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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武大郎玩转宋朝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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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武大郎玩转宋朝全文阅读

第一章 其实你不聪明

    夜黑风高,在华夏某城市郊外一个废弃的仓库前,影影绰绰的围着几个人,在微微的月光照射下脸色都显出一种惨白。被围在中间是一个青年,看样子也就是二十出头,面目也算得上英俊,只可惜身高实在是太矮了点,大概一米六左右,属于人们常说的三等残废范围。青年的身上血迹斑斑,衣服也破破烂烂的,甚至可以隐约看见青年衣服下一道道流淌着鲜血的伤口。青年的鼻子里发出粗重的喘息,脸色也有点失血过多后的那种苍白,看样子似乎随时都可以倒下去,但是他却笔直的杵在那里,就如同一根标枪。青年冷冷看着对面这些人,道:“看来我今天是肯定栽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栽在哪位老大的手上?几位能不能叫我武植死个明白?”

    青年叫武植,在道上也是一号小有名气的人物,下手狠辣,行事阴毒。因为个头矮小的缺憾,道上他的对头背后挖苦他,叫他大郎。后来这个称号传到了武植耳朵里,武植嘿嘿一笑,也不在意,渐渐大郎这个称号也就叫开了,人们不止背后这么叫,和他熟悉的朋友当面也这么叫他。他也是一笑纳之。

    今天武植和往常一样,和老大在练歌坊胡混了一下午,顺便在床上狠狠教训了几个酒吧女,看看时间都十二点多了,才心满意足的哼着小曲往家赶。武植是个孤儿,从小就开始混社会,几年前上位后,终于有钱买了处三居室的公寓。在本市东南新开发的小区,算是中档住房吧。一进小区,武植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小区门口的保安是两个生面孔,看他的眼神儿似乎有些不对。但是自己又说不上有什么不对。武植不由得加上了小心,看看周围没什么异常,不由的自嘲的笑笑,自己大概看港片看多了,还真把自己当江湖大哥了,用的着这么小心吗?自己不过是个混混儿头,就算老大的对头那边要对付也是会先拿自己老大开刀,而刚才老大还好好在练歌坊呆着呢,那里可是自己的地盘,要是出了事自己不可能不知道,电话早打过来了。再说对付自己还用这么小心吗?在小区这里埋伏几十个混混,一准儿能把自己砍的自己都认不出来。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朝自己那栋楼走去。小区的绿化搞的还不错,道两边都是草坪和花坛。有的地方有小水池,水池中间是假山和喷泉。晚上这里也是情侣们相会的好地方。不过现在天太晚了,两边楼上只有几家还亮着灯,水池旁一个人影也不见。武植张嘴往水池里吐了口唾液,心里有点愤愤不平,自己长这么大还没真正谈过恋爱呢。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练歌坊啊,酒吧啊那些出来卖的,想认识点正经家的女孩都很有困难,更别说想找个能产生那种传说中很美妙的叫****情感觉的女孩。想到这武植又叹了口气,却突然发现水池的倒影中似乎有个黑影动了动。武植心中一动,猛的转身,果然不远处有几个人正慢慢走过来。来人看见被武植发现,也不出声,只是默默加快脚步,纷纷从背后拿出了家伙快步冲过来,手里的斧头,刀,钢管在月光下微微跳动着一种寒光。

    武植眼角已经瞄到身后,两边都有人围过来,加起来总有几号人的样子。微一衡量,就迎面冲了过去,对面几个人手上的家伙纷纷照准武植的要害就砍了下来。武植在被一个钢管重重砸在左胳膊上的时候,手里的军刺已经洞穿在自己正对面大汉的咽喉,同时躲开了另外几个人的家伙的攻击。而这正是他要的结果,看着眼前捂着喉咙发出一种奇怪呻吟的大汉,武植的心一丝波动都没有产生,冷静,是他这几年黑道拼杀总是能笑到最后最大的原因。而且越是在危急的时候,武植反而会越加冷静。

    武植忍着胳膊的巨痛,趁对方一愣神的机会冲出了包围,向小区门口跑去。虽然他知道那里可能有更多的人在埋伏,至少那另个保安肯定是对方的人。

    一边跑武植一边在心中狂骂,对方今天摆明是要自己命了,靠,就是对付自己老大也不用这么大阵仗吧,看的出今天来的人都不是那种街边的小混混,一个个都带着杀气,自己不过是个混混头子,他们就是想灭自己老大也不至于出动这老多人先对付自己吧!

    一眨眼就到了小区门口,听着身后杂乱的脚步声,武植心里也不由得叫声好,这些家伙到现在都没大声说过一句话,还真他妈的有一套。

    看着对面两个保安打扮的家伙提着砍刀不伦不类的样子,武植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一种很想笑的冲动,他大力的张开嘴,却没有笑,而是突然很大声的喊道:“杀人了!!!!救命啊!!!!”略带点沙哑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仿佛是那么有穿透力,似乎整个城市都在回荡着回声。远处好象还传来了几声狗叫。

    而武植的喊声也起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两个保安微微一怔,武植知道这时候再不能多纠缠,顺手把手里军刺朝其中一个保安掷了出去,在保安往旁边躲的同时掏出了自己自制的火铳,对着另一个保安就是一枪,然后跳出了大门,这一刻说的慢,其实也就几秒的时间,武植已经冲出了大门。

    武植想也没想就向北跑去,那是去自己刚出来的练歌坊的路,估计练歌坊里怎么也有一些小弟。没跑几步,对面冲出来的几个人彻底打碎了他的幻想。无奈下只好转向东,一路上且战且退,也不知道被自己弄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中了多少下。一直跑到现在,而对方也渐渐被自己抛到了后面。这个仓库是自己的组织存放一些违法物品的地方,平时总有几个精干的小弟在看守。本来他看到仓库已经松了一口气,可是当看到四周又慢慢围上来的这些人后,武植知道今天自己跑不掉了。对方对自己调查的很仔细,自己作出的反应都在人家的预料之中,既然人家连这个仓库都能调查出来,那么人家比自己强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可是武植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自己无意间得罪了这群人呢?还是人家想对付自己老大呢?他想不通,所以才问出了上面的话。

    对面一个头发微秃的中年人看来是这些人的头目,他微微笑了笑,武植心里又是一阵乱骂,妈的笑都笑的这么奸诈。中年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挂着自以为睿智的笑容,道:“武植就是武植,果然有一套,在我们的计划里你应该在小区里面就死掉的,组织里的人还不相信我的话,要不是我特意带人来这里等你,你还真的可能会跑掉哦。”

    武植斜眼看了他一眼,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今天倒是因为你栽的了?”

    秃头得意的一笑,道:“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吧,不过看在你能跑来这里,也算替我争了面子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为什么会花这么大力气对付你。我们的名字就不用和你说了,估计你也看的出来我们有多少人了,而我就是他们的第一号智囊。”看武植侧耳倾听,继续道:“你还记得一个月前的非凡酒吧吗?”

    武植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那天他喝的有点高,就不知道怎么起了英雄气概,第一次学人家来了个英雄救美。顺手就把一个调戏良家少女的少年给踢了出去。那少年还挺横,带了几个人在外面等自己,几个人对自己下手还挺黑,混乱中自己下手有点重,把那少年的头打了个窟窿,也不知道那少年最后怎样了。只知道那几个人抬少年走的时候都是一脸惊惶。

    想到这儿武植有点儿明白了,对秃头道:“那少年?”

    秃头神色黯然,道:“那少年是我们少当家,他半个月前走了……”不过武植从他眼睛里看不出一丝难过的样子。这时候秃头又抬起了头,道:“现在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你也该上路了。看你也是条汉子,以后我会多给你烧些纸钱,保证你在下面过的舒舒服服的。”说着对后面挥了下手,武植突然笑了笑,道:“其实我很想告诉你一件事?”

    秃头“哦?”了一声,用疑问的目光看着他,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突然他的话顿住了,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插在自己胸前的匕首。武植微微一笑,轻轻道:“其实我想告诉你的就是你真的很罗嗦哎,而且一点也不聪明。连我最后护身的武器都不知道……”说着拔出他胸前的匕首,与此同时,身后刀光闪烁,不知道多少把刀同时砍在了武植的身上,武植的眼前慢慢的模糊,终于漆黑一团。

    第二章 我成了真的武大?     武植慢慢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感觉头一阵眩晕,这时候身上传来一阵阵酸痛,神智猛的清醒过来。翻身就坐了起来。自己应该已经死了,难道是到了阴曹地府了吗?嘿嘿,太棒了,没想到人死了真的会变成鬼,那可比死了之后就永远消失强的多了。以前自己没事还老爱琢磨人死了怎么办?匆匆几十年,挣扎的生活,拼搏,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每次想起这些自己都会心情低落。现在真的死了到了地府心里反而塌实下来。

    打量一下四周的环境,没有想象中的阴气森森,更没有疵牙咧嘴的牛头马面。自己仿佛是在一个狭小的木屋里,靠墙角是一张木桌,桌子上放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使得自己稍微能看清屋内的简单的摆设。油灯旁边摆着一个似乎镜子一样的东西,只是那也太模糊了吧?暗黄的镜面在油灯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种令人极不舒服的光泽。桌子前摆着一张椅子,看的出也是有年头的古董级别了,恐怕自己要是用力坐下去这张椅子会利马四分五裂。屋子的那头有张简陋的床,床上的被褥却是很干净整洁。再看看自己下面,却是一块硬木板。上面铺了极薄的一层毯子,怪不得自己身子骨就象要散架似的,都是木板惹的祸啊。

    武植慢慢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才稍微舒服了一点,心里琢磨着自己肯定是刚到阴间,也没人给自己烧点纸钱,弄的自己这么寒酸。想起来有点后悔,临死的时候还非要耍一下酷干吗?如果不弄死那个自作聪明的秃头,也许秃头真的会给自己烧大把的纸钱,那自己现在肯定是地府的一个小款了,也不至于是如此落魄的下场。唉,也不知道自己死了几天了,那些小弟们真是白眼狼,枉平时自己对他们那么好,怎么自己死了都没人给自己烧点东西呢。

    这时候听到脚下传来登登的脚步声,武植吓了一跳,心说不亏是地府啊,互相串门子都是从地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诡异。

    “你醒了?”一声娇媚却很冷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武植回头一看,马上就和中了电击一样呆住了,心里直想,死了死了,他妈的地府的美女还真是漂亮,早知道我他妈早早的自杀算了,还在上面人五人六的混日子干吗。一时间武植觉得自己心在砰砰的越跳越快,而一种叫做一见钟情的种子似乎也从心里发芽,破土而出。

    面前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粉黛轻施更显绝代姿容,粗布裙钗难掩她动人风情。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会说话般,直勾人心魄。大美人的脸色却是很冷淡,看到武植呆呆看着自己,似乎有点意外,愣了一下道:“醒了就好,再不醒咱家都没米下锅了,晚了,早点睡吧。”说着就向那张小床走去。

    武植直直的看着大美人,看着她莲步轻移间那窈窕的身段,直感觉口干舌燥,她说的别的话没听清,那句“早点睡吧”却如同在他耳边的一声惊雷,真他妈要死了,难道这是地府给我分配的鬼妻,他妈的阎王老头太够意思了,回头等我发达了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那个死老头子,简直他妈的太可爱了。

    武植一边想着,一边讪讪的向大美人走去,心里还真有点忐忑不安,心里也骂了句自己没出息,想当初自己在上面也是阅女无数的花丛老手,怎么今天会感觉到这么拘谨呢?一步步似乎都有千斤重,慢慢向美女挪去。

    大美人在床边铺好被褥,一转身正好和武植对上,此时武植和她也就三两步的距离,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变了鬼还是这么矮,大美人比自己足足高了有半个头,心里暗骂声晦气。看着大美人荡人魂魄的眼睛,武植又有点迷失。却不防美人突然柳眉一竖,满面寒霜的对自己喝道:“武大,你莫不是发烧发糊涂了?还不着紧去你那床上?明日早间再不去卖几笼炊饼咱家真要喝西北风吗?”

    武植一时间意乱情迷,也没听到美人在说什么,只呆呆的道:“是啊,早点睡觉吧。”

    大美人狠狠看着他,眼圈渐渐红了,道:“武大,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潘金莲这辈子会遇到你,你给我滚回你的床上去。难道真要奴家和你撕破面皮么?”

    “潘金莲”三个字如同醍醐灌顶,一下把武植从美梦中惊醒,这时候他的感觉倒象突然在山珍海味中吃出了个苍蝇,原来她是潘金莲,我靠,真是背啊,他妈的阎王你这是存心整老子不是。

    武植虽然没上过几天学,平时也爱看几本小说,对水浒的故事再清楚不过了,潘金莲这个水浒上有名的荡妇自己哪会不知道,这个女子也是他极为唾弃的对象之一。看着眼前美貌的女子,虽然还是那样楚楚动人,给自己的感觉却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哼了一声,走回到自己的“床”前,道:“阎王怎么把你分给我做老婆了?是不是你和他有一腿,特意叫我来伺候你呢?”又一想心里也觉得自己这个说法很牵强。

    潘金莲听武植这么一说,脸色一下发白,眼泪也忍不住落下,羞愤道:“武大,想不到你竟然是这么样一个人,以前还看你老实,日子虽然清苦,奴家也一心和你过下去。虽然一直不和你同床是奴家的不是。可奴家以前就和你说过,我希望的夫君要是个盖世豪杰,而不是你这样的窝囊废。却没想到你会用这等龌龊言语轻侮奴家。自从奴家嫁给你,可是终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曾有过三心二意,你今天这般羞辱奴家,是想逼死奴家吗?更何况你又扯上阎王真君,这等亵du神仙的言语你也说的出口。“说着就忍不住啼哭起来。

    这一哭倒把武植弄了个束手无策,心里却隐隐有点明白起来,好象自己不是到了阴间,好象自己成了传说中的武大郎,天啊,这话可从何说起啊。又转头看到角落里有阁梯通上来,刚才因为灯光太昏暗没看清,现在才知道潘金莲倒不是从地下冒出来的,而是从梯子上来的。

    看潘金莲哭的伤心,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毕竟按水浒书上来说这妇人最爱偷汉,不过那毕竟是小说,自己糊里糊涂的更是不知道身处哪里。也不见得这个潘金莲就和小说里所写的一样。于是琢磨着古人的语气(水浒上的语气),缓声道:“刚才是我睡的有点迷糊,一时间胡言乱语倒是冲撞到娘子……哦是姑娘了。请姑娘勿怪。”

    潘金莲只是哭泣个不停,武植也不知道该如何哄她,好半天哭声才渐渐歇了。武植趁机询问现在自己所处世界的一些情况。看着潘金莲诧异的神情,只好道:“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醒了头脑就有几分迷糊,很多事好象记不大清楚,只好请教下姑娘。”

    潘金莲看他的眼神中倒难得的有了一丝怜惜,只是一闪即逝,不过武植眼光何等毒辣,看到了心下也微微松了一下,毕竟这个女人不是那么冷血。

    潘金莲于是慢慢回答起他的问题,随着二人一问一答,武植也渐渐对这个世界有了个模糊的认识,毕竟潘金莲是个女子,对他问的一些国家大事有哪里晓得。不过武植也知道了自己真的来到了宋朝元符年间,当今皇帝正是水浒中那位宋徽宗,而自己所在的县城正是阳谷县。至于问到潘金莲水浒中的人物,例如宋江啊等等,潘金莲只是摇头不知,还奇怪的看着自己。当问到自己是不是有个弟弟叫武松的时候,潘金莲禁不住莞尔一笑,看的武植又是一呆。潘金莲笑着道:“别的奴家不知道,不过你自幼在阳谷长大,还真的未听说你有兄弟姐妹,莫非你真的得了那失心之症?”

    武植心中一阵失望,看来自己这个英雄无敌的弟弟是泡汤了。又转问起这阳谷县的风土人情,说着说着,终于忍不住道:“这里可有个叫西门庆的无赖?”

    潘金莲道:“西城确实有个开药材铺的西门大官人,可是人家可不是无赖,这几日你高烧不退,家里眼看就要断粮。隔壁王婆给我介绍了个针线伙儿,酬劳可是不少哦,够你卖一个月炊饼的了。听说衣料的施主就是西门大官人。”

    武植听了心中一阵无明火起,这个西门庆还真的要来撩拨武大郎,不,是自己的老婆了,想着自己的老婆,看着潘金莲心中又是一动。心里计议起来。

第三章 七种兵器之板砖篇

    武植强压住自己的心头火,道:“既然我已经醒了,就把这个伙儿推了吧。”

    潘金莲道:“那可是一贯钱的伙计,奴家自幼就学的一手好针法,正好用来贴补一下家用,岂不是好?”

    武植哼了一声道:“我自会赚钱养家,又哪用到你个女子抛头露面?我堂堂男儿要不能养活妻儿,那活来何用?明日我自有计较,你就听我的吧。”语气甚是坚决。潘金莲看他的眼神不由有点变了,虽然样子有些不舍,还是点头答应了。

    武植看她答应,心中畅快,又说了一会儿话,各自歇了。

    武植躺在床上,心里就如同开了锅是的,想不到自己竟然来到了古代,还偏巧附在了这个有名的懦夫武大的身上,他妈的那些以前给自己起外号的是不是诸葛亮转世呢?自己还真的成了武大,今后又该何去何从呢?唉,可惜自己向来对历史不感兴趣,只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应该是昏君奸臣当道的时候,除了有数的那几个人物,别的自己是一无所知。要不然找一个没得志但是未来会发达的大官笼络一下,自己不是就什么都不用愁了吗?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武植一阵感慨。远处的还是不要想了,先琢磨一下眼前的事吧?眼下自己真可以用内忧外患来形容啊,内忧家里穷徒四壁,眼看就揭不开锅了。外患西门庆那狗贼虎视眈眈,狼子野心不言而喻。

    自己该怎么应付这个局面呢?自己除了打架还真没有一技之长,幸好刚才自己活动的时候感觉的到这还是自己那个还算强悍的身体,要是真把自己换做了武大那小子的身子板儿,那干脆自己一头撞死得了。不过说起来,自己可是连武大的炊饼都不会做啊。明天靠什么去赚钱呢?总不能和前生那样,去收保护费吧?刚刚自嘲的一笑,心里却猛的如同一道闪电闪过,对啊,收保护费!刚才听潘金莲所说,现在商业发达,阳谷又属于一个大县,比有的州府也不多让。阳谷城里就有几百户商家,每一户按大小不等一个月收上几十到几百文,加起来也有百多贯,嘿嘿,普通中等人家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如此。不过怎么去收这个保护费倒是要好好思量下。最难的就是开始,等打开了局面,给官府多点进贡,以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这边武植辗转反侧,那边潘金莲躺在床上,也是难以入睡,想着今天武大从清醒后的种种举动,仿佛换了个人一般,这还是平时那个对自己唯唯诺诺,经常一天也憋不出一句话的武大吗?今天的武大开始看自己那色色的眼神真是好讨厌,却也叫自己一阵得意,总比以前那种木头样子顺眼些。而后来他话语间的果断,眼里的神采更是和以前那个整日眼神昏昏噩噩的武大截然不同。虽然个子还是那么矮小,却自有一股男子威仪。难道真的有传说中开窍这么一说吗?武大被这一烧难道真的是被烧开了那未开的一窍?

    两人各怀心事,渐渐进入了梦乡。

    武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日头从纸窗的缝隙射在自己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武植伸个懒腰,慢慢坐了起来。看对面床上已经没有了美人的踪迹。

    武植忽然想到水浒中对武大的描写,我不会成了丑八怪吧?说起来武植虽然个子不高,对自己相貌还是比较满意的,现在想到自己可能成为那种脸皮皱成一团的猥琐人物。心中大急,几步来到那张破梳妆桌前,铜镜虽然很模糊,但还能看清嘴脸轮廓,恩?和自己没死亡前倒是一模一样。武植这才放下心来。

    顺阁楼慢慢来到楼下,潘金莲正急匆匆进了厨房,似乎在做早饭。

    武植会心一笑,封建糟粕害死人啊,谁把金莲妹妹写的那么不堪,又把武大写的这么猥琐。真是罪过啊。

    看旁边凳子上放了半盆水,过去洗了把脸,又用盐水漱下口。心里在感叹以后没有牙膏的日子就要开始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乱叫声,“好一块羊肉,倒落在狗口里。”

    “三寸丁谷树皮,有了娘子没人理。”

    叫什么的都有,乱哄哄吵做一团。武植一皱眉,心说这不会就是书上说的那些泼皮无赖来胡闹的吧。

    潘金莲从厨房出来,面带愠色,道:“这些泼皮又来吵闹了,真是可恨。”

    武植虽然知道书上也是这般,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就没人管吗?怎么不去报官?”

    潘金莲看着他,眼睛带着蔑视,道:“人善被人欺,武大官人你是认得县太爷呢?还是和县丞、主簿有交情,人家自喊人家的,又不曾犯了王法。报官又有谁理会?”本来潘金莲对他的印象略有好转,但是今天看到他又是一副懵懂样,以为还是和以前那样胆小懦弱,忍不住讥讽起他来。

    武植听的一句“人家又不曾犯了王法”,心中却是一亮,困扰一晚上的问题迎刃而解,忍不住笑道:“好一个不曾犯了王法。”

    潘金莲见他开心的样子,真觉得他还是那么没心没肺。忍不住又想讥讽他,却见武植一边笑着一边顺手从旁边拣起块垫桌的砖头就开门走了出去。潘金莲吃了一惊,不知道武大发什么疯。急忙偷偷从窗户的缝隙向外看去。

    武植走出门后,脸色就沉了下来,看着对面这十几个泼皮,心里一阵恼火,这就是每天来骚扰我们的无赖吗?就是这些小流氓也敢看不起我武大吗?又看看四周街邻都门窗紧闭,有几个还偷偷从门窗缝隙里看着热闹。心里一阵火大。

    泼皮见他出来,虽然觉得和平时看到的那个武大有点不一样,却也不在意,一起哄笑起来;“三寸丁,今天怎么出来了?是不是你媳妇儿不要你了?”

    “武大,赶紧进去搂着你媳妇儿热乎去吧……”

    “三寸丁,是不是不行了想叫小爷传你几手啊……”

    污言秽语,说什么的都有。武植慢慢道:“你们这里谁说了算?”声音冷静的可怕。

    众泼皮又是一阵哄笑,其中一个獐头鼠目的泼皮走出来道:“大爷们全都是说了算的,怎么着?想叫大爷进去陪你那小美人……”话音未落,头上已经挨了重重一击,眼前金星乱冒,软软倒了下去。

    众泼皮一下都呆了,看着武植手里还沾着血迹的砖头都有点发蒙,而屋里的潘金莲更是吃惊的捂住了嘴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武植冷笑道:“还有谁不服?”

    其中一个赤膀上纹了一只老虎的泼皮叫了声:“大家并肩子上。”说着就率先扑了上去,武植当头又是一下,纹身泼皮仰天栽倒,接着武植扑入这群人中,拳打脚踢,没一会儿又打倒几个,泼皮见他凶猛,发身喊,就想四散跑开,却不想武植跳在道中间,手中砖头高举,恶狠狠道:“谁敢跑?”说着顺手拍翻一个跑过来的泼皮。

    这些泼皮不过是些破落户,整日游手好闲,欺压良善,和后代社会热血沸腾的古惑一代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他们又哪里见过这个阵势,纷纷停下来,略带畏惧的看着武植。

    其中一个白脸泼皮想是怕的极了,色厉内荏道:“武大你纵器行凶,小心我们去官府告你。”

    武植仰天打个哈哈,道:“好啊,那你就去官府告我吧,看官府治不治我的罪。”说着朝前走了一步。白脸泼皮吓的连连后退。

    武植看白脸泼皮脓包的样子,不屑的撇撇嘴,道:“说我持械伤人?不知道大宋的律法里的这个械字包不包括砖头呢?”心里暗暗好笑,以几百年后的法律严谨程度黑社会都能找出其中的纰漏,拿出应对的办法,更别说在法制不严谨的古代了。泼皮们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武植看着他们只是冷笑。

    这个时候被砖头拍倒的泼皮也纷纷站了起来,原来武植并没下狠手,只是把他们暂时打晕,毕竟要真用力打死或者打成重伤的话也很麻烦。以他丰富的打架经验拿捏这个分寸就和理发师做发型一样熟练。

    武植目光慢慢从众泼皮身上扫过,看的众泼皮心里七上八下。纹身泼皮很有点光棍儿,他摸着头上的伤口,一边道:“武大,以前是我们看走了眼,不该老上门欺你,今天你打也打了,以后我们见到你武大叫声好汉就是。”

    武植有点喜欢这个泼皮的豪爽,也就不再难为他们,道:“好,我武大也不要你们见了我叫好汉,以后只要都叫我声大哥就成。”看众泼皮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武植道:“简单点说吧,我要做你们的头头……”话还没完呢,纹身泼皮首先叫道:“武大哥,你不是疯了吧?我们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你小日子过的好好的?难道好日子不过来和我们胡混?”

    旁边最先挨砖头的那个獐头鼠目的泼皮拉了下纹身泼皮,道:“武大哥带我们有什么不好?以后有武大哥在,谁还敢欺负咱们?去年去聊城观灯,反被那儿的鸡鸣狗盗之辈欺辱,想想真令人气闷。”其余泼皮也被武植的话弄的晕晕忽忽,不知道如何是好。要知道他们虽然看起来威风,其实在百姓的眼里不过是无赖而已,能正经过日子的谁会瞧的起他们。大多也不过是抱着惹不起躲的起的态度对他们。而这些人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所以都被武植弄的搞不清状况,不知道武植到底怎么想的。

第四章 古惑仔之阳谷风云

    武植这时候轻轻笑了一下,道:“我说做你们的头头不是要和你们这样去厮混,而是带你们去赚钱,带你们过一种崭新的生活。”泼皮们大眼瞪小眼,都觉得这个武大说的话有点匪夷所思。谁都知道这个武大自己的日子都过的甚是艰难,还说要带他们这老多人去赚钱,都露出了不信的神情。

    纹身泼皮忍不住问道:“武大哥,虽然我们大家伙儿都没念过几年书,可是你那什么新的生活不会是杀官造反吧?”

    獐头鼠目在后面给了他个脑崩,道:“什么话?武大哥是那种人吗?真是猪脑子!”自从挨了一砖头后,獐头鼠目突然感觉面前这个武大很有些高深莫测,他本就是欺软怕恶的体性,就开始加倍逢迎武植起来。直觉上觉得也许自己以后真的会过上另一种生活。

    武植看这里处在大街上,说话也不方便,道:“这样吧,我们找一个清净的地方说话。”

    獐头鼠目道:“好啊,咱们去城西的瓜铺,一边吃一边说。那看瓜的李老头是断不敢说什么的。”武植心里一阵苦笑,心说这些人也真不长进。不过眼下也实在没地方可去,只有点头答应。

    回屋子和潘金莲说了一声,潘金莲也不劝阻,只是说了句“小心了”。

    一行人晃晃悠悠就来到了城西,一路上弄的鸡飞狗跳,看起来很是威风。

    盛夏的天气闷热闷热的,坐在阴凉的瓜铺下吃上几个汁多味甜的西瓜也确实是一种享受,看瓜的老头畏畏缩缩的走到一旁。看的武植心中不忍,叹口气不在看他。

    狠狠咬了一口瓜下去,武植道:“你们终日游手好闲,可曾想过这样的日子能过到几时吗?”

    纹身泼皮叫鲁成,算是众泼皮里最直爽的一个,也是最能打的,平时打架斗殴总是冲在最前面。听了武植的话,嘴里还含着瓜瓤,含糊不清的说道:“能过几时算几时,这样的日子多逍遥?”

    龙五也就是那个獐头鼠目又给了鲁成一个脑崩,鲁成对他怒目而视。龙五也不看他,而是恭敬对武植道:“听武大哥的意思莫非有什么门路吗?”

    武植道:“你倒也机灵,我倒有个法子……”说着含笑看着众泼皮,鲁成叫道:“武大哥,我这人最直,你就不要卖什么关子了?有什么法子就说出来,只要不是杀官造反,我鲁成第一个上!”其余泼皮也纷纷看着武植,龙五神色犹显热切。

    武植轻轻吐出嘴里的瓜籽儿,道:“我的法子就是去收那些商家的保护费!简单点说吧,叫那些商家每月给咱们交钱。”

    众泼皮都泻了气,龙五眼间的热切也淡了下去。不过也都不好扫了武植的兴。鲁成却是没什么顾及,大大咧咧道:“武大哥,你的法子也忒儿戏一点,人家凭什么要每月交咱们钱呢?要是去白吃一顿或者拿点不值钱的小玩意那还成,平时咱们兄弟也是这么干的。但是要按月交钱,只怕没商家会答应的。”

    武植微微一笑,众泼皮的反应也在他预计之中。当下,武植就给他们讲起了黑社会收钱的各种办法。直讲了将近一个时辰,对各种店铺的捣乱办法,什么扔大便恶心法,门口威吓法,放蛇骚扰法等等。把众泼皮讲的先是目瞪口呆,既而恍然大悟,最后欣喜若狂。

    龙五在旁边喜不自胜,叫道:“真是妙啊,用这些办法就是被他们告到官府也奈何不了咱们,最后还不都要乖乖的给咱们交上那个什么月钱……”武植笑着插嘴:“是保护费”龙五忽然拜倒在武植面前,道:“武大哥,我龙五今天算是服了你了。咱兄弟以前懵懵懂懂混日子,今天遇到武大哥,算是拨云见日了。以后我等任凭武大哥差遣。”其余泼皮也尽皆拜倒。

    武植把众人扶起,道:“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天我把咱们的规矩定一下,以后大家务必遵守……”说着把以前自己混社会的一些规矩梢加改良说了出来。最后眼睛盯在了龙五身上,看的龙五强笑道:“武大哥,小弟有什么不对吗?”

    武植道:“今日在东街上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龙五心中一突,看武植神色淡然,也不知道他突然提起来做什么?不过龙五何等机灵,马上知道这是武大要借自己立威,看这个武大行事,心思慎密,行为果决,绝对不是自己这些泼皮能望其项背的。也绝不是谷阳的池中之物。今日自己要配合好他,以后定会被他倚重。想到这里,龙五再无犹豫,又重新跪了下去,正色道:“龙五知罪,龙五今日不该口出调戏嫂嫂之言,只盼武大哥看在龙五不知大哥虎威,能从轻发落。”

    武植看他机敏,暗暗点点头,道:“好,调戏兄弟妻女本是犯了重戒,看在规矩是今天才立下,我就从轻处罚你。”说着从旁边拿起那把西瓜刀,抓起龙五的手,手起刀落,把龙五左手的小指剁了下来。在龙五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中,武植对发呆的众泼皮道:“以后有不从规矩者,龙五就是榜样。”

    龙五疼的在地上打滚,他做梦也没想到武植的从轻发落会是这么个“轻”法,捂着断指处心中只剩下了惊骇。

    武植扫了眼呆若木鸡的众泼皮,道:“你们按我说的去吧,抬着龙五,这就是一个现成的威吓法,把他在商铺门口一放,保管叫商家头疼。”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众泼皮也跟着干笑。鲁成有点不忍,道:“武大哥,这……”这时候地上的龙五一边忍痛吸气,一边道:“武大……武大哥说的是,咱们……咱们这就……去吧。”

    武植对他嘉许的一笑,道:“我回家等你们,过几天龙五和鲁成带着收的钱来见我。”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还算平静的阳谷县今天突然闹翻了天,各个商铺都收到了平时横行街里的那些泼皮的通知,吩咐众商家中午前会来收什么保护费。一下引起了轩然大波,要说这些泼皮在这里拿点普通小玩意,那也无所谓。可是要定下每月必交的例钱,那断没有给他们的道理。于是众商家都置之不理。没想到了中午,这些商家一下都苦了脸色。先是城里的几个茶房酒肆,被泼的到处都是那腌臜之物,弄的食客纷纷掩鼻跑出。然后就是各个商铺受到了各种骚扰,有被放蛇的,有被门口站定几个大汉盯着客人不放,直看的客人头皮发麻,逼的客人都不敢再买东西散去的,更有平时最是嚣张的那个泼皮龙五,捧着手在各个商铺闲逛,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他的一只手却是变成了四指,断指处血肉模糊的,煞是可怖。店里要是有客人这厮就把手伸出来在客人面前一晃,还会嘿嘿笑几声。

    接连几天,这些泼皮都是乐此不疲。于是一些胆小的商家无奈下只好交了钱,一些胆大的前去报官,捕快们把众泼皮拿去,详问之下,却都是些恶作剧,都不承认敲诈勒索之类。也实在定不了他们什么罪。只好又都放了出来,有那桀骜的,就打了几板子。

    这些泼皮出来后,就更是变本加厉,又给那报官的加上了几成利息。几天下来,大多数商家只好无奈的交上了钱。当然这些泼皮谨记着武植的吩咐,没有去骚扰那几家在本县颇有些根基的高门大户。

    武植这几天足不出户,每日只是在家里活动下筋骨,潘金莲看他不去卖炊饼一个劲埋怨。武植只是笑,也不理她。弄的潘金莲有气也无处发泄。

    看着米缸里还剩下的最后一口米,潘金莲叹了口气,心里真是百般滋味。这个武大自从高烧醒来就变的奇怪起来,看他和众泼皮打架,下手之狠辣,实在让人饶舌。不过多了股子说不出的男人味儿。可是那天他和众泼皮走后再回来,就再也没有出去过,连炊饼也不卖了,每日就是在家里闲逛。问他也只是笑,还叫自己不用担心。能不担心吗?过了今天可是真的没米下锅了。正烦恼间,听的外面有人高喊:“武大哥在家吗?”然后就听见武植从楼上下来的脚步声,听着几个人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传来武植的喊声:“金莲,有点钱我放桌子上了,回头你收一下!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接着就是开门,关门的声音,脚步声渐渐远去。

    潘金莲心里一紧,难道武大现在要和泼皮借钱过日子了?那天自己听的真儿真儿的武大说要和这些泼皮去厮混,当时自己好担心,不过还好这几天武大虽然没出去卖炊饼,却也没出去胡混,每日都呆在家里。自己也渐渐放下心来。可是今天听声音好象正是那些泼皮。想到这里。潘金莲急忙从厨房跑出来,却一下愣住了。

第五章 春宵一刻万万金

    潘金莲就见桌子上放着满满几大贯钱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多少年了?就再没在自己家见过整贯的钱了。自己本是一个大户人家夫人的使女以前也曾用过夫人赏赐的那昂贵胭脂水粉如今就是用最廉价的胭脂还要计较一下。自己也曾月月能吃到那鸡鸭鱼肉如今就是粗茶淡饭还不能保证。虽然自己从来不曾后悔拒绝那大户纳自己为妾。可是日子谁不想过的更好呢?

    潘金莲默默收起了桌子上的钱却没有着急着出去买那自己羡慕很久的花布也没有急着去隔壁总是说武大坏话的王婆那儿扬眉吐气。而是慢慢回了厨房又做起了往常每天都在吃的白粥。

    与此同时武植和众泼皮又来到了城西的瓜铺那老头却在旁边殷勤的伺候着。谁叫武植刚才顺手就塞给老头一把铜钱呢?

    武植看着满脸笑容的老头道:“老人家我们有点事要商量你就忙你的去吧。”

    老头耳朵有点背把手拢在耳边大声说道:“什么?你说什么?”

    龙五大声把武植的话重复了一遍看老头还是有些夹杂不清就把老头连推带拽弄到了一边。然后屁颠跑过来谄笑着道:“武大哥现在您说说以后咱们该怎么办?”这几日众泼皮收上来一百三十多贯钱去了武植的一半剩下的众泼皮也每人分了几贯足够这些泼皮花天酒地的过一个月了一时间对这个武大哥越恭敬起来。

    武植思量了一下问道:“城里还有几家没去收保护费?”

    龙五如数家珍一口气把没去收钱的十几家从头报到尾看武植看自己的眼里微有赞许之意心中一阵满足感油然而生。

    武植道:“那这几家谁的势力最大些呢?”

    龙五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城西药材铺的西门大官人他在这阳谷县可是手眼通天听说知县大人都会卖他几分面子。”

    武植眯起了眼睛西门庆又是你。看我怎么一步步踩死你敢打我老婆的主意我要不玩死你也太对不起替我去阴间的武大了。

    龙五看武植面色突然阴沉下来心里又是一阵狂跳看看自己包扎着厚厚棉布的左手又不由自主想起那天武大眼皮都不抬一下就砍下自己手指的很劲心里直毛不会是我又说错话了吧老天啊这老大也太难伺候了吧。不过还好武植脸色慢慢缓和下来龙五和众泼皮才同时松了口气。

    武植道:“这几天鲁成你们找个位置好点的铺子别的就不用管了。龙五明天早上来我家和我去办点事儿。”说完和上次一样扭头就走。众泼皮也纷纷起身互相找几个相好的就各自散去游乐。龙五却是一边走一边按捺不住欢喜几次险些笑出声来。武大哥看来真的把自己当心腹了哈哈。

    武植进了家门就闻到了白粥的清香味儿说起来潘金莲厨艺还真的不错。就算是那清淡的白粥也能熬的有滋有味儿。顺手拉张凳子作下。不一会儿潘金莲就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粥从厨房走出。

    轻轻帮武植摆好碗筷就自己慢慢喝起粥来。潘金莲小口喝粥的样子很诱人看着白色的小勺被她的红唇轻轻允吸简直是一种很享受的折磨。

    武植和往常一样欣赏着她喝粥的姿态看她还是和往常一样一句话不说的闷头喝粥。不觉有些意外道:“金莲你就没什么想要问我的?”

    潘金莲放下小勺抬头看着武植道:“奴家有很多话想问你……”武植打断她的话笑道:“什么你你的听着好不别扭咱们说起来也是夫妻金莲应该叫我相公才对。”

    潘金莲脸上微带红晕低下头琢磨了半天才抬头道:“相公说的在理咱们成婚也快一年了妾身虽然这一年来也有些对不起相公可是那也是因为相公……”

    “因为我象跟木头是吗?就比如这声相公如果我一早要求你叫你多半也会答应的不是?”

    潘金莲惊讶的看着武植这些话正是自己想说的看武植似笑非笑看着自己脸上又是一红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早想好的话早飞到九宵云外去了。

    武植轻咳一声柔声道:“金莲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就放心吧那些钱我一不偷二不抢也不是贼赃你就安心用吧以前苦了你了不过你放心我武大向你保证以后咱们的小日子肯定过的红红火火的。”这些日子武植和她相处久了知道这女子最多也就是有点虚荣要说什么偷情杀夫自己绝对不会相信。话说回来谁又没有虚荣心呢?所以武植早已放下了心中对她的成见。再仔细想想一个这么漂亮的美人能和武大过这种糟糠日子将近一年而且还是无性生活要是放到自己那个年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所以对她倒有些怜惜起来。

    潘金莲听完武植的话嫣然一笑如同百花盛开看的武植又是一呆。“相公这个词用的真好‘红红火火’真是贴切妾身就等着看看相公这‘红红火火’的日子了。”看武植呆呆看着自己白了武植一眼道:“相公快些喝粥吧凉了就不好了。”

    这一白又把武植搞的魂儿飘荡只傻傻道:“喝粥……喝粥……”潘金莲看他傻傻的样子扑哧一笑转身上楼去了。

    晚上武植和往常一样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心里盘算着下午准备的东西应该都准备齐了就等明天好戏上场了。这时候就听见潘金莲好象低声说了句什么。武植也没在意过了一会儿又听她叫了声“相公”这次的声音大了一些武植翻身坐起来道:“怎么了?”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就起来点亮油灯。却见潘金莲躺在床上全身被被子盖的紧紧的小脸上带着别样的嫣红。

    看油灯亮起潘金莲神色更显娇羞听武植连声追问好半天才用蚊鸣般的声音道:“相公今天别睡那个木板了。”说完就把头钻进了被里再不出来了。

    武植如遭雷击看着在被里蜷曲成一团的妙人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走过去想掀开被子却被潘金莲死死抓住盖着头。武植嘿嘿一笑慢慢把被子从下而上掀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小巧白嫩的玉足脚趾微微跷起更显可爱。武植轻轻抓在手里一种舒服至极的滑腻感觉从手掌传来。潘金莲轻笑一声“好痒”就把脚从他手里挣开。

    武植再也忍耐不住翻身就扑了上去感觉着潘金莲那柔软的身子在自己的重压下轻轻颤栗。武植身子都麻了好半天才慢慢把头钻进了被潘金莲死死抓住的被子顺手把被子扔开。昏暗的油灯下潘金莲的勾魂大眼睛害羞的看着武植武植轻轻吻向了那一直叫自己心痒难搔的红唇唇齿间传来的芬芳气息令他如痴如醉令他激烈的允吸起来潘金莲也慢慢的放开羞涩双手慢慢抱在了武植头上。

    当武植进入潘金莲身体的时候那种美妙的感觉是他这一辈子从没感受到的令他马上就要疯狂起来。忽然看到她轻轻皱起眉头不由爱怜的压下自己疯狂的冲动又轻轻亲吻起她柔软的唇精致的脸滑腻的脖子高耸的……

    潘金莲轻轻闭上眼睛轻轻道:“相公妾身准备好了……”娇媚的声音立刻点燃了武植那强行压制的烈火一时间满室皆春。

    早上武植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怀里如同八爪鱼般紧紧缠住自己的曼妙身体不由的满足的笑了笑。慢慢把她从自己身上一点点拉开又见她随手乱抓着什么只好把枕头塞给她看她搂着枕头似乎还在呢喃着什么孩子气的样子很是可爱和昨晚那个娇媚入骨的丽人似乎两个人般。看看床上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铺好的白手绢上的点点落红武植又轻轻在潘金莲脸上亲了一下才开始穿起衣服。

    跑到东门大街上买好两份早点回到家中美美的添饱肚子又送楼上一份看看潘金莲还在沉睡心里笑了一下看来昨天晚上真把她累坏了。

    在楼下收拾好行头一边回味着昨晚香艳的风光一边等龙五过来不时还自己傻笑几下。过了老半天楼上传来了脚步声回头看去潘金莲慢慢走了下来看见武植脸上又是一红娇羞的抵着头慢慢走下来坐在武植身边。武植轻轻拉起她的手道:“怎么不多休息会儿?昨晚可累坏娘子了吧?”

    潘金莲白了他一眼道:“相公现在的疯言疯语越多了。”

    这时候门外传来龙五的声音“武大哥在吗?龙五到了。”武植站起来对潘金莲道:“我出去做点事情晚点回来。”

    潘金莲温顺的点了点头目送武植出门而去。

第六章 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武植和龙五走在西城的大街上,一路上武植也不说话,龙五当然是问都不敢问的。走了一会儿,武植停了下来,看看两旁林立的店铺,问道:“哪间是西门庆的药铺?”

    龙五指了指不远处一间特别高大的二层阁楼,道:“西门大官人的铺子是西城最大的,武大哥您看看那招牌,那气势,整个阳谷可找不出第二家……”忽然瞥见武植又眯起了眼睛,现在他知道武植的这个动作代表着武大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急忙闭上了嘴。

    武植“嘿”的冷笑一声,就大步走了过去,口中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收你家西门大官人的保护费。”

    龙五额头的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他倒不是因为武植说要去收西门庆的保护费,现在武植就是说去县衙收保护费他也不会太吃惊。他害怕是因为武植的一句“你家西门大官人”,现在龙五也看出来了,武大哥摆明和西门庆不对盘。听武植话里的口气不对,龙五赶紧追过去,道:“武大哥,等一下!西门小子的保护费哪还用您老人家出马,看我去搞定就成了……”他为了表明心迹,有点口不择言,说完才醒悟过来,心虚的看了武植一眼,看武植只是笑了笑,没有真要自己去的意思,才松了口气。偷偷抹了把脸上的冷汗。

    武植心里好笑,也就没故意捉弄龙五,毕竟看最近他的表现对自己还是很忠心的,人也算的上伶俐,以后有他马前鞍后跑腿,也算的上一把好手。武植想了想,道:“咱俩一起进去也好,免得一会儿他们不知道咱们的意思。”龙五也不明白武植的意思,不过既然武植叫自己跟着,就是刀山火海……当然不能去,这西门药铺吗,去去还是没问题的。

    西门药铺位于阳谷西街最繁华的地段,门前宽阔的青石板大街可容六架马车并驾,西门药铺十分气派,是一间二层建构宏伟的阁楼,木制门窗发出古铜色光泽,左边靠窗挂着一人高的金字大招牌“西门生药铺”。门前行人络绎不绝,看着这块招牌的时候都有羡慕之色。

    武植和龙五慢慢踱进药铺,买药的人不算多,柜台后的掌柜看龙五进来,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对旁边伙计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伙计转身跑了出去。掌柜跑出柜台,来到龙五面前,赔笑道:“官人想买点什么药材?”龙五心里一阵受用,想不到自己也有被人称作“官人”的一天,要知道以前大家虽然惧怕他,也不过是叫他声龙五哥。想不到这几天闹下来,就算是堂堂西门药铺的掌柜也要恭敬的叫自己一声官人。他心里虽然欢喜,却还分得清主次,偷眼看武植的眼色。武植只是看着刚才伙计跑去的方向冷笑,也不搭言。

    龙五没得武植吩咐,不敢自作主张,于是道:“我陪武大哥来逛逛,掌柜你先忙。”

    掌柜自然也认得武植,开始只是以为武大也是过来买药,只是恰好和龙五撞在一起而已,看龙五一个劲儿去看武植,心中已然起疑,听龙五这么一说,心下惊讶不已,这几日他可是听说了龙五这般泼皮的作为,虽然不大相信他来这里是为了收钱,但是掌柜人比较持重,就吩咐伙计去通知东家。现在听到龙五的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搞不清龙五什么意思,只好客套几句又回了药柜,只是眼睛还不时瞥二人一下。

    武植等了良久,才见那伙计慢慢走了回来,脸色十分难看,显然是挨了骂,武植心下雪亮,西门庆那厮肯定是以为龙五不敢在他药铺闹事,觉得小伙计大惊小怪,就把他骂了回来。

    武植一阵冷笑,从腰间猛的拔出一把牛耳尖刀,正好那老掌柜看了过来,不由的一声惊呼。龙五也搞不清状况,心里念了声佛,武大哥不会是想在这里杀人吧。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武植狠狠一刀刺入了大腿,鲜血顿时狂喷而出。武植眉头也不皱一下,慢慢走到窗口供客人休息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旁边众人惊叫声中纷纷跑出,老掌柜想过来问问,一眼看到武植冰冷的目光,心里一寒,停下了脚步,那些小伙计更是张大眼睛,都不敢大口喘气。龙五看武植的眼色里的敬畏又多了一些。

    武植微微闭上眼睛,心里暗笑,虽然自己想当初在帮派也曾经为朋友两肋插刀,不过那是没办法的事。现在自己不过用了个小把戏,把自己那时代拍电影的办法用了出来,腿上早厚厚绑上了几层猪皮,猪皮间又用绢纸吸满猪血,这一刀下去,效果还真不错。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武植慢慢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个白脸鲜衣男子带着几个小厮气急败坏的走了进来。武植知道这就是西门庆了。西门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脸色阴晦,走过来道:“武大,你这是做什么?砸我西门庆的招牌么?”

    西门庆这几天要多窝火有多窝火,前一阵子无意间见到个天仙般的美人儿,一打听之下知道是阳谷最没本事的木头武大的老婆,立时就起了淫心,买通了武大家邻居王婆,这几日送王婆那厮的银钱加起来也有几贯了,却屁都没闻到一个,问起王婆只是叫自己耐心等候,今天正抱着新买来的侍女亲热,眼看就要得手,就被药铺的伙计给搅了好事儿,说什么龙五去了自己店铺,掌柜怕他闹事,叫自己去看看,自己随手一个耳光就把伙计打跑了。这老掌柜是老糊涂了,龙五他们这几天蹦达的是挺凶,不过就是借他们几个胆他们也不敢在自己的地头生事啊。我西门大官人要是怕了这几个泼皮岂不是笑话。

    打跑伙计后,还没等自己喘口气儿,又跑来人回报,说武大在自己店铺照自己大腿狠狠来了一刀,把客人都吓跑了,也没人敢再进去。真是疯了,武大?阳谷县最懦弱的那个武大吗?每天被几个泼皮欺负的武大?就这么一号人物会把刀刺入自己大腿眼皮都不眨一下?这个世界是不是都疯了?

    匆匆来到药铺,看到武大那矮小的身材,心里就是一阵鄙夷,真他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武植也不回他的话,慢条斯理对龙五道:“龙五,去外面买包糖,大哥我需要补补血。”龙五忙答应着去了。

    西门庆这时才注意到武大腿上那把颤颤悠悠的刀,心里也打了个突,宋人安于享乐,早已不如汉唐时期民众好勇斗狠,虽说也有亡命之徒和江湖草莽,可是照自己狠狠来一刀远比狠狠砍别人一刀难上百倍。人人都知道这其中的不同。再看武大神情自若的样子,西门庆也暗暗心惊。不过西门庆终究见过些世面,一咬牙暗道:“我看你能坚持到几时。”也不再说话,在旁边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龙五跑着把糖买了回来,武植慢慢吃着糖,开始闭目养神。

    两个人这一坐就一直坐到了掌灯时分,武植慢慢站了起来,对旁边正靠墙打盹儿的龙五道:“走了,今天先回了。”龙五急忙过来搀扶武植,武植摆摆手,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出了西门药铺。西门庆冷哼一声,也站了起来。回头却发现掌柜和伙计都呆呆看着武大那矮小又步履蹒跚的背影,眼睛里全是敬畏。他不由得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还是自己败了。

    武植走出西门药铺,对龙五道:“明天你不需来了,想他们也知道我的来意了,你明天去帮我寻间四合院,雇上几个下人,过几日我和你家大嫂搬过去住。”

    龙五沉默了一下,迟疑道:“大哥你明天还是别来了吧,咱们就是不收他们那几户钱,也足够开销了。看大哥受这等罪叫兄弟们知道这……”

    武植听他把大哥前的武字去了,又听他说的恳切,心里也是一暖,不过脸上还是淡淡的道:“有些事情你不懂,不必多问了,照我的话去做吧。”龙五无奈下只好答应。

第七章 自古官匪一家亲

    一直陪武植回到家门口,龙五才转身离去。武植看左右无人,赶紧把刀拔了下来,又收拾一番,才轻轻敲门。没敲几下门就被打开了。潘金莲一脸欣喜的把他迎了进去,一边帮他掸去身上的灰尘,一边道:“相公总算回来了,妾身帮你去热热饭菜。”说着就进了厨房。

    武植慢慢坐下来,不一会儿潘金莲端了托盘出来,盘里有四碟小菜,一碗清汤,味色皆是上乘。

    潘金莲喜滋滋的看着武植风卷残云般扫荡着饭菜,听着武植大声称赞她的手艺,一脸的幸福。武植一边吃,一边随口道:“金莲要不要再吃点?两人一起吃才有意思吗。”

    潘金莲笑笑,道:“相公先吃吧,妾身一会儿喝碗粥就好。”

    武植一下楞住了,夹菜的手也停了下来,道:“你还没吃饭?”

    潘金莲道:“当然啊?晚上当然要等相公先吃完妾身才好去吃。”

    看着潘金莲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武植也知道这是宋朝的规矩了,只好道:“那正好,我一个人吃的无聊,快点和你老公我一起吃。”一下说顺嘴,把老公都冒了出来。

    潘金莲摇摇头道:“菜做的不多,正好够相公吃的,妾身喜欢喝粥,不用相公操心了。”

    武植松口气,看来她没注意,估计把老公听成了相公,但见她坚持不吃,不由脸色沉了下来,道:“金莲,你老实和我说,你到底为什么不吃,我就不信会有人喜欢天天喝白粥。”

    潘金莲看他脸色严峻,不敢违拗,低声道:“妾身不知道相公在做什么赚钱,不过节俭一些总是好的,相公给的那几贯钱够咱们花几个月的了。”

    武植叹口气,轻轻拉起她的手道:“傻丫头,我给你的钱只不过是给你买胭脂水粉的,过几天咱们就可以去住大房子了,到时候再好好购置些东西……”看潘金莲一脸惊讶,小样子十分可爱,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这么奇怪做什么?早和你说了咱们的日子会红红火火的。”

    潘金莲使劲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当武植一瘸一拐的进了西门药铺的时候,掌柜和伙计眼睛都直了,和昨天一样,武植再次上演了尖刀刺腿……

    第三天,武植刚一进西门药铺,两边已经扑上两个皂衣公差,不由分说,锁了武植就走,西门庆冷笑着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就来到了谷阳县衙。

    谷阳知县面容威仪,坐在大堂之上,两旁衙役精神抖擞,各个目不斜视。武植跪在堂下,也不说话,只是拿眼瞅着知县。

    知县整整衣襟,看看手上的状子,道:“武大,今有西门生药铺东主西门庆告你敲诈勒索,恐吓客人,你可知罪?”

    武植道:“小人无罪,小人只是喜欢自孽,也无半分敲诈勒索之言,敢问大人他可有人证?”

    知县拿眼瞥向西门庆,西门庆面色有点尴尬,武植这两天在他店里虽然没说话,但他的意思傻子都知道,可是自己找掌柜和伙计佐证,却没人答应,都说只愿意实话实说,却没人敢上堂编排武植的言语。为这个他还开除了几个伙计。见知县看着自己,偷偷和知县眨下眼,他一年孝敬这知县也不知道多少钱,知道知县定有办法。和知县使眼色的同时嘴里道:“知县大人,武大这厮凶狠狡诈,恐吓小的药铺伙计,现在无人敢为小的作证,但是小的为人诚实,这阳谷哪个不知?阳谷的乡绅皆可证明小的为人?怎敢在公堂上妄语,请大人明查,他腿上的刀也是佐证。”

    知县点点头,心说你小子嘴倒也油滑,看你使眼色的样子今天帮你断了这案子,好处是免不了的了。当下就拿起案木,正想先叫衙役打武大几板子,杀杀他的锐气,眼睛却猛的发现堂下武大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眼里一缕寒芒刺的自己心里一跳,这案木再也拍不下去。

    知县姓蒋,名习。乃是进士出身,京里又有些门路,才被差遣到这等大县,虽说无官不贪,这知县却也算一个眼明的人了,看武大的样子,又想起这些日子隐约听说的他的所作所为,马上就知道这是一个亡命徒,心思急转,要说为了西门的一点好处得罪一个亡命徒却有点得不偿失了,除非把这亡命之徒至于死地,可是按西门庆的状子就算把罪名全坐实了,也不过是收押脊仗,判充军都有点勉强。可是要说不治他的罪,自己每年拿西门庆不少好处,不帮他又实在说不过去。

    蒋知县正左右为难,就听堂外一阵喧哗。一个衙役跑进来道:“大人,外面有阳谷五十七家商号东家联名具保武大,正在堂外吵闹。”说着递上一份保书。蒋知县“哦”了一声,看了下堂下笃定的武植,心中马上有了决定。一拍案木,道:“西门庆讼武大一案,人证物证不足,武大无罪开释,退堂!”说着在众衙役的退堂声中转身就进了内堂,丢下堂上目瞪口呆的西门庆和微笑的武植。

    武植出了衙门,就见门外聚集了几十号人,龙五眼尖,马上跑过来,帮武植掸掸身上的土,道:“大哥真是神机妙算,这些商户一听为大哥具保,都忙不迭的赶了过来。”

    武植笑笑,对四周施个团团稽,口里道:“武大在此谢谢众位乡亲了,以后众位有用的上武大的地方请尽管开口。”众商户客套一番,纷纷散去。

    武植回头看看阳谷县衙,西门庆正脸色铁青的走了出来,武植对他一笑:“西门大官人,明天咱们继续吧,回见。”笑着带众泼皮扬长而去。

    晚上,阳谷最大的酒楼醉仙居的二楼雅间,武植微笑着把一份文书递到蒋知县手里,道:“今天除了感激知县大人能秉公断案外,还有一份小小的礼物。”

    蒋知县接过一看,面色忍不住一动,这是西城一家大商行的委状,里面清楚说明以后这家商行的三成收入归委状持有人。蒋知县忍不住道:“这不好吧,要是被言官知道,会弹颏我的。”

    武植微微一笑,道:“知县大人过虑了,这委状上又不是非要写大人名字,可以随便取个名字吗,这名字的主人只要你知我知就可。”说着又给他满上一杯酒。蒋知县恍然,连连点头,笑道:“早就看出你不是凡人,做事果然滴水不漏,有一套,哈哈。”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官员也就是大多吃吃贿赂,要说分给干股,却是很难,一来怕言官弹颏,二来商业流通不便,大都是做地方生意,官员调动频繁,给官员干股实在不合算。

    龙五在门外守侯着,听着里面不时的欢声笑语,对自己老大的佩服之情简直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今天当武植吩咐龙五去给蒋知县送去拜贴,请他晚上在醉仙居赴宴的时候,龙五还以为精明的老大太自大了,就算送拜贴也应该是武大自己去啊。没想到自己送去拜贴,开始开门的下人还对自己爱理不理的,等再出来就换上了一副笑脸,叫自己回复武大官人,说知县晚上一准儿到。

    龙五一边感叹一边憧憬起以后的好日子,当然眼里还瞅着不能让闲杂人等接近。

    几天后,当阳谷最后的十几家大商号包括西门药铺规规矩矩交上了保护费的同时,武植和潘金莲搬进了新买的四合院,加上四个使唤丫头,倒比原来热闹了不少。

    又几日,武植的“武家当铺”正式开业,本来宋朝的解库和当铺性质差不多,不过武职有现代经营高利贷和当铺的经验,把“武家当铺”的条款弄的相当清楚,比解库那种规矩不太严谨的规定要有吸引力的多。渐渐名声传遍附近州县,因阳谷靠近大运河,交通便利,就连大运河北边那几百里外沧州也曾有人为了典当贵重东西专程来跑一趟,生意也越发红火。

    一转眼,夏去秋来,城外的绿草渐渐枯黄,树叶一片片落下,空气中似乎都带着一种萧瑟之意。武植走在大街上,感受着阵阵的秋意,心中忽然莫名的有了一丝伤感。以前一直被自己深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想起了在大雨中和对方砍杀的激情,想起了和兄弟一起唱歌的悠闲,想起了以前的很多很多。武植很想大声的喊几声发泄一场,为自己这奇怪的命运,也为自己的无奈。最终他却只是叹息了一声,默默低头向前走去。

    “这不是武大官人吗?啊,真是兴会,兴会。”一阵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抬起头来,却是醉仙居那胖胖的林老板,正朝自己拱手。

第八章 唱曲英雄梁红玉

    武植收起思绪,还了个礼,笑道:“是林员外啊,林员外这是哪里去?”林员外哈哈一笑,道:“今天勾栏中听说来了位东京的红角,唱的曲子可好听了。大官人要不要同去?”

    武植现在早已经知道宋朝的勾栏和后世的青楼是两码事,勾栏只是各种艺人表演的地方,听说东京汴梁的勾栏什么表演都有,什么小唱、嘌唱、散乐、舞旋、杂剧、傀儡、影戏,说书、讲史、文字游戏,踢弄、绰刀、相扑、蛮牌、弄虫蚁等等应有尽有。武植也来了兴致,这一阵子他只顾着忙生意,却是没时间休息一下,当下笑道:“好啊,林员外不要嫌在下叨饶就成。”

    林员外忙道:“哪儿的话,能和大官人同去,我的面子也长了几分呢。”二人笑着同行。

    阳谷的勾栏却是不大,进到里面,武植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前面搭着一个台子,倒和后世舞台有几分相似,下面摆着几十张桌椅,旁边有大茶壶伺候着。环境倒也整洁。林员外领武植来到最前面一张桌子坐下,笑道:“下午人少,要是晚上这张桌子可就不好定下了。”旁边的大茶壶小跑着过来给二人沏上茶水,又赔笑着退了下去。

    林员外看武植四处张望,以为他心急,解释道:“大官人不要着急,这东京来的红角叫梁红玉,虽说才十四岁,现在可是红遍京城,咱们等闲哪听的到人家唱曲,听说这勾栏的东家和她有些瓜葛,才会来咱阳谷捧捧场,只在咱们阳谷呆一天,明天就走了。不过这时辰也快到了。”武植听了一呆,梁红玉?不会是后来成为韩世忠老婆的那个梁红玉吧?听说她以前也是艺妓。难道离金灭北宋没几年了吗?不会不会,自己这几个月也打听过,没听说辽国北方冒出什么金国啊。武植却不知道,现在是崇宁元年,如果按历史正常发展,大金还有十几年就该建国了,而离金灭北宋还有二十多年,可是因为他的到来,历史的车轮慢慢的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林员外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也就不去打搅他,看杯里的茶水火候差不多了,就慢慢品了起来。

    没过多久,场里渐渐坐满了人,一些士绅也看到武植,纷纷过来打声招呼,看林员外和武植坐在一起,也对他比平时礼敬了几分,搞的林员外满面红光,觉得大有面子。

    武植应付完这些士绅富商,不由得想起有段日子没看到西门庆这个混混了,自己这段日子忙着打根基,一直没腾出手对付他,现在终于空闲下来,要想个办法叫他好好爽爽了,收拾了他自己也好安心去东京,去洛阳等大城市发展,老窝在阳谷也没什么意思。正思索间,旁边的林员外轻轻敲下桌子,道:“大官人,梁红玉出场了。”

    武植抬眼往台上望去,就见台上站着一个小姑娘,看年纪也就十三四,俏生生的脸上还带着稚气,眼睛很明亮,扫视了台下一圈,福了一福,就开始唱了起来。说实在的,武植根本没听懂她在唱什么,只是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脆声声的似乎敲在人的心头。武植看看四周,看他们大都听的有滋有味儿的,有的摇头晃脑,有的闭起眼睛合着节奏轻敲桌面。武植忍不住摇了摇头,心说就这种曲子有什么好听的,还没我唱的好呢。

    小姑娘一曲唱罢,众人皆喊起好来。林员外喊着好还在那里赞叹,武植看的好笑,懒洋洋靠在椅子上,合上双眼,在小姑娘清脆的曲声中慢慢思索起怎么去祸害西门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正在想出的N条毒计中选择哪条更加过瘾的时候,感觉被人拉了一下,耳边传来林员外的声音“大官人,咱们该走了。”

    武植伸个懒腰,站起来笑道:“这么快就散了?”

    林员外道:“是啊,真是回味无穷啊,看来大官人还沉浸在那曲声之中,倒是林某唐突了,大官人切勿见怪。”武植肚里好笑,脸上却露出遗憾的表情,道:“咳,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啊。”摇头晃脑的也假装感慨一番,和林员外并肩向外走去。

    “武大官人,等一下……”大茶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武大官人,梁姑娘想请大官人去后堂一见。”

    武植愣了一下,看看林员外,他的小胖脸上也有丝迷茫,想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武植对大茶壶笑道:“茶博士,头前带路吧。”大茶壶诶了一声,亦步亦趋的把武植领进了后堂一间大屋子,然后告个罪,退了出去。

    武植倒是没想到后堂会布置的这么漂亮,四周墙壁全是红纱罩住,对面有一层厚厚的纱幔,后面隐约可见有人。武植笑道:“梁姑娘约见在下,却不肯露面。可不是待客之道哦。”

    梁红玉清脆的声音从纱幔后传来,“孤男寡女,为免遭人物议,还是这般最好。”

    武植扑哧一笑,嘴里嘀咕了句“小丫头片子想法还挺多。”一边嘀咕一边在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道:“梁姑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瞒你说,最近我挺忙的,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也没闲工夫和你在这里闲扯。”武植一直以来都勉强自己文诌诌的说话,不过现在面对着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实在提不起兴趣和她拽文。又见她连面都不见,话里也就不客气起来。

    梁红玉窒了一下,好半天才道:“今天见大官人在台下对红玉的曲子似乎颇不以为然,红玉才冒昧约见大官人,实在是想知道大官人对红玉的曲子有什么看法?”

    武植心说原来是找场子啊,这小丫头性子倒挺傲,别人不爱听她的曲子还不成。真是麻烦,还是说几句好话赶紧走人的好。想到这儿武植叹口气:“姑娘的曲子是天籁之音,奈何在下就是一俗的不能再俗的俗人,实在是无福消受姑娘的曲子啊。”说着站起来,道:“如果姑娘没别的事情,那在下就告辞了。”

    纱幔抖动了一下,接着梁红玉慢慢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却是凶巴巴的,还有几许不情愿。武植倒是觉得现在她才象个十三四的小姑娘,不象在台上那种故作姿态的表情。

    梁红玉瞪了他一眼睛,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非逼的人家出来不可么?”话里倒是多了几分童真。

    武植假装惊讶:“姑娘这是什么话?在下几时逼过姑娘?”

    梁红玉向前走几步,准备和武植理论,却猛然发现自己好象比武植矮不了多少,低头看看武植的脚,然后忍不住轻笑起来。

    武植老脸忍不住一红,说起来在谷阳实在没人再取笑武植了,毕竟现在武植可以说家大业大,在谷阳也是数得着的大户了。再加上他的狠辣更是传遍阳谷,谁又不知道他三刀刺腿的传说呢?却不想今天被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姑娘取笑,偏偏自己又不能发作。

    武植郁闷的哼了一声,道:“姑娘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梁红玉听了他的话,笑的更大声起来,纱幔后面隐约也传出一声轻笑,不过武植却没注意到,他恼火的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孩,却也知道自己的成语怕是用的不怎么对劲儿,唉,想以前自己混社会的时候就被人说成冒牌文化人,而面前这个小姑娘就算不是这个时代的大才女,想来也比自己那时代的一些蹩脚文化人要强上些的。自己大老粗一个,还是别在这里献丑了。

    梁红玉好半天才止住笑声,道:“你说的没错儿,你真是个大俗人呢,小女子也没什么请教官人的了,官人请便吧。”

    武植见她下逐客令,一股怒气升起,心说你叫我走我还偏不走了。今天非好好对你进行现代化歌迷培训不可,叫你见识下我这个金太阳练歌坊的“歌神”是不是吃素的。

    武植冷笑一声:“我虽然是个俗人,却也做过几首曲子,今天就请姑娘指教一下。”说着就唱起自己最拿手的几首歌儿,武植的嗓子略带沙哑,唱起现代情歌很有点沧桑感,曾经在练歌坊俘虏了无数怀春少女的心。

    梁红玉的脸上开始布满轻视,到后来渐渐变成了惊讶,震惊,最后还微有一丝崇拜。

    几首歌唱罢,屋里一片寂静,武植看着梁红玉惊讶的表情,心里得意一笑,要的就是这效果。

    纱幔后轻轻传来鼓掌声,倒把武植吓了一跳,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人,就听一个轻柔的声音道:“大官人的曲子真是令人拜服,虽然曲调有些怪异,却是另辟巧径,自成一家,听后另人神迷,只是这词儿有的稍显唐突了,不过市井瓦子中却也无碍。”武植知道自己那时代的歌词情啊爱的在这个时代难登大雅,所以特意选了几首比较有深度的歌儿,没想到人家还是认为太那啥了。就听那声音又道:“红玉,现在你该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师了,还不向大官人道歉。”

第九章 勾栏三结义

    梁红玉撅起小嘴,对武植道:“算你厉害,可是你的曲子却不是阳春白雪,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武植微微一笑,也不屑和一个小姑娘斗嘴,只是对纱幔后的人充满了好奇。

    粱红玉见他不理自己,眼睛一个劲儿向纱幔那瞟,气鼓鼓道:“看什么看?姐姐可是等闲人能见的吗?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土财主,就是京城里的高官贵胄也不是说见就能见的。”

    武植实在有点恼了,这丫头片子嘴巴也太损了吧,你丫不过就是一卖唱的,几百年后虽然被叫做歌星,但现在你叫什么?妓而已。眼看武植就要发彪进入古惑时间,纱幔轻轻拉开,那轻柔似水的声音响起:“大官人不必着恼,红玉就这个体***家也管不了她,望大官人海涵。”声音如珠落玉盘,如一弯清水,马上把武职的怒火熄灭。

    纱幔后的女子虽说不上倾城绝世,但那清清淡淡的脸自有一种难言的风情,柔弱的身子如杨柳轻摆,另人不自觉生出怜惜之意。

    “奴家李师师,见过武大官人。”

    面对这柔柔弱弱的女子,武植不自觉的被她感染,也变成了谦谦君子,急忙回礼道:“姑娘不必多礼……啊?!你说你叫什么?李师师?是东京城大名鼎鼎的李师师么?”回过神来的武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他吃惊张大嘴巴的样子,女子忍不住微笑道:“大官人没有听错,奴家就是东京李师师,薄命之人又有什么名气了?倒惹得大官人见笑了。”说到后来叹息一声,神态说不出的惆怅。

    武植看她微笑时神光离合,愁苦时楚楚动人。心下早把原来这是宋徽宗的马子之类的想法抛之九霄云外。正色道:“姑娘艺绝京华,名动天下。武大早有闻名,姑娘也别大官人大官人的叫武大了,只管直接称呼在下姓名便是。”

    李师师道:“那可不敢当。”又转身吩咐梁红玉:“去端些茶点上来,也没见你这样待客的?”梁红玉冲武植做个怪脸,转身不情不愿的去了。武植倒是被她的鬼脸逗的一笑,心说确实还是个孩子啊,自己和她怄气也忒幼稚了。

    李师师看梁红玉走出,请武植坐下,道:“红玉身世凄苦,自幼便落入风尘,奴家怜她年幼,便一直视她为妹,对她不免有些娇纵,大官人万勿见怪。”

    武植被她一再的道歉弄的不好意思起来,反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东西,和古代版卖火柴的小女孩还斤斤计较。急忙进行深刻的反省:“姑娘折杀在下了,武大粗人一个,也不会说什么转圈子的话,不过以后红玉小妹妹的事情就是武大的事情,虽然武大帮不上什么大忙,力气还是有一些的,有不开眼的要是敢欺负红玉……”忽然醒悟过来,人家李师师罩的人用得着自己出头吗?有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前面扛着呢。不由的赫赫的笑笑,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后面传来清脆的一笑:“有人欺侮我你会怎样呢?”却是梁红玉端着一只托盘,笑吟吟站在他背后,虽然那笑也说不上是什么好笑,眼神倒是柔和了很多。

    李师师笑笑,吩咐摆上细点,白磁碟中盛的是松子糖、小胡桃糕、核桃片、玫瑰糕、糖杏仁、绿豆糕、百合酥、桂花蜜饯杨梅,都是苏式点心,细巧异常。这等江南点心,武大从未吃过,细细品尝下,果然滋味美妙,不由得连连点头。

    有点心茶水润喉,三人就闲聊起来,说是三人,不过是武植和李师师闲谈,梁红玉只是偶尔抓住武植的语病,就从旁嘲讽几句。武植心结已去,只把她当个不懂事的孩子,也不理会。渐渐她也觉得无趣,做用心倾听状,心思却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这边的武植却是在暗暗叫苦,李师师的谈吐幽雅已经够叫自己难受的了,偏偏这个才女谈论的曲啊词啊自己可以说一窍不通,只能凭借比李师师多的那几百年知识胡侃一通虽说倒也把李师师说的大眼睛异彩连连,似乎很受些启发,自己却是一头冷汗,眼看快吃不消了。

    李师师听完武植批判本代词作大都多奢华,少激昂,也不由叹道:“大官人确实高论,本朝如今更是文风旎靡,少了苏学士那种大江东去的豪情,不知道官人可曾有词作,能否叫奴家一观?”

    武植心说你饶了我吧,刚才我不过看你谈论的词曲大都软绵绵的,就胡乱来了一句。这你也信啊?是不是故意整我呢?仔细看李师师,一脸至诚,毫无作伪的样子。却不知李师师见他谈论不俗,虽然看似粗俗,话语间却别有一种智慧,越是深谈,越觉得这名武大官人似乎和自己见过的男人都不同,怎么个不同却也说不上来。听他批评当朝诗词,忍不住出言相问,也确实不是在为难他。

    武植绞尽脑汁,把自己的脑袋翻了个遍也想不出一首词来。正彷徨间,瞥到窗外堆着一点石灰,似乎是为前台准备的。一首诗涌上心头,这诗在自己那个时代恐怕三岁孩子都会背,自己一时喜欢,倒也把整首诗背下来了。当下道:“在下哪又能做得什么词了,既然姑娘抬爱,容在下即兴吟首小诗吧。”说着慢慢吟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几句诗吟下来,武植虽没有要留什么清白名声的念头,倒是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李师师也看到他那一瞥见石灰就顺嘴吟出了这首诗,当然认为他确实是即兴之作,不由得佩服他的机敏,再看他豪气勃发的样子,不由的鼓掌道:“好一个要留清白在人间,官人似乎志向不小,奈何在谷阳隐居,何不去京城走上一走?”

    武植笑道:“京城是肯定会走上一走的,不过在下还有点事情需要料理,待料理妥当自然要去京城的,倒时候就怕姑娘不认得在下了。”

    李师师笑道:“官人说笑了,只要官人到了京师,奴家定扫塌相迎。”二人又说笑起来,武植怕她再谈论诗词,急忙抢过话语主动权,把话题往一些奇闻逸事上谈去,武植把自己那个时代的事情用神话故事的形式讲给李师师听,听的李师师目瞪口呆,情不自禁的连连赞叹,更有武植讲那三藏法师路遇美猴王的故事,把李师师听的如痴如醉。

    转眼间天渐渐黑了下来,这时候梁红玉伸了个了懒腰,坐了起来。两人刚才谈的投机,浑没发觉她什么时候睡着了,这时候她睡眼朦胧的看着两人,嘴角似乎还有口水的痕迹。李师师无奈的对武植笑笑,要知道这个时代小姑娘的表现可太失礼了。武植哪在乎这些,看天色已晚,就起身告辞。

    梁红玉很惊奇的道:“姐姐你和他谈到现在?”

    李师师笑道:“大官人讲的故事可好听了,你要听到也会……”说到这儿,脸色一红,也说不下去了,这才醒悟到自己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子聊到现在,最羞人的是自己听他讲故事还入了迷。自己又不是梁红玉这样的小姑娘,怎么听些故事也会着迷呢?

    虽然害羞,看武植告辞,还是露出不舍的神情。武植心下一动,自己要在京城发展,李师师可说是自己认识的第一座靠山。不过若是和她走的太近,恐怕会惹得徽宗吃起干醋来,反而不美。

    梁红玉听了李师师的话,见武植要走,不依道:“不许走,我还没听到你的故事呢?你先讲给我听。”

    武植看李师师眼神中也有失望之色,灵机一动道:“在下有个提议,就怕唐突了姑娘。”

    李师师笑道:“大官人有话请讲,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

    武植道:“今日和姑娘一会,感觉甚是投缘,武大自幼就没了亲人,今日想高攀姑娘,结为异性兄妹,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李师师还未说话,梁红玉已经在旁边叫道:“好啊,姐姐我也要结拜,唐朝有三杰结拜天下闻名,今日咱也学学前人风采……”

    李师师被她吵的不行,加之兰心慧智,已经明白了武植的用意,看来今日要不结拜,以后再见到这个与众不同的大官人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了。说起来自己也没有亲人,所以才把梁红玉宠的有些无法无天。对武植又十分欣赏。当下就答应下来。

    三人在院中摆好香案,对着东方明月发下誓言。三人排了下年序,武植却比李师师小上一岁,反而成了二弟,小丫头红玉自然是三妹。

    结拜完三人忽然都感觉亲切起来,和刚才的感觉已经大不一样了,武植没有亲人,一下多个温柔似水的姐姐和一个调皮捣蛋的妹妹,不由得开心起来,三人大姐二弟三妹叫的好不亲热,好半天,武植又给不依不饶的小三妹讲了好几个故事。并约好明天要来给二人送行。才勉强被二人放行。中间勾栏老板过来一下,见三人言谈甚欢,也没敢打搅就悄悄退了出去。

第十章 水浒无间道?

    细细品位着精心烹制的鲜美鲤鱼,浅酌下刚刚烫好的米酒,眼前是笑语嫣然的美人解语,武植直觉得此生无憾矣。

    潘金莲帮他斟上一杯酒,看他老呆呆看自己,虽然行那周公之礼已然数月,还是忍不住一阵害羞,低下头轻声道:“相公老看妾身做甚?”

    武植呵呵笑道:“古人说四大美女艳绝天下,依我说她们四个加起来也未必比的上金莲你呢。”潘金莲轻淬一口:“奴家哪有那么好看,相公老爱取笑奴家。”心里却十分欢喜。看了武植一眼又道:“奴家今天没等相公来就做主收了一个侍女,相公不要责怪奴家啊。”

    武植心说你就是收十个侍女我也不会生气滴,面上却假装沉吟起来,潘金莲看他不说话,一时慌了,离座就跪了下去,倒把武植吓了一跳,连忙道:“你这是做什么?”强行把她拉了起来。潘金莲低声道:“奴家知道自己不该自作主张,相公是不是以为咱家日子刚刚过好一点,金莲就开始奢华起来了?其实不是的,实在是因为咱们以前的邻居王婆找到了我,说她一个远方亲戚遭了灾,无处可去。哀求我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收留她,说只要给口饭吃就可。奴家看她可怜,心一软就答应了。相公既然不愿意,奴家这就送她回王婆那里好了。”说着还留下泪来。

    武植心说这下玩的不怎么地道了,本想做作一把博美人儿一笑,反倒把美人儿惹哭了,懊悔不已,急忙表决心:“金莲,快别哭了,刚才是相公不好,不该惹金莲伤心,别说一个侍女,金莲就是把大宋的女人全拿来做侍女,相公也不怪你!”潘金莲看他大义凛然却说的一通混话,不觉好笑,撇撇嘴道:“相公老说什么胡话,被别人听去徒惹笑话,只要相公不怪金莲就满足了,明天王婆要过来谢相公,奴家知道相公对王婆印象不好,可是古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相公看在金莲面上,就不要和王婆计较了。”

    武植心说你又怎么知道王婆这厮的龌龊嘴脸,我可不会轻饶了她。嘴上却道:“当然当然,有咱们金莲的小面子,就是相公的大仇人来了,我也当他是上宾。”潘金莲笑道:“相公又有什么仇人了,要说仇人也是那些泼皮,说来也好笑,那天相公教训完他们,怎么他们反而对咱们加倍恭敬呢?那天帮咱们搬家的时候我看他们和咱们下人差不多,被你呼来喝去的。”说着轻笑起来。

    武植在外面的事情都没和潘金莲讲过,只是说借钱开了家当铺,生意很是红火。四个丫头得武植吩咐更是什么也不敢说。武植也不是想瞒她,只是怕她担心。这时候心里忽有所感,自己是不是太不上道了,把她当作自己的附属品了吗?虽然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就是这样,武植还是觉得有点愧疚,想着她每日在家里也不知道有多无聊,现在多了几个侍女,情况可能会好点,但要和自己那个时代的女性比起来,就真的太可怜了。

    潘金莲看他一副心有所思的样子,笑道:“相公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怎么编个故事骗骗金莲呢?金莲以后不问你的事就好了,不过相公可不要欺骗金莲哦。”

    武植一凛,看她一副鬼灵精的样子,心里失笑,这大美女也不是那么好骗的,想必这些日子肯定听到了什么风声,毕竟自己的动静太大了,整个阳谷怕是无人不知了。

    轻轻拉起她的手,柔声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不过有些事情是男人担当的,女人呢?就应该在男人这棵大树下幸福的生活,大树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看着潘金莲幸福点头的样子,武植的男子自尊心极度膨胀,还是古代女子好啊,这些话要和现代那些高喊独立自主的女人来说,只怕会被骂的狗血喷头吧。

    在伉俪情深的氛围中吃罢晚饭,侍女们进来收拾碗碟。潘金莲叫住其中一个侍女,道:“还不过来见过老爷。”转头对武植道:“这就是王婆的远方亲戚,叫玉兰,相公你看看,人还够机灵吧?”

    武植看她眉目也算清秀,点点头道:“恩,还行。”心里琢磨想不到王婆这老妖婆的亲戚倒也周正,恩,不对啊,王婆生活应该不错,前阵子撺掇金莲去做那针线活更应该得到西门庆不少好处,断没有养不起一个亲戚的道理。莫非?恩,十有七八又是西门庆的主意,这厮估计是派人来摸我的底了吧。又仔细打量了玉兰几眼,也不多说什么,吩咐了几句注意事项,就贼笑着拉起羞达达的潘金莲进卧室而去。

    第二日早上,武植匆匆跑去给“勾栏三杰”中的大杰和三杰送行,三人在城外依依不舍,难分难离。在武植指天发誓,对日盟约,答应一定尽早去京城看她们后,三人才洒泪而别。

    武植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心里倒真有些不是滋味。

    宽敞的软席马车里,李师师看着红着眼睛的梁红玉,不由的劝慰道:“妹妹别伤心了,二弟不是答应尽早来看你的吗?”刚才就是梁红玉率先哭了起来,倒惹得二人也跟着伤心落泪。梁红玉忽然扑哧一笑,道:“鬼才伤心哩,我巴不得早离开这个鬼地方。”看看目瞪口呆的李师师,笑道:“姐姐你不是真的舍不得他吧?要说他讲的故事呢也算好听,可惜呀,本姑娘就是看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不顺眼,等他来了京师,就看看他这个乖三妹怎么样好好招待他吧。”说着咯咯笑了起来,李师师膛目结舌,再说不出话来。

    武植正在边走边和龙五问起收买西门家下人的事情,忽然一阵风吹来,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诧异的看看四周,木静草止,摇摇头又继续和龙五商议起来。

    坐在客厅的檀木椅上满面假笑的应付完王婆道谢,看着老妖婆转身的时候眼睛里的那抹喜色,武植暗暗冷笑,既然你自己非掺和进来,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潘金莲一直把王婆送出院子,一步一跳的进了屋子,看她开心的样子,武植暗暗叹气,也难怪,恐怕王婆是她唯一的朋友吧,不知道以后她知道王婆接近她的真相后会有多伤心。想到这儿,站起来道:“金莲,今日正好相公清闲,带你去买些胭脂水粉吧。”

    潘金莲马上喜上眉梢,道:“买不买东西倒无所谓,相公这可是第一次陪金莲上街哦,等一下,奴家换身衣服马上就来。”说着就喜孜孜的跑进后堂了。

    武植笑笑,女人就是女人,以前是这样,几百年后还是这样。为什么都喜欢逛街呢?逛街前又为什么要换衣服呢?想是这样想,当看到潘金莲出来的时候,眼睛却是一亮,眼前的玉人美艳不可方物,一身翠绿的裙子,更显风情万种,逼人的艳丽令人窒息。

    武植叹口气,道:“你这样子打扮我可真不舍得带你出去了。”说着眼睛对卧室眨眨。潘金莲羞的小脸一红,瞪他一眼就往外走去,身后紧跟着小丫头玉兰。武植急忙跟上,倒想不到这个玉兰有几把刷子啊,才一天就讨得金莲的欢心,倒真有点儿意思了。武植心中冷笑,加快脚步,走在了潘金莲身边。

    三人四处闲逛,令潘金莲没想到的是一路上见到的人对自己一行都是笑脸相迎,和武植大官人长大官人短打招呼的络绎不绝,还有几个一脸谄媚的跟武植说个不停,看到武植有些不耐烦起来才又赔笑离去。而这些人对自己的艳丽更是视而不见,从不向她多看一眼,只是笑着和她打声招呼就绝不把眼睛再转过来。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但看他们的穿着,无不是绫罗绸缎,服饰华丽,想来也都是有些身份的人。至于进的各种店铺,更是招待的殷勤无比,简直比他们东家去了还要恭敬。潘金莲心里虽然奇怪,一种得意之感也油然而生,欢喜的看着身边一脸平淡的武植,看他平静的表情里自有一种威仪,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好象他天生就应该是俯览众生的人物。潘金莲有些痴了。

    阳谷最大的首饰店铺是东城马家开的,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城市的店铺,却也样式颇多,是阳谷上流阶层置办首饰的必选店铺。

    经过了一系列震惊,在武植领着她进入这家以前做梦也没想过的店铺的时候,潘金莲心里倒也坦然了,就好象跟在武植身边,就算进了天下间最豪华的场所也是顺理成章的。哪怕是去龙潭虎穴,也自有他为自己撑腰。满心幸福的小金莲紧紧跟在大混混武植的身边,看着首饰店掌柜的必恭必敬的拿出珍藏的玉石首饰,看着武植一件件仔细欣赏,不时在她身上比画一下,问问她的意见。虽然很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却只是一个劲甜甜的道:“相公你做主好了。”

    “相公你说好看就好看。”

    “相公说的是……”

    武植苦笑,心说大美人现在很有些奇怪哦。看着眼前的首饰,倒有些拿不定主意。旁边的山羊胡马掌柜看武植沉吟不语,以为这些他都看不上眼,眼珠一转,道:“既然大官人这些都看不上眼,那小的也只有献丑了,咱东家有一块珍藏的白玉镂空凤穿花璧,本来是非卖品,不过既然大官人来了,小的这就拿出来给您看看合不合眼。”

第十一章 七种兵器之巴掌篇

    武植点头应允。马掌柜屁颠儿跑进了内堂,心里还在琢磨,东家这块玉虽然说是不卖,好象是要送去京城哪个亲戚的。不过武大这凶神可是第一次进咱的店,这要不招待好了怕有的苦头吧,想必东家也不会怪我自作主张。

    等马掌柜小心翼翼的打开那包的甚是严密的黄色锦盒,武植和小金莲眼前都是一亮,就见锦盒内端端正正一块青白色玉壁,正面镂雕一展翅飞翔的凤,并衬以缠枝牡丹,背面平磨,内外缘各有纹一周,雕琢精美,风格华丽。

    武植满意的点点头,道:“好玉,马掌柜这店铺好东西不少哦,”马掌柜心下一沉,心说不会弄巧成拙了吧,他不会要加什么保护费之类的吧。接下去的“看在你这一份心意上,下个月的钱不用交了。”又令马掌柜心猛的一松,高兴的道:“谢谢大官人!”心说自己总算把事办妥当了。

    “金莲姐。”旁边传来略带惊喜的声音。武植和小金莲都不由得回头望去,门口站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样子倒也可爱。小金莲却是欢喜的扑了上去,口中喊着:“瑾儿妹妹!”两人就抱在了一起,又哭又笑的好不亲热。看的武植一阵头晕,莫名其妙的看看马掌柜,马掌柜看出武植眼里的询问之意。苦笑着摇头,心说你自己老婆的事情你看我干吗。

    好半天,小金莲才抹去眼角泪水,把那叫瑾儿的小姑娘拉到武植面前,道:“看我,都欢喜的晕了,快来,见见你姐夫。”

    瑾儿福了一福,乖巧的叫了声:“姐夫。”武植也还一礼,又拿眼看金莲,金莲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是我以前的妹妹瑾儿,都曾经是胡家的侍女。”武植想起了根据小说里金莲曾经是一大户人家的侍女,因为不肯为妾就被那大户强嫁给武大,看来倒是真的了。

    瑾儿疑惑的看看二人,又看看这店,问道:“金莲姐是来买首饰么?”金莲笑着点点头,道:“瑾儿你不是在半年前和夫人他们一起去外地做生意了吗?我本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武植听的一阵恶寒,貌似这话应该是情人间的言语吧。

    瑾儿道:“唉,老爷的生意赔了,没办法前几天才回来了。”下意识的捂住嘴,看看四周,又小声道:“夫人不叫我说的,姐姐姐夫你们可别说出去啊。”武植和金莲看她可爱的小样子都忍不住笑起来。

    瑾儿这时候仔细打量二人的服饰,惊奇的道:“金莲姐你是不是发财了?看姐姐和姐夫的衣服都好漂亮啊。”

    金莲又小小得意一把,笑道:“发什么财,你姐夫做小生意赚了点钱。这不带姐姐也来学学人家富贵人家,买几件小首饰充下门面而已。”她说的谦逊,瑾儿也点头信以为真,毕竟武植发家的这段日子他们都不在,谁又会相信那个以前的三寸丁会发什么大财?最多也就是有点小钱买点低档首饰罢了。不过瑾儿还是为金莲从心里高兴,看金莲姐一脸幸福的样子,日子过的肯定不错,只要活的开心,富不富贵又有什么关系呢?

    “呦,这不是金莲吗?越发的漂亮了哦?”一句阴阳怪气的话从门口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进来了一满头珠钗,脂浓粉厚的粗胖妇人,一身珠光宝气却显得极为俗气。三人谈的投机,竟没注意她什么时候来的。

    瑾儿啊了一声,急忙跑过去,惶恐的叫了声“夫人”,就站在妇人身后不敢再动。武植心里蔑视一把,这胖子就是金莲以前服侍的胡夫人了,靠,叫我可爱的小金莲去服侍这么一头猪,真是暴殄天物啊。

    金莲虽然已经离开胡家,但毕竟在胡家多年,心里对胡夫人的敬畏还是有的,也过去见礼:“金莲见过夫人。”又回头对武植使个眼色,武植无奈走过来抱了抱拳,却不说话。

    胡夫人以前对金莲也不算坏,可是自从胡大户看中金莲,自己一气下强行把金莲嫁给武大后,胡大户就对她更加敬而远之,使得她把一腔怨气全怪在金莲身上,背地狐狸精之类的话也不知道骂了多少遍。对自己的侍女就越发苛刻起来。胡大户生意失败,灰溜溜的回了阳谷,她却是极要面子的人,吩咐下人谁也不许说出去。本来看今天天气不错,就带几个下人出来逛街,叫瑾儿先去首饰铺知会一声,就说胡夫人要到了,叫他们小心接待。其实以前胡夫人也没有这般要面子,不过人就是这样,越在不得意的时候越怕别人看不起自己。

    谁知道她进了首饰店后,发现瑾儿正和自己最痛恨的狐狸精唧唧喳喳说个不停,自己这个夫人进来半天,愣没人答礼一声,心头无明火起,心说真是败户出叼奴,我这胡家还没败呢,下人就对自己的话这般不放心上了。

    看看艳丽的金莲,心里又是一阵厌恶,冷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他们,径直奔马掌柜而去,眼前一亮,却是看到了柜台上还没收起来的白玉镂空凤穿花璧,走过去就拿了起来,口中赞道:“不错,不错,马掌柜,这个玉佩多少钱?”

    马掌柜自也认得她,这也是以前的大客户,赔笑道:“对不住了胡夫人,这玉有人要了,要不您再看看别的吧,小店最近又进了许多新首饰呢。”

    武植看这妇人面目可憎,又看看旁边略带尴尬的金莲,心里虽恼火也不愿和妇人一般见识,还是眼不见为妙,于是对马掌柜道:“马掌柜,把东西包起来,回头我叫人给你送钱来。”

    马掌柜诶了一声,对胡夫人笑道:“夫人您看……”说着就伸手准备去接玉佩。

    胡夫人听到二人的话先是一愣,又突然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厚厚的脂粉随着她的笑声从她的脸上扑扑落下,她一边笑一边道:“马掌柜你的意思是武大买了这块玉?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他还有钱回头给你送来?哎呀,你可别笑死我啊。”马掌柜心头这个气啊,自己年岁渐高,听说东家已经有了换个年轻点掌柜的意思,所以他最恨别人说他老了,这也是店里伙计都知道的。听胡夫人当面说他老糊涂,怒气上升,劈手把玉佩就从胡夫人手里夺过来,怒道:“我就是老糊涂了,怎么了吧。”也不管胡夫人嘎然而止的笑声,僵住的表情。转头对旁边想笑不敢笑的伙计喊道:“还不帮武大官人包好?都愣着做什么?”

    胡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转脸看到武植脸上讥讽的笑容,马上把火撒在了武植头上,劈头盖脸就骂起了武植:“贼下人!你笑什么笑?老娘也是你笑的吗?要不是老娘给你娶个狐狸精,你现在还打光棍呢?……”倒把武植骂的一愣,听她叫金莲为狐狸精,脸马上沉了下来,一直在旁边看他脸色的金莲急忙拉住他,在他耳边道:“相公,算了,看在金莲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在旁边的掌柜伙计在胡夫人开骂的时候就全呆了,马掌柜心里也打起了鼓,心里叫着胡夫人诶,你这不要了我的老命啊,你刚从外地回来哪知道武大现在的威风诶,一会儿惹火他动起手来我这店也难保诶。

    不说这边马掌柜心里撞天屈,也不说武植在金莲的软语温存下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却说一直在金莲身后一言不发的侍女玉兰,突然走过去照定胡夫人正唾液四溅的胖脸上就是重重一掌,“啪”的一声脆响,四周一片寂静,就连武植看玉兰的眼神都有丝愕然。玉兰冷冷道:“辱骂我家老爷和夫人,这就是给你的教训。”

    胡夫人倒被打的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嘴里喊着:“我和你拼了。”就要往玉兰身上扑,她身后的下人急忙上前劝解,弄的她在那里大喊:“你们这些贱人,还不给我打她,眼睁睁看你家夫人受欺负么?”瑾儿一边劝解,一边对金莲和武植使眼色,示意他们快走。而掌柜伙计也跑上来拉住想动手的胡家下人,开玩笑,不拉住他们难道等武大发彪吗?

    就在双方乱成一团的时候,从外面又急匆匆走进来一中年华服男子,一边走还一边喊着:“夫人,夫人怎么了?”

    胡夫人看到他,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扑进男子的怀里就痛哭起来,男子本来就瘦,抱着胖胖的胡夫人说不出的滑稽,男子脸上也十分尴尬。

    马掌柜忍着笑,凑过去道:“胡员外,这是一场误会,说和一下就算了吧。”

    正痛哭的胡夫人抬起头喊道:“什么误会?马掌柜你这老糊涂滚一边去,官人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今天咱家可吃了天大的亏了……”说着又把大胖头塞进男子怀里哭起来。

    马掌柜心里一阵乱骂,老子要不是担心店铺遭殃,会管你的死活。你们两口子以为武大还是以前的武大啊,老子说和是为你们好。也罢,也罢,你们自己找晦气老子也不管了。心里骂着就退了回去。

    搂着老婆的胡大户搞不清状况,就想叫下人问一下究竟,抬起头来,眼前猛的一亮,一个靓丽无比的女子身影进入了他的眼帘。

第十二章 七种兵器之板凳篇

    胡大户一眼看到金莲,眼睛就再也舍不得挪开,贪婪的上下扫视着金莲诱人的娇躯,忽然脸色一沉,一个比小美人儿矮了将近一头的青年挡住了他的视线,冷笑看着他。妈的这一定是那个卖炊饼的武大了,真他妈晦气,好好的一朵花让这厮占了便宜。想着又有些恼恨起怀中自己的胖老婆。

    旁边的瑾儿看气氛有点不对,虽然有点讨厌胡大户那总是色色的眼神,为了姐妹安全,还是跑过来道:“老爷,奴婢觉得有事情回家说的好。毕竟在这里嘈杂有失老爷身份。老爷你说呢?”胡大户被瑾儿一个小小马屁弄的有些飘飘然,正想答应。怀中的母老虎突然挺直身子,照瑾儿就是一巴掌过去,嘴里骂着:“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娘算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胡大户急忙拦住,心说这小丫头自己也看上很久了,可不能叫你打坏了。嘴里道:“夫人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快与我说个明白?要出气咱也回去出。”

    武植懒得看这场闹剧,对马掌柜使个眼色,马掌柜心领神会,利马把包好的玉佩递了过来。武植拉起金莲就想往外走。

    胡夫人看他们要走,以为怕了自己,一下拦住他们,指着潘金莲道:“相公,刚才就是这狐狸精打的我,你快抓了他们给我出气。”胡大户还没说话,玉兰上前一步,冷冷扫了胡夫人一眼,道:“刚才是我动的手,你干吗赖我家夫人?还有,你再辱骂我家夫人别怪我不客气。”

    旁边马掌柜暗暗咋舌,不亏是武大的下人,连下人都这么牛气,唉,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胡大户听了玉兰的话,倒是眼睛一亮,笑咪咪走上来道:“既然姑娘承认是你打的,我家夫人又说是这位潘姑娘打的,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不如这样,请两位去寒舍一趟,咱们好好商议一下事情如何解决,二位看可好?”眼睛一个劲儿在潘金莲脸上转悠。

    胡夫人大声叫好,这时候她也顾不得吃醋了,就想把这狐狸精带回去好好收拾一顿。看着潘金莲的美艳姿容恨的牙跟儿一个劲儿痒痒。

    武植慢慢眯起了眼睛,忽然一伸手,抄起了旁边的长凳,冲胡大户头上就狠狠砸下。胡大户又哪里闪的开,“当”的一声,就差火花四溢了,胡大户的细直脑门就和长凳来了个亲密接触,胡大户被打的转了个圈儿,软软倒地。

    这一下马掌柜和众伙计完全没有吃惊,这一切都在他们料想之中,甚至还觉得武大官人涵养大有进步,竟然能忍到现在。

    胡夫人吓了一跳,胡家的下人更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瑾儿心里却暗暗着急,心说不是听说这个姐夫挺老实的吗?怎么这么莽撞,现在可闯了大祸了。使劲对金莲和武植使眼色,意思是你们快跑啊,趁现在大家发呆赶紧跑,一会就来不及了。就差急得直接喊出来了。

    胡夫人这时候回过神来,对下人喊道:“快去报官,都愣着干什么?快点给老娘去报官!去找大夫,你快去找大夫!”

    当下就有下人飞奔而去。武植一笑,回手把长凳打横一放,对金莲道:“来夫人,咱们坐下慢慢等。”看金莲一脸担心的样子,笑道:“放心吧,没事的。”金莲看着武植平和的笑容,心中顿时大定,依言慢慢坐下。玉兰俏立身后,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武植玩味的看她几眼,就转头看胡夫人表演。

    胡夫人恶狠狠瞪着武植,眼里似欲喷出火来,嘴里一字字道:“武大,你这个刁民,看今天我如何收拾你。”武植虽笑她搞不清状况,却也有点佩服她勇气,这女人倒有股狠劲儿。不是那种只知道家里横的富婆。

    过不一会儿,郎中首先匆匆跑来,正在那里又掐又捏又搭脉的时候,门外进来几个如狼似虎的差官,手里铁链叮当烂响,嘴里还喳喳呼呼:“是哪个打了胡员外?”正看大夫忙碌的胡夫人“腾”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长凳上正翘着二郎腿悠哉的武植道:“就是他!就是武大这刁民打的!”

    差官们顺她指的方向看去,本来一张张凶狠的脸顿时全成了苦瓜像。心里纷纷叫苦,妈呀,怎么是这个大佬啊?本来还以为是趟肥差,现在倒成了烫手的山芋。

    其中一个黑脸差官眼珠转了转,有了主意,问胡夫人道:“夫人指证武大官人为凶手,可有人证?物证?”

    胡夫人一怔,觉得这班衙役什么时候这般讲究了,以前还不是在自己的银子下指哪打哪?这武大又是什么狗屁官人了。不过眼下也没空细想,顺口道:“这屋里人都可作证。”

    黑脸差官还没说话呢?马掌柜已经喊道:“我说胡夫人,你作证可别把我老头算上,我老眼昏花,什么都没看到啊。”旁边伙计也纷纷附和。

    武植忽然笑道:“马掌柜,谁说你没看到啊。刚才明明是咱俩正在谈买卖,这胡大户也不知道怎么就晕了?你说是不是?”

    马掌柜马上点头道:“是是是,这点我可以为武大官人作证。”旁边伙计又是一阵附和。

    黑脸差官心中欢喜,看来这个烫手山芋不会掉自己手里了。面上却露出难色,对胡夫人道:“胡夫人,您看这……只有您的家人证明,人家可是有不相干的人作证,这……小的实在不好弄啊。”

    胡夫人简直快气疯了,是不是自己黄历看错了?这些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情急之下,一把拉住郎中,道:“大夫,你说说看,我官人是不是被人打的?你说实话?我会重重酬谢你……”话音未落,旁边的黑脸差官脸更加黑了,严词道:“胡夫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当众贿赂证人可是重罪!”

    胡夫人这才想起自己的话好象是有点贿赂的意思。正想辩白,郎中慢悠悠站起来道:“胡员外的头没什么大碍,回家静养几天就可。至于外伤么?老夫实在没诊断出来。”看胡夫人指着胡大户那头上明显的一道淤青,却气极下都说不出话来。郎中道:“这可能是员外晕倒自己磕碰所至,员外的病情是心火上脑,和这伤痕却无关系。”说着一拱手,就晃悠悠的走了出去。胡夫人被气的只觉得天昏地暗,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那些下人急忙又跑出去叫那郎中赶紧回来。里面又乱作一团。

    武植呵呵一笑,道:“看来这里的事情确实是和咱们无关啊,咱们还是走吧,你说说,咱逛个街,招谁惹谁了?还差点吃官司?多亏咱日日行善,有神明保佑,咱们才能逢凶化吉啊。”一边感慨着,一边拉着金莲扬长而去,金莲虽然有点担心倒在地上的两人,还是被他逗的低笑几声。后面的玉兰也忍俊不住,微笑起来。

    众差官看他走远,这才纷纷舒了口长气,哥儿几个互相对望一眼,都忍不住摇头苦笑。

    那边马掌柜却在谢各方神灵,谢谢神灵保佑武大官人没在这里发彪,保得自己的店铺平安周全。同时祈祷东家能不能看在自己立了一功的份儿上能晚点把自己换掉。

    瑾儿却是痴痴看着金莲远去的方向,心里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武植三人走出老远,看金莲一直看着自己,武植忍不住笑道:“小金莲是不是觉得相公越来越帅了?看的眼睛都舍不得眨?”

    没有预料中小金莲那勾魂的白眼,潘金莲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道:“我是在看相公是不是学了什么法术?为什么大家都会帮你说话呢?”心下一句话没说出来,为什么就连我也会越发的喜欢你呢?想到这儿脸有点热,低下头去,不敢再抬起来。

    武植没发现她的小女儿态,心里琢磨,这些差官和掌柜伙计自然是怕了自己,又不是什么人命大事,谁愿意多事。至于那郎中就更别提了,说起来还是自己的合伙人呢。当初自己听龙五说起这家伙医术高明,又乐善好施,结果因为老为穷人免费看病被原来的东家赶了出来。自己就以他的名义开了一家药铺医馆,一是为打击西门,二也是觉得这人人品不错,帮他一把。今天本来还有点担心他正直的过了头,会实话实说。想不到他倒也知道变通,想来是看那胡大户没甚大碍,自然帮自己一把。

    想到这儿又开心起来,大笑道:“说了咱们有神明保佑,以后一定事事化吉,什么鬼怪妖魔,魑魅魍魉,全部荡清抹平!”说着偷偷瞥了玉兰一眼,玉兰眼里果然闪过一丝异色。

    过了半晌,金莲道:“相公我有件事……”

    武植手一摆:“瑾儿那小姑娘不错,今天胡府肯定乱成一团,明天我就找人去把瑾儿赎出来。”

    金莲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武植,忽然忍不住扑进武植怀里,嘴里轻声道:“相公我好幸福……”

    武植紧紧拥着金莲,嘴角边自有一丝温柔,一切尽在不言中。落日的余辉把两人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

    超级大灯泡玉兰看着他俩,也陷入沉思中。

第十三章 当地头蛇遇到过江龙

    日上三杆,武植睁开朦胧的睡眼,轻轻帮金莲掩好大红锦缎被子,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卧室,玉兰早守侯在外面,帮他送上温水,伺候他洗漱完毕。又有小丫鬟端来早饭,武植享受着这种钟鸣鼎食的生活,惬意无比。

    一身舒爽的晃悠到武家当铺,重金聘来的林掌柜急忙跑出来迎接。在内堂一边翻看帐目,一边吩咐伙计去武家赌坊把龙五叫来。现在的武植家财千数贯,有武家当铺和武家赌坊两大支柱产业,还有暗中控股的马万成医铺,财源滚滚,估计到明年就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家财万贯了。而龙五和鲁成又从附近州县和乡下招了一些无赖,现在也有百十名手下,每日就在赌坊厮混。每月给他们的例钱倒有大半又落入了赌坊。这也只能怪经过武植改良的各种赌法实在让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过不片刻,龙五喘着粗气跑了进来。武植看着他装模做样的样子就是好笑,顺手给他一刮瓢,道:“少在这里给本少爷装忠心。”

    龙五讪讪一笑,道:“大哥叫龙五来有什么吩咐?是不是有什么新买卖要开张呢?大哥您放心,这次再找铺面就交给我龙五,龙五决不会象鲁成那傻大个儿那样,找赌坊的铺面找到了衙门对面。”

    武植听他又提起鲁成的糗事也忍不住嘿嘿一笑,挥手叫林掌柜和下人都退下。整理了下思路,吩咐龙五这般这般,那样那样。龙五连连点头。吩咐完机密事物,最后武植道:“你去带人把胡大户家一个叫瑾儿的丫头赎出来。然后直接送到你嫂嫂那里就好了。”龙五应命而去。

    走出武家当铺,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和自己那个时代忙碌的人群不同,人人脸上都挂着一份悠闲。武植顺着街沿向赌坊走去,不时和认识的打声招呼。刚走几步,蒋知县家的一个青衣小童跑了过来,气喘吁吁跑到武植身边,弯着腰喘了半天气,才抬起头来,看武植含笑看着他,不由的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家老爷请大官人去饮茶,方才小的去大官人家,才知道大官人来了当铺,怕耽搁了老爷的事情,这才一路跑来……”

    武植看他也就十一二年纪,说话举止也是孩童样,这样小就要给人家作下人,不由的叹口气,示意小童带路。

    知县的书房布置的十分古朴,充满了书香气息。褐色古木书桌旁的香炉点着檀香,一缕缕青烟袅袅升起,更添几分肃静。

    武植懒洋洋靠在宽大的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蒋知县,道:“大人的意思是由小的出人出钱去搜罗那奇石异花,最后却是为大人做那进爵之礼?”

    蒋知县听他说的这么直白,老脸也不由的红了一下,急忙解释道:“大官人也不能这么说,这次京里有口信传来,如果本官能搜罗到一些珍异花石,加上本县近几年治理之政绩,东平府的这个肥缺十有八九会授与本官。”说到这里面有得色。又看看武植神色,道:“而且大官人如果这次能助我一臂之力的话,我会向东京的老大人推荐大官人,想来大官人的志向也不止于阳谷吧。”说着拿起书桌上的碧绿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

    武植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不对,是中年狐狸。不过蒋知县的话倒也叫他暗暗心动,他知道蒋知县京里的靠山是大名鼎鼎的蔡京的某个党羽,蔡京刚刚排挤掉宰相韩忠彦、曾布。其党羽正是气焰不可一世之时。听说现在的东平府尹就是曾布的门人,听蒋知县的意思,估计也在水深火热之中了。自己帮他这一次,除了他直接升职可以带来的好处外,还可以被他在蔡京的党羽那推荐一把。就是等于在那里挂上号了,以后也就算蔡京一党了,当然蔡京是绝对不会知道有自己这号人物的。不过自己加入蔡京一党又有什么好处呢?这花石又是那么好找的吗?以前就知道宋徽宗喜欢什么奇花异石,这大概就是什么“花石纲”的雏形了。

    武植心里左右思量,一时拿不定主意,不过他知道不管怎样,自己也不能一口回绝,想了下,心里有了计较,道:“既然大人错爱,小人要不答应也就显得不识抬举了,这事儿就包在武大身上吧,保证给大人办的利利索索的。”心里却想,我只管派人去找,至于找得找不到就别怪我了,话说回来,要真有那好东西,价钱又便宜的,我自然会为你弄回来的。

    蒋知县又怎知道他的想法,听他答应,立时满面笑容,笑道:“我就知道大官人肯定会答应的,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大官人又怎会不知道?”

    武植也跟着嘿嘿笑了几声,两人就开始聊起了家常琐事,一直到天近中午,蒋知县才端茶送客。

    武植走出县衙后门,却看见龙五正愁眉苦脸的站在那里发呆。心下奇怪,问道:“龙五,你在这里是等我吗?”

    龙五听到他的声音,马上抬起头来,迟疑一下,畏缩道:“大哥交代的事情有点麻烦了。”

    武植一皱眉,道:“难道那胡大户家还敢不依?依大宋律法,下人自愿赎身的卖身契约必须作废,他还敢挑战王法吗?”

    龙五道:“那倒也不是,他胡大户胆子再大也不敢胡来啊。本来今天咱兄弟几个已经和胡大户说的差不多了,虽然胡大户那胖老婆一直不情愿,可也没有办法。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他家忽然来了客人,是个年轻相公,叫他那胖老婆表姐。那胡夫人一看他来了,利马就改了主意,说是他那表弟比咱们早一步为瑾儿赎身了,咱兄弟却是晚了一步。”一抬头看见武植脸色阴沉的不象样子,口里还一字字道:“就这样你就跑回来了?”吓的龙五一哆嗦,急忙叫道:“不是不是,咱兄弟当然不干了,就想和他理论的时候谁知道那胡夫人说起那年轻相公原来却是青州知州的公子……”

    武植不用听完,已经完全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想必龙五他们不敢和知州公子做对,就跑来通知自己,恰巧自己和蒋知县商议的隐秘之事,蒋知县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见,龙五才会在这里等到现在。

    武植心里这个气啊,看着畏畏缩缩的龙五,一脚就踢了他个筋斗,龙五爬起来,诚惶诚恐又凑过来,他以为老大因为事情没办成,只好拿他们撒气。心说我就叫你撒个够好了,谁叫咱地头蛇压不过人家这过江龙呢?耳边却听武植冰冷的声音“你马上带人去胡家,叫他们交出瑾儿,有人阻拦的话就给我打,只要别闹出人命,什么事情都有我担着!”

    龙五心里一哆嗦,心说不是吧,知州家公子也要打吗?抬眼看武植,却见武植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看的他脊梁一阵发麻,仿佛场景变幻又来到了令他一生难忘的切手指的时刻,耳边听着武植一字一字道:“还有龙五我告诉你,以后我吩咐的事情就是有天王老子在前面拦着,你也给我把他干倒,要是你被干倒,躺着回来我也就不说什么?但是你要再敢和这次一样灰溜溜回来,老子就先干了你!”接着大喝一声“还不快去。”胸口又中一脚,一时间摔的七荤八素,勉强挣扎起来,飞也似的跑了。

    武植刚才生气之下,把自己以前教训小弟的语气都拿了出来,看龙五惶惶张张的跑远,心里也有点着急,闹了这半天了,瑾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又想怪不得胡夫人那泼妇那么硬气,倒是有这么一房亲戚,看来事情不会善罢甘休。今天要不治的她老老实实,以后肯定麻烦不断。武植冷笑几声,就向胡大户家而去。至于那什么知州公子,他却没怎么放心上,混社会这么多年,他比谁都了解县官不如现管的潜规则。要是东平府家的公子,自己还会有几分顾忌,青州吗?可管不到他阳谷地面儿来。况且自己今天和蒋知县刚谈了合作的事宜,怎么也算一准字号的小蔡党,也正好领教下蒋知县的本事。武植一边盘算着利害关系,一边快步走向胡大户的宅子。

第十四章 地头龙?过江蛇?

    瑾儿现在的心冰冷冰冷的,看着酒席上谈笑风声的知州公子,胡大户,胡夫人。心里一片混乱,脑海里全是胡夫人刚才的话。

    “你以后跟了我这表弟,算是乌鸦变凤凰了,以后可别忘了夫人我啊。”

    “哼,你哭丧着脸给谁看呢?我告诉你,武大他还翻不了天,昨天的事我早晚和他算清楚!”

    “……”

    想起今天早来听说自己被武植姐夫派来的人赎身的时候,身边同为胡家侍女的那些羡慕的眼神,当时自己也好开心,终于可以去自由自在的飞翔了吗?当时觉得自己象是在做一个美妙的梦,总有些不敢相信。后来美梦终于被打碎了,就是这个人,正在席上不时瞥她的锦衣青年,他一手把自己的美梦击的粉碎。以后自己真的就是他的人了吗?看他那酒色过度造成的金鱼眼,是那么的恶心,自己就要这样被他带走吗?可是,不走又能怎么样呢?他可是知州家的公子,没看在胡大户前耀武扬威的龙五见了他话也不敢多说几句,就匆匆离开了吗?自己心里本来还抱着一丝奢望,武植姐夫应该会来吧,可是现在都中午了,看来他是不会来了。民不如官争,这也是应该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里会有一丝失望呢?

    交杯错盏间胡夫人看自己这个表弟吴纯一直拿偷眼看瑾儿,笑道:“看到眼里可拔不出来了,马上就是你的人了,老偷看做什么?”

    吴纯嘿嘿笑笑,收回贼眼,对胡夫人道:“前几日得知表姐夫和表姐回了阳谷,特意过来探望,倒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表姐夫和表姐但请放心,我回去一定向父亲大人禀告此事,叫他老人家修书给永平府和阳谷县,着他们好好治理一下地方,象这等刁民,早应该法办。咱家哪有被泼皮欺负的道理?这阳谷县也真是个糊涂官!”

    胡夫人脸上乐的开了花是的,点头笑道:“表弟说的是,你表姐被欺负表姨夫他脸上也无光不是。”

    胡大户却不时看看窗外,似乎有些心绪不宁,他可不是胡夫人的妇人见识和吴纯的那种纨绔子弟。做生意做到现在招子还是很亮的,昨天他回来就马上派人去打听武植的事情,当详细知道武植的发家史后也倒吸口冷气,知道这样人自己惹不起。所以今天早上他手下来的时候自己也想赶紧打发瑾儿了事,也算对他示好,以后同在阳谷城里,为一点小事结下这个大敌实在得不偿失。没想到半路来了个吴纯横生枝节,自己夫人又从来跋扈,自己也不大管的了她,这一来二去,就把武大的手下给赶跑了。看看正在那里眉开眼笑的夫人,大吹法螺的吴纯。不由得心里又叹口气,凭他的直觉这事情没这么简单。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胡大户刚想到这儿,自己家那厚厚的红漆铜钉院门被人“砰”一声撞开,数十条大汉从门外一涌而入,带头的正是早上撞了一鼻子灰的龙五。不过此时的龙五和早上简直换了个人一样,看起来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这边儿眼睛都有点红。

    胡大户心里一颤,却见自己的母老虎夫人已经蹿了出去,厉声喝道:“你们这些泼皮又来做什么?是不是昏了头了?”

    胡大户无奈在也慢慢走了出去,心说夫人你就闹吧,只怕这次真要闹大发了。

    吴纯喝的不少,晃悠悠走出去,手胡乱一指,道:“你,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要不然别怪你家少爷我不客气……”

    瑾儿的心蓬蓬乱跳,既希望来人把自己从火坑救出去,又怕连累了武植姐夫和金莲姐姐,一时间心里不知道是喜是忧。

    龙五此时却什么也顾不得了,他清楚知道自己老大说的话可不是在吓唬自己,今天自己要不把这件事情办利索那自己就算能保住小命也会掉一层皮。更何况自己又怕什么呢?出了事情自然有老大顶在前面,自己这个小喽罗又有什么怕的。想通这层关节,龙五急欲找回早上的面子,看胖女人和金鱼眼又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吆喝,哼了一声,对后面一挥手,道:“先打了再说,把这里的汉子全放倒。”

    身后众泼皮呐喊一声,就一起扑了上来,胡家连下人全算上才十几个男丁,被泼皮几个围住一个,就是一阵暴打。胡大户心里是最委屈的,心说我怎么了我又,怎么又要挨打啊,可这也没讲理儿的地方,过来几个泼皮按住他就一顿老拳。

    金鱼眼公子刚哎了一声,就被龙五一脚踹倒,又过去几个大汉拳打脚踢起来。龙五心中暗爽,叫你害的老子挨老大踹,现在我可踹还回来了。

    胡夫人一下傻眼了,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宝贝知州表弟在此,这些人竟然不管不顾,动手打起自己家人来了,就是自己的宝贝表弟也被打的在地上一个劲儿求饶,可人家就是不停手。胡夫人又脑筋错乱起来,不知道如何是好。

    龙五笑咪咪走到胡夫人面前,看胡夫人吓的连连后退的样子,忍不住“呸”了一声,道:“放心吧,老子从不打女人,就算打也不会打你这个猪婆。”说着手一伸,“拿来吧。”

    看胡夫人一脸茫然,估计自己骂她猪婆她都没注意,吓傻了吧,嘿嘿。“拿瑾儿的卖身契约来,再不拿来你看看你的这些什么亲戚呀,相公啊还能支持吗?”

    胡夫人这才醒悟过来,急忙转身小跑着去取,看她胖胖的身子跑起来倒不慢,和一阵风似的就进了内堂。

    龙五早上来的时候已经认得瑾儿,看她在那里发呆,笑着招手示意她过来。瑾儿迟疑下,还是慢慢走了过来,站在了龙五身边。龙五知道她是嫂嫂的好友,倒不敢怠慢,陪笑道:“瑾儿姑娘捎等,咱们拿了卖身契约就送你去嫂嫂那里。”瑾儿轻轻点头。

    龙五又看看打的也差不多了,别闹出人命不好收场,喊了一声,众泼皮这才慢慢停了手。不过还不时对躺在地上胡家人踢上一脚什么的,想来是打的有些上瘾了,毕竟这种只打人,不挨打的场面是这些泼皮的最爱。

    没一会儿,胡夫人风风火火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紫色木匣,恨恨的递在了龙五手里,龙五翻开看看,正是瑾儿的卖身契约,也不看数目,随手扔下一张十贯的交子(类似银票,宋代纸币),挥挥手,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胡家。只留下一地呻吟的男子和一众又惧又怕的女子。

    武植在门口把这场大片看到结束,才笑着走到一旁,他对这次龙五的表现还算满意,最起码龙五知道派人把胡家前后门都看住,免的有人趁乱去报官。又知道怎么逼迫那个母老虎,做事情还算会动脑子。

    龙五大摇大摆的出了胡家,才发现武植在墙角站着呢。急忙跑过去必恭必敬把那盛着卖身契约的木匣递给武植。武植打开看看,笑着拍拍他的头,龙五顿时觉得自己身轻体健,身子有些飘飘然,似要飞升而去。忙稳稳心神,才没高兴的呻吟出来。

    武植附到他耳边低声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你去按我早上吩咐的行事,这件事若是办的漂亮,我就给你讨房老婆。”

    龙五也不知道大哥是调侃自己还是真话,虽然对这个奖赏不太满意,也不敢违拗,只好连连点头,带众泼皮去了。

    武植笑着看看一旁拘谨的瑾儿,道:“走吧,我带你回家。”

    听到这话,瑾儿眼睛一酸,泪水差点忍不住落下,家?我也有家了吗?是啊,从今天开始,我就有家了。

    武植顺手把那契约交给瑾儿,道:“回家就和你金莲姐把它烧掉,以后你就是我和金莲的妹妹。”瑾儿默默的接过契约,微微颤抖的双手和激动的神色让武植知道她有多么开心。武植心里叹口气,以前金莲也是这么渴望自由吗?为了自由宁可嫁给自己这个以前有名的窝囊废吗?

    二人各怀心事,都不再说话,慢慢向武家走去。

    胡家大院,一阵阵咆哮声听的人头皮发麻,胡夫人正在大发雌威,旁边鼻青脸肿的胡大户正在劝解,胡夫人看看躺在软榻上正叫唤个不停的宝贝表弟,对胡大户喊道:“不行,今天一定要去报官,咱们都被这些泼皮欺负上门了!要是不狠狠治治他们以后咱们还能在阳谷立足吗?”

    胡大户道:“夫人先息怒,听我慢慢给你分析。”

    “分析?老娘看你就是怕了他们!真是天大的笑话了,没成想几个月没回来,阳谷最牛的成了他武大,最窝囊的却成了你这个胡大官人!”

    胡大户被她损的狼狈,好半天才道:“你就算报了官,又有什么用,这几日我早打听了,武大和知县大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胡夫人一下冒火了,打断他的话,道:“知县?知县算什么?咱家亲戚可是知州,更何况知州公子都被打了,老娘就不信阳谷县敢包庇他武大,你不用说了,既然你不敢去,老娘这就自己去。”说着,推开胡大户,叫上几个下人就气冲冲走了出去。

    胡大户看着她的背影,只有苦笑,你这个妇道人家又知道什么?知县也未必就怕那知州,何况就算治罪,也治不到武大,治了几个泼皮又有何用?反而会和武大结下深仇,那才真的在阳谷无立足之地了。叹口气,心里开始琢磨怎么补救。

第十五章 千王之王之序曲

    阳谷县大堂,蒋知县看着堂下哭的一塌糊涂的胡夫人,肚子里暗暗好笑,心说这个妇人也实在不成体统,哪有告状没有讼状还一直哭个不停的。勉强听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蒋知县一脸怒容,一拍案木,道:“好个刁民龙五,竟敢上门欺人,左右,去与我拿了此人。”

    说着对旁边的衙役努努嘴,衙役心领神会,也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领命而去。

    蒋知县又温言道:“胡夫人且莫悲戚,待拿了此人本官自会明断。”

    胡夫人可算找到了组织,只觉得这两天所受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心里激荡下,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好不……吓人。蒋知县看的直皱起眉头,心里越发不耐烦起来,要不是胡大户也算本地有头面的人物,早把她叉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胡夫人的眼泪渐渐少了,心里的怨气却越发高了,回头看堂外,去抓人的衙役还是不见踪影,心里焦急起来,对蒋知县禀道:“大人,龙五这泼皮狡诈,听说平日全聚在武家赌坊,请大人明察。”

    蒋知县点点头,道:“夫人请放心,今日定会为你做主。”

    又等了老半天,抓人的衙役步履匆匆的赶了回来,他们一个个满头大汗,尽忠职守的样子,跑到堂上禀道:“大人,小的们找遍阳谷城,没发现龙五的踪迹。”

    蒋知县“哦?”了一声,道:“去武家赌坊了吗?”衙役纷纷点头,回道全部去过了。

    蒋知县为难的看着胡夫人道:“夫人,非是本县手下怠慢,可找不到龙五也无法定罪,不过夫人请放心,我这就着他们加紧搜寻,等找到龙五本县再传召夫人。”

    胡夫人哪里肯依,道:“大人,龙五这厮肯定是躲在了武大家里,他们蛇鼠一窝,何况此事也是因为瑾儿而起,大人派人去武家抓回瑾儿一切就知。还有请大人发下公文,捉拿在逃的龙五!”

    蒋知县脸一沉:“夫人是在教本县办案吗?龙五本就是疑犯,怎能发公文拿他,在案件大白之前,本县怎能枉下断言!至于瑾儿之事,你可是告武大强抢你家奴婢?”

    胡夫人听着这话怎么越来越不对了?不过告武大强抢瑾儿是不敢的,毕竟这事自己理亏在先,若是一切弄的清楚,自己却也犯了律法。正踌躇间,蒋知县又放缓语气,道:“胡夫人请放心,本县自会加紧寻访龙五,早日给夫人一个交代。”说了一使眼色,两边衙役高喊“退堂!”

    胡夫人被蒋知县软硬兼施弄的晕晕忽忽出了大堂,这才回过神来,敢情真和自己相公说的一样啊?看来这蒋知县是摆明在包庇武大了,什么找不到龙五,这分明是官场常用的拖字诀吗。恐怕就算他们和龙五走个对面,也会假装认不出他。知道不找到龙五,这案子就没办法定案,还和老娘说的冠冕堂皇的,在衙门的大门口狠狠吐了一口,一时间也无法可施,只好先带下人回去再做商议。

    几日后的阳谷城,突然沸沸扬扬起来,据说来了驿报,江南闹起了瘟疫。有好事的去县衙询问,都被以散播谣言挡了回来,并满街去抓散播谣言之人。可官府这样一闹,这消息倒越传越烈,也是,要真的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又何必这样大张旗鼓的来堵众人之口。只怕是朝廷下的严令,以免弄的人心惶惶。过得几日,街上就出现了几个江南口音的客人,谁知道第二天,这几个人就踪迹全无,于是乎,这是官府驱逐出去的消息传的更是满天飞。茶楼酒肆中,人人都好象刚从江南回来的一样,说的是唾液横飞,眉飞色舞。什么哪个州府已经是人烟皆无啦,什么长江南已经是饿殍遍野了。说者舌敝唇焦,听者皆点头哀叹。

    又几日,有去大运河码头的突然发现码头处停靠了异常华丽的一艘两层楼船,更有人发现船头曾有一服饰华贵的六指中年人出现,马上就有人联想到了江南瘟疫,江南第一富商叶员外可不就是六指吗?这叶员外可不是随便叫叫的那种便宜员外,他的的确确曾经是朝廷的吏部员外郎,后来辞官归乡,做起了生意,叶家本就是一庞大的家族,上代还出过一个贵妃娘娘,也算一外戚,至于朝廷里交好的官员更是数不胜数,所以叶员外这生意是做的顺风顺水,据说家财已有千万贯,实可说是大宋第一巨贾,生意遍布江南,听说已经做到了海外蛮夷之地。而叶员外最大的生意听说就是药材生意,如今江南闹起了瘟疫,这六指老人不是叶员外是谁?肯定是江南药材告竭,来北方搜集药材来了。这个新闻一时间又传遍了阳谷。

    武家四合院,武植在院子里把五大婢女集合,挨个儿扫视了一阵,看得众婢女心里七上八下,虽然平时的武植对她们总是和颜悦色,和江湖传说中的阳谷第一恶霸的形象相去甚远,不过这些婢女的心里要说不怕他那是假的。此时看他一眼不发,只是打量自己,一个个小心肝更是跳的飞快,不知道武大官人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要寻自己的晦气。

    幸好武植只是冷冷说了句“从今天开始,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武家。”就转身进内堂去了。众婢女虽然不知道武大官人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个规定,毕竟平日里武家的规矩还是很宽松的。但众女还是都松了口气,毕竟不是找自己麻烦,至于这个规矩,有的大户人家早就有这样的规矩了。只有玉兰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金莲和瑾儿正在那里聊天,看武植进来,赶忙都站起来。武植笑笑一摆手,道:“咱家没那么多规矩,你们聊你们的。”二女笑笑,瑾儿经过这些天,也知道武植的性子最是平和,有时候就在想,外面传说中这位姐夫可是凶神恶煞,听说有的人家吓唬小孩子都用武大来了这种经典台词。也不知道面前这个满面笑容的姐夫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可怕。

    二女坐下来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聊了起来,旁边听的武植一阵好笑,二人的话题和几百年后那些大婶的话题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什么谁家的孩子多淘气了,谁家的老母猪听说又生了十几个小猪啊,还有什么东街的面铺的面其实特难吃等等。

    门帘一挑,玉兰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白色小瓷盘,盘里放着三杯热气腾腾的香茗,放在桌子上,又施个礼退了出去。

    武植听她脚步渐渐远去,迟疑了一下,对金莲道:“金莲,有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金莲笑道:“相公有什么话就说,和金莲还有什么商量不商量的。”

    旁边瑾儿心中也暗笑,看来姐夫对姐姐的疼爱真的没话说,做什么还都有商有量的。

    武植看看金莲从买来就一直挂在腰间的白凤玉佩,考虑了半天,终于道:“最近我做生意有点手紧,能不能把玉佩先借我一下,我抵押给马家首饰换点现金,过几日就可以赎回来。”

    金莲虽然有点不舍,还是依言解下玉佩,递给武植,温言道:“相公拿去吧,金莲的东西都是相公的,相公不用费神和金莲解释什么,金莲一切都听相公的。”旁边的瑾儿问道:“姐夫你做什么生意呢?听说你现在可是腰缠万贯,怎么闹到要抵押东西了?”

    金莲虽然也面露关心之色,不过她还是拉拉瑾儿,道:“别问了,你姐夫的事情不是咱们女子该问的,别惹你姐夫心烦。”瑾儿嘟着嘴不再说话。

    武植叹口气,想了想道:“最近在忙笔大生意……先等一下”说到这儿,站了起来,掀开门帘四处看看,把门关严后又来到窗边打开窗子向外看去,眼角瞥到窗下黑影一闪,不由嘴角挂上一丝冷笑,也不声张,只是慢慢关紧窗子。

    金莲看他紧张的样子,不由得道:“相公的事情既然机密,就不要说了吧,人多嘴杂,泄露出去反而不美。”瑾儿也跟着点头。

    武植笑笑道:“无妨,咱们都是自己人。只要不被下人听到即可。正好闲来无事,我就跟你们说说,你们应该知道江南瘟疫的事情吧?”金莲疑惑道:“难道这是真的吗?官府不是在抓造谣的人吗?”

    武植嘿嘿一笑:“自然是真的,要不然,也就没有这天大的机会叫咱发达了。”说着笑个不停,样子十分得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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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武大郎玩转宋朝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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