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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武大郎玩转宋朝全文阅读

作者:录事参军     重生之武大郎玩转宋朝txt下载     重生之武大郎玩转宋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章 两路观察使

    崇宁二年六月,被羌人称为“河湟的真神”的阿令结被大宋贵王武植斩杀于巴金城下,各叛乱部落陷于混乱当中,多罗巴上书请降,要求保留自己属地,被王厚驳回。

    同日,宋军猛攻巴金城,贵王武植亲自擂鼓冲锋,诸军四面奋击,贵王亲卫鲁达杀厮鐸麻令于阵,阿蒙被流矢中目贯脑,遁去。中午,大破羌众,遂克巴金城,远近部落争相树心白旗以示降附。王厚诛强悍首领数百人,入据巴金城。几日后,大军进逼湟州。

    湟州大首领丹波秃令据城不下。首领苏南抹令咓暗中派人给宋军送去重礼,请为内应,王厚许之。当夜,王亨夺水门入,与其麾下登西城大呼:“得湟州矣!”诸军鼓噪而进。丹波秃令结率数十骑由西门遁去。黎明,大军入湟州。王厚任命高永年为临时知州,完善城墙据守。前后招纳湟州境内漆令等族大首领七百五十人,管户十万。王厚具捷上报徽宗。

    崇宁二年八月,王厚武植率部又连续攻下林金城,廓州,多罗巴父子领几百残兵逃入西夏境内,青唐旋即平定。驰表向徽宗称贺。大军驻于城西,黄河以南各部族每天都有来归顺的,武植谕以朝廷抚存恩意,众皆唯诺听命。徽宗下诏:“王厚、武植提兵出塞,曾未数月,青唐一国,境土尽复。其以厚为武胜军留后,熙河兰会经略安抚使,兼知熙州,武植以亲王之身,斩杀羌人首恶,彰显大宋国威,权两浙,江南东路两路观察使,加食实封五百户。”王厚过湟州,沿兰州大河并西夏国东南境上,耀兵巡边,归于熙州。

    武植闻听自己又弄个观察使的虚名,不由得苦笑不已,宋朝节度使,观察使名存实亡,别说是两路观察使,就是十路观察使还不是虚职一个?王厚见到上诏也是愤愤不平,三次上表言此次平西,贵王之功为首,朝廷赏罚未免不明,言辞很是激烈,最后被一道上谕骂的灰头土脸,才郁闷的停止了上表。

    王厚郁闷,赵佶又何尝不郁闷?这次战胜,对于大宋帝国极其重要。大宋已经许久没有军事上的光荣与辉煌了,要知道,自从“澶渊之盟”,宋国与辽国结成不断勾心斗角的“兄弟之邦”以后,东北、北部地区大局上好歹平静了下来,西北军事就成了帝国心头长久的痛。华夏历史上名气极大的一代名臣范仲淹都曾经在这里折戟沉沙,弄得很是灰头土脸。是故,当武植斩杀西北威名最盛的猛虎阿令结的消息传回京城后,朝野震动。而王厚,武植率大军三个月内平定西北,更是给大宋臣民带来了极大的荣耀和满足。

    武植成为大宋帝国冉冉升起的一颗耀眼明星,民间茶坊酒肆中到处都在谈论着这位据说有“万夫不挡之勇”的亲王,京城瓦子里最有名的艺人刘大鼓更是开始唱起了《贵王平西》,随后说评书的,唱曲子的纷纷效仿,武植在京城的风头一时无两。

    赵佶得到西北平定消息那晚开心的临幸了王贵妃三次,把王贵妃差点乐晕过去,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这般得宠了,能令圣上如此眷恋。

    第二天赵佶就兴高采烈的召集辅政大臣,商议如何封赏武植和王厚,赵佶真可以说是意气风发,自己结拜兄弟太给自己长脸了,这下看朝里的那些老古董还能说些什么?看那些背后议论自己结拜的人还怎么嚼舌根子?

    蔡京,安公焘,许将,许益,赵挺之,张商英六大辅政和十几名重臣齐聚紫宸殿,王厚为熙河兰会经略安抚使,兼知熙州自然是毫无异议的通过,当听到赵佶有意让武植进枢密院,任枢密副使的时候,枢密使安公焘马上提出异议,言道贵王为异姓亲王,身份不同,进枢密院不妥,许将再次力挺武植,和安公焘辩驳起来。蔡京却是暗暗惊奇,上次许将帮武植说话后,把蔡京惊出了一身冷汗,以为武植有意在朝中结党,许将被他拉拢了过去,回去后仔细调查后才知道,武植根本没有和哪位官员有过密的接触,和许将更是面都没有见过,蔡京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暗中猜测许将的动机,始终不得要领。

    许将和安公焘辩驳之时,高俅也加入了进去,力挺武植,不过他无意中一句话却把安公焘的火气一下勾了上来,二人激烈争吵起来,高俅大声说若武植进不了枢密院他回去就请辞!安公焘老而弥坚,脾气上来当场就要撞廷柱,幸亏被众人拉了下来。

    赵佶勃然大怒,下诏贬安公焘一年俸禄,品降三级,暂留枢密院叙用,以观后效。不过这么一闹武植进枢密院的事情也就泡了汤,毕竟安公焘是几朝元老,声望甚重,若强行任命武植为枢密副使的话,这老辣椒面子上挂不住做出什么激烈的举动来,朝廷也面目无光。

    最后蔡京提议增贵王食实封。宋朝食实封是俸禄外的封赏,每户每日按二十五文计算,最高为千户,一年近万贯,武植是亲王,本来食实封已经是千户,若再加赏,可说是很大的殊荣了。赵佶当即同意,加了武植五百户食实封。

    两路观察使的官职是许益提出的,赵佶被安公焘闹的也没了兴致,懒得再纠缠,进不了枢密院也实在没什么合适的位子安排武植,再加上蔡京一干人等均附议,就准了下来。

    赵佶本来以为二弟扬威西北,进枢密副使还不是板上钉钉?召集众大臣不过是想显摆一把,让这些大臣提议比自己直接御书可有趣多了。早知道会闹成这样自己下个诏书直接定了岂不是好,下朝后心中真是郁闷无比。

    蔡京当然很满意这个结果,他虽不想和武植为难,甚至想拉拢武植,不过最好的结果就是武植即和自己交好,又是个清闲的富贵王爷,毕竟若给了武植职权,自己日后恐怕控制不住一位大权在握的亲王。而把武植打发去江南就更好了,武植和圣上毕竟没有血缘,长时间不见面难免会生疏起来,就算日后回来,恐怕也难以再得到圣上今日这般的圣眷。到时候自己和他交往自然会占据主动。

    高俅第二日果然请辞,赵佶当然不准,给驳了回去。再请再驳,又召高俅进宫,把他臭骂了一顿,高俅才消停了下来。

    本来赵佶已经够郁闷了,又连续见到王厚的奏章,心里更添堵,下诏把王厚狠狠数落了一通,心中也琢磨等二弟回京和自己见面时自己还真没什么脸面见他了。

第二章 简单任务

    武植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王府,望着府内忙忙碌碌的下人,卫士,杂役,漫步在平静安逸的府间小路,想起那血肉纷飞,惨烈冷酷的战场,真有一种隔世为人的感觉。

    此时已是八月,王府中青翠苍郁,树木密茂,楼阁殿宇宽阔浑厚而节次分明,恢宏又雄伟,看上去,确是清奇灵秀,别有古拙深沉的韵味。

    幽雅飘逸的后配楼,楼只两层,檐飞角垂,画栋雕梁,不是金碧辉煌的那种伧俗,而是和谐柔美的这般对称,尤其被楼中的灯火与楼外门角的斗大纱灯一泱,更显缥缈。

    武植站在配楼二楼窗前,眺望王府夜景,心中还在回想着方才与赵佶会面的情景……

    “二弟,寡人可想煞你了!”刚刚进行完献俘仪式的武植一身戎装就被赵佶召进了禁宫,在御书房中赵佶拉着武植的手就冒出这么一句话。

    武植本来穿着一身铠甲就热的要命,再被个大男人拉着手,实在说不出的别扭,又不好挣脱,浑身上下似乎有蚂蚁在爬,难受的要命,强笑道:“皇兄,臣弟也想你啊。”说完更是觉得出了一头热汗。

    赵佶拉着武植坐好,笑道:“二弟怎么满头大汗?看你这大热天的一身甲胄肯定很热?要不要宽一下?在寡人面前不用多礼。”

    武植心里本来就别扭,听了赵佶的话更是不自在,赶紧拼命摇头。他又哪里赵佶表现的热情过度实在是因为心怀愧疚的原因。

    旁边宦官送上冰镇酸梅汤,武植正热的发慌,拿起白玉碗几口喝了个干净,恩,酸甜酸甜的,又冰凉沁人心肺,武植心中的燥热这才慢慢降了下来,旁边又有宫娥给扇起了沙扇,微风阵阵,武植惬意的点点头,心里也舒服多了。

    赵佶沉思半响,似乎在斟酌用词。

    武植笑道:“皇兄若是为此次封赏之事为难,那大可不必,想我武植本一介布衣,能遇见皇兄,位极王爵,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心中常自羞愧。能为皇兄略尽绵力,稍解忧愁。武植正是求之不得,若因此反而引皇兄烦恼,臣弟可是百死之罪了!”武植这话可是心里话,他虽然也渴望有更大的权力,可是赵佶对自己那真是没的说,真把自己当作亲人一般,而自己心里怎么也不能把他当作亲人,是以心里也常有些惭愧,能帮赵佶做些事情也可令自己内疚少点。而且想来这次任命也是廷议的时候决定的,十九也跑不了高俅那厮捣鬼。

    赵佶看武植神态自然,状甚真诚,丝毫不像违心之言,心中更是愧疚,叹道:“二弟虽不在意荣华富贵,但有功不赏,朕岂不失德?”

    武植还想再劝,赵佶摆摆手,道:“昨日师师倒给朕出了个主意,朕本来一时拿捏不定,不过现在朕心意已决!”说着从书桌上翻出一张黄绢,拿出玉玺在上面重重的按了下去。然后对武植笑道:“明日你就知道我写的什么了?”

    ……

    一阵微风从窗外吹来,武植叹口气,想不到皇帝也这样孩子气,给自己看看不就得了?弄这玄虚干嘛?不过说起来自己总算了了几件心事,也许赵佶对自己歉疚的原因吧,昨日举荐种师道和宗泽时,他倒是都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就是不知道这二人会捞到什么差事,这也不是自己操心的了,既然赵佶心中已有二人影子,凭二人的本事,想来会慢慢升迁上去的。种师道也还罢了,估计宗泽过阵子见到调令肯定会莫名其妙吧。

    武植想到这儿嘿嘿笑了几声,低头间,眼睛瞥到了矮几上一封书信,得意的笑容马上转为苦笑。七巧又给自己出了个天大的难题啊!

    顺手把书信拿了起来,纸上的字迹纤细灵秀,想来是七巧所写,想不到这儿小丫头字写的倒蛮好看的,武植忍不住又看了起来。

    “负心汉:

    听说你在西北打了个大大的胜仗,我心甚慰(武植郁闷中,怎么感觉像给自己家小孩儿写信的语气),大姐,二姐,四妹每天都在夸你(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是我就是不相信,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能杀掉土人中的勇士?是不是那边土人生活水平太低,过于瘦弱?一阵风吹不走的就是勇士呢?(这个……阿令结貌似龙卷风也吹不走吧……)可惜七巧我身为女儿身(你终于知道你是女孩子了?),不能和君携手笑傲西北(武植一头汗,怎么好好的拽出这么句文),要不然哪轮的到你出风头!气死人了!(武植恍然,这才是重点)

    ……(中间一段讽刺挖苦略过)

    现在本姑娘心情很不好,上面的话要是惹你生气的话就当七巧在和你撒娇吧!(武植第一次看到这里手一抖,信差点掉进旁边的茶杯里。七巧撒娇?让我死了算了!)有件事求你办一下,大姐,二姐,四妹都已经同意,你若是不帮我,七巧就死定了!(武植看到这里好奇起来)近日爹爹为我订下了婚事,你也知道的,七巧喜欢自由自在,不想嫁人,可是爹爹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我把大姐的身份都告诉了爹爹,可是爹爹说,就是贵王亲自来了,也管不了他的家事。我闹了几次,爹爹都狠心不理,还狠狠骂了我……(这里有几处泪痕,想来七巧写到这里的时候又忍不住难过起来,武植心里倒是一软,看来只有自己出马去劝劝叶老头了,虽然这个时代不讲究自由恋爱,但也不能这么草率定了婚事啊!)

    我和大姐,二姐商量了一下,只有你才能帮我了,(这个也不见得啊,叶老头可明白说了贵王也管不着你们的家事啊。)你回京城见到信后,就马上来江南,我已经和爹爹说了我有意中人,私定了终身。(武植笑笑,想不到七巧也有意中人,看来要自己去撮合了)爹爹也答应先见见我的意中人,若是真的合爹爹心意,也许事情就有了转机。虽然你即非英俊倜傥之貌,也无玉树临风之姿,实在配不上本小姐,可是事急从权,七巧我就先委屈一下,让你占占便宜,暂时由你冒充我的意中人。(武植虽然是第二次看这封书信,看到这里还是打了个冷战,这任务似乎太艰难了,比斩杀阿令结可难多了)

    ……(后面一堆威胁加利诱的话语略过)

    信的落款是“七巧血书”,武植真是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还是那般顽劣,满篇黑黑的毛笔字也能说是血书。

    金莲和玄静的书信中也都央求武植帮一下七巧,据说现在七巧憔悴的不成样子,叶父看着心疼,才勉强答应见七巧的意中人一面。金莲和玄静自然认为天下间没有武植办不到的事情,只有武植冒充七巧的意中人才能令叶老爷子回心转意。

    武植却是一阵苦笑,又是一出难演的戏啊!

第三章 月昔庄

    崇宁二年八月,经中书省合议,赵佶下诏书,各州府县凡无实际官职差遣的观察使撤销,归路一级的观察司管辖。各路观察使的职责由“监察一路吏治”改为“督查一路吏治”,虽是一字之差,意义可大不相同,本来观察使的职责不过是考察地方官员的政绩,监察地方官的法纪。不过是类似谏官,遇到什么官员违了法纪,只能向朝廷申告。而督查就隐隐有可以节制官员的权力。

    宋朝路(类似现代的省)一级的机构和职官,有监司和帅司。监司包括:漕司(转运司),宪司(提点刑狱司),仓司(提举常平司)。帅司,即安抚司(经略安抚司),长官为安抚使。安抚使照例兼任禁军军区的马步军都总管等军事职官,同时兼任某州、某府的地方官知州或知府。安抚使兼禁军首领又兼地方长官,权限较宽。为防止安抚使权力过重造成危害,因而安抚使要受路一级监司的监察,同时要受到下属的“走马承受”的监视,“走马承受”可直接向朝廷汇报安抚使的情况。路一级的军、政、财、监四权分散,无统辖各权的职官。如今又加上督查吏治的观察司,宋之一路隐隐成了五权分立。当然五权中经略使最重,其余四司地位相若。

    中书省大臣当然知道圣上此诏说是为了精简官吏,却有十之七八为了贵王。不过宋朝官制实在混乱,闲员甚多,就像各州府县的观察,就全是干吃饭不干活的主儿,圣上的此举也确实把大量的闲职派上了用场,各路设观察司督查吏治也不失为一个良策,宋朝的御史台各路不设御史,虽有提点刑狱司负责一路刑狱,但对官员的监察却是远远不够。是以中书省对圣上的诏令均无异议。

    ……

    丛树掩映,芦竹摇曳,舟楫泊岸,小桥流水,武植慢慢策马欣赏着这一派江南水乡的风光,身后是几十名便装打扮的侍卫纵马紧紧跟随,王进和鲁达却不在其中。半个月前从京城出发的时候,才知道鲁达竟然不会乘马,没办法,只好留下王进陪他去雇车船行路。

    武植带众侍卫一路疾驰,此时已经到了杭州境内,离杭州城不过几里路程,武植这才放缓坐骑的速度.一边欣赏江南风光,一边想着心事,据龙五的书信说罂粟花种收集的不多,也就是够种几亩地的样子,武植虽然失望,也没办法,毕竟这个时代罂粟属于观赏性花木,根本没人大面积种植,龙五能收集这些也是尽了全力,看来今年只有在王府种植了,明年这几亩罂粟花全留下花籽做种子,然后在武家庄栽种,后年才会是收获的时候啊!

    “抓住他!”前方一片小树林中忽然传来一阵呼喝和兵器的撞击声。武植身后的侍卫急忙纵马散开,把贵王护在中间。

    武植有点兴奋起来,自他得到无金剑,对武艺兴趣大增,经常和王进鲁达请教,结合自己拼命的经验,倒也琢磨出一套适合自己的路子,就算没无金剑,也能在王进和鲁达这种大高手前走上几招,这一来他更是有了动力,每日晚间都要练上几个时辰,来江南前已经能在两大高手前支撑近百招,当然这也是人家二人未尽全力。

    “过去看看!”武植双腿一夹马腹,率先向小树林奔去,众侍卫纷纷抽出兵器,紧跟了上去。

    树林的崎岖小路中跌跌撞撞的跑出一男一女,男的军官打扮,戴阳毡大帽,上撒一撮红缨,帽儿下裹一顶混青抓角软头巾,身穿一领白丝两上领战袍,腰系一条梅红纻线,,只是衣服上染满鲜血,女子跟在他身后,看不清面目。在二人身后,几十号儿大汉手持各色兵器,吆喝着追了出来。

    军官刚刚跑出树林,抬头见到武植众人策马而来,面色大变,拉起身后女子向南面的小河边跑去,跑了几步,那女子突然叫了起来:“二哥??!!”随着喊声,女子挣脱军官的手,向武植跑来,军官愕了一下,紧随女子身后跑了过来。

    武植也是一愣,“二哥”这声音似乎很耳熟啊?仔细看过去,那女子,哦,应该说是那姑娘清秀的面庞,怎么这么眼熟呢?啊!是三妹梁红玉!一年没见,梁红玉已经从小姑娘变成一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只是此时的梁红玉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汗水,显得十分狼狈。

    武植翻身下马,迎了上去:“三妹,你怎么在这里?”心中微微内疚,一年没见,自己差点把这个三妹忘了……

    梁红玉满脸惊喜,跑到武植身前,“二哥你怎么来了江南……”

    “叮当”一阵兵器撞击声,王府侍卫和那些大汉已经交上了手,梁红玉这才想起此时不是叙话的时候,急急道:“二哥,咱们快走!……”

    武植见梁红玉焦急的面容上微有恐惧,和一年前那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判若两人,心中一怒,是什么人大胆到欺负起我的结拜妹妹?

    被侍卫当场弄翻了几个人后,那些大汉眼见不是对手,其中一麻脸汉子呼哨一声,众汉子纷纷退后几步,侍卫们没贵王命令,也不进逼,排成一排挡在那些人之前。

    麻脸汉子冷哼一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敢管月昔庄的闲事?现在把人交出来,老子就放你们一马!”

    武植还未说话,旁边那青年军官突然低声道:“若想救红玉小姐,对面之人需斩杀干净!”他和武植初识,知道人家不会在乎自己,只有搬出梁红玉来说事儿今日才会得救。

    武植一愕,看向那青年军官,见他双目炯炯紧盯着自己,神色坚毅。转首望向梁红玉,三妹咬着嘴唇,半响缓缓点了点头,神色间恐惧之色渐渐淡去。

    武植也不再多问,挥挥手,“杀!”

    小树林旁顿时一片腥风血雨,那些大汉又哪料到人家这般干脆,话都没说几句就下起了狠手,当场就躺下了一片,更有十几名侍卫上马围人群绕起了圈子,有那掉头想跑的跑不出几步也被侍卫策马追上砍翻在地……

第四章 流氓本色

    (以后不分两次发了,合并起来每日零点更新一次,能写多少就发多少吧大概在四五千字,还要加紧码编辑指定的五一那三章!真是内忧外患啊!5555555)

    杭州城这几日忽的飘起了雨丝,三天不止的霏霏细雨,打湿了这座古城,西湖岸边的数行杨柳,在雨中摇曳,湖上的飞桥,在雨中若隐若现;杭州城里的层宇楼台,在雨中愈显清奇,驿馆,酒楼,妓院高悬的绣旗、珠帘,在雨中萧然低垂。

    武植独自漫步在雨后的杭州街头,想起韩世忠的话心里沉甸甸的。莫非这江南真有一个硕大的毒瘤?

    当知道和梁红玉在一起的军官是韩世忠的时候,武植心中无比的惊奇,历史的车轮仍旧在按它本来的轨迹前进吗?三妹终于还是见到了韩世忠?二人不会私定终身了吧?不过看三妹对他的态度也不怎么热切,倒是韩世忠看着三妹眼里的炽热傻子都能看出来。

    因伤了人命,在一处山坡后,武植只能大概问了下事情缘由,三妹精巧,见武植话里不提,自也不会把武植的真实身份说出来。不过三妹对今天遇袭却是所知不多,她半年前在阳谷结识了一位唱曲的艺人,被她曲艺折服,拜为师傅,这半年来只回过一次京城,其余时间都在杭州和这位艺人学唱。韩世忠是这位艺人的表弟,是以和梁红玉结识。这位艺人收有五名弟子,梁红玉和一位师姐出来踏青,偶遇韩世忠,不想三人走了没一会儿,就从四周杀出了那些汉子,师姐当场就被杀死,韩世忠和梁红玉勉力逃了出来。

    武植听完暗道看来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在韩世忠身上啊,眼睛也不由得望向了韩世忠,韩世忠叹口气道:“今日穆大哥救命之恩,世忠铭记在心,日后有机会自然会报答大哥,不过今天的事情大哥还是不要打听的好,不然会连累大哥的。”武植报的名字是七巧安排好的,叫穆武。

    梁红玉在旁听的一翻白眼:“你这人怎么这样?二哥叫你说就说,要是我家二哥还帮不上你的话,那这世上再没人能帮得了你了!”

    武植心里这个奇怪啊,三妹什么时候对我这般有信心了?在阳谷的时候可是没半分好脸色给自己啊。他不知道如今自己贵王的名声有多响亮,市井间描述的贵王可真是上山擒虎入海降龙了。小姑娘正是崇拜英雄的年纪,每日听二哥被人夸赞,心里难免美滋滋的,以有这样一个结拜二哥自豪,对这个二哥的态度当然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韩世忠听完梁红玉的话苦笑一声,“红玉姑娘来江南也近半年了,可曾听说过月昔庄?”梁红玉茫然的摇摇头。

    韩世忠再次苦笑:“世忠还真是问道于盲了,红玉小姐久居深闺,又哪知道江湖草莽中的勾当?”说着转向武植,道:“月昔庄在江南草莽中可是赫赫有名,庄内养了数千庄客,都是江湖中的亡命之徒,其中有些庄客的武艺就是当世勇将怕也不及……”

    梁红玉不服气的打断他的话:“武艺再好能好的过贵王吗?”武植听的好笑,自己的真功夫怕是难登大雅之堂吧。

    韩世忠摇摇头:“这就不是世忠知道的了,不过这月昔庄在江南势力实在庞大,江南的私货怕是一大半是月昔庄在操纵,两浙路官员多有和他们勾结的,世忠就是无意间撞见了月昔庄的一桩秘密,才会被他们追杀!可恨世忠手里却是没什么证据,不能铲此毒瘤,只有先回北方暂避,来日再图之!”说到这儿站了起来,道:“穆大哥,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再耽误怕月昔庄的人马就要到了……”

    武植琢磨了一下,既然韩世忠手里没什么证据,自己也不用表明身份来保他了,免的打草惊蛇,先慢慢查访再做道理,想到这里从怀里掏出一件玉佩,道:“韩兄,我与西北经略使王厚颇有些交情,你可持此物去西北军中安身,这江南的事情我自会处理,来日此间事了,自会知会韩兄。”

    韩世忠半信半疑的接过碧绿玉佩,也不见这玉佩有什么稀奇,唯一不同的是玉佩底部刻一小小的“贵”字,韩世忠忽然转过一个念头,若有所思的看看武植,道:“既然如此,在下在西北静候佳音!”

    武植心中一笑,这韩世忠很精明啊,大概有点猜到自己的身份了,话语间已经略显尊卑,也不说破,叫侍卫腾出一匹马来,笑道:“韩兄一路顺风!”

    韩世忠微一躬身,和梁红玉打个招呼,策马绝尘而去。

    ……

    “砰”一声,正低头沉思的武植重重撞在了一个物事上,头被撞的好疼还微带眩晕,武植“啊”了一声,伸手摸去,脑门上好像被撞的肿了起来。

    “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唉呀,疼死我了!”

    武植望地上看去,一名青衣小帽下人打扮的年轻人正坐在地上捂着头呼痛,武植大呼倒霉,平日有侍卫在四周开路,自己从来是一路畅通,这才养成了走路时无聊就想些心事的习惯,却忘了今日自己是独自去叶家拜访“意中人”的父亲,身边没带侍卫。可是怎么你也不看路的吗,难道你平时也有侍卫开路?!

    心中腹谤着人家,脸上挂笑道:“呀,这位兄弟,赶紧请起来,穆某这里给你陪不是了。”说着伸手去拉他,谁叫人家摔倒了呢?

    年轻人站起来后又“啊”的叫了一声,把武植吓了一跳,“我的衣服!完了完了,天爷啊,这可叫我怎么活啊……”此时细雨渐停,路上泥泞一片,那年轻人屁股上坐了一大片泥浆,年轻人看着衣服上这片泥浆,似乎就要哭出来。

    武植心说不是吧,沾上泥巴了回去洗洗就好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婆妈,又仔细看了眼这名年轻人,确信对方确实是男性,不是什么大小姐在玩儿女扮男装。

    “不行!你跟我走!去和我主家总管把事情说清楚!”那年轻人上来就拉武植。

    武植一皱眉,不是又是什么仙人跳之类的吧,顺手把年轻人的手拨开,道:“兄弟,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你……你……”年轻人感觉到武植比自己力气大多了,自己肯定是拉不动他了,语气软下来央求道:“这位兄弟你能不能随我回去,和我主家管家解释一下,我不是故意把衣服弄脏的……”

    武植一阵奇怪,道:“衣服脏了洗洗不就成了?和你主家管家解释什么?”

    年轻人垂下头:“我主人家规矩很大的,进府后衣衫不整要扣去半个月工钱的,我已经有两个月没工钱拿了……”

    武植见他样子很是可怜,虽然心中不忍,可是自己实在没时间啊,正想拒绝,年轻人又抬起头道:“这位大哥,你就跟我走一趟吧,我主人家就在前面,叶府你知道吧,咱杭州最大的那个府邸……”

    武植一听笑了,“好吧,那我就陪你走上一遭!”年轻人一脸惊喜,又想拉武植,武植赶紧挣开,道:“你头前带路吧!”

    ……

    叶家是江南巨富,怕也是大宋第一商贾,叶家的府邸当然是修的气势恢宏,庞大无比,武植跟在叶家下人叶小荣身后,来到了叶家的后侧门,这是叶家下人出入的通道。虽说是侧门,可是比普通人家的正门也窄不了多少,门前的青石台阶有十几阶,后侧门都让人产生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叶小荣边走上台阶边道:“一会儿见到叶管家你可不要乱说话,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我就送你出来,叶家可不比寻常人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说起来你还是沾我的光了呢……”

    武植心里一阵不爽,帮你来解释下哪那么多废话,叶家不是寻常人家,你家老爷我是平常人吗?不爽归不爽,叶家还是要进的,等帮他解释完再和管家说出自己的身份,比自己去正门求见方便很多啊,这样还可以搞个突然袭击,要不然叶老头肯定在大门口给自己摆什么下马威。

    ………

    “哗”一盆污水把刚走进后侧门的武植和叶小荣浇了个通透,旁边还传来哄笑声:“小荣!这个月的工钱又没了哦!哈哈”

    “早告诉你每个月请哥哥们喝酒你就是不听!哈哈”

    “哈哈,老子洗脚水的滋味怎么样?”

    ……

    武植现在浑身湿透,衣服上有斑斑泥点,点点水滴从头上顺脸颊流下,一股难闻的气味钻入鼻孔,想来是真的被人家泼了一头洗脚水了。

    叶小荣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抽泣着道:“你们几个……你们几个……”正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忽见旁边武植猛的冲了过去,飞身一脚正踢在笑的最凶的大富脸上,大富惨叫一声,仰天摔倒,手中的木盆“当”一声正扣在自己头上。

    接着武植抓起二富头发向下狠狠一拉,让他的脸部和自己膝盖来了次亲密接触,二富一下满脸鲜血,好像牙也掉了几颗,大声惨嚎起来。武植被洗脚水弄的邪火上升,哪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把二富像扔麻袋般甩了出去,又一脚正中还在发呆的三富肚子上,三富被这一脚踢的岔了气,捂着肚子慢慢坐倒,却是叫不出声来,四富这才反应过来,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嘶号:“救命啊!有强盗!救命……”

    武植火气更大,追在后面就踢,不想这家伙跑的倒是蛮快的,武植竟然踢了个空,一怒之下,顺手从旁边抄起把扫把,跟在四富身后一阵猛打,四富跌跌撞撞的躲闪,终于被武植抓住机会,一脚正中他腰眼,四富“啊”的一声,向前飞了出去。

    “扑通”一声,四富和迎面匆匆走来的人撞在一起,两人同时摔倒在地,四富虽然腰眼疼的厉害,还是很庆幸运气不错,没摔在地上,要不然非破相不可。可等他看到压在自己身下人的面孔,四富差点吓晕过去,这……这面目威严,双目冒出怒火的老者不是叶家家主叶员外又是哪个?

    此时武植才发现自己光顾追富四了,好似这里已经到了叶家主院,看看围在自己身侧的十几名护院,武植冷哼一声,手握住藏在背后的无金剑剑柄,心说若你们下死手的话那我也不会客气。

    “你是什么人?闯入我叶府意欲何为?”叶员外一把推开装死的富四,站起来威严的喝问。

    武植一眼就见到了叶员外的六指,确定了他的身份后却好生为难,这可怎么办?怎么说自己的身份还真是一件难事。难道说是你女儿的意中人?第一次登门被你家下人泼了一脸洗脚水,一怒之下大闹叶家?还是说是不小心把你家一个下人撞倒,惹出的误会?

    “啊?!负……穆武?你……你怎么这幅样子?”七巧刚刚跑进这间院子就见到了武植,她喜欢看热闹,听这里有嘈杂吵闹声自然跑来看看,没想到一进院子就看到了武植,此时的武植别提有多狼狈了,衣服湿漉漉的,满身的泥点,包着头发的头巾上好似还有一根烂菜叶,额头好像还有一片红肿,七巧很自然的以为这是护院干的,马上喊了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这般没规矩了?!本小姐的……朋友你们也敢动手?!”她再大方,终究还是女孩子,说到意中人的时候还是用朋友含糊带了过去,脸上也飞起两朵红云。

    旁边的护院被七巧呼喝的唯唯诺诺,心中大呼倒霉,我们冤不冤啊,怎么成了我们的错了?原来这年轻人就是三小姐的意中人啊,怎么第一次进叶家就弄得这般狼狈,唉,看来他是没什么希望了,老爷最讨厌的就是衣冠不整的人啊,叶家下人衣服都要整整洁洁的,何况是叶家的女婿!众护院心里都叹息不已,看来三小姐这次必定要嫁入王家了。这几日七巧闹婚的事情叶家上上下下可全知道了,怕是杭州城也传遍了吧,叶家可是大族,就是叶家的一丁点小事也是杭州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叶家三小姐抗婚这种大事可是爆炸性新闻了。虽然叶员外下了严令不许外传,消息还是传了出去,只要有华夏人的地方,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第五章 三道考题

    (晚上瞎唠叨了几句,谢谢鼓励我的兄弟们!谢谢!)

    这边正乱成一团的时候,忽听一阵嘈杂声:“是哪个兔崽子不开眼在这里闹事?惊扰了王妃娘娘你们吃罪的起吗?给我抓起来!”随着话声,这间院落的南门处涌进来几十个披挂整齐的士兵,领头的军官一边大咧咧喊着一边走了进来。

    当初七巧把金莲的身份告知叶父后,叶父可真是吃了一惊,急忙把事情密报到了两浙路林经略处,毕竟王妃住在自己家里,不通知官府的话要真出了什么事情可是了不得的重罪。林经略二话不说,派自己的小舅子周指挥使带五百士兵就驻进了叶家,把叶家后院贵王妃的住处保护的和铁桶似的。金莲虽然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

    后来一些消息灵通的官员得了信儿后,纷纷前来拜见,虽说只能隔着纱幔见到贵王妃的影子,但那也是莫大的福气了,特别是贵王在西北扬威后,林经略都颠颠的跑来好一通巴结。最后金莲烦不胜烦,吩咐了下去闭门谢客,不管是谁一律不见。

    这些日子周指挥可是出尽了风头,那些能得到消息来拜见贵王妃的官员哪个不是两浙路的头头脸脸,现在王妃闭门谢客,那些官员在他一个小小的指挥使面前无不毕恭毕敬,希望这位指挥大人能在王妃面前美言几句,下次来能见上王妃一面。其实周指挥自己也只不过离老远见过几次贵王妃,王妃出府的时候自有侍卫跟随,他们是一步也靠近不得。不过这种事情他当然不会和那些官员说的。

    今天周指挥刚刚送走来拜见贵王妃的两浙转运使大人,就听到前院一阵吵闹,还有人怪叫“强盗”什么的,周指挥马上火大,是谁这么大胆敢在王妃居所喧哗,真是不要命了。贵王大人估计过些日子就该到了吧,自己可要好好巴结好这棵参天大树。虽说按官职观察使和自己姐夫的经略使是同级,观察使的职权还低于经略使,但人家可是以王爵身份出任地方官,姐夫和人家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自己现在好好表现,王府侍卫见到若能在贵王千岁前美言几句,自己飞黄腾达也指日可待。靠自己姐夫?哼,跟了他有近十年了,才捞了个小小的指挥使,手下不过几百军兵,这还没事儿就数落自己不长进之类的,也怪自己姐姐,谁叫自己姐姐人老珠黄,不得宠了呢?

    周指挥边想心事,边带着几十名军汉来到了前院,一眼就见到了被护院们围在中间的武植,挥手道:“把这个刁民给我拿下!”

    众士兵尚未动,七巧已经在旁边喊道:“住手!这是我的朋友!”

    周指挥见是七巧,马上换了笑脸,这可是王妃的结拜妹妹,在周指挥心里,七巧的地位比叶员外怕是还要高上几分,叶员外再有钱,交游再广,还不是商人一个?哪能和王妃的结拜妹妹相比。

    “呵呵,原来是三小姐的朋友,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这个……要是没什么事下官就告退了。”周指挥和叶员外说话从来是本指挥如何如何,对七巧却异常尊重。也难怪他有个经略使靠山还要十几年才能升为指挥使,这厮头脑确实不太灵光。

    就在这时候,旁院中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大富三下人,边跑还边喊:“杀人了!有强盗……”跑进前院才发现院子里这堆人,威严但脸色难看的老爷,愕然看着自己几人的众护院,刀明甲亮的士兵。三人的叫声噶然而止。

    周指挥皱皱眉头,看了看七巧,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叶员外却是生气了,今天叶家的脸都被这些下人丢尽了,一人喊还不够?怎么全跟着起哄?难道我堂堂叶府成了强盗窝吗?

    “把这几个刁奴给我拉下去家法伺候!”叶员外恨恨道。

    周指挥眼睛一亮,笑道:“叶员外且慢,这几名刁奴不成体统,惊扰王妃,就交给本指挥吧,我把他们交给后院胡大人处置!”

    叶员外心里叹口气,难怪你姐夫不提拔你,你就是想巴结贵王也不是这样的巴结法吧?不过也懒得多说,点头道:“如此就有劳指挥使了!”

    周指挥哈哈一笑,挥挥手,旁边的军汉过去就把这四名下人绑了起来,地上装死的四富当然也难逃这劫。四下人刚喊声冤枉就被噼啪抽了通嘴巴,“还敢喧哗!”

    武植饶有趣味的看着周指挥,对他笑了笑。周指挥虽然莫名其妙,还是回了个笑容,谁叫人家是贵王妃的结拜妹妹的朋友呢。

    ……

    若干年后,已经儿孙满堂的周老爷子在饭桌上总会红光满面的提起贵王对自己那和蔼可亲的笑容,那充满威仪饱含智慧的笑容。周家子孙每次都尽皆赞叹,无他,若不附和必然被罚空腹而已。

    ……

    叶家宽敞明亮的客厅内,武植,叶员外,七巧几人分宾主落座,事情的大概情由叶员外已经知晓,武植也被下人带着略微梳洗了一下,随便换了身衣服,看上去不再那样狼狈了。

    “七巧,你以前说这位穆……穆壮士是做什么营生的?”叶员外上下打量着武植,脸色铁青,沉声问道。特别是“壮士”二字简直是咬牙说出的。

    七巧给武植编排的身份是一名生意人,这身份也是几女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叶父最喜欢的是读书人,他本来是进士出身,只因为厌倦官场党争才辞官接下了家族庞大的产业。虽然如今隐隐成了大宋第一商贾,可是他骨子里还是文人,当然对读书人最有好感。可是若说武植是什么秀才进士的只怕在叶父前几句话就会露馅。至于说是江湖侠士,那更别提了,因为七巧现在整年不在家,叶父对教七巧武艺的那些江湖师傅恨的牙根都痒痒,更讨厌喜欢舞刀弄枪的武士。家里有个七巧就够了,要说再招个打打杀杀的女婿,那绝对不行。几女商量了几天,才决定把武植的身份定为一名老老实实却经商有道的生意人。

    在几女看来,武植的经商头脑当然是一流的,要不然也不会几个月功夫从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变成阳谷数一数二的富豪。生意人的身份叶父虽然不见得喜欢,但也不会排斥。而且要是他二人谈起生意经,没准还会聊的投机起来。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叶员外最讨厌莽夫,武植今天的表现偏偏就是一名彻头彻尾的武夫,不但把叶家四下人揍了个半死,就是叶员外也受了池鱼之殃,在下人面前一向威严庄重的叶员外竟然和一下人摔在一起,还被下人压在了身上,真是丢尽了面子。

    七巧看父亲大人面色难看到极点,也不敢放肆,低着头不说话。

    武植笑道:“伯父,晚辈是山东的小本商人,惨淡经营,伯父见笑了。”

    叶员外见武植说话间神色自然,虽有礼却绝不谦卑。心下暗暗称奇,很少有人在自己面前不拘谨的,特别是经商的商人,哪个见到自己不是卑躬屈膝,阿谀奉承。这个穆武却不同,神色话语中虽对自己显得很是恭敬,不过很显然那只是后辈对长辈一种礼节上的尊重,而不是出于身份地位什么的缘故。

    “哦?穆壮士做的是哪行生意呢?”叶员外虽然奇怪武植的不卑不亢,对他的印象还是没好转多少。

    “赌坊,当铺,青楼……”武植扒着手指头开始数了起来。

    七巧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早在信里和他说了,只说做药材生意好了,父亲对赌坊,当铺之类的生意可是没一丝好感。

    果然叶员外脸色越来越黑,回头狠狠瞪了七巧一眼。七巧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武植心里一笑,总算报复了这丫头片子一把,又数了几个旁门生意后才道:“这些晚辈都是不沾的……”

    叶员外正想教训他几句,刚想好了措辞张开了嘴巴,就听到了武植这最后一句,到嘴边的话一下噎住,差点被他气死,好半天才一甩袍袖,怒道:“巧嘴滑舌!来人,给我赶出去!”

    武植也正懒得演戏了,从来到叶家就诸事不顺,叶员外又一直对自己摆个臭脸,拽的二五八万是的,武植现在的心性可受不了这个,听叶员外赶客,嘿嘿一笑,站了起来,刚想说几句告辞的言语,却猛的发现七巧这小丫头脸色变得惨白,平日那灵动的大眼睛浸满了泪水。心里忽的一软,他不愿再做戏也是因为看到七巧根本就不是书信上说的那样憔悴,看样子精神好的很呢。自然以为几女合起来诳他,没想到平日古灵精怪的七巧也会有这种凄凄惨惨的神情。武植愣了一下,又缓缓坐下,笑道:“伯父就是这般待客吗?”

    叶员外冷冷道:“老夫可当不起壮士这伯父的称呼。”挥挥手,示意准备赶客的下人退了下去,他虽不喜武植,也不想落个欺人的口实,刚才也是一时冲动,转念一想总要想办法叫对方知难而退,令七巧彻底死心才是,若是就这样把武植赶出去,七巧那脾气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武植微笑道:“晚辈也当不起伯父壮士这个称呼。”

    叶员外眉毛一挑:“莫非老夫还冤枉你了不成?看你行事,和江湖草莽有何两样?

    武植笑道:“伯父误会了,晚辈不是这个意思。不瞒伯父,晚辈确实是一名武者,最崇拜的也是武者!但晚辈却不敢当壮士这个称呼。”

    “所谓壮士,可以是侠骨忠魂,弯弓策马,用一腔热血换得大宋平安的普通一卒,也可是运筹帷幄,谈笑间敌酋灰飞烟灭的戍边名将,晚辈自认算不上一名壮士,最多可称为武夫而已。不过晚辈的志愿却是成为伯父所说的壮士!”武植不管叶员外和七巧面上的表情,侃侃而谈,

    叶员外面色稍和,又打量了武植几眼道:“那你为何不去边疆从军,只会在这里夸夸其谈,这也是壮士所为吗?”话语还是半点不让。

    武植一笑,道:“待此间事了,晚辈自会去军中效力……”心说若是事情办妥了,也恰好有借口离开叶家。

    叶员外“哼”了一声:“那老夫倒要令你失望了,苏州王家时代经商,和我叶家正是门当户对,王公子是江南有名的才子,更是经商的天才,老夫甚是满意。本来若是你有那王公子一半出色,看在七巧对你的情意,老夫或许会允了这桩婚事。可是今天老夫对你甚是失望。我叶家女婿又岂能只是个舞刀弄枪的莽夫!”

    武植被叶老头说的火气一阵上涌,哈哈一笑:“伯父把天下武士瞧得忒也小了,晚辈自问未尝轻易服人,若是王公子真能令晚辈心服口服,晚辈必不再纠缠令爱!”心中暗道什么狗屁王公子,惹的我火起,管教你知道厉害!

    叶员外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心里一笑,还是年轻啊,受不了激将。计谋得逞,刚才的恼怒也渐渐淡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老夫就给你个机会,明日王公子就会来到杭州,老夫出几个题目,考校一下你二人的本事!到时候分出胜负,不可怨天尤人,更不可胡搅蛮缠!”

    武植眼睛毒辣,叶员外嘴角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被他敏锐捕捉到,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看来是早有预谋啊,不过管他出什么题目,自己就不信会比不上那个王公子。点头道:“那是自然!”

    叶员外又望向七巧,道:“你这下满意了?要是穆……贤侄输了,你可不要抵赖!”

    七巧眨眨大眼睛:“只要爹爹出的题目公允,七巧自不会赖皮!”还是为自己耍赖留了借口。

    叶员外自然知道她的小心思,笑笑也不在意,那王公子风liu倜傥,实在是难得的人才,女儿却执意不肯见他,等明日见了王公子那样人物,想来女儿就不会太抗拒了。二人比试过后,更会高下立判。就不信女儿非吊死在这莽夫一棵树上。

第六章 谁是老虎谁是猪?

    (今天状态不错!这张五千字23:00就写完了,还有时间赶紧码明天的!)

    苏州王家,世代经营玉器,到如今有几百年了,虽经了几次乱世,受了几次劫难,但到了宋朝,因为鼓励行商,王家家业越发蒸蒸日上。

    王越是王家的独子,王家一族那真是把他捧在手上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加上王越自小聪明,不但文采出众,对经商一途更是颇有心得,十几岁就已经开始帮父亲打理生意,几年过去,王越已经隐然取代父亲成了王家生意的掌舵人。在江南商家中首屈一指的年青俊彦,是以养成了恃才傲物的性子。年过二十仍未婚配,实在是因为眼界太高,寻常女子他是看都不看的。不想一日去杭州游玩,远远见了七巧一面,立时惊为天人。多方打听下,才知道是江南叶家的三小姐,回家后马上央求父亲前去叶家提亲。王父当然求之不得,若能攀上叶家那王家的生意必定还能翻上几番。

    王父亲自上门提亲,叶员外也听说过王越的名声,又多方打听下,觉得王越除了傲气了一点外确实是难得的一个人才。年轻人有本事自然免不了骄傲,叶员外也不在意,也就允了这门亲事。当时把王越美的几天睡不好觉,总感觉自己身子轻飘飘的。谁知道半路忽然杀出个程咬金,没几天叶家就传来消息,三小姐拒婚,据说人家已经有了心上人,叶员外拗不过,事情似乎有变。王越差点被这大喜大悲弄成失心疯。每天都派出几次人手去打听消息,每日更是吃不好,睡不下。终于在昨天,叶家传来消息,请王越过府,据说是叶员外会出几道考题,令王越和三小姐的心上人比试一番,胜者可抱得美人归。

    ……

    叶家后花园果然不凡,葱郁蓬勃,万紫千红,碧草如荫,小桥流水,在左角一个玲珑小亭中,武植,王越,叶员外,七巧四人坐于亭中的石凳上,石凳上铺着厚厚的软垫,坐上去倒也舒服。

    叶员外清咳一声:“两位贤侄,今日的缘由两位都知道,老夫就不再多言了,老夫的考题是这样的,第一道考题就是考校二位贤侄的文采,第二场就是比试两位的经商之道,至于第三道吗,……”

    “这不公平!为什么不叫他二人比试武艺!”七巧在一旁暗恨父亲偏心,文采恐怕武植是输定了,经商也不见得稳操胜券,毕竟听说对面这个白痴是什么经商高手。看他盯着自己就不顺眼,父亲怎么会喜欢这种白痴!

    “七巧小姐言之有理……”七巧刚说完,王越就随声附和,他从七巧出来眼睛就基本没挪动一下,听七巧说话,就赶紧附和起来。

    叶员外皱皱眉头,这王公子似乎和传言不符啊,难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所谓人才出众不过是乡间传闻?

    七巧听了王越的话嘻嘻一笑:“爹爹,你看人家王公子都答应了!你可不能有失公允哦!”

    王越被七巧的笑容迷的昏头转向,一个劲点头:“是啊是啊!要公允啊!”

    武植摇摇头,怎么尽遇到花痴?和这样的对手有什么好比的,再说七巧有那般迷人吗?自己怎么没感觉呢?想着就仔细打量起七巧来,看她到底哪里有魅力,能把公子变成花痴。七巧感觉到武植的目光,转头见武植一个劲儿盯自己猛看,心里莫名一跳,赶紧把头转开,然后才反应过来,心里也一阵迷糊,我把头转开做什么?我怎么好像有点怕被他看?

    武植看七巧避开自己目光,肚中好笑,遂不再看她,不想收回目光时忽然瞥到王越嘴角的一丝冷笑和他眼中的一缕精光,虽然王越转眼又变得那副痴呆的样子,但武植马上反应过来,这厮竟然也是在扮猪吃老虎?武植心中一阵冷笑……

    叶员外望着三人的神态,叹口气,道:“既然如此,第三场比试就比试武艺!”见三人还是不理会自己,狠狠一拍石桌,喝道:“第一场比试开始!”

    三人都吓了一跳,赶紧正襟危坐,等叶员外出题目。

    就在这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喊声“贵王妃到!”“贵王妃到!”

    随着喊声,花园的院门处缓缓走来一群人,最前面那女子容色绝美,欣长苗条,垂首燕尾形的发簪,优美的娇躯玉体,身着浅绿色的罗衣长裙,不是金莲又能是谁,旁边二女也是极美,左边女孩年纪不大,穿月白色长裙,显得楚楚动人,正是竹儿,右边大红长裙的自然就是玄静,二女跟在金莲身后,盈盈走来。

    三女后面是十几名王府侍卫,在后面,周指挥正卖力的指挥着手下军汉叫喊。金莲听着身后的喊声只能无奈的摇头,这周指挥就会搞些没用的名堂。

    武植注视着三女,含笑不语,想来金莲是想自己了,昨日自己住在叶家客房,自然没空去见三女,今日比试,三女恰好有借口来看看自己了。

    叶员外见王妃到了,急忙站起来迎了出去,七巧订婚的事情自己驳了王妃的面子,心中也常感不安,自己说的果决,什么贵王到了也管不了自己的家事,可是贵王若真的到此,怕自己还真要好好思量思量。

    王越隐隐听到“王妃”什么的,心中一阵奇怪,不禁问道:“七巧小姐,这女子是哪家小姐?”

    七巧也不理他,一阵风似的跑到金莲三女身前,笑道:“大姐是想我了吗?”还偷偷眨眨眼睛。金莲被她取笑的脸上一红,可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武植身上,再也舍不得移开。玄静和竹儿也望向了武植,竹儿眼中已经隐现泪花。

    七巧见势不好,这样下去非穿帮不可,使劲拉了拉金莲的手,大声道:“大姐!明日我再和你好好叙话!”眼睛又使劲眨了几下。

    三女这才醒过神来,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互相看了一眼,金莲微笑,竹儿羞涩,玄静淡然。也是七巧跑得快,叶员外这时候才来到近前,自然没发现三女的失态。

    “草民见过王妃娘娘!”叶员外作势要拜下去。

    七巧一把把叶父拉住,笑道:“和爹爹说多少次了,别这般见外……”

    叶员外冲七巧一瞪眼睛:“不懂礼仪!胡闹!”

    “伯父,咱们还是进亭子叙话吧,今日为三妹择婿,我这做姐姐的来看看热闹,还请伯父不要怪我冒昧。”金莲微笑道。

    “哪里哪里,王妃娘娘如此厚爱,小女真是三生有幸……”叶员外还想说下去,七巧已经左手拉住金莲,右手拉起老父,向亭内走去,边走边道:“爹爹不要老说这些客套话了,我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有贵王妃在场,叶员外也不好多说,只有无奈的苦笑,自己这个女儿如此顽劣,却和温柔娴静的贵王妃如此投缘,也真是异数了。

    凉亭里王越急忙站了起来,他也看出来了,这位风华绝代的佳人看来可不是普通人物,就看她身旁前呼后拥的金甲侍卫,就不是两浙路官家能有的排场。莫非真是什么王妃?叶家交游还真是广阔啊!王越心中一阵羡慕,自己王家也算江南大族了,可是别说王妃了,经略使夫人都没见过。

    “二位贤侄!快快过来见过王妃娘娘!”叶员外边走边喊。

    王越快步出亭,纳头便拜:“草民苏州王越见过王妃娘娘!”到近前才看清金莲的倾城姿容,心中叹口气,想不到世间还有比七巧小姐还要美丽的女子,心神恍惚间霍的一惊,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人家是什么身份?自己若敢存什么妄想那王家转眼就是灭门之祸。急忙收敛心神,毕恭毕敬磕了几个头。

    武植从亭子里慢悠悠行了出来,拱了拱手,道:“见过王妃!”

    叶员外差点被武植气死,心说莽夫就是莽夫啊,怎么这般不懂规矩,贵王妃虽然和普通官家那些吆五喝六的夫人完全不同,是难得的贤淑之人,可是你这般无礼,真惹的贵王妃火起,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啊!

    不过武植名义上毕竟是七巧的意中人,叶员外也不能叫他在叶家吃了大亏,只好为他打圆场,笑道:“王妃娘娘莫要见怪,此人乃江湖草莽,不懂礼仪……”

    “你胡说……”旁边竹儿见到武植情难自己,正是心情激荡,忽听叶员外诋毁自己的英雄老爷,竟然忍不住脱口而出,幸好旁边玄静见机的快,急忙把她的嘴捂住,笑道:“穆先生也没胡说什么,咱就别追究了!”

    叶员外一阵愕然,还真以为贵王妃的侍女在责怪武植不懂礼仪,不过武植只是没有跪拜,也没乱说话啊?这时候也不容细想,忙道:“王妃娘娘还是快请亭里安坐。”把话题扯开,别在这莽夫身上纠缠了。

    金莲深深望了武植一眼,强行把目光转开,向亭里走去。这一闹,竟然没人搭理还跪在地上的王越。

    王越尴尬的爬起来,心里却暗暗高兴,这穆武果然是个莽夫啊,自己花银子贿赂了前来王家传信的叶家下人,打听到三小姐的意中人不过是一介武夫,当时自己还半信半疑,三小姐那般人物儿,怎么会喜欢一名莽汉。不想今日见他行事,果然不假,不知道哪个乡下来的乡巴佬罢了。才这一会儿,就得罪了王妃娘娘,看王妃娘娘进亭子前还瞪了他一眼,想来是嘴上不说,心里已经怪上他了!王妃旁边的那小美女更是看他不顺眼,要不是叶员外打圆场,怕是马上就有你受的了!嘿嘿,一会儿我再想办法煽煽风,点点火,管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王越心里美滋滋想着,跟在后面进了凉亭。

    众人来到亭内,王妃娘娘坐了上座,其余人或坐或立,怎么说呢。叶员外被七巧强行按着坐下,武植也大咧咧坐了下去,玄静和竹儿立于金莲身后,王越自然不敢坐下,见武植那咋咋呼呼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冷笑。

    叶员外被武植气得真有些气血上涌了,正想教训他几句,别真惹的王妃火起,那时候自己可保不了他。忽听亭外周指挥大声道:“什么人!站住!”

    “小的……小的是来传信的……”亭子外跑来一下人,被周指挥呼喝的吓的后退了几步,惶恐的说道。

    叶员外急忙走出凉亭,下人跑到他身边,又看了眼凶神恶煞,一副忠心护主模样的周指挥,才小心翼翼对叶员外道:“老爷,苏州朱勔朱公子求见!”

    叶员外听了一皱眉,这厮不是又来借钱的吧,年前朱冲就从自己这里借走了一千贯,说是年后就还,可是到今天也不见消息,自己也不好去催要,谁知道前些日子送来书信言称还要借一千贯,当时自己就回书拒绝了,今天怎么又把儿子派来了?不过这父子很有些能量,自己还真不能不见。又转头望望亭子里正坐的煞是舒服的武植,心里叹口气,听天由命吧,非是老夫不帮你,你好自为之吧。回身进亭内告个罪,跟在下人身后匆匆离去。

    王越略一思索,慢步凑到武植身旁,折扇打开,掩住自己嘴舌,低声道:“乡巴佬!滚回乡下吧!七巧小姐你高攀的起吗?”他声音极低,只有武植能听到。王越在商场已久,又岂是那会儿所表现出的花痴模样?所谓无奸不商,商场上不知多少老手都被这王公子做戏的功夫骗到。此时王越的心思就是激怒这个莽夫,最好他能做出什么激烈的举动,让本就看他不顺眼的王妃有借口治他的罪。若是武植能忍住火气,说明此人也不是表现出的这般粗鲁,那自己就多激他几句,一会比试的时候他心浮气躁,必输无疑。

    武植见这小猪终于露出了老虎尾巴,冷笑一声,缓缓站了起来,道:“王公子可知道我是名武夫?”

    王越心中大喜,这小子要发飙了吗?手中折扇轻摇,口中笑道:“这个在下却是不知,不过看穆公子气宇轩昂。想来是名豪杰之士。”亭里可是有几大美女,自己要保持好翩翩佳公子的形象。说着话,脚步却又踱到武植身边,轻声道:“你这厮也就是娶个母猪做老婆……”话还未说完,眼睛突然一阵剧痛,脚下不自主的踉跄后退,接着小腹一痛,忍不住“啊”的一声喊出来,坐倒在地。

    武植一拳一脚下去,见王越捂着肚子在地上低声呼号,甚觉没趣,也许怪这些日子武艺大进,揍起这些普通人再找不到以前的乐趣,顺手拿起石桌上的茶杯,一杯残茶泼到了王越身上,冷冷道:“若不滚回你的苏州猪窝,下面的戏怕你接不下!”

    王越身上虽痛的厉害,暗骂这厮力气好大,却也有几分欣喜,在王妃面前无端动手伤人,你这厮怕是要被好好整治了,看你怎么和我争女人。可是等了半响也不见有人呼喝拿人,心中大奇,转眼望去,却见绝色高贵的王妃娘娘正和另外三大美女浅笑而谈,看也不看这边一眼。

    王越心说莫非我的叫声太小,王妃娘娘没有听到?方才他为保持斯文,强忍住没大声呼痛,这时候再顾不得自己形象,大声喊了起来:“啊!……痛死我了!……好痛啊!……”

    嘶声喊了半天,亭子里还是没人理他,武植坐一旁自顾自喝茶,四美女聊的热火朝天,亭子旁众侍卫目不斜视,只有亭外周指挥频频看来,不过没侍卫大人号令,也不敢造次。

    王越彻底懵了,这些人是怎么了?都聋了不成?此时他哪还有空多想,跪地上向王妃娘娘处蹭去,口中更用力喊了起来:“王妃娘娘为小的作主啊!……”这次喊的好大声,王妃娘娘身子震了一下,缓缓看了过来,王越心中大喜,王妃娘娘总算注意到我了!看王妃娘娘一脸怒色,哈!穆武这武夫有的受了!

    “喧哗什么!吵死了!”金莲怒气冲冲对王越喝道,说起来金莲多柔顺的一个人啊,可是常年不见武植,今日好不容易相见却不能相认,一腔相思强自克制,心中自然抑郁。这一切还不全是因为地上的王越,被我家相公轻轻碰了几下有那么痛吗?又没有用砖头拍你!

    王越被高贵娴淑的王妃娘娘呼喝的一愣,此时胡得海已经对周指挥使了个眼色!周指挥早就蠢蠢欲动了,他虽不知道亭子里到底什么情况,可王妃娘娘在呼喝谁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大胆刁民!竟敢惊扰王妃!”周指挥进亭子就抓起王越的头发,拖死狗似的拉出了亭子。外面如狼似虎的军汉上去就一顿乱揍,当然王越的嘴巴已经被某个军汉的臭袜子牢牢堵住。

第七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叶员外一肚子心事急急忙忙的赶回凉亭,他就怕武植惹恼了王妃,真闹出什么乱子自己也过意不去,那武植虽是武夫,可是话语间却颇有些道理,听起来也似乎是志在四方的男儿,只是不怎么懂礼数,却不失为一个好汉子。自己虽然不会把女儿嫁他,也不能太委屈了他不是。

    等来到亭子近前,叶员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几下,才确信自己的眼睛没出什么问题。

    亭子旁,王越被捆在地上,脑袋肿的和猪头似的,嘴里塞着一块黑黝黝的抹布似的物事,正眼泪哗哗的呜咽着。亭子内,害自己担了一肚子心事的穆武却是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自斟自吟,女儿和王妃娘娘等几名女子正言谈甚欢。

    “王妃娘娘,这……这是……”叶员外来到亭内急忙问道,心中真够莫名其妙的。

    金莲皱皱眉头:“王公子实在不成体统,忽然间大呼小叫的,我斗胆下令拿了他,还请伯父不要见罪。”

    叶员外怔了怔,心里马上信以为真,说起来贵妃娘娘的德行那真是没的说,贵为王妃,对下人却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对自己更是执晚辈理,若说贵王妃娘娘会说谎,打死叶员外也不信。更见到贵王妃提到王公子眉宇间表露的厌恶神色,王妃娘娘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神情。

    想起王越刚见到七巧痴痴呆呆的模样,心下恍然,什么商业奇才,风liu才子!怕是好色之徒才是,说起来也是,才见了七巧一面就急急来提亲,还不是见到我家女儿生的漂亮,如见到比女儿还胜了几分的王妃娘娘,若说王越敢有什么造次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怕是少年轻浮,表现自己的太过,才引起了王妃娘娘的厌恶。

    叶员外心下一阵恼怒,自己还差点被这种浮浪子弟蒙蔽,自己看上的女婿如此给自己丢脸,老夫以后怎么在王妃面前抬头,又怎么和女儿交代。

    越想越怒,转身出了亭子,来到王越身前:“贤侄。比试之事就此作罢吧,我这就遣人送贤侄回苏州,王兄那里老夫会修书解释!”说着看看周指挥。

    周指挥可不敢作主,回头见胡大人微微点头,才笑道:“如此这刁民就交与员外吧!不过有几句话本指挥不吐不快,这种小白脸儿员外还是敬而远之为好!王妃娘娘天仙一样的人物他都敢得罪,王妃贤德不予追究,可就怕他有朝一日闯出大祸,连累了员外啊!”

    叶员外听了更是郁闷,自己纵横商场,从无失算,老了老了却闹到被周指挥这种武夫苦口婆心的教训一顿,自己还愣是无法反驳,脸色铁青的唤来下人,喝令把王越拉出去,梳洗完后赶紧送走。

    王越嘴被堵的结实,一句话说不出来,更何况就是能说话谁又会信,自己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自己怎么就成了惊扰王妃凤驾的刁民!

    呜咽声中王越被下人拉了出去,叶员外回到亭内,看着悠哉的武植,一阵苦笑,这不是冤孽吗?

    ……

    当日晚间,叶府后院贵王妃居所,武植在那里侃侃而谈,四女在旁默默聆听,叶父已经和王家解了婚约,虽未答应把七巧嫁与武植,却正和众人心意,是以七巧不时开心的傻笑一下,多日的阴霾今日一朝散去,心中欢喜无限。

    武植给大家讲的是西征经历,四女听得津津有味,就是七巧也不再出言嘲讽,不时还好奇的问问西北土人的生活。

    “话说阿令结那硕大的头颅冲天飞起……”武植正讲的津津有味,转眼却见金莲和竹儿脸色有些难看,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声猪头,随便讲讲就成了,说这么详细干嘛,尴尬笑笑:“总之就这样了,以后的战役羌人们都没什么士气,也没什么好讲的了!”

    金莲笑道:“相公,这些日子竹儿可是每天都念叨你,整日为你担惊受怕的……”

    竹儿小脸涨的通红,低着头不说话。

    武植轻轻拍拍竹儿的小脑袋,看着金莲略显消瘦的面庞,又扫视下玄静和七巧,郑重道:“这些日子难为你们了,不过你们放心,我有九条命的!保证不会出什么意外!”

    金莲温婉一笑,竹儿拼命点头,玄静轻轻颔首,七巧翻个白眼,却也没出言反驳……

    ……

    当夜,竹儿服侍武植梳洗时开心的泪流满面,把武植也感动的一塌糊涂,其实在花园听到乖巧的竹儿大声反驳威严的叶员外,武植就心中叹息,自己何德何能,只不过碰巧帮了她一把,就得到这小姑娘全心全意的回护,真是令自己太汗颜了。以后需对她好一点才是。放下心情,和竹儿聊了好半天,给她讲了好多故事,最后竹儿突然想起来什么,说了声:“老爷早点安歇吧。”红着脸跑掉了。

    当武植见到床上罗衫半解,微露雪白肌肤的金莲时,这些日子一直抑制的欲火“腾”一下冒了上来……整个夜晚,贵王妃那粉色大床吱呀不停,床上娇语细喘,*无边。

    ……

    数天后,一间十分隐蔽的密室内,武植默默翻看着手中的厚厚一摞纸张,这是侍卫们这些日子打探到的消息,虽然很多是道听途说,武植也命他们一一报了上来,无风不起浪,传闻虽然不可尽信,但也值得推敲一下。

    这些都是月昔庄的资料,根据江湖传闻勾勒出的月昔庄俨然是江南草莽霸主,凡是私货买卖,大都被月昔庄霸占,私盐什么的就不用说了,最不可思议的是传闻里月昔庄和泉州市舶司官员关系十分密切,据说月昔庄通过海上丝绸之路大肆走私,各南洋小国几乎都有月昔庄走私船队的踪迹。武植来宋代已久,早就知道此时的宋朝海外贸易十分兴盛,宋是当时世界上重要的海上贸易国。与印度支那半岛、南洋群岛、阿拉伯半岛等几十个国家都有贸易关系。官府在主要港口相继设立市舶司,主管舶商进出手续,并征收舶税,抽买舶货。却是万没想到这个时代就开始有人玩儿起海外走私来了,本以为自己将来的鸦片生意会是第一份呢。

    根据传闻月昔庄在江南官场靠山强横,各路官员很多都与之来往密切。月昔庄在江湖草莽中的名声更是响亮,有号称四大金刚啊,什么江南十二神啊,好手济济,江南草莽无人敢挡其锋。至于月昔庄庄主,只知道此人姓方,别的再一无所知。

    武植看完这些资料,默默思索着,四大金刚……江南十二神……方……月昔庄?月昔庄?脑海中突的灵光一闪,月昔?!腊?方腊??

    方腊!看来就是方腊了,看月昔庄威势,江南的江湖草莽莫不从命,如今天下太平还无事,若是遇到天灾人祸,例如花石纲迫的民不聊生那种情况,方腊登高一呼,怕是大半江南就会换了颜色啊!武植暗自赞叹一声,方腊此人真乃人中豪杰啊!可惜这样的人物十之八九不能为自己所用,只能想办法除去了。若被他动摇了大宋根基,怕是靖康之耻会再次上演。

    一边思索一边又拿起了另一封信笺,是从武家庄快马送到的,信是林冲所写,信中言道武家庄乡兵训练很有成效,秋收之时打退了三次辽骑,还收到了大名府守备司梁中书的勉励信笺。

    武植微微一笑,林冲写的平淡,但想来这三场战斗肯定是了不得的胜仗,要不然又怎么会传到大名府梁中书的耳里。想起武家庄金戈铁马,自己却只能在南方做这劳什子的观察使,心中一阵郁闷,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武家庄和林冲等人并肩作战。

    感叹了一会儿,又接着往下看去,这一看却是精神大振,信里说武家庄如今威名日盛,北方豪杰多有来投奔的,其中几名好汉的武艺十分出色,分别是“扑天雕”李应,“拼命三郎”石秀,“没羽箭”张清,“飞天大圣”李衮和“青眼虎”李云。武植哈哈一笑,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

    长江下游,地势平坦,湖泊星罗棋布,水道交织似网,一片水乡泽国景象。江口竟宽达近两百里,呈现江海相连的壮观景色。

    深夜,月黑风高,离江口数十里的一个小码头边,一队数十匹马组成的马队慢慢靠近,每匹马的背上都驼着一只鼓囊囊的大麻袋,马的四蹄全部包着厚厚的棉布,马队四周是近百名黑衣汉子,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兵器,若是江湖人看到,肯定会知道这是一只大型私盐马队,只是整个队伍虽庞大,却没有一丝杂音,和那些普通盐帮乱糟糟的盐队比起来显得十分神秘,肃杀。

    “老刀”是这些黑衣人中的一员,也是月昔庄十几年的元老,他虽然没见过庄主几次,却见证了月昔庄从江南默默无名的小庄子直到如今江南草莽尽皆称臣的翘首,“老刀”和所有月昔庄的庄客一样,对庄主除了崇拜还是崇拜,“老刀”相信,在庄主的带领下,月昔庄的道路会越走越宽,早晚有一天,月昔庄的势力会进入长江以北,什么山东晁盖,河北田虎淮西王庆那些北方最有名的势力,等月昔庄好汉一到,肯定作鸟兽散。

    老刀看了看最前面带队手持一件三股托天钢叉的厉天佑,心里一阵羡慕,这是庄主提拔的二十四名盐队首领之一,更是庄主手下江南十二神中“太白神”赵毅的弟子,自己这一辈子怕是没什么指望能做上人家那样的位子了。

    老刀正感慨间,走在最前面的厉天佑忽然停下了脚步,手中打个呼哨,老刀一笑,又是什么风吹草动吗?老历就是太谨慎了,在江南月昔庄的私货又有谁敢动?有两三年也没听说过有私货队伍遇到意外了。老刀胡思乱想着,手上却把刀握紧,四处打量,苍茫的夜色中,四周一片寂静,微风徐徐吹来,老刀笑笑,就知道是一场虚惊。

    “月昔庄果然名不虚传,哈哈,警惕性蛮高的吗!”随着一声轻笑,前方码头本来接货的船上缓缓走出一人,天色太黑,只能看到此人衣服似乎是一身紫色,面上戴着一青面獠牙的面具,紫衣人身旁,似乎是两名女子,也都各戴面具,衣服一黄一红,丝带飘飞,若凌波仙子,随在紫衣人左右。

    紫衣人缓步踱来,边走边笑道:“你们谁是带队的首领?”

    厉天佑站了出来,冷哼一声:“朋友既然知道这是月昔庄的货物,还敢动歪脑筋,看来是不把我月昔庄放在眼里了?”

    紫衣人上下打量了厉天佑几眼,道:“不过是个跑腿的,哪来这么多废话!把货物留下,回去告诉你家庄主,就说北方好汉欲在贵地树码头立威,说不得也只有拿贵庄开刀了!”

    厉天佑听对方口气狂妄,心中火气勃发,不过他为人精细,不打无把握之仗,师傅“太白神”赵毅就在后面,还是拖下时间,等师傅来再做分晓,对方看样子已经把货船控制,想来不是等闲之人,不过只要师傅一到,管他是谁,又怎会是师傅的对手。

    “看来朋友是架定梁子了,号称好汉,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看来也不过是鼠鸣狗盗之辈!”厉天佑身后的一众黑衣人又哪知道厉天佑的心思,这几年他们可是在江南横行惯了,听对方语气混不把月昔庄看在眼里,比自己还要狂妄,纷纷呼喝起来,若不是庄里规矩严,怕是早有人冲上去了。

    紫衣人哈哈一笑:“原来月昔庄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早知道也不拿贵庄来立威了,平白坠了我的名声。”

第八章 - 江南风云

    紫衣人说着话挥了挥手四周忽然涌出数百名精壮汉子各个黑色劲装脸上全部带着面具紫衣人顺手指了指老刀“把他留下性命回去报信其余人……杀!”

    随着这声“杀”字那些汉子潮水般涌上双方短兵相接乒乓混战一起厉天佑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半点也不拖泥带水心中无奈看对方人多势众只有擒贼先擒王了。

    暴喝一声手中三股托天叉狠狠戳翻一名敌人正待向紫衣人冲去旁边突然一声大喝:“吃洒家一杖!”随着喝声一股黑影从天而降狂风吹面威势无比厉天佑大吃一惊手中钢叉急忙去架“当”一声巨响钢叉和迎面劈下的一根禅杖狠狠撞击在一起精铁打造的钢叉竟然被砸得弯成个弓形。厉天佑心口巨震只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也不自主飞了出去摔在地上他想挣扎着爬起来旁边早有人一刀劈下割去了他的头颅。

    月昔庄盐队一下大乱群龙无的他们真成了乌合之众说起来也是安逸日子过久了早把刀头舔血的江湖生涯忘却突遇强敌领又去这场战斗马上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对方人众中一根禅杖一条铁棒四杆长刀在月昔庄庄客中如狂风扫落叶之势六条猛虎各显神通特别是那持长刀的四名汉子第一次在主人面前显威风那还不使出浑身解数?

    老刀早早就被人弄翻在地绑了个结实看着被屠杀的同伴心中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懊恼……

    武植默默看着场内的这场结局早已注定的厮杀有鲁达王进两个高手做阵李应石秀李衮和李云四好手在侧加上王府中精选的忠心侍卫几十人武家庄几百庄客对付这支盐队不过是牛刀小试。就是在暗处的张清会郁闷吧这小子一手扔石子的功夫派不上用场了。

    回头看七巧眼中微有不忍玄静却很是平静怔了一下二人的反应和自己想的恰好相反还以为七巧大大咧咧的不会在乎这种场面呢而玄静虽然看起来飞扬骨子里却是很柔顺大概这种飞扬只是一种保护吧玄静家族高丽李家的事情武植也打听了个大概想来玄静家这李家旁支肯定在族里受尽白眼自己这女弟子只有把性子里的柔顺藏匿起来才会不被欺负。

    玄静似乎猜到了武植的心事笑道:“老师我在海上可是杀过很多海盗的这种场面还吓不到玄静。”说着看了七巧一眼取笑道:“咱们七巧妹妹虽然是大侠客却从来不杀生的哦仁者无敌啊嘻嘻。”

    七巧被她取笑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上去就呵她的痒二女嘻嘻哈哈闹在一起于是怪异的景象出现了那边是血雨四溅的惨烈战场这边却成了莺莺燕燕的打闹之地显得十分不协调。武植也只能无奈的笑笑继续思索下一步的计划。

    ……

    “太白神”赵毅脸色铁青的看着满地的尸体旁边老刀吓得气都不敢大声出一下七十八名庄客包括赵毅大心爱弟子死的干干净净只有自己被留了下来他也不知道那个神秘的紫衣人为什么会留下自己的性命。或许自己命不该绝吧。老刀也只能这样想了。

    “他们没报出自己的名号?”赵毅冷冷问道。

    “是啊他们只说是什么北方好汉……”老刀加了十二分小心斟酌着用词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引得太白神怒要是他一怒下要了自己的小命儿也不是没可能。

    赵毅盯着老刀看了几眼道:“你先回庄子我去四处查探一下!”

    老刀松了口气恭敬的鞠了个躬转身就想离去赵毅见他转身目中闪过凶光手中钢刀举起就砍了下去一团黑影忽的飞来正中赵毅手腕手上一痛手中钢刀掉落地上。赵毅心下大骇急忙转身月色下身后十几步外一条淡淡的紫色影子漫步而来。

    “我说了放他走他就必须给我平平安安的回到月昔庄!”紫衣人淡淡的道语气平淡却带着强烈的自信仿佛他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就没有办不到的。

    “赵师傅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老刀悲愤的看着赵毅他做梦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为月昔庄效力了十几年到头来差点死在自己人手上更讽刺的是自己的性命是被“敌人”救下的。

    赵毅“哼”了一声“整个盐队就你能活下来?怕没这么简单吧?”说完不再理老刀低头看看青肿的手腕对紫衣人道:“暗器伤人也不算什么本事!”

    紫衣人也不说话漫步走了过来赵毅伸手拾起钢刀肃穆而立刚才似乎是被石子砸中也怪自己大意没想到敌人会去而复返如今全神戒备再想伤自己那是难上加难。

    紫衣人越来越近赵毅忽然大喊一声猛的冲了过去手中钢刀带出一溜刀影闪电般砍向紫衣人这下反客为主正是要攻紫衣人措手不及老刀心中紧了一下竟似乎为紫衣人担心不由暗骂自己混账他救自己不过显威风罢了!为他担心干嘛?就在老刀胡思乱想间就见紫衣人向旁边一闪身顺手一挥隐隐一道黑影闪过赵毅脚步一乱踉跄向前跑了几步忽地倒了下去。

    老刀睁大眼睛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纵横江南十几年的太白神怎么会这般轻易的倒了下去?好像对方只是挥了挥手?

    “你说的对我本来就没什么本事!但是杀你足够了。”紫衣人手中黑影一闪即逝。

    看看旁边目瞪口呆的老刀“回去报信吧!”说完转身就走眼见紫衣人越走越远老刀满脑疑问再忍耐不住忽然喊道:“等一下!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只留下我!?为什么?”

    “因为你的年纪最大吧。”轻笑声中紫衣人不见了踪影。老刀听了对方的答复张嘴结舌再说不出话……

    ……

    杭州林经略府客厅。

    “林大人最近本王的观察司可是连番收到消息言道两浙路出了多起人命官司据说有的一次死伤就上百人不知道大人可有耳闻?”武植慢条斯理的品着茶好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把林经略吓出一身冷汗。

    他当然知道最近江南草莽多次火并的消息而且也知道其中少不了月昔庄的勾当林经略虽然和月昔庄关系不算密切只见过那方庄主一次可每年月昔庄那厚厚的孝敬可是收了个钵满盆盈对月昔庄的勾当也略知一二。

    “这个下官略有耳闻不过案子多出在杭州境外当地官府又未知会下官派军兵协助下官就是想管也力有未逮啊!”林经略一脸为难。他这也不算借口他是两浙经略使兼知杭州也就是管理两浙路禁军和杭州的政事确实管不到别的州府。

    武植抿了口茶笑道:“大人误会了本王没别的意思不过两浙路是朝廷赋税重地若是整日都闹的鸡飞狗跳的万一惊动到……咱们这些两浙路的官员都拖不了干系啊!”

    林经略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谁说不是呢这种一下就是几十条人命的案子已经出了好几起了若是惊动京城里的大人物做起文章来江南官场马上就会掀起轩然大波。

    “听说这些血案大多生在苏州苏州知州朱大人就从未和大人通过声气吗?”

    林经略一惊贵王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有怪责苏州朱冲的意思?林经略可是知道朱冲的靠山是谁辅蔡京啊!

    武植看他神色不对微微一笑:“不过想来朱大人定有良策也不劳咱们瞎操心吧。”

    林经略赶忙点头:“是啊朱大人为官严谨想来是有法子的。”

    武植含笑饮茶心说压力要一点点给不能操之过急要叫人家看出我有对付月昔庄的意思反而不美。

    “王爷千岁到任也有月余了说起来两浙路官员早就有意为王爷接风可惜王爷一直事忙不知道王爷近来可有空闲下官做东咱们两浙路官员为王爷摆桌迟到的接风宴。”林经略笑着说道。

    武植暗想也是时候见见这些官员了再不见怕被人说成恃宠而骄了点头道:“如此就多谢林大人了回头大人把帖子送我府上我一准儿到。”

    林经略本来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说的这贵王自从到任就深居简出任哪路官员也不见想来自己说也是白说不过还是要说啊已经做好贵王拒绝的准备了。谁知道贵王马上答应了下来林经略愣了一下马上欢喜若狂想不到贵王这般给自己面子简直有些受宠若惊急忙道:“不用送帖子了下官今日就通知各路官员后日午时贵芳斋恭候贵王就是了!”

    武植听他心急的定下日子和地点哪还不明白他的心思估计是怕自己黄牛吧!笑道:“好啊后日本王一定准时赴宴就是怕仓促下会有官员赶不及啊!”

    林经略道:“赶不及的只能怨自己没这个福气了什么事情还能比见贵王千岁重要!”

    武植哈哈大笑:“大人真会说笑再这样下去我可要飘飘然了!”林经略也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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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寂寞的少年孤单一人流浪在现代的都市里。除了一身功夫其他别无长处。但他的生活忽然风起云涌了。一切因为一把史前文明留下的军刀而改变。

    酒吧军营战场商场黑道。一个幼稚懵懂的少年到一个男人的千山万水!

    红颜来又去仰望天空此生憾!

第九章 - 泰山大人?

    一身舒爽的回到观察司想不到这林经略这般儿识趣二人言谈甚欢武植明知道他是在奉承自己还是不免心情愉快第一次觉得到地方来任职也挺有意思的比在京城和那些高官周旋舒服多了在这里自己这个贵王可是顶天儿的角色啊。

    “王爷千岁江南商人叶员外等您半天了。”武植刚刚进入观察使后衙的小圆门一名小吏就颠颠的跑了过来。

    武植一下站住了什么?叶员外来了?这这可怎么办?

    小吏见武植脸色突然难看起来以为武植和叶员外有什么过节马上道:“王爷若是不想见小的这就赶他走!”虽然叶老爷子是江南第一富豪可是和王爷比起来那是天上地下就是有点可惜拿不到叶员外走时必定给的赏钱了。

    武植瞪了他一眼:“谁说本王不想见他?等本王先去宽衣!”心里琢磨了下不能把人家赶走就算瞒了这一时日后早晚有知道自己身份的一天到时候面上太不好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去见见吧!

    ……

    观察司的客厅内。

    “伯父又见面了!”武植不管叶员外那张的能塞下鸡蛋的嘴巴本来微笑的脸突然转成惊诧僵窒的滑稽表情。笑着走了过去。

    “伯父请坐!说起来咱也不是外人别太拘礼了才是。”说着把叶员外按在椅子上回身自己也坐了下来又吩咐送上茶水点心。

    叶员外好半天才仿佛从睡梦中惊醒屁股似乎被烫了一样跳了起来:“你……你是贵王……啊不是老夫见过贵王千岁前次见面老夫实在……”

    武植摆摆手笑道:“伯父不必这个样子我是个粗人不喜欢这些礼节!”

    叶员外一听武植说自己是粗人脸色越尴尬起来以为武植还在怪自己那天的举动惶恐道:“王爷老夫……”想解释一下才现自己还真没什么好解释的一时僵在了那里。

    武植摇摇头笑道:“伯父七巧和贱内一见如故是结拜姐妹在我心里七巧也和妹妹一般前次的事情说起来也是我造次了伯父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才是要说怪罪伯父我是万万不会的。”

    叶员外见武植话语谦和说话时颇显真诚一颗心才渐渐放了下来道:“贵王真海量也倒是老夫小肚鸡肠唉……”

    “伯父还是请坐吧不知道伯父来见我是为何事呢?”武植叉开话题免得大家尴尬。

    叶员外苦笑下道:“贵王千岁驾临江南老夫当然要尽尽地主之谊本来老夫也不敢高攀的不过看小女和王妃娘娘相处甚得老夫就斗胆想结识下西北扬威的贵王谁知道……”说着又苦笑起来。心说怪不得自己和女儿说了好几次让她和王妃通通话帮自己引见下贵王千岁女儿就是含糊原来贵王就是那个莽夫哦应该说是壮士才对。抬眼又偷偷打量了一下贵王刚毅的面容清澈的双目举手投足自有一种难言的威严。果然是位威风八面的雄武王爷。自己怎么会把这般儿人物看成莽夫呢?真是老眼昏花了!那日莽夫的形象被叶员外自己撕的粉碎。

    武植笑道:“伯父这大宋第一富商的宴席我可真要见识见识以后回京也好有炫耀的资本了。”

    叶员外被他打趣儿拘束渐去笑道:“能请到贵王赴宴老夫才真是脸上贴金呢既如此老夫就明日午时贵芳斋恭候贵王了。”

    武植听了倒有些诧异道:“林经略后日也是在贵芳斋为我接风这贵芳斋是什么所在?”

    “贵芳斋可是杭州最好的酒楼若包下三层加了彩头更有江南曲仙花仙子助兴想来林经略也是包下三层了。”叶员外道。

    武植点点头花仙子不就是梁红玉的师傅吗?听说已经近四十岁了名声却还是如此响亮想来曲子一定非常精彩了。转念又想起三妹来那日杭州城外一别怕月昔庄人有见过红玉和韩世忠在一起的也就不管她同不同意派侍卫强行送她回了汴梁大姐处想来大姐有她相伴也会多些乐趣吧。

    二人又聊了半响叶员外才告辞而去。

    ……

    武植没在杭州买什么宅院而是按规矩住进了观察使司后院院子虽不大却是五脏俱全住下人的别院住侍卫的外院贵王眷属住的内院还有一个小花园应有尽有。

    武植回到内院的时候四女正在院内葡萄架下聊得热火朝天见武植回来竹儿赶紧起来去给武植送上梳洗物事。武植在院中天井旁随意梳洗了几把胡乱擦了擦脸。竹儿看他潦草急道:“老爷你这样洗不干净的……”

    武植笑道:“哪那么多尘土可洗?”说着也凑到葡萄架下此时正是葡萄成熟时节那紫色的串串果实垂于绿叶之中让人看上去就垂涎三尺武植本想揪几个尝尝却怕招人话柄自己岂不真成了不干不净之人?只好作罢不过目光频频看过去。

    金莲在旁看的真切笑着站起来摘了一串想拿屋子里去洗竹儿急忙跟过去抢下来。

    武植看着微笑这阵子江湖杀戮心里确有些累了是该在家里休息休息了。看看七巧和玄静心里有些内疚虽说是这二女非要跟着帮自己忙但带两个女孩子去江湖厮杀终日见识那血肉模糊的场景怎么也过意不去。听说二女被月昔庄的人称为“红黄双煞”自己更被扣上了“大魔王”的帽子。这些日子和月昔庄的厮杀可是惊动了整个江南的江湖月昔庄已经折了几支私货队伍了如今江南草莽中沸沸扬扬都在谈论自己这些从天而降的人马。自己三人也算江南有名的好汉……恩……准确点说是魔头了吧。

    “老师你不用愧疚的玄静能帮老师很开心的。”玄静微笑道。

    武植没想到玄静的心思也这般细腻看来自己还是不了解她们啊看看七巧七巧一笑道:“等哪天本姑娘为了帮你伤了人命的话你再摆这幅表情吧!”

    武植听了轻笑七巧还真是从不伤人性命她都是把人打晕过去而已不过后面可是有补刀的啊这不自欺欺人么?

    竹儿端了葡萄出来三人急忙不再议论这个话题这些事情可是瞒着金莲和竹儿的。

    白玉般的盘子里圆圆的紫色葡萄粒甚是诱人五人边吃边谈武植吃了几粒感觉味道甚是甜美不由问道:“这葡萄是什么品种?”四女全部愕然七巧笑道:“贵王千岁真是了得啊说话也与众不同葡萄是什么?葡萄当然是葡萄了!”

    武植暗叹声真是没知识可是自己也不好解释只好闷头又吃了起来。

    ……

    武植走在杭州大街上身旁四女蒙了头纱四周是十几名侍卫很久没好好陪陪金莲了今日葡萄小会后武植一提议上街四女尽皆兴高采烈各个细细打扮的靓丽可人就在武植赞叹时几女又不约而同的戴上了头纱搞的武植一阵好笑这不是打扮给瞎子看吗?既然蒙面又何必打扮得这般漂亮。不过轻纱朦胧下四女颜容若隐若现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店铺林立端的是热闹非凡。

    武植在一间胭脂铺讨价还价四女在旁看得好笑弄的店伙计直想火不过看到五人的华丽服饰和身后彪悍异常的护卫也只能心里腹谤你们怎么也在乎这几个小钱?真是越有钱越抠门!

    刚出铺子旁边忽然冲过来一条黑影没等黑影接近早有侍卫迎了上去随着几声清脆的响声黑影已经被按到在地侍卫们口中低喝:“大胆刁民!惊扰了贵人你吃罪的起吗?”

    “贵王千岁!草民冤枉!草民是申冤的!”被侍卫按在地上人的双手被剪在背后扭曲成个奇异的弧度显然刚才那清脆的响声是被扭断了关节。他努力的想把脸抬起来只是侍卫按的太紧怎么也挣不开。

    武植听他喊自己贵王心说这还是个有心人哪?旁边七巧凑过来小声道:“从咱们出衙门我就注意到有人跟踪了原来是个告状的真没劲……”

    武植瞪了她一眼怎么如此不知道轻重如今江南风起云涌处处都该小心明知道有人跟踪也不示警若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特别是身边还有不会武艺的金莲和竹儿。

    七巧看他面上怒容吐吐舌头躲在了金莲身后。

    “把他带回衙门。”武植不再理七巧吩咐侍卫道。第一次被人拦着告状心里很是好奇特别是这人特意来找自己这个贵王告状那自己更要弄个清楚了。

    ……

    观察司客厅。

    “你叫什么名字?”武植默默打量着跪在面前的年轻人。方才侍卫帮他续骨时这小伙子一声没吭显见是条硬汉武植已经先对他有了一丝好感。

    “草民金大坚苏州人这是草民的状子请王爷过目!”

    武植没有接道:“若有冤情为何不去苏州府鸣冤?若苏州府不能为你申冤理应去两浙提点刑狱司上告。本王这观察司却不是告状申冤的地方!”

    金大坚面目悲凄忽然照地上就狠狠磕起头来“咚咚”声中脑门被青石地面撞的血糊糊一片“请王爷为草民作主!”边磕头边嘶声喊了起来。

    武植被他这烈性吓了一跳又有些恼怒这不成了逼自己接状子了吗?“哼”了一声拿起茶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两旁侍卫快步过来架起了金大坚把他按好金大坚见贵王不理自己更是焦急死命挣扎。

    武植挥挥手:“把他拉下去疗伤什么时候不这般毛躁了再带他来见本王。”

    看着金大坚被侍卫拖走武植叹口气顺手拿起了飘落地上的状子开始还不在意可看了几行后怒火“腾”的就升了起来。

    金大坚是一家印章铺子的师傅刻的一手好印章(武植看到这里想起了水浒里那伪造信笺印章的高手好似也叫金大坚)金大坚和姐姐金大姐相依为命金大姐为人做些阵线伙计两人日子过的也算不错。谁知道半年前祸从天降金大姐接了苏州富户王家王总管夫人王李氏的一桩伙计不小心把人家的布料弄破只好赔了钱。可是后来打听才知道那布料根本就不像王李氏说的那般值钱。金大姐气不过就去找王李氏理论两人言语不和争吵起来王李氏动手打了金大姐金大姐气不过还手间抓伤了王李氏的脸。

    谁知道几天后金家忽然闯进来一群捕快称王李氏状告金大姐言称金大姐趁去自己家接伙计的时候偷拿了几件饰。而且查抄下还真从金家搜出了赃物。金大姐马上被抓进了苏州大牢。

    金大坚得到讯息急忙四处疏通又跑去王府和王总管求情花费无数银钱把铺子什么的全典卖了最后才勉强救出了金大姐。本以为事情就过去了。不料没几天王李氏又派人送来布料伙计指定要金大姐接下。迫于人家的势力金大姐只有勉强接了下来金大坚看大姐每天神色抑郁知道再这样不是办法就准备等这次伙计后带姐姐离开苏州。

    金大姐完成伙计后迟迟不见王府来人拿回又急于离开苏州就自己送了过去。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金大坚去王府寻姐却被告知金大姐早就离开了金大坚在苏州城一连找了几天都未见到姐姐后来王府一个下人偷偷告诉他他姐姐在王府自尽了为什么自尽和尸体现在何处都无从知道只知道前些日子王李氏因为脸上落下了伤疤每日都咬牙切齿的咀咒金大姐。金大坚一怒之下就闯王府质问却被毒打了一顿。

    至于苏州府和提点刑狱司更是跑了不知道几趟都被以证据不足赶了出来。金大坚这时候想起了威名赫赫的贵王千岁出任了两浙观察使或许也只有贵王千岁才能为自己申冤了于是每日在观察司外守候这才有了跟踪告状这出波折。

    武植看完状子勃然大怒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这种情节自己从来到宋朝虽然也见识了许多贪官但这般欺负人以至闹出人命的事情还真没见过。更叫人家亲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瞒天过海尤其可恶。看金大坚的样子想来他的状子十九可信。

    可是这案子若想查清楚先就要找到尸体否则根本就不可能立案?但尸又该怎么找呢?武植此时早忘了这案子根本不在他责权之内而是苦苦思索起如何把这案子弄个水落石出。

第十章 - 混在黑社会的日子(一)

    贵芳斋三层异常宽阔下面铺着厚厚的红毯十几张宽大气派的宴桌之中是一块八角形的旷地此时上面用红纱铺盖十几个俊俏女娃正在上面翩翩起舞。妙不可言。女娃中间是一位通身缟素的丽人怀抱琵琶在乐声骤停时拨响琴弦继而轻舒腰肢翩翩起舞如白色精灵轻盈飘动边弹边唱: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字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

    边弹边唱边舞的女子曲调柔媚宛转琵琶声缓缓荡漾犹似微风起处荷塘水波轻响。

    此时大厅中只有一张桌子上坐了男女几人听那女子唱到妙处尽皆喝起彩来。

    “花仙子果然名不虚传这苏学士的词儿也只有花仙子才能唱出其中的味道来。”叶员外抚须赞叹道。

    武植微笑不语说起来花仙子的嗓音抚媚委婉而红玉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两人风格迥异也不知道三妹跟她学唱会不会学出个四不像来。听了几句又想起金大坚的那桩官司这次时迁可是派上了用场就是不知道需要几天他才能查探出消息……

    花仙子一曲唱罢放下琵琶接过旁边小女孩送上的玉盏婀娜行来莲声轻吐:“各位尊客小女子敬祝诸位多福多寿如意吉祥。”也不等众人说话把盏中酒一饮而尽又福了一下转身去了。

    武植摇摇头这花仙子倒是好大的架子派头怕比后世的“星”也不遑多让。

    林员外却是毫不在意花仙子的举动但见武植面上不以为然忙解释道:“千岁花仙子一向如此来过贵芳斋的都知道她的脾气千岁又是微服非是她故意无礼。”

    武植本来也只是想起后世的“星”们有些感慨心说就是看三妹面子也不会难为她啊不过说起来也有些郁闷好像到处都是自己的长辈了。

    “哼会唱几曲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武植没说话呢旁边的七巧却是不满意的嘟囔起来。七巧知道了今天的酒宴死活要跟着来凑凑热闹怕自己分量不够林员外不许。于是乎金莲玄静竹儿几女也都被她拉上了战车。

    林员外瞪她一眼道:“人家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像你?整日就知道舞刀弄枪没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

    七巧用手作掏耳状“知道了我的父亲大人你都说了多少次了?人家花仙子如何人家花仙子怎样。你女儿我的小耳朵都不堪重负了!”众人见她滑稽样子都笑了起来。

    武植这才明白敢情是林员外以前老拿花仙子来教训七巧吧所以七巧才会对花仙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刚才几人给花仙子喝彩七巧动都没动。

    林员外对这女儿也无可奈何只有摇头苦笑。不过看到和王家解除婚约后女儿又回复了以前活泼调皮的样子心下倒也欣慰。

    此时各种酒菜如流水般被伙计呈上不一会儿已经满满摆了一桌各色菜香令人食指大动。林员外边笑着为武植解说各种菜肴的来历佐料吃法边行酒布菜。

    酒到酣处叶员外正谈笑风生间二三层楼梯通道跑上来一青衣小厮旁边守候的侍卫急忙上去拦阻叶员外看是自己家的下人急忙站起身迎了过去今日他宴请贵王早吩咐了府里若没有紧要事情不得过来打扰。

    青衣小厮在叶员外耳边说了几句话叶员外脸色马上变了转头看看武植一时计议不定武植看得分明笑道:“伯父若有事请便咱们自己人无妨的。”

    叶员外叹口气“贵王还请海涵老夫的两个逆子……唉……老夫先行告退了……”说着赔了一礼和下人去了。

    武植听他话里似乎两个儿子有什么麻烦事看七巧却是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满腹疑问不过人家家事也不好多问。

    叶员外一去几女放松下来叽叽喳喳聊起了天武植酒到酣处兴致大起笑道:“听我一曲行酒令如何?”也不等众女回答拿起筷子轻敲瓷碗歌了起来:“人生的风景亲像大海的风涌有时猛有时平亲爱朋友你着小心……”

    四女开始轻笑倾听到武植唱第二遍的时候七巧和玄静也拿起筷子随着武植的节拍轻敲起来嘴里忍不住跟着曲子轻哼。

    “一杯酒二角银三不五时嘛来凑阵……是缘份是注定好汉剖腹来参见呒惊风呒惊涌有情有义好兄弟……”武植唱着这熟悉的“天下第一等”脑海里浮现出以前和兄弟们在小酒馆纵酒高歌后提刀去街头拼杀的日子似乎这样的日子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了现在就算出去砍人都有无数高手做先锋生活是够安逸奢侈了可是怎么总是感觉遗失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七巧和玄静听到“有情有意好兄弟”不由同时互相望望这些日子二人和武植并肩作战虽然敌人赢弱谈不上出生入死但无疑三人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情谊。或许应该叫做战斗情谊吧。

    武植连歌三遍叹了口气把筷子扔在桌上一时间真有些意兴阑珊。金莲见他神色黯然轻声道:“相公?你有心事?”竹儿三女也都关心的望过来。

    武植摇摇头:“没什么心里有些感慨罢了!”

    ……

    武植情绪低落接下去的酒宴自然是冷了场武植虽有些歉意却实在提不起兴致说话闷闷的酒宴过后武植令侍卫送四女回府自己一个人去随意转转散心众人见他一副谁劝我和谁急的样子也不敢多说只好依他。

    ……

    “穆武!穆武!”武植正漫无目的的在街头小巷游荡身后忽然传来叫喊声武植开始没反应过来继续低头向前走去。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人匆匆追上了他。

    “哈真的是你啊!还以为我看错人了呢!叫你怎么不理我?”武植转头看去却是叶府的下人和自己有撞头缘分的叶小荣看他一身崭新的青色下人衣袍因为跑的急脸上泛出几丝红晕喘着气道:“你怎么老是这样子走路?就不怕再撞了人?杭州城可没几个我这么好说话的!再说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可不是咱们应该来的地儿!快跟我走!”说着就伸手拉他。

    武植看了看自己随意穿进来的小巷子两旁都是丈多高的青色砖墙从巷头一直绵延到巷尾。巷子里一个人影也看不到。“这里住的什么人家?”说话的同时同时闪开叶小荣伸过来的手心说怎么还是这样喜欢拉拉扯扯的。

    叶小荣尴尬的收回手道:“这一带可是两浙路官老爷的居处闲杂人乱闯会被治罪的你也是运气好遇到了我要不然被抓进大牢怕你都不明白缘由。”

    武植“哼”了一声这两浙路官员好大的架子。

    “你看这边是提点刑狱公事大人的宅院那边是提举常平公事的居所你也真能挑这可是咱两浙路前几位的大员了!”不等武植问叶小荣倒是把武植想知道的一古脑说了出来。说完又急急道:“咱们还是快走吧若不是我来给老爷办些事情寻常可不敢来这边一步的。”

    武植点点头叶小荣这才放下心二人向巷口走去叶小荣边走边道:“穆武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自从你闹了那一场后大富他们再也不敢欺负我了看我这身新衣服了吗?管家亲自吩咐给做的……”

    武植随口哼哈答应着知道叶员外断不会把穆武就是贵王的事情泄露出半分的不说为了自己保密之类就说传扬出去贵王在叶府被淋了一头洗脚水就可以被重重治罪了。

    “站住!什么人?”二人刚走出巷子迎面就走来几名皂服汉子为的肥头大耳身材臃肿眼睛下的眼袋肿的和金鱼泡是的。

    “啊是杜大哥啊不认识小弟了么?刚刚来送书信的叶家……”看样子叶小荣认识金鱼眼。

    金鱼眼上下打量了叶小荣几眼“哦”了一声:“是叶家的人啊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么?”

    叶小荣赔笑道:“这就走这就走杜大哥勿怪。”说着对武植使个眼色武植自也不会在这里纠缠跟在杜小荣身后就想离开。

    “恩?这位兄台是贵府的……?”金鱼眼看武植衣饰华丽又和叶小荣在一起以为是叶府下人里台面上的人物语气也客气了许多。对于叶小荣这样跑腿的叶府下人金鱼眼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可若是叶府里能说的上话的管事金鱼眼可不能怠慢若能套上交情那是最好不过。

    “杜大哥这是主家三小姐的的朋友叫穆武。”叶小荣急着解释道。

    金鱼眼愣了一下旋自笑了起来叶家三小姐抗婚的事情杭州哪个不知虽然听说叶员外最后拗不过女儿还是和王家解除了婚约但是听说三小姐的意中人也被赶出了叶府据说此人是个莽夫叶员外十分不喜。看他如今衣服光鲜想来是叶员外送他不少银钱好叫他断了纠缠三小姐的心思。

    嘿嘿真是老天开眼啊送我一笔横财。金鱼眼小眼珠转了几下已经有了主意今天要不把这个莽夫扒个干净自己以后可就没脸叫“杜扒皮”了。

    “原来是穆兄弟久仰久仰小姓杜提点杜大人家外房管事。”金鱼眼笑着和武植攀起了交情。

第十一章 - 混在黑社会的日子(二)

    武植随意的敷衍着他见他望向自己的目光里闪闪烁烁摆明没安什么好心思心情低落下也没空儿炮制这样角色拱拱手道:“杜大哥兄弟还有事情要办先告辞了。”

    杜管事哪能把这“肥羊”这般轻易放走笑道:“穆兄弟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来最近有什么不顺心吧?”他自然以为武植因为婚事被拒才这幅样子。

    武植懒得理他转身就想走。杜管事见他如此不给面子面上颜色一变但马上又堆笑赶上武植侧身道:“穆兄弟哥哥带你去散散心可好?这杭州可是有不少消遣的好地方保你去了一趟天大的事情也烟消云散。”

    武植看他胖脸上的假笑心中一阵无奈自己看起来很像羊牯吗?怎么是个人都想捏捏自己?

    “不知道杭州城有什么好去处?兄弟初来杭州闻听杭州风景甲天下却一直没机会游玩。”

    杜管事听他意动心下大喜胖脸上的肥肉随着他的笑容一个劲儿颤动“风景有什么好瞧的那是酸文人卖弄风骚的地儿。哥哥带你去处好去处保你忧愁尽消。”说着对跟在身后的叶小荣道:“叶小哥儿你回府吧穆兄弟和我去消遣一下。”

    叶小荣想说什么但看到杜管事微带恐吓的目光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说话和武植打声招呼偷偷对武植挤了下眼睛又和杜管事拱拱手才沿青石大街向北边叶府行去。

    杜管事吩咐了手下一声转身笑咪咪对武植道:“穆兄弟咱走吧恰好今天哥哥也有空闲若是往日就是想陪兄弟也是枉然谁叫咱家老爷家大业大事情繁杂呢。哥哥这外房管事管着几十号儿人呢……”

    武植听着他这一路唠叨嘴上附和。心说看你这德行你家老爷也好不了金大坚的案子不知道你那贪官老爷收了王家多少好处身为一路提点刑狱命官如此草菅人命这官也眼看快做到头儿了。

    杜管事自不知道自己家老爷忽然间多了一位恐怖至极的大对头而这大对头就是他此时正想痛宰的“肥羊”。一边嘴里和武植套着近乎一边领武植向城外行去。

    西湖中缓缓游弋的画肪和张着五颜六色风帆、船头挂着两盏彩灯的舴艋飘出阵阵箫管琴弦之声。两岸酒楼歌馆商幡招摇栉比鳞次。那河边岸畔的行人熙来攘往宝马香车脆铃叮咚空气中飘拂浮荡着脂粉香味。

    下了马车武植看到这般情景皱了下眉头还以为他会怎么对付自己呢闹半天是去那风月场所实在够无聊的“杜大哥兄弟不喜这烟花之地还是算了吧。”

    杜管事心说还真是个莽夫竟然不懂风花雪月不过你放心吧你就是想去风流快活老子也不带你去啊?要不然老子怎么炮制你?

    “穆兄弟尽管放心哥哥也不好这口儿你随我来就是了。”说着拉武植到岸边上了条小船吩咐一声船夫称起竹艄小舟向湖中划去。

    在各色画舫中七拐八拐最后停靠在一座十分华丽的楼船前楼船有三层一串串一串串精美绝伦的绢纱灯笼掩映着彩漆一新的朱楼画阁看上去气派而又透着优雅。楼船的船体却是建的古怪凸出了一处木台稍高于水面恰好容小船停靠。

    船头有几个蓝布衫打扮的汉子见有客人到赶忙迎了过来杜管事笑道:“带咱兄弟去三楼。”几汉子听着眼睛一亮态度的越殷勤起来毕恭毕敬的把二人引进船舱刚一进去一股浊气就扑面而来一层整个打通是一间宽阔的大厅挤满了各色人物人头攒动既有绫罗绸缎的富人也有布衫小帽的苦哈哈大厅里乱哄哄的吆五喝六声骂娘声狂笑声哭泣声交织在一起显得十分嘈杂。

    武植愣了一下想不到这个时代就有赌船了这条赌船的主人也算颇有见地了。说起来自己阳谷的赌坊比这里是大大不如了。看看那些大声叫喊的赌徒看来不管哪个时代的赌场氛围永远是这般疯狂。武植微微一笑心底的怅然稍减也许自己就是个混混命吧喜欢的永远是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三层看来是类似后世贵宾房的设计分成许多雅间。武植和杜管事被领进了其中一间恩环境真是不错壁角上悬挂着小巧玲珑的八角宫灯靠里两角置立红木花架。一盆春兰秀叶滴翠散出阵阵幽香;另一盆山水盆玩峰峦参差。红毡地上摆着八把镂花楠木椅夹着檀木方桌。

    杜管事笑道:“看穆兄弟样子似乎很喜欢这一口儿了。”方才一路他都观察武植脸色就怕武植不喜那自己一番心思就白费了。见武植一路含笑他才算放下心来。

    武植道:“兄弟是个粗人没事儿的时候倒常玩上几把色子。”

    旁边的伙计插话道:“二位官人是自己开局呢?还是与坊中庄家对赌?”

    杜管事道:“我兄弟二人自己开局咱们就是图个乐子又不是真的来赌输赢的。”说着对武植一笑:“穆兄弟你说呢?”

    武植当然同意“一切凭哥哥安排就是。”

    旁边伙计直翻白眼这三楼每局下注不能低于半贯的这还叫随便耍耍吗?你两位也真有钱可是要是图乐子自己在家玩耍就好了何必来咱这赌坊呢?三层自己开局的话每局可是抽一成份儿钱的。

    武植和杜管事在檀木桌两旁的楠木椅上坐好伙计送来色子器皿奉上茶水点心退到一旁候着也是等着每局抽份儿钱。

    杜管事抓起黑瓷碗中的色子随意扔了几下笑道:“咱们怎么个玩儿法?”

    武植道:“就比大小吧!干脆!”

    杜管事笑道:“兄弟果然是爽快人!好!咱们就比大小!”说着从怀里拿出几张交子随意抽出一张放在桌中央“穆兄弟是叶府乘龙快婿哥哥陪你玩不能掉了你的身价儿第一把咱就来一贯钱吧。”

    武植同意两人轮流掷色子比大小玩儿了几把后轮到杜管事不想他拿起色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茶杯手中的色子失手掉在了地上杜管事笑骂一声:“今天哥哥的运气可不大好啊!看来兄弟你是赢定了!”说着低头把色子拾了起来。

    等色子再到武植手里的时候武植心中一笑这般笨拙换色子的办法也只有在这个时代才能用上吧。要在后世早被人断手了。

    武植也不声张又玩儿了一会后双方的投注渐渐大了起来。杜管事突然威接连掷出几次大点武植连输几次一下输掉了十几贯。

    杜管事呵呵笑道:“看来还是哥哥我的运气好些啊今天就到这里吧!”

    武植哪里肯依连道:“还未分出输赢呢?怎么能走?”

    杜管事伸手揉揉自己的胖脸:“赢多了兄弟那可就显得哥哥我不仗义了!”

    武植道:“赌场上无父子杜大哥不必多虑兄弟这些道理还是懂得的。”说着又扔出了五贯交子的赌注。

    接下来自然是杜管事顺风顺水偶然输次也是无伤大雅武植面前的交子渐渐就剩下了几张。

    杜管事看着自己面前这叠厚厚的交子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怕赢了总有几百贯了吧嘴上道:“穆兄弟咱们停了吧本来就是玩个乐子看你这手头也没几个钱了咱回去吧!”

    武植却是一副输红眼的样子大声道:“杜大哥也太小看兄弟了!我身上钱还是有一些的!今日定要和哥哥分个高下!”

    杜管事叹口气:“既然兄弟执意如此哥哥只有舍命陪君子了。”说着就拿起了色子。

    武植双手使劲搓了几下又朝自己手心吹了几口气口中还念念有词。杜管事心中暗笑顺手从桌上拿起张交子递给旁边伺候的伙计:“这是赏你的!”他怕伙计看出自己弄的玄虚若不赏他声张起来可就糟了。伙计欢天喜地的谢了赏又跑出去帮二人换上新茶细点。

    武植嘴里念叨好一阵才停了下来道:“杜大哥这样玩儿太没意思了兄弟有个刺激的玩法咱们一人拿副色子掷色子的时候转过头谁也不许看掷完让伙计用布蒙上色碗然后咱俩再下注下注时可以选择开或是不开若是觉得自己运气好可以一直跟下去……”说着把后世扎金花的时候蒙牌的规则和杜管事详细解说了一遍。

    杜管事闻听沉思半响觉得这倒是一个榨干武植的机会马上点头同意。

    武植又道:“如此还要请一位中人监督免得再生事端。”说着对伙计一笑道:“却不是信不过你!实在是有了中人的话输者也就无话可说了。”

    伙计心说那是最好若不找中人作证到时候你们要输赢赖在我去蒙布的时候捣鬼那我不冤哉。马上赔笑道:“小的这就去请咱赌坊最有名的中人过来。”说完转身急急的去了。

    等了盏茶功夫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伙计先跑了进来又挑开门帘对外笑道:“大小姐就是这里!”

    门帘挑起处施施然走进两人武植好玄没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走在后面的中年人倒没什么慈眉善目一脸中正看上去就是那种诚实中肯的人物。可是走在前面的这位伙计口中的“大小姐”也太不像个小姐了。看年纪似乎不大紫裙下身子也衬出苗条可是往头上看去一头蓬松的头乱糟糟的像稻草样随意的披散着而且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边走边打着哈欠走进来打量了武植二人几眼道:“就是他们要玩儿这些新花样吗?嘿嘿有意思!”声音微带沙哑有一种慵懒的味道。说着径自走到檀木桌旁懒洋洋坐在二人中间。

第012章 - 混在黑社会的日子(三)

    跟在后面的中年人看着“大小姐”也只有苦笑对武植二人拱手道:“二位官人在下是月昔赌坊中人姓赵敢问二位可同意在下作为两位的中人?”

    一旁的伙计插嘴道:“赵师傅可是咱月昔赌坊最有名的中人了两位官人尽管放心赵师傅做中人的局从未出过纰漏。”

    武植听到“月昔赌坊”一怔赌船上未挂招牌自己本也在想回去后倒要查探下此赌坊的主人是谁?不想又是月昔庄的产业那这位“大小姐”又是哪个?大概是管理赌坊的掌柜的女儿吧?若说她是方腊的女儿打死自己也不相信。

    赵中人见二人都无异议吩咐旁边伙计又送上一副色子器皿杜管事当然要了先前的那副器皿笑道:“新的留给兄弟吧!穆兄弟也好换换手气”

    武植笑道:“如此就多谢大哥了。”

    赵中人走过来道:“在下为二位验一下器具!”

    杜管事摇头道:“不需劳烦赵师傅了月昔赌坊的器具咱们还是信的过的!”赵中人皱皱眉头正欲说话武植也说话了“是啊!验来验去的太麻烦了!咱们还是快些开始吧!”

    赵中人见二人都不同意也只好作罢只有心中嘀咕器具都不验还找自己这中人干嘛。

    二人开始按照武植定的新规则玩儿了起来结果当然是一样的武植不一会就输光了面前的交子咬咬牙。从怀里又拿出厚厚一叠直把杜管事看的双目放光心中暗叫娘啊!这次我可真地达了!这莽夫简直就是给我送钱的财神爷啊!

    武植大声道:“杜大哥!咱们再来!兄弟我把老婆本儿可是都拿出来了!”杜管事也不再客套笑道:“如此就陪兄弟再玩儿几把!”

    二人刚想开始一直在旁边兴致勃勃看他们豪赌的“大小姐”忽然道:“挺有意思的吗!来来来。算上我一个!三个人岂不是有趣的多?”说着吩咐旁边的伙计:“去给我拿色子来!”

    伙计忙不迭的跑了出去。赵中人却为难了看看武植和赵管事他虽然不敢驳大小姐面子可也不能去劝人家两位同意大小姐加入啊。

    武植和赵管事也都各怀心事都在琢磨这位“大小姐”地加入会不会影响自己的计划。

    大小姐见三人都不说话微带不满道:“赵师傅你告诉他们我的赌品如何?会不会赖账?”

    赵中人心中苦笑。大小姐的赌品那是不消说的豪气的很。月昔庄的人哪个不知道大小姐嗜赌如命终日流连在月昔赌坊每日都要输去不知道多少银钱。常混在赌坊的赌徒背后称她为“散财仙子”。为此庄主不知道了多少次火却怎么也管不了这位姑奶奶最后也只好听之由之。

    杜管事不等赵中人说话抢先道:“大小姐地赌品那是一等一的既然大小姐看得起我兄弟肯赏面子与咱兄弟对赌咱兄弟自然求之不得!”他经常出入月昔赌坊对这位大小姐也知道一二。知道她赌技奇烂想来对自己的计划没什么影响。何况月昔庄大小姐说话了他还真不敢拒绝这也就是在赌桌上要是平日想巴结这位大小姐还巴结不上呢。虽然作弊赢这位大小姐太过危险大不了最后把赢她的钱还了就是。

    武植见杜管事同意了略一思索已经明了既然在杜管事看来这位大小姐不影响他痛宰自己。那自然也不影响自己扒了杜管事。当下也点头答应。

    大小姐见二人答应不由得喜笑颜开张嘴打个哈欠:“快点快点我可是两天没睡觉了!困死了!”

    此时坐地近了武植才现“大小姐”的面目轮廓还算秀气眼睛也很漂亮就是没什么神采头虽然不梳理却也不显邋遢。偶有微风吹来一丝淡淡香气随风流动。

    大小姐虽然不修边幅一双手倒是十分纤细修长拿起伙计递过的色子在碗里掷了几下道:“咱们开始吧!”

    武植看她手法笨拙心中一笑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三人蒙色子确实比两人有趣大小姐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却极为在乎输赢下注的时候也是很小心输的时候面色虽然难看却绝不什么牢骚而且愈输跟的反而愈紧。偶然这位大小姐赢了后总会大呼小叫一番显得异常喜悦但看到自己面前的交子越来越少的时候欢呼声总是噶然而止。檀木桌上只有杜管事面前地交子越来越高。

    三人再一次掷了色子旁边伙计用黑布把碗盖上现在伙计已经懒得去看三人碗里的点子了不消说了肯定是那胖子的点子最大。就是心里奇怪大小姐的性子都知道只要是赌上就从来不会认输!可是坐在对面的年青人怎么也是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难道非要把钱输光不可?

    本来三人下注的时候每次都是武植主动先和杜管事比了大小由赵中人看色子在旁示意二人输赢。当然十次有八次会输给杜管事然后杜管事就会要求和大小姐开皿。

    这次武植却有点反常投了几次注后忽然把面前的交子一古脑推到了桌子中央道:“反正也是输!今日就输个痛快也好!”

    赵中人在旁数了一下道:“三百二十七贯。”

    杜管事哈哈一笑:“兄弟就是爽快。”数了一叠交子放在了桌上。杜管事这次掷色子地时候手感相当好本来他用自己那作弊色子每次都能掷出十二点以上那赢面就相当大了这次更是感觉自己可能掷出了十五点以上。看武植在这把飙。当然求之不得要是自己手感不好的时候还真没十成把握能赢可是这次自己怎么也不会输了这一次把那莽夫弄个精光也省的时间长了被赵中人看出玄虚。

    大小姐看看桌上地注码抓了抓自己蓬松的头。也小心翼翼数出一叠交子道:“跟!”

    武植看二人都跟了注不由得脸色微变对杜管事道:“杜大哥咱兄弟开了如何?”只有后下注的才有资格要求开了大小。

    杜管事心说原来你小子是在咋呼啊以为拿出几百贯就能把我吓跑么?做梦去吧现在看你也输的差不多了看你怎么跟注!马上就要输成穷光蛋的人物还和我称什么兄弟。脸色一正道:“穆兄弟正如你先说的。赌场之上无父子咱交情归交情这色子恕哥哥不能和你开!”说着把面前地交子会部推到了桌子上道:“对不起了兄弟。这次哥哥也想玩个痛快地!”心中冷笑这就叫趁你病要你命。让你注都跟不起灰溜溜滚蛋去吧!

    武植面色大变失声道:“杜大哥!你这不是欺负人么?”

    杜管事冷冷一笑:“穆兄弟话可不能乱说!赌场自有赌场的规矩兄弟你若是跟不起弃了这把就是!若是夹杂不清。平白叫人笑话。”

    武植哭丧着脸道:“可是兄弟实在没钱了啊!”

    “没钱?没钱你干嘛一次下几百贯!充好汉可不是这般充法!只杜管事大胖脸也板了起来一脸严肃道。

    大小姐叹口气道:“这位兄弟你就是跟也是输而已还是弃了干脆!还有赌场上就是这样了!哪有什么哥哥兄弟的!”说着叹口气似乎有说不出的惆怅。

    杜管事赔笑道:“大小姐说的是不知道大小姐还跟不?”心里期盼这位姑奶奶最好别跟了。

    大小姐忽然一笑道:“本来不想跟的!现在改主意了!”说着顺手从蓬松的头里摸出一跟碧绿的玉钗。往桌上一放道:“这根钗子大概值个三五千贯吧。”

    杜管事马上苦了脸这事儿闹地可有些不妙了。自己桌子上也就千余贯钱这位大小姐拿出的钗子值几千贯若是她学自己对付穆武那手不和自己开的话自己去哪里找钱跟注?

    果然大小姐小嘴微张:“不开!”这两字如同大锤重重敲在杜管事心头杜管事一下懵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武植心中苦笑这不抢了自己的生意吗?自己本也是想这般对付杜管事地想不到被她抢了先。不过这桌子上的交子可大部分都是自己的。杜管事本金也就三四百贯总不能叫这大小姐划拉走吧。

    无奈下假装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今天我和你们拼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颗雪白无暇的明珠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后拍在了桌上道:“这颗珠子也值个七八千贯!不开!”

    杜管事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自己再想和他两人开大小的话可是要加个六七千贯了!好半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武植道:“兄弟咱俩先开了吧!你看哥哥我身上实在没钱了!”

    武植摇摇头:“哥哥赌场自有赌场的规矩哥哥你若是跟不起弃了这把就是!若是夹杂不清平白叫人笑话。”

    大小姐听他学方才杜管事地说话惟妙惟肖煞是有趣忍不住轻笑一声眼睛却盯住了武植放在桌子上的那颗光华内蕴的珠子或许只要是女人就天生对美好的物事极为欣赏吧。就算这女子是烂赌鬼也不例外此时的大小姐更是毫不掩饰自己对这颗珠子的占有欲目光中的炽热谁都看的出来。

    杜管事听了武植地话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心中盘算不定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

第013章 - 刺(一)

    杜管事这三四百贯本金可不是自己的而是刚刚从总管那里##下人的工钱还未给下人下去呢。若在这里输个精光还要自己掏腰包去补上想起家里母老虎那凶恶的目光杜管事不禁打了个寒噤。

    一咬牙自己这把可是掷出了最少也是十五点看看桌子上那光华流动的明珠心里更加热切“穆兄弟大小姐能不能容我半个时辰我这就回去拿钱!”

    大小姐盯着珠子左看右看根本不理他。武植心说你不过提点刑狱家一个小小的外院管事去哪里找数千贯钱“杜大哥你……恕小弟冒昧你拿的出几千贯……?”

    杜管事胖脸一红道:“哥哥现钱确实是拿不出来可是哥哥有几处房产田地可以把房契拿来作低!兄弟你看成不?”语气已经和方才大异竟微带谦恭。

    武植道:“既如此大哥也无需麻烦了大哥可先写下张欠条作为低注就写五千贯吧!”

    杜管事一听胖脸乐开了花:“还是穆兄弟义气就是不知道大小姐……”说着看向大小姐。

    武植伸出手指在大小姐眼前的桌子上敲了敲“大小姐!杜大哥用欠条低注你可同意?”

    大小姐似乎被吓了一跳“啊”了一声抬起头看看两人道:“这也是个法子只是欠条的债主写谁呢?”

    武植道:“就写大小姐吧!若是小弟侥幸赢了这局相信大小姐也不会赖账何况还有赵中人在此!”

    大小姐和杜管事自无异议当下伙计送来笔墨杜管事写好了欠条。

    看杜管事小心翼翼的把欠条放入桌中那一堆交子中武植道:“杜大哥咱们还是老规矩吧?咱哥俩先见面?”

    杜管事此时底气立马足了起来。道:“好请赵中人一观吧!”心中得意之极。看着桌上堆了老高的交子再看看那华丽到极致的明珠这些一会儿就会是自己的了。恩这颗珠子可不能被家里那母老虎看到。想办法藏好才对。至于大小姐地那根钗子还是不收为好!边琢磨边等着赵中人宣布自己获胜。

    赵中人打开黑布望了一眼顺口道:“杜管事……”杜管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站起来指着武植道:“穆武!方才本管事求你开了你就是不开。现在好了吧!叫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武植也是一惊自己莫非真失手了?自己掷三个色子的时候只有两个色子能控制好是六点另一只就没有把握了。不过刚才感觉怎么也能掷出个四五点莫非杜管事这厮狗屎运当头这把掷出了十七八点?转眼看去却见赵中人面色尴尬在杜管事地狂笑声中低声道:“小杜管事小!”赵中人也是每次念叨“杜管事大”念叨习惯了。刚才顺口就溜了出来。

    杜管事本来正在狂笑听到赵中人的“杜管事小”马上如同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狂笑变成了咳嗽这一下咳的面红耳赤山崩地裂。旁边伙计见状急忙过来帮他捶胸又递上茶水老半天杜管事才渐渐止住咳声。愣了一下大声道:“我不信!我怎么可能输给这个莽夫!”

    武植听了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喝口茶“杜大哥还是快些回家筹钱等小弟过些日子去收账时别叫小弟空手而回的好!”

    杜管事看他如此轻蔑对待自己怪叫一声就想扑过去动手伙计急忙拉住他接着从外面进来几名蓝衫汉子把他拉了出去。

    等乱哄哄的闹过大小姐眼睛眨眨小心翼翼道:“穆公子似乎这桌上的钱和欠条还不是你的吧?”

    武植一怔方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大小姐又看看珠子叹。气问赵中人道:“他们两个各掷了多少点?”

    赵中人道:“穆公子十七点杜管事十六点。”

    大小姐听了脸上一黯最高才能掷出三个六十八点而已看来自己输定了可惜了这颗珠子了。不由得又望向珠子一眼忽然眼睛一亮转头对武植道:“穆公子你这颗明珠可否割爱卖于我?”

    武植摇摇头道:“对不起了大小姐这颗珠子不能卖!”

    大小姐点点头无奈的一笑:“那我就告辞了!”

    武植道:“大小姐不看下你地点数了?”话音刚落那边的赵中人忽然怪叫一声众人看过去却见他一手拿着块黑布另一只手指着大小姐的色碗一个劲哆嗦嘴里“嗬嗬”地说不出话来。

    而大小姐的色碗里三粒色子整齐排列朝上的一面居然全是六个红点。大小姐竟然掷出了豹子!十八点!

    不仅是赵中人说不出话来在场的几人全愣在了那里。半天后大小姐忽然一声欢呼“我赢了!我掷出了十八点!哈哈!……我的小珠珠!”一边狂笑一边跑过去把武植的宝贝明珠拿了起来|网|一会帖在脸上一会又捧在手心欢喜地都要抓狂了。

    武植叹口气人算不如天算!或许冥冥中真有定数吧!看了眼那边有些癫狂的大小姐和还在呆滞中的赵中人伙计。转身走了出去。

    等武植来到赌船船头的时候才现自己却是一文钱都没有了要是到了岸上还好说可以等到观察司再付账可是现在想雇小舟回到岸上的那几文钱都摸不出来。

    “怎么?输的一文钱也没有了?”

    武植正在窘大小姐懒洋洋走了过来扶栏杆和武植并肩而立。

    武植笑道:“确实是一文也没有了大小姐若能借穆某些车马费用穆某感激不尽。”

    船头阵阵秋风吹过大小姐的头被吹的随风飘舞她伸手拢拢头。望着远方湖水“很少见过你这般洒脱地人物。输掉近万贯钱财还能如此淡然。”

    武植道:“不洒脱又能怎样?难道耍泼放赖?然后和杜管事一样被人架出去吃顿老拳?”

    大小姐被他的话逗的一笑转头打量了下武植“听说你是叶家三小姐地心上人?”

    武植心里暗骂肯定是那伙计听到了自己和杜管事的说话乱嚼舌根。“算是吧。”

    “算是?”大小姐一愣旋即恍然。“看来外间传言是真地了……”

    武植道:“什么传言?”

    大小姐笑道:“听闻叶员外送了三小姐的心上人万贯银钱后赶了出去。”说着又把玩起手上的明珠道:“这珠子可万贯不止呢。”

    武植这才恍然怪不得杜管事那厮把自己当作羊牯原来外间竟然有这样的传闻那自己不是成了吃软饭地?

    “可是看公子今日行事似乎不是贪财之人。何故为银钱弃爱侣呢?”大小姐饶有趣味的看向了武植。

    武植也无从解释而且这大小姐也太八婆了些。摇摇兴道:“在下该告辞了还请大小姐借穆某几文钱。”

    大小姐也不追问。叹口气道:“今天是我最值得纪念的日子第一次掷出了十八点第一次赢了上万贯钱财第一次好奇……太多的第一次了……”

    武植心说今天我也有太多第一次了第一次被人当小白脸。第一次吃亏第一次体会到一文钱憋倒贵王爷……看来今天也是我值得纪念的日子啊。

    “说起来今天真的要谢谢穆公子了我派人安排送穆公子回府。”大小姐见武植没和自己聊下去地意思自也不再多说。

    武植道:“不必麻烦大小姐了穆某没有固定居所过几日就回山东了。”

    大小姐“哦”了一声道:“穆公子可有回山东的盘缠?今日赢了公子老大一笔金芝却是过意不去。看情形若是送公子盘缠想来公子也不会收若公子有难处可来赌坊找我就是。我手下缺一名管事若是公子肯屈就金芝求之不得。”

    武植听到大小姐自称“金芝”马上想起了水浒里方腊的女儿金芝公主。诧异地打量了她几眼方腊的女儿?不像。

    “穆某盘缠还是有的谢大小姐厚爱了。”武植当然拒绝他也知道金芝为什么要雇自己做管事说是管事肯定是她的小厮而已。赌徒都信运气一说想来金芝认为自己为她带来了好运想叫自己每日陪她去赌。

    金芝也不再多说伸手递给武植一张交子道:“既然如此就不耽误公子了不过金芝这管事的空缺会留给公子的。”

    武植点点头谢了一声招呼艄公乘船回返。

    观察司后院密室内

    武植呆呆出神久久说不出话来。

    “王爷!是属下无能!属下该死!”王进满脸愧疚单膝跪在地上眼睛里更有点点泪花。

    武植摇摇头:“怎么能怪你呢!是我太小看了月昔庄!太小看了方腊!你再把事情详细地说一遍!”

    “是!昨天晚上属下带领兄弟们按月昔庄内线传出的消息去劫杀一队盐队谁知道中了月昔庄的埋伏月昔庄的高手悉数赶到那四大金刚委实了得我和智深大师也只能挡住其中的两人再加上江南八虎十一神和月昔庄千多名精锐兄弟们根本抵挡不住一场血战下来几百名兄弟只杀出来了百余人智深大师中了数箭还在昏迷中……”说到这里王进眼里的泪水不由得流了下来。

    武植心中针刺般一痛自己这些日子顺风顺水委实太大意了。想必被收买的月昔庄细作被方腊查了出来布下了陷阱。水浒上一百零八将可是大半都折在了方腊手里何况自己手下才区区几名高手说起来他们能逃出生天已经是侥幸了。

    二人都陷入沉默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武植走过去轻轻扶起王进“带我去看看智深大师……”

    当两浙路官员全部到了杭州后。才得到消息贵王千岁染了重疾。闭门谢客等病情好转再宴请大家赔罪。众官员都大为扫兴却也无可奈何。就是有不满谁又敢流露出来?牢骚的话说不准就会被别人传扬出去那真是祸从口出了。于是这些官员在杭州盘恒了几日后作鸟兽散。

    泉州城西那条十分僻静的“走马大街”尾段左转。有一条长长地弄巷整条弄巷仅有一户人家那高耸雄浑的大清砖围墙从街面曲折巷头笔直伸展向巷底中间是大门白麻石九级梯阶地两侧各蹲着一对巨硕狰猛的青铜狮配以莲瓣底座;门高两丈。宽丈半黑漆白钢兽环。擦得雪亮如银看上去十分恢宏昂峙。

    门楼下两个金闪闪地六斗大字嵌现——“方府”。这里就是江南威名赫赫的月昔庄大营。

    方府后院中那片人工小湖上的八角巧亭里。

    金芝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坐在石凳上一个劲儿打着哈欠“穆武。今日我赢了多少贯?”

    武植一身青衣下人装束侧立在她身旁“三十一贯。”

    金芝点点头叹口气道:“自从你来后每日都在赢可怎么就觉得赌地没意思了?”

    武植道:“赌博的趣味本就是体验那些押注前患得患失开注时热血沸腾开注后或欣喜若狂或伤心欲绝的感觉。大小姐现在却是体会不到了。”

    金芝听了连连点头道:“穆武我现你说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有些事情啊我隐约明白可就是说不出来被你这一说还真是透彻。”说着又打量了武植几眼笑道:“难怪叶家三小姐会看上你倒也有几分本事!”

    武植道:“大小姐若是还想找回以前的感觉给穆武放几天假就是穆武来了几天还未有空闲在府里游览一番。”

    金芝道:“想偷懒?放假可以这府里却不是随意游玩的可是有好多禁地地你若是走错了路进了不该进的地方我可保不住你。”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拍拍自己地脸道:“才玩了一天一夜就倦了。我回房间了你也回去休息下吧今晚不去赌坊了。”说完站了起来大咧咧朝自己的绣楼行去一直在她身后不说话的小丫鬟翠儿急忙跟了上去。

    武植所居住的院子都是方家地位比较高的仆人每位仆人都单独住一间屋子屋子的环境还算不错桌椅俱全床也算松软。

    武植坐在床沿上默默思索起来来方家已经有七八天了想当初告诉王进他们自己计划地时候把他们吓得半死说什么也不同意自己进入虎穴。可是又怎么拗的过自己自己一句话就逼得他们答应“若是你们不按本王的计划行事本王也会瞒着你们进入月昔庄倒时候没你们的配合危险可是大了很多!”

    这次行动却是没敢告诉金莲和竹儿只说自己要办些事情需要乔装探查。至于七巧和玄静当然要通知了计划里可少不了她二人的角色。更何况自己现在用的穆武身份不告诉七巧的话十九要弄穿帮。

    金大坚的案子也只能先缓缓了一是时迁还未探听到藏金大姐尸体地地方再有无意中得到消息似乎月昔庄江南官场的大靠山就是提点刑狱司若为金大姐翻案就必然惊动提点刑狱司此时却不是最佳时机。只有通过对付月昔庄从中找到月昔庄和提点公事勾结的证据才够力度可以拿下提点公事的乌纱。

    走到窗前望着府中层峦叠背的重重院落伸手摸摸藏于身后的无金剑武植微笑起来……

第014章 - 刺(二)

    浓浓的乌云遮住了本就暗淡的月色。

    武植一身黑色紧身衣面上戴着只露双眼的黑色面具。他潜伏在方府的回廊庭院树木甚至盆景的阴影处就仿佛和那些阴影融为了一体。而每当巡逻的庄客走过他又快的窜到早已选好的下一个落脚点继续潜伏起来。就这样如狸猫一样穿梭在一队队巡逻的庄客间隙好几次都因为时机把握的不太好险些和下一队护卫撞个对头若是被王进看到贵王处于这般危险的境地少不得要大呼小叫惊的心砰砰乱跳。武植的心没跳确切的说是没有异常的跳动他的心如古井深水般平静除了那微微的一丝兴奋~

    随着时间的过去武植潜行的功夫也越熟练起来在护卫的脚步声传来之前他总会找到最好的隐蔽处落脚。

    方府要详细划分的话可以分为四大部分后院当然是方家家人的住处占地最广防御也最严密前院包括客厅厨房宴客大厅等等方家东大院居住着地位高的下人和一些普通的庄客而方家西院被划出了十几个单独的小院落每个院落的主人在江湖中都是跺跺脚五岳乱颤的角色。

    武植此时就在这些院落之中的一座十分优雅的小院子里……呆是的他正望着院中的瓦房呆这些小院子的格局都是一样的院中栽种各种花草树木此外的三间精舍分别是寝室客厅和厨房每位高手方家都按其。味准备一名厨子因为高手的口味总是与众不同的。此时的三间精舍都是漆黑一团。武植正是望着左边那间黑洞洞地瓦房呆。

    似乎犹豫了一下。武植还是走过去轻轻推开了睡房的木门。门是虚掩着的似乎屋子的主人不在意会有不之客地到来。

    木床的纱幔中隐约坐着一人。光线太暗只能看到一团黑影。

    武植叹口气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你来了!”坐在床上的黑影道。语气就仿佛和来自己家串门地邻居闲聊时那么自然。

    武植点点头道:“我来了。”

    黑影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床头。“哒哒”几声用火石点燃了灯笼室中顿时一片光明。

    武植上下打量着这间房屋的主人一袭浅蓝色长衫身材削瘦三十多岁年纪放后世就是一标准的中年美男子。而给人印象最深地就是他那一双白皙的手雪白的手找不出一丝瑕疵的手。

    武植看到这双手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后世做润肤霜广告的那些明星可以去死了。第二个念头就是这双手就是江湖中最可怕的手?江南四大金刚之一石宝的手?传说中可以切金断玉的手?

    “你为什么不喊?”武植道。

    “我为什么要喊?”石宝看着武植的目光里满是轻蔑。

    武植笑了起来:“我原本以为你总会叫些人来做帮手地!”

    石宝悠然的走回床边坐下“你觉得我需要帮手吗?”

    武植道:“也许不需要吧。听说你手上功夫很好似乎还没有人能赤手空拳的和你过上几招。”

    石宝笑笑:“其实我腿上功夫也很好如果你想跑的话也不是一个好主意。”

    武植搔搔头道:“我为什么要跑?”

    石宝慢条斯理的从床上拿起一双白丝小花的手套缓缓往手上套着叹。气道:“既然你不想跑我又想睡个安稳觉那也只有一个法子解决了。”

    “你手上从不沾血腥的吗?”武植饶有兴趣的盯着他漂亮地手套。

    石宝点点头。“我讨厌我的手和那些猪猡肝脏接触的感觉讨厌那些猪猡咽喉碎裂时溅上那些恶心的汁液后来一位朋友帮我想出了这个法子其实也不过自欺欺人罢了。”说着叹了口气。

    武植也叹了口气道:“世上最多的就是自欺欺人的法子。”

    “下一个猪猡是不是就是我了?”武植见石宝已经戴好了手套笑着问道。

    石宝点点头:“你和以前我杀死的猪猡不同你很镇静莫非你还以为你今天能活着出去?但不管怎么说我倒是有些欣赏你了。”

    “你的意思说我是只好猪猡喽?可是猪猡就是猪猡。我即不想做好猪猡也不想做笨猪猡更不想做被你杀死的猪猡。”武植笑着站了起来笑着抽出了身后地无金剑笑着一剑向石宝刺去。

    石宝微微一笑身子不动左手一挥抓向无金剑武植手上加力无金剑似流星般笔直刺向石宝咽喉在离石宝咽喉半尺处噶然而止武植一愕见石宝双指夹住了无金剑背却是根本没碰到无金剑的剑锋。

    石宝笑道:“忘了告诉你我从来不会拿自己的手冒险。”

    武植哼了一声飞起双足成鸳鸯腿踢向石宝同时双手翻转无金剑两人就在这精舍中翻翻滚滚的斗了起来。

    石宝武艺端的了得虽然他看无金剑样子诡异不敢伸手硬接无形中武植占了大便宜但还是被逼的节节后退。石宝的武艺和王进相仿但和王进喂招时候可感觉不到如此大的压力毕竟王进十成也就出七成力。

    武植一边躲闪石宝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心中一边叫苦出师不利。这家伙看似狂妄实则谨慎啊本来按江湖传说和自己汇总的情报石宝为人自负正是下手的好对象从进屋子以来他的反应也在自己意料之中果然不屑于叫喊只想闷声把自己拿下。可谁知道最重要的环节自己却猜错了这小子怎么不用手硬接自己的剑呢听闻他战斗中从来都是以手博器。傲气的很啊。

    武植心中连珠介叫苦却也只能苦苦抵挡数次卖破绽引诱石宝抓自己地无金剑石宝就是不上当。反而耐心的一点点把武植向后逼去。

    石宝的手就如同一件霸道至极的铁锤铁锤扫过地地方桌子粉碎。木椅化成飞灰似乎一切阻止它的东西都如纸糊的一般脆弱。

    武植见势不好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更何况时间长了惊动了旁人自己就算能侥幸生还这番卧底地计划也彻底泡汤了。

    牙关一咬见石宝五指成爪状抓向自己胸膛不避不闪手中无金剑当头向石宝劈下石宝急忙变招撤步武植得理不饶人。再不管自己安危一剑剑刺向石宝要害却是又祭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拼命**”不过此时他的拼命招法可比对上扈三妹时要高明出数倍加上无金剑在手把石宝逼得连连后退狼狈不已。

    武植笑道:“四大金刚也不过如此而已你在我眼里却是个差劲地猪猡哦……”嘴里激怒着石宝。手上长剑使得越急了。

    石宝连退几步身形一滞却是靠到了墙上此时武植又一剑劈下石宝退无可退只好故计重施伸手去夹武植剑背右手并指成掌劈向武植心脏。

    武植早就等着他呢。本来劈下的剑势突然一转变为横削黑影闪动间几根手指和一只手掌无声飞起。石宝全力施为突觉双手失去知觉小腹蓦感一凉一凉之后就像是把体内的全部热流跟着喷了口去!并不觉得怎么痛但石宝的全身力量却骤而消失他像在一刹那瘫痪了一样沉重又软麻的朝地下跌落。

    第二日的方府当一大早厨子做完早餐去叫石大爷用膳的时候才现月昔庄最犀利的杀人武器四大金刚中的石宝石三爷被人大卸八块(倒不是武植有碎尸的癖好实在是不想被人看出石宝地死因不能叫对头知道自己的杀手锏。)尸体旁边的墙上还写着几个血淋淋的大字“杀人者北方好汉大魔王”。

    方府当即就炸了锅昨晚值守的巡逻领都被叫去一一查问全府更是如临大敌府门处快马不断涌出想是去四处搜寻敌人。

    武植和几个下人凑在一起离老远看着西院中进进出出的各色人物。

    武植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了?”他起来的晚看热闹自也是姗姗来迟谁叫他是大小姐地管事呢只要大小姐没叫他就是睡只天也没人管得着。

    最先来的一名下人方三满脸惊惧小声道:“别吵吵了出大事了。石三爷你知道吧?他老人家被人害死了!”

    武植当然一脸莫名表情意思是没听说过。道:“怎么死人了?那赶紧去报官啊!你们这般害怕做什么?”

    方三“哧”的一声冷笑道:“你还真是天真这些江湖上的勾当官府可管不了!”又压低声音道:“你来没几天不知道石三爷的厉害石三爷可是咱府里数一数二的硬角色听说刀枪不入的谁知道早起来莫名其妙被人砍成了肉末儿唉别提多惨了!”说着又小心的四处看看似乎怕那切肉魔王突然跳出来一样。

    武植心里翻个白眼自己不过在他尸体上劈了几剑而已怎么传着传着就全走味了。面上还要和其余几个下人一样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

    “穆武你怎么在这儿快点儿大小姐在后花园等着你呢。”旁边气喘吁吁地跑来了方府外院总管方老头儿。

    武植应了一声和那些下人打个招呼匆匆向后花园而去一路上虽然守卫多了几倍但大多认得这位大小姐身边最得宠的下人自然不会留难他有几个还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穆武昨晚你去哪了?”金芝见到武植的第一句话就把武植吓出一身冷汗。

    武植的手瞬间摸在了后背暗藏的长剑上口中道:“大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一大早就找不到你人影昨晚是不是出去鬼混了!”金芝说到这里忽然感觉自己的语气似乎太随便了些。微微感觉有些尴尬清咳一声道:“今日不去赌船了府里出了些事情。”

    武植心里松口气道:“早上去西院那边了。听说咱府里死了人?”

    金芝习惯性地打个哈欠道:“这些江湖上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还是不要打听了。”想了下。不放心的嘱咐道:“穆武这段日子你可要小心些晚上不要出屋子。咱们方府这次可招惹上了十分可怕的对头我总感觉他还会再来不会只是杀一个人这般简单……”

    武植微露惧色:“那他不会摸进我地屋子吧?”

    金芝“噗哧”一笑道:“你就放心吧若不是你撞坏了他的事你就是伸出头去叫人家砍人家都不会理你以为你那脑袋瓜子值几个钱?值得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去暗杀?”

    武植这才放心地舒口长气道:“那就好。”见金芝对石宝被杀的事情似乎毫不在意不由得有此奇怪!“大小姐咱府里死了人。你就不害怕?不难过?”要知道根据情报石宝等四金刚和方腊可是称兄道弟感情好的很金芝应该叫石宝一声三叔才是。

    金芝微微冷笑道:“为什么怕?我又有什么好难过地?”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心事叹口气道:“我累了去那边坐坐。”说着就顺曲桥朝凉亭走了过去武植这名贴身管事自然要跟在她身后。

    二人坐在凉亭中各自想着心事。金芝似乎昨晚睡的不错倒不像平时那样接二连三的打哈欠。只是眼睛还是时常处在呆滞状态也不知道她是在想心事还是因为长期睡眠不足。

    武植思索着下一步应该在几天后行动对付的又应该是哪一个……

    “穆武是不是想叶家小姐了?”金芝突然问道。

    武植摇摇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金芝笑笑“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若是你想见叶家小姐过几日是叶员外寿辰我把你带去。或许会见到她哦。”

    武植也不能解释只有苦笑不已。

    “不要灰心!我对你有信心!”金芝误会了武植的表情以为他被叶员外打击的没了斗志为他鼓起劲儿来。

    武植也只有胡乱的点了点头。

    “姐姐原来你真在这里啊!”随着喊声曲桥那边跑过来一名十七八岁的年青人生得十分英俊身穿一袭天蓝色锦袍显得十分潇洒。正是方腊的独子方天定。

    武植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问了声“少爷好”。

    方天定在金芝对面坐下顺手拿起石桌上的点心塞进嘴里一块含糊道:“姐爹爹叫我来看看你还叫我劝你这几日就不要再去赌坊了。”

    金芝冷笑道:“怎么?爹爹也会关心我了?”

    方天定努力的咽下口中糕点急急道:“姐姐这次你可一定要听爹爹的要知道这一次咱们可是真的遇到狠角色了!石三叔的功夫够厉害了吧可是被人家无声无息的弄翻了而且爹爹说了对方可不是偷袭看样子是面对面的赢了石三叔爹爹和三位叔伯现在可是愁着呢!在查出对方底细前这段日子咱们还是不要出府地好谁知道咱家的对头会不会等着下黑手呢?”

    金芝似乎对搅的自己庄子鸡飞狗跳的对头很好奇问道:“咱家这次到底招惹上谁了?”

    方天定道:“还能是谁十九就是那些北方杂碎了。前些日子江南忽然冒出一伙子强人自称什么北方好汉要在江南立码头专门跟咱月昔庄作对咱庄子可吃了老大的亏幸好邓大伯火眼金睛查出了庄内的眼线才算把那伙子强人来了个一勺烩不过对方点子很硬几个脑好像都逃脱了抓住的几个小鱼小虾也是硬气的很怎么拷打也不说话前几日已经被爹爹沉入了海里……”

    武植突地笑了起来道:“大海里也算个好归宿吧。”

    方天定诧异的看了武植一眼虽然觉得这下人不懂规矩主人谈话就敢随便插言但知道他是金芝面前地红人也不好申斥他只是转头不理他的话茬。

    金芝叹口气道:“穆武你不知道沉入海里是什么意思那可是很残酷的惩罚……”

    方天定不耐烦听姐姐和一个下人纠缠打断金芝的话道:“这次出手的估计就是那些杂碎的领正面交锋不是对手就开始出阴招爹爹说他不会就这样罢休的肯定还有接二连三的后手姐姐这些天一定要加倍小心才是。”

    金芝摇摇头:“再小心又能怎样?石三叔那般的武艺还不是栽了?再说想来人家也不会难为我一个弱女子。”

    方天定急急道:“他才不会管你是不是什么弱女子呢在江湖人眼里姐姐你只有一个身份月昔庄大小姐!姐姐你自己不要这个身份旁人却不会这样想!”

    金芝“哼”了一声嘲讽道:“月昔庄大小姐真是好大的招牌!”

    方天定摇摇头对这个姐姐也无可奈何想了想道:“至于石三叔虽然是技不如人但想来也是因为三叔性子高傲不屑于叫帮手才被他得了手。这次咱们有了防备管教他有来无回!邓大伯说了等捉了他好好叫他尝一遍用在他手下身上的那些酷刑叫他知道知道和咱月昔庄作对的滋味!看他是不是也和那些杂碎一样的硬骨头!”

    金芝听了满脸不以为然扭头去看小湖中风景。方天定一阵尴尬明知道姐姐不爱听这些自己杂七杂八的说个什么劲儿。

    一直没作声的武植又笑了起来:“也把他沉入海里就是!”

    方天定大笑起来:“对!把他沉入海里去和他的难兄难弟们去海里树码头好了!哈哈!”这次倒觉得这下人颇知情知趣说出的话很合自己的胃口。

    金芝皱眉看看二人道:“这种恶毒的法子还是少用的好。”

    方天定嘿嘿一笑看看日头道:“姐姐该用午饭了咱回去吧!”

    武植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一直紧握的双手这才缓缓松弛下来手心已经被指甲抓出血淋淋一片……

第015章 - 我家侍女初长成(一)

    江南叶家叶员外的五十寿诞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从寿诞前几天起每天排队奉上贺礼的就从叶府门口排到了南大街到了寿诞正日前一天晚上整个叶府周围搭起了十几个戏棚请了江南多个名角唱三天三夜的戏文助兴这也是叶府的老规矩了每逢叶家喜事也是杭州百姓过足戏瘾的好日子。

    到寿诞正日叶府张灯结彩整个南大街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叶府门前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的宾客从各式豪华马车下来由叶家司礼迎接进去这些宾客里任挑出一个都是江南中属的上字号的人物能在叶员外大寿的日子踏进叶府本身也是一种荣耀的象征。至于那些排不上字号的贺寿客人只要有叶家包下的杭州各大酒楼委屈一下了。

    金芝毫无疑问属于排的上字号的人物或许应该说是她月昔庄大小姐的身份够分量所以此时她和武植二人悠闲的在叶府客厅前的庭院闲逛。前院像他两人这样的闲人不少毕竟离典礼开始还有段时间百无聊赖下也只有在这庭院里看看风景聊聊天什么的。

    武植好奇的打量着金芝的装扮嫩黄长裙头梳的整整齐齐的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脸上薄施脂粉除了眼神还喜欢空洞洞盯着一处呆外还真是再挑不出什么缺陷地美女。

    金芝见武植老没事打量自己。不悦道:“有什么好看的来给叶老爷子拜寿总不能不打扮一下吧。”

    武植道:“你这般打扮不挺好吗?平时怎么老那般懒散?”

    金芝叹口气沉默半响后似乎想起了心事。突然怒道:“打扮来给谁看?给你吗?”

    武植微愣摇摇头不再理她。

    金芝也觉得自己迁怒穆武有些说不过去想道歉又想到穆武怎么说名义上也是自己的下人终究还是拉不下脸来说软话。

    二人沉默了一阵金芝道:“那你呢?怎么老往人堆里挤?搞地像不敢见人似的。”

    武植当然是怕被人看到别人倒不怕。就怕被林经略和朱勔认出来那可就糟糕了。所以从进了叶府武植就混迹在宾客中央倒引得金芝被人指指点点的在古代来说被这老多臭男人盯着看也算被吃了豆腐吧。

    武植也知道金芝被人看的尴尬笑道:“我就喜欢热闹大小姐还是去后院女眷那里才好老在一堆汉子中间晃悠可没了大小姐的样子。”

    金芝点点头这时候。忽听院门口司礼高亢的声音:“贵王妃娘娘到!”太过兴奋激动声音微微颤抖。四周地宾客顿时“哗”一声如同炸了锅一般喧哗起来到处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

    “叶家果然好大的面子啊贵王妃娘娘都请的到……”一老者摇头叹息似乎为自己的家族远远落在叶家之后而感慨。

    谢谢满天神佛。谢谢玉皇大帝想不到我这辈子还能有福分见到王妃娘娘。”一商人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

    “王妃娘娘既然来了想必贵王千岁的病体要痊愈了!真是老天保佑!大宋之福啊!”一爱拍马屁的官员和他同僚这般说道。

    “听说王妃娘娘和叶家三小姐交情好的不得了……”这是一群爱传八卦地妇人谈论的话题说话者脸上满是羡慕嫉妒自己怎么就不能高攀上王妃娘娘呢。

    金芝转过头笑道:“看看王妃娘娘的样子再走。”

    武植也假装好奇的朝门口望去嘴里道:“我也瞧瞧王妃娘娘有多漂亮。”

    此时门口处人群一分一队金甲侍卫鱼贯而入。又在从院门到客厅的道路两边排成两排本来站在道路中央地几个宾客被粗暴的赶到路旁。寒光闪闪的斧钺刀枪马上叫院子里的宾客明白这不是在唱戏王妃娘娘也比他们这些江南所谓的风云人物要尊贵上无数倍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议论的。院子里立马安静了下来再没人敢大声说话。

    不大一会儿大门处慢慢走进来一名眉目如画的女孩子大概也就十五六年纪眉目间颇多稚气。

    “这就是王妃?年纪也太小了吧?不过倒真是天仙般的人物。”武植身旁一青年文士甲赞叹起来。

    文士乙照他头就是一个爆栗口中道:“你猪啊没看见这小仙女一身侍女打扮吗?”

    文士甲“啊”地一声怪叫转头怒道:“你才是……”

    话还没说完呢两人头上都被重重砸了一下一金甲侍卫对二人怒目而视:“不得喧哗!”

    旁边众人马上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无他被这侍卫刀柄砸下的力度吓的没见二文士都捂着头蹲地上小声呻吟吗?

    金芝看不过去“哼”了一声“贵王妃倒是好大的架子!”声音虽不大却被那金甲侍卫听个正着转头就要飙忽然看到金芝旁边的武植愣了下后转身大步回了队列。

    金芝弄的有点莫名其妙方才她说完就后悔了人家可是王妃娘娘这样的排场也是应该的。见那侍卫向自己看来心里一虚正思量怎么应付暗暗叫苦的时候却见人家一言不转头就走掉了。

    有些诧异地问武植:“穆武刚才我说话你听到了吗?”

    武植摇摇头眼睛还是盯着大门口有些天没见金莲了说起来真是愧疚。和她总是聚少离多离自己兑现诺言似乎遥遥无期啊。

    “贵王妃娘娘口谕今日叶员外大寿。为喜庆计凡贺寿宾朋不必拘礼免跪拜!”竹儿脆生生地声音响了起来。

    武植微笑竹儿似乎越来越自信了要是以前叫她在这老多人面前大声说话怕她死也不肯。难道真是居养气移养体。富贵日子久了自然而然的有了一种贵气?

    金芝见武植对自己爱理不理盯着人家小姑娘一个劲儿傻笑“哼”了一声:“若是叶家三小姐看到你这副样子你说她会怎样?”

    武植还没回答呢院门处金莲登场了效果自然是震撼的轻纱笼罩下倾国倾城地容貌若隐若现端庄娴雅的举止。高贵大方的气质。如果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位完美女子的勾勒那此时的金莲无疑符合在场所有人心中完美女子的形象。庭院中地宾客在金莲光采之下大多低下了头自撕形秽。

    武植呆呆看着缓缓走入客厅的金莲和竹儿心中一股不真实的感觉油然而生。这高雅脱俗天仙似的女子就是那个在自己怀里娇喘细语的金莲?那个已经被自己用过无数花样耕耘过的金莲?摇摇头挥去胡思乱想这不是梦那确实是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娇妻。一种巨大的成功满足感在心间升起。嘿嘿想不到金莲在人前是这般高贵地可惜有段日子不能碰她了今天解解眼馋心中却是更馋啊!

    金芝见了贵王妃绝色。也有些恍惚想不到世上还有这般出色的女子想来也只有可在千万军中纵横辟阖的贵王那等人物才配得起如此佳人吧!叹口气转过头却见武植还在望着客厅处王妃隐去的背影呆。伸手拉拉武植衣袖道:“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对武植这样地反应还算理解别说男子就是自己不也被王妃丽色迷住了吗。

    “我去后院了你做你的白日梦吧!”金芝见武植不理自己气哼哼的转身走了。

    叶府司礼安排给武植的位子还不错。左边偏厅第十桌谁叫武植的身份报的是月昔庄大小姐的朋友呢当然安排他进正堂是不可能的那里安排地是达官显贵不是他这布衣能进去的。武植很满意这个安排他可怕遇到林经略之流后穿帮。

    这座偏厅安排的大都是一些有身份的商人武植这桌坐的全是年轻人一场酒宴下来满耳都是我老子这次生意又赚了多少啊我家的什么珠宝侩值多少贯啊西湖画舫中哪位女子最漂亮等等。

    武植心中一阵叹息什么叫纨绔子弟看看这些人就知道了。

    中午酒宴后宾客们或三三两两去听曲看戏或去叶府早就安排好的偏厅里下棋解闷或者由叶家下人领去某处安歇眯上一小觉……只等晚上为叶员外拜寿的重头戏过后宾客们才会6续离去。

    武植真是无聊透顶了本想离去又觉得把金芝丢这里不妥二人约好晚上拜完寿一起离去的。

    “啊穆兄怎么在此呆啊!”武植正无聊呢旁边凑过来一年轻人体态微胖刚才和自己一张桌子上地大家都互相报过姓名不过武植当时随口敷衍可没记他们的名字。此时见人家认识自己自己却不知道对方是谁不由好生尴尬只好抱拳含糊道:“……兄你好。”

    年轻人笑道:“小弟朱武穆兄这次可要记下了!”

    武植笑笑觉得此人倒也有趣。朱武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神机军师。

    “方才宴席上众人谈笑风生唯独穆兄不语小弟当时就注意到穆兄了。”朱武笑着说道。

    武植道:“穆某一向少言寡语朱兄见笑了。”

    朱武笑道道:“穆兄太谦了怕是鸿雁不与家雀为伍吧!”

    武植一愣朝朱武上下看了几眼不知道他是真看出点什么还是客套话。

    朱武道:“穆兄不必吃惊小弟略通相术观穆兄气势隐隐有千万人上之贵只是眉宇似乎有些乌云一时的不得志却也算不了什么。”

    武植这才放下心想来自己这些日午子自然也养出了一股子威势虽然如今自己极力掩饰被这算命的还是隐隐看了出来至于自已为月昔庄的事情烦心却被他看成郁郁不得志。

    武植笑道:“朱兄说笑了穆某哪有什么志气了勉强能混口吃喝就不错了。”

    正说话间旁边走来一人一身华服面目英俊离老远就叫道:“朱先生我找你半晌了怎在这里厮混。”

    朱武笑道:“穆兄来我为你引见引见。”

    年轻人走到近前在朱武的牵引下和武植通了姓名来人是青州孔家的大公子孔明他还有个弟弟孔亮没有随同前来。清州孔家是北方大族和叶家多有生意来往孔明奉孔太公命来祝寿的至于朱武却是孔家的幕僚。

    朱武为双方引见完毕笑道:“咱们找一处安静所在叙话。”

    孔明也笑道:“正是倒时候再叫孔总管把我新买来的侍女带去吃酒谈心岂不是好……”

    三人找来找去也没什么安静所在后来孔明性起在一处小花园的凉亭内或用武力或用银钱或报身份把里面的客人一一赶走。也多亏这亭子里只有几个商人才没撞了铁板。

    武植看得微微摇头朱武也是一脸苦笑。

    三人凉亭里坐定随意聊了起来孔明谨记着孔太公所说的到南方要礼贤下士招揽些人才一切以朱先生为主的严令。刻意和武植结交起来。三人正说话间来为凉亭送瓜果茶点的叶家下人突然失声道:“穆武?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武植一口茶险些喷出来叶小荣的声音武植觉得叶小荣要在后世应该就是那种“神经质”的类型实在是接近不得。

    “穆武你不是做了月昔庄的下人吗?怎么今日成了叶府上宾?”叶小荣还在那里嘟囔似乎很是愤愤不平同样是下人自己为什么要为他端茶倒水。

    武植苦笑道:“叶兄弟我也不想啊混吃混喝而已。”

    孔明的脸色马上变了朱武也大感诧异本来见武植气势不凡以为是一手段高明的商人不然也不会被安排到偏厅席位。而见他眉宇间隐有忧色怕是近期有了什么麻烦正好为孔家招揽一人才。想不到听这话却是一名下人?

    叶小荣嘟嘟囔囔走后孔明对武植面子上还算客气语气却明显的淡了。朱武虽然诧异还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仍然和武植谈笑风生。

    过不一会儿得到消息的孔家总管带了几名莺莺燕燕赶来孔明立时来了精神笑道:“人说江南女子就如江南风光清秀淡雅我本来不信到了江南才知所言非虚穆兄看我新买的这些侍女如何?”

    武植随意打量了几眼确实还可以各个也算看的过眼以武植现在的目光看的过眼的女子也算上等人物了。点了点头道:“孔兄出手不凡啊能有如许美妙佳人作为侍女真是福气了。”

    孔明哈哈一笑十分得意这四名侍女可是自己重金购得回了青州更是自己炫耀的资本自己弟弟那几名侍女可就比下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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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武大郎玩转宋朝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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