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卧底皇后TXT下载卧底皇后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卧底皇后全文阅读

作者:猫小猫     卧底皇后txt下载     卧底皇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不敢欺瞒

    “娘娘这幅呢?”篼儿又将另一幅画卷展开来了。

    “走近点,本宫好好瞧瞧。”萱太后一脸认真了起来。

    篼儿高高提着画卷走了过去,谁知萱太后却是上下打量起她来了,“呵呵,这丫头好啊,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本宫最喜欢了,办事利索妥当,明理懂事,心中有不乏谋略,本宫还真舍不得就这么错过了。

    “娘娘!”篼儿娇羞了起来,小脸微微烫,将手中画卷塞给太后。

    “哈哈,丫头,你可是伺候了彻儿好几年了,早就是他的人了吧,怎么脸还红成这模样?”萱太后却是将篼儿拉了过来。

    “娘娘!您就别在捉弄篼儿了,皇上如今有青衣红衣伺候着,哪里还会需要篼儿?篼儿就盼着娘娘您别也嫌弃篼儿了。”篼儿低着头,一脸可怜又讨巧的模样,却是惹得萱太后大笑了起来。

    “得了得了,还同你主子闹别扭呢?”萱太后仍旧笑着,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纳妃立后一事彻儿一直都不曾提过什么意见,都由着她来主持,礼部得了她的口谕才将秀女送进宫来的。

    那青衣红衣是慕容汐月先前的婢女,难不成彻儿还未惦记着那姑娘不成?

    登位大典那日彻儿便同她提起过了,提过一次就够,这是他一贯的脾气,他若真的喜欢,真的想要,她如何阻拦地了,只是已经如此大费周章地榜寻人了,却依旧没有一点儿消息,那孩子定是凶多吉少,彻儿若在等下去,这后位岂不要一直空着?

    “篼儿就是想来陪陪娘娘来,娘娘您先歇息一会儿吧,皇上说了,今日会过来商议选秀的事,我看也快来了吧。”

    闹别捏?

    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才会有的事了。

    她又岂会是主子的人了呢?还不如那玫瑰,至少有个歌姬的身份伴在他身旁。

    此事昨日就该禀告给萱太后的,她却迟迟没有开口,昨日她将秀女图送过去的时候,主子看都没看一眼,更没有留下,后来却是遣了罗公公来说今日再过来同太后商议。

    她心中比谁都清楚,皇后的人选早就定了,主子登位为王,王妃当然是入主后宫的,凌云阁众人皆知凌王妃是谁。

    三日期限已过,主子至今从未同她说过一句话,这便是对她的惩罚吗?

    如果是,她亦不后悔那日没有救慕容汐月。

    她宁愿一辈子远远地看他后宫三千夜夜风流,也不愿意见他眼中只留慕容汐月一人。

    “商议?”萱太后眉头微微拧着,大典就要开始了,现在还有何事要商议呢?看来她的担忧要成真了。

    “娘娘,那汐月小姐的事,奴婢不敢瞒您。”篼儿说着便附着萱太后耳边将凌彻如何暗中调查汐月的,又是如何算计慕容府,如何纳汐月为妃,如何让她潜入东宫的事说了个大概,事情始末她都知道,只是其中细节却也不甚清楚,

    她不说,端木赐会说,主子也会说,萱太后早晚都会知道的,萱太后虽是一脸慈善,却没那么好胡弄,若要真得她的心,此事当然是要自己交待了。

出宫寻人

    “你呀!难怪你主子不理你了,吩咐了你去接人,怎么能交给别人呢!?”

    萱太后的话语间似乎有点儿动怒了,听了这事情的始末由来,眉头早就蹙成一团了,心中顿时无比心疼起汐月来,好端端的慕容府就怎么家破人亡,这孩子若是知道彻儿这般算计,定是难受死了,如何会原谅彻儿,而今日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而彻儿又如何会原谅自己?

    皇位之争历来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残忍至极的奈何他会动了真情?!

    难怪那日登基大典,大仇得报却不见他一丝丝笑颜,这孩子她从小看到大,即便是再难受再愤怒,他都能笑得出来的,从小就是如此。

    “是篼儿的错,篼儿已经想好了过几日若是再没有消息,便亲自出宫去寻新主子,寻不到新主子篼儿就不回宫!”篼儿低着头,一脸歉疚,话语很是坚决。

    茫茫人海如何寻得到人,玫瑰那日的话,再清楚不过了,那慕容汐月怕是凶多吉少,她当然还是要去寻的,不去寻主子如何能那么轻易原谅她?

    “你啊你啊……”萱太后直摇头。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罗公公的声音,凌彻到了。

    凌彻一进门,便大步走了过来,俊朗的眉头透着疲倦,却还是淡淡地笑着道:“彻儿给母妃请安。”

    “快坐快坐,怎么一脸的疲倦,又熬夜批奏折了吧!”萱太后连忙将凌彻拉着坐了下来,见他一脸倦容,心中担忧不已,登基到现在一个月不到,他却清瘦了许多,原本来看她时都是一脸灿烂笑容的,如今却是笑得勉强。

    篼儿欠了欠身,奉上茶来,凌彻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一脸温和地笑得对萱太后道:“母妃不用担心,彻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母妃连日来为选秀之事操心,彻儿方才令御膳房备了碧玉珍藏燕窝羹,晚些时候便会送来。”

    “彻儿,你若不得闲,选秀之事便先作罢吧,母妃一切都依你。”萱太后见凌彻如此强颜之笑,心中反倒是无比内疚了起来,她若早知情又怎么会老是念叨他立后纳妃呢?

    “怎能作罢,彻儿一会就同母后一起过去,选几个妃子好同母后做做伴,都答应您好几年了。”凌彻依旧是那温和的语气,狭长的眸子却是扫了篼儿一眼,掠过一丝诧异。

    萱太后自是看得出来,见篼儿低着头,小脸上尽是委屈,无奈叹息一声,道:“彻儿,你同汐月的的事,母妃都知晓了,再也不念叨你立后纳妃了,篼儿也是无心之过,你就饶她一回吧!”

    “母妃,汐月她花样多着呢,待孩儿寻到她了,就娶回宫里来,同母妃做伴。”依旧是登基当日的那句话,俊美而略带苍白的容颜上仍旧是带着淡淡笑,却也依旧不提篼儿任何。

    篼儿的头低地更低了,萱太后知道凌彻脾气,却是于心不忍,又道:“彻儿,篼儿也是……”

    话音未落,篼儿却是一下子跪到了凌彻面前,低着头,“主子,篼儿认错!”

    凌彻似乎根本就无视篼儿的存在,对萱太后道:“母妃,彻儿已经知会了礼部,今日只选几个妃子,皇后和四妃都暂且延后,母妃同彻儿一齐过去吧。”

    后位空置,四妃亦空置,朝中大臣已经多次提及此事了,他也该先纳几个妃嫔,堵一堵那些老家伙的嘴了。

    “旧主子!篼儿今日就出宫去寻新主子!一日寻不到,篼儿一日不回宫!”篼儿站起来看着凌彻,一脸认真。人定是寻不到的,但她不过是在等,一个月,一年,十年,她都愿意等,等他的原谅。

    “罗公公,摆驾玉芙宫。”依旧没有看她,神情依旧是那么温和扶着萱太后的手朝门外而出去。

    篼儿,那个陪他走过最痛苦的日子的篼儿,那个不离不弃在身边安慰的篼儿,那个他自小百般千般信任的篼儿,在他心中早就死了!如今的篼儿不过是另一个玫瑰罢了。

    萱太后回头看了篼儿一眼,也不再多劝凌彻,他们主仆二人的关系匪浅,彻儿到那宫里来的时候,身边就只带了篼儿一个婢女,这事她看样子是劝不了的。

    这一路过同彻儿过去玉芙宫好些事她还得亲自问个清楚。

    玉芙宫。

    玉芙宫,本为了立后选妃大典而布置地热闹非凡,无奈此时却是寂静无比,皇上方才临时下了令,皇后和四妃的人选延后另选,今日不过是普通的选秀罢了。

    青衣红衣已经先到了,姐妹两站在一旁将那数十个秀女一一打量了过去,两人在奉先殿不敢多说什么,心中却是沉闷无比,小姐都还杳无音信,皇上就要纳妃了,幸好四妃的位置空着,要不让别人得了宠,小姐怎么办,帝王向来三千后宫,后宫中向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哭还有点用处,可如今小姐连人影都没有,皇上指不定哪天就把小姐给忘了。

    门外传来了通报,皇上和萱太后到了。

    青衣红衣连忙迎了上去,而一屋子的秀女皆是慌慌张张跪了下去,“参加皇上,参加太后娘娘!”

    之前不管是宫中大宴还是其他大臣的宴会,凌彻都是出尽了风头的,好些秀女皆是多多少少见过他几回的,只是如今身份悬殊了,心中难免会慌张,何况今日是因选秀而来。

    “都起来吧。”凌彻扫了众秀女一眼,话语依旧是淡淡的,搀扶着萱太后在软塌上坐了下来,萱太后却早已没有心思瞧这些秀女了。

所谓选秀

    青衣红衣连忙奉上茶点去,萱太后看了她们姐妹两一眼,又是不由得心疼了起来,之前就曾多多少少听过这小姐的骂名,本来印象并不好,方才一路走来听凌彻将事情都同她讲了个遍,心中便是急着想见见那孩子了,没料到竟会这样的女子,藏得那么深,终日不思进取花样百出,竟却是醉红楼和清风阁的幕后主子,她这性子倒真真是同凌彻有的比,皆是不动声色深藏不露。

    青衣和红衣这是第一回见萱太后,本是心中都有些慌张,动作小心慎重,见了萱太后一脸温和慈爱,却也不由得大胆回以浅笑。

    “皇上,这是名册。”罗公公将名册递了上来。

    若没有立后和纳四妃,今日的选秀便是再简单不过的了,秀女十人一排上前答话,点到名字时先自报家门,主子若是看上了眼便是当场册封。

    皇上日理万机,此等选秀本该是皇后或是四妃来做主的,无奈如今偌大的后宫空无一妃一嫔。

    凌彻将那名册拿在手中,却未曾翻起过,却是起身走了下去,一脸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将那些秀女一一端详了过去,不一会儿便轻易选中了十来位秀女,一句话都不曾问,就连姓氏出身也没过问。

    凌彻回到主座上,看了萱太后一眼,道:“母妃,你看如何?”

    萱太后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方才彻儿那句“知会了礼部”她一听便听出了端倪来,怕是朝中大臣施压了,南亲王几次进宫亦是同她提起过这事的,彻儿已经二十又三的年纪了,早该有子息的了,虽刚刚继位,立太子也是不为过的。

    这立后纳妃大典牵连甚广,多少大臣都借着这机会往宫里送人,她不知道彻儿是如何知会礼部的,但是事实已经非常明显了,彻儿登位不久,敢一句话取消了这大典,定是对朝中大权有十足的把握了。

    “罗公公,传朕口谕这十七未秀女皆封为婕妤,从三品。”

    这便是册封了,那十七位秀女皆一齐跪了下来,谢主隆恩,只是心中所思皆是各异,自地方小郡本不抱多大棋盘,赐个更衣便是心满意足了,而朝中大臣之女却是一肚子的憋屈无处说,本是一场浩大的立后纳妃大典,怎么转眼就成了这普通的选秀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却不知她们的愁苦才刚刚开始。

    皇上同太后离去后,被选上的妃子才纷纷跟着罗公公而去,青衣红衣却依旧愣着大厅里。

    “青儿。”

    “嗯?”

    “我觉得这十七位妃子都不高,小巧玲珑的,同小姐的身段很像,皇上虽然纳了那么多妃子,心里还是惦记着小姐的对不?”

    青衣大大地叹了口气,她怎么会知道呢?

    “红衣。”

    “嗯?”

    “你说小姐是不是……”

    “呸呸呸,不许胡说,再也不许你胡说了!”一向好脾气的红衣有点生气了,只是不知为何眸子里一下子湿了。

终入大山

    在忘忧镇上耽搁了大半日,翌日,涟瑾他们一大早便出了,入山林时却已经过了午时。

    西南大山虽是通往钟离最近的路途却是人烟稀少,只因过这深山老林中除了靠近镇子边上的丛林里有几户猎户外,山中几乎是没有人家,过山得花些时日,若没有迷路,也总是要在山林中过上几夜的,若是迷路了,那便是要看个人造化了。

    不管是钟离还是百纳,谣言传说都颇多,什么山中深谷住有仙人,又什么山洞悬崖藏有妖鬼,若不是大胆之人抑或是武功高绝之人,鲜有敢轻易从此处经过的。

    曲折山路上,枝蔓纵横,若不是换了这西南小马,一般高大的马匹还真是难以前行,汐月依旧是牵着马走在最前头,地图拿在手中,不敢掉以轻心,这地图是莫风在忘忧镇买的,也只是绘制个大概,并不十分详细。

    “汐月,你慢点,要不我跟你换,你到中间来!”涟瑾走在最中间,见汐月那么时不时低头看地图,生怕她一不小心滑落脚。

    “换不了,待会到前面那林子里再跟你换。汐月回头笑了笑,又专注在路上了,一路上都是枝蔓缭绕的,一不小心还真会被绊倒,她真的是不喜欢走在涟瑾后面,很不喜欢看到他背上那副画,一路上都有意无意地回避着。

    莫风走在最后面,话依旧很少,却不似涟瑾和汐月这般小心翼翼一身戒备,这西南大山他曾走过一次,路途还是记很清楚的。

    “涟瑾,这是你第一回走山路吧!?”汐月又回过头来,见涟瑾一脸的紧绷,步子非常小心,不由得笑了起来,她以前很喜欢登山的,很喜欢攻顶的成就感,只是来了百纳三年生活奢华,人也都懒了,最多就是牵马出去溜溜而已。

    “呵呵,你先看着路,别老回头!”涟瑾先是提醒,后又道:“也不算第一回,小时候同父王出去围猎过,和皇兄为了一直受伤的小鹿在林子里寻了老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出了猎场上了荒山去了,还是皇兄……”说着说着,却停了下来,不由得摇了摇头,无奈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好几年了。”

    当年的皇兄已经成为今日的皇帝了,过去的事,不提了,不提了。

    “你呢?也是第一回走在山路吧?”涟瑾对汐月的了解并不多,只知她是留芳楼里被他忽视了个歌姬,至于她是如何进宫的,他从未问起过,一路上他都极少谈及宫里的事。

    “嘿嘿,都是过去的事了,忘了!”汐月回过头来朝涟瑾一笑,亦不想多说,以涟瑾的话答了他,也算是半开个玩笑。

    “汐月,你看着路,要说话到前面林子里再说。”莫风终于出声了,却是望着前面那一片大竹林,俊眉紧蹙。

    两年前经过这里时还不曾有什么竹林,怎么就两年的时间就多了一片茂密的大竹林?似乎是潇湘竹,枝干上斑斑点点的。

    莫风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看不出什么怪异来,心中微微有了戒备,确是有路人在这山林中偶见隐居的世外之人,至于那妖魔鬼怪之说更是纯属无稽之谈,走过的人都知晓这山林连猛兽都是极少见的。

    汐月又不自觉地要回过头来,见莫风那一脸煞是严肃便乖乖地看路了。

    曲径越走越平坦宽阔了,越走越接近那竹林,这里并他路可走,唯有穿过这林子,汐月却迟疑了,脚步放慢,迟迟不肯踏入那林子。

    “就在这歇一会儿吧,商量商量今晚怎么过夜。”涟瑾见天色不早了,心中担虑起过夜的事来,从未在荒郊野外过夜过,心中当然是没底的。

    “等……”汐月还未回过神来,涟瑾却牵着马进去了,在一块大石头旁停了下对汐月和莫风招了招手,道:“就这里吧,快过来啊?”

    汐月依旧迟疑,回过头却撞上了莫风那诧异的眸子,心中一慌,连忙也朝涟瑾走了过去,方才好险,差点就喊出来了。

    只是一进这林子,有一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渐渐涌了上来,这潇湘竹林隐隐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凤希!

    这是汐月第一个念头。

    只是并没有琴声,也不是幻象。

    是凤希还是另有其人?

    是险是夷?

    “给。”涟瑾将水递了过来,一脸温和的笑颜。

    汐月回以浅笑,坐了下来,看着四处巡视着的莫风,他似乎也觉察到什么了。

    如果他懂,那是再好不过了,如果不懂,那就麻烦了,她也看不出这是什么阵法,何况不能暴露了自己,一个歌姬如何懂得这样奇门遁甲之术?方才莫风那审视的眸子可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莫风,怎么了?”涟瑾见莫风少见的那一脸严肃,便诧异了起来。

    莫风走了过来,将手中地图摊开来,指着一出地方道:“咱们再走一程,到了前面这榆树林子刚好可以过一夜。”

    入了山林,便不只是涟瑾急着赶路了,莫风同汐月亦是急着早早出了这山林。

    “那走吧,现在就走啦,那到榆树林再好好歇歇!”汐月一下子站了,一刻也不想在这林子里多待,阴阴凉凉的,那股恐怖诡异的感觉再慢慢弥散开来,越来越浓。

    “走吧。”莫风点了点,跃上了马去,前面的路都较为平坦,正是这西南小马的用武之地了。

    汐月同涟瑾也不再说什么,似乎都有了默契,皆是跃上马去,一路上都是莫风在照料,都是依赖他一人,如今入了山林,全仗着他了,如今见他这一脸肃然,涟瑾心中亦是暗暗不安了起来。

虚惊一场

    这潇湘竹林不大,三人却怎么绕都绕不出去,汐月跟着这两大男人身后,却依旧是一身的戒备,那如水双眸凝着疑虑,警惕着四周的动静,这确是个阵法,七杀阵法,凤希那本律书上提及过的。

    “莫风,我们又回到这里了,那是我方才留下的标志!”涟瑾见了自己方才扯下的绸缎,顿时惊叫出声,方才就暗自诧异了是迷了路,偷偷留了个标志,没想到绕了大半日竟然还是绕回来了。

    莫风心中早就有数,看得出这个阵法,无奈自己并不精通此道,正寻思着如何解释,亦是纳闷是何高人布下这阵法,是有意又难,还是让他们给碰巧遇上了。

    “看吧,迷路了吧!还是要我来带路吧!我们换个方向走这边!”汐月掉转了马头,一脸嬉笑,如同之前抢着带路这得意模样。

    “呵呵,你这丫头若是真带我们走出去了,以后就真都让你带路了!”莫风心中虽急,却还是先瞒了下来,抱着一丝希望,也许真该汐月这丫头误打误撞绕了出去。

    “嘿嘿,跟我走吧!”汐月灿烂一笑便纵马朝另一方向而去,只是那晶亮的眸子里亦是戒备难掩与焦虑,方才莫风走的都是两个方向是杜门、景门不凶不生,而她现在寻的正是阵法中的生门。

    凤希将那七音阵交给她后,夜里睡不着时,她时常会将那律书拿出来看看,那律书不单单纪录了七音阵法,亦是提及了奇门盾甲,五行八卦,阴阳数术,汐月本就对这奇门遁甲了解颇多,加只对这律也算是有所精通了,方才绕了大半日,她越看越明白,他们不过都在阵心中挣扎罢了。

    七杀阵,实际上是由七人合心布下的这阵法,阵势依旧按照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这八门布下,而其中七门有七人把守,只留一门为空,若是死门为空,那入此阵者必亡。

    汐月本想朝死门而去,却又不敢轻易冒险,先寻了生门,若是生门留空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若是不留空,便全看莫风武功如何了。

    “这林子越来越稀疏了。”莫风不断这观察着四周的变化,这里的竹林似乎不似方才的那么茂密了。

    “呵呵,我看这路就是出林子的路了。”涟瑾亦是觉了竹林的稀疏,方才的戒备担忧早已渐渐消散。

    “怎么样,还是我厉害吧!”汐月回头依旧是那俏皮可爱的笑颜,心中亦是暗中庆幸,这生门怕是真的是留空了?

    究竟是何人布下的这阵法,是有意为难呢?还是他们不请自来闯入的呢?

    而就在这时,前面却传来一个爆裂的声音,似乎是竹子便打裂的声音。

    还未到三人回过神来,却见一个白衣女子,凭空翻身出现,度极快,根本看不出是从那个方向而来的。

    这女子在不远处落了地,那模样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却是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一身白色的罗纱长裙,轻柔的长披肩,素雅的装扮依旧难掩一身的高贵气质。

    “咦,你们又是什么人?”那女孩见了汐月他们三人,嘻嘻而笑,露出两排晶晶亮的雪白细牙,眼眸漆黑,灵动无比。

    还不待汐月回答,又是一道黑影闪现,依旧如同光影一般的度,一个黑衣蒙面人凭空出现一般落在了那女子身边,身材却是犹如影子一般清瘦修长。

    “小主子,你怎么连这长鞭也给甩了出去!你可是你爹爹的东西!”那一黑衣蒙面人将手中黑色长鞭呈了上来,根本无视一旁汐月三人。

    “嘿嘿,我不小心的嘛,冰魄叔叔你可不许告诉我爹爹哦!”那女孩仍旧是嘻嘻而笑,方才一鞭子甩得太狠了,手一滑就将这鞭子也给甩了出去。

    “我不说不说,咱赶紧走吧,那人要是追来了,又得纠缠好久!”黑衣人瞥了汐月他们一眼,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没有见到他们似的。

    “小姑娘,我等在这林子里迷了路,不知姑娘知不知道如何出这林子!”听他们要走,莫风连忙下马来,上前抱拳行礼。这小姑娘一看便是来历不凡,小小年纪轻功竟是如此了得,不止是莫风,就连汐月和涟瑾都是诧异万分,跟着下来马走上前去。

    “往前直走,打得过那青衣怪人就出得出去!”那小姑娘指的前方的路,一脸无害的笑,根本就忘记了自己方才是从那儿落荒而逃的,若不是轻功了得,怕是早被擒了起,那脾气古怪的怪人要收她为徒,她才不会背叛爹爹呢,虽然这几年来爹爹怕她闯祸都不怎么肯教她武功。

    方才本是想同冰魄叔叔使轻功逃过的,只是安奈不住好奇心,想试试那怪人的功夫,没想到连手中的鞭子都给甩了出去。

    汐月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小姑娘年纪小小竟然懂得这七杀阵,前方正是生门所在,看来是有人把守,而且武功不低了。

    “小姑娘,你不想出这林子吗?我们一道走吧,人多也好有个照应。”汐月浮现了无害的亲切笑颜,这小姑娘同这黑衣人轻功如此了得,武功定也不差的,有他们在,莫风也多一份胜算。

    “是啊是啊,同我们一道走吧,路上好有个照应!”涟瑾虽是附和着汐月和莫风,只是见这小姑娘那一脸天真无害的笑,心中顿时有种拐骗小姑娘的感觉。

    那黑衣人却是冷冷地扫了他们三人一眼,眸子戒备一同掠过,俯在那小姑娘耳畔,低声:“小主子,主子交待过闲事勿管,皇后娘娘交待过闲人勿理,太子爷交待过闲话勿多,属下方才一一试探过了,这阵法留空的是生门,那怪人追不上咱的,黑影已经在前面等着了,咱赶紧走吧!”

    而就在这时,一个甚是清朗的声音传来,“丫头,你这轻功是何人教的,你师父又是何人?”

    话因未落,却见一个青衣男子远远飞来,缓缓在一旁落了下来,三十多岁的光景,形相清癯,萧疏轩举,只是脸色却是苍白若纸。

    汐月心中顿时惊诧万分,第一个念头依旧是凤希。

    只是,除了这苍白如纸的脸色外,这青衣男子同凤希一点儿都不像似,不是他!

    “我师父就是我爹爹!我才不做你这怪人的徒弟,什么七杀阵,看本姑娘破给你看!”那小姑娘仍是嘻嘻而笑,没有一丝惊慌,朝那青衣男子做了鬼脸,轻巧的身子却又是同影子朝死门方向闪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根本就没把汐月他们放在心上,这一回可是求了父王好几日了才能出宫来的,冰魄叔叔跟在身边,黑影叔叔隐在暗处,闲人闲事闲话,她统统懒得理会,在百纳逛了一圈,正急着想去钟离玩玩偷偷瞧瞧那新皇帝,谁知一入西南大山便被那青衣怪人缠上了。

    既然被缠上了,那她就玩够了再走,生门不走,偏偏走死门,将这七杀阵破了,看他再嚣张!

    那青衣男子瞥了汐月他们一眼,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惊诧,清瘦的身子似乎微微怔住。

    汐月心中有点怯,这青衣男子似乎是盯着她一人看的,那深邃的眸子藏着一种东西,很熟悉。

    “姑娘,朝前直走,便可出了这林子。”那青衣男子终于缓缓地开了口,却也随即又凌空腾起朝那小姑娘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人一走,涟瑾同莫风便皆诧异地看向了汐月。

    “别看我,我也不认识这青衣人,他好奇怪!”汐月连忙辩解,心中暗骂那青衣人,走就走,干嘛那么多嘴!

    “这几个人都好生的怪异,也不知道是何妨神圣!”涟瑾忍不住回头朝林子深处看去。

    “既然出口在前面,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莫风亦是纳闷,却也不多想,最先跃上了马去,闲人闲事不管亦是他这一路上的原则,那小姑娘方才的话虽说得不明不白,细细想来,却是是清楚得很的,那青衣男子看来是这布阵之人了。既然都走了,那么他们应该是出得去的了吧。

    “还真是在这西南大山里遇到奇人了,呵呵,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寻个过夜的地方最重要!”这一路上,汐月的原则亦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中盼着能早些到了钟离,更是期盼早些回到百纳,不管是以什么身份,终有一日她会回去的!

    方才那青衣人眸子里藏着的东西,她当然熟悉了,那种宠溺和无奈曾次在某人眼中见过的,那人现在定是纳了后宫三千妃嫔了吧,离开是为了回去,她一定会回去的。

    三人的马蹄声远去了,方才那青衣男子竟是没有走,这才从空中缓缓落了下来,丝飘散,衣袍翻飞,视线始终跟着这远去的身影,苍白的脸上阴晴不定。

    突然林子中缓缓走出了六个女子来,皆是一身竹轻纱,个个柳腰莲脸,手中抱着古琴,莲步生姿,好不妖娆。

    “主人,罗刹死了,只见到是一个黑影,看不清楚样貌,度比那女娃娃和黑衣男子还快。”一青衣女子低声禀告,心中却是纳闷,主人留空了生门,却亲自隐在生门之后,为何方才没有追上去呢?

    那青衣男子没有多大反映,方才阵法一破他便知晓了,竟能这般轻易杀了罗刹,看来这女娃娃的来头真的不小了。

    “罢了罢了,都下去吧!”那青衣男子只是挥了挥手,却朝汐月他们去的方向走了去,更让他好奇的是方才那女子,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和默娘如此像似的女子,她究竟是什么人?

    他多么愿意相信她就是默娘,无奈年纪相差太大,大得让他欺骗不了自己。

私下会晤

    (哎,冷宫那大冰块来了,低调调,卧底是某彻的地盘,不准抢镜头!)

    离城,百纳同月国交界,亦是月国最负盛名的边境小城,依旧是一旁繁华,熙来攘往的车马行人不断,客栈酒店客满为患。

    驻军法前却仍旧是一片宁静,只是若是多留个心眼,便能觉今日的驻军法连侧门也紧闭,莫非是那皇后娘娘省亲来了?

    前门没开,后门却是大开,不一会儿便见一辆八角流苏的鎏金马车缓缓驶来,驾车之人相貌清俊,一身气质不俗,却隐隐透着一股邪魅的流里痞气,他便是曾在离城同月国驸马爷大打出手的向天将军。

    待马车到了门口,门内的侍卫从一一快步小跑了出来,列成两排,中间让出了一条道来,一个家奴连忙上前架上车梯,向天跳下了下来,亲自将帘子掀了起来。

    凌彻看了这将军府后门一眼,便下了车,今日同月国皇帝见面不过是私下的会晤,当然不讲究什么排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呵呵,凌彻,好久不见了!”穆懿轩亲自迎了出来,虽年过三十,却依旧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那墨玉般的眸子敛尽世间所有的繁华,深邃浩瀚如海,丰神俊朗,湛然若神。

    “穆兄,好久不见!”凌彻抱拳行礼,落落大方,那狭长的眸子灿烂而笑。

    百纳是月国的属国,本该对轩皇称臣的,不过今日是私下会晤,持的当然是兄弟之礼。

    林大将军已经将茶点酒水皆一一备齐,林大将军将两位贵客引到后花园亭中便退了下来,整个后花园不留一个人,园外却有重病保守。

    穆懿轩亲自沏茶,用的却是琉璃茶壶,细长的青绿茶叶在水中翻腾起来,淡淡的香气便一下子弥散开了,仿佛是松香之气,却又不像。

    “好茶!”凌彻深吸了一口,眯眼赞叹,心中却微微诧异,放才一见那大琉璃茶杯便纳闷了,这似乎不太像一般的茶。

    “听闻你喜欢茶艺,今日特意带了这迷迭香来予你尝尝。”穆懿轩淡淡地道,这茶他已经喝了好几年了。

    “迷迭香?呵呵,这茶香味浓郁,若有若无的却又极为熟悉,看来今日小弟有口福了!”凌彻想起了凌云阁的玫瑰茶来,汐月称之为花茶,想必这迷迭香也可以称为花茶了吧。

    “呵呵,静待些时辰,这茶香便更浓郁了,浓却不腻,哈哈,我可是喝了好几年的了!”穆懿轩淡淡的笑着,心中惦记起宫中娇妻来,紫萱已经出宫快一个月了,若不是他阻拦,那女人早跟了出来了!

    凌彻看了那茶一眼,心中明白穆懿轩的意思,今日可不单单为了品茶而来,而是为了钟离而来!

    “穆兄,这是那密函。”凌彻将东西递了过去,正是韵妃欲陷害轩王爷的那封密函,上面盖着正是钟离王的玉玺,他已令向天查明白了,韵妃曾收买了朝中两位将军,绘制了百纳同钟离交界的驻军分布。几日的拷打威胁,那两个将军才供出钟离欲联合百纳出兵月国的密谋!

    穆懿轩接了过来,翻看了一眼,眉头微蹙,道:“这就是你调兵遣将的理由?”不管是百纳还是钟离,朝中军中丝毫的动静都逃不过影阁的追查,他却是静坐旁观,按兵不定,他当然有他的算计。

    凌彻却是一脸无奈模样,叹息道:“百纳国小,敌不过钟离百万大军,小弟定要有所防备,还望穆兄早日主持公道!”他当然知道月国的耳目遍布两国,静坐旁观不动声色,百纳若同钟离合谋,那月国便是出师有名,若是两国动兵,月国都能尽收渔翁之利。

    “盛事太平,三国和睦,有何公道可主持?”穆懿轩淡淡地说着,亲自替凌彻倒了杯茶,唇边噙着浅笑,道了一声请,一抹精光便瞬间掠过那深邃的眸子。

    此时的花园依旧寂静,而那迷迭香茶的香味更浓了。

    凌彻端起茶盏来,轻轻啜了一口,道:“确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多谢穆兄。”

    皆是明白人,事事自是不必挑明说清,何况挑明了便没了退路。涟瑾不久就会到钟离了吧,那驻军图那般详实,只肖十万大军,一战便可取百纳洛城,钟离单单西南边境便那么多驻军,岂会不动心?

    只要动心,月国便有了主持公道的理由,而他要的,并不多,不过是要百纳不动干戈罢了,今日这场会晤不过寥寥几句,他却等了许久,从轩皇叔赠那八字箴言起,从放了涟瑾那日起!

    两人亦不再谈论任何有关钟离之事,亦无关国事,不过是闲情闲趣的话题。

    “穆兄不多留几日,看来定是政事繁重吧!”凌彻同穆懿轩一道走了出来,林大将军便来报马匹已经备好了,看样子似乎很匆忙。

    “不了,家中妻小惦记了!”穆懿轩原本那刚毅的唇边却不由得浮起了一丝柔软,同凌彻道了别便跃马而去,身后只跟着一个男子,身材高大而颀长,腰配一把长剑,剑柄上刻着一个“俊”字,人如其名,俊朗无比。

    凌彻听了穆懿轩那话,心中却顿时怔住,那样冷冽的男子,一代圣君,却能如普通百姓家道一句“家中妻小惦记”,如何做得到?

    而他,他的妻,凌王妃?皇后?慕容汐月!

    她在哪里?是生?是死?

    “你们先回去吧。”凌彻淡淡地交待了向天,自己却纵马而去,莫风说随行的那女子也叫汐月,他该去看看了!

相见不识

    渐至深秋,越往北边走,越是明显感觉到天气的变化,夜凉如水。

    这里,钟离国的西南大山,密林幽深,满山林的萱草早已落败,到处都是萱草的枯叶。

    漆黑的密林中,一片火光若影若现,一个参天大树下,一个女子斜靠在树干上,紧抓着身旁那男子的衣袖,双眸紧闭,小脸上尽是疲惫。

    莫风低头看了那女子一眼,唇边不由得浮起了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笑来,自从进了西南大山,汐月总是要抓住他的袖口才会安心入睡,这荒山野外,她还真是怕了吧!这一路上她可老是喜欢走在前面说是要带路的。

    “涟瑾,你也早点歇息吧,今夜我来守夜!”莫风拿起身边的剑来,立在一旁。

    “那辛苦你了!”涟瑾又加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才起身走到树干旁倚了下来,这一路上若不是莫风在,他怕是早换官道了,自小都是下人们伺候着,怎么懂得这么生活琐事,就连这火堆亦是莫风教了好几回他才生起来的。

    “昨夜你都守了一夜了,放心休息吧,有我在呢!”莫风给了涟瑾一个安心的笑,这一路上涟瑾和汐月对他本就多多少少有些依赖,进了这西南大山更是依赖他了!

    涟瑾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放在身边的那画卷,这才放心地闭上了双眼,他真的累极了,自从上次在竹林里遇到那几个怪人后,他们便较快了脚步,三人皆是累了。

    深秋时节,山林里的虫鸟都也销声匿迹了,四下一片寂静,唯有那火堆时不时爆出树枝崩裂的声音。

    良久,待涟瑾已入睡,莫风才将身上那毡袍披在汐月身上,小心翼翼地掰开她的小手来起身来。

    而就在这时,一旁丛里里缓缓走出了一人来,桃花冷玉面,一脸清冷,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正是百纳那新皇凌彻。

    凌彻冷冷地看了那沉睡的涟瑾一眼,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汐月身上。

    “主子,你怎么来了?”莫风连忙上前,心中纳闷这几日他皆有飞鸽传书到宫中,主子怎么亲自来了!以主子的功力,这路途最快也得五六日吧!

    “这女子也唤作汐月?”凌彻在汐月身前蹲了下来,迟疑了一会儿,却是伸手在她耳边处细细摸索起来。

    好一会儿,手微微一僵,那狭长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无奈,怎么会是她呢?

    寻了那么久了,依旧没有一点儿消息,他却始终不相信玫瑰的话,终有一日,那女人定会一脸俏皮可爱地出现在他面前的!

    “涟瑾可曾透露过任何钟离的事情?”凌彻站了起来,没了方才的温软,依旧是那一脸冷峻。

    韵妃收买的那几位将军被严刑拷打终是将事情交待清楚,他料定涟瑾此行定是送那驻军图去的,他当然要让他一路平安到达!

    放了涟瑾,如何会那般轻易!

    轩皇叔说国事为重,情仇次之,他做到了的。

    “主子,涟瑾只说要去交待,似乎很紧迫,并无多什么什么了,属下怕引起疑心并无多问,倒是这汐月姑娘,问过多次,涟瑾亦没有多说。”莫风不是东宫侍卫,亦不是宫门的守卫,这一切不过是他演了一场戏罢了,向天将军那日亦不过是陪着他演了一出戏罢了,萱太后根本不曾下过任何口谕要涟瑾去挑什么家奴!而这个女子纯属他一时冲动救了罢了。

    凌彻又朝那睡得正香的汐月看了过去,眉头微微蹙起,这女子究竟是何人,他查过的,留芳楼里并没有名唤汐月的歌姬,而司乐宫中更不曾有过。

    汐月,这名字竟会这般巧合。

    她跟着涟瑾又是为何?

    凌彻又走了过去,细细地端详起汐月那安静的睡颜,手不自觉的轻轻抚上她那细嫩的脸颊。

    连日的劳累,汐月睡得深沉,无意识地伸手拍下凌彻的手,一个翻身,却抓住了他的衣袍。

    “主子。”莫风连忙上前,声音很低,隐隐透着不安。汐月来历不明,主子怕她坏了事,已经多次提醒他小心了。

    上次路遇黑衣强盗一事,其实不过是凌云阁的弟兄同他演了一出逼真的戏罢了。

    这女子之前受的是内伤不是外伤,他如何会不谨慎,不过那日看来她真是不会武功的了,只是那内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凌彻举起手,挥了挥,示意莫风退下,自己却是小心翼翼地掰开汐月的小手来,突然想带她回去审问审问,只是迟疑了一会儿,却还是作罢了,起身来对莫风道:“先别打草惊蛇,看看她究竟是何目。”

    “是,主子。”莫风看了凌彻好久,近一个月不见了,这主子似乎变了,究竟哪里变了他却说不出。

    突然,一只山鹰远远飞来,凌彻立马伸出手臂,那山鹰便安安分分地落在凌彻臂上。

    解下那山鹰脚下的纸条来,原本那一脸清冷却瞬间欣喜起来,篼儿出宫去寻汐月,没想到竟寻到了!

    都快一月了,终于寻到了!

    他就知道那女人一定还活着,一定能寻得到的!

    凌彻什么都没有说,扫了涟瑾和汐月一眼,一个翻身跃起,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漆黑的山林中,莫风心中有些诧异,视线回到汐月身上。

    汐月似乎睡得不安稳了,蹙了蹙眉,又翻了个身,将那毡袍紧紧得拽住了。

    给读者的话:

    第一回求长评……嘻嘻

他是何人

    翌日清晨。

    莫风早早地便将汐月和涟瑾唤醒了,若是一路无休,今晚应该能出这西南大山到镇上去了。

    汐月伸了伸懒腰,拿起三人的水壶来,笑着道:“我去洗洗脸,顺道装些水。”

    不远处有个一处峭崖,崖下有一谭清泉,泉水异常清凉可口,昨日路过这峭壁时,汐月便是欣喜不已了,虽已是深秋时节了,她却依旧喜欢这冰冰凉凉的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癖好,尤其是寒冬时那寒彻刺骨的感觉更是喜欢,也许这样可以让她清醒、很清醒。

    “我同你一道去吧。”这荒山野外的,涟瑾放心不下。

    “还是我去吧。”莫风一路上都对汐月照顾有加,十分殷勤,对她,他就不曾放心过。

    涟瑾一听,连忙道:“你去吧你去吧,我收拾下东西,你们一回来咱就启程。”涟瑾只觉得莫风对汐月有意,这一路上没少撮合,他又如何会知道这汐月便是画中之人,他朝思暮想,一直牵挂的女子呢?

    汐月只是朝莫风笑了笑,便先走入树丛中去了,莫风这一路上照顾周到,不管是对涟瑾还是对她都是真诚用心,想起那日在鞭下舍身相救,她心中总是微微感激,对他早就不再怀疑了,这荒山野林根本泡不了澡,夜夜都是抓住他的衣袖才安心入睡的。

    莫风对涟瑾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走在汐月后面,上下打量着她,这女子他定是从未见过的,为何这背影却总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一路无言,很快便到了那峭壁下,汐月在那一泓清泉旁蹲了下来,看着自己那清晰的倒影,莞尔一笑,便伸手将那倒影打散,小心翼翼地装起水来。

    莫风站在一旁,见汐月这慢动作,心中有点急了,便也蹲了下来,道:“还是我来吧!”

    “好啊!”汐月仍旧是一脸甜甜的笑,将水壶递给了莫风,自己却俯低身子小手挽起水来泼了泼脸。

    冰冰凉凉的感觉,和清晨这山里的空气一样,让人神清气爽。

    “擦擦脸吧!”见莫风装好了水,汐月便将汗帕递了过去。

    莫风很自然地接了过来,对汐月道:“过了前面的山谷就到镇上了,先寻个客栈让你好好泡泡澡,忍了那么些日了,心急了吧!”

    汐月一听泡澡二字,不由得兴奋了起来,好几日没泡澡了,卖了好些兰玲香薰都还留着呢!

    “那我可要……”

    汐月话还未说完,却见前方不远处涟瑾同一个女子朝这边走来了。

    只见那女子生得柳腰莲脸,明眸皓齿,青绿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轻纱,三千青丝用白色带束起,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脂粉未施,一脸素雅,只是那双清澈的眸子却是空洞无比。

    莫风看了过去,亦是一脸疑惑,这荒山野岭,这女子从何而来的?

    “涟,她是?”汐月最先开了口。

    涟瑾却是无奈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方才一转身就看见了。”

    “姑娘,你是迷路了吗?”莫风上下打量起这女子来,这一身装扮虽是素朴,却不失雅致,她的身份定是非富即贵,只是如何会在这山林中出现呢?

    那女子的一直左顾右盼地,似乎这才注意到莫风和汐月的存在,看了看他俩,又看了看涟瑾,缓缓地开了口,道:“你们是来找他的吗?”

    找他?

    “他是谁?”莫风同汐月不约而同地问到。

在下姓寒

    那女子双眸空洞,似乎有点痴样,虽然如此,那一脸秀雅气质也丝毫不成被掩盖。

    涟瑾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问题他方才也问过的了。

    “他在林子里采药,他不许我乱跑,我是偷偷跑过来的!”那女子说着却是掩面轻笑了起来。

    方才涟瑾问的时候,她都不说话,这回倒是回答了。

    “姐姐,这荒郊野外的,一个人可别乱跑哦,我带你去找你同伴吧!”汐月这才听明白了,上前轻轻拉起了那女子的手来,原来是山上采药来的,这女子看起来比她长几岁,生得这般美丽,无奈却是有些痴傻。

    随着那女子却是蹙起眉头来,推开了汐月的手,又看了看莫风和涟瑾,视线最终落在了那一潭清泉里。

    “我找到了!”并不是说给汐月他们听的,更向是自言自语,说着便朝那泉水走了过去,仿若无人在场一般,径自坐了下来,脱去脚上那绣花鞋。

    “萱儿,把鞋穿上。”一个温文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了。

    还未待众人回过神来,一个白色的身影一掠而过,落在了那女子身边。

    只见那男子一袭白衣胜雪,温文尔雅,沉静而内敛,看不出年龄,而那眼眸里清清澈澈的,似乎没有什么能打破他的沉静。

    那名唤萱儿的女子见了这男子连忙穿上了鞋,起身来慢慢地挨到他身后,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可怜模样。

    而那男子却看向了汐月他们,清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诧异:“内人不懂礼节,让你们见笑了。”

    “是我唐突了,见她一个人在这野外以为她迷路了!”涟瑾连忙上去亦是谦谦有礼。

    “多谢这位公子,她在这山林中住了多年,却仍是会迷路的,哈哈。”那男子说着便将身后的女子拉到身边来,大手揽在她腰间,眸子温软而宠溺。

    “住了多年,你们隐居在这山林里吗?”汐月一脸兴奋,隐居是她向往好久的事了,总觉得这隐居山林四字离自己太过遥远,不管是在现代或者古代,都太遥远了,没想到今日却遇上了!

    那男子笑着点了点头,道:“在下姓寒,同夫人隐居在前方山谷中,若各位不嫌弃请到寒舍蝴蝶居饮杯茶吧!”

    他,正是钟离那七皇子寒煜,在这山林中住了五年了吧,即便是专门来寻他的老朋友他都不见,只是,这一回却是因眼前这头戴紫玉蝴蝶钗的女子而破了惯例。

    “多谢公子美意,无奈我等还要在天黑前出这西南山林就不多打扰了!”莫风忙开了口,他可不想多生事端,虽这白衣公子一身气质不俗,但是善是恶是敌是友,这就不得而知了!

    涟瑾同汐月都对那蝴蝶居好生好奇,无奈莫风先开了口,他们今日确是要赶路的。

    “有一条出山的近道,我们带他们去吧。”开口的却是萱儿,小手拉着那男子便要走。

    “呵呵,确是有一条出山的近道,诸位定是赶了多日的路程了,先到寒舍歇歇脚,我再令弟子带你们出去吧!”寒煜仍旧是盛情邀请,视线落在汐月身上,竟有些舍不得离开,他那大皇姐默娘已经去了多年,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好久没了凤希的消息,他寻到了那七音阵的传人了吗?

    “恭敬不如从命,那我等就打扰了。”涟瑾生怕莫风再拒绝,连忙答应了下来,隐居山林,自在无束,这是他盼了好久好久的了,否则他有岂不在东宫暗中建了那书房来呢?待到了钟离,将事情交待清楚,他也可隐居在这西南大山中了吧,只是,夕颜不见了,只是……

    给读者的话:

    《冷宫皇后》一文完本保证,没看过的亲们可以去看哦,因为是系列文,冷宫的人物会客串卧底的,当然,客串也是有目的的。喵~~

上古名琴

    幽谷空灵,兰花的清香弥漫,优雅的缓缓曲子传来,是那蝴蝶居的女主人又闲来无事轻挑琴弦了。

    竹楼中,萱儿低着头,一脸煞是认真地抚着琴弦,茶几旁,寒煜亲自替客人端去了茶盏,淡淡的松香味,这正是两位老朋友上回带来的,他不见客却是留下了这茶。

    “这是迷迭香!”汐月浅浅得尝了一口,却是将那名字脱口而出,没想到在这里就竟能喝到迷迭香茶。

    “汐月姑娘好见识!”寒煜笑着又替汐月倒满了。

    “迷迭香?”涟瑾甚是喜欢这名字,却也是第一回听过。

    “嗯,一个朋友所赠,内人亦是十分喜欢。”寒煜说着便看向了萱儿,无奈萱儿并不理睬他,依旧是低着头自顾自认真的弹奏着。

    涟瑾端起那茶来,细细地品了起来,却想起了凌彻来,那家伙最喜欢烘培茶叶了,如今登上了皇位,怕是日理万机不能同之前那般闲适自在了吧,凌彻的处心积虑他虽后知后觉,却也不曾怨过他丝毫,孰是孰非他心中分明。

    莫风心中依旧戒备,只闻了闻那茶香,并没有喝,寒煜看在眼中,只是一笑而过,也不多问,防人之心他自是理解,只是,这小子如何会知道,他若还害他们,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呢?

    萱儿一曲抚罢站了起来,眉宇间透着淡淡的疲倦,朝寒煜笑了笑便径自朝里屋而去了。

    寒煜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三位见谅,内人又无礼了。”这些年来,寻过了多少药草皆是治不好萱儿,索性也不寻了,正如白岚所说,只要她无忧便是好。

    “夫人琴艺精湛,方才那曲子婉转悠扬,正衬这幽谷空灵,想必那曲子是夫人所作吧!”涟瑾虽是品着茶,却没错过方才那曲子。

    “这曲子是故人所作,前几日我才教给她的。”这是默娘作的最后一曲曲子,那日她就是在这蝴蝶居里为凤希抚最后一曲的,用的正是琴台上这把琴。

    汐月不仅主要到了那曲子,更是注意到那把古琴,这琴同一般的琴不一样,这琴为方头。

    寒煜见汐月那一脸好奇,却道:“汐月姑娘琴技定是精湛,不知可否弹奏一曲?”

    涟瑾心中一喜,连忙道:“汐月,我可从未听你弹奏过,今日皆寒公子这琴弹奏一曲吧!”

    “恭敬不如从命,汐月献丑了!”汐月很是乐意,自从精通了那七音六律,不管是很忙曲调,音律如何变化都难不倒她,方才寒夫人那一曲她一听便知力道不足,难道真想凤希所说,她极有天赋?

    汐月在琴台便缓缓坐了下来,对众人笑了笑,便挑起了琴弦来,琴声流出,同方才萱儿抚的是同一个曲调,只是那琴音却是苍韵松古,温劲而雄,不是方才那般空灵。

    莫风依旧不动声色,端坐在一旁,寒煜轻轻抿着茶,依旧是那一脸温文尔雅,只是心中却是惊叹不已,没想到这汐月姑娘只不过听了那曲子一次,却立马记住了所有的曲调,更惊叹的是她竟能将这把琴的琴音挥地淋漓尽致,若是力道拿捏不足即便是再好的曲子亦是抚不出玉玲珑的温劲雄厚来的。

    而涟瑾,哪里顾得上听曲,盯着那琴台愣了好久,这琴不正是失传已经是古琴玉玲珑吗?

    涟瑾回过神来快步走了上去,细细打量起了那把古琴来,只见这琴桐面杉底,通体黑漆,纯鹿角灰胎,错综层叠断纹,犹如水波之状,灰胎之下有一层纹理疏松的黄色葛布底。

    “寒公子,可否容在下看看这琴背?”涟瑾一脸紧绷。

    “涟公子请便。”寒煜温文浅笑。

    涟瑾却是小心翼翼地将那琴轻轻抬起了起来,只见琴背作圆形龙池,扁圆风沼,背上龙池上方刻寸许楷书“玉玲珑”三字!

    果真是玉玲珑!

    涟瑾又是小心翼翼地将那琴放了下来,一脸的不舍,世人皆以为这把古琴已经失传了,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被他遇见了!

    汐月早就站了起来,亦是见了这琴背上那玉玲珑三字,见涟瑾那神情,心中暗自掂量这琴定是件宝贝,涟瑾这家伙最识货了。

    “寒公子,没想到这玉玲珑竟会在你这里!”涟瑾兴奋起来,方才若是听了莫风的话,岂不就此错过了!

    “涟公子好眼力,这正是玉玲珑。”寒煜亦是走了过去,轻轻地抚过琴面,这把玉玲珑是默娘留下来的,他并不知这琴的由来,只知多年前父王重金悬赏这把古琴欲赐给默娘做那和亲的嫁妆,而凤希带来了这琴,却带走了默娘,

    “在下冒昧一问,不知这琴是从何得来的?”这寒公子如何会没寻到这玉玲珑,他又是何人?

    “故人所留,欲赠与有缘之人,汐月姑娘一曲便能奏出这琴音的苍韵松古,温劲而雄,今日寒某就将这琴相赠,还望汐月姑娘不嫌弃,不生保管!”寒煜说着看向了汐月,这女子长得同默娘这般像似,又精通七音六律,也算是有缘之人了吧!

    寒煜话音刚落,不仅是涟瑾,就连汐月亦是顿时一脸的惊讶,玉玲珑这稀世之宝竟寒公子究竟这般轻易相赠与她!

    “寒公子,汐月不过是过路之客,如此贵重之物汐月如何受得起?”汐月看了涟瑾一眼,连忙开口推让。

    一旁的莫风亦是走了过来,心中疑惑不已,这寒公子究竟是何身份,且不说这玉玲珑,就是这蝴蝶居内诸多装饰皆是罕见之物,此人定是非富即贵,而他将这玉玲珑赠与汐月,难不成是一时兴起?

    “这琴虽是稀世之宝,却亦要有识琴之人,汐月姑娘琴艺精湛,又如何受不起?”寒煜说着却是取出一块缎子方巾将那玉玲珑包裹了起来。

    “且慢!”汐月却是急急地叫了出来,“寒公子,这琴着实贵重无比,琴艺精湛之人比比皆是,为何独赠汐月一人?”她还是问清楚得好,别人的东西不可以随便要,这可是连三岁孩童都懂得的道理。

    “呵呵,汐月姑娘,缘分便是缘由,今日你到我蝴蝶居来,遇见了这古琴,这便是缘了吧!”寒煜那清澈眸子掠过一丝不舍,却是将玉玲珑抱了起来,交给了汐月。

    汐月心中却是大惊不已,缘分便是缘由!这话不正是那日她对凤希师父说的吗?

    “接着吧,此琴是故人收留,一直想寻觅个有缘人赠出去,汐月姑娘就成全我那朋友的心愿吧!”默娘曾说过,若是遇到有缘之人便将这琴赠了出去,而缘分便是缘由了。

    “可是……”汐月依旧迟疑。

    寒煜却是将那玉玲珑高高举了起来,道,“既然有缘无份,那这琴留与世间又有何用?”

    “不要!”涟瑾第一个喊了出来,十分紧张。

    “我要了我要了!”汐月见寒公子那一脸认真,亦是紧张起来,这琴若是这么甩下去,岂不都成了她的过错?!

    寒煜这才将那玉玲珑交到了汐月手中,汐月抱着那琴,手沉沉的,心也沉沉着,和这琴的缘分来得太快太突然了,如果和师父的缘分一样,师父,他一身的病痛不知去了哪里?

    良久,汐月的视线才从那古琴上移开来,扬起头,对寒煜浅笑,道:“多谢寒公子相赠这玉玲珑,汐月定会好生保管的!”

    寒煜回以淡淡的笑,仍旧是那么的温文尔雅,近看那眸子竟那那般清澈干净。

    “不早了,打扰寒公子了,我们也该赶路了!”一直沉默这的莫风终于开了口,不管这寒公子究竟是何人,他都不想久留,今晚若是能到皇城,那再好不过的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留你们了,他日若在经过这西南大山定要到我这来小住几日了!”寒煜看着汐月,这话似乎只对她说的。

    汐月早就恢复过来了,一脸俏皮的笑,道:“他日有缘的话定还来打扰!”

真假汐月

    凌云阁。

    大厅中,一个女子安静地坐着,身姿娇小,玲珑浮现,上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鬟上那紫玉蝴蝶钗格外显眼,面容姣好,却是低着头一脸的不自在。

    这女子正是篼儿从一个小渔村里带来的。

    篼儿站在一旁,看着凌主子那一脸阴晴不定,朝一旁的青衣红衣努了努嘴,示意她俩退下去。

    青衣红衣却假意没有看见,都不肯走,好久没见小姐了,怎么舍得走呢?

    何况小姐这般模样,又怎么放心得下?

    凌彻盯着眼前这唯唯诺诺的女子看了许久才道:“抬起头来,朕瞧瞧。”

    那女子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只是一对上凌彻那一脸玩味,有些慌张便又低下了头。

    凌彻挑了挑眉,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汐月这般拘谨的模样,她向来都是大大咧咧地,不喜什么礼节,随意得很,他还是喜欢她那俏皮的可爱模样。

    “站起来,朕好好看看。”凌彻在榻上倚了下来,一脸煞是闲适。

    那女子又是缓缓地站了起来,依旧是低着头。

    “走过来。”凌彻仍旧是命令的语气。

    那女子便又小步走了到了凌彻跟前,依旧没敢抬头。

    凌彻的视线始终都落在她身上,狭长的眸子掠过一丝疑虑,却是一下子收起了那严肃冷峻的神情,将那女子捞了过来,抱入怀中,一脸嬉笑,戏虐地说到:“小汐汐,够了哦,别装了哦”

    皇榜张贴了多日,皆毫无音讯,却是篼儿在一个小渔村寻到了她,而她竟已经失忆了!

    失忆?怎么可能?他才不要相信。

    这女人贪玩,定是装失忆吓他的。

    那女子被迫仰着头,一下子对上凌彻那狭长而深邃的眸子,仍旧是那一脸慌张,小脸一下子绯红起来。

    凌彻微微一僵,之前似乎从未见过这女人脸红过的,她怎么了?

    又是看了她好久,眸子掠过一丝无奈,不是开玩笑,终究还是要面对的,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问到,“你唤什么名字?”

    “汐儿。”汐儿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见凌彻那温软的眼神,竟忘了原先的慌张,似乎有些沉溺。

    “汐儿,为何取名汐儿呢?”凌彻仍旧是那温柔的语气,修长的手指却流连到了汐儿那白皙的耳根处。

    “干爹现汐儿时正是夜里海潮翻涌之时,便取了汐儿这名字了。”干爹得确是在海边救了她的,她亦是真的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来,她是谁?来自哪里?名叫什么?统统记不起来了。

    “汐儿在那小渔村里住了多久了?”凌彻的手停住了,原本温热的手心似乎顿凉了起来,并没有面具,她真的就是汐月了吗?

    为何会是如何陌生的感觉?

    “一个多月了,在床榻上躺了好几日,多亏干爹细心照顾,身上的伤才好起来的。”这一回,她说慌了,这是三年前的事了,那篼儿姑娘却要她说是一个多月,整个小渔村的人都被收买了。

    要么处死,要么欺君,二者皆是死。

    欺君尚有机会,如今整个村子的人性命都把握在她手上了,她如何会不慌,篼儿姑娘说了,只要她装着失忆,不用多说什么,皇后娘娘的位置都会是她的。

    “记得青衣红衣吗?”凌彻说着便放开了汐儿。

    青衣红衣早早就迫不及待想问了,听了凌彻这话便是大胆走上前来,将汐儿拉了过来,争着问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嘛!你记得青衣吗,自小就一直跟着你的青衣啊,小姐,你不认得青衣了吗?”

    “小姐,我是红衣啊,你记得吗?小姐最爱喝红衣煮的绿豆粥了,小姐,红衣去煮给你吃好不好?!”

    “还有还有,小姐,你也最爱喝冰凉的井水了,大冬天的也很喜欢,老实警告我和红衣不许同夫人和老爷夫人讲的!”

    ……

    青衣和红衣早已忍不住眼泪,哭着说着,汐儿却是一脸无措,看向了篼儿。

    “新主子,我是篼儿啊,在东宫陪了你两天的,记得吗?”篼儿也走了过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尽是焦急,“新主子,旧主子这一个多月来可是茶不思饭不想的,你真的不记得旧主子了吗?”

    篼儿说着便又将汐儿拉到了凌彻身旁,握着汐儿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见凌彻之前一切她可都是交待地清清楚楚的,这女人怎么都忘记了!?

    青衣红衣退到了一旁,忍着泪,依旧是一脸的期待,担心了好几日,本以为凌王当上皇上,小姐就能平安回来了,一切就会好起来了,小姐就会像以前那样整日笑呵呵的,谁知就会是这般的结局,失踪,失忆!

    篼儿吩咐的事,汐儿当然都是牢记在心的,奈何见了眼前这男子,她竟会害怕,他是高高在上的君主,眼神竟会这般的温软,他越是温柔,她越是慌乱,心慌意也乱。

    被他爱着宠着,定是这会是这世上最幸福之人吧,奈何她不是那幸运的女子,却是个骗子,身不由己的骗子。

    凌彻蹙着眉看着汐儿,心中竟微微有些紧张,她记得他吗?

    早该问了,却迟迟不问出口。

    汐儿微微蹙起了眉头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了凌彻许久才缓缓开了口:“凌…彻…”

    凌彻大喜,原本提着的心骤然下了下来,一下子将汐儿拥入了怀中,声音有些激动,却也温柔:“我带你进宫去。”

各有心事

    几日的奔波劳累终于是出了那西南大山到了另一边的忘忧镇了,汐月原本还想寻家客栈好好地泡泡澡美美地睡上一觉。她向来就不是急性子的人,事事都喜欢慢慢来,才能做得漂亮。

    莫风这一回都是不像之前那般急切,反倒是涟瑾,却是急着要换马连夜赶到皇城去。

    三人牵着马走在大街上,这镇子就挨着山下,虽偏远了些,却也并不荒凉,入夜了街道两侧还是灯火高挂,甚是热闹,汐月边走边随意地瞧着,不由得想起了洛城来,离开洛城已经一个月了吧,如今算是真正到了钟离境内了,百纳的皇榜还挂着吗?凌彻还有在寻她吗?他又纳了多少妃子了呢?

    不由得低下了头,跟着前面的脚步走着,只是,似乎想起了什么来,却是连忙摇了摇头否定掉,不管他会不会找她,她终究是会去找他的。

    “涟瑾,奔波了好几日了,若不是什么万分要紧之事,今夜还是先在这客栈留一晚吧。”莫风走在最前头,在一家客栈前留下了脚步。

    涟瑾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却又道:“大家也都累了,就留一晚吧!”

    “涟瑾,你入宫去做什么?”汐月将马牵了过去交给了店小二,拍了拍马背,随意地问着,便先走到客栈里去了。

    莫风和涟瑾亦是跟了进去,小二连忙来招呼,“客官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打尖都要,开两间干净的上房,先上几盘小菜来!”涟瑾身上的银票多,这一路上若是有客栈住,汐月从不会亏待自己。

    莫风同涟瑾也坐了下来,看了汐月一眼,视线很快有回到涟瑾身上,道:“你入宫定是要紧的私事吧,不碍事的,明日我陪汐月逛逛皇城,你自己去把事情办了吧!”

    汐月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听了莫风这么问,心中诧异,莫风的话说得别捏,这一路上三人感情甚好,这么一说,倒是生疏了,只是看他那一脸真诚却又不像。

    涟瑾听了莫风那话心中去是顿时歉疚,干净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无奈,却是扯出了笑容来道:“这一路要你俩陪我日夜兼程,真是辛苦了,今晚好生休息,明日到皇城好好逛逛,钟离的皇都和咱洛城可是有的比的!”

    他原本打算先赶到皇城同他俩游玩几日再进宫去的,只是,见了他俩脸上的疲倦便作罢了,罢了罢了,这一路上真的是辛苦他俩了,四海为家,这四个字对自小深宫受困的他来说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何况还有真挚好友相伴,只是他心中清楚,这是奢望。

    还不待他俩开口,涟瑾便又急着说到:“汐月,听说钟离皇城的夜市比得上月国的焱城,有条大街可是彻夜灯火通明,即便是人都散去了,灯火亦是不灭的,你可别错过了!”这一路上汐月最喜欢的便是逛夜市了。

    “不夜城?不对,不夜街?”汐月乐了。

    “我也曾听说过的,那条街似乎就唤做不夜,彻夜灯火通明的。”总是一脸文雅的莫风难得也有些兴奋的神情了,又道:“涟,若是有要事在身,你尽管去,我们等你回来一起去!”

    见二人皆是乐了,涟瑾原本失落的脸上这才有了些笑容。

    “尽管去吧,我们会等你回来的!”汐月见涟瑾那干净的笑,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这个男子喜怒悲欢皆是形于色,一出西南大山他便是一脸的失落与无奈了。

    他到钟离皇城来究竟为的是什么?难道是韵妃交待了他什么事吗?又或者他想救韵妃,只是,他不是说过吗?他母妃是罪有应得,这一路上从未听他提起过韵妃,亦未见过他担心过,最常见的便是对那幅画像的思念了,每日都要看一看,叹叹气。

    “就是还一件东西罢了,只是不知道要去多久,明晚若是我迟迟没有回来,你们就自己先逛吧,我再去寻你们……”说到这里,涟瑾那清澈的眸子里终于是忍不住透出了悲伤来,伸手那大茶盏端了起来。

    只是汐月同莫风却都没有注意到,莫风瞥了一眼一旁的行礼,心中明白得很,主子不正是要他一路护送涟瑾和换掉那真的驻军图的吗?只是,假驻军图一直在他衣袖里藏着,寻不到换的机会,行礼他都检查过了,怎么都寻不到那真驻军图!

    汐月心中却是焦急起来,涟瑾若是单单就去还一件东西,她如何跟着他混进宫中去呢?又如何见到韵妃背后那主子呢?

    “客官,菜来了!”两个店小二将端上了几盘小菜,摆放好了,道了一声客官慢用才离开。

    “吃饭吃饭,好久没吃过热食了吧!”涟瑾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大茶盏,扯出笑颜来替二人都夹了菜。

    “你也多吃点!”汐月回过神来,亦是替涟瑾夹了菜,却有低着头扒起饭来,心中仍旧是纠结着,她得寻思个主意才是。

    莫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亦是端起了饭碗来。

    三人这顿饭似乎吃了好久,话并不多,皆是各有心事,涟瑾替他俩夹了好几回菜,又让小二添了好几道,迟迟都不愿意结束这顿饭。

小姐变了

    百纳皇宫。

    汐儿入宫已经近一个月了,凌彻只留她在寝宫里,却是无名无份,宫中知道到皇上寝宫里多了伺候的婢女,却不知道是何人。

    寝宫里伺候的只有红衣一人,青衣已经被向天死皮赖脸地要了去了。

    汐儿推后门来,红衣连忙替她披上了外纱,天已经凉了,入夜的风更是冰冷。

    “小姐,我陪你到花园里走走吧!”

    凌彻寝宫后有一个小花园,园子原本那大朵的牡丹都被玫瑰花取代了,花早已谢了,低低的枝头上接着红色的小玫瑰果,红衣经常来摘取加了糖一起煮,果肉回软而清甜,小姐第一回吃时就赞不绝口了,皇上也尝过了,也是称赞不已。

    汐儿瞥了红衣一眼,抚在她手臂上,小心翼翼地跨出了门去,走了好久,才放开红衣的手来,问到:“皇上这几日去哪里呢?”

    红衣低着头,甚是恭顺,道:“小姐是想皇上了吧,皇上定是忙着朝政呢,青衣前日来时,好像有提起皇上要遣向天将军到东北边境整顿军纪来着。”

    青衣跟这向天将军走了,却留她一人,小姐失忆后的脾气可是完全变了,若是以前,哪里会这般安安分分地让她搀扶,又哪里会这般高高在上地同她说话?

    “小姐,你在亭子里坐一会,我到御厨房里做些绿豆粥来,你都一整日没吃东西了!”虽是陌生,却终究是她主子,小姐一整日都不吃饭,红衣心中当然急了。

    汐儿坐了下来,朝花圃中看了去,并不理睬红衣,篼儿交待了好几回,那慕容汐月可是个娇纵而又放荡不羁的大小姐,臭名满洛城,装她就要有她的样子,就是对皇上也无需唯唯诺诺,皇上喜欢的怕也是这份放肆吧。

    “小姐……”红衣又唤了一声,她可是唠叨惯了的,只是此时却是小心翼翼地。

    汐儿倚了下来,微微眯起眼睛来,这才缓缓开了口,道:“去告诉皇上,我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

    好几日没见他了,好不想念,虽知道他宠的疼的不是她,一开始还会内疚心虚,只是如今却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想霸占着这身份夜夜被他拥入怀中,他那霸道的好会让人不知不觉沉溺、上瘾,舍不了放开。

    “小姐,皇上这几日都不在奉先殿,也没去太后宫里,红衣问过奉先殿的段公公的,他也不知道皇上去哪里了!”红衣听了小姐这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今日一整日都滴水未沾就是要皇上来啊,是她太过愚笨了吧,怎么就没瞧出端倪来呢?

    只是,若是小姐之前的性子,又岂有用这般老套的手段呢?

    “那你去把那段公公寻来,我亲自问问!”那段公公可是皇上贴身的奴才,岂会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小姐,不经皇上的允许谁都不准到寝宫来的。”红衣这些却是学聪明了,低声提醒,不仅是那段公公进不来,就是小姐亦是出不去的,虽那皇榜上说是要立小姐为后,只是至今皇上依旧没有公布寻到小姐的消息,更别说是立后了!

    那日青衣来时,说皇上这是软禁了小姐,她还不信,这几日看下却是不得不相信了,心中着实是纳闷不已,皇上那么宠爱小姐,为何要这样做呢?

    汐儿自然是听明白了红衣那话,她何来权利去询问这宫里的太监主管呢?皇上并没有给她任何的身份,亦是从未给过任何的许诺。

    汐儿那精致的小脸上掠过一丝失落,起身来招了招手,示意红衣坐到身旁来,语气软了下来,道:“红衣,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吧,我都记不起来了。”。

    红衣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却仍旧是离了一些距离,不知为何她总没有办法同小姐亲近了,以前小姐开心时不开时都还会抱抱她的呢,现在不一样了,总是亲密不起来,倒是做起了真正的主仆来了。

    “小姐要听哪些事,红衣知道的都同小姐讲!”她原本是在夫人房里伺候的,三年前才让小姐要了去的,终日待在梦幽小筑里,不像青衣那般终日跟着小姐在外头到处跑,知道的并不比青衣多。

    “你……”汐儿心中急切险些说漏了嘴,连忙有改了口,道:“我同皇上是如何相识的?”

    篼儿提过的,是皇上主动招惹利用了那大小姐的,只是篼儿只伺候了那主子不到三日,脾气都还没怎么摸清楚,期间多少事更是不太清楚。

    给读者的话:

    推荐离花落尽的《穿越之泣血诛颜》和嗨迪莎《剩女的男宠》

红衣挨打

    “红衣也不太清楚,小姐之前从未提过皇上的,只是有一回一夜未归,回来后就让青衣给凌王府送账本了。”这是小姐第一回在梦幽小筑里提到宫里的人吧,小姐并不喜欢宫里的主子的,红衣看了小姐一眼,只觉得自己是在同一个陌生人说着小姐的事儿。

    “账本?”汐儿微微惊诧,这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哪来的账本?

    “嗯,小姐你连醉红楼和清风阁也忘了吧,那可都是小姐你一手经营起来的!”这事红衣也是那日才知晓的,如今那醉红楼的生意依旧是红红火火,而那清风阁却已经大门紧闭了几个月了!

    “醉红楼?清风阁?”汐儿更是诧异了,秀眉微微笼了起来。

    “小姐,清风阁是间诗词坊,小姐作的词可是一字值万金,而那醉红楼……”红衣可不想青衣那般无所顾忌,迟疑着如何说是好。

    “是什么?”汐儿只觉得这名字曾在哪里听过,却想不起了。

    红衣有是好一会儿的迟疑,才开口低声道:“醉红楼是洛城甚至是百纳最大的妓院,楼里的姑娘好些都是小姐亲手带出来的……”

    汐儿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是大怔,惊诧不已,一个官家的小姐竟会如此恬不知羞,做了妓院的幕后老板,这慕容汐月竟是什么怎么样的人?皇上又是喜欢她什么呢?

    “小姐,你就那一次提起过皇上,之后就从未提起过了,后来……后来咱府上出了事,是皇上救了你的。”红衣这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虽是一句话带过却生怕小姐多问,慕容府的冤屈即便是现在平反了,又有何用呢?人都去了,宅邸良田再多又有何用?如今只剩小姐孤独一人了吧!若不是皇上的宠爱,那该如何是好?

    慕容府一案篼儿也说过的,汐儿也没多问,本想问些两人私密点的事儿,谁知这贴身丫鬟却也不不知道。

    “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吧,我多待一会儿。”汐儿又是懒懒地倚了下来,这寝宫这般大,空空荡荡的,夜里更是静寂无比,好几日没有他在身边,她都是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小姐夜里风凉,先进屋去吧,皇上一会要是回来见不到人会急的。”红衣知道她是思念皇上了。

    “下去。”汐儿看都不看红衣,说罢便轻轻闭上了眸子。

    虽已经好几次被这般冷淡对待了,红衣还是心中还是一咯,看着小姐那安静的容颜,又是禁不住想起了以前来了,小姐一被她啰嗦烦了,就会让她唱歌,然后眯着眼睛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即使她再将她扰醒,她都是好声好气的极少这般冷淡的。

    红衣没有走,却是走了上来,轻启娇唇,缓缓唱到:“雨过白鹭州,留恋铜雀楼,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摇曳了江上远帆……”唱着唱着却是哽咽了起来,这歌小姐教了她好久了,青衣都会了,她至今还不怎么会。

    汐儿下一子睁开了眸子来,看着眼前的红衣,一脸的诧异。

    “小姐,好听吗?红衣练了好久了的!”红衣强忍着眼里的泪,好些话好些感受忍在心中好几日了,今夜好想统统说出来,好想以前的小姐能回来。

    “我让你下去你没听到吗?!”汐儿哪里知道这歌的由来,心中本就烦闷,见红衣这副模样,却是迎面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红衣踉跄了好几步,眼眶里的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就连夫人亦是从未大声同她说过话,更别说是打她了。

    “还愣住作甚,成日里在耳边啰啰嗦嗦,烦都烦死了!”汐儿狠狠瞪了她一眼,便重重地倚了下来。

    “红衣这就下去……”红衣低声应答,只是一退出亭子却是捂着脸朝寝宫跑了去。

    才刚刚将后面打开来,却见皇上走了过来,却是一下子低下来头,皇上对她和青衣都没有大的架子,时不时还会开开玩笑的。

    “怎么了?”凌彻一下子便看出了红衣的异样。

    “红衣没事,小姐在花园亭子里呢,等了皇上好几日了!”红衣依旧低着头。

    “抬起头。”凌彻说着大手轻轻攫取了红衣的下颌来,却见红衣眸子里噙着泪水,那白皙的脸上一个火辣辣的掌印。

    红衣连忙又别过头去道:“皇上,小姐好几日没见你,在气头上呢!”

    凌彻那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诧异,蹙了蹙眉,道:“她打你了?”那女人性情竟是变了那么多,连向来疼爱不已的婢女也舍得打下去?

    “是红衣的错,小姐正烦着呢,红衣好叨唠她。”是她的错吧,小姐都叫她走了,是她自己不自量力妄想唤起小姐的记忆,皇上暗中走了那么多太医都治不好,她又怎么做什么呢?

    “先下去吧,让段公公带你去寻太医,这小脸要是不赶紧敷药,肿起来了,青衣可认不得你了!”凌彻亦是很喜欢汐月这个两个婢女,也算是爱屋及乌吧。

    “谢皇上!”红衣心中感激,如今皇上待她却远远好过了小姐。

    凌彻步入后花园,一眼便看见亭子里的人儿,唇边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来,慢慢地走了过去。

    汐儿双眸微闭,手里揉着那丝白汗帕,根本没把对红衣的那巴掌放在心上,反倒是思量起了篼儿昨日的话来,篼儿要她说服皇上让她入寝宫伺候,这篼儿似乎不同那一般的宫女,她究竟是什么人,她利用她的容颜骗过皇上为的又是什么?

    凌彻故意加重了步子,汐儿一下子便睁开眸子起身来了,见来者是凌彻,兴奋地一下子扑了过去,娇怒道:“你去哪里了?!”

    “想我了?”凌彻没有直接回答。

    “嗯。”汐儿却很是直接。

    凌彻揽着她坐了下来,宠溺地笑了笑,道:“欺负红衣了?”

    “嗯,是我错了。”汐儿低着头,明明是欺负了人,却是一副被欺负的模样。

    “怎么打了?你之前可是很疼那丫头的。”

    凌彻依旧是那一脸宠溺,他也曾疑惑过,也曾怀疑过,也曾遣人到那小渔村查过,没有任何人能保证她一定就是汐月,亦是没有任何人能确定她不是汐月。

    他呢?不愿意去细想,亦不敢去细想。

遣走红衣

    不愿意多想。

    他选择了相信。

    在篼儿寻到汐月前,玫瑰临死前那句话,时不时地会在他脑海里冒出来。

    “凌彻,你永远也见不到慕容汐月的,永远!

    “凌彻,你永远也见不到慕容汐月的,永远!”

    永远也见不到了!

    他选择相信玫瑰是故意吓他的,相信汐月一直都好好的,相信身边这女子就是汐月,相信总有一天这个女人会想起一切来,想起他们的约定,要他立她为后。

    “你之前也很疼她吗?”汐儿仍旧是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低声问到。

    凌彻见她这模样却是轻轻攫取她那小巧的下颌来,笑着道:“你呀,不会是吃婢女的醋了吧!”

    “嗯。”汐儿拉开凌彻手,却是诚实地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会儿,又道:“让篼儿过来吧,我喜欢她。”

    凌彻那温软的眸子了掠过一丝诧异,她竟会不要红衣了?!

    那日在凌云阁,她说过她就剩青衣红衣这两个亲人了,这句话他一直记得,否则岂会特别关注了这两个婢女呢?

    “凌……我要篼儿过来嘛。”见凌彻不说话,汐儿双手却是大胆地绕上了凌彻的脖颈,一脸撒娇。

    凌彻地下头来,看着汐儿,眸子更是温软宠溺,这是她第一回同他撒娇吧,他还以为这女人不会呢?!

    “好好好,明日就让篼儿过来吧,让红衣到向天宫里去吧!”去向天那也好和青衣做做伴,汐月失忆,这两小丫头比谁都难过。

    “凌彻最好了!”汐儿这才笑了起来,有了些俏皮的模样,晶亮眸子映衬出了烛光来。

    “才知道我的好啊!亲一个!”凌彻见这久违的俏皮模样,那狭长的眸子顿时不由得笑得灿烂,连自己都没有觉,话语间没有一向的温柔,却多了份嬉笑玩味。

    汐儿心中却是一怔,这个男人待她甚好,总是眸子温软,话语轻柔,却从未如此灿烂地笑过,感觉从未如此真实过。

    汐儿小脸顿时绯红一片,睨了凌彻一眼,便地下头去。

    只是,凌彻却是将她的小脸捧起,温软的眸子竟有了她极少见过的霸道,盯着她看了良久,吻才骤然落了下来,辗转流连,越吻越霸道,越吻越肆掠。

    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来,急着想看她那娇羞的反映,那夜在司乐宫,这女人那可爱的模样一直一直都印着他脑海里,怕是这辈子都挥之不去了吧!

    凌彻一离开,汐儿顿时失落,竟是主动将自己送了上去,柔软的唇骤然贴近,舌尖勾勒出凌彻那那线条如雕的唇形。

    近一个月来,他未曾动过她丝毫,总是同她面对面躺着,看着她入睡,从未如此排斥过自己这张容颜,如今却是恨极了,他时时刻刻地走提醒她,他爱的是那这张脸,是慕容汐月。

    汐儿的小手大胆地探进了凌彻的衣袍内游而下,感觉都凌彻气息变重了,眸子里的得意之色掩都掩不住。

    凌彻那深邃的眸子早已深沉了下来,蹙着眉看了一眼汐儿,便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大步朝屋里走去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9096/ 第一时间欣赏卧底皇后最新章节! 作者:猫小猫所写的《卧底皇后》为转载作品,卧底皇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卧底皇后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卧底皇后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卧底皇后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卧底皇后介绍:
本文揪心虐恋,过程极虐,结局完满,亲们放心阅读。 一张人皮面具将她的身份演绎地扑朔迷离,她并非善良的女子,不轻易恨,更不轻易原谅。 而他,最臭名昭著的风流皇子,有着妖孽般俊美的容貌和放荡不羁的性子,只是骨子里却是三分狠七分冷,一切生杀大权皆在他掌握之中,他偏偏喜欢不动声色,一双狭长桃花眼总是笑得万般迷人,爱和恨皆是分明,向来不会避讳,认定了,便不永不改变。 可是。 他登上帝位那日她却神秘消失。 他认出她时,她依旧貌美如花,却已经不再是先前的那容颜。 他满心欢喜,她却狠狠对他道:“凌彻,你若立我为后,我第一个要的便是你的命!”卧底皇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卧底皇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卧底皇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