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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皇后全文阅读

作者:猫小猫     卧底皇后txt下载     卧底皇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如此熟悉

    凌彻难得一身紫衣,更衬得面容如玉,俊美无比,一双勾魂的桃花眼微微眯着看着她,束紧的丝漏出几丝漆黑的,透出放荡不羁的味道来。

    汐月竟看得有些痴,想起在渔家酒楼见他时,他也是这华丽的紫袍,风流倜傥,狭长的眸子噙着灿烂的笑意,似乎许久许久,没有再见过他这般模样了。

    “爱妃是在等朕吗?”他的眸子温软了下来,轻轻拥着她进了屋去,随从的宫女太监们便都退了下去,皇上已经在御书房睡下了,罗公公都吩咐宫里奴才不许轻易打扰了,没想到皇上却又改变了主意来了思月宫,这个月妃似乎比汐妃当初还要得宠。

    “皇上,今夜怎么那么迟才来!?”汐月娇声问到,那么晚了她本也担心着他不来的。

    “今日政事繁杂,耽搁了时辰,怎么,想朕了啊?”凌彻轻笑起来,还是那么温柔却多了份轻薄,似乎连自己也没有觉。

    “才没有呢,臣妾还以为皇上到那个姐姐宫里去了,要是再不来,臣妾便熄了门前的灯,安心睡觉了。”汐月正想推开凌彻来,却仍是被他拥得很紧。

    两人步入了里屋,一室的兰玲清香又一次引起了凌彻的注意,洞房花烛夜那夜也是满屋子弥漫着这兰玲香薰的,之后便没有了,今日竟又用上了。

    他恨这个味道,千般万般的痛恨!

    “爱妃也喜欢这兰玲清香?”凌彻放开了汐月,在案几旁坐了下来,茶壶里泡着的是他令人送来的玫瑰茶。

    汐月并没有多大的惊诧,她敢用就不怕他怀疑,只要她不说,谁都猜不到她的身份,何况真正的慕容汐月早就出现了,现在正躺在他的寝宫里等死呢!

    “不知那位姐姐也喜欢这兰玲清香呢?”这一个“也”字,正好给了她问的机会。

    “呵呵,水凉了吧,来人啊,加热汤!”凌彻却避而不答,起身来朝那木质浴桶走了过去。

    “皇上,臣妾就是等你等得水都凉了。”既然他连提都不想提了,她也不再多问,也走了过去,试试了水温,就方才那一会儿,确实是凉了好多,春天都到了,这天气怎么就越的凉了呢?

    宫女们很快便将热汤送来上来,汐月眼睁睁地看着换了一大桶的热水,心中微微庆幸,还好多放了兰玲香薰,要不这么被稀释了,定是没有效果的,她记得第一晚他睡的真的很沉,若不是红衣和篼儿那么大声响,定是吵不醒他的。

    “呵呵,要不,朕伺候爱妃沐浴,算是给爱妃陪罪?”凌彻暧昧地笑了起来,却是猛地将汐月拉入怀中,大手探到她身前,轻轻一拉,衣带便松了。

    汐月也不顾外衣已经被退去了,翻转过身子来,亦是笑得暧昧,道:“臣妾可不敢再放肆了,还是臣妾伺候皇上吧。”

    说着亦是学着他的样子,将身前那衣带轻轻拉开,他穿得不多,紫退去便只有一件单薄的地衣,线条分明的胸膛若隐若现,汐月娇羞一笑,却是自己将身上的衣裳一一褪去,见过多少回了,不差这一回。

    **光滑的身子玲珑有致,玉峰丰盈,蛮腰纤细,肌肤若雪,她就这样完完全全将自己呈现在他面前,看着他眸光渐沉,她心中越是清冷。

    凌彻没说话,褪去了底衣便将汐月拦腰抱入了那大浴桶中,似乎有些藏不住的心急,骤然攫取汐月的下颌来,吻霸道地覆了下来,如暴风雨般肆虐!硬生生地撬开了她的齿贝,侵入了她口中。

    汐月缓过神来,手心越地凉了起来,缓缓地闭上了双眸,主动地回应他,玉臂攀上了他的脖颈,原来真的真的可以,谁都可以。

    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狠狠地,无奈戏还是得唱下去。

    娇嗔溢出,还来不及喘口气又被他拉了过去,待到两人皆无法呼吸,他才肯放开她来。

    “皇上你好坏!”汐月一脸娇羞模样,佯作气愤,小手不停地拍打着他那炽热宽厚的胸膛,不知为何,不是真羞,不知为何也能涨红了脸,是这水汽太热了吧!

    凌彻抓住了汐月的小手,戏虐的话语却是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你不是也很享受?”

    汐月挣脱开他的手来,一拳打在他心口处,却是一下子埋入他怀中去,小脸贴在他炽热的胸膛上,还是不住得捶打着。

    一股熟悉的感觉顿生,除了这张脸是陌生,其余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手又一次从她那白皙的脖颈流连而上,停在了耳后,明知道会失望,心中还是咯了一下,那个一直一直刻在他心中的画面骤然浮现,那日在司乐宫中那个女人第一回不哭不闹回应他,也是这般模样娇羞模样。翌日,他特意早早赶了过去,替她画眉绾,她说,她也想他,这是定情吗?算吗?

    不曾真正留给感情,谁知留下了却再也无法收回了。

    任凭怀着这个女人捶打着,只是将她紧紧拥着怀里,狭长的眸子缓缓的闭上,很熟悉很熟悉,在汐妃身上寻不到的,在任何妃嫔身上都寻不到的,也许,他可以多留她几日……

    水渐凉,凌彻将汐月抱了起来,汐月双眸紧闭,竟在他怀中睡着,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榻上,支着头斜倚在她身旁,看了她良久,柔软的唇边却缓缓地勾起了一丝冷笑来,那夜沉睡他便查的清清楚楚了,兰玲香薰混着木质香气便会产生催眠的作用,原来是这作用,汐月日日都要用这兰玲香薰才能入睡,是怎样的恐惧怎样的伤痛,早知如此,他如何会轻易放过那杜一鸣,早知如此,他如何会那么迟才拥她入怀,那么迟才定下心来要护着她一辈子呢?

    指腹轻轻划过汐月的脸颊,眸子却不再温软,躺了下来,依旧拥她在怀,眸子缓缓闭上,唇边却勾起了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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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读者的话:

    番外是一定写的,嘿嘿,欢迎大家讨论!

布阵断情

    一室的寂静,白纱帐垂地而落,宽大的床榻上,凌彻拥着汐月静静地睡着,两人皆是一脸安静的睡颜,那么温馨的画面。

    良久,汐月缓缓地睁开了那晶亮的眸子,不着一丝丝的倦意,小心翼翼地拿开揽在腰上的那大手,轻轻翻身而起,低声试探:“凌……”

    心中一怔,随即改了口,“皇上……皇上……”

    凌彻没有动,依旧睡得很沉,双眸紧闭,俊朗的眉宇间透着丝丝疲倦,呼吸那么平缓,一脸的安静。

    “呵,皇上,臣妾去去就来。”汐月不再看他,冷冷地说着便起身穿上衣裳,快步离去了。

    这几日将思月宫到御书房的路都摸透了,就连御书房也摸得清清楚楚,她已经寻到了那驻军图藏在哪里了,还真设置了机关。

    汐月出了司乐宫,便使起轻功朝御书房而去,飞檐走壁,一路上是那么顺利,一个守夜的侍卫都没有遇上,心中暗暗庆幸,身后那一直跟随的黑影她当然知晓,黑衣跟来了,正好先让他交出解药来,她再打开那机关。

    若是看出门道来那机关便很容易开了,她本可交待黑衣去取的,只是,黑衣的话如何能信?这驻军图便是她的解药,肃亲王根本没打算留她的命,这一点在钟离的时候她就很清楚了。

    很快,御书房便到了,正门前走过了一行带刀侍卫,汐月躲在暗处,晶亮的眸子骨碌一转便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绕到左侧去,警觉地察看了四下的动静,便一跃而上,也不在墙头多逗留随即纵身跃下,不一会儿,一个黑影亦从墙头掠过。

    汐月微微纳闷今日御书房中的奴才似乎不多,很轻易便绕过了,进了殿后那小书房,心中一喜,连忙快步朝那大书架而去,也不再多想其他。

    “黑衣……黑衣……”汐月轻声唤着,却迟迟不见黑衣出现,难道方才她看错了,那家伙根本不在?

    “黑衣……你帮帮忙啦……黑衣……”又是低声呼唤,仍旧是一室的寂静,只有她一人。

    汐月的时间并不多,凌彻早朝都起得很早的,即便他不醒,罗公公也会去提醒的。

    顾不上那么多,轻轻地转动了书架上那个墨砚,见那隔层没有动静,她也不慌,按住了那墨砚轻轻左右移动了下,唇边勾起了笑意,将那墨砚掉转了方向,果然,她一猜就中,这般雕虫小技可是好多古籍里都介绍过的,也不知道这百纳处在什么年代!

    书架中一个小小的隔层缓缓地自动开启了,这个暗阁很小,最上面放的是一本不是很厚的军书,汐月心中大喜,连忙将那军书拿了起来,而一份折叠整理的画卷就在这军书下面。

    汐月正想伸过手去,却猛地回过身来,就是那么一瞬间她都要将“黑衣”二字叫出口了,只是,来者不是黑衣,而是这御书房的主子,凌彻!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么的无声无息,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这么的不动声色,那冷峻的面容上不再有任何温软的神情,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透出了危险的气息,却依旧不失慵懒贵气。

    现在,算是人赃俱在吗?那又怎么样?

    汐月抓起那驻军图来收入袖中,瞬间翻身一跃而起,凌彻并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她想逃吗?她以为自己逃得了吗?

    她并没有打算逃,当初离开不正是为了回来吗?怎么会逃?逃去哪里?

    既然他来了,那么,今日,了断。

    汐月缓缓地在琴台旁落了下来,心中早已平静,唇边浮出冷笑,玉指轻轻地抚上了琴弦。

    凌彻转过身来,俊朗的眉头微微笼起,她没有逃,她想做什么?

    “皇上,臣妾为你抚一曲吧。”汐月莞尔一笑,晶亮的眸子里依旧是俏皮和狡黠,玉指却骤然地抚了起来,一开始就急促不已。

    凌彻顿时大惊,不由得退了几步,怒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声音竟有些颤抖,这是七音魔阵,他领教过一次的,天底下除了凤希和汐,还有谁懂?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汐月,脑海那可怕的念头再次浮现,汐月却根本不看他,低着头续续地弹着,琴音徒然转折瞬间加急,很快,幻境便产生了。

    凌彻再也看不到汐月了,四周是一片低矮的潇湘竹,琴声越来越奇异,一直萦绕在耳畔,挥之不去,这一回比凤希那一次还要凶险,根本不留任何余地!

    他早已一身戒备起来,手中凭空多了三枚蝴蝶镖,他知道,琴声不断,她就一定还在一旁,若是看不透幻境,若是寻不出生门所在,那唯有出镖杀了她!越来越急促的琴音,已经开始扰得他开始心烦意乱了,根本等不到侍卫来,这个女人果真是要他的命而来的!

    汐月终于抬起头来了,冷冷地看着困在阵中的凌彻,他还是那华丽的紫衣,立在那幻境竹林中,身躯凛凛,面容清俊而寒彻,眉头蹙得那么紧。

    她的手越来越快,没有一丝的留情,就那么冷冷地看他。

    七音魔阵,七律六门中生门死门合二为一,是生是死,便要看布阵者如何安排了,若是生门,不过是被困久一点,只要心智不乱多次尝试,终究是出得来的,但若是死门,被困心智打乱而亡,要么便是入死门而亡。

    毫无疑问,她布下的是死门!

    阵中一切她都看得清清楚楚,三枚蝴蝶镖接连掠出,前两枚重重地插入了一旁的大木柱上,最后一枚,亦不过被她偏头躲过,他的心智乱了。

    凌彻只觉得有些站不住,稍稍运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无奈那诡异的琴声却一直贯入耳中,心智烦乱地让他运不了气,汐月的身影出现在前方,一脸俏皮可爱,她在笑,对他嘻嘻而笑,他也想对她笑,想上前拥她入怀,却是骤然喷出了一口鲜血来,面容瞬间苍白,他乱了。

    汐月的手顿时一僵,却随即又续续地弹了起来,比方才还要快好要急,低着头,只看着琴弦,只看着自己的手,不看他,不看他缓缓朝死门走来。

    远远地传来了喧嚣声,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近,侍卫终于来了,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她却感觉好久好久,仿佛一辈子那么久。

    曲调该转折了,一切该结束了。

    谁胜谁负,终有答案了。

汐月被捕

    汐月抬起头来,看着凌彻唇边噙着血迹,面带笑颜朝这边而来,他笑了,他想起了什么呢?是什么乱了他的心智?

    一声轻笑,却是手指一勾,狠狠地扯断了琴弦,护甲断了,血很快染红了玉指,见他这幅模样,心突然好痛好痛,痛地下不了手。

    最终还是输了,不是输給他,而是输给了自己。

    琴声戛然而止,幻境瞬间消失,一切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方才生死一线,而尽却是异常平静,只有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凌彻缓过神来,缓缓擦去了嘴角的血迹,而就这时,三枚蝴蝶镖骤然齐齐朝汐月飞来,汐月来不及多想翻身跃起朝门外而去,现在,终于想逃了。

    “凌彻……”一个娇弱的声音传来,是汐妃来了。

    只见青儿抚着汐妃走了进来,门外却早已回了整整三排侍卫。

    “凌彻……你没事吧!”汐妃也顾不上身子微弱,快步朝凌彻而去,青衣亦连忙跟着搀扶。

    今日清醒许多,求了好几回青衣才肯带她出来见凌彻,罗公公说今夜他在御书房过夜,谁知过来了却见一群侍卫往这边而来。

    凌彻冷冷地瞥了汐妃一眼,视线又回到汐月身上,这女人现在知道要逃了吗?他真该庆幸琴弦断了,否则千般万般算计,今夜却得命丧于此!

    竟然精通这七音魔阵,她究竟是什么人?

    脑海里掠过一个念头,出现过好几回的念头,连自己多不敢相信的念头,蹙眉看着汐月,竟有些迟疑了。

    不待凌彻回过神来,汐月却骤然朝汐妃和青衣袭去,汐妃惊叫出身,青衣去护在她身前,汐月一掌已经打出,却硬生生地还是收了回来,她不过是想挟持个人质罢了,青衣,可以吗?

    犹豫之际,背后一股刺痛瞬间袭来,汐月回过头去,也不知道凌彻何时近她的身的,只见他持剑刺在她背上,一脸的清冷。

    画面似乎定格了,她只觉得背上的血一滴一滴地在流着,这就是结局了吗?纠结挣扎了那么久那么久,这就是最终的结局了吗?

    凌彻狠狠将剑拔起,汐月背上的血骤然喷出溅了他一身,他亦是愣了。

    汐月突然笑了,浅浅地笑了,她输了,双眸骤然闭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凌彻这才蹙起了眉头来,看向了青衣,“青衣,你没事吧?”

    方才他没打算刺那一剑的,只是怕她伤了青衣而已,慌张之际,就随手拔起一旁的剑来刺了过去。

    汐儿不由得退了几步,捂着胸口不住地咳了起来,他问的竟是青衣,根本看都没看她一样,小产至今,看都没看她一眼。

    青衣连忙过去扶住汐妃,心中纳闷不已,皇上怎么了?

    “来人,关押天牢候审!”凌彻看了汐月一眼,心中顿时烦乱,迟疑了一会儿,还看向了青衣,道:“同朕过来吧。”

    “可是小姐……”青衣更是疑惑不解了。

    “罗公公,送汐妃娘娘回寝宫。”凌彻不再逗留,给了一旁赶来的端木赐一个眼色,便朝门外而去了。

引蛇出洞

    青衣从奉先殿出来后便直奔思月宫了,原来汐妃便不是小姐,不过是像似之人罢了,她问过好几回了,皇上终于给了明确的答案,汐妃身中剧毒,活不了几日了,而真正的小姐还在寻找,至今没有寻到。为何汐妃手中会有小姐的蝴蝶钗呢?是篼儿从小姐那儿得到的吗?篼儿已经失踪了好久了!谁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青衣不敢去想小姐究竟如何了,只是想起这段时间对红衣的冷落,心中歉疚自责不已,是她误解了,是她没有看清,红衣是对的,这个汐妃娘娘同小姐根本就完全不一样!

    青衣加快了脚步,也顾不上同来上朝的大臣们行礼了,只想着立马见到红衣,昨夜她扶着汐妃出来时,红衣还是站在寝宫外,汐妃娘娘还同她说了狠话,什么出卖主子,卖主求荣!

    她根本就不是小姐,竟这般挑拨她们姐妹的关系,想起之前的种种,没有来的厌恶,也不再对她有怜悯了,倒头来被篼儿害了,也算她的报应!

    迎面而来的大臣越来越多,天已经蒙蒙亮了,方才伺候皇上换了朝服,皇上似乎一脸的沉闷,昨夜钟离那卧底而来的公主被人赃俱在地抓获,为何皇上不见一丝悦色呢?待一会下了朝便会落那月妃了吧。

    青衣拐了方向,避开了那些大臣,朝思月宫快步而去了。

    ……喵喵分割线……

    天牢。

    虽天已经蒙蒙亮了,这儿却依旧一片昏暗,仍然要燃着灯火才能看得清楚下牢去的那长长的阶梯。

    方才几个侍卫带来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丝微微凌乱,一脸苍白如纸,身上雅致的宫服红了一片血迹,背上衣裳破碎白皙娇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几个侍卫将她丢入牢房里便扬长而去了,留守着的牢卒却纷纷议论了起来,已经好久没见到过这般美娇娘被关进来了,生得那么美若是就这么白白死去,真是可惜了。

    角落里的小炉子上煮着酒,牢卒们闲适着倚在墙上,这天牢阴冷无比,几个常年守护的牢卒总是暖酒不离口的。

    寂静的大牢里就只有他们的议论声,关押的死囚们皆个子裹紧毡子沉沉地睡着,人人都是那么淡漠,不管谁进了这牢房都吸引不了他们的兴趣,等死的人对什么还能提起兴趣呢?

    汐月蜷缩在干草上,仍旧昏迷不醒,背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小脸是那么安静那么的苍白,眼睛似乎噙着泪,却又不像。

    天牢的大门似乎会外头的寒风给吹开了,几个牢卒窝在火炉旁,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动作,继续喝着小酒,一个黑影掠过,小心翼翼地躲过了牢卒的视线,朝后头一整片牢房而去了。

    只是那黑衣人才进去不一会儿,整个天牢的灯火便都燃起了,暗处中走出了侍卫皆是带着弓箭,将整排牢房围得严严实实,任何人皆是插翅难逃!

    端木赐仍旧是那一身风流倜傥的白长袍金黄束腰带,一步一步从那高高的阶梯上走了下来,身后跟着的侍卫随即将大门关紧,一旁那几个狱卒早就起身站到一旁低着头恭恭敬敬,这端木公子可不止是御前侍卫那么简单,他可是萱太后的侄子,皇上的表弟,身份高贵无比,若不是今日要捉拿要犯,怎么会轻易到这天牢来呢?

    布置地如此周详严密,根本无需端木赐亲自动手,两个侍卫已经将那黑衣人押到跟前来了,那月妃娘娘一进宫,他便开始在寻这个人了,这人武功不耐,若不是主子将这月妃关到天牢来,看来还真难以将他引出来,一擒即得。

    黑衣双手已经被锁上了铁链,双脚亦是缠着铁索,却依旧是挺直了腰杆,不屈不饶,深邃的眸子里隐着怒气,他是在气自己这般沉不住气,明明知道这会是陷阱却还是进来了,都还没见到那女人就被擒了!

    “把他的面具摘下来!”端木赐上下打量起这黑衣人来,视线落在了那黑色的面具上。

    黑衣那清瘦的身子骤然一怔,不由得退了两步,却被侍卫死死押着,想挣扎,迟疑了一会还是留着力气了。

    那侍卫伸手过来,却怎么都扯不开黑衣脸上的面具,细细一看竟是同脸上血肉紧紧连在了一起。

    端木赐见了心中大惊,这面具究竟是怎么带上去的,这么残忍!

    “你叫什么名字?”其实没有什么好问的,一切都再明显不过了,钟离的公主入御书房盗取军机图,随行的贴身侍卫夜闯天牢救人,加上主子今日早朝要当众揪出那几个钟离奸细,无需战争,这三分罪证亦足以让月国皇帝出面主持公道了。

    百纳子民亦不喜战争,主子更不喜欢战争,他给月国一个出兵的十分充足的动兵原由,百纳便可独身事外,这份盟约是他那日在奉先殿无意看到了,否则他亦是难以理解主子为何这般苦心布置。

    黑衣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这端木赐。

    “世子问你话呢!没听到吗?”那侍卫却是狠狠地朝黑衣双膝踢了去,想让他下跪。

    黑衣狠狠地瞪了那侍卫一眼,动都没有动,更别说跪下了。

    “罢了罢了,压到另一旁去,关紧了!”端木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却朝另一边的牢房而去了。

    隔着木栏看这汐月那娇小的身子蜷缩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这女子一路跟着他和涟瑾到了钟离,若是瞥开身份不说,一路上还真的相处得蛮愉快的,她也叫汐月,性子同也像极了,若不是他要装着一副大哥哥的样子,怕是早又跟她斗了起来了!

    也不知道主子会何时将她押送到月国去,这差事还是交给向天好了,若是再一个同她到月国,这样的身份悬殊,他心里还真会不是滋味!

    给读者的话:

    (留言风波到此为止,亲们看书吧,猫猫淡定……)

噩梦重现

    天牢的大门缓缓地关上了,一切归于寂静,灯火昏暗,凄清阴冷,被扰醒的死囚们安安分分地缩回了墙脚去,裹紧身上的毡袍继续睡觉。

    方才恭敬无比的几个狱卒又神气了起来,这里仍旧是他们最大,谁不听话便得挨鞭子,关的都是死囚,不许探望,更不会有人来过问的。

    好几杯暖酒下肚,各个皆是都涨红了脸,相视猥琐贼笑,今夜难得送进来那么个美娇娘,兄弟几个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嘿嘿,头儿,带咱过去瞧瞧吧!”一人先开了口,钥匙在牢头手上呢。

    “呵呵,头儿,这可是好货色,瞧那身衣裳,我看定是妃子了!”

    “就是就是,都是皇上不要的女人了,就让咱也尝尝味道……嘿嘿……”

    四五个弟兄都围了上来,那牢头将众人一一看了过去,猥琐地嘿嘿一笑,便提着钥匙朝牢房走了过去,众人立马抢着跟在后头而去。

    哐当一声,木门被打开了,四五个狱卒围在一旁,那牢头蹲下身去,将汐月翻了过来。

    那苍白如纸的小脸依旧如温玉般雅致,柔暖的唇边噙着血迹,双眸微微颤动着,方才那一翻身似乎碰到了背上的伤口。

    “头,弄醒她!”一旁那矮小的狱卒一脸的急不可耐。

    “呵呵!”那牢头满意地笑着,粗糙的大手的汐月身上游走起来,却是猛地一扯将她身上那锦白的宫袍狠狠地扯碎了。

    汐月骤然睁大了眸子,却见好几双猥琐的眼睛盯着自己看,缓过神来,大叫一声,狠狠将身上那人推开,猛地现自己双脚上被锁着铁链!

    顿时一身的僵硬一身的戒备,熟悉的恐惧感控制不住地翻涌而上,爬到了墙脚无路可退,扶着墙顾不得背上的痛硬是站了起来,狠狠地盯着四周这四五个狱卒看,而身上外衣被扯碎了,内里的单薄的底衣清晰可见。

    “把门锁上!看本大爷怎么收拾她!”那牢头爬了起来,话语凶狠起来,这贱人竟害他在弟兄们面前丢脸!

    “你们敢动本宫一个寒毛试试,皇上还未落本宫,你们就敢如此大不敬!”连她自己都听出了话语中的颤抖来,怎么还能寄希望与那个男人来救她呢?上一回,上一回不也是他亲手设计将她推入虎口的吗?

    “呵呵,娘娘,你是那位娘娘啊?”那牢头一脸的笑容随即却有变了脸道:“入了天牢便是死囚一个,你还是乖乖地把爷儿几个伺候好了,少受点皮肉之苦!”说罢便又是猥琐地大笑了起来。

    一旁几个狱卒跟着也笑得猥亵,皆是色迷迷地盯着汐月的身子看。

    那牢头一步步靠近了,汐月掌中运气,眉头蹙紧,猛地一掌击了出去,将那牢头打地远远地,背上的伤牵动了胳膊,一股刺痛立马传来。

    “呵呵,这女人够味!兄弟们给我一起上!”那牢头爬了起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狠狠擦去嘴角边的血迹,难掩一脸尴尬,鼠眼贼眉里藏着阴鸷。

    “谁再敢过来,休怪本宫手下不留情!”汐月的话语凌厉,忍着痛逼着自己不喊出声。

    几个狱卒先是一惊,却见这头儿也没多大伤痛,而这女人似乎没多大的力气了,心中皆是大喜,一齐朝汐月走了去。

    五六个人一齐走来,汐月的早已颤抖不已,熟悉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中,也顾不上反抗,却是靠着墙缓缓滑下,蹲在墙脚处顿时失声痛哭了起来,那般的撕心裂肺,哭声顿时在清冷寂静的牢房里响了出来,凄凉无比。

    那几个牢卒似乎被怔住了,皆是面面相觑,面色复杂,有些不知所措。

    旁边的死囚也全都看了过来,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呜呜……呜呜……”汐月一直在哭,失声痛哭,越来越凄凉,似乎停不下来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落在了牢房外面,一脸苍白如纸,神情肃然,不过是轻轻一劈,那铁索便断开滑落。

    “你是什么人,竟敢私闯天牢,来……”牢头第一个回过神来,只是话语未落,便已颓然倒地,其余的狱卒心中大惊,只是依旧没喊出话来,便皆是脑后挨掌立马昏迷不醒人事。

    “公子,公子,救命啊,救我出去吧!”

    “公子,你救我出去,要多少银两我都付给你!”

    “公子,行行好,救救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啊!”

    ……

    一旁的死囚见有人劫狱皆大声求救起来,而另一侧那囚犯似乎也听到了动静,亦是跟着大声求救起来。

    唯有汐月,仍旧蜷缩在角落里,双臂紧紧抱着自己,仍旧在哭,失去了所有意识,只是哭,停都停不住。

    那白衣男子回头看了一眼,纵使大门那边已经陆陆续续围上了侍卫,他仍旧是不慌不忙,在汐月身前蹲了下来,只是,才伸过手去,却被狠狠地打了回来,白皙的手背上立马出现了两道血红的抓痕。

    “别怕,我来带你走的。”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呜呜……走开……走开!……呜呜……”汐月只是哭,又将他狠狠推开,早已触动了背上的伤口,血又缓缓流了出来。

    “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放了我……呜呜……”

    而此时,牢门处早已站满了侍卫,只见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男子,缓缓地走了过来,顿时,一室寂静了,囚犯们一个个皆闭了嘴。

    凌彻在牢房外停下了脚步,狭长的眸子冷冷地扫过地上那昏死过去的狱卒,视线掠过那白衣男子,落在了汐月身上,她在哭,她抱着自己在哭,是她吗?

    一股熟悉的心痛瞬间涌了上来,这情景是如此的相似如此是熟悉,方才被困七音魔阵他隐隐怀疑了,此时却胆怯了,会是她吗?

    可是,怎么会是她呢?

    这张脸是那么的陌生,唯有那上晶亮的眸子是他所熟悉的。

    而她,要他的命。

    那白衣男子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淡淡地道:“凌彻,这女子我要带走,算是第二件事。”

    他,便是凤希,凌彻欠他三件事,能如此淡定地面对外面成批的御林军,是因为心中那一抹淡然,亦是因为这个皇帝曾今的承诺。见过了寒煜又去了钟离寻那把玉玲珑才知晓了这世间竟有一个同默娘如此相似的女子。

    凌彻没有回答,视线依旧落在汐月身上,步步走近,在她身前蹲了下来,心中怯了,手似乎也在颤抖,取下她髻上那紫玉蝴蝶钗来,翻看了一眼,唇边顿时浮现出自嘲的笑来。

    是老天爷惩罚他吗?

    是她!

    青衣方才说是因为这紫玉蝴蝶钗才那么确定汐妃就是小姐的,而现在,现在他手中这跟应该是第三根了吧!

    果然是她!

    日思夜想,四处寻觅,这个女人竟就在他身边,想杀他!

    大手轻轻地落在她肩上,却被她猛地甩开来。

    “走开!别碰我,走开!……呜呜……走开……”

    声音越来越无力,越来越小,剩下的依旧是哭声。

    “汐月……是你吗?”他又一次靠近,整颗心都提着,小心翼翼地试探,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哽咽,“汐月……是你吗……汐月……汐月……汐月乖……汐月不哭了……是凌彻不好……凌彻坏……”

    哭声竟是戛然而止,一室寂静无比,凌彻那冰凉的手似乎出了汗,一身的僵硬。

    汐月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凌彻,那颤抖的双唇微微开启,“呜呜……凌彻……”

    噙着泪的双眸依旧迷离不已,只是,才唤了他的名字,整个人便倾身晕倒在他怀中。

    给读者的话:

    六千多字,呼呼

曾经的痛

    惊涛拍岸的声音在耳畔不断地萦绕着,时而间断,这个声音从十四那年被送到孤岛上便一直听到了十七岁离开那孤岛,如今这个声音又回来了,夹杂着男人的笑声,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他们在笑,肆掠地笑,朝她而来,一步一步逼来。

    暗黑的丛林里,任凭她如何挣扎如何呼救,回应她的依旧是那些男人的笑,和时不时传来的海浪声,一阵一阵,然后笑声渐渐远去,她就哭了,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潮起潮落,直到教练来寻她,扔了一盒兰玲香薰给她。

    “兰玲香薰!我要兰玲香薰!”汐月骤然睁开眼睛来,却一下子对上凌彻那心疼无比的眸子,“兰玲香薰……我要兰香香薰!”

    她使劲地来扯着他的衣袖,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大闹起来,见他不动,她便下床而去,满屋子的绕,“青衣……准备兰玲香薰,我要泡澡!青衣……”

    凌彻一个凌厉的眼色,一旁侯着的太医们便全都退了下去,一脸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都统统退了出去,心中皆是纳闷不已,月妃娘娘似乎心智不明,疯了,皇上都守了整整一日一夜了。

    青衣和红衣侯着一旁,没有走,怎么都不会走的,皇上承认了眼前这女子就是小姐,皇上亲口承认的。

    粟儿也没有走,躲在门后,眸子里噙着泪,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娘娘似乎很不好很不好,宫中传言早已满天飞了,而凤希大人也没有走,他也站了一天一夜了。

    谁也不知道是何缘由,皇上一下朝就直奔天牢,更不知为何,半个时辰不到,便下了口谕,竟是一把火将天牢烧了,至今大火还再燃着。

    所有的太医都来了思月宫,昨夜这月妃娘娘夜闯御书房偷盗军机一事的传言到现在更是扑朔迷离起来,谁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凌彻静静地看着汐月一屋子的转,双手攥紧,心中大痛,是她,错不了,一定一定就是她。

    “慕容汐月!慕容汐月!……”视线跟着她满屋子转,大声唤着她的名字,想将她唤醒,话音里透着心疼,怒气,无奈,悲伤,究竟是什么,他也道不清楚。

    声音很大,汐月一下子停了脚步,回过头来,眸子依旧迷离不已,看着凌彻缓缓朝她走来。

    “慕容汐月”还不待她走近,凌彻又是唤了一声,骤然将她拥入怀中,在长塌上坐了下来,抱得很紧很紧,任凭她如何挣扎都不放手。

    “你放开我!放开我!……呜呜……”汐月依旧极力地挣扎,狠狠地捶打起来。

    “汐月,是我,凌彻!凌彻!你醒醒!”凌彻紧紧的将汐月压在怀中,这样的场景在熟悉不过的了,满腹疑惑不解,却不得不先安抚了她,背上的伤口是他亲自处理的,幸好伤得不深。

    意料之中,手腕上传来了一阵疼痛,这女人又一次咬他了!第三次!

    仍旧任凭她狠狠咬着,眼眸温软,手一点儿也不疼,心却很疼很疼,大手包住她的小手,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汐月……汐月……慕容汐月……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对不对……我找得你好苦啊……”

    隐隐的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却怎么都不敢再多想,那兰玲香薰究竟是为什么?!

    良久,汐月似乎安静下来了,松开了齿贝,翻身过来抬头看了看凌彻,眼眸蒙着泪水,不再空洞,一丝诧异和惊慌一掠而过,瞬间平静了下来,她清醒了!

    “汐月,汐月……汐月……慕容汐月……”凌彻看着她那清澈的眸子,轻声不断地唤着她的名字,等着她回答,等着他应他一声,告诉他,是她,是她回来了!

    汐月身子一僵,他叫她什么?

    慕容汐月?

    她记得在牢中看到了凤希,然后他也来了。

    他认出来了吗?

    “是你对不对,为什么不认我,傻瓜,怎么又不认我了呢?”他的声音很轻,低沉而沙哑,带着掩藏不了的哽咽。

    寻了七个多月,等了七个多月,等来的却是这样的她!

    汐月没有回答,挣脱开来,眉头蹙得紧紧的,走了几步,背对着凌彻,看着远处那股浓浓的黑烟直冲云霄,那是天牢的方向,眸子里掠过一丝复杂,随即恢复了一脸平静,瞬间平静如水,方才终于又想起了那噩梦,噩梦,噩梦又如何,又如何?有如何!

    罢了,累了。

    凌彻眉头微蹙,走了过去,从背后拥住她,心中有些急,却硬是扯出了一丝戏虐的笑来,“小汐汐,你是对不对,别闹了哦,够了哦!”

    埋在她那白皙的颈脖间,沙哑的声音一直在重复:“够了,够了,够了……太久了……”

    七个月二十一日,苦苦寻了那么久,原来她一直都在。

    她竟一路同涟瑾到了钟离,为的是什么?

    杀他?

    玫瑰同她说了什么?她会有如此的恨?因为慕容府一案吗?

    汐月拿开了那揽在腰间的大手,回过身来,泪脸上早就没了一丝丝的情绪,声音清冷,“别碰我,很脏。”

    凌彻心中一怔,缓缓伸过手去,别开汐月那零落的丝,轻声问道:“你很在意,对吗?”

    脏?不管是汐妃还是后宫三千嫔妃,他都是温柔以待,她就在他身边亲眼看着,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是在意了吗?

    “七个月又二十一日,一直在寻你,我知道汐妃不是你,那一回是……”凌彻急着想解释,只是汐月却轻轻推开了他的手,淡淡地道:“我也脏。”

    他认出来又如何?

    晚了。

    不想要他的解释什么,自己也不想解释什么。

    够了。

    很早很早之前就只有一个愿望,只想要一个不顾她一身骂名,不在意她非处子之身的男子而已,三年来刻意远离宫廷中人,就只想要一份单纯干净的感情,从未想过会生那么多的算计那么多的利益冲突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他说得对,够了。

    她倦了。

    汐月看了一旁的青衣一眼,淡淡地道:“青衣,准备兰玲香薰,我要沐浴。”

    说罢背过身去,一行清泪却忍不住缓缓滑落。

    青衣一手拉紧红衣的,一手捂着嘴,双眸模糊,不知是喜是悲。

    红衣喃喃地开了口,“小姐……回来了……”

汐妃殁了

    幔纱轻舞,烛光跳跃,雅致的雕花木塌上汐月懒懒地倚着,一袭白纱长袍根本抵不住这春寒料峭,小脸苍白无比,沐浴后她就一直倚着,一脸的平静,天都快亮了。

    凌彻坐在她对面,眸子里满满的担忧,一夜无眠相伴,将一切事情都交待地清清楚楚,他做的事何曾对谁解释过丝毫,就连萱太后也没有,自小就不懂如何解释,只是这一夜却是心平气和将一切都解释地清清楚楚,包括汐儿,包括那一回无心之过,后宫虽三千而这半年多来,他唯独那一回错了,思念之切,乱了心智。

    汐月一整夜都没有开过口,也不让凌彻碰她丝毫,就这么坐着,听他说着这七个月来她错过的所有事情。

    一室的寂静,凌彻一声叹息,倚了下来,俊朗的眉头紧紧地蹙着,心中焦急如焚,很是不安,唯有慕容府一案,没有解释,只是承认只有承认,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这深宫中深藏着多少阴谋多少冤屈,帝王路本就干净不了,他也曾同父王求过情,饶了慕容信的命,只是,父王却不想放过那次机会!

    “你是汐月对不对?对不对?”凌彻的话语里透着无力,费了一夜的口舌,如今就只想问这一句话了。

    汐月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这握在手中那兰玲香薰,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凌彻的话。

    “这兰玲香薰究竟跟了你多久?不止三年对不对?”一直不敢问,这香薰定不是青衣说的那样,只因当初那杜一鸣。

    “汐月,你说句话好不好?”凌彻在汐月身前蹲了下来,大手握紧了她那冰冰凉的手,连着那兰玲香薰一起握的紧紧的,“汐月,凌彻好久好久没同你说过话了,你说一句好不好,就一句。”

    汐月动都没有动,低着头,任凭凌彻苦苦解释、哀求都依旧无动于衷。

    突然,珠帘外,匆忙的脚步声传来,罗公公看了侯着外头的青衣红衣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跪了下去,大声道:“禀皇上,汐妃娘娘殁了……”

    汐妃娘娘殁了……

    汐月那平静如水的小脸上似乎有了波澜,汐妃娘娘殁了,那汐儿三年前失忆,被渔夫救了,相貌如此的相似,她就是真正的慕容汐月吧!她才是爹爹和娘亲,还有三个哥哥疼爱的那个汐月吧。

    苍白的唇边缓缓浮出一丝复杂的笑来,无奈,歉疚,自嘲……

    她又多一条罪,慕容府仅剩的一丝血脉说到底亦是因她而亡的,不是吗?

    凌彻却没有一丝的反映,这本是他意料中的事,冷冷地对帘外的罗公公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罗公公应了一声,心中纳闷,照理贵妃溘逝了,本该皇上口谕,礼部具奏,皇上辍朝几日,大内以下宗室以上,不报祭、不还愿、穿素服的,而今皇上却只说知道了,这是何意思?这丧礼该如何置办为是!?

    凌彻看了汐月一眼,眉头蹙起,又对罗公公补充道:“只会礼部,朕辍朝十日!”他要好好陪陪她了。

    罗公公一听心中大喜,既然辍朝了,定也是按往常的规矩来办了,应了一声遵旨便又匆匆忙忙地快步退了出去。

    罗公公走后,又是一室的寂静,凌彻方又要开口,汐月却缓缓地抬起头来,心中一喜,一整夜了,她终于是愿意看他了。

真相大白

    汐月看了凌彻一眼,轻轻一声叹息,起身来朝珠帘外而去,青衣红衣仍旧在帘外站着。

    “你们先下去吧,在外面侯着。”声音仍旧是那么清冷,眸子里掠过一丝认真,她认真起来,这两个小丫头总是不敢再怠慢的。

    “是,小姐。”青衣红衣皆是满腹的不解,眼前这主子几个举动都那么熟悉,一定是小姐,错不了的,但为何会是这样的相貌,这半年来小姐究竟去哪了,当初又是怎么失踪的!怎么会成了钟离的小公主,又怎么会不认皇上了呢?

    汐月亲自将大门合上,又是一声叹息,终于该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凌彻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身后,替她披上了一件紫色貂皮大袍,依旧从身后拥住她,汐月不着痕迹地挣脱开,笼紧那大袍在长塌上坐了下来,唇边浮起了浅薄的笑来,淡淡地开了口:“凌彻,追封汐儿为皇后,着礼部以国葬之礼厚葬吧。”

    他不是答应过的吗?登位后第一件事是替慕容府平反,第二件事是立她为后荣耀慕容府,迟了那么久,而今是诺言兑现的时候了吧!兑现给真正的慕容汐月。

    “为何?我说过,那是一个误会!”凌彻话语里微微带上了怒气,心中却不安起,这女人怎么了?她究竟想怎么样?

    沉默一整夜第一句话却是要他追封汐儿为后,她要反悔了吗?她不做他的皇后了吗?

    汐月看这凌彻那深邃的眸子,却是淡淡地道:“凌彻,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慕容汐月。”

    “呵呵,认错人?那你又是谁,你告诉我,你又是谁?!”凌彻终于怒了,昨日至今好声好气地问了那么多回,甚至都求她了,她都沉默,如今,他已经不需要她的承认了,他承认就够了!

    “我叫若汐,来自千年之后,三年前慕容汐月初度那日穿越到了慕容府。”汐月说着拉起凌彻的手来,抚在自己脸,一字一句道:“这才是真正的我,之前带的是人皮面具,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我!林若汐,我本不该属于这里。”

    凌彻的手瞬间僵住,这般真实的触觉,早在西南大山第一回见她,他就知道了,这张脸千真万确!

    昨日至今,他有过无数的猜测,猜测玫瑰到底对她坐了什么,猜测究竟是什么人有这般高的易容之术,从未想过会是这样!

    多年前,拜月总教还未迁到月国的时候,他在教坛里听过这种事的,来自千年之后,她本不该属于这里,她会走吗?

    骤然将她拥入怀中,脑海中一片空白,也顾不上真和假,只是心慌,心慌了七个月二十一日,为何她来了,他却更慌了。

    “先答应我,不许走!不许再走了!”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可忤逆的霸道,过往的一切恩恩怨怨种种误会他统统不管,既然她回来了,他就不会再放手,迟到了七个月二十一日,这一回无论如何都不放手。

    汐月任凭凌彻紧紧抱着,也不挣脱,苍白的唇边仍旧是那单薄轻浅的笑,淡淡问道:“凌彻,你说过的话算数吗?”

    “算!”凌彻想都没有想便脱口而出,对她的承诺,不是不兑现,而是她没给他机会。

    “当初约定,你答应立慕容汐月会后荣耀慕容府的,算吗?”汐月淡淡的说着,小脸贴在他胸膛上,却一点儿也温暖不了。

    凌彻心中一怔,她想做什么?她要他追封汐妃为后,她究竟想做什么?永远都猜不透她的心思,当初一再地强调他喜欢她,而她,从未说过,一句也没有承诺过。

    “你要反悔吗?凌彻?”汐月扬起小脸来对上他那满满不安的眸子。

    凌彻只是看了她,良久,终于是开了口,“算。”

    “追封汐妃为后,以国葬之礼,然后就结束了,慕容汐月已经死了,你同她的一切瓜葛就都结束了。”汐月说罢便轻轻地将凌彻推开了……

    (看了亲们的留言,很感动,猫在这里道声谢了!清者自清,淡定写文,闲时看看无聊人闹的笑话,权当娱乐。)

    给读者的话:

    昨天打了点滴,手有点痛,今天第二更会慢点,等不及的亲们先收藏下,正文估计就下个月中上旬结束了,也就十来天了。

终于怒了

    “那你呢?”凌彻冷笑了起来,由不得退了几步,昨日至今那般小心翼翼地解释,终究还是这个结局吗?

    “我?”汐月回过身来,道:“我该走了。”无奈一笑,像是开玩笑又道:“或者,皇上把我送押到月国去?”

    “要我说多少回你才明白!我是算计了你,但是我喜欢你,真真正正喜欢你!不管你是谁,我喜欢的是你!”凌彻彻底怒了,双手扶在汐月的双肩,很紧,紧地让她生疼,之前就不吝啬地强调过多少回了,他是真的喜欢,她真的不在他的计划之中,却偏偏吸引了他,越陷越深。

    把她送月国去?

    她至今还不相信他吗?

    当初答应嫁给他真的就仅仅是为了为慕容府平反吗?

    为何两个人关系到现在还纠缠在这些利用之中摆脱不了呢?!

    汐月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了,伸过手,轻轻理了理凌彻那微微凌乱的领口,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不喜欢你了。”

    她很早就说过了,如果他真的动了心,那么这场游戏他便主动会一败涂地。

    什么只替她一人绾画眉,什么无心之过?什么替身而已,那日汐妃一头雅致鬟不是出自他之手?腹中孩儿不是他的种?他是多么精明谨慎之人,竟也会有无心之过?她就是不信!

    又什么帝王路本就干净不了,什么慕容府功高盖主,富可敌国,早就是先皇眼中钉,在劫难逃了!统统都是借口,她统统不管,帝王路,如何就不能清清白白,乾坤朗朗了呢?

    她累了,她不再是慕容汐月了,不想再有任何瓜葛了,不想在心存任何期盼了,本以为来了这异界一切可以重新开始,可以远离那个噩梦,可以寻到一个温暖到永远的怀抱安然入睡,谁知却偏偏是他,一再勾起她的噩梦来,而今,累了,倦了,罢了。

    凌彻抱在汐月双肩上的手顿时僵住,缓缓滑落,费了一整夜的唇舌,毫无一丝保留,甚至毫无一丝尊严地求她认他,原来都是徒劳白费!

    又或者,这七个多月来,日日相思,也皆是白费?

    七个月前她就恨他了吧,七个月后她依旧恨他。

    “呵呵,只要我喜欢就够了!”愤怒的话语里依旧是满满的霸道,只要他认她,喜欢她就够了,他何曾这般小心翼翼地同谁解释过,又何时对谁这般卑微苦苦地乞讨过一份感情呢?

    他也累了,倦了。

    凌彻拂袖而去,汐月却是冷冷一笑朝内屋而去,只听门外一身重重的落锁声传了过来,窗外前方昨日那滚滚黑烟已经消失不见,天牢成了一片灰烬……

    凌彻一出来,青衣她们就全围上去了。

    “皇上,小姐怎么了!”青衣红衣见皇上亲自落了锁,皆是大惊,难道又吵了?

    “皇上,娘娘还病着呢!”栗儿也上前小心翼翼地提醒。

    凌彻蹙紧眉头,迟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亲自打开了锁,也没多说什么便大步离去了。

    只是凌彻一离去,司月宫却立马被侍卫团团给围住了,端木赐远远地走了过来,而向天却不知从哪里给窜了出来,竟是一身黑衣,腰间依旧别这一把长剑,正想追凌彻而去却别青衣给叫住了。

    “痞子天!你干嘛呢!”青衣大叫了一声,硬是让才要纵身跃起的向天停了下来。

    向天无奈走了过来,道:“痞子天也是你叫的?叫声相公来听听,要不将军王爷也成!”

    “没心情和你吵,”皇上和小姐都不知道怎么了,皇上刚还差点锁了小姐呢!青衣同向天总是吵吵闹闹的,上回为纳妾的事又是吵个不停,难得那么认真地和向天说话。

    “向天将军,你想想办法,劝劝皇上吧。”红衣和栗儿也急了。

    “你们还是进去劝劝那美女姐姐吧,回来就回来了,干嘛搞的那么复杂嘛,皇兄性子真好。”向天说着便指着青衣,道:“还有你,天天你家小姐这样你家小姐那样,竟也会认错人,我看你还是早点给我回府去吧。”

    “你想吵架是不是?”青衣骤然怒了起来,“我现在没空跟你吵,要回府你自己回去,要纳妾你也自己纳去!我就住宫里了!”说罢又是瞪了向天一眼,才推门而进。

    向天却没有生气,瞥了四周的人一眼,脸上有些尴尬,无奈叹息一声,便朝凌彻去的那方向追了过去。

    “你们好好看着……”端木赐都不知如何称呼这主子了,月妃?凌王妃?汐月?,亦是无奈一声叹息,道:“好好看着你家小姐吧。”

    说罢亦是一个翻身跃起,追着向天而去了。

    两人很快就到了御书房,一进门就见凤希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着,他要带汐月走,主子要他等三日,他还真就耐心等三日了。

    “皇兄,昨晚寻到现在都不见那黑衣人的影子,怕是早葬身火海了吧!”向天难得有机会一袭黑衣在宫里乱串,昨夜还险些被当场了刺客。

    凌彻还未开口,端木赐就先白了向天一眼,“你就不能换身衣服,昨夜要不是我在,还真把你当那黑衣人乱箭射死了。”

    “那黑衣人就算逃出天牢不死也半条命,能有我这身手吗?我看也别太紧张,整个思月宫围成那样子,说不定他真葬身火海了。”向天反驳了回去,他同端木赐向来就没有什么身份等级之分,两人不是斗嘴就是比武。

    端木赐又是白了他一眼,道:“不紧张,你刚才还赶让你媳妇回府?下头好几个人报说那晚有看到一个黑衣人逃出天牢,不寻出来能安心不,那人的武功可不一般,我追了那久都没追到过。”

    “你们还有吵多久呢?”一旁沉默已久的凌彻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笑得是那么亲切和善。

    “臣等告退!”向天和端木赐立马回过神来,皆是一个哆嗦,难得有默契,异口同声俯身行礼便退了出去,不知昨夜思月宫里究竟生了什么事,皇上真的怒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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兑现承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慕容氏汐月,德才兼备,蕙质兰心人,品贵重,姝丽端和,贤德淑仪,德昭之质,芳灼华之姿,荫兰颜之意。趋度谦和,且盛雍容,平日极得圣宠,尔后又怀有龙子,因病暴毙宫内,享年二十岁。汐贵妃死后朕感愧对其,特追封为德皇后。

    一纸圣旨并没有在朝中引起多大的骚动,亦是同之前的料想一样,这慕容汐月生前定不会是皇后,她本是郡主出身,死后追封就连礼部那些老顽固都没有多闲言闲语,只是此时不仅连这礼部的老顽固们,满朝的文武就是纳闷不已,皇上本已着礼部礼部具奏要辍朝十日,今日却有突然上了朝,当朝宣读了这追封圣旨。

    偌大的宫殿之中,群臣满满,却是寂静无比,金龙宝座之上,凌彻高高在上,一脸的清冷,那狭长的眸子隐隐透出一丝执着,底下的臣子皆看出了皇上今日的不悦,那圣旨宣读完毕了,今日也已无事可奏了,怎么迟迟还不退朝呢?这德皇后的葬礼是以国葬之礼,群臣皆是要有回府好好准备的。

    良久,寂静的大殿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一座挂满大红绸缎的凤辇缓缓被抬上了奉先殿前那百余阶白玉石阶,众人顿时皆是大惊不已,今日起便是德皇后的守孝期,这凤辇这般热闹喜庆的装饰也就罢了,竟还抬到了奉先殿门口,奉先殿前那数百阶白玉石阶,唯有新皇登位才允许乘辇而上的,其他的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王公大臣皆是要徒步而上的!

    这凤辇之中定不会是萱太后,会是何人呢?

    一行随行宫女皆是一身喜庆的红衣打扮,跟在最前的两个女子一个是先前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红衣,另一个竟是已经封为云罗郡主,嫁给了十四皇子的王妃青衣!竟也是一身的宫女打扮!

    众人皆惊,也已经顾不得这凤辇上了奉先殿是否合规矩,心中皆纷纷有了猜测,看着这凤辇的装饰和随行宫女的打扮,这是大婚行头,之前一点儿风声也没有,皇上竟会在今日立后!立的是何人!?

    凌彻冷冷地扫了一眼群臣,懒懒起身来,一步一步下了殿,两侧群臣本就让开一条道,见皇上走下来不由得皆后退了几步,俯身低头,恭恭敬敬。

    凌彻的步伐很慢,俊美无涛的的面容不似方才那般清冷,狭长的眸子看着那凤辇渐渐有了笑意,离那凤辇越近,笑意似乎越浓了,群臣颔不敢言语,这君王越的让人琢磨不透了。

    凤辇旁的宫女一齐跪了下来,连青衣红衣亦是跪了下来,低着头,一脸的十足认真,齐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虽皆是女子,三声恭贺声却是响彻了整个奉先殿。

    而在场文武百官却是险些伏倒在地,唯有跟下来侯在一旁的罗公公一脸无可奈何的神情。

    今日早朝之前在思月宫他早就绝望了,他可是冒着被处死的风险跑去打扰了萱太后,结果萱太后却一句话也没说,让他回来了。

    一回来,这主子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亲自伺候了月妃娘娘更衣,真红的大袖衣霞帔,红罗长裙,红褙子,这一身锦衣里里外外皆是亲自伺候,绾着妆亦是亲力亲为,不仅点了她的穴道,最后竟是连哑穴都点了,绑架到了这凤辇之中,令人按时送到奉先殿上来。

    从未见过帝王这么亲自逼婚的,整个思月宫的奴才们皆是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凌彻亲自将那帐帘掀了起来,见帐中的人儿一脸的愤怒,他眼中的笑意却更浓了,既然她不爱他了,那索性就让她恨吧,总比两人从此陌路好,她对慕容府内疚,那好,他偏偏要在汐妃出灵之日娶她,立她为后。

    内疚?

    他又如何会不懂?

    那日东宫留芳楼中那一滩血迹是他七个月又二十一日,一日一日的内疚!

    那日雨夜,韵妃在冷宫中那肆掠的嘲讽大笑,来自钟离的那一纸死讯,是他这辈子永远也抹不去的内疚!

    那又如何,能安然无事在萱妃宫中长大成*人,能被册封为王而不被防备,能登上今日金龙宝座,能将一场大战化险为夷,他要心中要背负多少歉疚?

    生在帝王家就不该有这份心软的,从来就没有!

    既然她不懂,不想懂,他也不需要她懂了。

    凌彻看着汐月,眸子里透出戏虐的笑来,那么灿烂,久违的灿烂,指腹轻轻地抚过她那娇怒的脸颊,却骤然低下头在她那娇红的双唇上重重印下了一吻,随即拦腰将她抱起起来,转身朝大殿上一步一步迈去。

民女若汐

    任由凌彻抱着,汐月动都动不了,想开口怒骂却出不了声来,见他那霸道而透着玩味的眸子,索性闭了眼,不看他。

    见汐月闭眼,凌彻才抬头看向前方,眼底掠过一丝温软,随即消失地无影无踪,大步踏上了那金龙宝座。

    凌彻一到殿上,地下众臣子才又上前两步,抬起头来仰视殿上。

    只见皇上高坐龙椅之上,怀里抱着一个红衣女子,那女中面容姣好,生得如花似玉,一身大红凤袍,脱俗而不失柔媚,华丽而不失清新,只是,不知为何,却是一身僵硬,双眸紧闭都难掩一脸的愤怒。

    大臣都认得出来,这正是那和亲而来的钟离小公主,被册封为月妃的玲珑公主!

    这是怎么回事,前日早朝才揪出了钟离的奸细,今日却立了钟离的小公主为后!?而且竟会有这般的待遇,盛传月妃比那汐妃还得宠原来一丝都不假!只是,这样太过份了吧!

    “皇上,您这是……”南亲王端木耿仲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上一回因追封涟瑾一事挨了凌彻的冷眼,而今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这话掂量了许久才问出口,不问这是为什么,只问这是做什么,萱太后说过,皇上登位前做事就从未交待过何缘由的,而今更是不需要缘由。

    凌彻看了端木王爷一眼,眸子笑意温和了下来,视线扫过众臣,落在了一旁的罗公公身上。

    罗公公立马会意上去前,还是偷偷地叹了口气,才将手中那道圣旨缓缓展开来,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女林若汐,秉性柔佳,贤淑端庄,德行温良,态美仪柔,其品貌仪德深得圣心,实能母仪天下。今宣召入宫,立为皇后,以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一纸宣读完毕,罗公公又一次轻声叹息,退了回去。虽这结果同众人方才料想猜测的一样,殿下的议论声还是越来越大了。

    民女?

    这女子明明是钟离的玲珑小公主,明明是思月宫的主子正得圣宠的月妃娘娘,如何会是民女!?

    前阵子还传说是她将汐妃推下高亭,害得皇上第一个子息命丧腹中,如何会秉性柔佳、德行温良?

    汐妃一殁,后位定是会被提及,没想到竟是会这么快,更没想到会是这个女人!

    “皇上,立后一事非同小可……”

    “皇上,后宫两个贵妃皆是姝丽端和,贤德淑仪……”

    “皇上,这女子是……”

    ……

    不知是谁斗胆开了头,随即就好几个大臣附和而上,若是就这样立了皇后,多少人暗地里种种打算就将破灭,不再有希望。

    “还有谁对朕的这道旨意有意见的,都站出来!”凌彻的大手揽在汐月纤腰上,懒懒地在龙椅上倚了下来,见汐月仍是直着身子,唇边勾起邪魅的笑来,猛地一用力便将她拉入了怀中。

    汐月突然撞到凌彻那坚实的胸膛上,背后那刚刚愈合的伤口一疼,双眸骤然睁开来,看着底下一个个又低下头去的大臣们,杏眼怒瞪,一脸不悦到了极点。

    这家伙那么问,殿下谁人敢公然站出来?

    对圣旨有意见同抗旨有何区别?

    先宣读了圣旨,再问大臣意见,这种事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良久,依旧是一片寂静,凌彻这才满意地了开了口,道:“既然众卿家都没有异议,那就退朝吧!”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众臣高呼三声,纷纷无可奈何低头俯身退了出去,汐月看着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那清冷的眸子里越的冰冷。

    罗公公看了皇上一眼,亦是识相地带着门口那群随行而来的宫女退了出去。

    空旷的大殿中空无一人,只剩那高高在上的金龙宝座上,他拥着她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凌彻轻轻一点,终于肯解开汐月的穴道了,狭长的眸子笑得灿烂,似乎满心的欢喜,道:“皇后娘娘,你该谢旨了。”

    汐月却反倒不动了,在他怀中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依偎进去,缓缓地笑开来,晶亮的眸子完成两道月牙儿,两侧梨涡隐隐可见,小手轻轻拉起他的大手来,十指相扣而入,只是手劲顿时变大,扣地越来越紧,小脸不再有笑意,顿时清冷,狠狠道:“凌彻,你若立我为后,我第一个要的便是你的命!”

    她本不想爱也不想恨了,惟愿一切恩怨都随着那真正的慕容汐月而去,他和她从此陌路而已,只是,他竟这般强迫她,在今日,汐妃出灵的日子!

    是他再一次逼着她怒的,从来不会轻易生气,亦不会轻易原谅,她本就不是善良的女子。

    凌彻身子一僵,那深邃的眸子一丝无奈一掠即过,仍旧笑得那么灿烂,道:“你已经是我的皇后了!”说罢便将汐月拦腰抱起走下大殿。

    两人同乘那喜庆的凤辇,一路高调回了思月宫,他没有改宫名,也没有把那华琳宫赐给她,仍旧让她留在思月宫中,思月思月,也许有一天她能明白。

    同一日,空无一人的慕容府府门大开,布满白缎,德皇后出灵,七十二人将棺木抬出宫门,皇室官府倾巢而出,皆身穿孝服,文武百官,车轿连绵不断,夹着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吹奏、诵经。

    国葬之礼,队伍长大几十里,却唯独不见皇上的卤薄仪仗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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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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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燃花烛

    这算是他们第三回洞房花烛了吧?花烛三燃,依旧高照。

    连同在凌云阁的那一次,每一次都是花烛燃尽,人却未眠。

    大红的轻纱曼舞,大红的花烛跳跃,大红的凤冠霞披,一切都那么的喜庆。

    挂满幔帐的雕花大床榻上,汐月懒懒地斜倚着,秀雅的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疲倦,低着头,目光有些游离,突然,红唇边勾起了一丝自嘲来,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等他来洞房花烛吗?

    眼看一个月之期就要到了,那个黑衣人怎么迟迟没来寻她?困死在天牢里了吗?

    这样也好。

    凌彻不让她走,她就偏偏要走。

    死,算是最彻底的离开了吧?

    汐月思及此,突然笑了起来,眼儿弯弯,梨涡浮现,很是灿烂。

    珠帘外,一阵嬉笑声传来,那几个丫头来了。

    青衣红衣端着喜帕和喜秤一路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

    皇上只说小姐被玫瑰楼主毁了容颜,幸好遇到了高人谙熟易容之术,才给小姐医治好的,而今为小姐换了身份,那道圣旨上用的便是“林若汐”这名字。

    而今,见小姐不再吵闹,两人心中顿是欢喜无比,昨日隔着房门听小姐同皇上大吵大闹,今日又硬是被皇上送上了那凤辇,以为小姐还为汐妃一事生皇上的气,也就没多想其他了。

    “小姐,虽然宫里没这规矩,你还是戴着吧,图个吉祥!”青衣将那喜帕打开来,送到了汐月眼前。

    “是啊,小姐,你就别生皇上的气了,就连青衣伺候了你那么久,都认错了,何况是皇上呢?你都不知道,那几日皇上可是茶不思饭不想的,天天一副失落模样!”红衣将准备好的交杯酒放在一旁,拿起那喜秤来,又道:“小姐,一会皇上来了,可别让他心急着掀喜帕,一定要用这喜秤才会称心如意!”

    汐月见青衣红衣这般欢喜,又提起了汐妃,心中顿时不是滋味起来,硬是扯出了笑颜来,对青衣红衣笑了笑,道:“好啊,图个称心如意。”

    说着便将那喜帕拿了过来,盖在头上,大红的喜帕一盖下,小脸上的笑颜顿时僵了起来。

    称心如意?

    也许,今夜,会是一个很有趣的夜!

    青衣红衣见小姐终于有了笑颜,原本的不安终于是被她这一笑拂去,两人皆是欢喜起来,利索地将一切打点好了,挨近汐月耳畔,都道了恭喜和祝福才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

    青衣走在后面,迟疑了一会儿,又折了回去,却是一下子在汐月身前跪了下来,眼泪早就忍不住盈眶了。

    汐月立马觉得不对劲,掀起喜帕来,连忙起身去扶青衣,“怎么了?你这是做什么?”

    “小姐,青衣对不住你!都是青衣的错,青衣不该认错人的!不该被那汐妃和篼儿骗了的!”青衣硬是不起来,却是骤然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青衣以下犯上打了小姐,这一巴掌是青衣惩罚自己的,而这一巴掌是青衣代小姐惩罚的”说着又是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你这傻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小姐何时怪过你了。”汐月生怕她又做傻事,连忙将青衣的手给抓得紧紧的。

    “小姐,你待青衣那么好,比待红衣还要好,青衣却辜负了你,青衣不求小姐原谅,就求小姐惩罚!”从皇上认出小姐那夜起,她就满满的内疚,小姐不提,红衣不提,她却一直记着,当日在御花园,小姐挨了她一巴掌的,怎么可以呢?不可以的!

    “好了好了,刚就惩罚过了,不哭了哦,惩罚过了,也原谅了哦!”汐月心中顿时隐隐苦涩起来,硬是将青衣拉了起,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道:“傻丫头,不哭了哦,再哭的话,小姐也得跟着你哭了!”

    “不哭不哭,青衣不哭了,小姐洞房花烛夜不能哭了。”青衣一听,小手拼命地抹去脸上的泪水,急急地道:“小姐不许哭的,不吉祥的!”

    “不哭不哭,都不哭了,来,笑一个我看看。”汐月坐了下来,浅浅地笑了,带着些无奈。

    青衣看着汐月,又一次抹了下脸,终于是破涕而笑,晶亮的眸子盈着泪水,傻傻地笑,“小姐,我替你盖上喜帕,皇上就要来了!

    又一回替小姐盖上了喜帕,又一回道了恭喜,才退了出去……

    青衣将门合上后,回过身子却一下子撞入了向天怀中,而红衣早已退到一旁掩口而笑。

    “咳咳咳……”向天轻咳了起来,红衣立马暧昧地看了青衣一眼,便朝一旁的厢房而去了。

    青衣也没留她,回过身子瞪了向天一眼,谁知向天却是骤然在她唇上啄了一吻,一脸痞气嬉笑着道:“今天的第一次,初吻,给你了!”

    话语一落,立马现了不对劲,这丫头怎么哭了?

    “怎么了,不会是你家小姐欺负你了吧,她现在可是皇后,我可没办法替你报仇哦!”向天依旧是一脸痞气,心中猜测着这丫头定是同她小姐认错了。

    青衣白了向天一眼,蹙了眉头来,避了不提哭的事,娇怒地道:“我不在的这十几日,你纳了多少妾侍?给了多少初吻?一一交待清楚来!”

    向天一下子放开了青衣,一脸煞是认真的掰起手指来,一番思虑,清朗的眉头缓缓笼了起来,勾勾手指示意青衣靠过来。

    青衣见他这一脸认真的计算,心中的怒火早就燃了起来,靠了过去,小手才要挥拳,却被向天按在怀中,贴她的小脸,暧昧地说道:“都留着呢,今日一起都给你,要不要啊?”

    青衣顿时脸上绯红,又羞又怒,只跺脚着脚,整个小脸都埋入向天怀中去了。

    两人就在院子中暧昧了许久,却不见那一抹明黄的身影驻足已久。

    凌彻那如雕刻般俊美的唇边不由得浮现出无奈的苦笑来,主仆两撒起娇来还真像,今夜,房中那人儿会如何待他呢?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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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

    凌彻特意绕过前门,由侧门入,司乐宫一室的寂静,和他一样的习惯,汐月总不喜欢在寝宫里留女婢伺候,外厅昏暗,珠帘里却是红烛高照,透着喜庆和温暖。

    缓缓将珠帘掀起,只见汐月已经退去了那华丽的凤袍,只着一件大红轻丝长袍,内里那鸳鸯戏水白肚兜清晰可见,娇小的身子仍旧是玲珑有致,凹凸曼妙,头上盖大红的喜帕,手中轻轻握着喜秤,端坐在床弦上。

    凌彻故意放重了步子,走到她面前,汐月却老早就知道他来了,却不动声色,等着他先开口。

    凌彻没有说话,拿过汐月手中那喜秤来,唇边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温软的笑意来,将汐月头那喜帕缓缓挑了起来。

    汐月看了凌彻一眼,竟是对他笑了,浅浅地笑着,依旧不说话。

    两人皆是温文有礼,没有言语,相敬如宾,交杯酒过后,凌彻亲自将幔帐放了下来,只留了一盏烛火。

    轻轻将汐月推倒在床榻上,那么温柔,缓缓欺身而上……

    指腹划过她的脸颊,流连而下,轻拉衣带,大手游走,每一处都不曾错过,狭长深邃的眸子始终看入她的眼眸,见她方才至今眸子依旧只有那温文有礼、陌生无比的浅笑,心中怒意终于掩藏不住,大手骤然下探。

    汐月毫不掩饰,弓起身子,遵从身体意愿,眸子掠过一丝惊颤,却没有多大的恐惧,今夜本就打算给他的。

    凌彻冷冷一笑,大手依旧在她身上点火,仍旧是看着她,视线不离。

    “皇上,既要临幸臣妾,何苦如此折磨臣妾呢?”汐月终于开了口,伴着一声娇喘,声音依旧娇媚无比。

    凌彻仍旧没有言语,看了她许久,吻缓缓地落了下来,很温柔……

    大红的幔帐,昏暗的烛光,床榻上,两具躯体赤缠交叠,声声娇喘,忍人脸红心跳,伴随着一声雄厚的满足声而来的,一室却是顿时寂静了。

    “为什么?”凌彻终于开了口,声音低哑,寒彻无比,犹如那基极地的千年玄冰一样的寒彻。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了。”汐月一脸无辜,小脸上带着欢爱过的红潮,越的娇媚动人。

    “是谁?”他查的很清楚,杜一鸣并没有碰过她的,究竟是谁!

    “哈哈,人太多了,我也不忘了第一回是谁了,哈哈。”汐月突然笑了,笑得花枝乱颤,那般撩人心弦。

    是的,人太多了,她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多年了,她也不记得是谁了。

    凌彻按在汐月双臂的上的手骤然加重了力道,一脸风雨欲来,“你玩够了没有!”

    “玩?”汐月仍是轻笑,“臣妾岂敢戏弄皇上,臣妾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告诉我,那兰玲香薰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凌彻那狭长的眸子早已猩红,紧紧地握着汐月的手腕,滔天的怒意,滔天的怒意才能掩饰得了心中的那无比恐惧吧。

    “我用了好几年了,用那个干净点。”汐月笑得越的灿烂了,别人碰过的女人他不会要的,不会要的!

    “没有!你说谎!”凌彻怒吼,一口代她否认,不愿意相信,如何能相信!?

    “洛城中人人知我臭名昭著,王公贵族里公子哥们闻我求亲皆退避三舍,皇上,我本不是什么贞节女子,醉红楼真正的老鸨不是宋妈妈而是我,皇上也是知道的!”汐月一声轻笑,见他眸光顿时暗淡,一脸复杂,心中更是清冷了起来。

    “你不是!你不是这种人!”又一次否认,他如何会没查清楚,她不是,一定不是!怎么可以是这样子的呢?!

    “我是,我就是,我是别人碰过的女人!很多人碰过的女人!凌彻,明日再宣张圣旨,休了我!慕容汐月已经死了,我只是林若汐而已,不爱你也不恨你了,一切早该结束的!放了我,我累了,我只想离开。”汐月的话语里终于了有波澜,说罢翻过身去不再看他,娇小的身子蜷缩起来,双眸紧紧闭上了。

    凌彻身子陡然一僵,俊眉依旧紧锁,却是猛地扳过汐月的身子,紧抓着她的手,高举过头,紧紧地压制在头的两侧,温软不再,暴戾跃上瞳眸,如野兽般的嘶吼的声音,带着伤痛:“那又如何?我就是要你!就是要你!那又如何?!你告诉我,那又如何?!”

    熟悉的吻如骤雨般落在唇上,掀起了窒息性的灼热和情潮,霸道地纠缠,流连而下,扫过一切隐蔽的地方,带来一阵阵的颤栗。

    汐月紧闭双眸根本不再看凌彻一眼,凌彻见她这幅模样,更是暴怒,阴鸷掠过,毫无一丝预兆,骤然粗暴进入。

    汐月额上青筋拉紧,承受着身上这男人一次比一次更为剧烈的粗暴和怒气,紧攒着的小手缓缓放开了,摸出了枕下那把锋利幽冷的匕来。

    只是,还未抵到凌彻颈脖上,双手又一次被他拉起,匕徒然掉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出一声冰冷的响声。

    凌彻唇边泛起了毫无一丝温度的笑,看了汐月一眼,又一次埋头下去,薄红的唇落在她胸前那丰盈之上,身下的动作骤然加剧。

    唯有那把匕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上,红烛跳跃,幔帐之中,暧昧纠缠,青丝缠绕,喘息渐重……

永远不许

    一室寂静,案几上红烛泪尽,床榻边一地凌乱的衣裳,一把程亮锋利的小匕依旧静静地躺着,床榻之上的人儿青丝缠绕,紧紧地拥着,皆是一脸的安静。

    男子一双狭长双眸深邃,脸上线条如雕俊美无涛,眉宇凝着慵懒和满足,却不失王者英气。

    女子娇嫩的小脸带着一抹红晕,双眸紧闭,睡颜安静,难掩一脸疲倦,彻夜的累。

    凌彻一手揽在汐月腰上,一手轻轻抚着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见她一脸疲倦,微微心疼,思及昨夜的肆掠,却不曾后悔丝毫,他就是要她,不管曾经有过什么,不管她是慕容汐月也好,是林若汐也好,心中永远都只有那么一个人儿。

    大手轻轻抚过那依旧微微红肿的娇唇,怀中的人儿似乎觉察到了打扰,一声嘤咛,翻过身子来,小脸埋进他怀里,小手缠绕在他腰上,那般的自然而然,比昨夜乖了好多。

    凌彻那狭长的眸子里尽是宠溺,亦是埋而下,挨近汐月的耳畔,声音很低很低,几不可闻,“王妃,凌王想你了,真的好想好想……”

    王妃,凌王想你了。

    他原本打算说满十次的,她卧底入宫十日,他就说十次,奈何只说了四次,她就不见了。

    王妃,凌王想你了,凌王真的想你了。

    思月宫,思月思月,何时,她才会真正回来,人也回来,心也回来?

    一如从前,司乐宫中,急急地拉住他的衣袖,支支吾吾地说,“这几天,我也有点想你啦!”

    汐月累极了,仍旧沉沉地睡着,只知道这怀抱很熟悉很温暖很安全,眉头微笼,蹭了蹭,蜷缩着身子,依偎地更近了。

    凌彻亦是将她整个人都护在了怀里,心顿时有疼了起来,似乎是对汐月说的,又似乎是自言自语,“小汐汐,你不是那种人,以后不许这样说自己,永远不许,即便你不爱我也不恨我了,即便,你真的想离开,都不许这样说,记住了吗?永远不许。永远都不许。”

    突然,门外传来了罗公公的声音,“皇上,凤希大人已经在御书房等了大半日了!差奴才来问问你何时过去。”

    凌彻眉头微蹙,十分不情愿,却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放开汐月下了床榻,一身大大方方的**,身姿挺拔俊美,穿上衣袍,拾起了地上那把精致的匕来,一声无奈的笑,却是放回了枕下去,一床锦被替床上的人儿护地严严实实,眸上轻啄一吻,流连而下,徘徊在那依旧红肿的娇唇上,好不舍得。

    汐月呢喃一声,微微蹙起了眉头来,小手无意识地推开凌彻的脸,双眸依旧紧紧闭着,太累了,翻了个身便有安静了下来。

    凌彻反倒是又坐了下来,斜倚着,神色慵懒,眸子温软唇,边噙笑,痴痴地看着汐月那安静而疲倦的睡颜。

    好不舍得,只是,他并不知道,待他再一次见到这安静的容颜时,却不得不舍得。

    门外的声音却又一次传了过来罗公公那小心翼翼的声音,“皇上,凤希大人又差人来了。”

    若不是凤希大人三番五次的催促,罗公公可不会那么不知好歹来催,就连方才早朝的时辰他都不敢来提醒的。

    凌彻终于是起了身,一声叹息,大步离去。

    凤希,耐心等了三日,今日是要翻脸了吗?

    给读者的话:

    暴雨,台风,福建的亲们出门要注意安全……

大打出手

    御书房。

    凌彻一身华丽尊贵裘皮紫袍,身姿挺拔,脚步低沉,一进御书房便见凤希端坐在一旁,一脸淡定,隐隐透着肃然,端着茶盏煞是认真地品着,身旁放在一把古琴,用绸缎包裹着。半年多未见,他的脸上更是无比的苍白了。

    见凌彻进来,凤希缓缓起身,双手作揖行了个礼,“草民见过皇上。”

    心中感慨,不过半年多,眼前这个男子变了很多,眉宇间透着沉着自信和势在必得的狂妄,举手投足间却多了一股强劲的王者之风、逼人威严,那日出了天牢让他一等就是三日。

    “凤希,怎么同朕客气起来了呢?”凌彻慵懒地在榻上倚了下来,对于凤希,这个身份神秘的男子,虽是好友,他向来也多一份防备,那日在天牢之中,他可没对他这般生疏客气。

    “徒儿今日已是一国之君,师父我不过草民一个,岂能无礼?”凤希淡泊浅笑,凌彻也算是他的徒儿吧,虽然今日他的武功已经同他不相上下了。

    凌彻心中冷笑,他从来就未曾承认过凤希是师父,挑了挑眉,道:“你莫非是在提醒朕贵为天子,该一言九鼎?”

    “皇上说过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何须凤希提醒?”他此次之所以会选择正大光明进宫来,就是冲着他这一言九鼎而来的。

    “呵呵,凤希,朕一直好奇,你究竟是何人,汐月同你无亲无故,你不会是觊觎朕的皇后吧!”凌彻特意强调了皇后二字。

    “皇上,那丫头是我徒儿,如何会无亲无故,当初皇上答应的三件事难不成不算数了?”凤希看着凌彻,淡淡一笑。

    去了趟钟离皇宫,取来了玉玲珑,那日又在思月宫亲耳听两人争吵,一切都再清楚不过了,这个女子得确是学会七律魔阵的夕颜,当日凌彻口中的凌王妃。

    “当初三件事皆是不违背仁义道德,她是朕的妻,立后是你亲眼所见,难道你要朕将妻子拱手让给你吗?”凌彻的话语依旧平静,眸子却掠过了一丝阴鸷,今日站在这里的若非凤希,换做别人定早已人头落地了。

    先前有约在先,何况凤希武功亦不俗,他才这般耐着性子,只是他的耐心向来十分有限。

    “立后确是我亲眼所见,只是汐月并非自愿亦是众人有目共睹的,我只求皇上让我见见那丫头,她若不同意随我走,我亦不再过问任何。”凤希一声轻叹,眸子里却透出了执着坚持,其实,即便汐月不同意,他也一定要带她走。

    “为何要同你走?”那日在天牢他就纳闷了,凤希向来不曾牵挂过何人,为何偏偏要带走汐月?

    “这是我的私事。”凤希话语依旧不卑不亢,眸子却掠过一丝疼痛。

    “我拒绝!你走吧。”凌彻没了耐性,拂袖而去,这简直是笑话,他竟会同一个男子讨论自己妻子的去留!退一万步说,即便真的要走,也是汐月自己走!又与凤希何干?

    “凌彻!”凤希背起那琴来,追了出去,见凌彻不回头,眉头蹙起,眼眸一沉,竟一跃而起朝思月宫的方向而去。

    一旁巡逻而过的侍卫都认得这凤希大人,正迟疑着要不要抓刺客,却见皇上随即亲自追了上去。

    身后蝴蝶镖不断袭来,凤希连连翻身躲过,凌彻紧追不放,一脸阴沉,终究做不成朋友,那就被怪他不客气!

    耳边铮铮响过,几枚毒镖掠耳而过,凤希那肃然的眸子掠过警惕,转过身来看着凌彻,骤然一掠上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击去,凌彻躲得轻松,心中却也戒备起来,两人近身,手腕相交,暗中运气,皆感臂酸心惊。

    手臂相缠,抵在眼前,两人旗鼓相当,皆占不到上风,凤希肃然蹙眉,凌彻却依旧一脸轻松,唇边冷笑浮现,宽大的袖口滑下,紧缠这黑色绷带的手臂上三枚蝴蝶镖显现,正对着凤希的脸。

    凤希心中大惊,骤然松开手臂,一个翻身腾起,就在这时那三枚蝴蝶镖从身下一掠而过。

    之前玫瑰多次提起,今日算是见识了,他一出镖,便不会留情。

    凌彻一声冷笑,足尖再次点地,便犹如纸鹞般凌空飞起朝凤希而去,左臂疾伸,一掌击去,而袖中依旧掠出了蝴蝶镖。

    凤希侧身避开,三枚蝴蝶镖却打在他背后那把古琴上,凤希骤然笼起双眉来,不再恋战,瞥了一眼不远处那喧哗而来的侍卫便转身朝思月宫飞去。

    凌彻缓缓落下,心中冷静下来,唇边浮出一丝复杂,凤希的武功大不如前了,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究竟是什么人,这一身的伤痛究竟从何而来,为何一定要带走汐月,汐月来自千年后,怎么会同他有过瓜葛呢?

    挥手斥退了那一群侍卫,又是轻轻一跃亦朝思月宫追了去。

    给读者的话:

    猫腰路过、、、、晚点还有一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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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皇后介绍:
本文揪心虐恋,过程极虐,结局完满,亲们放心阅读。 一张人皮面具将她的身份演绎地扑朔迷离,她并非善良的女子,不轻易恨,更不轻易原谅。 而他,最臭名昭著的风流皇子,有着妖孽般俊美的容貌和放荡不羁的性子,只是骨子里却是三分狠七分冷,一切生杀大权皆在他掌握之中,他偏偏喜欢不动声色,一双狭长桃花眼总是笑得万般迷人,爱和恨皆是分明,向来不会避讳,认定了,便不永不改变。 可是。 他登上帝位那日她却神秘消失。 他认出她时,她依旧貌美如花,却已经不再是先前的那容颜。 他满心欢喜,她却狠狠对他道:“凌彻,你若立我为后,我第一个要的便是你的命!”卧底皇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卧底皇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卧底皇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