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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皇后全文阅读

作者:猫小猫     卧底皇后txt下载     卧底皇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终于承认

    汐儿缓缓退去身上的玫瑰红的衣裳,未着半缕,见凌彻那一脸紧绷,娇羞一笑却拉起凌彻的手抚在自己胸口上,凌彻凝视着她的身子,微微一怔,想开口问她,汐儿却是覆上娇唇,**的身子紧紧贴上了凌彻,玉臂缠绕到凌彻腰间。

    “凌彻,汐儿喜欢你。”汐儿离开了凌彻的唇,痴痴地看着他,说着浅浅一笑,再次低下头去,柔软的唇落在了凌彻那炽热的胸膛上。

    凌彻将汐儿拉了起来,见她小脸通红的娇羞模样,眸子里**却是深沉起来,粗喘一声,便将汐儿压制在了身下。

    一室昏暗,明黄的幔帐中,那大床榻上的人影若隐若现,旖旎缭绕春色无边……

    “啊!痛!”汐儿突然一声吃痛,直觉得整个人仿佛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小手一下子紧紧地抓住凌彻那强劲有力的双臂上,眸子里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凌彻微微一怔,停下了动作,见汐儿这梨花带雨一脸疼痛的模样,那深邃的眸子却已是迷离不已,抚着她的小脸,轻声唤起了汐月的名字,无比的宠溺,“乖,别乱动,是凌彻坏,凌彻不好,汐月乖,汐月不哭了……”

    待汐儿安分下来了,凌彻才无奈一笑,贴下身去,雨点般的吻点点落下,一路而下,极尽的温柔。

    ……

    怀中的人儿早已沉沉昏睡过去,凌彻却已是清醒,那深邃的眸子不再迷离却是透着淡淡的哀伤和无奈,不知要了她多少回,更不知唤了她多少回。

    汐月,汐月……慕容汐月……慕容汐月……

    只是,却还是觉得不够,一点儿也不够。

    怀里的人儿终究不是她,如何会够呢?

    修长的手指抚上在她那安静的小脸上,流连在那淡雅的娥眉上,他曾许诺过要替她画眉的,只是为何她走得这般突然,那日他还拥她入怀,还要带她见母妃呢?

    不过就几个时辰,她却不见了,整个东宫,甚是皇宫,甚至洛城都被他翻遍了,还是寻不到人。

    而怀里的这女人又如何会是她呢?

    终于还是肯承认了,这个女子不是汐月。

    那个会大声骂他,会大胆威胁他,会哭会闹会羞会躲的女人,他抱过多少次了,那娇小玲珑的身子他如何会不熟悉,他的女人他又如何会认错。

    凌彻支起了头来,又是看着汐儿那安静的睡颜良久,才无奈地叹息,小心翼翼地放开她来,翻身而起。

    宽大的白袍随意地披着,墨飘散而下,却是一脸清冷了起来,绕过那面宽大的红木屏风,轻轻地打开门来,却见红衣不知何时已经候在门外了。

    “皇上,这是刚刚送到的!”红衣见皇上墨凌乱,纹理分明的胸膛上大汗淋漓,小脸便不由得红了起来,低着头将手中那信鸽递了上去不敢在看他,这送信鸽的活之前都是青衣在坐,青衣去了向天将军那,便由她来了。

    凌彻解开那信鸽脚下的纸条来,打开看了一眼,刚毅的唇边一丝冷笑却是一掠而过,涟瑾到钟离皇都了。

画像秘密

    汐月走到窗台前朝楼下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寻不到熟悉的面孔,莫风说出去买些小吃来,怎么去了那么久?

    今早一早就往皇都赶了,三人便是在这客栈告别的,涟瑾同他俩越好了晚上一起去逛那很有名的不夜城后便去了肃亲王府。

    原来韵妃背后的人便是那肃亲王,钟离幼主不过十二三岁岁,朝政皆由肃亲王把持着,这肃亲王年近花甲,可不止是三朝元老了。

    汐月懒懒地倚在窗台上看着桌上那画卷呆,这画卷涟瑾从不离身,今日离开时却交给了她要她代他好生保管。

    看了良久,叹了口气才走了过去,将那包裹着那画卷锦缎缓缓打开来,她一直不敢看,总是有意地移开视线。

    这一路走来,每每看着这个男子睡前都要看看这画像,心中的愧疚感就一直蹭蹭蹭地往上冒,每每如此,却每每都又不自觉地想起那个人来,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一切的祸都是他。

    既然跟着涟瑾到了钟离,她定是要想办法寻觅个身份回去见他的。

    汐月迟疑了一会,还是动手将那画卷被打开来了,画中女子端着在琴台边,芊芊玉手抚着琴弦,微微低着头娇羞浅笑,

    涟瑾爱的不是她,亦不是思诗,而是夕颜,存在十日不到的夕颜,如同这名字,黄昏盛开,翌朝凋零,短暂无比。

    汐月轻轻地抚过画中的人儿,原本低落的心却是骤然一惊,抚着画中的玉指加重了力道来回摸索起来,这纸的厚度不一样了!

    汐月连忙将那画卷翻了过来,静下心来细细地摸索,这才现了不同之处。

    那日在那秘密书房里的画,用的是细薄光润的宣纸,光而不滑、洁白稠密,而手中这纸张正面依旧是宣纸的质地,背面却是摸起来却是较之厚实而生硬的。

    汐月微微蹙起了眉头,特有的敏感性告诉她这幅画定是做过手脚的,看样子这画涟瑾一路不离身还有其他原因。

    又将这画翻了过来,细细地察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出了端倪来,取下鬟上的蝴蝶钗来,小心翼翼地在边角上挑了挑,沿着色泽仅有些微诧异的边缘细细地挑了过去,不一会儿真相便呈现出来了!

    这不是一副画,而是两幅。

    两幅重叠在一起的画,色泽相差无几,若不是近距离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只是质地却相差较远。

    汐月小心翼翼地将覆在上面那夕颜画像掀了起来,原本诧异不已的眸子却顿时瞪得大大的,这是什么?

    这竟是一副驻军的分布图,西南大山那一部分她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这一路上看最多的就是西南大山的地图了!

    细细一看,却现这驻军分布图并非是一个国家的,不仅有钟离还有百纳,同月国交界处的兵力分布编注地很是详实!

    涟瑾竟然带了这么一份机密无比的东西!他来钟离究竟所谓何事?他入宫却没带这东西,又是去还什么?

    汐月顾不上那么多,朝窗外楼下看了看,连忙将门锁紧,这才放下坐了下来,看着案几上这两幅画卷,一脸犹豫不决。

    一路上都一直在寻思着如何跟着涟瑾入宫,如何劝服涟瑾留着皇都,只是不仅是涟瑾,就是莫风都不总是不谈来皇都的事,每次提及都是寥寥几句而过,她亦没好多问

    如今涟瑾已经入宫去了,却留着这东西,他究竟想做什么?

    汐月迟疑了一会儿,便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将那画像卷来起来,还是用那绸缎包裹好,却是将那布军图折了起来,藏入袖中去了,不管涟瑾如何打算,有了这东西不用涟瑾她亦是可以进宫去了。

他来作甚

    钟离皇宫。

    涟瑾仍旧是一袭白袍纤尘不染,他来还东西的,却什么都没有带,就连那不曾离身的画像也没带在身上。

    带路的公公低着头在前面走着,脚步甚快,而涟瑾却是放慢了脚步,看着这长廊两次的景色,一脸淡然,唯有唇边不自觉透出了无奈来。

    向来都是汐月起得最迟的,今早却是他晚起了,在莫风和汐月的一再催促下才启程往皇城赶路了。

    之前一直急着来,现在真来了,却犹豫了,不是害怕,只是舍不得了,之前一身无牵挂,现在多了两个愿意同他四海为家的朋友,如何舍得?

    “公子,肃亲王和皇上已经等很久了。”前面那公公回过头来提醒,却没有停下脚步。

    涟瑾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却只是稍稍较快了步子。

    这公公先说了肃亲王再说皇上,看样子真的如传言所说的,钟离的幼主不过是肃亲王的傀儡罢了。

    肃亲王,他想挑起战争吗?

    那夜去父王寝宫前,母妃让他看了一封密函,正是肃亲王的,他欲联合百纳两边夹击突袭月国,要他登位后立即整顿各地驻军。

    原来母妃是肃亲王的人,难怪这些年来,母妃一届女流却有那般财力和那般手腕收买笼络了朝中好些大臣,让他这个无所作为的十一皇子稳坐东宫之位。

    “公子,肃亲王的脾气可不好,老奴劝你还是走快些吧!”那公公皱起了眉头终于停下了脚步,若不是肃亲王府的管家亲自带进宫的,他才不会理睬这人呢!

    涟瑾仍旧只是点了点头,抿了抿唇,便较快了脚步赶了上去。

    又绕过了两道长廊,终于是到了御书房,那公公只带他到门口便退了下去,见那样子似乎很畏惧那肃亲王。

    涟瑾跨过了那高高的门栏,只见偌大的宫殿了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孩童端坐在那黄金龙椅上,一身明黄的龙袍,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年纪岁小,端坐在那个位子上却是一脸甚是肃然,他便是钟离幼主寒羽了吧!

    寒羽身边站在一个老者,虽年过六甲双鬓早已斑白,身子却挺拔硬朗,青黑色的官服更衬出那一脸凌厉严肃。

    涟瑾缓缓走上前去,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礼,“草民涟瑾参加皇上!参加肃亲王!”

    即使是已经被贬为庶民了,只要他还是百纳人,他定是不会对寒王下跪的,只是,他同母妃一样,都不是百纳人。

    他,并非韵妃亲生,并非百纳的十一皇子,亦不是百纳人。

    他,不过是青楼女子所生,韵妃当年骗过了所有人,她并没有怀上龙子。

    “起来吧。”小寒王的声音虽是依旧稚嫩不脱,那清澈的眸子里似乎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聪慧。

    涟瑾平身而起,不卑不亢,轻轻抚过袖中藏着的东西。

    “东西呢?”肃亲王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隐隐透着急切。

    “毁了。”涟瑾直视那肃亲王那凌厉而深邃的眸子,却一丝也不畏惧。

    他们要的布军图得确在他手中,那布军图正是父王病重时,肃亲王遣人送给母妃的,上面详细纪录了钟离同月国交界的驻军分布,母妃调查清楚后又令人添加了百纳同两国交界的驻军分布。

    原本欲待他登上王位依据这布军图联合钟离突袭月国的,谁知一夜间却被母妃不曾防备过的凌彻夺去了皇位。

    那夜母妃被带走之前告知了他的身世,将那兵力分布图交给了他,交待得清清楚楚,不管如何他究竟是钟离的人,究竟对钟离有一份责任在,若能活着出皇宫这布军图定要交还肃亲王。

    “毁了!”肃亲王一下子变了脸色,鹰一般犀利的眸子盯紧了涟瑾,他这是什么态度?

    “是的,早就毁了。”涟瑾并没有毁了那地图,却说得很是淡然,那般机密的地图定是花了不少时日和心思,就这么毁了他着实下不了手,那图上,不仅是钟离,就连百纳的驻军皆是十分详细,若要重新调遣这些驻军如何容易,不管是百纳还是钟离,得了这地图便是多了好几份胜算的。

    他本是要交给凌彻的,却想起了母妃的那句话,不管如何,身为钟离之人,就对这个国家有责任。钟离对月国称臣不到十年,若是凌彻将此事禀告月国皇帝,钟离定是难逃一劫的,战争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毁了!你知道那东西的重要性吗?本王费了多少心思才绘制成的,你竟然毁了!”肃亲王一脸愤怒不已。

    这肃亲王被月国那皇帝算计,不仅痛失了爱女亦逼的当年的煜皇帝退位,至今依旧怀恨于心,虽表面对月国恭恭敬敬年年随皇上到焱城朝拜,暗地里却是部署了众多兵力。

    如今不仅无法联合百纳,连那兵力分布图亦是被毁了,他如何会不怒?

    “王爷,钟离同月国的战争结束不过十年,黎民百姓没过上几年好日子,王爷何苦为了一己之私而再次陷钟离百姓与水深火热之中呢?”涟瑾却没有一丝畏惧。

    “哼,你这千里迢迢而来,不会是来劝说本王的吧!”肃亲王冷笑地说到,而话语里的愤怒却依旧是掩饰不了。

    “涟瑾不过是提醒王爷一句,月国国力强盛,莫说百纳不会出兵,即便是出兵亦是没有胜算。”涟瑾说的亦是实情,那布军图他看过,以百纳和钟离目前的兵力胜算的几率小之又小。

    “此事不必你操心!既然不交出那布军图来,你来作甚?”肃亲王听了涟瑾这几句便只他并非来投靠的。

    “我来作甚?我来作甚的呢?”涟瑾说着说着,却是突然大笑了起来,他来作甚,先是心急着赶来,近了却有徘徊止步,他来作甚?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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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丧钟离

    他来作甚?涟瑾退了一步,苦笑不已。

    母妃说了,只要他将那地图还给肃亲王,便可以在钟离依旧详尽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他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来的吗?

    若是可以,他宁愿布衣粗菜隐居在那西南大山之中,只是,他如何抵得住心中愧疚,那日,那几百个囚奴哀怨怨恨的眼色如何忘得了?

    “我来还一样东西。”依旧是那淡淡的语气,他不是来还那布军图的,而是其他。

    “是什么?”那小皇帝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小孩子究竟是小孩子,清澈的眸子透着好奇与兴奋,而肃亲王却是蹙起了眉头来。

    “回皇上,是草民的命!”涟瑾却是骤然从袖中抽出了一把匕来,还不待小寒王和肃亲王反应过来,却是一刀捅进腹中,鲜血瞬间喷口而出,“皇上,涟瑾当了二十年的糊涂皇子,害死了多少无辜的性命,如今将命还给了钟离,也还给受东宫牵连的所有无辜,涟瑾还是百纳的人……”

    他来还的是命,既然是钟离之人就将这条命还了钟离君主,即使凌彻不处死他,他亦早该一死以谢东宫和母妃宫中数百宫奴和那惨遭陷害的所有忠良了!

    凌彻只将他贬为庶民,没将他驱逐出境,他就还可以是百纳之人吧,命还给了钟离,他就还是百纳的人吧。

    小寒王那清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诧异,却是表现出了一副害怕的模样来,在龙椅上坐不住了。

    涟瑾那噙着血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笑来,已经不再无奈,却多了一份释然,脑海里那些熟悉的场景一一浮现,小时候父王将他高高抱起乐呵呵地笑着,段公公瞒着母妃跑来同他通风报信累得气喘吁吁,凌彻和向天当着好些皇子的面亲切地称他为兄弟,还有这一路上汐月和莫风的照顾,还有,还有夕颜抚着琴低着头那娇羞的一笑……

    一切的一切在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涟瑾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就这么笑着、笑着,应声倒地!

    小寒王似乎这才回过神来,一下子跑到了肃亲王身后,抱着他的大腿连声道:“怕怕、怕怕,羽儿怕怕!”

    肃亲王却毫无一丝反映,心中微微纳闷,不甚明白涟瑾所说,却也没多思量,涟瑾的命他本就没打算留的,不管那分驻军图是真毁了,还是尚在,边境的驻军定是要重新部署的。

    百纳向来都和月国不举战争,新皇如何会答应他呢?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这时,方才那公公远远地跑了进来,看着方才带进来的人已经倒地而亡,吓得连忙跪了下来,颤颤抖抖地说到:“王爷,皇上,有个姑娘带了分机密的地图求见!”

    肃亲王抱起了小寒王来,瞥了那公公一眼,冷冷道:“带进来!”

    说着便将小寒王抱着做到龙椅上,朝一旁的几个奴才挥了挥手,那几个奴才便上前来将地上人拖了出去。

    而此时,躲在屋梁上已久的莫风终于是安奈不住了,方才那对话他虽听得有些迷糊,却是明白了韵妃的主子是这肃亲王,真的如同主子所料肃亲王要的正是那驻军图,只是,那驻军图竟被涟瑾毁了!

    而又是谁带了什么机密的图来了呢?莫风犹豫起来了,看着涟瑾的尸被拖了出去,莫风心中顿时不是滋味来,蹲在屋梁上转身过来又转过身过去,怎么都平静不了,方才就差那么一点儿就出手阻拦了。

    主子都不要他的命了,他为何就这么傻呢?这般白白没了性命!

    不久前三人分别时还约好了今晚要一齐逛那不夜街的,他和汐月都说要等他的,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去了,连告别也没有,这一路上他总是笑得无奈,原来他来交待的、来还的就是自己的命啊!

    一切都是韵妃所为,他怎么就这么傻呢?

    说什么“如今将命还给了钟离,涟瑾还是百纳的人”莫风亦是想不明白,叹息了一声还是追了出去。

    (预告下,卧底会分为三卷,第一卷即将结束,第二卷和第三卷会较短,还有此文会有点虐啦,至于凌彻和汐月相见,快啦快啦,莫急莫急……)

错身而过

    这世上有些是非对错总是无法分得清清楚楚,当汐月跨过宫门口那高高的门槛时,她便不再去寻思这些是是非非了,对于涟瑾,如今她算是骗了他两次了吧。

    第一回是夕颜,骗走了他的心。

    第二回是汐月,偷走了他的画。

    她迟疑过了的,最终还是狠下心来了,当初毕竟跟着他到钟离来为的就是这个目的,过程不一样而已,结果终究是变不了的。

    汐月摸了摸藏在衣袖中那分驻军分布图,她趁莫风回来前离开了客栈,一路没停到了宫门口,只是让那侍卫看了那驻军图一样,便唬得那侍卫连忙把走在前面这公公寻来了,本以为会跟随涟瑾入宫,没想到竟是自己来了。

    “姑娘,你走快些吧!”这公公心中郁闷,今日带了两个人进来,怎么都这么慢吞吞的呢?

    “好的。”汐月依旧放慢着步子,只是随口应了那公公一句,低着头眉头微蹙,刚才怕遇上莫风走得匆忙,都来不及思考见了那小皇上该如何说!

    “姑娘,王爷和皇上都等着呢,”那公公停了下来,一脸的无奈,方才这姑娘手中的东西真真是吓了他一大跳,那东西可不是能随便看的。

    “哦。”汐月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看了那公公一眼,一脸煞是认真。

    那公公见她这般认真的回答,这才又快步朝前方走去,而汐月依旧在后头边走边思量着。

    “姑娘,肃亲王正在气头上呢,方才还处死了一个人,老奴劝你快点吧!”那公公终于不耐烦了,大步往回走了过来。

    “你说谁?!”汐月却是猛然抬起了头来。

    肃亲王?涟瑾不是去肃亲王府了吗?肃亲王怎么会在宫里?

    而就在这时,前方拐角处几个小太监抬着一个人快步走来,见了那公公只是稍稍停了下来,点了点头,便有快步错身过去了。

    汐月却是瞬间愣住了,心似乎骤然被狠狠地抽了一鞭子一样,疼得缓不过来,怎么会这样?

    那熟悉的面容是怎么会那么苍白?那总是透着无奈的双眸怎么闭紧了?那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为何会沾满血迹?一把匕直插心腹!

    怎么会是涟瑾?

    他进宫来做什么啊?不是去了说去肃亲王府的吗?不是说好了晚上要一起逛那不夜街的吗?不是说好了他会回去取那副画的吗?

    汐月的双手却不由得缩紧,心亦是渐渐紧了起来,她想回头,想追过去,双腿却似乎被灌铅动都动不了,胸口很闷很闷,闷得快喘不过气来了,过去的种种顿时在脑海中控制不住都地涌现,这个男子,总喜欢这样唤她夕颜,夕颜,夕颜……

    夕颜夕颜,我回来了……

    夕颜夕颜,快开门……

    夕颜夕颜,你快看、快看……

    夕颜夕颜,我在这里呢……

    夕颜夕颜,你听我说,听我说就可以了……

    夕颜夕颜,这就够了,足够了……

    夕颜夕颜,母妃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大声告诉我……

    ……

    “姑娘,老奴求求你了,快走吧!”前面那公公再次大声提醒,惊醒了汐月。

    汐月终于回过神来了,缓缓地回过头去,只是身后只剩那空空荡荡的长廊,无比的寂静,方才那急切的脚步似乎不曾有过。

    给读者的话:

    七夕……嘿嘿……快乐

从长计议

    夕颜慌乱的心还未平静下来时,御书房已经到,一进门她便注意到了地上那一滩血迹,那般怵目惊心,这三年在慕容府安逸的生活真的让她改变太多太多了,能力还在,性子也还在,只是,心却柔软了,轻易就会感动,轻易就会受伤。

    如今,即使面对着肃亲王和钟离皇上,即使她是她谈交易的,却仍旧没办法逼着自己平静下来,方才涟瑾那苍白的容颜仍旧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个男子真的走了,和夕颜一样,永远消失了。

    “大胆刁民,见了皇上和肃亲王还不下跪?”见夕颜愣了那么久,一旁的太监仍不住提醒了。

    汐月这才回过神来,瞥了那太监一眼,又扫视四周一圈,微微深吸了一口气,才淡淡地开了口:“我非钟离之人,不跪钟离之主!”

    说罢便向前朝那小皇帝欠了欠身,道:“汐月参加寒王。”

    转身又朝一旁的那鬓苍白的老者,依旧只是微微欠了欠身,道:“汐月参加肃亲王。”

    小寒王看了汐月一眼,干净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欣赏,却随即有消失不见,依旧用那稚嫩的声音道:“平身?”

    “谢寒王!”夕颜平身来,不卑不亢。

    小寒王看向了肃亲王,见肃亲王不说话,便又道:“你是何人?”

    “汐月原是百纳商人,今日来是同肃亲王谈一笔买卖。”汐月淡淡地说着,唇边却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商人?也许人人都可以是商人吧,这世上无时无刻都是在交换东西,不管是物还是情。而亏与盈亦是无时无刻都在生着的。

    那小寒王听了汐月的话,便又看向了肃亲王,人家都指明了要同他谈一笔买卖的,这老家伙怎么还不说话啊?

    “女子为商,老夫倒是第一回听说,不知姑娘来做的是何买卖。”一旁一直不动声色的肃亲王终于开了口,方才至今他的视线就一直落在汐月身上,心中纳闷不已,这女子生得如花似玉,气质不凡,竟是同大公主年轻时那般的像似,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大公主已经去了好几年了,如今宫中见过她的人并不多了。

    这女子年纪不大,却是一脸淡定老成,背上背着的似乎是一把琴。那琴是玉玲珑吗?

    她会是大公主之女吗?只是大公主当年并无子息,天底下竟会有如此像似之人!

    这丫头又是何人?只身一人入宫竟还这般无所畏惧,她带的东西是那驻军图吗?她又如何会有这东西?

    肃亲王满腹疑惑,也不急着要那驻军图了,倒是好奇起这女子的身份来。

    汐月这才看向了肃亲王,这老家伙终于开口了,女子如何不能为商了,她那醉红楼和清风阁做的可都是洛城最赚钱的买卖,只是这一回买卖不是为了钱罢了。

    “亏本买卖,不知王爷可有兴趣?”汐月这才转身看向了肃亲王。

    “亏本买卖,呵呵,姑娘,你那东西本就是本王所有,你若亏本,本王岂不更亏了!?”肃亲王笑了起来。

    汐月亦笑却不语,将藏于袖中那驻军图拿了出来,在肃亲王面前缓缓地展开了,道:“王爷,看清楚了,这东西可是您所有?”

    肃亲王一眼就认出那图来,心中大喜,立马一个箭步上前,而汐月却是退了几步,又道:

    “王爷,这东西只能说一半是钟离所有,一半是百纳所有,如何是您所有,您又何来亏本之说?”

    汐月并不甚清楚这王爷究竟勾结韵妃所为何事,亦不清楚这驻军图到底是谁的,心中猜测这图上一半百纳的驻军定是从韵妃哪里得来的,难不成这王爷想动战争?

    肃亲王听了汐月这话,却是大笑了起来,好个一半钟离一半百纳,小寒王还高坐与上呢,他这王爷得确是亏不了本。

    “哈哈,这东西确不是本王所有,那你一百纳商人,又如何亏得了本呢?”肃亲王看了小寒王一眼,视线又落到了汐月身上,却不见了小寒王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恨意。

    “这东西落在谁手上,便是谁的了,这道理肃亲王不会不知晓吧!”汐月一脸俏皮的笑,又将那驻军图缓缓地折了起来。

    “臭丫头,话说够了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肃亲王终于是沉下了脸来,他耐性亦是有限,如何会同汐月过多地耍嘴皮子了,退了几步,朝边上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几个侍卫便上前将汐月围住了,不管她是谁,这驻军图最是重要。

    “王爷莫心急,莫心急,汐月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汐月可是好不容易才拿到这驻军图,特意献给王爷,还想为王爷大计尽绵薄之力呢!”汐月说罢,便是大胆地推开那几个侍卫的长矛,上前去将那驻军图递给了肃亲王。

    肃亲王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看,便示意那几个侍卫退了下去。这得得确确是那驻军图,如假包换。

    “汐月姑娘,你究竟是何人?这图是从何而来的?”肃亲王的语气不似方才那边生硬了,这女子既然来了,定是对他有用的,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汐月瞥了地上那摊血迹一眼,眸子里一掠而过一丝复杂,却随即被恨意取代了,“汐月不过曾是东宫的一名歌姬罢了,这图是汐月从涟瑾太子哪里盗来的,如今献给王爷,只想同王爷做一笔亏本买卖。”

    “呵呵,如何亏本?”肃亲王挑了挑眉,越是欣赏眼前的女子了,同当年的大公主那么像似,临危不惧,好不气魄,方才面对这个带刀侍卫时她亦是神色不变。

    “王爷这驻军图不过是百纳东北疆界的,汐月愿为王爷潜入百纳宫中,盗得百纳全境驻军分布图,百纳兵力向来不多,得了驻军图,王爷定能一战而取百纳!”汐月只得这王爷想动战争,却不知他不过是想联合百纳而取月国。

    肃亲王却是一脸诧异,“姑娘可知你这般作为,百纳将有亡国之灾?莫非姑娘同百纳皇室有不共戴天之仇?”

    百纳向来就较少驻军,即便有亦不过是维持边疆商旅往来的秩序,若是得了全境的驻军秘要,凭钟离修养了八年的实力,要毁了百纳便是轻而易举之事了。

    “这是汐月私事,不知王爷答应与否?”是不共戴天之仇吗?她不知道,什么都不去想,只知道她要把凌彻拉下皇位,就这么简单。朝中已无可以同他匹敌的势力了,唯有借助外力,这便是她一路跟随涟瑾到钟离的目的,无奈涟瑾却是无心这一切,就连他母妃也不曾想过要救,更没打算在钟离多待。

    “姑娘,百纳有月国的庇护,你举得老夫会轻易出兵吗?”肃亲王不由得冷笑了起来,这女子也太过异想天开了吧,这哪里是亏本生意,这是想借钟离替她报仇呢!

    汐月却依旧是不慌不忙,百纳之所以不养兵便是因为有月国的庇护,只是,前些年月国想吞并两国一统天下的野心昭然若揭,先皇在世时便曾暗中考察过全境的驻军,那向天将军岂会白白游玩了一趟边境?

    “王爷,汐月若是那月国皇帝定是乐于见钟离对百纳动兵的,这坐收渔翁之利的好事月国岂会早早出兵干涉,只是这出兵算早还是算迟,全看王爷布置了。”

    若是能一战而取百纳,纵使月国出兵有如何?那驻军图汐月详细看过的,钟离单单是在这三国交界处的驻军便是百纳的数倍,看来这八年来,月国未免太过放心钟离了!

    肃亲王听了汐月这一提醒,就布满了皱纹的眉头骤然紧皱,取了百纳便可月国两面夹击,之前想联合百纳看中的也并非百纳的兵力,而是百纳同月国交界的地势,只是以这几年暗中积累的兵力,若是取了百纳,再战月国便再很难估计到胜负了。

    这份驻军图这女子看不明白,他心中却是十分清明了,图上的兵力便是钟离全部的兵力了!为了替寒芸报仇,就算是倾尽钟离兵力他也再所不惜,就那么一个女儿,正是花样年华时去了月国便从此再也回不来了!

    “王爷,如何?”汐月微微有点急切了,其实她心中并没有底,这主意亦不过是见了那布军图而想到的。

    “姑娘先行到客房休息几日,此事老夫需考虑周全了,再做打算!”肃亲王捋了捋那白的长须,一脸凝重,百纳新皇定是不会同意联兵一事的,此事定是要从长计议的!

夜访冷宫

    百纳,冷宫。

    今夜暴雨,电闪雷鸣,狂风肆掠,颓败的宫殿年久失修,时不时传来墙垣屋角碎石滑落的声音,先前失宠的妃子们同陪葬先皇而去了,荒凉寂静的宫殿里就只剩韵妃一人了,她被软禁在这里一个多月了,从未有个任何人来看过她,就连那每日送饭来的太监亦只是将饭菜放在宫门口,便急匆匆地离去了,从来都不敢同她说话,更不敢回答她任何问题。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霎时将真个宫殿照亮了,只是却又是瞬间即逝,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雷,仿佛要击破在一宫沉沉死寂。

    韵妃早已一身衣衫不整,青丝凌乱,赤着脚在宫殿里来来回回,口中不知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却是将不远处那缓缓走来的的白色身影照得若隐若现。

    “啊啊……”韵妃冷不防地见了那身影,顿时大声尖叫,提着长裙躲到了一旁的案几下,“鬼啊……”

    鬼?

    凌彻一袭锦白宫袍,墨高束,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那如玉的俊容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来。

    缓缓走进,俯视那蹲在一旁瑟瑟抖的韵妃,并没有说话。

    韵妃根本不敢抬头,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另一边,窝在角落里连连求饶,“不要过来,不要过了,不要杀我,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做坏事!”

    凌彻冷冷地笑了起来,冤屈了那么多人,原来也是会心虚的啊!

    韵妃翻身跪了下来,却是仍旧低着头,不住地磕起头来,“放了我吧,放了我吧,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掌灯。”凌彻淡淡地开了口,一旁的长塌上坐了下来。

    瞬间案几上的烛火便亮了起来,一个青衣丫鬟就站案几旁,那双水汪汪满是厌恶地看着伏在地上的韵妃。

    “大胆奴才,竟敢说皇上是鬼,该当何罪!”篼儿走了过去,将韵妃狠狠地拽了出来,低声下气伺候了她那么久,今日终于可以以真面待她了。

    韵妃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一脸的惊恐未定,见是篼儿,先是一喜,却又随即现了不对劲。

    “篼儿!”韵妃一脸诧异,见了一旁那面无表情的凌彻,又是倒吸了一口气,瘫坐在地。

    “正是篼儿,韵妃娘娘定记不得当年皇上身边那个小丫鬟了吧!”她是高高在上的韵贵妃,如何会把她这小丫鬟记在心上。

    “你!你竟然……”韵妃似乎这才真正回过神来,恨恨地看这篼儿,却记不住当初这丫头是如何进她宫里的。

    “那名册是你偷的!”韵妃爬了起来,拍去了身上的尘土,即便是落魄狼狈却依旧一脸高傲,等了那么久,凌彻终究是来了。

    来寻仇来的吗?关了她那么久究竟是做什么?

    是她自己太过大意了,亦是他戏演得太过逼真的,否则今日登上皇位的就该是涟瑾而不是他!当初就不该同意让端木萱那个贱人带走他的!

    “呵,篼儿还没那么大的能耐,名册是我新主子拿的,怎么,想不到吧,你那宝贝儿子心心念念的夕颜姑娘即将成为百纳的皇后了……”篼儿似乎这才现自己话太多了,看了凌彻一眼,连忙退到一旁去了,从玫瑰死的那晚开始,这主子便不再同她如以前那边亲近和信任了,她亦不敢放肆逾越了。

    “夕颜!哼,又是那个贱人!”韵妃眸子里蒙上了恨意,若不是那份密函,皇上亦不会这么快做抉择!

    凌彻仍旧懒懒地倚在榻上,本是面无表情,听了韵妃那话,俊朗的眉宇间顿时透出了不悦,冷冷对篼儿道:“对皇后不敬,张嘴。”

    韵妃连忙后退,却皇上还是被篼儿擒住,根本挣扎不了篼儿的手劲,重重地挨了好几巴掌,越是挣扎篼儿打得越恨,韵妃终于是识相地安分下来,连连求饶:“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皇上饶命,皇上开恩。”

    凌彻挥了挥手,篼儿才退了回去,韵妃双颊却早已肿,疼得碰到碰不了,心中愤恨,却也不敢再放肆,没想到凌彻竟会立那歌姬为后!

    “韵太妃,涟瑾已经到了钟离,他去送什么东西呢?”凌彻缓缓地开了口,今夜正是为这事而来的。莫风迟迟为送信来,他便想起了韵妃来了。

    韵妃心中一惊,却是脱口而出,“涟儿到钟离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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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瑾身世

    韵妃听了凌彻的话,心中大惊,他是何时查到了的,难怪他不杀涟瑾,亦不软禁涟瑾,而是贬为了庶民!

    凌彻挑了挑眉,见韵妃一脸的惊诧,那双眸犀利起来了,“你以为朕会这般轻易饶了你们母子两吗?朕可以放了他,亦可以要他的命,即便是到了钟离!”

    “要他的命!呵呵,你以为到了钟离肃亲王会放过他吗?他可是百纳的太子啊,哈哈!”韵妃却是突然大笑了起来,凌彻是拿涟儿的命来威胁她吗?涟儿到了钟离定会把那东西送到了,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凌彻即便是杀她又有何用,威胁她又有何用,赢的人究竟还是她!

    凌彻微微蹙起了眉头来,他今日并不是来威胁的,韵妃不说,莫风也查的出来,今日不过是来告之她真相的,他可没有那般善心,饶了她母子不死。

    “呵呵,凌彻,你以为涟儿能威胁到我吗?你以为你放了涟儿,我会感激你吗?哈哈,你一定想不到吧,你们谁都想不到吧,涟瑾是斓月的亲生骨肉,是你凌彻的亲弟弟啊,皇上!百纳的皇上!被你罢黜的是你亲弟弟啊!你让他走上了死路!哈哈……”

    韵妃连连大笑,当年斓月昭仪根本不是失血过多而一尸两命,而是在她宫中诞下了皇子,却被她偷梁换柱了,她根本没有怀上龙子,同样是身怀六甲正是天赐良机!

    凌彻骤然直起身子,眉头紧蹙,他哪里会相信,“一派胡言,母妃那日被你所害是嬷嬷亲眼所见的!”

    “呵呵,那日我不过是打了你母妃两巴掌,那老奴才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之后的事她又如何知道?”韵妃见凌彻那震惊的模样,心中却是愉悦不已,又道:“三日不到,我便诞下了龙子,先帝本就宠我,又喜得龙子,连夜赶回宫中,就只是禁足了我几日而已,呵呵,我还要多多感谢你这弟弟呢!”

    见凌彻脸色渐白,韵妃越是得意,就算他现在杀了她又如何,涟瑾一把那驻军图送到,肃亲王岂会再留人?!

    “你不杀他,肃亲王也会杀他!呵呵,凌彻,你恨我作甚?我养大了他,还千方百计让入住东宫,害死他的是你啊,哈哈,你母妃死也不瞑目!”韵妃仿佛疯了一般开心地大笑,一个多月了,没有人同她说过一句话,今夜,说了那么多,她满足了,满足了!

    凌彻并没有说话,亦没有再看韵妃一眼,而是起身来缓缓地走了出去,篼儿看了韵妃一眼,亦紧跟着走了出去,事情的真相怎么会是这样子!涟瑾的诞辰确实是斓月昭仪过世后的第三日,先皇当时在猎场,正是因为喜得皇子而赶回来的。

    篼儿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撑着伞跟在凌彻身后,后在宫外的奴才们见皇上一脸骇人的寒彻走了出来,亦不敢出声,只得抬着轿子远远地跟在后面。

    一路大雨中缓缓地走着,涟瑾是他亲弟弟,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皇兄,我把父王赏赐的贡品分给你,你带我多认识些朋友好吗?”

    “皇兄,我让父王替我办个诗词宴,你帮我多邀些人好不?”

    “皇兄,我最喜欢你跟向天了,宫里就你们敢跟我玩。”

    “皇兄,我想带思诗进宫,不替我保守秘密,不许使坏哦!”

    ……

    多年前那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在耳畔萦绕起来,凌彻心中一痛,却是骤然纵身一跃而起消失在雨帘之中。

    还来得及吗?

    莫风还未给他消息,一定来得及的!

    一身湿透,落在了奉先殿中,一声哨响便唤来了那白头苍鹰,只是还来不及下笔,便见红衣碰着信鸽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红衣并没有走,而是留在了奉先殿伺候了。

    “皇上,这鸽子不知何时到了,女婢看见时已经湿透了!”红衣小心翼翼地将绑着鸽子脚下那纸条取了下来,递给了凌彻,这才现他浑身都湿透了,丝上都滴着水珠。

    红衣一下子放下了那纸条,道:“主子你怎么了,女婢这就去取身干净的衣服来,不赶紧换了会着凉的!”说罢便急急的下去了。

    凌彻看着案几上纸条,缓缓伸过手去,手似乎很沉很重,又似乎在颤抖,良久,那纸条最终还是一寸一寸被打开来了。

莫风身份

    百纳同钟离的交界处,官道驿站,虽是入夜了,却依旧是灯火通明,不似以往。

    一对人马等候已久了,几匹骏马皆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极飞驰定不在话下。

    等候多时的黑衣侍卫们见远处疾驰而来的马上,立马提起了精神来,翻身下马,迎了上去。

    莫风只身一人,也没有雇车夫,亲自架着一辆马车而来,之前在钟离境内还不管如此张扬,一看见就要入百纳境内了,便是拼命加快了度。

    莫风下了马车,一群人连忙迎了上去,将藏与马车内那黑色棺木小心翼翼地运到了等候已经的八轮马车上,主子下了命令明日申时必须按时到达皇陵。

    “楼主,都准备好了,可以出了!”待一切都打点妥当了,一个黑衣侍卫上前来小心翼翼地禀报,见楼主一副温文尔雅的书生样子,心中纳闷不已。

    莫风回头看了一眼来路,大大地叹了口气,心中依旧十分的沉闷,却是猛地将脸上那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

    眉如墨画,面容清俊,不见之前那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质,却是透着一股贵族公子哥的气质来,正是当朝太后的侄子,端木王府的世子,端木赐。

    这幅温文尔雅的面具是第一回用,同他原本的性子相差甚远,这一个多月来他却也还是应付

    的得来的。

    本是要以书生的身份接近涟瑾的,无奈那日见那汐月姑娘一脸苍白,心中一急便出手劈开了她的枷锁,自己一向冷静的,也不知为何那日会那般冲动,也不过同行了一天的路,便老是觉得对那女子的有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那双晶亮的眸子,同那随行官爷争吵时,那晶亮的眸子里透出的怒气同他所熟悉的汐月竟是那么像似。

    可惜主子亲自察看过,她不是汐月。

    至今,凌云阁亦是暗中寻人,却是一点儿音讯也没有。

    那个女人究竟在哪里?究竟还在不在?一直找着,却没有人敢提起,也许如玫瑰最终的那句话,再也找不到了,永远也找不回慕容汐月了。

    “楼主,该启程了!”那黑衣侍卫又一次小心翼翼地提醒,这主子不管是方才那副书生样还是现在这公子哥的模样,皆是一脸的阴沉,似乎不是很好招惹。

    端木赐回过神来,瞥了众人一眼,拍了拍一旁那匹浑身毫无一根杂毛的赤兔马,一跃上马,道了“出!”二字,便率先纵马而去了,到了百纳境内,便可在官道上一路无阻了,定能及时赶到皇陵的。

    那日从御书房追了出来,没想到竟然见到了汐月,那个同他们一路走到钟离的汐月,主子提醒过他要注意的,没想到竟会在最后的关头他却大意了,这女子竟然拿到了涟瑾那份驻军分布图,入宫竟是劝说肃亲王对百纳动兵!

    她究竟是谁?

    同百纳皇室又有何深仇大恨?

    潜入在东宫又多久了?!

    没想到她比他潜伏得还要深,这一路上除了问起过涟瑾入宫所为何事外,从未关心过其他,三人相处都甚是融洽,对他亦是十分的依赖!

    当初真不该一时心软救了她!

    端木赐本是急奔驰着,却突然吁的一声停了下来,“你们先走!我随后到!”说罢便立即掉转了马头,追着方才缓缓走过的那匹罕见的白色骏马而去。

    那马走得很慢,不一会儿便追上了,只见马上的男子背负一副画卷,白衣飘飘,俊雅无匹,清逸绝尘。

    “凤希大人!”端木赐惊叫出声,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凤希!

    凤希听了端木赐的叫声,立马回头来,本就注意到方才飞驰而过的人马,端木赐追上来的马蹄声他亦是听到了,却也没想到会是端木赐。

    “原来是端木公子啊!”微微惊诧,却也不似端木赐那般惊讶的神情,依旧是那一脸苍白如纸,墨玉般的眸子敛尽了滚滚红尘,淡然间透着一丝肃然。

    “凤希大人,要去钟离吗?”端木赐见凤希那脸色似乎比之前还好差,心中有点担忧,却也没提及,他只听主子提过,凤希的命不长了。

    “入冬了,到钟离看看雪景。”凤希淡淡地回答,唇边掠过了一丝无奈。

    “百纳冬季见不到雪的,哈哈,待我闲下来,定也要去看看雪景!”端木赐本想多问的,只是,这凤希的身份,就连主子也不知道,他还是别好奇为好。

    “不知玫瑰可好?”既然是端木赐带着的人,方才那些黑衣侍卫定都是凌云阁的人吧,凤希突然想起了玫瑰来。

    端木赐这也才想起了玫瑰来,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师父,现在如何交待?何况,对于凤希,有些事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说的。

    “奉命外出好久了,阁里的事实在不甚清楚。”只能这样说了。

    “哦,我看端木公子也有要事在身吧,还是赶紧赶路去吧!”凤希是聪明人,一听端木赐那话,心中自是多少明白些的。他也不过是想起来顺便问到的,默娘走后,他便从此只身一人了,不曾牵挂过谁。

    “确是有要是在身,凤希大人也赶路吧!就不多耽搁了,改日若是有缘再见定要一醉方休的!”端木赐说着将挂在马上的酒壶扔了过去。

    “呵呵,一定一定!”凤希难得有笑颜,接过那酒壶来,道:“就此告别了,他日会再见的。”说着微微欠了欠身便掉转了马头,扬了扬手,又是缓缓而去了。

    端木赐没有说话,见着凤希远去的背影却是突然很难过起来,好熟悉的背影,一个多月的时间,涟瑾亦是这样子一袭白衣,背负一副画卷,一路有说有笑地到了钟离的。

    如今却是黑木棺栙而归,主子飞鹰来函,要他护送涟瑾尸到皇陵,究竟是为何?

    给读者的话:

    端木赐仰头大哭,消失了那么多章,居然没人想念我!

追封涟瑾

    百纳奉先殿。

    今日早朝,一纸圣旨又是令满朝文武议论纷纷,纳闷不已,便贬的十一皇子涟瑾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竟不幸罹病而亡,皇上免去其生前一直罪责,恢复了他皇子的身份。

    涟瑾太子身份是先皇亲自废的,东宫罪责是皇上亲自落的,众大臣怎会知皇上心中的仇恨,只是心中都明白东宫之罪皆是韵妃同恭亲王欧阳策之过,对涟瑾多怀有怜悯之心,如今要免去涟瑾一切罪责,众人也不多究竟缘由,只是,没料到皇上竟还追封为孝亲王,一个“孝”字最令人百思不解。

    若是对先皇,这“孝”字应该是皇上所得。

    若是对韵妃娘娘,这个“孝”岂不讽刺至极,韵妃今日是死是活无人知晓,而十一皇子当初被贬之时,亦未曾过问过他母妃如何。

    “皇上,老臣以为十一皇子才高八斗,诗词歌赋皆有传世之作,谥号文,亦可以斟酌考虑。”

    说话的正是南亲王端木耿仲,皇上今日一上朝便是一脸阴沉不定,任谁都看得出来,任谁也不敢轻易触怒,若非他站出来说话,今日早朝怕是会就此结束了。

    南亲王同皇上关系颇亲,自知他那霸道的性子,只是他向来分明,在朝中国事的处理上从未耍过性子的,登位一个多月来,朝中事务皆处理得当,亦是善纳谏群臣只见,朝中一片开明开化的风气,多年来积垢的弊病皆是开始得到改革。

    凌彻冷冷地扫了群臣一眼,视线落在了南亲王身上,却依旧是那一脸阴沉冷清。

    此时,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就连排在最后面的朝臣亦是不敢再多议论什么,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南亲王在朝中的地位不言而喻,跟皇上的关系亦是人人皆知的,今日,皇上似乎也没给他留面子,此事看来不简单了。

    南亲王仍旧是那不卑不亢地同皇上对视,只是,心中却是有点儿慌了,这年轻的君主,已经不是昔日那个会一脸嬉笑地叫他舅舅的九皇子了,即使关系再亲,终究是君和臣。

    这狭长的眸子里的清冷,已经好几年没见到过了,他那双桃花眼中是笑得灿烂,心中却是清冷至极之人,萱太后许久之前就警告过他的了。

    良久,凌彻才缓缓移开了视线,起来身来,看着大殿之下皆早已地下了头的臣子们,冷冷地道了一声“退朝”便转身离去了。

    他不仅追封涟瑾为孝亲王,而且葬礼亦是要用国葬之礼。

    ……

    凌彻下了殿,在御花园中走着,身后只跟了一个公公和一个婢女,一般的宫女皆是一袭浅青色宫服,这婢女却是一身红衣,如她的名字一样,红衣。

    凌彻只答应让篼儿过去伺候,却将红衣留在了身边伺候,青衣去了向天那,红衣若是再走,他真的会误以为她走了,彻底走了,和涟瑾一样,永远离他而去了,一句话也没有留给他。

    “皇上,向天将军在前面。”红衣低声提醒,主子那夜一脸湿透在奉先殿坐了一夜,任她如何规劝都无用,几日过去,却仍旧是一脸的沉闷。

    凌彻远远地看了过去,只见向天和青衣朝这边走了过来,只是走着走着,向天竟是揽上了青衣的薄肩。

    给读者的话:

    求评分……满地爬滚中……

第一卷完

    “青衣!”红衣一脸震惊,向天竟同青衣这般亲密!

    凌彻那俊朗的眉头微蹙,便朝一旁的亭子而去了,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向天那日同他要青衣的时候,就答应过要好好照顾她的,否则他岂会放人。

    汐月最疼爱这俩婢女了,若不照顾好了,待她回来岂不又要同他生气了,那个女人生起气来又不认他了怎么办?。

    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日的情节,他一袭黑衣蒙面,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到:“你是何人?”那晶亮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丝疑惑,却是透出了掩盖不来的怒气。

    向天揽着青衣走了过来,青衣一见红衣便立马甩开了向天,扑了过来,“红衣红衣,我好想你,好想小姐啊,我们去找小姐吧!”

    “咳咳咳……”向天立马轻咳起来,蹙着眉头瞪了青衣一眼,他今天带青衣进宫来找皇兄可还有要事呢,皇兄登位后赐了他一座大宅子,他便极少到宫里来了,实在是厌烦宫中这些奴才,不是下跪就是行礼,无趣极了。

    这丫头心中怎么老是惦记着那美女姐姐呢?!

    青衣见向天那一脸不悦,这才回过神来,讨好地同凌彻笑了起来,道:“青衣参加皇上!”

    凌彻点了点头,原本紧抿着的薄唇这才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来,还想青衣同汐月比较像,俏皮活泼,不似红衣这般安份受礼,对他总是怀着一丝敬畏。

    青衣一平身便又挨到红衣身边去,附在她耳畔不知低声说了什么,只见红衣的神情骤变,比方才还有惊诧!

    “皇兄,我,那个……”向天在凌彻对面坐了下来,却是支支吾吾地开不了口。

    见向天这般不干脆,红衣却是走到了他身后来,一脸英勇就义的模样道:“皇上,向天要纳青衣为王妃!”

    说罢那秀气的小脸终究还是控制不了地绯红了起来,她很欣赏小姐之前能在好些公子哥面前脸不红心不跳地大喊,“本小姐要嫁了,谁要娶我啊?报名从!”

    小姐经常告诉她,喜欢的人要勇敢地去争取,她一定会给她准备一份彩礼嫁妆的。

    凌彻大笑了起来,这些日子来难得这般开怀笑过了,而向天却是瞬间愣住了,没想到青衣竟比他还说得出口,之前几次到凌云阁去因同她斗嘴斗上瘾,喜欢极了着没大没小,胆大妄为的性子,不似只前见过的宫女或是官家小姐那般死板无趣。

    “呵呵,罗公公,传朕旨意,封青衣为云罗郡主,赐婚十四皇子向天。”还不待向天回过神来呢,凌彻便下口谕。

    “是。”一旁侯着的罗公公亦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却还是应了声,退了下去。

    “谢皇上!”青衣大喜,立马拉着愣住的向天跪了下来。

    “谢皇兄!”向天终于是缓过神来了,看来他的王妃真的不会一般了!

    “恭喜向天将军,恭喜云罗郡主!”红衣走了过来,虽是惊诧却心中却也为青衣高兴,这会是个好归宿吧。

    “红衣你做什么嘛,什么云罗郡主!不许这么叫,要不我跟小姐告状去!”青衣瞪了红衣一眼,这一个云罗郡主听得她怎么都舒服不了!

    “呵呵,同你家小姐报喜去吧!”凌彻仍是淡淡地笑着,却起身来径自走出了亭子,汐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真真是她贴身的婢女,连性子也那么像似,那日在凌云阁,她也是这般大胆地要他娶她的,她说,“凌彻,我考虑清楚了,我嫁你,你还敢不敢娶?”

    如果会不敢呢?

    慕容汐月,你呢?

    你在哪里?你敢不敢回来,敢不敢嫁我!

    见皇上要走,红衣连忙跟了上去,凌彻却是挥了挥衣袖,示意她止步了。

    向天带青衣出去玩,好几日没进宫了,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是这也现了凌彻的不对劲。

    “喂,我哥怎么了?”向天疑惑地看着凌彻那落寞的背影,一脸正经起来了。

    “皇上政事繁重,过于疲倦吧。”红衣亦是看着凌彻远去的身影,眸子里掠过一丝心疼,她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即便是小姐回来后,亦极少再见这主子笑过了。

    “红衣,我们却找小姐吧,我好想她啊,赶紧去给她报喜,她答应过我给我准备彩礼嫁妆的!”青衣依旧沉浸在喜悦中,小姐进宫不久她就被向天带走了,老早就想进宫来了。

    红衣轻轻将青衣拉了过去,俯下耳畔低声道:“青衣,她真的是小姐吗?会不会只是长得一模一样罢了!”伺候了那么多日,红衣总在汐儿身上寻不到一丝丝熟悉的感觉。

    “哎呀,别乱想了,她一定就是小姐的!”青衣心中却是十分的笃定,先前也曾怀疑过的,只是那日她偷偷察看过那跟紫玉蝴蝶钗的,确是小姐的,这紫玉蝴蝶钗子虽是平常易得,但是不是小姐的她一眼就认得出来。

    “走啦走啦,找小姐去。”青衣依旧很兴奋,一手拉着红衣,一手拉着向天。

    红衣却没有动,低着头,声音很低,似乎有点无力,“青衣,不用去了,小姐不一样了,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打了我!”

    如今小姐眼中就只有安篼儿一人,怎么还会记得她和青衣呢?

    (《卧底皇后》第一卷完)

    (下午第三更,第二卷开始,男女主见面。)

    给读者的话:

    继续求评分和收藏……自知更新不快,金砖不敢多要,亲要是觉得文值得,就给吧。

终见凌彻

    (卧底皇后第二卷)

    半年后。

    百纳宫中奉先殿。

    今日,钟离的和亲小公主到了。

    汐月一身真红的大袖衣霞帔,红罗长裙,红褙子,斜簪红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脸上薄施粉黛,缓缓走进了奉先殿。

    殿上只有凌彻和端木赐在,她不过是个和亲的妃子,除了立后,纳妃根本登不上奉先殿的,因为端着个钟离小公主的身份,她才有资格入这奉先殿。

    钟离小公主,没想到凤希那画上的人儿竟是钟离的公主!凤希难不成是当年的驸马爷了?

    那日肃亲王却找她,不仅她盗取百纳全境布军图的念头,却出了另一个主意,她长得和大公主如此像似,何不冒出了小公主的身份,和亲到百纳呢?

    与其费尽兵力取百纳,何不费尽心思取了百纳君主的命呢?百纳易了主,联军一事自然很好商量了,那驻军图上的兵力虽多,却是钟离的所有兵力了,如何会先轻易同百纳动兵呢?

    她,如今的身份便是钟离的小公主了,她的名字叫玲珑,而那把玉玲珑被肃亲王留在了钟离宫中。

    她此次来的任务只有一个,暗杀。

    之前从未细想过什么,费了那么多心思算计,经肃亲王那么一提醒,才恍然现,原来报仇再简单不过了,要了他的命,一切便都结束了。

    难道不是吗?

    他一条命换慕容府数条命,这亦是一笔交易。

    汐月低着头缓缓走到殿中央,微垂螓屈膝跪下来,柔柔说道:“参见皇上。”

    她始终都是低着头,一直低着,不曾抬头看他一眼。

    “抬起头来。”殿上的人终于开了口。

    这声音客气中透着冷淡,低沉都又富有磁性,汐月只觉得很是陌生,犹如现在,他同她一般,陌生人罢了。

    汐月慢慢地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看向了凌彻,小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浅笑了,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娇媚而不似可爱,笑得恰到好处,得体有礼,戏演的天衣无缝,只是,心中某个地方似乎隐隐地痛了起来,应该是错觉吧,如何还会痛呢?那日在留芳阁痛过后就根本就不曾痛过,一直以来就只有仇和恨。

    那个男人,高高端坐在龙椅上俯视着她,狭长的黑眸,深邃无比,浑身散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好遥远,好陌生,他真的变了,变了好多好多。

    凌彻那冷焰锐利的眸光一闪,这女子他如何会不认得,那夜在西南大山他还险些将她带回宫中,她名也唤汐月,如今成了钟离的小公主玲珑,能耐还真是不小。

    “起来吧。”凌彻懒懒地说到。

    “谢皇上。”汐月依言起身,迎着凌彻那审视的目光并不闪躲。

    “听说玲珑公主琴艺精湛舞艺群,不知真假与否?”凌彻唇边露出一抹算计的微笑,什么琴艺精湛舞艺群,他统统未曾听说,就连钟离有这么个公主都未曾听说过,端木赐说这女子性子率直,他倒要看看她如何沉得住气,潜到他身边来又是为了什么?!

    “假的。汐月淡淡地回答,她当然是要引起他的注意的,否则如何得宠?如何近他的身?如何杀他?

    “真的假的,都跳支舞让朕瞧瞧吧!”凌彻的语气不自主地轻挑了起来,狭长的眸子蒙上了戏虐的笑意,他当然要给她机会得宠,否则怎么能让她露出狐狸尾巴来呢?

    汐月却不似方才那浅笑,反倒是娇媚一笑,微微欠身后,玉手拈指、莲步轻移,腰肢摆款,在大殿之中款款起舞。

    一身大红衣裙衬得白皙的面容如玉如娇,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掠过眼角,晶亮的眸子带着狡黠笑,朝凌彻俏皮地眯眼,虽不妩媚动人却可爱不已、惹人疼爱,醉红楼当红的舞姬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跳支舞她如何不会?

    凌彻神色慵懒地倚了下来,笑看殿下美人翩翩起舞,对上那双晶亮的眸子竟是微微走了神,全然忘记了让她献武的初衷,曾几何时他也拥有过这样一个女人,也有着这般晶亮透彻的眸子,总是带着俏皮的笑意,狡黠而又可爱。

    一舞跳罢后汐月俏皮一笑、却仍是恭敬地向凌彻欠了欠福身,退立在一旁。

    凌彻似乎还未回过神来,始终盯着汐月那晶亮透彻的眸子看。

依旧不识

    “皇上……”一旁的红衣婢女连忙走上前来,低声提醒。

    汐月方才的注意力都在凌彻身上,这才注意到了这红衣婢女,心中顿时一紧,眼中的泪似乎压抑不住一直要往上翻涌。

    竟是红衣,那个比娘亲还要唠叨的红衣,老是学不会歌曲的红衣,才几个月不见,她瘦了好多好多。

    还有青衣呢?青衣那小丫头又在哪里?

    凌彻缓缓回过神来,神情却不似方才那般慵懒,淡淡地道:“罗公公。”

    站在一旁那年近花甲的老太监应了声:在!

    “封玲珑公主为月妃,赐思月宫。”只因为那双熟悉的眸子,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即便是汐儿那清澈的眸子里亦不曾有过令他失神的笑意。那“思月宫”建了快半年了,本是为汐儿准备的。

    后位永远都只为汐月而空,即使他一直承认汐儿便是汐月,心中却十分清楚,那个女人永远都不能被替代的。

    半年了,他仍在寻找,始终相信,她还在,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是!”罗公公应了声,退到了汐月身后。

    “谢皇上。”汐月迟疑了一会,又道:“皇上,臣妾有一事恳求。”

    虽是“臣妾”亦不过是妾,他曾许诺过立她为后的,那张贴了不到一个月的皇榜也算是履行了承诺吗?

    凌彻原本起身要走的,却停了下来,挑了挑眉,道:“爱妃有何事尽管直说。”

    “臣妾见这红衣婢女甚是喜欢,想同皇上讨了来,不知皇上可否割爱让给臣妾!”方才见到红衣便恨不得一下子扑过去抱抱她了,无奈原就是她的婢女如今却要这般低声下气同他要。

    红衣原本就微微蹙着的眉头骤然蹙紧了,一脸诧异地打量起汐月来。

    她同青衣原都以为皇上会独宠小姐一人的,却没想到从第一次纳妃到现在半年多的时间,后宫早已三千满满。

    她原本以为那“思月宫”会留给小姐的,却没想到皇上竟会连“月妃”二字也赐给了这公主,她心中纳闷也不敢多问,却没想到这公主居然要她过去伺候。

    “准了,红衣下去收拾下,今日就到思月宫去吧。”凌彻却是爽快地答应了,正算计着在凌云阁寻个丫鬟安插在她身边,现在她倒是主动要人了。

    “红衣遵命。”红衣微微欠了欠身,朝汐月浅浅一笑,便下去了。

    “谢皇上。”汐月盈盈拜谢后亦是随着那罗公公退了出去,原本低沉沉的心情因为红衣而终于有了一丝期待。

    凌彻看着汐月的娇小的背影渐渐消失,亦是看得出神,为何连这背影也这般像似,相似地让他不得不怀疑!

    “主子。”端木赐见凌彻又失神了,忍不住提醒。

    “你确定她是与你们同行的那女子?”若是那个女子,那定不是汐月了,他亲自检查过的,方才那容颜便是她的真实面目。

    “主子是她不会错的,那日我亲眼看到她进御书房的!这可恶的女人还怂恿肃亲王对百纳动兵!”端木赐演了一个多月的戏,涟瑾手里的东西竟会被这女人给夺了去!回来后向天可没少嘲笑过他,当初为易容而去,两人还挣了老半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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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花烛

    他原本以为今晚会是一个很有趣的夜的!

    只是……

    思月宫。

    汐月坐在镜台前,红衣细心地替她梳着那柔软的三千丝,主仆二人皆没有半句言语。

    思月宫?

    月妃?

    这是何意?

    汐月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后宫那么多嫔妃,他这思月宫和月妃又能有何意?

    纵使有意,那又如何?

    他心中若真有她,那么,这一次他会输得更惨!

    “娘娘,是红衣手劲大了吗?”红衣见汐月摇头,连忙停下手中那木梳。

    “不碍事的,继续吧!”汐月浅浅地笑着,话语温和。

    红衣轻轻颔,手中木梳这才又轻轻划过汐月那乌黑的秀,这月妃娘娘的丝同小姐的一样,很是柔软。

    汐月看着镜中的红衣,不过三个多月未见,只觉得她变了很多很多,不似以前那样傻气,反倒多了一份成熟,方才随罗公公过来,同她请安伺候她卸妆,皆是做得得体有礼,寻不出一丝差错来,她跟在凌彻身边多久了,又是如何被调教的呢?

    青衣呢?青衣又去哪里了?

    这世上就剩红衣和青衣两个亲人了,半年来前是这样,她本以为会多一个人的,只是,半年后依旧如此。

    “红衣,你这名字谁赐的啊?”这名字当然是她赐的,为的便是同青衣的名字相合。

    “回娘娘,红衣是奴婢原先的主子赐的。”红衣依旧恭敬地应答,眸子里却掠过了一丝失落。

    “皇上赐的吗?”汐月看着镜中的自己,唇边却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苦笑来。

    “不是,是以前的主子。”青衣淡淡地回答,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似的。

    以前的主子,现在的汐妃娘娘。她已经不再称她小姐了!

    半年前小姐早已被册封为汐妃,四妃之一,皇上虽没有公布小姐的身份,宫里的人却是人人皆知小姐便是皇上寻了已经的慕容汐月,本是要册封为后的,后来却成了贵妃,众人自是纳闷,却也不敢多议论任何,这似乎成了宫中的禁忌,而那思月宫本是要赐给小姐的,没想到皇上竟会临时改变了主意。

    青衣仍旧经常入宫去见小姐,不称汐月娘娘,依旧称她小姐。

    而她,还是称汐妃娘娘吧,毕竟身份不一样了,恭敬一些也少挨些责骂,她本想到向天将军府去的,无奈皇上硬是留下了她,留在皇上身边难免也要伺候汐妃娘娘,皇上日理万机又岂会常常理睬这些琐碎小事?现在来了这思月宫宫,也许日子更好过些吧!

    “娘娘你也喜欢这紫玉蝴蝶钗吗?”红衣似乎不愿意多谈,瞥见镜台上那钗子来,连忙拿起来,转移了话题。这紫玉蝴蝶钗很是平常,也不是很忙罕见之物,小姐以前很喜欢的,失忆后就都没怎么见带过了。

    “喜欢得紧啊,戴了好几年,就今日没戴。”汐月将那蝴蝶钗接了过来,放在手中把玩,若是细细看便能找出钗上的标志,每年六月初六她都遣青衣去找人专门做一根,穿越了三年,本该有三把的,也不知怎么遗失的,就剩手中这一把了。

    “红衣可有姐妹否,本宫还想向皇上要个婢女来,也好同你做做伴。”汐月仍旧浅浅笑着,也不再追究方才的问题,方才她问什么,红衣便只回什么,一句话不多,她当然看得出端倪来,没想到这傻丫头竟会调教得如此好,她是钟离的公主,以凌彻那多疑的性子,如何不防她?

    也许不该一时冲动把红衣要来的,这戏才刚开始,她却突然觉得演得好辛苦,辛苦得有点想哭。

    “红衣有个妹妹,得皇上宠,封了郡主赐婚给了向天将军。”红衣说着,那素雅的小脸这才浮出浅笑来,青衣过得好,她心中也高兴。

    汐月心中一惊,原本拿在手中把玩的钗子却是叮地一声落地,青衣竟会被封了郡主,还嫁给了向天。

    她说过要给她送一份特大的彩礼嫁妆的,怎么就这么嫁了呢!

    看着镜中的自己,唇边浮出的苦笑掩得掩不住,嫁了也好,有个归宿就好。

    红衣以为那珠钗是汐月不小心掉落的,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俯身拾起了起来,道:“娘娘,热汤已经准备好了,女婢伺候您沐浴吧!”

    “不用了,本宫自小就习惯一个人,你先下去吧。”汐月仍旧是那温和的语气,说罢便起身来了。

    “奴婢就在外头侯着,随时听娘娘差遣。”红衣退了几步,微微欠身便走了出去,

    大门被缓缓合上后,汐月才绕过屏风去,看着那冒热气的木质大浴桶,无奈地笑了笑,取来搁在一旁的兰玲香薰来倒了些微进去。

    待汐月退去了身上的衣裳,淡淡的兰玲清香早已弥漫开来了,玲珑有致的身子缓缓滑入大木桶中去,一路劳顿早已累极了,这清香能让她放松一身紧绷的神经,一身戒备的筋骨,安然地入睡,已经那么晚了,虽是妃子,说白了也不过是一个妾而已,连大婚之礼都没有,哪里会有什么洞房花烛夜,今夜,他不会来了吧。

    仰着头,望一眼这高高的房顶,缓缓闭上双眸,心中却平静不了,三个月来不曾去触碰过伤口今日一见却被硬生生地掀了起来,微微生疼、持续不断、无法忽视。

    汐月深吸了一口气,便缓缓地沉到水中去了,根本就不愿意去回忆,去思量。

    只是,不一会儿却是骤然冒出了水面。

    只因门外传来的那个声音:“皇上驾到……”

    心中有些慌张,瞥见一旁那兰玲香薰便拿了过来,迟疑了一会儿便统统倒入了浴桶中去了。

    门外,红衣退到一旁,低声提醒:“皇上,娘娘正沐浴呢。”。

    今夜应该是新婚洞房花烛夜了,只是,那么晚了,她还以为皇上不来了。

    凌彻一听,那轻抿的唇边便勾起了一丝冷笑来,今夜洞房花烛夜,他如何会不来呢,即便是有了驻军图,钟离都不轻易对百纳动兵,钟离的算计是什么,他猜得到的。

    不战,那便是他死!

    这女人来要他的命的吧!

    等了两个月,等来的不是战争,却是和亲公主,既然来了,他会给她机会的!

    凌彻挥了挥手,罗公公便带着一群宫女太监退了下去,红衣这才上前去要将门打开,只是凌彻亦是让她退下去了。

    “皇上……”红衣迟疑了,今夜真的会留在思月宫吗?

    “下去吧,听话。”凌彻的话语是那么温和,如同对汐妃和后宫三千嫔妃一样的温柔,朝红衣淡淡地笑着,便推门而进了。

    开门声已经传来了,屋内的人依旧没有动静,凌彻慢慢绕过那大屏风,却见汐月仰着头,双眸紧闭,似乎睡着了。

    而这四周弥漫的香气竟是如此熟悉,是兰玲香薰!

    那女人曾哭着闹着要的东西!

    凌彻俯身下来,指腹轻轻地抚着汐月那娇嫩的脸颊,又一次流连到了耳根后,只是,却又一次的失望。

    又一次的巧合。

    不是她!真的不是她!那么会是她呢?

    汐月嘤咛一身,这才缓缓地睁开眸子来,对上凌彻那温软哀伤的眸子,微微一愣,只是,还未待她看得清楚,那狭长眸子里的哀伤却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贯轻挑的戏虐笑意。

    “醒了?”凌彻挑了挑眉,大手轻轻地攫起汐月的下颌来。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臣妾都不知道。”汐月躲过凌彻的手,却是一脸娇嗔地看着他。

    今夜,他来作甚?洞房花烛吗?

    凌彻邪魅眯眼一笑,道:“朕都还没来呢,就睡着了?不等朕了?”话语玩味而又暧昧,大手轻轻抚上汐月那白皙的脖颈,游走起来。

    “这不正等着吗?皇上!”汐月那光滑的藕臂环住了凌彻的脖颈,**的身子缓缓离开水面,娇红的小嘴在凌彻唇边若即若离。

    即便是再亲密的触碰都曾有过,**又算什么,吻又算什么,对于这男人,她唯有怨恨,不曾畏惧。

    凌彻依旧眯眼笑着,没有任何动作,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想做什么?

    汐月见凌彻没动,却是睨了他一眼,主动将双唇贴了上去,大胆的窜进他的唇内和他的舌纠缠、挑逗,而小手却下探到那坚实的腰上,轻轻拉开了衣带。

    凌彻那狭长的双眸邪魅起来,并没有阻止她,大手反倒是扣住汐月后脑勺,夺了主动权,离开了她的唇,却又轻轻的啄吻了几下,似乎不想这么快满足她,若及若离起来。

    吻,断断续续,两人的目光皆未曾离开过彼此那熟悉的眸子,汐月心中有恨,凌彻却是有点迷失,这眸子这般相似,他突然想多留她几日了!

    “皇上!你好讨厌!”汐月轻轻地推开了凌彻,娇嗔一声,便躲进了水里去了,这般勾引他还不是为了让他下水来,兰玲香薰混上淡淡的木质香气便会有催眠的作用,方才下了好几倍的量,她虽常年闻贯了这气味亦有点受不住想睡觉了,何况他呢?

    “再不上来,我就下去了哦!”凌彻看着躲在水中的人儿,不由得笑了起来,退去了身上仅存了底衣,身子却突然僵住,这场景竟会是这般熟悉。

    “在不上来,我就下去了哦!”

    “小汐汐,你再不上来,我就下去了哦!”

    这样的话,他亦曾对那个女人说过的吧,似乎就生再昨日,谁知转眼物是人已非。

    “好啊,下来嘛!”汐月却是骤然冒出水面,将凌彻拉下下去,她等很久了。

    “过来!”凌彻的声音却不似方才那么戏虐与温柔,有点冷,有点急,将汐月拉入怀中,紧紧地拥着,搂着她的大掌往上一寸寸游移而上,仿佛是在寻找什么,狭长的眸子阴沉却透出了一丝执着。

    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还不是她?

    汐月的身子有点僵,不是怕,这触碰再熟悉不过的了,只是,是恨,是绝望,心中某个软弱的地方从不敢去触碰,不敢去面对,那里,还存着一丝丝不舍与留恋。

    曾有过那么一瞬间,她愿意抛开一切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学着自私,学着原谅,学着给他机会。

    谁知他根本不需要机会!

    任何的留念和不舍再也经不起迟疑,就这么被瞬间击碎了,从方才入宫得知他后宫三千到如今,他双眸深沉迷离,如此迷恋爱抚着自己的身子,原来,谁都可以!

    那日清晨懒起,是谁替她绾画眉,温柔宠溺,又是谁说待她将面具摘下来,便从此只为她一人画眉?

    什么皇榜,什么皇后,什么思月宫,什么月妃!

    都是假象!

    眼底宠溺是假,陷害慕容府才是真。

    今夜,一切终于彻底明了了,慕容汐月,她还会狠不下心来吗?

    纠结了那么久,欺骗自己那么久,费了那么多心思去了钟离,又费了那么多力气劝说肃亲王,统统都是给自己退路,给自己借口。

    事情,再简单不过了,要了他的命,一切便结束了!不是吗?

    那么今夜便是大好的时机了吧,即便肃亲王还未部署好朝中势力,她依然能动手,入了宫她还需那肃亲王何用?

    承诺向来就是用来违背的,何况她只允诺杀了凌彻,其他一概不曾答应过。

    汐月靠在凌彻那光裸的肩上,任凭他的大手在身上游走,柔软的唇却缓缓勾起了一丝冷笑来,“皇上,今夜就让臣妾好好伺候你吧!”

    给读者的话:

    两更合在一起更了!看字数就知道了

一刀了断

    依旧是那昏暗的烛光,一切却都遮掩不了,凌彻轻轻将汐月放在床榻上,深邃的眸子一一扫过那玲珑有致的娇小身子,最后留住她那晶亮俏皮的眸子上,柔软的目光里透出了丝丝执着,丝丝留念,丝丝无奈,丝丝哀伤,从方才至今,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好一会儿才一声叹息,轻轻将她拉入怀中,温柔至极,如同待定汐儿一样,从来都是眸光柔软、轻声细语、宠溺无比,即便是从未受宠侍寝的三千后宫亦都是如此,如此温柔,却皆是同一个缘由,她们同汐月相似,哪怕只有一丝丝的相似,他都在意,只是,她们终究不是汐月。

    相貌、眼神、身段、性子、喜好、鬟、衣着……一切相似之处他都在寻在找,奈何三千后宫却终究也拼凑不出一个人儿来,替代不了那个他老早就认定了的女人。

    “皇上。”汐月娇声开了口。

    “嗯。”凌彻淡淡地应了一声,不似方才那边戏虐,语气温柔了下来。

    “皇上?”汐月见凌彻不动,小手拉过他的手来,绕在腰间。

    “嗯。”依旧是温柔的回应,任凭她将手拉了过去。

    “皇上!”汐月翻过身来,微微娇怒地看着凌彻,是兰玲的起作用了吗?这风流浪荡家伙怎么安分了下来?

    “乖,不说话了,睡觉。”凌彻微微加重了手臂的力道,埋在汐月颈脖间,熟悉的气息便近在咫尺,心似乎顿时放下了戒备,倦意早已袭来,真的累了,心累了三个月,从未如此放松过,轻轻印了一吻,竟缓缓闭上双眸,一下子睡了过去。

    汐月亦是一身毫无戒备,懒懒窝在凌彻怀里,一动不动,他的怀抱依旧那么熟悉,只是她的唇边却勾起了冷笑。

    良久,身后的人不再有动静,汐月才轻轻拿开那缠绕在腰间的大手,翻身而起,看着凌彻那安静的睡颜,娇唇轻启,轻声试探,“皇上,皇上……”

    等了那么久,他终于睡了!

    该是一了恩怨的时候了吧?

    细细地端详起他那俊美无涛的面容,只有现在才敢如此认真地看他,久违的容颜,久违的触碰,指腹轻轻抚过那如雕刻般的五官,慵懒的眉,狭长的眼,高挺的鼻,薄而性感的唇,一一划过,这才真真正正感觉到他在身边,即便是被他拥在怀中依旧觉得他遥不可及,如同今日他远远坐在那高高的殿堂之上睥睨她一样,很遥远。

    小手流连而下,而另一手,却从枕下缓缓摸出了一把短小的匕来,刀刃铮亮锋利无比。

    “凌彻,好久不见了……”汐月突然笑了,小手已经流连到了凌彻那**的胸膛上,一刀刺下,恩恩怨怨爱恨情仇便都结束了吧。

    玫瑰早就说过了,他的情都是假的,为何她偏偏还要自己验证了才彻底相信?

    指腹缓缓划过了他的胸膛,娇唇轻轻在他心口处印下了一吻,其随即起身离开,不再流连丝毫,看着他那安静俊美的睡颜,那柔软的唇边似乎还噙着满足的笑意。

    汐月的眼前突然一片模糊,她依旧在笑着,却突然现自己流泪了,三个月来,未曾哭过的,为什么今日要哭呢?一切都即将结束的时候,却突然忍不住,突然心痛地无法压抑。

    哭?

    凌彻,如果可以,汐月愿意破镜重圆抱着你哭。

    欺骗?

    凌彻,如果可以,汐月愿意让你欺瞒一辈子。

    原谅?

    凌彻,如果可以,汐月愿意从此原谅过去忘记过去。

    如果?

    如果慕容府一家平安。

    如果她不曾沦为官妓。

    如果不曾有过任何算计。

    如果他不曾招惹她。

    如果她不曾动过心。

    如果他没有这后宫三千,只身一人只待她回来。

    ……

    这世上本就不该有“如果”二字。

    没有如果!

    一切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汐月的小脸始终都绷得紧紧的,眼角的泪终于是忍不住大颗地掉落,握紧着那匕的手却高高举了起来,狠狠朝凌彻心口处刺了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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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皇后介绍:
本文揪心虐恋,过程极虐,结局完满,亲们放心阅读。 一张人皮面具将她的身份演绎地扑朔迷离,她并非善良的女子,不轻易恨,更不轻易原谅。 而他,最臭名昭著的风流皇子,有着妖孽般俊美的容貌和放荡不羁的性子,只是骨子里却是三分狠七分冷,一切生杀大权皆在他掌握之中,他偏偏喜欢不动声色,一双狭长桃花眼总是笑得万般迷人,爱和恨皆是分明,向来不会避讳,认定了,便不永不改变。 可是。 他登上帝位那日她却神秘消失。 他认出她时,她依旧貌美如花,却已经不再是先前的那容颜。 他满心欢喜,她却狠狠对他道:“凌彻,你若立我为后,我第一个要的便是你的命!”卧底皇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卧底皇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卧底皇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