个军人是处于投降状态的,因为他被迫交出了自己的枪。而元的英明决定,让德国这个战士重新拥有了自己的枪,今后再有谁对这个战士指手画脚、像使唤奴隶一样,那就活该他倒霉!……因为元,我们才砸碎了凡尔赛合约的枷锁……”

    ……

    赫斯面孔充血,喷着唾沫星子、声音又大,挥动着手臂说个没完。而宋如海静悄悄地给其他两人翻译着,孙继业和王鹤翔渐渐皱起了眉头。

    “德国的这些领导人怎么都跟怪人一样?”

    王鹤翔小声说着。孙继业也轻轻摇摇头。向小强歪头听着翻译,一边打量着这个赫斯,心中却在想着他在后来的事迹。他在1941年驾着飞机偷渡到了英国,试图单独和英国探讨和平方案。这一幼稚的举动后来成为二战谜团之一。很多战史学家都在研究他当时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赫斯当然是两边都没落好,希特勒气得七窍生烟,而英国把他监禁起来,战后判了无期徒刑。这可怜的家伙一直被关到九十多岁才死。

    戈培尔的厨师出现在客厅门口,看到赫斯在演讲,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过来。戈培尔夫人看到了他,知道晚餐准备好了。

    戈培尔也看到大明的贵客们多少有点不耐烦了,便想示意赫斯差不多了。但赫斯和他不一样。戈培尔演讲是很投入,但也相当理智,他是那种能把谎言说的自己都动情的人。因此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知道说到什么程度恰到好处。但赫斯不行,他一演讲就找不到北,属于百分百真情投入。偏偏戈培尔还不好打断他,因为他说的有反驳自己的成分,弄不好就会不开心。

    希姆莱一直没怎么说话。他带着浅浅的微笑,很谦恭地望着眼前的地面。希姆莱在这些人中地位最低,不像其他三个,不但位高权重,而且跟希特勒都有不错的私交。他是打定主意绝不出风头了。

    而这些人中地位最高的是戈林。他是希特勒德钦定的第一接班人,是这时候除了希特勒外的第二号人物。他笑呵呵地,在沙中转动着肥胖的身子,寻找机会叫赫斯差不多该闭嘴了。

    “是啊是啊,”戈林呵呵地笑着,拍着大腿说道,“亲爱的鲁道夫,我们都同意您的观点:在元的统治下,至少没有挨饿的自由……这话是那些工人们说的,但现在工厂车间里没这种自由,我们这个小客厅里却快有了……我说鲁道夫,你再不闭嘴,我们***都要饿死了。”

    赫斯声音戛然而止,面部依然是充血状态,但整件客厅已经是一阵哈哈大笑,他也借坡下驴,跟着哈哈一笑,就过去了。

    这时候,戈培尔夫人也逮到机会,笑盈盈地站起来,告诉大家晚餐准备好了,请大家入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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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937介绍:
1644年,满清血腥入关,侵吞半壁江山。
南明,顽强地活了下来,和北清对峙到1935年。
北清疆域大,南明疆域小。
北清人口多,南明人口少。
北清6军强,南明海军强。
北清有煤炭钢铁,南明只有水稻茶叶。
北清是君主集权,南明是君主立宪。
北清都离边界有1ooo公里,南明都离边界只有1ooo米。
北清咄咄逼人,南明自守求全。
大海东边,还有个强悍的日本,虎视大6,择机而噬。
但是,南明有主角。
……
2o世纪明朝人穿什么?挣多少钱?
2o世纪的东厂和锦衣卫是什么样子的?
2o世纪的大明皇室和内阁,谁听谁的?
清朝粘杆处Vs明朝厂卫,如何交锋?
明、清之间的坦克战怎么打?
大明潜艇如何封锁日本列岛?
……
荒诞,还是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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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定位:
1、热兵器背景;2、以斗智、谍战、战争戏、外交戏等为主;3、有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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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1t;/tdamp;gt; amp;1t;/tramp;gt;大明1937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1937,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1937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