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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皇后全文阅读

作者:猫小猫     卧底皇后txt下载     卧底皇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涟瑾书房

    “主子,咱还是走那条小石径吧,那边的有个拐口能直接到书房的后院。”篼儿撑着纸伞在前面引路。

    太子爷一早就差人来请了,书房里藏了好些诗词书画,难得这么个佳人来人,太子爷定是要将收藏的宝贝都拿出来的。

    “这小石径你倒是很熟悉。”汐月随意着说着,心中却暗暗记着这路线,这条小路玫瑰给的图上并没有标记,明晚从这条隐蔽的小路潜入书房就方便多了。

    “嘿嘿,篼儿自小就跟在韵妃,不管是这东宫还是韵妃娘娘宫里,都是熟悉得很的!”篼儿一脸嬉笑,这新主子很好伺候,夜里也不用她守着,早早就放她回去睡觉了。

    “你手上那伤疤是怎么回事?”那日篼儿去司乐宫撑伞接她时,她便注意到了。

    “刚进宫的时候不听话,伺候的是小主子,不小心被咬了就留了下来。”篼儿看了看手中那伤疤,唇边浮起无奈的笑来。

    汐月也笑了笑,却是突然想起了她那两个贴身丫鬟青衣和红衣来,这两丫头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路穿枝拂叶,汐月认真地记住路线,亦是觉了这条小径似乎很深,两旁的枝叶盘绕,蔓藤交缠,阴暗阴凉,越往深处走越看不到阳光。

    这园子并不大,从留芳阁走大道到书房也不用这么长的时间吧。

    “篼儿,你要带我去哪里?”汐月警觉起来,叫住了前方的篼儿。

    篼儿却是回头顽皮一笑,大声道:“旧主子,人给你带到了,篼儿忙去了!”说罢却是穿入一旁的花丛,青色的身影一会儿就不见了。

    汐月听篼儿那么一说,这才放下戒备心来,却又纳闷起来,涟瑾不是要带她去书房吗,这又是什么地方?

    “夕颜,夕颜,在这里呢?”突然身后传来了涟瑾的声音,他总是这样夕颜夕颜地叫。

    汐月连忙转过身去,却见涟瑾从一花丛里蹿了出来,阳光透过枝叶撒在他那俊朗的面容上,将那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满满的笑意衬得更加灿烂,汐月看得不由得微微愣住,这是她第一次见涟瑾笑得那么轻松愉悦。

    “你不是要带我去书房吗?”汐月走了过去,微微踮起脚尖来,伸手将落在涟瑾上的树叶拿去。

    “把眼睛闭上,带你去个地方!”涟瑾一脸神秘,拉着汐月便往花丛里窜进去。

    四周满是枝枝叶叶,汐月被涟瑾护着怀中,根本看不清四周的路,无奈只得闭上双眸跟着他走了。

    绕了好一会儿,涟瑾终于停了下来,笑着道:“把眼睛睁开来吧。”

    汐月这才睁开双眸来,却现自己身处一个幽深院子,前方一座竹屋,低矮却不小,四面八方就连上空统统被藤蔓枝叶遮掩住,只有只屡阳光透了进来。难怪涟瑾从不让下人来修剪这花园里的花丛树木,原来是暗藏玄机啊!

    “你的书房?”汐月疑惑地看向了涟瑾。

    “嗯,我的书房,哈哈,我真正的书房!”涟瑾依旧是一脸满足的笑,拉着汐月便朝那小竹屋走了去。

    这屋子的摆设很是简洁,不过是放了一方书桌,上面笔墨纸砚一一陈列,迎面便是一个大书架,架上的书皆是诗集词集和一些奇闻轶事传奇故事。

    汐月心中惊叹,这真真是涟瑾的书房了,名副其实的书房。

    “怎样?这儿可是我十岁的时候偷偷令人建造的,母妃不知道的,太傅们也都不知道的!”涟瑾说着便将汐月拉了过去,绕过那大书架。

    入眼却是慢慢的画卷,山水画,人物画,花丛鸟兽应有皆有,一副一副展开来仿若曼纱挂满了一室,汐月回过神来,朝涟瑾俏皮一笑,却一下子挣脱开他的手,步入那画卷中去,来回穿梭起来。

    涟瑾看着汐月的身影忽闪忽现,唇角勾起笑意来,缓缓步入之中,好不容易抓住了汐月的手,却又让她挣脱了。

    “这里呢,哈哈。”汐月嬉笑起来,来到涟瑾背后,轻轻怕了他,便有立马转身隐到画卷后面去了。

    涟瑾摇了摇头,看着画卷下汐月的裙角,清澈明亮的眸子笑得灿烂,绕过几副画卷,却是突然从身后将汐月紧紧抱住,头轻轻地搁她薄肩上。

    汐月微微一惊,想挣脱,只是,涟瑾这一回的力道不一样了。

涟瑾无奈

    涟瑾什么也没做,只是抱着汐月,靠在她肩上,异常的安静。

    良久,才叹了口气,淡淡地开了口:“夕颜,你知道吗?我本想不做什么太子什么皇帝的,一切都是母妃的意愿,从三岁起,我就不是我了。”

    那么多年来,总寻不到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身边的下人不可以,太傅不可以,母妃更不可以,而静雪,虽是喜欢却从不交心,母妃为何会接受静雪,他心中自是明白的。

    “涟……”汐月想开口,涟瑾那修长的手指却轻轻地覆在她唇上。

    “嘘……听我说,听我说就可以了。”

    夕颜,一个从单单为他而入宫的女子,如果说了,她会懂吧!

    夕颜,一个纯粹简单的青楼女子,如果真的爱了,那也会是纯粹的爱吧!

    “夕颜,你知道吗?母妃他们做的好多伤天害理的事,我都知道的,我知道却不管不顾,我很坏吧……”

    “夕颜,你知道吗?我堂堂七尺男儿,却整日痴迷这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母妃常骂我没出息,我真的很没出息吧……”

    “夕颜,你知道吗?母妃说过几日我就是百纳的皇帝了,这几日我夜夜无眠,夜夜不安,民生社稷并非儿戏,我如何担当得起?更何况……”

    汐月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心中百味杂陈。

    涟瑾,他是韵妃唯一的儿子,东宫的主子,当朝的太子,却更是个善良干净的男子,偏偏却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

    涟瑾迟疑了,后面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终于是放开了汐月,无奈地苦笑。

    有个人可以让他说说真心话,那就足够了,这几句也就够了吧,那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带人来这书房呢,就静雪他都不放心带她来。

    汐月蹙着眉,认真地听着,心中百味杂陈,却又是微微纳闷,涟瑾似乎瞒了什么事,方才要说为何又没说下去呢?

    正想开口问,回过头来却见涟瑾原本那清澈的眸子此时却是暗淡无光,透着深深的无奈,汐月心一软,缓缓地开了口:“涟,你虽贵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是最可怜之人,身在帝王家多少的身不由己,夕颜都不知,只知你心中万般千般的无奈。”

    “夕颜,这就够了足够了。”她真的能懂的!

    “涟,替我画张画吧,就挂在这里面!”见涟瑾笑了,汐月竟会有种悲凉的感觉。

    奈何他是太子,是韵妃之子,是东宫之主,她能做的只是留给他一章画像吧,他真情她却假意,夕颜终究是会消失不见的,也许,他真的是最可怜之人吧!

    汐月说着便在琴台边坐了下来,朝涟瑾浅浅一笑,玉指轻轻挑起了琴弦来,娇唇轻启,还是那《昔时蝶恋》。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

汐月计成

    汐月同涟瑾这那花丛中的书房待了好半天才绕过曲径,到寝宫的书房来,只是,才一进门呢,便见欧阳静雪坐在厅中,玉指随意挑动着琴弦。

    汐月连忙缩回被涟瑾牵着的手,涟瑾微微一愣,还未开口呢,欧阳静雪便蹙着眉头走了过来。

    “我寻你了老半天了,原来是跟这妹妹在一起了!

    汐月连忙地下了头,退了几步,道:“郡主同太子爷慢慢聊,夕颜不打扰了。”说着便要走。

    涟瑾却将她拉住,柔声道:“不急,我都还没正式给你介绍呢。”

    欧阳静雪看了看涟瑾那紧握这汐月的手,心中顿时不悦,一下子将汐月拉了过来,睨了涟瑾一眼,娇道:“这妹妹昨日还是我送进留芳阁的,还用你介绍!”

    “昨日多谢谢欧阳小姐了,夕颜不过是名歌姬,汐颜惶恐,不敢同郡主姐妹相称。”汐月依旧是低着头,一脸的恭顺。

    涟瑾最不喜汐月妄自菲薄,听了这话,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来,又是一把将汐月拉了过来,紧紧地牵着,对欧阳静雪道:“方才抚什么曲子呢,不成曲调的?”

    静雪住进东宫来便经常管着他过问他的日常事务,不仅随意处置留芳阁的歌姬,就连他寝宫里的婢女都随意处置,这些事若不是篼儿告诉他,他还不蒙在鼓里呢,那几日常去醉红楼,心思都在夕颜身上,她便征了母妃同意,住进了东宫来。本还打算让她同夕颜好好相处,现在看来,篼儿说得对,他不得不防着她对夕颜不利的。

    欧阳静雪听涟瑾这么一问,才想起这事来,今日一早她就到书房来了,谁知等了大半日都不见涟瑾,下人们也都不知道他去哪了,昨夜里练习了好几遍那曲子,又将夕颜给她的词记熟了,今日正想献歌涟瑾呢!

    “新作了一曲,正想让你先听听呢,人家等了一上午都不见你的人影。”欧阳静雪一脸的娇气,看着涟瑾将夕颜这丫头护在怀里,心中不悦,却也退了回来,在琴台旁坐了下来,轻轻挑起琴弦来。

    涟瑾挑了挑眉,拉着汐月远远坐了下来,笑着道:“好久还听过你的新作了,赶紧奏来听听。”

    这欧阳静雪心地不善,才情却是很值得欣赏,当初他喜欢的亦是她的才学。

    汐月始终是低着头,这时却是抬起头来,朝涟瑾浅浅地笑开来,涟瑾亦是回以浅笑,俯在她耳畔低声问道:“你怕她?”

    “怕!”汐月低声,却是夸张地瞪大了那晶亮的眸子。

    “有我在呢,怕什么?!”涟瑾睨了她一眼,却是不自觉地伸手轻轻捏了捏汐月那娇小的鼻尖。

    汐月不着痕迹地躲开来,正想开口,却见涟瑾骤然蹙紧了眉头,朝欧阳静雪那边看了过去。

    欧阳静雪原本见涟瑾同夕颜这丫头这般亲密,小脸上怒气满满,此时见涟瑾蹙紧眉头看了过来,心中顿时大喜,昨日听了这曲子她便知涟瑾会喜欢的!

    涟瑾一脸的不可思议,又转过头来看了看汐月,汐月早已一脸的委屈,秀眉笼起,拉着涟瑾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欧阳静雪见涟瑾又不看她了,连忙开了口,将那词唱了出来: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

    待欧阳静雪唱罢,涟瑾才缓缓地开了口,道:“这曲子是你新作的?”

    欧阳静雪双手放在琴弦上,看了汐月一眼,道:“修修改改了好几回,昨夜里又反复改了好几处呢!”

    “这词亦是你新填的吧?”涟瑾又是淡淡地问着。

    “嗯,这曲子弹着弹着就想出了这词来了。”欧阳静雪谦虚地笑了笑,又道:“如何?和这曲子韵律还算合吧?还有那……”

    “够了!”涟瑾却是怒声而起,打断了欧阳静雪,这曲子正是夕颜在醉红楼里献歌他的那曲《昔时蝶恋》,昨夜他还就着这曲子替夕颜画了一副画呢!欧阳静雪竟说这曲子是她新作的!?

    欧阳静雪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涟瑾从未这般大声说话过的,不管是对谁都不曾这般生气,更别说是对她了。

    “这曲子明明是夕颜所作,好几日前我就听过的,如何会是你修修改改好几回,弹着弹着就想出词来的呢?”涟瑾一脸的怒气,这是他最不屑之事,欧阳静雪真真让他太失望了,本还以为那洛河畔那清风阁阁主会是她的,如今看来,她只会是那的买主!

    “你这个贱人!你骗我!”欧阳静雪一听随即明白过来,顾不得形象,顿时怒目看向了汐月。

    汐月微微蹙着眉头,走了过来,仍旧那不卑不亢的语气缓缓开口道:“昨日夕颜斗胆让郡主替夕颜看看这曲子还有那些不足之处,这曲子夕颜才是修修改改了好几回的。”

    “你……”欧阳静雪根本辨不出任何道理来,竟是怒气冲冲朝汐月扑了过来。

    涟瑾哪里能让她放肆,一下子挡了过来,将汐月护着怀中,神情失落而冷淡:“静雪,你让我太失望了。”说着边护着汐月朝后门而去了。

    欧阳静雪愣了许久,迟迟才回过神来,心中怒气尽数撒在身边那沉默已久不敢说话的丫鬟身上,“还愣住作甚,还不走!”

    这个夕颜居然如此算计她,证据确凿她根本辩解不了,现在唯有找韵妃了,她是真才实学才情横溢又如何?涟瑾喜欢,韵妃可不喜欢!

韵妃到了

    “韵妃娘娘驾到……”

    欧阳静雪才没走几步路,便远远地听到了段公公的声音传来了,皇上病重,韵妃娘娘已经好久没亲自到东宫来了,今日怎么得闲来了?心中纳闷,却也没多想,连忙迎了出去。

    韵妃一身华娆锦缎,妖妖艳艳,大朵牡丹散花裙逶迤拖地,鬓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一双杏眼凌厉果决,盛气凌人。

    “静雪参加娘娘,娘娘万福。”欧阳静雪上去欠了欠身子,却是一脸的委屈。

    “你怎么了?涟儿呢?不在书房?”韵妃蹙了蹙眉,这个时候涟儿应该在书房的。

    “娘娘,涟瑾迷上了个厉害的歌姬,静雪正想去找您呢!”欧阳静雪娇声说着,便上前去搀扶。

    “歌姬?”韵妃挑了挑眉,看了欧阳静雪一眼。

    “是司乐宫凤希大人的弟子,名唤夕颜,才艺十分出众,琴棋书画可谓样样精通,听说那日十四皇子和凌王都在场,涟瑾抢了先让凤希大人割爱,昨日差了篼儿去接了来。”实情如何欧阳静雪并不清楚,此时却是极力地渲染夕颜的才学,韵妃最厌烦的便是这个了。

    韵妃迟疑了一会,才道:“凤希的弟子?呵呵,你倒是说说她如何厉害来着?”说着便走进去了书房。

    欧阳静雪亲自倒了茶,递了过来,这才俯在韵妃耳畔低声将方才的事一一说得明白。

    韵妃一脸的气定神闲,欧阳静雪却是急了,娇声道:“娘娘,这歌姬这般工于心计,才学又那么好,若是涟瑾迷上了,那可怎么办嘛!?”

    “涟瑾之前不也对你着迷吗?怎么,斗不过人家了?”韵妃虽是蹙着眉,心中却是清明,这夕颜一事,昨日篼儿都已经向她禀告来,否则她如何会纵容涟瑾迷上一个歌姬呢?

    现在听欧阳静雪方才那么一说,倒是对这夕颜有了兴趣,昨日不过是刚到东宫初见静雪,就让这丫头重重栽了个大跟头,这种女子她最喜欢了,涟瑾这孩子太过正值善良,身边就缺这种女人!才华横溢温柔体贴的女子定是入不了她的眼的,而若是才华横溢聪明伶俐那当然是要纳为己用的。

    “是静雪大意了!”欧阳静雪低着头一脸的委屈。

    韵妃瞥了欧阳静雪一眼,又抿了一口茶,道:“段公公去把涟儿和那歌姬一同找来,其他人都下去吧。”

    今日她抽空来东宫可不是为欧阳静雪这点小事做主的,皇上估计也就这几日了,遗诏却迟迟没有拟,各属地轩王继位的谣言四起,昨夜寻思了一整夜,终于是下了决心,即使涟瑾日后登位了,轩王依旧是大威胁,何不趁现在让皇上裁决了,以免日后涟瑾为难。

    众人都退了下去,欧阳静雪见这架势,本以为韵妃娘娘要替她出头了,谁知韵妃却拿出一封密函将给了她,一脸严肃地对她说到:“静雪,你在东宫也住了多日,该回府去了,这封信务必亲自交到你父亲手中!”

    欧阳静雪微微一愣,心中纳闷亦是不平,见韵妃那一脸肃然,也不敢多说什么,接过那信函教给了一旁那贴身丫鬟,欠了欠身,道:“静雪记住了,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韵妃却是突然沉下脸来,厉声道:“我要你亲自保管好这封信,今晚亲自交给你父亲!”

    见韵妃这般严厉,欧阳静雪唬得连连点头,将那信函从丫鬟手中夺了过来,道:“静雪明白了静雪明白了,静雪这就回去!”说着便低着头退了出去,那贴身丫鬟亦是一脸惶恐跟了出去,韵妃娘娘从未对小姐如此凶过的,这信函定是重要无比……

    欧阳静雪快步穿过了长廊,却瞥见另一旁涟瑾拉着夕颜的手跟在段公公朝书房而去,而篼儿那丫头也跟在后面,驻足了一会儿,见涟瑾那俊朗的眉头紧蹙,而夕颜这女人倒是一脸的淡然,她倒是好奇韵妃娘娘会如何收拾她!

    这段公公是看着涟瑾长大的,韵妃娘娘一生气,都是他向太子爷通风报信的,这一回亦没有例外,方才在留芳楼寻到了太子爷便将欧阳静雪向韵妃娘娘告状的事都给说了。

    “涟瑾太子爷,韵妃娘娘若是欺负了我,我还告诉你吗?”汐月见涟瑾那一脸紧绷,禁不住开起了玩笑,昨夜这男人可是口口声声说不让任何人欺负她的。

    “夕颜,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母妃欺负你的!”涟瑾却是一脸的认真,既然将夕颜接到宫里来了,他早就准备好如何面对母妃的了。

    汐月见他那一脸认真与笃定,心中微微一怔,小手突然传来一阵微微的疼痛,竟是涟瑾将她握的紧紧的。这个男人似乎很认真。

    而她,却是满心的期待。

    给读者的话:

    今日三更……喵~~~卧底的第二个转折就快到了

篼儿身份

    韵妃?她早料到欧阳静雪会去搬救兵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既然来了东宫,在拿到那名册前,她定是要亲自会会这韵妃娘娘!她倒要看看涟瑾在她与韵妃间会如何抉择。

    汐月一踏进书房,便见一个美艳的妇人端着在主位上,华服锦缎,身段妖娆,一手支着头,大红的护甲异常的显眼,眉头微蹙,神情庄肃,杏眼凌厉。

    这就是韵妃了吧,这若大的书房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下人也没有,她想做什么呢?

    涟瑾见了母妃那凌厉的眼色,一下子便将汐月拉了过来护着怀中,低声道:“别怕,有我在呢!”

    汐月任凭他护着,晶亮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她丝毫也不畏惧,反倒是涟瑾,似乎很害怕。韵妃,究竟是怎样一个母亲呢?上午在那幽静的书房里,听涟瑾那般无奈的语气,她竟微微心疼了。

    段公公朝涟瑾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看韵妃,便自觉地退了下去,而篼儿却是上前来,笑着道:“娘娘今日怎么有闲来东宫呢?”说着便走到韵妃身后替她轻轻捶起背来。

    “呵呵,你这丫头,涟儿何时藏了那么个美娇娘,也不来给本宫报个信。”韵妃说着却是看想了汐月。

    汐月心中大惊,篼儿这丫头对涟瑾这般贴心,竟还是韵妃的人!

    “奴婢夕颜,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汐月回过神来,挣开涟瑾的手,上前浅笑行礼。

    “起来吧,篼儿,赐坐。”韵妃亦是浅笑。这夕颜的背景她了解地比欧阳静雪方才说的还详实,篼儿都查的清楚详细,昨夜连夜向她报告了,若非如此,她怎么能容忍涟瑾迷上一个来历不明的歌姬呢?这女子身世清白,才情不俗,一入宫便被凤希看中了,看来是她要寻的人了!

    “谢娘娘。”汐月依旧浅笑,轻笼纱裙坐了下来,动作甚是优雅。

    涟瑾却是一脸疑惑起来,在汐月身边坐了下来,母妃怎么会这般客气!?

    “听静雪说你才进宫呢,就被凤希大人看中了?想必定时才情过人吧!”

    韵妃这话一出口,就连身后的篼儿亦是愣了,韵妃向来不喜欢讨论这些个风花雪夜诗词歌赋之事的,今日怎么也问了起来!

    汐月心中纳闷,脸上却依旧浅笑,道:“夕颜资质愚钝,能得凤希师父垂爱是夕颜的荣幸。”

    “你这样丫头倒是谦虚,能入凤希大人眼的定是有过人之处,不知你棋艺可否精通?”

    汐月微微一愣,清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恨意,依旧是不卑不亢,道:“家父家母皆精通棋艺,夕颜自小跟在身边,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些。”

    她的棋艺是爹爹手把手教会的,之前轩王每次到府上来同爹爹对弈她都在旁边看着,还多次被教导观棋不语呢!棋艺,她如何会不精通?

    韵妃这才满意地点了点都,瞥了涟瑾一眼,道:“涟儿,你也出去吧,母妃同夕颜说几句话。”

    涟瑾却是一下子紧张起了,“母妃,是静雪先夺了夕颜的曲子,这事是静雪的错!”方才段公公说这事的时候,他就满心的怒气,欧阳静雪原来竟是这样的人!

    涟瑾啊涟瑾,汐月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觉眼前这男子真真像个孩子般简单纯粹,纵使有东宫一群谋臣和韵妃助他,他又怎么敌得过凌彻那老狐狸呢?

    她不知道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知欧阳静雪已走了,韵妃如何会计较起那事情来?她不是最不喜谈论什么琴棋书画之事的吗?更何况,欧阳静雪亦不过她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涟儿,夕颜这丫头母妃一见就喜欢,就是想跟她说几句话,你就这么不放心啊?母妃还掂量着你也该纳侧妃了呢!”韵妃说着端起茶盏来,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涟瑾愣了,篼儿亦是一脸狐疑,而汐月更是纳闷,这韵妃究竟想做什么?

    篼儿最先回过神来,走了过来,笑着道:“旧主子,娘娘也就跟新主子说说话,咱在外头侯着。”说着却是偷偷朝汐月使了个眼色,才又笑着道:“新主子,要是讨得韵妃娘娘开心了,篼儿以后就也叫娘娘了,不用新主子叫得这般别捏了!”

    韵妃懒懒地在榻上倚了下来,篼儿替她说话,涟瑾定是会放心的,这丫头机灵聪明,她最是喜欢了,若不是怕涟瑾背着她胡来,她还舍不得将篼儿放到东宫来呢!

    汐月见了篼儿方才那眼色,心中顿时大惊,这篼儿难道亦是凌云阁的人!为何玫瑰给的名册上没有她呢?

    涟瑾原本一脸的戒备,听篼儿这样说才放下心来,篼儿虽深得母妃的喜爱,却是向着他的,她说的话,他一贯都是很放心的,听了那侧妃二字心中已是微微欣喜了。

    汐月很快回过神来,起身来,拉过涟瑾的手俯在他耳畔,低声道:“放心,韵妃娘娘要是欺负我了,我就大声喊你!你可得竖起耳朵乖乖地等着哦!”

    涟瑾总算是放下心来,亦是低声,却是认真无比,道:“一定要大声告诉我!”

    见汐月点头浅笑,涟瑾才看向了韵妃,恭顺地说到:“涟儿先下去了。”

    说罢又是不放心地看了汐月一眼,这才跟篼儿走了出去。

    “篼儿,母妃今日是怎么了?”涟瑾都还没走几步又是回头,心中又不放心,纳闷不已。

    “哎呀,旧主子你就放心吧,昨天娘娘就把我叫了去,问了好些新主子的事,篼儿可是说了好些好话的!”篼儿一脸俏皮的笑,心中却也纳闷,韵妃虽十分信任她,却依旧是瞒了她好些事,而这书房暗阁的机关亦是从未提起过,否则她那真正的旧主子亦不用费尽心思将这宝贝王妃送到涟瑾身边呢?!

韵妃密函

    篼儿已经将水打好退了下去,汐月却仍旧懒懒地倚在窗台边,凝眉看着手中那信函,一脸的阴晴不定。

    这信函是今日韵妃交给她的,明日晚上轩王会到司棋宫对弈,韵妃要她以棋艺博得轩王欢心,趁机将这私通钟离的信函栽赃给轩王。

    篼儿昨夜伪造了她的身世,难怪韵妃会如此信任她,那篼儿原来真的是凌云阁的人,潜在韵妃身边那么多年,不管是涟瑾还是韵妃对她都是万般的放心,凌彻这家伙究竟何时就开始了这阴谋呢?

    那家伙今晚怎么还没来呢?

    是在宫里忙吗?

    一切都那么紧迫,不管是凌云阁还是韵妃这里,节奏快地出乎她的意料,皇上估计真就这两日了。

    他要她尽快从涟瑾口子问出来那机关来,其实,今晚她便可以拿到了!

    今日在书房待了那么久,她都大概看清楚了情形,各种密码、机关、暗阁对她来将都是轻而易举就能破解的,这也便是她卧底的工作。

    汐月看着窗外那弯月亮看了良久,八月初了,突然想念起瑶瑶来,她那封信里装着的是一枚铜钱和一颗晒干了的红枣,要她帮她保存。

    她究竟怎么样了,连孩子都有了,那夫婿还对她很不好吗?

    突然,身后突然传了个脚步声,汐月那娇唇旁禁不住勾起了一抹欣喜的笑来,那家伙来了。

    “王妃,凌王差小的来问问,今日同那太子爷玩得可开心?”凌彻依旧是一紧身黑衣蒙面,懒懒地倚在柱子上。

    汐月转过身来,睨了他一眼,道:“回去告诉凌王,本王妃玩得很开心!”这家伙居然还安插个篼儿通风报信。

    “凌王不开心!”凌彻仍旧是懒懒地倚着,直勾勾地盯着汐月看。

    汐月忍不住笑了声,走了过来,一把将凌彻脸上那蒙面扯了下来,看着他,唇角含笑也不说话。

    “你还真是开心!”凌彻睨了她一眼,径自走到榻边倚了下来。

    汐月跟了过来,一脸的神秘,从袖中里拿出了一份信来,递给了凌彻,道:“赶紧看看!看了你也开心!”

    凌彻挑了挑眉,接了过来,却是一脸疑惑起来,“瑶瑶要休夫你很开心?”

    汐月一愣,凑了过了,连忙将那信抢了过了,一脸傻笑道:“错了错了,拿错了,不是这个啦!”说着又将袖中另一封信拿了出来,瑶瑶休夫她如何会开心嘛!

    凌彻瞥了瞥嘴,一脸莫名其妙,只是将手中那信函展开来,却是一下子蹙紧了眉头,这是轩王写个钟离幼主的信函!轩王私通钟离!

    “今日韵妃给我的,她要我明天到司棋宫讨好轩王,偷得他身上的印章!”汐月一脸认真起来。

    凌彻缓缓将那信函收了起来,雕刻般的唇角却缓缓地勾起了一丝冷笑来,没想到这韵妃竟然是这般心急!

    “开心吧!”汐月嬉笑地问到,她亦没料到会拿到这东西!功劳都是篼儿那小丫头的,也不知道如何哄得韵妃那么信任她!

    凌彻朝汐月笑了笑,道:“明日我让篼儿引韵妃到东宫来,我就同皇叔见过父王后就来接你回去!”迟疑了一会儿,又低声道:“太医说了,父王就今明两日了。”他今夜本是想来提醒汐月趁早套出涟瑾的话来的,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可是,那名册……”汐月坐了下来,没想到皇上的病情会展得那么快,单单这信函能说服皇上吗?

    “放心,我已经私下同父王谈过好几次了,就差一份大的罪证!”凌彻说着,那深邃的眸子掠过一丝阴鸷,这密函是他意料之外的,却是来得正是时候!

    汐月迟疑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窝进凌彻怀中,紧绷了好几日的神经似乎这才放松了下来,明天,真的就可以了吗?这算是她亲手的报的仇吧,东宫一跨,慕容府就可以平反了吧!一切就想当初那道圣旨,那么突然,快得她都一点不敢相信。

    十日的时间,她只用了一半。

    凌彻轻轻拍着汐月的手,却就骤然将汐月抱紧在榻上躺了下来,依旧是那戏虐的语气,笑着道:“小汐汐,今夜不能陪你了哦!”昨夜才知道原来这女人一直都希望他留下来陪她。

    今夜还好多事宜需要他亲自去部署,明日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接她去母妃那,母妃可是盼着凌王妃盼了好久的。

    “走啦走啦,谁要你陪啊,忙去吧!”汐月地懒懒说,自顾自地从凌彻怀里爬了起来。

    凌彻那狭长的眸子掠过一丝怀念,这场景很是熟悉,这女人那日渔舟上醉酒,亦是这样慵懒地窝在他怀中,时不时会爬起身胡说几句,好不可爱。

    见凌彻莫名其妙地笑了,汐月蹙起了眉来,娇声道:“笑什么呢,一副贼样!”

    “没什么!”凌彻说着亦是起身来,轻轻在汐月唇上啄了一吻,道:“真的得走了,乖乖地等我,明日带你去见母妃!”

    母妃?

    汐月微微愣住,凌彻却是又重重地印下了一吻,又扭了扭她的小脸,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才离开来跃窗而去。

    汐月回过神来,无奈浅笑,这家伙都娶了她,才要带她见家长!

夜探书房

    凌彻已经走了许久,汐月依旧懒懒地倚在窗台上,四下静谧,一室昏暗,并无掌灯,唯有那淡淡的月光透射进来,将汐月那娇小的身影拉长。

    远处涟瑾寝宫书房里的灯终于灭了,今日她出书房时,便见那个男子一脸认真地守在门外。

    夕颜夕颜,你没事吧?

    夕颜夕颜,母妃欺负你了没?

    他总是这样唤她,夕颜夕颜……

    随意寻了个借口便将他胡弄了过去,这么简单纯粹的男子,为何偏偏要生在东宫呢?

    唇边勾起一丝冷笑,见寝宫里的灯亦灭了,汐月这才懒懒起身来,凌彻不要了那名册,她却还是惦记着,既然当初就是为那东西而来的,为何不拿了呢?

    汐月来到铜镜前,借着月光,换上了一袭简洁而束身玫瑰红衣裙,三千青丝高高挽成髻,依旧是那紫玉蝴蝶钗固定住,朝镜中的自己满意一笑,这才蒙起面纱来。

    好久没做回老本行了,今晚她就当玩玩吧!

    汐月轻轻打开门,谁知门一开却是吓了一大跳,篼儿那丫头正守在门外。

    汐月退了几步,揭下面纱来,道:“篼儿,还不去睡?”

    “新主子啊,旧主子说了从现在起,要她跟紧你,寸步不离!”篼儿笑着说到。

    “旧主子?呵,凌彻吗?”汐月瞥了篼儿一眼,却是绕了过去,她也是这才明白这丫头真正的旧主子是凌彻。

    “嘻嘻,王妃真聪明,难怪旧主子那么喜欢你!”篼儿连忙跟了上来,一脸讨好。

    汐月脚步一顿,唇边不由得一笑,却又道:“你跟着凌彻多久了?又是怎么到韵妃身边的?”

    篼儿上前引路,依旧是一脸欢喜笑颜,道:“篼儿本是弃儿,是萱妃娘娘出宫祈福的路上捡来的,篼儿很小就跟着旧主子了,十三岁被送到韵妃宫里的,跟了韵妃四年,跟了太子两年了。”

    汐月看了一眼篼儿手上你伤痕,想起她那日的话来,便又问到:“这伤是你旧主子咬的?”

    “嗯,主子小时候可顽皮了。”篼儿虽看上去年纪小,实际上却是多了汐月好几岁的。

    汐月点了点头,没说话,心中却是感慨不已。

    六年!凌彻那家伙六年前就开始谋划这一切了吗?为的就是这皇位?

    汐月迟疑了一会儿,才又笑着道:“别叫新主子了,玫瑰楼主才是你主子吧!”她才不是计较什么主子不主子的,她想知道玫瑰究竟是何人。

    “嘿嘿,玫瑰楼主也算啦,不过旧主子说了,等您回去后,篼儿就跟着你了,就听你一个的话!”篼儿可一点儿也不喜欢玫瑰。

    “玫瑰又是何时到凌云阁的?”汐月开门见山了。

    “三年前来的,听说是她和旧主子是一个师父的,篼儿也不清楚,旧主子可从来都没提过的。”这事之前阁里还有人议论着,现在谁也都没提起过了,凌云阁里多少人的来历都是不为人知的。

    汐月点了点头,听了师父二字,不由得想起了凤希来,他那幅画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管是玫瑰还是凤希,还有好些纳闷着的事,她都一直想问问凌彻,无奈那家伙每次都没个正经,扰得她都把正事抛脑后了,待人走了,她才记起来。

    两人已经走到了楼下,篼儿小心翼翼地替汐月打开侧门来,先走了出来,提醒汐月注意阶梯,汐月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再说话,便朝白日里走过的那小曲径走了过去。

    篼儿这才连忙上前去,一脸讨好,道:“新主子,你要是睡不着在这园子里散散步就好了,夜了,那小路黑漆漆的,不安全。”这主子这一身打扮,不会是想去书房偷那名册吧!若是这般轻易偷得了,她早就偷走了。

    “你……”汐月眯眼一笑,“给我带路!”原本还担心着这黑灯瞎火的,走错路呢,现在好了有个十分熟悉路的了。

    “嘿嘿,新主子,篼儿陪你在这园子里走走吧,那边有个鱼池,养了好些鱼儿呢!池里莲花也开得很美呢……还有哦,池子里还有……”

    篼儿看着新主子进了那幽深的曲径,也顾不得再胡扯,连忙跟了进去,取出火折子来,轻轻一吹便燃了一小簇火焰来。

    汐月回头看了看,将自己手中那火折子也交给了篼儿,低声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只听我的,不要在啰嗦了,前面带路去。”

    篼儿叹了一口起,却险些将那小火焰吹灭,连忙闭了嘴,悻悻地走到前面去,这条路她还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多次潜入过书房,无奈次次都开不了那暗阁。

    “新主子,那名册没那么好偷的啦,你不是拿到密函了吗?这就够了啦!”篼儿仍旧劝说起来,这新主子去了也是白去。

    “你盗过?”汐月停了下来,看了篼儿一眼,这丫头可不简单。

名册到手

    “试过好几次了,都寻不到那机关在哪里,那是太子爷和太傅设的机关,太子爷原本不管这事的,后来被太傅送了一副画,太子爷大悦便答应了。”篼儿如实回答。

    汐月听了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又小心翼翼地迈开了步子。一脸认真起来,紧紧跟在篼儿身后,脑中却是回忆着这白日里在书房见过的摆设,她记得韵妃坐的那位置身后便是一堵潜入墙里的大书架,书架上的书她没能认真看过,心中却是猜测这机关的秘密和上面的书有关联!

    不一会儿,书房便到了,汐月跟这篼儿从后院潜入,小心翼翼地进了正厅。

    月光透过屋顶几片琉璃瓦片照了进来,借着这淡泊的月光和篼儿手中那微弱的光,书房里得摆设隐隐可见,篼儿对这里很是熟悉,指了指正座后那面大书架,一脸的纠结,低声对汐月道:“新主子,就这里面,就是不知道具体藏在哪里,也不知道如何开启!咱还是回去吧!”

    汐月却是气定神闲,拿过篼儿手中一个火折子,亦是低声,道:“你在外面守着,若是被人现了你就招了,就说是偷东西出卖钱,千万别把我供出去!”

    篼儿瞪大双眸看着这新主子,一脸的不可思议,她还真是直接。

    “新主子,这机关可是好些人试过了都寻不到,咱还是散散步去吧。”篼儿怎么会知道汐月的能耐呢,只知道她是来迷糊涟瑾套出这机关的秘密来的,难不成她已经套出来了?

    “出去!”汐月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话,便拿着火折子一脸认真地朝那书架走去,如同对那青衣红衣,认真起来就不容再多话的。

    篼儿微微一怔,无奈地摇了摇头边走了出去,这算是命令吗?这还是第一回见她认真起来。新主子真正的脾气性情她尚未摸透,只是知道她是那慕容府的汐月小姐罢了。

    汐月大抵扫了一眼那书架上的书册名称,晶亮的眸子认真而又凌厉,环视四周,将屋内的摆设一一扫过,那娇红的嘴角紧紧抿着,缓缓地在那主座上坐了下来,视线却落在前方那面大屏风上面。

    月光浅淡,一室昏暗,汐月端坐着直视前方那面屏风,良久,却是骤然起身,快步来到那屏风前,接着手中火折子的光细细的看了起来,屏风上画的是一副山水画,山山水水,渔舟孤雁落霞,画旁题了一词,汐月看完了那词,不由得无奈浅笑,低声念了出来:

    渔父、渔父,江上微风细雨。青蓑黄箬裳衣,红酒白鱼暮归。归暮、归暮,长笛一声何处。

    归雁、归雁,饮啄江南南岸。将飞却下盘桓,塞外春来苦寒。寒苦、寒苦,藻荇欲生且住。

    这诗歌竟是她那清风阁最早卖出去的第一词,苏东坡苏大学士的《调笑令》。

    原来涟瑾是她清风阁的第一个买主,他曾已真正的身份去买,现在看来这家伙还用了“马甲”去了!汐月禁不住笑了起来,又看向了那大书架,晶亮的眸子骨碌一转,嘴角的笑意更浓,她大概是看出个所以然来了。

    这词中渔父应该就是说的应该是画中的渔舟,而归雁便是那展翅的孤雁了,汐月来回看了看画中渔舟和孤雁同那书架对应的位置,朝书架寻了过去,竟是让她寻到了一本《洛河渔俗》和一本名唤《孤雁云中》的诗集。迟疑了一会儿,便小心翼翼地将那两本书轻轻抽离开了一点儿,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书架上有任何动静。她漏了什么了吗?

    又一次寻思了起来,视线却又落在那副画上,为何画上只有渔舟,没有渔夫?少了个人,人哪里去了?

    汐月又是来回扫了几眼,却是突然明白了过来,走到主位后面,俯下了身子来,平视过去,那渔舟的的位置底正好是抵着主座。

    完全看明白了,汐月这才懒懒地起身来,绕到主座前,浅浅地笑着,口中念念有词,煞是正经:哎呀……汐月、汐月,留芳楼上闲住。夜访东宫西厢,盗得名册还家。无奈、无奈,凌彻今夜何处?

    一词念罢,便一本正经地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而就在这瞬间,身后的书架有了动静,正是那本《洛河渔俗》被缓缓推出,一下子掉落在地,而原本的位置上竟出现了一本小小的册子。

    汐月大喜,连忙起身来,将那册子拿了起来,翻看了几眼便收入了袖中去,回头一眼,却见篼儿早已进来了,站在屏风旁,那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还愣住干嘛?还不走?”汐月说着便将那两本书籍放回原位,小脸上的喜悦却是难掩。

    “新主子,你……你寻到了机关了?”篼儿一脸不可思议。

    汐月笑了笑,低声道:“昨夜哄得太子爷高兴,他就告诉我了,哈哈!”

篼儿私心

    留芳阁,夜深深,月当空。

    汐月屋内依旧没有掌灯,篼儿早已经被她打走了。

    懒倚窗台,轻蹙眉头看着手中那名册,上头详细纪录着朝廷各大势力分布,关系牵连。

    无暇他顾,汐月快浏览着,见了好几个朝中大元的名字被朱笔划掉,突然,手一僵,视线落在“北亲王慕容信”六个字上,本就是要寻这六字的,此时见了,心中却仍旧是没来由地疼了起来,只因她醉酒的一句话,却是让慕容府招致这场浩劫,不过一日,家破、人亡。

    爹爹和娘亲就这么双双去了,三个哥哥至今都是生死未卜,她如何不内疚?即便是凌彻登上皇位为慕容府平反了,即便是她入住东宫荣耀慕容府,那恩情又如何偿还得了,这罪过又如何赎得了?

    汐月叹了口气,重重合上了那名册,方要转过身来,窗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前方涟瑾的寝宫的灯火渐渐亮了起来,私下里厢房的灯火亦是渐渐亮起,汐月心中大惊,难不成是被现了?!

    “新主子!新主子!”门外突然传来了篼儿的声音,汐月忙快步走了过去,谁知,门一打开便见篼儿一脸慌张。

    汐月退了一步,心中愈加不安起来。

    “新主子,皇上快断气了!”篼儿一脸的夸张,转身将门紧紧关上了。

    “要死了!?”汐月惊呼。她知道会很快,知道没想到会那么突然,那么快。

    “嘘!主子,你这样说是大不敬!”篼儿连忙提醒,心中纳闷,这新主子怎么也是大家出身,怎么私底下一点儿规矩也不懂呢?

    “凌彻呢?”那家伙不说明日才会行动的吗?来不及了吗?

    “放心放心,老早就在皇上寝宫里了!太子爷刚刚也去了!”她方才可是从皇上寝宫过来的,整个后宫早就沸腾起来了。

    汐月毫不迟疑将袖中那名册拿了出来,对篼儿道:“篼儿,快,想法子把这东西教给他送去!”时间紧迫,多了这名册就多好几份胜算!

    篼儿连忙接过那名册来,点头道:“篼儿正是来要这名册的,一定亲手送到旧主子手里!”

    “还有……,罢了罢了,你赶紧去吧!”汐月原本想让她给凌彻带几句话的,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作罢了。

    “新主子,那篼儿去了哦!”篼儿将那名册小心翼翼的藏在袖中。

    “去吧去吧!千万小心!”汐月秀眉微蹙,替篼儿开了门。

    篼儿走到又回头看了汐月一眼,这才迈开了步子快步离去,只是一绕过长廊,离开了汐月的视线,却是一下子从楼上腾空而下。

    到了楼下却见了前方一个妖娆的身影远远走来,篼儿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一丝冷笑一掠而过,脚步放慢了。

    待那人走近了,篼儿才微微欠了欠身,道:“篼儿见过玫瑰楼主。”

    玫瑰一袭玫瑰红长罗裙,额间点了一朵妖艳的玫瑰花,杏眼却是轻笑,上前将篼儿扶起,笑着道:“篼儿,这礼我可受不起,你这可是折煞我了。”

    “楼主这才折煞了篼儿。”篼儿起身来,却是一下子推开了玫瑰的手。

    玫瑰杏眼一沉,五指一勾,瞬间便想篼儿抓了过去,篼儿却一脸闲适身影一闪便轻易躲了过去。

    玫瑰另一手却又是瞬间劈了过来,却是动不了篼儿丝毫,反倒是篼儿,一个腾空从玫瑰头顶翻过,却将她髻上的蝴蝶钗取了下来。

    “楼主,这蝴蝶钗篼儿蛮喜欢的,就送给篼儿吧!”说着一脸嬉笑便将那钗收了入袖中。

    “臭丫头,你越来越放肆了!”玫瑰气急败坏,这小丫头仗着有萱妃娘娘当靠山,简直是无法无天,那蝴蝶钗是她今日特意带来的给慕容汐月看的!

    “楼主,篼儿开个玩笑嘛!嘻嘻,篼儿有事在身就不多陪你了。”篼儿见玫瑰那一脸怒气却是笑得更加灿烂,正要离去,却又驻足了,也没转过身来,声音不似方才那嬉笑,却是低沉了下来,“玫瑰,难不成是我凌主子让你来接王妃回去的?”

    玫瑰楼主?楼主?不过是方才客气罢了,她可从未将这个女人放在眼中。

    凌主子。

    好久好久,没这么唤他了。

    潜在东宫那么多年了,亦是好久没同他去拜祭斓月娘娘了!

    他苦心积虑部署了那么多年,这几个月来借着品茗的名义,暗中在皇上寝宫和轩王府奔波来去,不仅得到了皇上的认可,就连轩王亦是对主子欣赏不已,过了今晚,大仇便可以报了,而这百纳的江山也将会是她凌主子的!主子的脾气她很清楚,东宫和韵妃宫中定是一个活口都不会留的。

    恨,恨得彻底决绝。

    而爱呢?亦是会彻底吧!

    不知道他如何会喜欢上那慕容汐月,那般纵容和宠溺,夜夜都来探访,定是很喜欢的吧,只是,喜欢是否就等于爱了呢?

    玫瑰听了篼儿那话,却是冷笑,“难不成你要亲自接她回去?”

    她不知道这篼儿究竟是何来历,但是篼儿对凌有心,她如何看不出来?女人的直觉最是厉害可怕的了!

    篼儿心中一怔,却随即回过神来,轻笑了一声便隐身离去,凌主子是交待了她来接王妃去萱妃那的,只是,私心,她当然是有的。

    既然玫瑰要来接,她何不推给她呢?

    玫瑰要如何做,她不知道,但也不会拦的。

原来如此

    整个东宫都喧闹了起来,灯火通明,留芳楼亦是燃起了好些灯火,而汐月屋内却依旧是一片昏暗,唯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台照射进来。

    汐月哪里坐得住,小手紧攥,在屋内踱来踱去,时间这般紧迫,皇上是否还清醒,而凌彻的胜算究竟有多少?篼儿能将那分名册及时送到吗?早知道如此,她就早些将那名册盗走了,不会还想着闹腾东宫了。

    汐月走到窗前,看了外头一眼,便有转过身来,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却见地上多了个影子,是谁?

    这身影是个女子!汐月大惊,慌忙抬起头来,却见玫瑰缓缓地走了过来。

    她何时进来的?

    她此时来作甚?

    玫瑰径自取出火折子来,点燃了灯芯,这才懒懒地坐了下来,在灯火的照映下,那玫瑰花的纱裙衬得她愈加的妖艳。

    汐月心中戒备,却是一脸淡定地坐了下来,倒满了一杯茶递了过去,浅笑着道:“这么晚了,不知玫瑰楼主有何吩咐?”

    玫瑰微微一愣,很快回过神来,站了起来,笑着道:“玫瑰哪里敢吩咐什么,是凌让我来接王妃回去!”这女人这么沉得住气,同她客气起来,她倒是很欣赏。

    “凌王早就将汐月将给了玫瑰楼主,汐月并非什么王妃了,玫瑰楼主才是汐月的主子。”汐月亦是站了起来,一脸恭敬,心中却是不安,玫瑰既敢毁了她的容,此次来定也是不善,若非要瞒着凌彻,她早就揭穿这毒辣的女人了!

    “呵呵,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玫瑰听了汐月那话,轻蔑地笑了起来,瞥了汐月一眼,又道:“也对,凌如何会真正立你为妃呢?他不过利用了你罢了!哈哈,骗了你。”

    汐月并没有多大反映,凌彻利用她,她当然知道,她助他拿到名册,而他为慕容府平反,立她为后,这笔交易很公平,双方皆是心甘情愿,何来欺骗之说呢?只是,不小心动了心,这又何妨?

    这世间的事与情,皆不过是交易而已,若是以心易心,亦是公平,他眼底的宠爱,她看得出的,只盼着他能不计较她的过去。

    三年来,洛城里都说慕容家的汐月小姐这辈子怕是嫁不出去了,其实她很心急,很想嫁的,想嫁一个能包容下她所有秘密的男子,让她不用夜夜用那兰玲香薰便能安心入睡。

    玫瑰早就盼着见汐月沮丧失望,此时却见她仍旧是一脸淡然,心中顿时起了怒气,对着汐月感慨了起来,“女人啊!真是嬗变,之前还口口声声要替你慕容一家报仇呢!怎么,如今为了皇后的位置便能将仇恨统统抛弃了吗?”

    汐月一脸疑惑不解,缓缓地蹙起了眉头,玫瑰却是冷笑,继续道:“其实你也用不着恨凌,那夜在渔舟酒楼,他都还没问呢,你就自己说了出来,哈哈,是你自己造的孽,否则慕容府怎么就这么一夜落败了呢?”

    “你究竟在说什么!”汐月哪里还沉得住气,玫瑰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都还没问呢,她就自己说出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陷害真相

    “怎么,你不是聪明伶俐吗?还不明白?”玫瑰倒是气定神闲起来,缓缓坐了下来。

    “要说就请你说清楚,不说的话请你马上离开!”汐月怒了,心中更多的却是不安,这女人今夜怕是专程来告诉她这件事的吧!凌彻究竟做了什么!?

    玫瑰见汐月脸色阴沉,却是笑得更加妖娆,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让你明白个透彻!遣人佯装刺杀轩王是我做的,最先透露轩王同你爹爹私交甚好亦是端木赐所为,而凌做的不过是在太子的宴会上故意灌醉你而试探你罢了!他都还没问你呢,你倒是先说了出来,呵呵,怎样?这陷害慕容府的凶手,你也算一个吧!哈哈……”

    玫瑰连连大笑,汐月却是连连退了好几步,一脸的震惊,连忙捂住了耳朵,怒声道:“你住嘴!不要再说了!你骗人,骗人!你喜欢凌彻亦不用编造这可笑的故事来诓我!”

    瞬间分不清了,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不知所措。

    什么也不去想,她什么也不信,怎么能去细想?她怎么能相信?

    怎么能相信原来罪魁祸是她,一直都是她!

    凌彻,端木赐都在她面前做戏,一步步把她引进陷阱中,而她竟还会迷上他眼底的宠爱,竟还会微微动了心。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价值,这才是他真正的利用,从一开始就是阴谋!

    多么,可笑!

    玫瑰站了起来,步步朝汐月逼近,冷冷道:“慕容汐月,我骗你作甚?你这副容颜对我一丝一毫的威胁也没有,哼,我不过是见你可怜,顺道来看看你,你真以为凌彻会在意你吗?记得杜一鸣吗?那日在醉青楼他可是老早就在了的!”她原本还带了那日她遗落的紫玉蝴蝶钗来的,只是方才被篼儿那小妖精夺去了。

    汐月顿时大惊,心骤然紧了起来,控制不住的痛了起来,痛地心跳都要停止了,一脸的不知所措,仿佛这才恍然大悟,这才逼着自己去面对,逼着自己去细想。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是她看错了吗?原来他一直一直都在欺骗,戏演得那么逼真!而她,多么可笑地相信了!

    就连东宫也是被他利用了吧,他说过的,就差一条大罪证便可让皇上信服,苦心积虑,步步算计,竟是拿慕容府当垫脚石了!

    这一计,不仅引出了东宫,还顺带牵连了两大王府,他若他登位,朝中势力早已均衡,而仅存的端木王府本就是他的势力!

    好个凌彻!原来是这般的步步算计!

    难怪他会真的喜欢她,她被骗得团团转,竟还助他拿到了罪证,这般好利用的人,他当然会喜欢了!!怎么会不是真的喜欢呢?!

    玫瑰看着这汐月这般失落失望的反映,红唇旁勾起了一丝轻蔑的得意的笑来,冷冷地看这汐月。

    良久,汐月才缓缓地抬起头来,淡淡地开了口,语气却是不容违逆:“你不是来带本王妃走的吗?还愣着作甚?”

汐月消失

    就算是利用又有何妨?他俩当初协议地很清楚,不过是她可笑地动了情罢了,现在一切还是照旧,王妃她还是要要做,皇后她亦是要做,既然仇还未报完,当然也是要报的!

    凌彻,原来你才是慕容府的仇人!

    玫瑰不由得退了一步,却立马回过神来,眸子里掠过一丝阴鸷,掌心却是运起力来,这个女人竟然还不死心!她怎么能让她见凌呢?

    “慕容汐月,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以为凌还会见你吗?”玫瑰说着却是骤然一掌击了过去,一下子将汐月震到了墙脚。

    “啊……”汐月大叫一声,一口鲜血竟是喷口而出,原来玫瑰今夜不是来告诉她真相的,而是来要她的命的!

    玫瑰冷笑着缓缓走了过来,汐月却连忙撑住琴台爬了起来,心中微微惊慌,俯身急急地弹奏了起来,一开始便是急促紧张的调子。

    玫瑰大惊,根本来不及上前拦住,四周立即出现了幻境,是师父的七音阵!

    这个女人竟这么快就能瞬间布出阵法来!

    琴声越来越急促,玫瑰心中大乱,这三年来司乐宫多少乐师歌姬被困在这阵法中,因那多变的音律而心智失常自尽而亡,而她不管是乐律或是阵法,都比不过那乐师歌姬,除非慕容汐月停止弹奏,否则她只等死!

    琴声越来越急促,玫瑰在阵中动都不敢动,只是,不一会儿,却是突然当的一声,琴声戛然而止,琴弦断了。

    玫瑰大喜,老天都帮她,不一会儿四周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是,那琴弦上染了大片血迹,一根琴弦被挑断了,而慕容汐月却早已不见踪影。

    玫瑰眸子恨恨地眯起,连忙追了出去,一个弱女子又收了伤她能逃多远?

    汐月快步下楼来,心中慌乱,玫瑰定会追来的,若离了琴,她哪里是玫瑰的对手?她必须尽快寻到一把古琴,或者寻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脑海里浮现了涟瑾那隐蔽在树丛中的幽静书房来,那里玫瑰定是寻不到的吧,何况这里也有古琴!

    汐月来不及多想,加快了步子,见手中血迹染在墙上,亦不敢在扶着墙,只得硬撑着快步走到侧门,急急将手中血迹擦去,这次打开侧门来,回头朝楼梯口看了看,忙小心翼翼的关上了,只是,才一转身,却远远看见玫瑰从空中缓缓落在了留芳阁前。

    正不知所措,却见玫瑰又是一跃而起,而一群侍卫远远地小跑了过来,几个公公跟在后头。

    汐月小心翼翼的上前几步,却不敢探出头去,只听那为的侍卫,大声道:“把所有人都轰出来!皇上已经废了太子,东宫之人尽数关押候审!”为的侍卫一声令下,便猛地推开了留芳阁的大门。

    涟瑾被废了?

    凌彻赢了?!

    苦心营计那么久,他又如何会不胜呢?

    方才她竟还会替他担心,真真的可笑。

    汐月眉头骤然蹙紧,紧紧咬着下唇,好个凌彻,这一回她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利用的了吧!

    若不是玫瑰来了,她还真会傻傻地等着明日他来接她!

    拼命忽视心中那微微疼痛的感觉,又是一身戒备起来,玫瑰已经从树上跃下了。

    汐月微微慌乱,紧紧贴在墙上,小心翼翼的往后挪,方才挨了她那一掌,胸口如火烧般疼痛,如今她要做的唯有保命一事,如何才能逃过玫瑰的?

    不一会儿,又回到了侧门,心中顿生一计,小手轻轻抚上颈脖,迟疑了一会儿,竟是将脸上那人皮面具缓缓的掀了起来。

    那水波流转如琉璃般的双眸虽依旧灵动和慧黠,却隐隐藏着凌厉与决绝,脸颊细润如温玉,却是苍白不已。

    这幅相貌既不是汐月的,不是思诗的,亦不再是什么面具了,这是她真正的面容!

    汐月无奈浅浅一笑,那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的小酒窝若隐若现,理了理稍稍凌乱的衣裳,又四下察看了那宫服上并无血迹,这才小心翼翼得推门而入,从现在起,她不再是汐月不再是夕颜,而是留芳阁里的歌姬,等着明日流放出宫的歌姬!

    汐月一进门去,便见大厅里慢慢的都是人,所有的歌姬都是战战兢兢地侯着,侍卫们拉着长长的铁锁链一个个捆了过去。

    小心翼翼地跨了出来,站到了人群的最后,不一会儿侍卫便走了过来,汐月自觉地伸出了双手,任凭那重重的铁索绕在手腕上,而前方的人群里却传来了阵阵哀怨声。

凌彻为帝

    皇帝薨,东宫结党营私,草菅人命,铁证如山,太子涟瑾关押候审,九皇子凌彻崎嶷聪慧、克承宗挑,立为太子,三日后释孝服,即王位……

    三日。

    很快就过去了。

    寂静了好几日的毓庆宫缓缓地传出了礼乐来,大殿之下,百官朝贺,庄重无比,而凌彻高高在上,端坐金龙宝座,头上戴着束嵌宝紫金冠,身着明黄蚕丝金龙袍,五官如雕刻般棱角分明,俊美异常,一双狭长桃花眼不见那一贯灿烂的笑,却是深邃而凌厉无比。

    朝贺声渐落,罗公公缓缓走出,接连宣读了两道圣旨。

    这第一道圣旨竟是将涟瑾贬为庶民,驱逐出洛城,永不得回宫,而凡东宫之人上至太傅下至奴才竟是都殉葬先皇。

    而第二道圣旨便是替慕容府平反,恢复慕容汐月郡主身份,归还宅邸,另赐良田千亩。

    宣读完毕,殿下立马小声议论开来,东宫一案,牵连如此广,不仅是那恭亲王府,朝中好些个大臣亦是跟着遭殃,只是,宫里早就传出了消息,说皇上这一回会对东宫赶尽杀绝,谁知竟会留了韵妃和涟瑾的性命!

    终究还是可怜了那慕容府,平反了又如何,慕容夫妇已故,三个世子早就命丧流放途中,唯剩那下落不明的四小姐慕容汐月,即使寻到了又如何,当初被贬为官妓,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定是受尽糟蹋的,身份再高贵,家财在万贯,又有何用?谁还会要她?终究是要一个人守着那空荡的慕容府孤独终老的。

    凌彻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俊朗的眉头紧紧地蹙起,心中毫无一丝登基为王的欣喜,反倒是烦闷不已,低声朝身旁那太监道了一声退朝,便起身离开了……

    那个女人已经失踪了整整三日了,为慕容府平反一事,他已经做了,第二件事,立她为后荣耀慕容府,他等着她回来呢!她究竟在哪里?

    凌彻斥退了身后那一大群宫女太监,独自一人走在那长长的回廊里,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萱妃宫中,如今的萱妃已是太后了。

    “皇上驾到!”才一入进门,院子里的太监们便大声传报,奴才宫女跪了一地,谁都不曾想过他们这终日不学无术的小主子今日会登上那高高的金龙宝座,君临天下。

    “都起来吧。”凌彻瞥了一眼众人,也不开口便朝屋内而去了。

    “彻儿怎么来了?”萱太后早已换下那龙凤呈祥的朝服,一身淡雅白裙迎了出来,心中纳闷,登基大典后便得早朝论政,她才刚刚从殿上回来,彻儿怎么也回来了?

    而今日那道圣旨她至今仍是纳闷不已,没想到彻儿竟会这般轻易地放了涟瑾,且只是将韵妃软禁宫中。

    “下了朝到母后这边来瞧瞧,这毓庆宫母妃住得可习惯?”凌彻抱起一旁那小白猫来,轻轻的抚着。

    “今日才过来的,都还没住呢!哪来习惯不习惯的?”方才彻儿一进来,她便看出了端倪来了,这孩子心不在焉的,定不是专程来看她的,本想问个明白,却还是忍了下来。

    “母后若是住不惯尽管跟彻儿说,彻儿令人在另行建造座寝宫。”凌彻说着,环视了周围一圈,这毓庆宫是历代太后的寝宫,华丽而不失庄重。

    “彻儿,你打算如何处置韵妃?”昨夜若不是她特意去了躺奉先殿,费了好些口舌劝说,涟瑾怕不单单是被贬为庶民这般简单,彻儿待她的好,她看在眼中,而对韵妃的恨,她亦清楚明白。先皇的妃嫔,有子的皆是送往皇陵福泽寺,而无子唯有陪葬先皇了,至于韵妃,只是软禁宫中,还未处置。

    凌彻没有抬起,大手轻轻抚着怀里的小白猫,淡淡道:“等汐月回来了再处置。”

    “汐月?”萱妃一脸疑惑起来,汐月这名字怎么如此熟悉,难不成是那慕容府的汐月小姐吗?

    “嗯,慕容汐月,她花样多着呢,待孩儿寻到她了,就娶回宫里来,同母妃做伴。”凌彻依旧淡淡地说着,心中却仍旧沉闷,三日前汐月就该到母后这边来了,谁知青青急着给他送那名册,却让玫瑰去接她,玫瑰去时,汐月已经不见了!

    若不是玫瑰连夜来报,他还一直以为那女人已经到母妃宫里了!

    想起那把断了弦的琴和那摊血迹,凌彻不由得又蹙紧了眉头,整个东宫都快翻遍了,所有的下人他都亲自审查过去,却依旧寻不到她的踪影,那女人定定不是自愿走的,究竟是何人掳走她的,为的又是什么?

    不能公开放皇榜寻人,却暗中出动了好些人马寻找,只是,一丝头绪也没有如何寻得到人呢?

    “彻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萱太后去突然站了起来,一脸不悦,什么叫寻到了娶了来陪她?他要娶那慕容汐月吗?

    “孩儿的意思是要立慕容汐月为后,这是之前就答应她的。”凌彻依旧是那淡淡的语气。

    “立慕容汐月为后?”萱太后大惊。

    “有何不妥?”凌彻这才抬起头来,母妃一贯都不会多过问他任何事的,他总喜欢到母妃这来,也并不是征求意见来的,不过是想找个地方说说而已。

    “彻儿,母妃一向对你放心,只是这立后一事非同小可,不管你有何缘由,那汐月小姐曾沦为官妓,至今还下落不明,怎可立为皇后?!”萱太后极少对凌彻这般认真过。

    “先寻到人再说吧。”凌彻并无多大反映,淡淡地回答,将那小白猫放了下来,仍旧是对母妃那一脸温和的笑容,又道:“母妃累了一早上了,好好休息,彻儿改日再来看您。”说罢便朝门外走去,脸上那笑容却转眼不见,俊眉紧蹙,一脸沉闷,方才母妃的话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满脑子的疑惑,那女人究竟在哪里?那一滩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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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冥思

    凌云阁、玫瑰池。

    凌彻懒懒地靠在池边,仰着头,一室玫瑰清香弥漫,他好累,孝服三日至今皆是忙碌不已,今日是登基之日,从萱太后宫里出来便着手处理先皇病时留下的一大推奏折,折腾了一整日,回到凌云阁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狭长的双眸缓缓闭紧,细细回忆地这十几日来生的一切,慕容府、醉青楼、凌云阁、醉红楼、司乐宫、东宫,知晓汐月身份的唯有凌云阁的人和凤希、向天,究竟会是谁对她动手,又是何目的?

    凌云阁,难道是有内鬼?只是,如今他已皇位稳坐,这人又是何目的?

    又或者……

    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凌彻依旧懒懒地靠在池边,眉头却微微蹙起,他已经吩咐过青衣红衣的,是谁还进来打扰?

    难道有汐月的消息了?

    凌彻猛地转过身,却是瞬时愣住,只见汐月一脸的俏皮笑颜缓缓朝他走来,外袍退去,身上只着一件玫瑰红轻纱,玲珑有致的身子若影若现。

    凌彻没有动了,就这样看着汐月缓缓褪去纱裙,踏入池中,向他靠近。

    任凭身前的人儿小手轻轻抚上他那结实的胸膛,他依旧只是盯着她看。

    任凭她娇唇主动覆上,流连在他雕刻般的唇边,他依旧动都不动。

    任凭她小手缓缓下探,他依旧一脸淡然。

    只是,厌恶感顿生,却是突然一手瞬间掐上了身前那人的脖颈,另一手将她脸上那人皮面具狠狠撕开来,他的女人他如何会认错?

    玫瑰任凭凌彻掐着,眸子里掠过一丝惊恐,却有转眼即逝,一脸无辜起来。

    “她在哪里?”凌彻放开手来,冷冷地问到。

    看来他猜错了,打伤汐月的人并非冲着他来的,而就是冲着汐月而去的!

    “凌,我若知晓她在哪里,就用不着费那么多功夫乔装打扮来博你一笑了!”玫瑰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看着凌彻,纤细的玉手抚上凌彻五官分明的俊脸上,心疼地说到:“你这些日子来瘦了好多。”

    凌彻一脸冷冽,拨开玫瑰的手,并没有说话。

    “凌,师父将我交给你,我从此便是你的人了。”玫瑰说着却从身旁将凌彻抱住。

    “是你打伤她的?”凌彻冷冷地开了口。

    “凌,还记得三年前吗?你误入了师父的七音阵,那日你留了下来,我们一起到山林里给师父找草药,你还……”

    “你带走她的?”凌彻蹙起了眉头打断玫瑰,语气更加的冰冷。

    “凌,我进宫陪萱太后吧,太后……”玫瑰话还未说完,凌彻却是一个转身,狠狠掐上了她的脖颈,这一次的力道却是之命的!

    “回答我!”那狭长的眸子不再冰冷,却是满满的怒气,他的耐性已经消耗殆尽了,这三年来玫瑰毁了凌王府多少歌姬他心中都有数,汐月王妃的身份凌云阁上上下下人人皆知,他不是没有警告过她,她却这般置若罔闻!

    纵使她是凤希的弟子,这一回他也饶不了她!

两人对质

    呼吸越来越困难,玫瑰禁不住挣扎了起来,凌彻眸光一冷,却是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将玫瑰狠狠朝池中甩去,凌云阁里向来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的,既然凤希说她是凌云阁的人了,那么一切就得照规矩来!

    “后山那些蝴蝶已经好久没尝鲜了吧。”凌彻淡淡地说着,一脸的无情冷淡,起身来披上了那白色大袍便要离开。

    “我说!”玫瑰却是急急从水中一跃而起,拾起地上的衣裳来,不再是那做作的模样,而是一脸的慌张,凌彻的性子她如何不清楚,凌云阁最重的惩罚便是受尽那蝴蝶毒的慢慢腐蚀,直到尸骨不存。

    凌彻止步,一声冷哼,却没有转身。

    “并不是篼儿让我去接王妃的,那夜我不过是想过去看看,在留芳楼下遇到了篼儿,闲聊不过三句,一上楼就不见王妃了,后来侍卫赶到,将所有歌姬都轰下了,我亦是寻觅了许久的!”见凌彻挑眉,玫瑰又急急道:“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你若不信,大可寻篼儿来对质!”

    那夜篼儿确是没有让她却接慕容汐月,这是事实!

    若不是方才篼儿威胁她,她如何会易容慕容汐月而来自讨苦吃,与其让篼儿来告状,还不如自己招了反咬她一口!

    凌彻双眸一沉,转过身来,冷冷道:“篼儿,出来。”

    方才玫瑰进来时,他就知道篼儿也进来了!先皇下令废东宫时,正是篼儿却告诉他汐月已经安全了的!

    玫瑰微微一惊,却见篼儿低着头从屏风后缓缓走出,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旧主子,篼儿那夜在留芳阁楼下遇到玫瑰楼主是否去接新主子,玫瑰楼主可是默认的!我从东宫到毓庆宫这么长的时间,自然以为玫瑰楼主接了人的!”篼儿看了一眼玫瑰,那眸子里却掠过一丝轻蔑。

    “你!”见篼儿这般可怜楚楚的模样,玫瑰哪里压得住怒气,没想到这女人藏得那么深,戏演的比她还好!

    “那夜我才刚下楼,玫瑰楼主就上去了,那么短的时间,又是什么高人能打伤新主子还掳走她呢?”篼儿瞥了玫瑰一眼,却是一脸疑惑看向了凌彻。

    见玫瑰怒火已被点燃,篼儿却更加火上添油,道:“新主子曾同篼儿开玩笑,说她亦是玫瑰楼主的手下,让篼儿别称她主子,还有呢,新主子还说过……”

    “篼儿,你信口开河!污蔑我!”玫瑰哪里能容篼儿继续胡扯下去,见她那天真无辜的神情,一股怒气瞬间上涌,方才在外头她就一直激惹她了!

    篼儿闪身躲过,背着凌彻那双水汪汪的大眸子却瞬间阴鸷起来,寒意掠过,却是转身对凌彻道:“旧主子,青衣红衣可都说了,那三日新主子在凌云阁可不好过,玫瑰楼主都不许他俩见新主子,也不知玫瑰楼主都做了些什么!”

    玫瑰动不了篼儿,却是气的一脸铁青,“篼儿!你够了没有!没想到你好狡猾,我收拾了慕容汐月,你倒是想坐享事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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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9096/ 第一时间欣赏卧底皇后最新章节! 作者:猫小猫所写的《卧底皇后》为转载作品,卧底皇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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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皇后介绍:
本文揪心虐恋,过程极虐,结局完满,亲们放心阅读。 一张人皮面具将她的身份演绎地扑朔迷离,她并非善良的女子,不轻易恨,更不轻易原谅。 而他,最臭名昭著的风流皇子,有着妖孽般俊美的容貌和放荡不羁的性子,只是骨子里却是三分狠七分冷,一切生杀大权皆在他掌握之中,他偏偏喜欢不动声色,一双狭长桃花眼总是笑得万般迷人,爱和恨皆是分明,向来不会避讳,认定了,便不永不改变。 可是。 他登上帝位那日她却神秘消失。 他认出她时,她依旧貌美如花,却已经不再是先前的那容颜。 他满心欢喜,她却狠狠对他道:“凌彻,你若立我为后,我第一个要的便是你的命!”卧底皇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卧底皇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卧底皇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