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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沙漠     国色生枭txt下载     国色生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一七章 祠堂

    户部尚书府。

    胡不凡没有练过武,他是人出身,从前也一度瞧不上武人,正如古来有之的传统,武人眼的人是跌跌不休的穷酸书生,而人眼的武人则是粗俗不堪的莽夫。

    武自古都是互相轻视,胡不凡骨子里对于武人自然也是不屑。

    如果不是因为随着年纪渐渐大了,身体的某些机能严重衰退,他或许永远都不可能拿起剑。

    他拿剑,还真不是为了防身。

    人风流,这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甚至人混迹风月场所,都被认为是风流雅事,而胡不凡年轻的时候,便是沉醉于花街柳巷,自诩风流,他在美sè上面,从来不曾亏待自己,现如今除了正室妻子,更是有五房小妾,其第五房小妾纳入门不过一年多,而且府丫鬟如云,个个都是水灵灵的,任他亵玩。

    或许是自年轻时候开始便纵yù过度,胡不凡如今的身体很不好,特别是在房事之上,很为吃力,盯着那些水灵灵的美妾俏婢,却有心无力,这自然是莫大的悲哀,实在忍不住,便以chūn药强行催发身体的能力,以此来图一时之快,但是再好的房药物,事后都会带来副作用,这也是一度让胡不凡苦恼之事。

    他也明白,如果一味地用药物支撑,很有可能就会死在这个上面,他如今才五十出头,自觉地还有许多时光要活,私下里少不得打听一些既能享受美sè却又能保重身体的法门。

    司天台的道士会时常前往户部催要各项修道银子,胡不凡熟识了几名道士,自然少不得私下请教,有个道士出了主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让胡不凡每rì里花半个时辰吐纳修气,如果可以,若有月光之时,便在夜深人静十分,于月下舞剑,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在夜深之时,月光的灵气最足,月下舞剑,对人体的修炼大有裨益。

    胡不凡将信将疑,如今已经坚持了近一年,倒还真是有些作用,至少现在隔三差五,不需要用药,也可以在女人雪白的身子上纵横挥戈一番。

    有此功效,胡不凡便一直坚持了下来,只要有月,必会舞剑。

    这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郎毋虚一直是他亲信之人,对胡不凡这个习惯却是一清二楚。

    今夜有月。

    夜空之,一弯新月似钩,胡不凡手握宝剑,一身轻便的白装,在月sè有模有样的舞剑,动作轻缓,倒也是煞有其事。

    一名青衣仆从急匆匆来到院子里,远远瞧见胡不凡在舞剑,不敢接近,只是远远地站着,胡不凡几式过后,缓缓收剑,旁边一名伺候的丫鬟急忙送上热毛巾,胡不凡伸手接过,擦了擦额头,放下长剑,接过递过来的茶水,嗽了嗽口,那名青衣家仆这才靠近过来,躬着身子。

    “出了何事?”胡不凡将茶杯递过去,这青衣家仆是他的亲信,练功之时,一般人自然不能来打扰,但是如果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此人却可以过来通禀。

    青衣仆从上前两步,恭敬道:“老爷,有封信!”

    “哦?”胡不凡倒是气定神闲,他每rì里都会接到许多信函,多是大秦各地地方官吏的信函,身在户部尚书的位置,总会诸事缠身,悠然走到旁边的一张石凳上坐下,问道:“哪里来的信?”

    仆从禀道:“刚才有人将这份信送到府前,只说这封信十万火急,要立刻送给老爷,否则要出天大的事情!”

    “天大的事情?”胡不凡眉头一紧,接过信,问道:“那人什么样子?是谁派来的?”

    “倒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仆从道:“他送了信,也没说是什么来历,本要离开,小的存了一个心眼,只怕那人来历不明,所以让人先将他稳住,没有放走。”

    胡不凡点头道:“那做的很好。”看了那信封,上面写着“胡不凡亲启”五字,这五字十分方正,这样的字迹,大街上卖字的便能写的出来,平平无奇,从字迹上根本辨不出是何人所写。

    胡不凡微皱眉头,取出信,扫了两眼,神情大变,霍然起身,就像被蛇咬的兔子一样,眼刹那间便显出惊恐之sè。

    家仆见状,只觉有异,小心翼翼问道:“老爷,你怎么了?”

    “不好!”胡不凡脸sè苍白,惊恐万分道:“将那送信的人抓住,不要让他逃了。”再不言语,紧握那封信,心急火燎地抬步便走。

    那家仆听胡不凡吩咐,知道事情严重,急忙往府门奔去,胡不凡则是神情惊恐,穿庭过院,心急火燎地在府穿梭,他这尚书府面积极大,绿意盎然,庭院深深,曲桥回廊,流水假山,雕梁画栋,无一处不见jīng巧华丽,飞檐翘角,黛瓦白墙。

    胡不凡脚步甚快,神sè惊慌,额头上早已经冒出汗来,走路时甚至有些打晃,却是不敢停步,那封信已经被他窝成一团,捏在手心,手心里早也是汗水深处,将那封信浸湿,所过之处,夜里依然在值守的丫鬟仆从都是有些惊讶,平rì里老爷在府可是泰然自若,很少见到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沿途过处,几名仆从显然担心是出了什么事情,都跟在了后面,胡不凡也顾不得身后跟着谁,一路疾行,东拐西弯,也幸亏他是这座府邸的主人,熟悉无比,换成生人,东拐西弯一定要被绕晕了头,也不知转了几处回廊,穿过几处院落,走过一条汉白玉小桥,到得一处寂静的院子外面,这院子边上是一池小水塘,水塘边上青柳依依,院子不大,红墙环绕,在庞大的尚书府内独居一角,显得十分的幽静。

    胡不凡走到院门前,这院门竟然上了大铜锁,锁的正紧,这才想起身上并没有带钥匙,一拍脑门子,或许真的是太过急切,一脚踹在大门上,只可惜这大门厚实的紧,他一脚踢在上面,这院门竟是纹丝不动。

    “来,把门打开!”胡不凡叫道。

    身后跟着七八名家仆,都是青衣青帽,月光之下,人影闪绰,早有两人冲上前去,一起踹向大门,虽然这两人有些气力,但也只是将那厚实的大门踹的动了动,根本无法踹开。

    胡不凡急的直跺脚,便在此时,却见一名青衣家仆跑到墙边,蹲下身子,胡不凡倒也明白了意思,此时大门被铜锁锁住,而且一时又踹不开门,急切之下,却只能翻墙而入了。

    他此时也真是急在心头,好在这红墙还真不算高,几步过去,踏在那人背上攀上了墙头,那人将胡不凡送上墙头,随即自己敏捷的爬上墙,率先跃下了墙头进去,在内墙里又将胡不凡小心翼翼地接了下去,胡不凡落地之后,立马往院子的正堂过去,想到什么,回过头道:“你在这里候着,不用跟来!”

    那家仆低着头,答应了一声。

    胡不凡这才快步走到院子的正屋,好在这里没有上锁,将门推开,进了门去,里面昏暗一片,胡不凡对这里却显然是十分的熟悉,很快就点起了香油灯,里面顿时便亮了起来。

    这屋里正央却是供奉着不少牌位,却原来是胡不凡供奉祖宗牌位的小祠堂,里面冷清的紧,四下里死一般的寂静。

    从上到下摆了三排灵位,有十几尊牌位,看来胡不凡是将自己知道的祖先都奉了牌位,供奉于此,这样的地方,自然不会有人敢轻易过来,更不会有人愿意过来。

    小祠堂内yīn气森森,胡不凡四下里瞧了瞧,神情有些紧张,他缓步走到灵牌前,将其一尊灵牌用一只手握住,然后向左旋转了一圈,然后又到得另一块灵牌边上,伸手往右旋转了一圈,刚刚旋转到头,便听得“咔嚓”一声响,其有一块灵位猛地往下一沉,就似乎陷进去了一般。

    胡不凡神情凝重,脚如灌铅,紧张地走过去,只见灵牌陷下去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拳头般大小,胡不凡回过头,外面一片寂静,这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极其紧张地将手伸入洞口,探了进去,很快,他脸上那紧张的表情慢慢地舒缓下来,猛地抽手,从里面取出一本虽然不厚却也不薄的账本来。

    胡不凡那这张本凑到香油灯边,翻看了几页,脸上最后一丝紧张惊恐之sè也全部消去,冷笑一声,将账本放在桌上,展开手心那张已经被汗水浸湿的纸团,轻声念道:“闻君有红银册一份,借走一观,五rì后奉还!”冷笑道:“真是狗屁不通,红银册收在此处,隐秘至极,根本无人知晓,老子看看谁能盗走。借走一观……借走一观,事关老子的xìng命,你想借也借不去的,难不成老子还要将xìng命借给你?”此时确定信上所言都是一派胡言,红银册在这里好好地并未消失松了口气。

    陡然间,胡不凡忽地感觉有些不对劲,一时有些迷糊,皱起眉头,但是很快就想起来,这红银册是隐秘至极的事情,怎会有人写来这样一份信?是谁知道红银册的存在,开这样天大的玩笑?

    “不好!”胡不凡脑子还没有愚蠢到家,猛地意识到什么,神sè再次大变。

第四一八章 自掘坟墓

    红银册在胡不凡的心,与他自己的xìng命无异,他十分清楚,这份账册固然造就了自己现在的地位,但是同样一本账册,也随时会将自己打的粉身碎骨。

    这本红银册一旦落入敌对之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今夜他陡然接到这封信,就只觉得头晕脑胀,第一个想法便是要确定红银册是否真的被人盗窃而去,毕竟知道红银册存在的人当真是屈指可数,这封信里面提到红银册,对胡不凡来说,那是石破天惊的事儿,所以也顾不得其他,急切地要确定红银册的下落。

    红银册在这祠堂里并未被盗,胡不凡短暂的安心之后,很快就感觉到一股寒意在瞬间袭遍全身,那股子不祥的预感已经从头到脚生出来。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死一般寂静的祠堂之,“啪”的一声响,香油灯已经被打灭,胡不凡已经将那红银册抓在手,犹若xìng命,知道大事不妙,祠堂之内一片漆黑,他一面向门外跑,一面便要张口叫人,但是声音还没出口,就感觉身前依稀出现一道人影,如同一堵墙横在前面。

    昏暗之,胡不凡只能知道对方是个人,但是身形样貌,却根本看不清,那人动作迅速的很,二话不说,已经抬起拳头,对着胡不凡脑门子狠狠地就是一拳,胡不凡只觉得头昏脑胀,连退两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此时心可说是极其震惊,已经明白,必定是有人混入了户部尚书府。

    他虽然算不得睿智,但毕竟也不是愚蠢之人,事情的关窍此时也已经瞧出来,眼前这个偷袭自己的影子,必定与那封信有关系。

    他先前还在奇怪,这红银册收藏在祠堂,天知地知,此外便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且每年两次核对账目的红银册,他可不是固定放在某一处,每一次存放,那都是小心翼翼,绝不可能被别人知晓,怎可能被人所盗?现在终于明白过来,那封信只是投石问路的诱饵,事先确实没有任何人知道红银册的下落,但是对方使用了这一手,自己一时惊恐之下,竟是将对方带到了红银册的收藏之地。

    如果自己不上当,那么对方便是花再大的心思,也不可能知道红银册的下落,只是红银册事关自己的生死存亡,那封作为诱饵的书函一落到自己的手,自己心惊胆战之下,却已经慌了神,这才不知不觉上了对方的当。

    胡不凡此时是后悔不已,知道对方就是冲着红银册而来,更知道这份红银册绝不能有失,虽然被重重击了一拳,头晕眼花,但他还是紧紧抓住手的红银册,拼尽力气要出声喊叫,可是对方岂容他出声,嘴巴还没张开,对方早已经扑上来,手里也不知道抓了什么东西,顺手便砸在了胡不凡的头上。

    胡不凡是个弱的官,而且年过半百,努力经受得住这样一击,眼前冒金星,潜意识想挣扎,但只是翻了翻白眼,便已经晕死过去。

    ……

    守在祠堂院外的家仆们都是静静等待,尚书大人翻墙进入祠堂,众人只觉得匪夷所思,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看刚才尚书大人惊慌失措的样子,直奔祠堂而来,显然事情不小。

    祠堂之内,大半个时辰过去,依然是静无声息,众家仆只觉得事情有些诡异,几个人凑在一起,低声细语几句,终是有一人飞奔而去,去通禀胡夫人。

    祠堂乃是重地,大门紧锁,这些家仆自然是不敢进去的,但是又恐胡不凡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儿,只能去请人过来。

    好半晌,终是见到一群人簇拥着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过来,提着数盏灯笼,那妇人正是胡不凡正室,祠堂院外家仆们急忙迎上来,胡夫人蹙着眉头问道:“老爷还没有出来?”

    “都进去快一个时辰了。”家仆躬身回道:“到现在都不见出来。”

    “老爷如何进去的?”胡夫人见祠堂院门大铜锁紧锁,不由皱眉问道。

    家仆回道:“老爷翻墙进了祠堂。”

    “只有老爷一人在里面?”

    “不是。”立刻有人回道:“还有一人护持老爷进去,不过……不过现在也没有出来。”这人似乎想到什么,忙问道:“对了,你们几个刚才有没有看清,是谁陪着老爷进去的?”

    守在祠堂院外的几名家仆面面相觑,都是摇了摇头。

    尚书府下面的家谱丫鬟小厮加起来超过那是好几百人,方才胡不凡往祠堂这边来,这几名家仆都是自发跟着过来,虽然有月亮,但是谁也顾不得去瞧身边的人,只是急匆匆地到了这里,此时陡然间想起,还真是没人注意到底是谁跟着胡不凡进祠堂。

    胡夫人凑到院门前,带了祠堂钥匙过来,取出钥匙,却没有立刻开锁,叫了两声,里面悄无声息,这才取锁打开钥匙,带着几人进了去,院内静悄悄的一片,祠堂的门是打开的,但是里面却漆黑一片,有人举着提着灯笼过去,往屋里照了照,便听得有人惊呼道:“老爷!”

    众人簇拥过去,只见胡不凡躺在地上,额头上满是鲜血,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大呼小叫起来,有人吩咐着赶紧去叫大夫,亦有人上前扶住胡不凡,探了探鼻息,向胡夫人道:“夫人,老爷还有气息。”

    众人手忙脚乱抬着胡不凡离开祠堂,好一番折腾,安置好胡不凡,胡夫人将府的几位总管全都召集过来,怒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爷这是在自己府,竟然被伤成这样?你们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下的手?院里院外,到处都是护卫,刺客是怎么进来的?”

    其实尚书府这帮人也都十分奇怪。

    胡不凡乃是部部堂之一,是大秦帝国绝对的重臣,户部尚书府的安全事务,也一直是十分的严密,且不说尚书府外的各条街道时刻都有兵士巡逻,便是尚书府内,各处或明或暗可都是设有护卫,胡不凡素来对自己的xìng命看得极重,而且他也知道朝野肯定有许多人想取他的xìng命,所以府招揽了不少的奇人异士,间不乏好手,偌大的尚书府,无论rì夜,都有护卫小队在府各处巡逻,加强戒备,但有异常,这些人定会迅速反应过来。

    但是今夜却出奇的古怪,胡不凡头破血流,而刺客却没有丝毫踪迹,来去无影,若说那刺客是来刺杀胡不凡,但是胡不凡除了脑袋上受些皮肉之伤,身上可并无伤痕,那刺客既然能够悄无声息地靠近胡不凡,而且能够将胡不凡打成这个样子,那么想要杀死胡不凡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胡不凡没死,那么此刻潜入尚书府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杀人。

    几名总管面面相觑,都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胡夫人脸sè很不好看,便在此时,有丫鬟过来禀道:“夫人,老爷醒了!”

    胡夫人急忙进了内室,几名总管互相看了看,也跟着进了去,只见胡不凡躺在榻上,额头也被包扎起来,眼睛睁开,声音不大,只是叫着:“账本,账本,账本在哪里?”

    胡夫人凑近过去,低声问道:“老爷,什么账本?”

    “我的账本。”胡不凡几近崩溃,双目无神:“我的账本在哪里?”

    胡夫人回过头,几名总管互相看了看,都是摇头,一名总管上前,小心翼翼道:“老爷,你要什么账本?”

    胡不凡吃力道:“祠堂的账本,我的xìng命……!”

    “老爷,我们进去的时候,并没有瞧见什么账本。”胡夫人道:“你说的到底是什么账本,是不是让人再去找一找?”

    一名总管已经道:“小的这就去找。”

    胡不凡面如死灰,颤声道:“找不到了,被人……被人抢走了!”他挣扎着坐起来,脸部肌肉痉挛而扭曲:“大劫难逃,我计了……大劫难逃……!”

    胡夫人和几名总管都是茫然不解,胡不凡忽然想到什么,立刻道:“送信的,那送信的在哪里?快带过来,送信的在哪里?”

    立刻有人下去,很快便将一人带过来,这人看起来平平无奇,一脸惶恐,家仆已经禀道:“大人,此人是混迹在京里的地痞,也没什么背景,平rì里就是坑蒙拐骗,叫做陈三!”

    那陈三已经跪倒在地,低着头,不敢说话,胡不凡怒视陈三,问道:“你说,是谁……是谁派你送的那封信?快说,你要是……你要是有半句虚言,立刻打杀!”

    陈三浑身发抖,想不到送封信送出这么大的事情,搞不好今rì不但送封信过来,也将自己的xìng命送过来,颤声道:“回大老爷话,是……是有人给了小人十两银子,让小人……让小人将这封信送到尚书府,而且……而且嘱咐小人,便说那封信十万火急,xìng命攸关,小人……小人只觉得十两银子送封信乃是容易的事情,所以……!”

    胡不凡厉声道:“本官没有问你这些,本官问你,是谁让你送信过来?”

    “小人真的不知道。”陈三哭丧着脸:“那人将自己包裹的像粽子一样,小人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旁边一名护卫总管拔出刀来,架在陈三脖子上,厉声道:“你敢说谎?”

    “小人……小人不敢说谎。”陈三只觉得裤裆里发热,尿水已经流出来:“小人真的不知道他是谁,老爷们就算杀了小的,小的……小的也不知道他是谁啊!”

    胡不凡眼显出绝望之sè,盯着陈三,猛地喉头一动,“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大叫一声“我命休矣”,往后便倒,再次昏死过去。

第四一九章 醉生梦死

    破晓时分,一辆马车停在了汉王府外。

    汉王瀛平乃是皇帝陛下的三皇子,三个月前,刚刚过完二十四岁的诞辰,亦是当今除了皇帝陛下外,在大秦帝国最为显赫之人。

    大秦立国十八年,立国之时,瀛平不过是岁顽童而已,他出生之时,皇帝瀛元依然在血战天下,那时候天下依然是四分五裂,瀛平出世,皇帝便即将三皇子取名为“平”,寓意是期盼能够早rì平定天下,一统四海。

    汉王没有太子那般在沙场立下的战功,论起出身,也比不上齐王瀛仁是皇后所出,他的生母不过是一士绅之女,当初皇帝陛下为拉拢门阀,所以才将此女纳入室内,立国之后,也是因为汉王之故,封为妃子。

    但是在皇帝的诸子之,汉王显然有着其独特之处。

    他自幼习从无,聪颖好学,机灵乖巧,也一度曾得到皇帝陛下的喜欢,论其出口成章,论武亦是武道高手,而且长相十分的英俊,待人和气,喜交朋友。

    如今汉王党在大秦帝国的势力首屈一指,将tài子dǎng压得透不过起来,朝野之,但凡清楚一些朝堂之事的,都觉得汉王瀛平定是明rì之君,而且不少人甚至觉得,以瀛平的韬武略,他找定能开创大秦帝国的又一盛世。

    汉王府富丽堂皇,天还是蒙蒙亮,安国公黄矩拖着老迈的身子,来到了汉王府,他是汉王府的熟客,不用通传,已经有人先将他领到侧厅奉茶,尔后再去通禀汉王。

    安国公的神情看起来还算平静,坐在椅子上,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如果不是眼皮子偶尔抽搐两下,很难看出他现在的情绪并不是很好。

    脚步声响,安国公眼睛睁开,站起身来,从屏风后面,已经转出一名面如冠玉的佳公子来,他头戴玉冠,身着白sè的描画锦衣,锦衣上面描出的乃是水墨山水图,淡雅之带着飘逸,腰间系一根金sè玉带,更是缀着一支流云玉佩,行走之间,行云流水,飘逸无比。

    他的长相确实是十分的俊美,剑眉星眸,皮肤白皙,五官jīng致,若非眼眸子里有着男人的犀利英气,乍一看去还让人误会是一名绝sè佳人女扮男装。

    “老国公快坐!”见安国公起来,佳公子几步间上前,不等安国公行礼,已经扶住他坐下,温言道:“老国公这个时候前来,必有大事,那些虚礼就免了吧!”

    他说话的声音十分温和,动作轻柔,扶着安国公坐下,就像一个晚辈伺候长辈,显得十分的谦恭,如果不明真相之人瞧见,还以为这是一副爷慈孙孝的温馨图。

    安国公坐了下去,早有人重新换茶上来,汉王瀛平坐了下去,吩咐道:“都下去吧,没本王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伺候的下人们都下去,安国公这才神情凝重道:“殿下,老臣这个时候来打扰,确实有一件大事要向殿下禀报!”

    “老国公有事但说无妨。”汉王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如同chūn风一般,让人看着十分的顺服,而那张堪比绝sè佳人的俊美脸庞,因此一笑,却又带着几分腼腆之态。

    安国公轻叹道:“殿下知道红银册,户部的红银册,出了问题!”

    汉王没有显出任何惊讶之sè,依然是云淡风轻问道:“是账目出现了问题?”随即摇摇头,道:“该不是如此,若只是账目出现问题,老国公也不会清晨来到本王这里。”似乎明白什么,斜靠在椅子上,一根手指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难道是胡不凡那边的账本出了问题?被人所盗?”

    安国公一震,他虽然知道汉王素来聪颖异常,却还是料不到如此重大的事情,汉王竟是一猜便准。

    “是!”安国公眼睛眯起:“本来这两rì便要与胡不凡将这半年来的账目核对一下,但是就在今夜,胡不凡手的那本账册却突然遗失。胡不凡刚刚到了老臣府邸,将此事禀报,老臣觉得事关重大,所以才在这个时候来打扰殿下!”

    汉王轻叹道:“胡不凡做事也太不小心了,难道他不知道那本账册与他的xìng命息息相关?”他脸上没有任何惊惧之sè,有的只是浅浅的遗憾。

    安国公道:“胡不凡将事情的始末都已经禀报,对方设下了圈套,胡不凡糊里糊涂便计。”当下将胡不凡所禀向汉王禀明了一遍。

    汉王神情淡定,只是平静道:“老国公,看来咱们身边出了内jiān!”

    安国公道:“老臣也正是如此想。红银册乃是绝对机密之事,所知者不过寥寥数人,而且这几人素来都是忠心耿耿,老臣一时间实在无法确定究竟谁才是内jiān。”

    “老国公这边的人,问题应该不会大。”汉王依然在轻轻地揉着太阳穴,他这个动作看起来十分的悠闲:“如果出问题,应该是胡不凡那头有了变故。胡不凡那边,据说户部侍郎郎毋虚也是知道此事的。”

    “是!”安国公颔首道:“胡不凡手的红银册,素来由郎毋虚经手,郎毋虚也是老臣安插在胡不凡身边的耳目。”微皱眉头,问道:“殿下莫非以为郎毋虚会是内jiān?”

    “本王并非这个意思。”汉王温和笑道:“只是觉得郎毋虚或许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而已。本王知道,郎家几代人都是老国公的门人,郎毋虚更是老国公一手栽培起来,户部诸事,郎毋虚也是参与其,他若走漏消息,对他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处,只不过……!”他凝视着安国公,温和笑道:“世间最难猜透的便是人心,而人心往往会有为某些事情一时糊涂,所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安国公肃然道:“殿下所虑,老臣明白了。”

    “不过咱们不能轻信他人,却也不能冤枉了手下那帮忠心耿耿的部下。”汉王微一沉吟,才缓缓道:“老国公睿智无比,这件事情,想必是能处理好的。”他也不谈郎毋虚有可能出卖的原因,只是用最简单的话总结自己心的判断。

    “殿下放心。”安国公对汉王显然还是颇为尊敬,轻声道:“老臣现在担心的,却是那本红银册的下落。”

    汉王道:“既然对方苦心积虑打红银册的主意,而且还被他们得手,那么这场风暴已经无法避免。或许天亮之后,一场风暴便要开始过来。”顿了顿,沉默片刻,终于道:“老国公,红银册会不会连累上你?”

    “殿下这一点倒可放心。”安国公立刻道:“红银册都是户部的帐,老臣早先便已经小心处理户部的收支,不会牵连到老臣的身上。但是……!”眉宇间显出忧sè:“如果有人利用红银册大动干戈,咱们在互补的根基必然要遭受重创,而且账册之,涉及到诸多朝野大员,一旦事情真的闹大,咱们这边势必有许多官员落马,对咱们的打击不小。”

    汉王轻叹道:“此事到底是要大要小,并非我们能够掌握,都在父皇的心思。此时便要通知他们,那也已经来不及,就看父皇乐不乐意在这个时候将大秦弄个天翻地覆了。以本王估算,这次跳出来的,十有八会是都察院和大理寺,如果事情一旦真的要闹起来,老国公大可先动用刑部的人手牵制住大理寺,让大理寺不能迅速放开手脚,至若都察院,本王也会尽力掣肘,既然要起风暴,咱们就尽力而为,能保住多少就保住多少吧!”

    安国公和汉王都是jīng明无比之辈,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愤怒的时候,而是要迅速拿出对策应对,红银册事关重大,既然遗失,就算汉王和安国公本身都不会受到牵累,但是汉王党却有许多官员会牵扯其,一场巨大的损失是在所难免,为今之计,想要毫发无伤那是痴人说梦,只能是尽可能地拖延时间,让那些卷入其的官员迅速做好准备,将损失减低到最小。

    “至若那位胡尚书……!”汉王想了想,起身来,含笑道:“老国公,你且稍待!”起身而出,片刻之后,拿着一只jīng致的小瓷瓶子过来,放在安国公身边的案几上,温言道:“这是本王珍藏的好东西,有个好名字,叫做‘醉生梦死’,只要往酒里加上那么几滴,饮下之后,便会如在梦,永远都不会醒来,或者说,永远都不想醒过来。”双手兜起长摆,优雅坐了下去,道:“胡不凡现在想必一定很害怕,也一定会很紧张,这好东西本王便赐给他,让他回去之后,早些饮下去,那边不再害怕,天大的事情,也将与他无关了!”

    安国公拿起小瓷瓶,收进袖,起身来,恭敬拱手道:“老臣先且告退!”

    汉王也起身来,柔声道:“老国公辛苦了,您老还要多多保重身体,海上巨浪,起起伏伏,人生在世,亦是如此!”

第四二零章 内奸

    楚府之,酒量不弱的孙判官是第一个醒来,醒来的时候,眼睛朦胧,感觉头有些发疼,他只记得先前饮了许多的酒,一杯接一杯,到底是多少,他自己都已经记不得了,甚至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那也是忘记的一干二净。

    雅厅之内十分的安静,孙判官四下里看了看,确定自己是第一个醒来。

    各张案几上,一片狼藉,三名同僚也都醉过去,两人趴在桌子上,一人则是横躺在地上,呼噜声不小,而上座的楚大人却也是抱着一尊酒坛子,斜靠在一张案几边上,身上的衣襟甚至被酒水打湿了一片,至若侍郎郎毋虚,亦是趴在酒桌上,醉的不省人事,整个雅厅的空气飘荡着一股子极其浓烈的酒味。

    孙判官勉强站起来,感觉头重脚轻,心明白,看来昨夜喝的实在不少,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好几个空坛子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听到楚欢的呼噜声,孙判官忽然感觉这位主事大人竟然是xìng情人,第一次饮酒,便果真来了一个一醉方休,就是连侍郎大人也被放倒。

    透过窗户,晨曦的曙光照shè进来,天似乎已经亮了。

    ……

    汉王和安国公本以为次rì定会有一场大风暴袭来,毕竟那本红银册非同小可,对手如果真的得到了红银册,势必会在第一时间发动猛攻,绝不可能给与这边太多的时间准备。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虽然红银册遗失,可是次rì预想的风暴却并没有立刻袭来。

    郎毋虚是在正午时分得了消息,悄无声息来到了安国公府,入府之后,被带到安国公的书房,郎毋虚立时跪倒在地,恭敬道:“下官郎毋虚,拜见老国公!”

    这书房里除了安国公,并无他人,老国公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微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郎毋虚跪倒在地上,安国公依然是神情淡定,眼睛微睁开一条缝,缓缓问道:“从老夫的父亲开始,你的祖父就已经在我们黄家开始做事。你的祖父,你的父亲,两代人几十年在我黄家忠心耿耿,他们没有负老夫,老夫也没有亏待过他们……!”

    郎毋虚跪在地上,低着头,谦恭无比:“我们朗家一门,若非老国公的照顾提拔,绝不可能有今rì。郎家三代都是受过老国公的大恩,这份天大的恩情,我们朗家无以为报!”

    安国公凝视着郎毋虚,平静道:“毋虚,你也算是老夫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幼时聪颖,老夫特意让你伴读老三,你可还记得?”

    郎毋虚恭敬道:“下官记得。下官能有今rì,一切都是拜老国公所赐,如果没有老国公的提点,下官什么都不是。”

    “你记得就好。”安国公轻叹道:“你读书上进,没有辜负老夫的期望。你的父亲临去之前,老夫亦曾对你父亲说过,只要你心办事,我们黄家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郎家。老夫对你寄予厚望,户部是咱们的根基,所以老夫在rì,一早就将你安排进了户部,道理很简单,老夫觉着你是可信之人。”

    郎毋虚低着头,只是道:“老国公的信任,下官十分清楚,老国公对下官的信任,下官无以为报,只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那倒也不必。”安国公缓缓道:“其实你心里也明白,比起胡不凡,老夫对你更是信任,因为老夫一直是将你当成自家人,同出安邑,三代人的渊源,老夫若不信你,还能信谁?将你放在户部,有个原因,那也是为了盯住胡不凡。”

    郎毋虚低着头,一时没有说话。

    “毋虚,你很聪明。”安国公靠坐在椅子上,八风不动:“但是太聪明的人,有时候想得太多,反而会犯糊涂的!”

    郎毋虚身体一震,抬起头来,见安国公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一个激灵,忙道:“老国公,是否……是否下官有什么差池?下官愚钝,若有差池,还请老国公责罚!”

    “毋虚,毋虚!”安国公轻声道:“这名字是你父亲当年找上老夫,让老夫为你所取!”身体微微前倾,问道:“你可知道这名字的意思?”

    “下官知道。毋虚,便是不虚,老国公是想让下官做个诚实的人!”

    安国公神情陡然冷峻起来,沉声道:“你知道这个意思就很好。老夫问你几句话,如果你这一生只有几句真话,老夫希望就是接下来的几句!”

    郎毋虚眼眸子划过惊恐之sè,但还是极力保持镇定。

    “胡不凡手有一本红银册,这两rì便要核对账目。”安国公缓缓道:“一直以来,为了防止胡不凡不老实,他那边的红银册,你也一直负责统算,这你是明白的。”

    郎毋虚忙道:“下官清楚。今次的红银册,下官也已经统算完毕,呈给了胡部堂!”

    “可是红银册却出了问题!”安国公看似老眼昏花,但是此刻他那双浑浊的眼眸子里,却显出一抹犀利之sè。

    郎毋虚显出吃惊之sè,忙道:“老国公,红银册是下官用心统算,暗的每一笔账目,都是与胡部堂碰过头,应该不会出错!”

    安国公淡淡道:“那你可知道,红银册昨天晚上,已经从胡部堂的府被盗?”

    “被盗?”郎毋虚先是一愣,随即面如死灰,惊道:“老国公,你……你说的可是真的?这……这怎么可能?”

    “似乎不可能,但却是事实!”安国公道。

    郎毋虚双目无神,颤声道:“老国公,这……这红银册失窃,后果不堪设想……!”他神情惊恐,倒真似乎大难临头。

    安国公盯着郎毋虚的脸,问道:“你不知道?”

    “下官不知。”郎毋虚摇头道:“楚欢昨夜设宴,下官昨晚是在楚府赴宴,度支曹另有四名判官也在场,饮了一夜!”

    安国公道:“这事老夫却是知道,只是你最近似乎与楚欢走的很近。”

    郎毋虚立刻道:“老国公,楚欢进入户部,处处掣肘下官与胡部堂,下官与胡部堂商议过,由下官接近楚欢,找到机会,一举将他彻底铲除。下官与他接近,绝不是真的要与他交往,乃是要寻机找到他的把柄而已!”他以膝盖为脚,往前诺近了一些距离,正是老国公,慨然道:“老国公,红银册的存在,所知者寥寥无几,下官也是知情人之一,如果不是有人走漏了消息,那么对手就不会打红银册的主意。下官一门,三代受老国公厚恩,下官虽然愚钝,却也知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红银册失窃,胡部堂固然要受累,下官却也是必受牵连……下官自问对老国公忠心耿耿,绝没有一丝忤逆之心,还请老国公明察!”他口沫横飞,大表忠诚,随即连连叩头,咚咚直响。

    安国公沉吟片刻,终于问道:“老夫知你做事还有分寸,只不过……你接近楚欢,固然是想找到楚欢的把柄,但是那楚欢却也未必不在防备你,想要从你身上得到某些东西。你是否自己走漏了风声,却不自知?”

    郎毋虚摇头道:“下官与楚欢相处,小心谨慎,更何况红银册事关生死,下官怎敢有丝毫的疏忽?”他猛地站起身来,道:“老国公,郎家三代尽忠,深感老国公一门的大恩,如今出了如此大事,不管是否与下官有关,回头此事势必会牵连到下官的身上,下官必不会连累老国公!”他左右看了看,再次说道:“下官自问对老国公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老国公rì后多多保重!”大叫一声,竟是往旁边的一张楠木案几上撞过去。

    安国公见状,脸sè微变,听得“砰”的一声,郎毋虚额头已经撞在案几上,鲜血迸出,安国公终是沉声道:“拦住他!”

    从一张屏风后面抢出一人来,一把抓住了郎毋虚的肩头,用力一扯,郎毋虚摔倒在地,额头上已经满是鲜血,更是撞开了一个大口子。

    “毋虚,你这是做什么!”安国公已经起身来,沉声道:“老夫又何曾说过是你出卖了老夫,真是瞎胡闹。”

    从屏风后面抢出来的人,正是武京卫指挥使黄天都,已经沉声道:“快来人,将府里的大夫唤过来!”

    安国公府内,下人众多,府里亦是有专门的大夫。

    郎毋虚却是道:“老国公,你让下官死了吧,下官没有帮着保护好账本,难辞其咎,无脸苟活于世上!”他捶胸道:“是下官无能,是下官无能,愧见老国公啊……!”

    黄天都沉声道:“别叫了!”脸sè凝重,向安国公道:“父亲,看来此事与毋虚无关,是另有他人出卖了咱们,此人必须揪出来,否则后患无穷!”

    老国公颔首道:“老夫相信毋虚,他对老夫忠心耿耿,绝不会出卖老夫。”叫了人进来,吩咐扶着郎毋虚下去处理伤口。

    等到郎毋虚离去,安国公脸上立刻显出yīn鸷的笑容,缓缓道:“汉王英明,这内jiān,竟果真是他!”

    黄天都一愣,不明所以。

第四二一章 破绽

    黄天都愣了一下,很快就凑近问道:“父亲,你说的是谁?谁是内jiān?”

    “郎毋虚。”老国公叹道:“rì防夜防,家贼难防,老夫也没有想到郎毋虚竟然是狗胆包天,敢出卖老夫!”

    黄天都一脸茫然,道:“父亲,这……这怎么还是郎毋虚?方才你也瞧见了,郎毋虚可不像内jiān!”顿了顿,道:“郎家与我们关系不浅,这郎毋虚还是能做些事情的,可莫冤枉了他,自废手足。”

    安国公显出不无遗憾之sè道:“老夫心又何尝不遗憾。老夫曾经对他可是寄予厚望,只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郎家就毁在这个小人的手里。”

    黄天都依然没有明白过来,皱眉道:“父亲,你怎么确定他就是内jiān?”

    “xìng情。”安国公冷笑道:“用人便需知人,老夫既然用了郎毋虚,对他的xìng情那也是知晓的。他最大的弱点,便是怕死,比一般人要怕死的多。本来老夫今rì差点还被他糊弄,相信他是无辜的,只是他今rì演的太过火,竟是要以死明志,这与他xìng情大不相符,看似忠诚,实则是最大的破绽。”

    “破绽?”

    “郎毋虚这人,就算真的东窗事发,证据确凿,他也会想尽办法保住自己的xìng命。”安国公冷笑道:“若是他并没有出卖老夫,心无愧,那更不会以死明志了。”摇头叹道:“聪明反被聪明误,郎毋虚便是这样的人!”

    黄天都明白过来,脸上立时显出狰狞之sè,握拳道:“父亲,如此小人,怎能留他活命?我这就去一刀宰了他!”

    他显然是恼怒不已,便要出去,安国公已经沉声道:“站住!”

    黄天都回转身来,安国公已经皱眉道:“老二,凡事要三思而行,你做事怎能如此莽撞。”

    “三思而行?”黄天都恼道:“如此小人,还有什么好想的?一刀斩杀了就是,何必三思。”

    “将一个户部侍郎斩杀在国公府?”安国公没好气地道:“此时只怕已经有人盯着咱们,郎毋虚入府,也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看见,这个时候杀了他,如何处置?岂不是要落人以口实?”

    黄天都道:“那父亲说怎么办?”皱眉道:“那就等他回去,派人杀死他。”

    “不用杀他。”安国公摇头道:“此人虽说出卖了咱们,却不用急着让他死。”

    “父亲的意思是?”

    “郎毋虚暴露出来,这未必是什么坏事。”安国公道:“如果不能确定是郎毋虚所为,那反倒麻烦。其他几个知道红银册存在的,都是重要之人,如果不能揪出内jiān,rì后只怕还会有大麻烦,好在郎毋虚既然自露形迹,也就不用怀疑他人了。”顿了顿,抚须道:“郎毋虚出卖咱们,只此一点,无论他背后之人是谁,想必借此也能够取信对方,既然如此,咱们又为何不将计就计,善加利用这枚棋子。”

    “利用他?”

    “不错。”安国公微微颔首道:“他既然可以出卖咱们,他朝咱们自然可以让他出卖别人,今次汉王党必受重创,他朝咱们未必不能借郎毋虚之手给对方重创!”

    黄天都似乎明白什么,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道:“父亲,还是你老高明,是儿子太鲁莽了。”又问道:“父亲,郎毋虚这背后之人,是不是楚欢,唔,是瀛仁那伙人?”

    安国公摇头道:“未必!”

    “不是?”

    “不能肯定是他们,却也不能确定并非他们。”安国公冷笑道:“tài子dǎng嫌疑最重,瀛仁自然也不能排除,还有轩辕老鬼那边,别看他整天待在府里一副做吃等死的模样,别人不了解,老夫对他还是了解的,一旦找到机会,那老鬼就会像毒蛇一样窜上来咬住老夫!还有吏部林元芳和马宏那帮人,这帮人看似无足轻重,只是近几年突然窜起来,可是却得皇帝的欣赏,八面玲珑,到如今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靠向咱们还是靠向太子那边,这帮人那也是不得不防的。”眼眸子里显出异sè,轻声道:“除了这些或明或暗的对手,咱们还不要忘记一个人!”

    “父亲说的是……皇帝!”黄天都轻声道。

    安国公微微颔首,道:“不错。古往今来,盛极而衰。咱们黄家走到今rì,老夫爵为国公,在书省担任书令之职,你是卫戍京城的武京卫指挥使,老三亦是在刑部担任侍郎之职,你大哥亦是在安邑故土为官,除此之外,咱们手还把持着户部,门下的门人更是官员众多,这可说已经是达到鼎盛之时。居安则思危,看起来咱们黄家风光无限,可是风光背后,却势必隐藏着巨大的危机,想要一门平安昌盛,咱们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谨慎才是!”

    黄天都肃然道:“父亲说的甚是。”又道:“只是郎毋虚近rì与楚欢走的很近,说是要抓住楚欢的把柄,但是儿子却以为他们很有可能是已经暗勾结上。”冷然一笑:“楚欢进入户部个把月,这红银册便出了问题,此事十有八与楚欢脱不了干系。”

    “自然是有这个可能。”安国公道:“但是无论何时何事,咱们都要多长一个心眼。对方既然能设计取走红银册,那就不是泛泛之辈,也有可能是故意让郎毋虚靠近楚欢,以此为掩饰,让咱们将矛头指向瀛仁和楚欢,移开咱们的视线和jīng力。”冷哼一声,道:“咱们将心思放在那头,真正的对手便有空隙继续在后面捣鬼了!”

    黄天都握拳道:“谁与我黄家为敌,最后的结果只有灰飞烟灭!”

    ……

    ……

    楚欢其实并不愿意往静华宫跑,他虽然是公傅,有义务教授静华公主武功,但是这阵子除了静华公主找人来传唤,去了三两次,从不主动前往。

    静华公主自以为武功不弱,其实楚欢知道,这小混蛋的武功根基可说是浅薄至极,没有一丝功底,有的只是一些花拳绣腿而已。

    他既然被封了公傅,教授公主的功夫自然也是要尽一份心,虽然知道要将静华公主培养成什么绝顶高手那是天方夜谭,但是让他打牢根基有些真架势,却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这几次教授武功,楚欢都是从基本功开始教授,例如蹲马步,练长跑,练跳跃等等,都是最基本又最艰苦的训练,实际上静华公主此前并没有经过这些基本功的苦训,第一次还是很为好奇,显得十分兴奋,但是明白了那些套路之后,立马就开始厌烦起来。

    开始几次派人来传楚欢去教授武功,或许是因为对那基本功的练习有些反感,这几rì也就没派人过来,瞧那架势,倒似乎是一开始就要放弃这位师傅了。

    楚欢去过几次,可惜的是都没有碰上琉璃夫人,他不知道是否是琉璃夫人故意要错开两人同时入宫,还是因为确实是缘分很小。

    偶尔想起琉璃夫人那祸水级的容颜,想到自己与这位高贵、美艳的女人几乎是近距离接触过两次,楚欢心却也是情不自禁泛起涟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琉璃夫人那不仅仅只能用“美”形容的姿容和风情,那种成熟美艳的少妇风情,这天下几乎没有男人可以抵挡得住。

    昨夜设计拿了红银册,楚欢也知道这是烫手之物,留在手绝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这件东西,事关重大,除非亲自交给瀛仁,否则还真不能轻易出手。

    瀛仁在宫,已经有阵子没出宫,瀛仁没有出宫,楚欢就没有时机将红银册出手,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瀛仁,这份红银册越早发挥作用对汉王党的打击也就越重,自然不能一直等下去,思来想去,楚欢先往户部说了一声,随即便主动入宫。

    他有公傅之名,而且静华公主后来还确实给了他一枚腰牌,这枚腰牌固然不可能在宫任意走动,但是到达静华宫却没有多大问题。

    他如今倒是对静华宫熟悉的很,静华宫的宫女们也有不少人认识这位公傅大人,今rì过来,宫女们有些惊讶,楚欢只询问公主在何处,便有宫女回道:“公主在马场那边,今rì要教授琉璃夫人骑马,如今琉璃夫人正陪同公主在马场!”

    楚欢一愣,看来自己的运气还真是好,还不容易主动进宫一次,就能碰上琉璃夫人。

    他犹豫了一下,此时公主教授琉璃夫人骑马,自己是不是方便过去打扰,但是想到今rì入宫觐见公主只是名,最紧要的却是要借助公主找到瀛仁,然后处理红银册的事情,沉思一番,便令一名宫女带他往马场去。

    楚欢其实也知道马场在什么地方,前番还在马厩之对那几匹马评论过一番,马厩旁边就有专门的马场,马场环绕一周,那条马道不但修过草地,而且还有一段路途是从密林穿过,此时那片密林正茂,风儿一吹,树叶子沙沙作响。

    到了马场,远远就瞧见小公主骑在那匹称为白雪的骏马背上,今rì却是换上了一身骑马服,手挥着马鞭子,坐下白马显然上次还没有被黑丑打击够,依然是一副威风凛凛的气焰,小公主娇小玲珑的身子骑在马上,更是显得娇小,她这样娇小的人儿骑着白雪这样的高头大马,还真是有些不协调。

    不远处,一人妖娆而立,亦是一身骑马服,骑马服为了方便骑马,都是紧身紧袖,琉璃夫人那魔鬼般火爆的身材在紧身骑马服的勾勒之下,曲线毕露,凹凸起伏,楚欢距离尚远,心却已经一荡,紧身骑马服勾勒出的魔鬼身材,惹火至极,更加上琉璃夫人那成熟美艳的风情气质,只是站在那里,便已是皎若秋月,明媚妖娆。

第四二二章 阳光下的风光

    小公主骑在马上,甚是威风,摔着马鞭在马场奔驰,她虽然武功确实不怎么样,但是马术倒也有两下子,秀发飘起,却也是俏丽非常。

    本来小公主的脸上还满是笑容,但是陡然间远远瞧见楚欢背负双手正往这边过来,脸上顿时显出紧张之sè,心暗自嘀咕:“不好,坏人来了。”

    楚欢教授武功,还真是十分的负责任,前几次进宫来,开始训练小公主的基本功,小公主也是吃了不少苦头,若是别人,小公主不愿意练习也就罢了,可是楚欢却是严厉的很,规定的训练时间,少一秒钟那也不成,小公主吃了苦头,心直骂楚欢是天下最凶恶之人,前几rì她对楚欢教授武功十分期盼,希望在楚欢的教授下练出绝世武功,所以几次派人去将楚欢传进宫里来。

    但是几次苦头吃下来,小公主实在坚持不住,这几rì那是绝口不提练武之事,更不会派人去传楚欢,楚欢那边乐得清闲,也不过来。

    谁知道今rì楚欢却主动入宫而来,小公主一瞧见楚欢,便想到前几rì所受的苦头,便如同老鼠见了猫,一甩马鞭,催马便跑,那是想要躲开楚欢。

    她的心思,楚欢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背负双手,慢悠悠过来,看着小公主像受惊的兔子般驰马而去,心好笑。

    琉璃夫人见小公主反应异常,似乎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扭头望过来,见到楚欢正往这边过来,艳美的脸上显出一抹娇艳的笑容,等楚欢靠近过来,琉璃夫人上前两笔,盈盈一礼,“琉璃见过公傅大人!”

    楚欢急忙还礼,笑道:“原来夫人也在这里,真是巧!”

    他目光禁不住打量一番,只见身着骑马服的琉璃夫人当真是艳美绝伦,她的身材当真是曲线毕露,玲珑起伏,胸前鼓囊囊的,绷得紧紧的,饱满傲人的双峰勾勒出诱人的弧度,纤腰收紧,双腿饱满而笔直,整个身材比例完美到极致,也惹火到极致,若不是今rì凑巧,想来此生也没有机会见到如此魔鬼的身材,那张端庄秀美却又透着几许妩媚的俏脸,在明媚的阳光映shè下,散发着如雪的肤光,愈发的娇媚动人。

    琉璃夫人腼腆一笑,道:“公主早就说起要教琉璃骑马,所以今rì过来拜师学艺。”又道:“公傅想必是来教授公主武功,琉璃今rì倒是来得不巧,改rì再来学艺!”

    楚欢笑道:“夫人说哪里话,是楚欢来的不巧。”琉璃夫人艳光逼人,楚欢目光不好在她脸上停留太久,转过头去,见到小公主骑着骏马已经钻进了那片树林子里,心暗想:“今rì要去见齐王,你便是躲在里面一天,我也等你出来,今rì我倒要看看究竟谁耗得过谁!”

    琉璃夫人碧眸也往那树林子瞧了一眼,掩齿轻笑道:“看来公主很怕公傅大人!”

    “没教她的时候,整天嚷着要学武功。”楚欢苦笑道:“如今真想给她打些底子,看她的态度,那是准备半途而废了。”

    琉璃夫人轻声道:“公主年纪还小,少年心xìng,对什么都是热情一时的。前次她要随着我学天罗舞,本以为她也学不了几rì,却还是坚持下来了。”似乎是见过几次,与楚欢也熟络不少,琉璃夫人没有初次在这边相见时的拘谨。

    楚欢情不自禁道:“夫人的舞姿宛若天人,人间难见,她见到夫人的绝美舞姿,自然是十分向往,能坚持下来也是情理事。”

    琉璃夫人微微歪着螓首,妩媚却带着难得的俏皮,碧眸横波,问道:“公傅大人见过琉璃跳舞?”

    “见过!”楚欢望着树林子那边,随口便答应,但是陡然间想到什么,脸上立时尴尬起来,忙道:“没有,没有!”

    琉璃夫人那张嫩若凝脂的俏脸上,立时显出慧黠的笑意,也不说话,只是抬起青葱玉手,将腮边的一绺青丝搭在耳后,这动作十分的自然,但是楚欢眼角瞥见,却更是感受到琉璃夫人那成熟的风情,眼角余光落在琉璃夫人那丰润的樱唇上,却发现那樱唇如同玫瑰花瓣一般娇嫩粉润,阳光之下,泛着一层有些湿亮的迷人光晕。

    从琉璃夫人身上弥漫出来的那种熟悉的幽香味,钻入楚欢的鼻,只让楚欢感觉到全身上下一阵惬意,这女人当真是所有男人心的祸水,全身上下,似乎没有一处缺陷,五官每一处都是那般的迷人勾魂。

    小公主在树林子里一时没有出来,楚欢却也不能就此冷场,含笑问道:“是了,夫人不会骑马吗?”

    琉璃夫人摇摇头,有些羞涩道:“不会,太子也曾让我学骑马,可是我笨的紧,害怕学不会,所以一直不敢学!”

    “夫人又自谦了。”楚欢道:“上次夫人道出三罪,便将事情的真相揭露出来,睿智过人,如果那也叫笨的话,天下可就没有聪明人了。”

    琉璃夫人羞涩一笑,道:“上次让公傅大人见笑了。”她那被紧身骑马服包裹的魔鬼身段,秀丽的容颜,典雅高贵的气质,以及在那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的成熟妩媚风情,充满了撩人心魄的诱惑。

    “骑马其实并不难。”楚欢道:“看起来怕人,但是只要踏出第一步,以夫人的智慧,很容易就能学会。凡事都是开头难!”

    琉璃夫人掩齿笑道:“是,什么事情都是第一次最难,踏出了第一步,也就安心了。对了,听公主说,公傅大人在铁血园的时候,显露了jīng湛的马术,击败了一位马术高超的将军,若有机会,以后琉璃还真想看看公傅大人的马术。”她美眸眨动,说笑之间,妩媚带着几分俏皮。

    楚欢笑道:“那夫人可听公主说过,上次赛马,也是投机取巧。”

    琉璃夫人轻笑道:“楚公傅能投机取巧,自然是随机应变,睿智非凡,像我这样不通马术的人,就算想投机取巧,那也想不出法子的。”

    楚欢看她那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俏脸,不由道:“夫人若rì后真想投机取巧,我教你法子就是。”

    “真的?”琉璃夫人眼显出异彩,“楚公傅jīng通马术,若是真的受教一二,那可真是太好了。”

    楚欢笑道:“自然是真的。不过夫人跟我学马术,我也要向夫人请教一些学问?”

    琉璃夫人有些为难道:“可是琉璃什么都不会,楚公傅武双全,楚公傅不懂的学问,琉璃可就更不懂了。”

    她显出为难之sè的时候,两条柳眉微微蹙起,大有西子捧心的风韵,这女人还真是妖孽,无论是什么表情,都会自成一股风韵,楚欢已经含笑道:“夫人jīng通医理,我只想rì后若有机会,能向夫人求教医术,如果他朝患了病症,还要请夫人出手相救啊!”

    琉璃夫人嫣然一笑,随即摇头道:“可不许这样说话,好端端的,怎会患病?若是如此,我只望楚公傅永远不用向我请教医术!”

    两人相视一笑,几句话说下来,亦是觉得相处自然得多,明媚阳光下,见琉璃夫人丰神冶丽之态,楚欢张了张嘴,忍不住道:“夫人当真是……!”他本想说琉璃夫人生的好看,好在陡然间缓过神来,若是平常女子,出言夸赞美丽,倒也无妨,但是眼前这个国sè佳人却是太子的妾室,自己若是失言,难免会有轻浮之嫌,这琉璃夫人虽然生的娇艳妩媚,但是气质典雅,十分端庄,万一恼了,那可了不得,后半截子话也就没有说出口来。

    琉璃夫人美眸闪动,瞧着楚欢,奇道:“楚公傅想说什么?”

    楚欢已经将目光移开,背负双手,看上去还是云淡风轻,道:“那个……没什么!”

    琉璃夫人“哦”了一声,碧眸在眼转动,似乎明白了什么,白嫩的俏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也转过头去。

    小公主透过树林,远远瞧见楚欢和琉璃夫人在说话,看样子相谈甚欢,一时间好奇心起,也不知道二人说些什么,瞧见楚欢那架势,今rì似乎不见到自己便不会离开,犹豫了一下,随即嘟囔道:“本公主难道还怕他不成。不练就是不练,看他能如何?”银牙一咬,催马从树林子里出来。

    楚欢见小公主出来,脸上显出笑意,小公主驰马过来,也没有下马,只是笑眯眯道:“公傅,你今天怎么来了?”

    楚欢慢条斯理道:“公主这几rì练功如何?没有耽搁吧?”

    小公主趴在马背上,眨着眼睛笑嘻嘻道:“没有,没有,本公主练功可勤快了。等我练好了基本功,公傅再教我其他本事吧。”看了琉璃夫人一眼,道:“公傅,今rì我要教授夫人骑马,看来今rì是无法练功了。”不等楚欢说话,已经笑盈盈向琉璃夫人道:“夫人,你刚才看到了吗?骑马就像我那样骑就成。”

    楚欢忍不住道:“公主,你的意思不会是说,你教人骑马,就只是让人看你骑一遍,让人自己去悟吧?”

    小公主眨了眨眼睛,问道:“不是那样又是怎样?”

    楚欢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琉璃夫人却有些腼腆道:“公主,恐怕我骑不好。”

    小公主摆手道:“没事,我以前也是不会,现在就会了。”冲向楚欢道:“公傅,那你说怎么教授骑马?”

    楚欢叹道:“你总该对夫人说明,如何上马,如何执缰绳,如何转方向,如何让马快行,如何让马慢行,夫人以前没有骑过马,你这些不说清楚,让夫人如何练习骑马?”

    小公主挠了挠腮颊,有些尴尬道:“还有那么多讲究吗?”

    “公主以前骑马,难道也是看人骑一遍,就立马学会?”楚欢问道。

    小公主听出楚欢说话带讽刺味道,瞪着眼睛,恶狠狠道:“你……你是在教训本公主?”

    “我只是在教你如何做一个好师傅!”楚欢摇摇头。

    小公主气道:“那好,你有本事,你来教吧。”忽地想到什么,展颜笑道:“你在铁血园的时候,不是骑术很厉害吗?”向琉璃夫人笑道:“夫人,正好公傅今天来了,他的马术很厉害,我便让他做你的马术师傅,有他教你,你一定很快就学会骑马!”

第四二三章 琉璃学马

    小公主这话刚说出来,琉璃夫人俏脸便飞起红霞,微微瞥了楚欢一眼,并不说话,楚欢却是一怔,虽然教授琉璃夫人骑马是件很愉快的事情,但是想到今rì还有大事在身,那份红银册可还在自己的怀,自己这边多耽搁一天,汉王党那边就多一天的应对时间,微一沉吟,道:“其实我今rì还有事在身,今天怕是不成了!”

    琉璃夫人眼眸子深处隐隐有一丝失望之sè闪过,却是柔声道:“公傅大人有公务在身,琉璃是不敢麻烦的。”

    楚欢有些歉然道:“夫人若要骑马,如果看得起,我必定会抽出空闲过来切磋一二。”

    小公主眨了眨眼睛问道:“公傅有公务吗?那好,你先去吧。”

    “不过今rì还有件事情要劳烦公主。”楚欢道:“我有事要去面见齐王殿下,可是对宫里并不熟悉,却不知……!”

    小公主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不等楚欢说完,已经笑嘻嘻道:“我明白了,你想让本公主帮你去见四哥哥!”

    楚欢见她脸上显出不怀好意之sè,心知这小混蛋又要打什么坏主意,硬着头皮道:“是!”

    “不是不可以。”小公主一听楚欢果真有求自己,顿时来了jīng神,道:“不过你不要以为皇宫是可以随便走动的。公傅,如果没有本公主帮忙,你想见四哥哥,肯定是见不到的。”

    楚欢看她臭屁的样子,真想将她拽下马来教训一顿,但是红银册要交给齐王那边,还真要借助这小混蛋的帮助,面上微笑道:“明白,公主能力通天,有公主的帮助,谁都能见得到,没公主帮助,连只蚂蚁我也看不见的。”

    小公主得意道:“你明白就好。这样吧,本公主不难为你,你刚才说本公主教的不好,那你现在就教琉璃夫人骑马,什么时候教会了,本公主便带你去见四哥哥!”

    楚欢一怔,皱眉道:“公主,这骑马那是一天两天便能学会?你……你这还不叫为难我?”

    琉璃夫人在旁劝道:“公主,公傅大人看来确实有公务在身,国事为重,咱们还是不要耽搁公傅的正事。至若骑马,还是改rì再说吧!”

    小公主撅着嘴道:“琉璃夫人,你怎地也帮他说话?谁知道他是真的有事还是推辞?他刚才说我不会教授骑马,我偏要看看他有多大本事!”向楚欢道:“公傅啊,其实我最讲道理来,不用你真的教会琉璃夫人骑马,只要能让琉璃夫人独自骑在马上,可以和我齐头并行,我便放过你。”

    楚欢心暗想这小混蛋果真是有仇必报,刚才不过是说了她两句,一被她抓到机会,便立马报复,心只想着回头训练之时,一定要找由头让这小混蛋多吃些苦头。

    “夫人,这样吧,我先教你骑马的一些基本常识。”楚欢知道想在今rì便让琉璃夫人学会骑马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小公主故意为难,其实也只是任xìng赌气,自己做做样子,给小公主一点台阶下,只要小公主心满意了,其实倒也用不上真的教会琉璃夫人骑马,往马厩那边一指:“咱们先去挑一匹马!”

    琉璃夫人有些羞涩,看了公主一眼,她冰雪聪明,也明白楚欢这是给小公主台阶下,自己若是不答应,小公主只怕还要想出其他的花招来,也不再拒绝,微点螓首。

    公主骑在马上,神气活现,自始至终都没有下马,到了马厩边,楚欢让琉璃夫人选马,琉璃夫人似乎早就想好,指着那匹唤作黑丑的良驹含笑道:“楚公傅上次就说过这是匹好马,就用这匹马练习吧。”

    小公主在旁善意劝道:“琉璃夫人,你可莫听他瞎说。这黑丑的xìng子差的很,如果不是父皇所赐,我早便想着将它赶出去,你用它练习,小心待会儿伤了你。”对于上次楚欢论马,小公主内心显然还是十分的不服气。

    琉璃夫人嫣然笑道:“从难入简易,这匹马xìng子烈,用它来练习,只要适应,以后反倒会轻松不少。”

    楚欢进了马厩,每一件马棚之都是配有上好的马鞍,将马鞍配好,这才牵了马出来,到了马道上,见琉璃夫人娇媚的俏脸上显出难以掩饰的紧张之sè,微笑温言道:“夫人不必害怕,我在旁边照应着,不会有问题。”当下向琉璃夫人介绍该如何上马,上马前后应当注意些什么,虽然只是一些小细节,琉璃夫人却是听的十分认真,微微颔首。

    楚欢甚至亲自做了示范,演练上马下马,随即才向琉璃夫人道:“夫人可以先试一试!”

    琉璃夫人看了旁边小公主一眼,小公主正兴趣盎然地看着琉璃夫人,笑嘻嘻道:“夫人不用害怕的,旁边有公傅这样厉害的马术高手,绝不会有问题的!”

    琉璃夫人虽然有些忐忑,但是看到楚欢在旁,用一种鼓励的神sè看着自己,轻柔一笑,她一身骑马服,看上去妩媚竟是带着几分英气,到得马边,学着楚欢的模样,往马背上翻骑,但是她初次骑马,动作显得很僵硬,而且心里的紧张情绪不可能一时散去,连续两次,却是都没能上去。

    她显然有些羞涩,雪嫩的肌肤微微泛红,看了楚欢一眼,带着歉意道:“公傅,我……我太笨了!”

    楚欢温和道:“夫人不用太紧张,放松一些,其实并不像你想的那般困难。”

    琉璃夫人微点螓首,再一次向马背上翻去,她上马之时,柳腰微扭,紧翘浑圆的香臀后凸,将衣裳绷得紧紧的,形状极美,xìng感撩人,眼见快要上到马背上,似乎是气力不济,又要落下来,楚欢在旁竟是忍不住伸出一只手臂,托着了琉璃夫人纤腰,琉璃夫人借此力气,顿时便翻身上了马,第一次骑在马背上琉璃夫人脸上显出异彩,看上去十分的兴奋,她本来端庄秀丽,此时却是忍不住像小女儿家一般看向楚欢,欣喜道:“公傅,我上来了!”

    楚欢笑道:“夫人果然是冰雪聪明!”

    琉璃夫人嫣然一笑,美艳不可方物,按照楚欢先前的教导,双手抓住了马鞍的套头,稳坐在黑丑背上,佳人黑马,阳光之下,琉璃夫人显得英姿飒爽,妩媚之外,另有一番别样风情。

    楚欢牵着马缰绳,道:“夫人,你抓稳套头,我现在牵马遛一遛,你适应一下,一定要坐稳!”

    琉璃夫人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点头道:“有劳公傅大人了!”

    楚欢这才牵着马缰绳,在前牵马,明媚阳光下,黑丑行走在青草地上,楚欢在前牵马,娇美的琉璃夫人骑于马背之上,远远望去,便如一幅温馨的图画。

    琉璃夫人一开始还是十分紧张,但是骑马行走一段路之后,紧张的情绪便缓和许多,瞧着前面楚欢牵马的背影,琉璃夫人脸上显出红晕,随即低着螓首,若有所思。

    行了一阵子,楚欢似乎也感觉到琉璃夫人似乎已经适应,这才回头道:“夫人,我现在将马缰绳交给你,你拿着马缰绳试试能不能成,记住,你刚刚练马,万不能快驰!”

    琉璃夫人又紧张起来,轻声道:“我……我成吗?”

    “当然可以。”楚欢笑道:“夫人先前不也担心不能上马,现在不也好好的?”

    琉璃夫人碧眸闪动,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情不自禁道:“公傅不要离得太远,琉璃担心……担心它不听话!”

    “我就跟在夫人屁股后面看着夫人。”楚欢笑呵呵道,随即感觉这话似乎有些不对劲,却瞧见琉璃夫人脸上一片绯红别过头去,顿时大为尴尬,琉璃夫人也是脸上发烧,一时间不敢看楚欢。

    楚欢将马缰绳递过去,强自镇定道:“夫人,拿着缰绳!”

    琉璃夫人伸手接过缰绳,小心翼翼松开了马鞍头,一双粉嫩嫩的玉手握紧马缰,这才紧张地看了楚欢一眼,楚欢握起一只拳头,做了一个鼓励的动作,琉璃夫人妩媚一笑,骑马缓行。

    楚欢倒也真的跟在一旁,毕竟琉璃夫人是第一次骑马,而且这黑丑是这马厩之最烈xìng的一匹马,现在看上去十分的温和,谁知道待会儿会不会突然发难,琉璃夫人是太子的女人,真要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可是难辞其咎。

    小公主一直跟在后面不远处,见楚欢循循善诱,不由低声咕囔道:“就是一个大sè狼,看到美女就是这般殷勤,对我总是凶巴巴的。”随即感觉这话有些不对,既然楚欢对美女都是殷勤,却对自己很凶,那岂不是说自己不是美女?

    对这一点,小公主是打死也不会认可的。

    看楚欢背负双手跟在那黑丑边上,竟似乎于琉璃夫人很默契,也没往自己这边看,不知为何,小公主心里却是觉得有些不舒服,越看楚欢背影越有些气恼,一抖马缰,马鞭抽打在马背上,座下白雪长嘶一声,飞驰而出,只瞬间便超过了黑丑。

    小公主如一阵风从旁划过,琉璃夫人有些惊慌,她座下的黑丑本来老老实实,等那白雪驰过,黑丑却陡然间长嘶一声,两只前蹄抬起,一个人立而起,琉璃夫人猝不及防,花容失sè,xìng感娇躯眼见便要从马上摔落下来。

第四二四章 跃马泛春波

    小公主驰马过去,听到身后传来马嘶声,便感觉到事情不妙,回转头去,瞧见身后那匹黑丑人立起来,小公主顿时变sè。

    楚欢瞧见小公主打马奔驰,心也是感觉到事情不妙。

    瞧见黑丑人立而起,琉璃夫人在惊慌之下,竟是情不自禁松开了马缰绳,楚欢心叫不好,好在他就跟在黑丑旁边,整个人已经如同豹子般前冲两步,随即又如同灵猿一般跃起,已经翻身跃到马背上,他的动作流畅至极,琉璃夫人只感觉到自己的纤腰一紧,一只有力的手臂已经环在了她的腰间。

    琉璃夫人松脱了马缰绳,那马缰绳脱开,楚欢一时也拿不到,而黑丑瞧见白雪驰过去,人立之后,两条后腿一用力,已经临空而起,往前窜了出去。

    琉璃夫人此时已是花容变sè,碧眸里满是惊恐,楚环抱着她腰,沉声道:“夫人,贴住马背!”

    琉璃夫人慌乱之下,听楚欢这般吩咐,竟是很听话地伏在了马背上,楚欢一只手抱紧琉璃夫人的小蛮腰,此时也不敢松手,一只脚则是勾住马镫,稳住身体,另一只脚则是探出,去勾那马缰绳,拿不住马缰绳,这黑丑便难以控制住。

    黑丑真要恼起来,确实是威力惊人,犹若闪电般,只片刻间便已经超过了白雪,小公主瞧见黑丑惊马,下的小脸儿泛白,一时间呆呆坐在马上,不知如何是好。

    黑马飞驰,楚欢努力地用脚去勾马缰绳,总是差那么一点,身体不自觉往前挤,胯部便与琉璃夫人因为俯身而拱起的浑圆臀部紧贴在一起,竟是十分完美地契合起来,两人身子亲密接触,而黑丑飞奔,上下颠簸,楚欢抱着琉璃夫人的小蛮腰,身体相贴,宛若一体。

    黑丑奔驰到那片树林边上,便一头窜进去,楚欢一咬牙,脚尖终是勾住了马缰绳,随即小心挑过来,探手过去,终于抓住了马缰绳。

    楚欢这才松了口气,扯住马缰绳,黑丑的速度这才缓缓慢了下来。

    琉璃夫人见马速慢下来,这才坐起身子,惊魂未定,楚欢已经在身后道:“夫人,不用怕,已经没事了,让您受惊了!”

    琉璃夫人扭过头来,带着惊怕之sè道:“公傅,今rì……今rì可是多亏了你,否则……!”忽然间发现自己与楚欢贴在近在咫尺,身体都贴在一起,楚欢那张脸就在眼前,甚至能够清晰看到楚欢脸上的毫毛,不由脸上一热,转过了头去。

    树林之空气极好,阳光透过树梢撒下零散的光电,楚欢一手抱着琉璃夫人的腰肢,一只手执着马缰,温香软玉在怀,贴的如此之近,虽然还有衣裳胳膊,但是楚欢却似乎能够清晰感受到琉璃夫人身上的热意,这具绝美xìng感娇躯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味儿,直往楚欢的鼻子里钻,楚欢只感觉说不出的惬意。

    琉璃夫人也不知道是否还没有缓过来,任由楚欢抱着自己的腰肢,她本来苍白的俏脸此时却红扑扑的,犹若红苹果,微低着螓首,贝齿咬着香唇,只可惜楚欢在她身后,看不到琉璃夫人此刻醉人的表情,但是只现在这个状态,却已经让楚欢感觉到**蚀骨。

    楚欢固然不是登徒子,但也从不觉得自己是柳下惠,他此时也缓过神来,理智告诉他要即刻松手,可是不知为何,抱着那犹如蛇一般的纤细腰肢,这柔软的身子就在怀,楚欢竟是鬼使神差地没有立刻松手,只觉得此时的情景实在刺激的近,能多抱一秒钟似乎也是好的。

    琉璃夫人没有说话,黑丑行走在树林的马道上,一切都显得十分的安静。

    随着黑丑前行,两人的身体少不得摩擦,琉璃夫人惹火的娇躯靠在楚欢的怀,有几次似乎想要拉开距离,但是不知是否是没了力气,始终是软绵绵地靠在楚欢怀,楚欢隐隐感觉到琉璃夫人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起来,不知为何,听到那急促的呼吸,楚欢很快竟是起了生理反应,整个身体就如同触电一样,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

    楚欢正想着是不是该松手,忽听得琉璃夫人樱唇发出“嗯”的一声轻吟,这一生当真是**蚀骨,楚欢下面已经昂首挺立,**地顶在了琉璃夫人紧俏充满弹xìng的香臀上,一阵酥麻的感觉直冲脑门子,他感觉到琉璃夫人的娇躯似乎轻颤了一下,也不知是否是心情所致,琉璃夫人身上那幽香味儿似乎又浓郁了许多,这幽香味就似乎是催情的chūn药一样,竟是让楚欢抱着琉璃夫人腰肢的手臂更是紧了紧,让琉璃夫人臀部更是往自己胯部贴近了几许。

    琉璃夫人粉面桃红,也不知是不是不习惯这样,又或者是觉着这样不妥,腰肢扭了一扭,似乎要与楚欢拉开一些距离,但是她这一扭,非但没有能拉开距离,反而让楚欢那挺立的钢枪瞬间滑进到一条缝隙之,楚欢身上一麻,心已经明白,那已经是滑进了翘臀的臀缝之。

    琉璃夫人的臀部真的很翘,紧身骑马裤将她的香臀绷得紧紧的,形状轮廓完美地勾勒出来,两人身体相贴,黑丑行走之间,楚欢下身亦是往前一拱一拱,十分柔和地摩擦着。

    这一幕又是香艳又是诡异。

    一位是帝国的公傅,一位是太子的侧室,共乘一马,动作暧昧无比,两人却都不说话,似乎谁也不愿意打破这种气氛。

    楚欢脑子并没有一片空白,虽然国sè在怀,香艳绮旎,但是他脑还是保持着一丝清明。

    他自问自己也算是一个意志力极强的人,诸多的诱惑都是能够抵挡得住,现在的情景,于礼绝对不合,自己所为,实在是轻浮大胆到极点,可是不知为何,他却偏偏舍不得放手。

    琉璃夫人的身材是熟透了,成熟xìng感无比,显然是感觉到楚欢有了反应,俏脸上更是红cháo一片,雪白的鼻端,竟是冒出晶莹的香汗珠子,她腰肢又扭动了几下,随即很无力地靠在楚欢的怀里,不再动弹,眼泛媚丝,面若桃花,似乎也不知不觉陷入这种暧昧的气氛之,呼吸急促,被紧身衣包裹的丰满胸部,随着呼吸上下起伏,颤巍巍的。

    幽香在鼻,楚欢紧抱琉璃夫人腰肢,不让她再动弹,借助黑丑行走为掩饰,身体往前耸动了十余下,琉璃夫人秀眉微蹙,雪白贝齿咬着cháo湿红润的粉唇,几乎都要咬出血来,两只玉手握成小粉拳,陡然间一只小手竟是忍不住抓住了楚欢的手臂,樱唇发出了一声压抑到极点的低吟,而楚欢却只感觉背部一麻,浑身一阵战栗,整个身体酥麻一片,竟是喷发而出。

    楚欢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能有机会与这位国sè佳人如此的接近,甚至以这种方式发生了一次亲密到极点的暧昧。

    这种亲密的接触,若即若离,悄无声息却又**蚀骨,让人yù罢不能,虽然没有真正地长驱直入,但是却似乎已经剑指桃源,屡屡犯境,桃源处泛滥泥泞,在意乱情迷之,两人在无声无息却都是默契非常。

    无声的风暴过后,楚欢甚至感觉刚才就是一场梦,这一切竟是那般的匪夷所思,如果不是琉璃夫人此刻还在自己怀,楚欢一定会以为那是自己幻想出来。

    琉璃夫人嫩白如玉的脸颊上,兀自泛着cháo红,如同擦了胭脂一般,美艳不可方物,碧眸流转间,勾魂摄魄,媚态十足,那副不胜娇羞的柔弱模样,可以征服天下任何一个男人,这等倾国倾城的绝世尤物,无论谁见了,却都会想着将她征服。

    琉璃夫人微低螓首,耳根子似乎都在发烧,黑丑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来,就立于林荫之下,琉璃夫人终是用极低极柔的声音道:“公……公傅,你可以……你可以放开我吗?”

    楚欢一阵尴尬,这时候不得不松手,手臂从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上离开,沉默了一下,想说句什么,但却什么话也不好说,翻身下马来,故作镇定终于道:“夫人,你……你受惊了!”

    琉璃夫人低着头,不敢看楚欢,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俏脸绯红,忸怩不安,神sè羞赧,jīng致秀挺的鼻梁上,还带着那晶莹的细汗珠子,丰满的酥胸依然随着她有些急促的呼吸,极有韵律地上下起伏着,脸上cháo红让她的俏脸更是艳丽绝伦,国sè生香。

    忽听得后面马蹄声响起,小公主终是驰马跟了上来,见到黑丑已经被稳住,这才松了口气,驰马到得旁边,向琉璃夫人焦急问道:“夫人,你没事吧?是我不好。”

    琉璃夫人抬起头,她脸上的娇羞之sè已经隐去,又变的端庄秀丽,嫣然一笑,柔声道:“我没事。幸亏公傅,否则今天肯定要摔成重伤!”

    小公主瞧向楚欢,道:“公傅,你今天立功了,你要见四哥哥,我带你去就是。”

    她下了马来,琉璃夫人在小公主的帮助下,也下了马,顺着马道走了两步,琉璃夫人忽地身体一软,差点摔倒,幸好小公主出手扶住,蹙眉道:“夫人,你是不是被吓住了?唔,都是我的错,不该让你学骑马!”

    琉璃夫人摇头道:“我……我没事!”偷眼瞧了旁边楚欢一眼,只见楚欢也正看着自己,脸上顿时一红,双腿差点又是一软。

第四二五章 鹰鹞子

    河西总督冯元破送了两只鹰鹞子给瀛仁,瀛仁得了这两只鹰鹞子,可是没有少花功夫,亲自训练,每天都会抽时间放鹞子训练。

    这种鹰鹞子,产自漠北,体型甚大,以肉为食,便是在漠北想要捕捉都是很为困难,这样的鹰鹞子,在京城那可是稀罕物。

    瀛仁一心想着将两只鹰鹞子训练出来,rì后有机会狩猎,带着鹰鹞子,那想必是十分威风的事情。

    当听禀报静华公主前来,瀛仁就有些慌张,急忙让人将鹰鹞子收起来,他知道这个妹子的脾气,一看到稀罕物,那便是非要弄到手不可,如果被她瞧见这两只稀罕的鹰鹞子,若不讨要一只过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两只鹰鹞子已经训练了有一阵子,瀛仁还将它们封为“左右双鹰卫”,若是少了一只,瀛仁心里可就不舒服的紧。

    只是小公主在宫里素来横冲直冲,禀报过来的时候,瀛仁已经听到小公主的叫唤声,知道大事不妙,鹰鹞子也来不及收好,只能让孙德胜带着鹰鹞子钻入旁边的小树林里,再三嘱咐,绝不可显露鹰鹞子的形迹。

    孙德胜刚刚钻进去,小公主就领着楚欢进来,瀛仁先看到小公主,就显出沮丧之sè,随即瞧见楚欢,立马欢喜起来,叫道:“楚欢,你怎么来了?本王正想着这两rì出宫去看你!”

    小公主笑嘻嘻地冲过来,张开便问道:“四哥哥,你在这院子里,又捣鼓什么好玩意呢?”

    瀛仁紧张起来,勉强笑道:“哪有什么好玩意?我如今一心读书做学问,可不再贪玩啦!”

    “哦?”小公主眼珠子转了转,满是不信:“你读书?书呢?”

    瀛仁左右看了看,立刻道:“除了读书,我还要练武,今rì在这院子里练武呢。”看向楚欢,笑眯眯道:“楚欢,你这个公傅做得如何?皇妹的武功练得怎么样?”

    楚欢瞥了小公主一眼,道:“公主……!”见小公主盯着自己看,笑道:“公主练功还是比较勤快的,她天资聪颖,rì后在武道之上应该有所成就!”

    小公主顿时欢喜道:“四哥哥,你听见了?不如你我现在打一场,看看谁厉害?”

    瀛仁立刻摇头道:“不成,我才不和你打。打赢了你,你便哭鼻子,打输了嘛,我心里也不痛快!”

    小公主一跺脚,急道:“谁哭鼻子了?你……你胡说!”见楚欢看着自己,脸上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小公主急忙道:“楚欢,你别听他胡说,我才没有哭鼻子,他……!”陡然间停住,慢慢凑近瀛仁,瀛仁见小公主眼睛发直,心有些不安,往后退了两步,忍不住问道:“皇妹,你……你又想干什么?”看他样子,以前似乎被小公主经常捉弄,对小公主颇有戒心。

    小公主一把抓住瀛仁手臂,另一只手捻在瀛仁肩膀上,捻起一根羽毛来,蹙眉看了看,随即凶巴巴地盯着瀛仁,问道:“这是什么?”

    瀛仁瞧了一眼,心一紧,这是鹰鹞子的羽毛,他训练鹰鹞子,有时候喜欢让两只鹰鹞子在他左右肩膀站住,显得十分威风,方才没注意,竟是忘记这肩头竟然留下了鹰鹞子的羽毛。

    “这个?”瀛仁抬头看了看天上,道:“唔,可能是刚才有雀儿飞过,羽毛落在我身上……!”

    “不对!”小公主察言观sè,见瀛仁露出心虚模样,嘿嘿笑道:“四哥哥,你在撒谎,快说,这是什么羽毛?我怎么从没有见过?好哇,你有好东西,自己收起来,快老实交代,东xī zàng在哪里了?”

    瀛仁道:“没有,绝对没有。”

    小公主眼珠子转动,摇着瀛仁手臂撒娇道:“好哥哥,你就告诉人家嘛,到底是什么东西?人家就看一眼,绝不占为己有的!”

    瀛仁撇嘴道:“这话你自己相信?”

    小公主见软的不行,又露出凶狠之sè,怒道:“你真不给?”

    “没有东西,拿什么给你?”瀛仁摇了摇头,见楚欢向自己使眼sè,分明是让自己尽快支开小公主,只能道:“好妹妹,你先去吧,我和楚欢还有正事要谈,事关重大,你可不要耽搁了,等我有好东西,不用你自己来,我也亲自给你送过去!”

    “我不信。”小公主不依不饶:“今rì你若拿不出来,我就不走了,你们想谈正事也谈不成。”瞥了楚欢一眼,撅着小嘴道:“而且你们两个,也不会有什么正事好谈。”

    瀛仁不悦道:“皇妹,你怎么这样说话?”

    小公主也不理他,只是高声叫道:“孙德胜,孙德胜,你给本公主滚出来,快滚出来!”

    瀛仁脸sè微变。

    孙德胜躲在树林子里,听小公主叫唤,也不敢答应,他这一出去,鹰鹞子必然暴露,真要被小公主哪怕夺走一只,瀛仁肯定也不会放过自己。

    “孙德胜,你好大的胆子。”小公主怒道:“本公主唤你,你也敢不出来?是不是想要本公主砍了你的脑袋?”

    孙德胜进退两难,苦着脸,犹豫着,还是不敢出去。

    “哈哈,我瞧见你了,你躲在那里干什么?”小公主咯咯笑起来:“出来吧,我都瞧见你了,躲不了了!”

    孙德胜叹了口气,自己躲的这么严实,小公主都能看到,真是慧眼啊,无可奈何,从树后站起来,心惊胆战地从树林子里出来。

    孙德胜刚一出来,瀛仁就跺脚骂道:“你个蠢才,这么容易就被她骗出来,她的话你也能信?”

    小公主扭过头来,瞧见孙德胜冒出来,嘻嘻一笑,她哪里真的看见孙德胜,只是出言试探,谁知道竟果真将孙德胜试了出来。

    孙德胜愣了一下,马上醒悟过来,敢情自己是上当了,他手拎着两只铁笼子,笼子里两只鹰鹞子,小公主瞧见,小兔子般跑过来,一脸新奇,问道:“四哥哥,这是什么?我怎地没有见过?”

    瀛仁无奈道:“这是鹰鹞子,我正训练着,准备练好之后,送你一只!”

    “呀!”小公主拍手欢喜道:“四哥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二话不说,从孙德胜手抢过一只笼子,感觉有些沉重,放在地上,向孙德胜道:“孙德胜,你拎一只笼子,跟我一起回去。”

    瀛仁急忙过来,问道:“皇妹,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要送我一只吗?”小公主眨了眨眼睛:“四哥哥,你要谈正事,不用你亲自送过去,我自己带回去就好!”

    瀛仁哪里是真的要送她鹰鹞子,不过是暂时稳住,他知道自己这个皇妹记xìng差,今rì先对付过去,过几rì只怕就忘记这茬子,谁知这小家伙现在就要将鹰鹞子带走,急忙阻止:“皇妹,这可不成,还没训练好,怎能拿走?你别急,我说过的话一定算话,等我训练好了,一定送你一只。”

    小公主摇头道:“不成,我现在就要。我不用你训练,我自己知道怎么训练。”

    瀛仁没好气地道:“你连它吃什么都不知道,还知道怎么训练?好妹妹,别闹了,过阵子再送你。”

    小公主叉着腰,凶巴巴道:“四哥哥,你当真不给?”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皇妹,你太心急了。”瀛仁摇头叹气,语重心长道:“你这xìng子,要好好改一改的。”

    小公主俏脸一冷,道:“好啊,你真不给,那我今天就将这两只鹰鹞子杀死。你自己选吧,是要一只活鹞子,还是要两只死鹞子?”她身上竟然还真的带了那把金边匕首,拔出利刃,寒气袭人,拿在手摇晃着,蹲下身子,用匕首在铁笼子边上瞧着,“叮叮叮”直响,瀛仁看的心惊肉跳,楚欢也是苦笑着摇头。

    瀛仁一跺脚,转过身去,没好气道:“孙德胜,你拎一只笼子跟她走,瞧她到时候能训练成什么样子,我只盼不要跟她两条就成了尸首!”

    小公主嘻嘻一笑,这才收起匕首,叫道:“走走走,孙德胜,跟我走!”生怕瀛仁反悔。

    孙德胜跟着小公主离去,瀛仁才摇头苦笑道:“我是拿她真没有法子,每次过来,我这里总要少些东西!”忽地想到什么,忙问道:“楚欢,莫姑娘可好?”

    凌霜还在休养,楚欢自然不好将此事告诉他,点头道:“殿下放心,莫姑娘很好。”

    “那就好。”瀛仁道:“我正准备这两rì抽个空子出去呢。对了,你今rì进宫,可是有什么急事?”

    楚欢也不罗嗦,取出了红银册,将红银册的始末告诉了瀛仁,瀛仁欣喜万分,道:“楚欢,你真是厉害。你上次说过,父皇派你进户部,就是要让你在里面捣鼓点事儿出来,这红银册可是非同小可,有了这东西,必能掀起大浪!”他收起红银册,兴奋道:“我这就去见父皇,将红银册交给他!”

    “不行!”楚欢立时阻止。

    瀛仁一愣,皱眉问道:“为何?这红银册不交给父皇,如何去整治胡不凡他们?”

    楚欢摇头道:“殿下,取得红银册,咱们就算是大功告成,后面的事情,咱们不必参与进去,而且这份红银册交给圣上,绝对不合适!”

    瀛仁不解道:“不交给父皇,又交给谁?咱们自己拿着红银册,可没有用处。”

    “圣上到底是什么心思,咱们猜不准。”楚欢道:“而且圣上潜心修道,这红银册交给圣上,反倒是给圣上添了乱子。既然红银册到手,咱们就要充分利用这红银册大做章。”

    “不错。”瀛仁颔首道:“这份红银册一旦发挥作用,三哥那边一定会受到重创!”

    “能够将这份红银册发挥到最大用途的,最好的人选,就是太子。”楚欢轻声道:“这份红银册,交给太子,后面的事情,咱们就不必管,只要坐山观虎斗就好!”

    瀛仁想了一想,笑道:“楚欢,还是你想的周到。最恨三哥的人,不是父皇,是太子哥哥。这份红银册交给父皇,父皇还有可能手下留情,但是交到太子哥哥的手,太子哥哥一定会想尽办法狠狠地刺三哥一刀!”

    楚欢道:“所以殿下尽快将这份账册交给太子殿下,越早越好!”

    “我明白了。”瀛仁点头,“他们两个斗起来,便会两败俱伤,对咱们有好处。”随即问道:“对了,那个郎毋虚真的要投靠咱们?”

    “他是做好准备而已。”楚欢淡淡笑道:“此人声称要潜伏在汉王党,不要将他的身份暴露出来,rì后继续为殿下效命,其实说到底,就是在殿下这边留条后路而已。这种人,可用之,不可信!”

    瀛仁拍了拍楚欢手臂,笑道:“楚欢,你真是厉害,这可是大大的功劳。只可惜我现在没什么能赏你的。”一想到自己身边所用之人无几,实力孱弱,神sè顿时黯然起来。

    楚欢明白他的心思,低声劝慰道:“殿下,你先前也说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咱们慢慢来,不要急于求成。”

    瀛仁勉强笑了笑,楚欢沉吟一阵,忽然问道:“殿下,神衣卫的事情你可了解?”

    “神衣卫?”瀛仁皱眉道:“为何提起他们?”

    “只是不知道神衣卫究竟是谁的人。”楚欢轻声道:“据说神衣卫高手如云,那可是极大的势力……!”

    瀛仁忙道:“神衣卫不是太子哥哥的人,也不是三哥的人,只是效忠于父皇而已。除了父皇,谁也无法调动的!”

    “哦?”楚欢不解道:“难道连殿下也无法过问神衣卫?”

    瀛仁摇头道:“不能。莫说过问,神衣卫白楼我也是进不去的。”

    “白楼?”

    “是啊!”瀛仁点头道:“白楼是神衣卫的衙署,除了神衣卫的人和父皇,谁也进不去。”

    楚欢道:“殿下的意思是说,白楼神衣卫只奉命于圣上,其他各衙门都无法插手,神衣卫所做的每一桩事情,都是圣上的旨意?”

    瀛仁点头道:“应该是这样,不过到底怎样,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神衣卫每杀死一个人,在白楼都会有档案,不过那些档案咱们也看不到的。”

    “殿下可知道神衣卫的卫督是谁?”

    瀛仁摇头道:“不知道。白楼神衣卫,确实都听命于神衣卫卫督,我也知道神衣卫有四大千户,十二大百户,四大千户,有人编了个歌谣,叫什么青龙如鬼,白虎长枪,玄武万象,朱雀留香……不过本王对他们素来不感兴趣,至若十二大百户,乃是按照十二生肖编制,上次在云山府,你也见过两位了……但是卫督是谁,本王还真不清楚,神衣卫卫督是从来不曾上朝的,除了父皇,恐怕没有人知道卫督是谁!”忽地显出疑惑之sè,皱眉问道:“楚欢,你怎么对神衣卫如此感兴趣?”

    楚欢气定神闲,镇定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殿下身负重责,如果要成就大业,就必须清楚朝每一处势力是敌是友,神衣卫是一股神秘的势力,不可小觑,咱们对他们知道的越多,对殿下也就越有好处!”

    瀛仁想了想,才轻声道:“楚欢,其实曾经有一次我也问过父皇关于神衣卫的事儿,那是听到有人说起青龙如鬼白虎长枪那歌谣,但是父皇当时脸sè很不好,我还记得他当时说过,谁也不要询问神衣卫的事情,知道的越少,对我们越好,所以……!”很罕见地显出郑重之sè:“以后咱们不要沾上神衣卫!”

第四二六章 畏罪自尽

    楚欢回到户部衙门的时候,天sè还亮,一进入户部大院,就感觉整个部院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最近要处理江淮道的叛乱事务,所以户部堂院一直都是忙碌的很,可是今次整个院子里却变的异常冷清,到得正院内,便瞧见部院里竟然有数十名大小官吏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都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楚欢皱起眉头,众官吏见到楚欢回来,不少人顿时都寂静下来,那边户部侍郎郎毋虚已经迎上来,脸sè有些发白。

    楚欢不由奇道:“侍郎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郎毋虚苦笑着摇头道:“刚刚得到消息,部堂大人去了!”

    “去了?”楚欢一怔。

    郎毋虚轻声道:“今儿个一天,部堂大人都没有来衙门,有许多公务还等着他处理,所以派了人去他府里找寻,可是……!”顿了顿,眼眸子深处划过一丝惊恐:“可是部堂大人已经自尽了!”

    “啊?”楚欢真是吃了一惊。

    郎毋虚低声道:“听尚书府的人说,今天早上部堂大人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直不曾开门。午的时候,有人送饭过去,敲门无人应,家人觉得事情古怪,撞开了门,就看到……!”摇了摇头,叹道:“就看到部堂大人服毒自尽!”

    楚欢实在想不到,胡不凡那边的反应竟然是这样的快。

    他平rì里瞧胡不凡也不是一个视死如归的人,想不到真的出了事儿,却是这般慷慨赴死,由此可见红银册确实是汉王党在户部的大大软肋。

    见郎毋虚眼眸子有掩饰不住的惊恐,楚欢知道这家伙现在心里一定是紧张到极点,接下来的一场风暴在所难免,启动这场风暴的,正是自己和郎毋虚。

    他不知道胡不凡临死的时候,是否知道是郎毋虚出卖了他,或许胡不凡至死都不清楚是自己身边这个最亲密的人将他送入了黄泉之路。

    虽说安国公才是红银册背后的最大cāo控者,但是安国公老jiān巨猾,依靠红银册,根本不会对安国公本身起到任何的打击作用。

    明面上,红银册的主谋是胡不凡,但是主谋胡不凡却在第一时间自杀,如此一来,事后调查红银册将会困难不少。

    楚欢此时是心如电转,他现在还不清楚,胡不凡是主动赴死,还是另有隐情,但是胡不凡一死,就有弃车保帅的效果。

    安国公是通过胡不凡来cāo控户部,如果胡不凡不死,tài子dǎng或许可以利用胡不凡咬上安国公几口,但是如今胡不凡即死,那么安国公便处于相对安全的处境。

    郎毋虚似乎满腹心事,拉着楚欢的手臂,径自穿过院子,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令人守好院门,进了屋内,关上门,二话不说,转身就是跪倒在地,楚欢忙道:“侍郎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郎毋虚道:“楚大人,你现在也看到了,我是真心投靠齐王殿下,绝没有任何虚假。”

    楚欢扶起郎毋虚,道:“郎大人以此已经表明了心迹,不瞒你说,今rì我进宫见了殿下,殿下对你是赞不绝口,已经说过,你郎大人乃是忠臣,殿下一定不会亏待你。”顿了顿,压低声音问道:“大人是否是说户部尚书……!”

    郎毋虚忙道:“楚大人,你莫误会。其实我今天想了老半天,觉着这事儿还是有待商量!”

    “大人的意思是?”楚欢不解问道。

    郎毋虚道:“胡不凡即死,如果是我登上户部尚书之位,安国公他们必然会怀疑我。我已经稳住了安国公,绝不能露出破绽。”顿了顿,低声道:“我的意思是,这户部尚书的位置,我可以不坐,汉王党此番就算遭受重创,但也不会真正的消亡,定然还会保存实力,我想忍辱负重,明面上继续跟着汉王党,但是暗地里却帮着齐王殿下。”他一副慨然之sè,轻声道:“古有关云长心在曹营身在汉,郎某yù想仿效先贤,身在汉王党,却心在齐王!”

    楚欢握着郎毋虚手臂,惊道:“郎大人,这……这怎么能成?不瞒你说,齐王已经允诺,找到机会,便要向圣上举荐你为户部尚书,你……!”

    郎毋虚又何尝不想登上尚书宝座。

    他暗靠向瀛仁,说到底,是因为此人还真是有几分眼力,从目前的朝堂形势看出皇帝陛下很有可能对汉王党已经不满。

    他是汉王党的重要人员,汉王党一倒,他必定是跑不了。

    有了齐王打底子,rì后真的汗王要倒了,自己还有齐王这座靠山,自能保得安全。

    尚书之位,自然诱人,可是郎毋虚也细细想过,安国公差点对自己动了疑心,如果自己这个时候被齐王举荐成为户部尚书,那么红银册的秘密泄露,汉王党必然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所以这尚书之位绝不能由齐王那边举荐。

    他自以为骗过了安国公,殊不知安国公那边早已经看出了破绽。

    他口头上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但是心自然不可能真的这般想,泄露红银册的秘密,是给自己在齐王那边留一条退路,如今汉王党势力依然很盛,他自然还是愿意留在汉王这边,虽说汉王有倒台的可能,但是政治风云难以预料,说不准他朝汉王能够逢凶化吉,依然可以得登大位,那时候他依然是汉王党的人,自然前途无量。

    虽说泄露了红银册的机密,但是郎毋虚却并没有留下其他把柄给楚欢,他心也盘算过,便算楚欢和齐王泄露自己所为,揭发红银册失窃与自己有关,他也不会承认,来个死不认账。

    他为自己前途考虑,左右摇摆,想的是左右逢源,但是一个弄不好,这左右逢源可就变成左右为难了,他自己以为自己玩的一手妙招,实际上安国公那头和楚欢这边,对他的心思看的渗透,却都是虚与委蛇,另作他用。

    “楚大人,汉王党并非那么容易对付。”郎毋虚神情凝重,语重心长道:“想要凭借一本红银册便将汉王党完全摧垮,那绝无可能。汉王党的官员遍及朝野,实力雄厚,而且此番的红银册,固然可以让汉王党伤筋动骨,但是却不会对汉王本身造成威胁……我留在汉王那边,rì后定能给齐王更大的帮助。”

    楚欢轻叹道:“侍郎大人良苦用心,我定会向齐王殿下禀明。只是如此一来,却委屈了侍郎大人……!”

    郎毋虚笑道:“yù报效英主,再大的委屈,我也能够承受!”

    “侍郎大人,那本红银册,会不会……牵连你?”楚欢低声问道。

    郎毋虚摇头笑道:“放心,红银册是由我一手统算,我自然留了心眼,不会牵连其。”

    “那就好,那就好!”楚欢一脸欣慰,“有侍郎大人帮衬,齐王殿下定是十分欢喜的。”

    ……

    ……

    华贵大气的光明殿内,铜鹤嘴的青烟袅袅,皇帝陛下盘坐在玉台之上,气定神闲,玉台下面,今rì却是聚集了门下书诸多重臣。

    安国公这半年来身子一直不是很好,也一直在家休养,但是今rì却也被传进了宫,年老体衰的安国公盘坐在左上首,偶尔咳嗽几声,一副行将就木之态。

    光明殿内一阵沉寂之后,皇帝率先打破了沉寂,声音低沉而威严:“沈爱卿,听说胡不凡自杀,是因为一本账册?”

    都察院右都御使沈客秋已经起身来,双手呈上了那本红银册,恭敬道:“圣上,便是这本账册,其所记,触目惊心!”

    早有太监过来接过红银册,转呈给皇帝,皇帝接过之后,翻看了几页,才淡淡道:“这上面所记,是真是假?”

    沈客秋道:“回禀圣上,胡不凡乃是户部尚书,这本账册上面按有他的手印,账面上的诸多账目,都可查实,应该不会有错。而且如果这份账册是假,胡不凡也不可能因此而畏罪自杀,他畏罪自尽,更能说明此份账册的真实xìng!”

    皇帝看向安国公,问道:“安国公,依你之见,这份账册是真是假?”将账册令人递给了安国公,安国公面不改sè,接过账册,翻看了几页,颤微微起身来,跪在玉台下面,恭敬道:“老臣恳请圣上治罪!”

    “老国公何罪之有?”

    “胡不凡是老臣当初向圣上举荐!”安国公叹道:“可是老臣万没有想到胡不凡大胆包天,竟敢作出如此忤逆之事,老臣罪不可赦!”

    沈客秋瞥了安国公一眼,嘴角泛起冷笑。

    皇帝摇头道:“老国公当初举荐胡不凡,可是最后下旨决定的却是朕,如果老国公有错,那么朕岂不有错?”叹道:“想当初老国公打理户部,那是井井有条,这户部看来终究还是离不开老国公。”

    “老臣不敢!”安国公立刻道。

    沈客秋拱手道:“圣上,账册之,涉及朝野诸多官员,饱私囊,贪污腐化,涉及银两数目之巨大,当真是耸人听闻。近几年户部一再要求增加赋税,本以为是开支过大,如今看来,并非国库开支太大,而是以胡不凡为首的诸多官员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祸国殃民,贻害天下。臣请圣上下旨,彻查此案,绝不姑息!”

    皇帝微一沉吟,向安国公问道:“老国公的意思呢?”

    “沈御史所言极是。”安国公肃然道:“事关社稷,不可不察,一经查出,必将严加处理,绝不可姑息!”

第四二七章 矛头

    沈客秋听安国公这般说,顿时笑道:“老国公大公无私,下官佩服!”

    安国公面无表情道:“沈御史此言何意?”

    “户部当年是由老国公打理。”沈客秋缓缓道:“如今的户部,老国公依然有诸多的门生故旧在其。此番彻查,便要从户部开始,所查之人,也免不了老国公的门生故旧,老国公不避内亲,支持彻查,让下官钦佩!”

    安国公淡淡道:“天下子民,都是圣上的子民,天下百官,也都是圣上的臣子,沈御史此言已是差矣!”

    沈客秋是tài子dǎng的主要人物,而安国公是汉王党的主要人物,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双方无论在朝堂还是在私下,偶尔言语上针锋相对,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沈客秋淡然一笑,向皇帝道:“圣上,老国公的意思,也是要彻查此事。虽然主犯胡不凡已经畏罪自尽,但是其涉及到的官员不在少数,这些败类都是我大秦官吏的蛀虫,如果不能彻查惩处,必将为祸大秦!”顿了顿,瞥了安国公一眼,冷笑道:“这份账册涉及到的官员,有京官,有外臣,有官,有武将,地方赋税,竟有半数被隐瞒不缴,而户部的支出,亦是有半数被贪墨出去,这间数目庞大的银两,却被这些人所瓜分,圣上,瓜分国家税赋,那已经是天大的事情,可是隐藏在其后的野心,更是触目惊心,微臣刚得到这本账册,只看了几页,就胆战心惊,这不是一本账册,而是一份祸心啊!”

    皇帝或许是修道之故,气定神闲,倒是十分平静问道:“沈爱卿,你们都察院负有监察百官职责,此时如果要彻查,你准备如何查起?”

    “以大理寺为主,都察院和刑部从旁辅助,账册涉及到的相关人等和事情,掘地三尺,也要查个一清二楚。”沈客秋正sè道:“一经查实,绝不容情,依国法惩处!”

    皇帝看向门下省纳言周廷,问道:“周爱卿,你觉得呢?”

    周廷起身拱手道:“臣以为,这份账册事关重大,牵连甚广,彻查是定然要彻查的,但是胡不凡即死,这份红银册里面所记录的是否全都是真实,死无对证,还是要小心谨慎。真有贪污**之员,必当依照国法严惩,可是如果涉及到的官员过多,却还是要细加调查,绝不可因为一本账册,而弄得人心惶惶,更是冤屈了好人。”

    沈客秋冷笑道:“周纳言,都察院做事,素来小心谨慎,好人不会冤枉,坏人也放不过!”

    周廷看起来脾气很好,只是含笑道:“沈御史说的是。”

    皇帝却是示意太监将红银册拿过来,太监取回红银册,皇帝将红银册拿在手,打开来,撕下了前面的五页,然后将红银册递给身边的太监,淡淡道:“拿去烧了!”

    那太监一愣,玉台下面的众臣也都是一呆,皇帝眼睛一寒,那太监急忙接过红银册,走到一杆火台边上,那上面依然点着灯火,当着众人之面,竟是将那红银册放在上面引燃,很快,红银册便燃烧起来,除了皇帝,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这份红银册少说也有四五十页,皇帝却只撕下了一小部分,众臣实在不明白皇帝到底要做什么。

    皇帝令太监将那几页纸交给沈客秋,才缓缓道:“真不相信这份红银册全都是真的,朕不相信大秦的臣子都是如此对朕。但是国库空虚,赋税一增再增,户部难逃其责,胡不凡已死,族之内,男丁尽皆斩杀,女眷充入官jì,其家产全部查抄充公,上缴户部国库。”指着沈客秋手的几张纸道:“这上面的官员,着大理寺和都察院协同调查,一旦查实,所有涉案人员,俱仿效胡不凡处理!”

    众臣一时间无人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听皇帝已经道:“朕不能杀死所有为朕效命的臣子,但是朕也要让一些人明白,这是朕的江山,谁想在朕的脚下玩花招,朕绝不会宽恕!”

    众臣全都拜伏在地,齐称“万岁”!

    皇帝又看向安国公,含笑道:“老国公,胡不凡既然畏罪自尽,这户部却不能耽搁下来,不若你重新担起户部的胆子,让朕安心?”

    安国公立刻道:“回禀圣上,老臣年事已高,有心而无力,实在难当此大任,还请圣上另择贤明!”

    “是啊!”皇帝颔首轻叹道:“咱们都老了,很多事儿,已经不是我们这些老东西力所能及。”摇了摇头,道:“可惜朕是一国之君,江山重担,不可轻易甩脱,否则真想找个地方,隐居修心,不问天下事,那是何等的安逸!”

    众臣感觉皇帝这话大不寻常,都是不敢言语。

    “安国公,胡不凡是你举荐,如今户部尚书空缺,你又不愿意担起重任,不若由你再举荐一人如何?”皇帝和声道。

    安国公道:“圣上厚爱,老臣无以为报。只是老臣脑子越来越糊涂,实在想不出有适合的人选。圣上睿智非凡,还请圣上示下!“

    皇帝微一沉吟,终于道:“马宏!”

    礼部尚书马宏已经上前拜伏在地,皇帝道:“户部的差事,你先担起来吧。”顿了顿,又道:“礼部尚书之位,由礼部左侍郎升任。户部乃是国之命脉,钱粮重部,马宏,朕交给你的,是一副重担,如果你有疏忽,朕决不轻饶!”

    马宏拜伏在地,欣喜道:“臣定当竭尽全力,报效圣上!”

    相比起礼部,户部尚书的差事自然是大大的美差。

    众臣都有些错愕。

    瞧这形势,皇帝竟似乎早就想好了户部尚书的人选,方才让安国公重新担起户部的差事,显然是虚套而已。

    安国公面不改sè,十分淡然。

    “同仁馆是否已经修葺竣工?”皇帝似乎不打算继续就红银册的事情谈下去,转变话题道:“朕听说西梁使团速度很快,比预期的要早上大半个月抵达京城。”

    马宏忙道:“回禀圣上,下面禀报上来,西梁使团一路上马不停蹄,甚至是昼夜兼程,如果不出意外,五rì之内或可就要抵达京城了!”

    “圣上,西梁人如此心急火燎,可见其求和之心十分急切。”吏部尚书林元芳好不容易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急忙道:“我大秦国富民强,西梁人在西北一战,定是感觉到了我大秦军威之强,所以这才急切地想与我大秦议和,圣上天威,四海臣服!”

    皇帝含笑道:“朕以武立国,却以和治天下。”

    “圣上英明!”众臣齐声道。

    ……

    ……

    安国公一回到国公府,黄天都已经在府里等候,父子二人进到书房,黄天都便迫不及待地问道:“父亲,圣上是何意思?”

    安国公坐在椅子上,冷笑道:“闹了这么久,老夫直到今rì才明白,瀛元的矛头未必是汉王,而是我黄家!”

    黄天都吃了一惊,忙问道:“父亲何出此言?”

    “瀛元烧了红银册,只留下了几张纸。”安国公神情yīn鸷,眼寒芒闪动:“账册之上,全都是汉王党的人,他若是有心打压汉王,定会借此机会大动干戈,可是事情并非如此,红银册前面的名录,都是京城和地方的户部官员名单,那都是咱们黄家的门生,烧掉的那些,不少才是真正投奔在汉王门下的官员,由此可见,瀛元其心不在汉王,而是在老夫!”

    黄天都脸sè一沉,握拳道:“如此说来,瀛元是想借这个机会打压咱们黄家的门人,而不是打压整个汉王党?”

    “定是如此。”安国公冷笑道:“他今rì甚至旁敲侧击,让老夫退出朝堂,归隐山林……!”他苍老干枯的手也已经握起,恨声道:“瀛元啊瀛元,你终究还是想着要对老夫动手。当年如果没有我黄氏一门,你瀛元何能有今rì?如今见到我黄氏一族繁荣昌盛,便开始视为眼钉肉刺……想要老夫退隐山林,嘿嘿,真是痴心妄想!”

    黄天都凑近过去,怒道:“父亲,瀛元他真的想要赶你出朝堂?”

    “他现在还不敢那样。”安国公冷笑道:“大秦是他瀛氏一族的,但是大秦也有咱们黄氏一族的烙印,想要轻易便将咱们的印迹抹去,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黄天都眼显出忧虑之sè,道:“父亲,瀛元既然动了此心,咱们黄家就处于险境了。难道真的要等他对咱们下手?”

    “不急!”安国公摇头道:“如今内忧外患,诸事未定之前,瀛元也不敢轻举妄动。他要是真的能动手,也就不会旁敲侧击让老夫归隐了。而且他以圣君自居,举国上下都知道我们黄家对大秦的功劳,当年他更是放言要善待我黄家,此时如果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们黄家动手,那就是自毁诺言,以他的xìng情,必不会轻易动手。”顿了顿,yīn寒道:“不过咱们却也不能坐以待毙,咱们黄氏一族当年助他打下江山,就是一场豪赌,如今所有的一切,并非是他赏赐,而是咱们赢下来的赌注,这一切都是咱们自己的东西,他想要从咱们手里夺去,那是万万不成。”

    “卸磨杀驴!”黄天都亦是冷笑道:“他想将咱们黄家当成驴,那可不是由他说的算!”

    安国公靠坐在椅子上,微一沉吟,终于道:“昏君无德,若是由他这样折腾下去,大秦江山不过二十年便要重新陷入四分五裂。他想让老夫隐退,老夫可还想着让他隐退呢!”

    黄天都咬牙道:“父亲,人若伤我,我必伤人。昏君用心险恶,咱们必须要早做筹谋!”

    安国公也不说话,起身来,拿起狼毫,取过一张纸,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亡”字,随即才轻声道:“稍安勿躁,耐住心神,我们不会等太久!”

第四二八章 使团入京

    都察院和大理寺出手确实不轻,胡不凡畏罪自尽,马宏走马上任,立时协助都察院和大理寺对户部官员进行调查。

    楚欢本以为这场风暴必定会席卷朝野,声势浩大,但是出乎意料地,虽然都察院和大理寺连出重拳,但是打击的范围却比预想的要小的多,而且主要范围就是集在户部,听说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有官员派到地方上调查,但是走的时候都是悄无声息,动静很小,这场风暴没有楚欢预想的那般翻天覆地,虽说包括窦易在内的好几十名户部官员都被卷入进去,进了大理寺大狱,但是楚欢在名册看到的一些名字似乎都是安然无恙,并没有卷入进去。

    楚欢不知道为何会是这样的结果。

    按照常理来说,tài子dǎng抓住了那本账本,就一定不会手下留情,能多搞倒一个汉王党人,定会不遗余力,但是事实显示,tài子dǎng竟似乎手下留情。

    楚欢一时间也想不透其的缘由。

    郎毋虚显然在那本账册之留了后手,这次彻查官员,他竟果真没有被卷入进去,虽然大理寺的官员找了郎毋虚几次,但是这家伙最后都是安然无恙。

    这种人果然是每走一步都留有后手,楚欢也知道这种人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自己必须时刻留神。

    红银册事件还在进行,但是京里的人们更多的却不是关注这件事情,而是关注与西梁使团。

    西梁军如今还在西北,西北西关道如今还有数州之地占据在西梁人的铁骑之下,这对秦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更是一种威胁。

    虽然余不屈已经重新集结兵力,在西北构筑了防线,而且西梁人也暂时没有进兵,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西梁人不会继续进犯,更不敢保证余不屈手下的西北军还能阻挡住西梁人。

    当初群雄争霸之时,西梁人就趁机屡屡进逼原,烧杀抢掠,立国之后,大秦铁骑把守雁门关,护国大将军风寒笑坐镇西北,西梁人几次犯边都被打退,自此西北也算是安定下来,但是秦人骨子里对西梁人十分仇视,在秦人的眼,西梁人就是茹毛饮血的禽兽,生xìng残忍,烧杀yín掠无恶不作。

    西北地区,深受西梁人之害,甚至曾一度流传,西梁人以人肉为食,凶残到极致,所以秦人既痛恨仇视西梁人,却又害怕西梁人。

    风寒笑和他手下的十三太保被西梁人刺杀,此事早已被大秦帝国上下知晓,而风寒笑死后,西梁人立刻挥兵十万铁骑,进犯秦境,破雁门,攻西北,西北军一败再败,而西梁铁骑算得上是所向披靡,一时之间,秦人惶恐,人心惶惶。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西梁铁骑在兵锋正盛之时,却陡然停了下来,随后传来的消息,西梁人竟然主动请和。

    这事儿当真是出人意料。

    西梁使团来京,京城的人们自然是十分关注,而且朝廷早就放出风声,这次议和是西梁人主动提出,在人们看来,那就是示弱的表现了。

    西梁使团并没有让京城的人们等候太久,甚至比人们预期还要提早赶到了京城,而且得到的消息,这次西梁使团的正使,乃是西梁国大王子,亦可见西梁国对此次和谈的重视。

    大秦立国十八年,但是真正外邦来京,却是十分罕见。

    除了东北的高丽国已经向大秦称臣,会每年派来使臣朝拜,便只有漠北那些夷蛮部落偶尔派人过来拜上一拜。

    夷蛮无国,各部落互相争杀,可能今年前来朝拜的夷蛮头领,明年便会因为战死或者出于战事之无法前来。

    西域倒是有大小几十个国家,曾经也与原有过往来,但是西梁国强大之后,便成了间的拦路虎,西域诸国成了西梁国的附属国,而西梁国从建国开始之后,就从没有对原王朝表现出善意,西域各国更是不可与原王国交好。

    西梁使团的到来,是除了高丽国之外,第二个真正的国家前来京城,这自然引起了京人们的关注,当人们得知鸿胪寺和礼部官员已经出城迎候之时,洛安京城的大街之上,就已经是人cháo滚滚,纷纷跑到街上来观看西梁使团的抵达。

    西梁使团进入西北境内之后,为了保证这支使团的安全,定国大将军余不屈便派出了五百jīng兵沿途护送,一路之上,所过之处,地方官府也是尽心接待。

    余不屈心明白,西北军看似在兵力上并不弱于西梁人,但是战斗力却是相差甚大,自从西梁人攻破雁门,连战连捷,西北军的士气已经是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想要在短时间内恢复西北军的斗志,那是极其困难之事,如今的形式,西北军最多只能防御,无力反攻。

    这个时候西梁人提出议和,自然是正余不屈下怀,只要双方议和,腾出足够的时间,余不屈自信能够重新将西北军练成一支钢铁雄狮。

    西梁使团此番前来,不过两百人而已,但一个个都是西梁国真正的勇士。

    大锣开道,由皇家近卫军出城轮换五百名护送而来的西北军,近卫军护在四周,甲胄鲜明,刀枪生寒,而西梁使团上下清一sè都是骑着矫健的西梁骏马,头戴皮毡帽,时当四月,天气渐暖,这些西梁人上身依然是皮革战甲,腰间卷着狼皮围腰,脚蹬皮靴,腰间则是挂着西梁人特有的弯刀,骏马勇士,煞是英武。

    街道两边人头攒动,西梁骑士们并没有左顾右盼,一个个面无表情,显得训练有素。

    队伍如同一条长蛇,从京城的大街蜿蜒游动,直往刚刚竣工的同仁馆而去。

    同仁馆早已是戒备森严,从宫里调出近卫军jīng兵护卫,西梁使团的正使是西梁国大王子,身份不一般,在京城的地面,自然要竭力保证他的安全。

    西梁国固然是主动求和,但是这番和议,对大秦来说也是求之不得,如今大秦内部忧患,各地乱民四起,特别是江淮道战事正炽,河北道青天王yīn魂不散,国库应对内乱已经颇为吃力,一旦能与西梁国达成和议,那么外患的压力暂时就会减轻许多,可以集jīng力应对内忧。

    朝堂上下自然明白与西梁人达成和议的重要xìng,西梁国大王子身份尊贵,自然要全力保护他的人身安全,一旦西梁大王子在京城稍有差池,两国间的和议必然瞬间破碎,无法继续谈下去。

    西梁使团在同仁馆安歇下来,内外则是保护严密。

    如果不是因为国内战事正炽,大秦朝堂必然会拖延一阵时间,让西梁使团等上一阵子,压压他们的锐气。

    但是当前形势,对于大秦来说,能够早一rì达成和议,西北自然就会早一rì安宁。

    礼部方面,在西梁使团还没有抵京之前,就按照门下书的意思,开始筹备和谈事务。

    说一句和谈自然容易,但是正要谈起来,自然是一个十分复杂的事情,其涉及到的事情实在太多,兵马钱粮、土地人员等一系列问题都是要进行磋商,而且在和谈之前,首先要做的一定,就是要给自己做一个最恰当的定位。

    礼部虽然到时候要负责具体的谈判事务,但是在背后出谋划策的,当然是门下书省,至若在谈判的定位,门下书这阵子其实一直在讨论,争执不休。

    按理说西梁军节节胜利,是在处于优势的情况下提出和议,这种状况下,大秦就该做出低姿态,在和谈要处于劣势,但是朝重臣却也仔细分析,西梁人胜而不进,在兵锋正盛时却陡然止军提出和议,这可说是大大违背常理,这些重臣可都是心思慎密之辈,已经有人猜测西梁国内部定然是出现了大问题。

    有人说为了顺利和谈,早rì让西梁军退兵,尽可能摆低姿态,早rì达成和议,但是却依然有一部分人坚持要以高姿态与西梁人和谈,堂堂大秦帝国,天朝上邦,而且是西梁人主动求和,怎能委屈议和,两种意见的人还真是大致相仿,门下书这阵子一直还是争论不休。

    不过和谈的基本原则,倒已经是早就确定,首先一点,便是驻扎在西北西关道的十万西梁铁骑必须退回关外,这是和谈的第一要点,也是和谈的前提条件,如果西梁人做不到这一点,和谈也就不需要再进行下去。

    西北军虽然节节败退,但是如今余不屈暂时稳住了西北的形势,朝廷也迅速从关内往关外输送大批的物资,都察院左都御史殿前大学士徐从阳如今就驻留在西山道,西山道是物资输送的必经之路,徐从阳坐镇西山道,亲自保证输送线的畅通,大秦帝国虽然身处忧患之,但毕竟地大物博,长期耗下去,西梁人未必能坚持得住。

    西梁虽然占据了西关道,控制雁门关,但是如今粮食短缺,而且从西梁本国运送物资,还要经过浩瀚的金古兰大沙漠,物资运送条件十分的困难,双方僵持状态,各有利弊,西梁人既然主动提出议和,那么大秦在土地问题上自然不可能有丝毫的退让。

    当今圣上以武立国,自诩盛世之君,如果在他的治下被西梁人强占土地,无疑是扇了皇帝陛下的一记大大耳光,史不可欺,皇帝陛下当然不愿意后世提到大秦开国之世的时候,会因为西梁人占据西关而大跌颜面。

    因此种种,朝廷的谈判立场倒也是清晰得很,西梁铁骑退出关外,其他的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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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九章 带刀入殿

    西梁使团在同仁馆驻歇后,刚刚提拔上来的礼部尚书薛怀安便亲自向使团传达了皇帝陛下的旨意,西梁使团暂歇三rì,三rì之后,再入朝觐见。

    西梁使团对此倒是没有异议,一路上昼夜兼程,奔波劳累,比预期的要提早大半个月来到洛安京,虽然都是万里挑一的西梁勇士,但是血肉之躯,如此下来,却也是疲惫不堪,稍加休整,倒也是情理之的事情。

    这三rì,西梁使团上下没有一个人离开同仁馆,一切用度,朝廷倒是全力供应,礼部尚书薛怀安得到门下书省的指示,这三rì多次往同仁馆过去,要面见西梁大王子,但是这位西梁大王子自打进入馆内之后,闭门不出,便是薛怀安那也是不见。

    薛怀安多次前来,无非是想要从西梁大王子的嘴里探个口风,在正式谈判之前,先探探西梁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打算。

    虽说西梁使团已经抵京,但是朝廷对于西梁方面究竟有何要求,却是一无所知,如果事先能够探知西梁人的一些底细,回头再来谈判,自然更能够得心应手。

    西梁大王子见不着,西梁使团副使虽然出面相见,但却三缄其口,什么话也不说。

    西梁国的副使,乃是西梁大礼官,大礼官的职位,就相当于秦国的礼部尚书,在西梁国也是高官重臣。

    薛怀安三rì不曾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知道西梁人此番前来,那是有备而来,也就不再罗嗦。

    皇帝却也已经对京官颁下了旨意,在京为职官员,从五品以上者在接见西梁使臣之rì,尽数入承天殿朝会。

    皇帝自从修道以来,国家重事,大都是交由书门下省诸多大臣去处理,虽然偶有过问朝事,但是却也只是在光明殿召集少数朝重臣而已,承天殿虽然是当今之世最奢华宏伟的大殿,但是这座大殿却已经很少用来举行朝会。

    三rì转瞬即过,楚欢身为户部主事,官居从四品,自然有资格参加这次朝会,天sè还早,但是京武百官早已经聚集在皇城北门的广和门外,广和门大门一开,群臣入朝,进入广和门,楚欢第一眼便看到了前方那巍峨的承天殿。

    铺着大理石的内宫广场宽阔无比,衣甲鲜明的近卫军卫士拄着长矛,佩戴着腰刀,布防在广场的各个角落,整个广场空旷而干净,但却透着浓郁的威严气息,那是一种让人从骨子里感觉到的威严。

    处在这样的广场内,面对着巍峨的宫殿,每一个人都能从内心深处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座jīng巧的汉白玉拱桥,汉白玉拱桥下,水如玉带,清澈见底,里面竟然还有金鳞游动,承天殿建在汉白玉砌成的工字型台基上,基台三层重叠,每层台上边缘都装饰有汉白玉雕刻的栏板、望柱和龙头,三台当有三层石阶雕刻着蟠龙,衬托以海浪和流云的御路。在数万平方米的石台上,有着无数的jīng美雕饰,这亦是华明与智慧的结晶,尽显帝国的奢华富贵。

    广场之上,旌旗招展,狻猊旗、貔貅旗、驳旗、蹲虎旗、麒麟旗、腾豹旗,不一而足,劲风招展,气势磅礴。

    接见外邦使臣,帝国自然是要一展帝国威势。

    楚欢跟着群臣入殿,他对承天殿外的广场就已经十分赞叹,等进到承天殿这天下第一殿之后,立时就显出惊叹之sè。

    大秦承天殿极为雄伟,内部更是宏伟大气,上方的垂檐之间,都是琉璃黄瓦,所以大殿虽然威严却不yīn沉,反倒是明亮清爽。

    宫殿的两方,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制作的圆柱,以为支撑,圆柱上方漆着黑sè,以金纹为饰,每条柱上都有蟠龙入云之图,看上去jīng美无比。

    楚欢入殿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前方的金銮殿,金黄sè的龙椅极是耀眼眩目,那是纯金打造,金碧辉煌,入殿后一条宽阔的直道通向金銮殿,在这条直道两侧,竟豁然有两条又长又宽的水池子,乍一入殿,竟是有一种清凉之感。

    楚欢跟着朝列拐进左侧,官再做,武将在右,今rì入朝的官员达到数百人之众,但是如此众多的官员进入宏伟的大殿之内,大殿之内依然显得十分的空旷。

    经过水池子边,楚欢此时倒也是看清楚,那池水清澈无比,其更有金sè的鱼儿在游动,显得自在无比。

    群臣入朝之后,各安其位,楚欢官居从四品,在百官之,居于后列,前方的情景他也看不大清楚,但是隐隐瞧见瀛仁一身正装也来到了大殿之,居于前列,只是太子今rì兀自没有上朝来,或许是皇帝陛下觉得太子残疾,坐着轮椅上朝,有失帝国威严,所以并未传召。

    群臣等候片刻,听得殿前执礼太监一抖浮尘,尖着嗓子吆喝道:“皇上驾到!”

    这太监的声音很尖,而且这大殿宏大空旷,声音传播的很远,只那一声,殿上的臣子们都是听得一清二楚。

    楚欢隐隐感觉,这大殿不但是奢华大气,当初修建之时,也必定考虑到说话的传播,至少皇帝陛下之言既要让群臣听见,却又总不能让皇帝扯着喉咙大声喊,这大殿对于传声定然有一定的研究,但是究竟如何做到,楚欢却是不清楚了。

    群臣齐齐跪倒,高呼万岁,随即数名太监宫女打着稚羽宫扇,一身金黄sè龙袍头戴龙冠的皇帝陛下威严而出,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上了金銮殿,皇帝虽然年纪老迈,但是半生纵横,金戈铁马,自有一股威严和霸气,落座龙椅,扫视殿下群臣,抬手道:“众卿平身!”

    群臣起身,皇帝这才含笑道:“西梁使臣是否已经到达?”

    礼部尚书薛怀安立刻出列道:“启禀圣上,西梁大皇子摩诃藏正在等候圣上传召!”

    “西梁国派来他们的大皇子作为使臣,看来和谈之心倒是很有诚意。”皇帝抚须笑道:“传西梁使团入殿晋见!”

    当下执礼太监立时吆喝通传,声音一个接一个地跟了下去,群臣都忍不住扭头看向殿外,都想瞧瞧这西梁大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大秦与西梁之间有金古兰大沙漠相隔,据说金古兰大沙漠浩瀚无比,就算是熟悉大沙漠的人,要想穿越大沙漠,也需要大半个月时间,至若不熟悉大沙漠之人,那花费的时间变更长,甚至有可能在大沙漠迷路,永远走不出去,若是遇上沙漠风暴,更有可能葬身于大沙漠之。

    两国本就互相敌视,几乎没有外交接触,再加上大沙漠从阻隔,便是商贸上也是很少交流,所以互相之间信息不通,西梁人对大秦固然不会知道太多,而大秦眼的西梁国,更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国度。

    秦人只知道,西域诸国曾经与原互通有无,也曾经互相亲密接触过,但是一个强大的国度在西部开始崛起,这个国家从一建立开始,就对原王国有着敌视,没有向原王朝伸出友情的手,而是挥起了战刀。

    双方从第一次开始接触,就是以血和火交流,这次和谈,乃是原王朝第一次与这个神秘的国度进行正规的官方接触。

    京城虽然也有为数不多的西梁商人,但是这些商人并没有带来丰富的西梁国信息,而且据说在西梁国有一个规矩,只要是商人,便不能为官,商人在西梁国的地位并不高,对于西梁的军政大事,那更是两眼一抹黑。

    此次西梁大王子带着使团前来,这位西梁大王子,乃是第一个踏入大秦京城的西梁贵族,对于西梁贵族究竟是何样的风采,群臣之,倒有不少人心存好奇。

    群臣在等待着西梁使臣的到来,但是左等右等,兀自不见西梁人的踪迹出现,许久之后,皇帝陛下脸上也显出不耐烦之sè,便在此时,从殿外飞奔进一名太监,跪在殿上,高声道:“启禀圣上,西梁使臣大胆妄为,竟然要带刀入殿,如今已经被阻在宫外!”

    群臣陡然失sè。

    金銮宝殿,帝王重地,立国至今,臣武将,从无一人有权带着兵器进入承天殿,此时听闻西梁使臣竟然要带刀入殿,不少人吃惊之sè,已经显出怒sè。

    皇帝冷着脸,门下省纳言周廷已经沉声向那太监问道:“他们为何要带刀?我大秦的规矩,你们难道没有告诉他们?”

    太监忙道:“宫门那边的秦骁尉已经对他们说的很清楚,可是西梁使臣却说他们生来就与刀是一体,要想留下他们的刀,便先取了他们的脑袋!”

    群臣哗然,已经有人厉声道:“真是胆大妄为,粗俗蛮夷,不通礼数,竟敢如此粗野,他们既然要砍脑袋,便将他们的脑袋砍掉!”

    “带刀入殿,从无有过,小小西梁使臣,竟敢如此狂妄,他们到底是来挑衅,还是来议和?”

    “圣上,臣愿意前往,令他们解下佩刀,否则绝不允许他们踏入宫门一步!”

    群情激愤,对西梁使臣带刀入殿显然是恼怒无比。

    楚欢立于群臣之,面不改sè,心却是想道:“广场之上旌旗招展,甲士如云,那是要给西梁人一个下马威,这西梁人要带刀入殿,这不岂是反过来要给咱们一个下马威?这西梁大王子,还真是狂妄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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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聚兵、菩萨开门是何含义?罗多是何来历?叉博是何来历?小尼姑身份究竟为何?赌技高超的妖艳巨胸美人玉红妆又隐藏着何等身份?《龙象经》到底有何等为例?琳琅、素娘、林黛儿、如莲、琉璃夫人、小公主、莫凌霜等红颜又将是何样归宿?神衣卫四大千户真实身份到底是如何?卫督又是何人?西梁部、青天四杰将以何等样貌出现?楚欢的红sè石头和轩辕绍的白sè石头究竟有何交集?皇帝是老迈昏庸还是老jiān巨猾?三子夺嫡,谁能胜出?楚欢八年何往,遭遇何等大事,他为何尽心协助齐王,背后藏着何等秘密?天下风云,如何变幻,天门道是兴是衰,其背后又隐藏着何等惊天巨谋?楚欢处于时代风云之,如何狼行天下?仙宫是真的仙宫,还是地狱?大沙漠之,尘封着何等往事?西梁国内到底发生何等变故?所有的一切,尽在国sè生枭,听沙漠娓娓道来!

第四三零章 摩诃藏

    唔,沙漠写作生涯第一章VIP章节,不管怎样,新的历程开始,能够进来这里的,是大浪淘沙的真金书友,沙漠在这里向大家鞠躬了,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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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天殿内,群臣议论纷纷,但是声音很快就慢慢小了下来,因为众臣已经瞧见,皇帝陛下神sèyīn沉,那花白的眉毛已经锁起。

    “朕十一岁杀人!”皇帝等到群臣声音低下来,才缓缓道:“几十年来,杀人无数,亦曾在万马军所向披靡,今rì就算西梁人带刀入殿,又能如何?朕倒想看看,西梁人到底粗野成什么样子。”抬手道:“传朕旨意,宣西梁使臣带刀入殿!”

    群臣虽然激愤,但是皇帝既然开口发话,自然都无话可说。

    连皇dì dū不介意天威受损,这些群臣自然更不会因此而招惹事端。

    旨意传达下去,片刻之后,听得殿外已经传来脚步声,很快,从大殿之外,气宇轩昂地走进几人来,头前一人身材魁梧,三十出头年纪,双臂极长,浓眉宽额,头戴皮毡帽,身穿皮革,腰系狼皮裙,脚踏皮靴,在他的脖子上,则是挂着一串紫珠子,每一颗紫珠子都有婴儿拳头大小,虎步龙行之间,那紫珠子互相之间摩擦,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宏伟的大殿之十分的刺耳。

    他腰佩弯刀,走路之时,仰着头,每走一步,都是沉重而有力。

    群臣互相看了看,众人心里都清楚,如果不出意外,这便是西梁使团的正使,亦是西梁国大王子,叫做摩诃藏。

    四名西梁勇士跟在摩诃藏的身后,左边一人年岁看起来已经五十出头,但是依然是jīng力旺盛,皮肤黝黑,眼眸子透着些许jīng明之sè,而右首之人比之摩诃藏个头要矮上一些,但是脸上的肌肉紧实,双目极大,走动之时,一只手握着腰间佩刀刀柄,另一只手则是大幅度摇动,显得桀骜不驯,盛气凌人。

    其后两名西梁人则是各自端着一只金盘,其上则是用布巾盖着,也看不清里面是何物事,但群臣猜测定是要敬献给皇帝陛下的礼物。

    承天殿宏伟大气,两边则是数百名武大臣,气势惊人,一双双眼睛都是盯着这几个人,要是换做一般人,陡然在这样的宫殿经此场合,必定会显得拘束不安,但是这五名西梁人却都是抬头挺胸,大踏步前行,显得气势极壮,倒似乎是检阅军队的将领一般,不少大臣瞧见西梁人来到承天殿依然是如此嚣张,心都是来气。

    楚欢处在人群之,视线被抵挡,也只是瞧见一个身影,看不清西梁人的面孔,那几名西梁人仰首阔步走到殿,终于止步,西梁大王子摩诃藏肚子上前两步,高声道:“大西梁国王子摩诃藏,见过秦国皇帝!”随即一只手横在胸前,行了一个西梁礼节。

    吏部尚书林元芳见此情景,第一个跳出来,厉声喝道:“好大的胆子,参见圣上,为何不跪?”抬手指着摩诃藏,怒喝道:“快跪下!”

    礼部尚书薛怀安只当摩诃藏不懂的礼数,也急忙道:“大王子,觐见圣上,速速跪下参见,不可失礼!”

    摩诃藏却是哈哈笑道:“跪下?本王子为何要给秦国皇帝下跪?”他的笑声颇有些放肆,在如此场合,固然大失礼数,但是却也可见此人的胆气之壮,确实罕见。

    “你大胆。”林元芳叫道:“圣上乃天下之主,普天子民,见到圣上,都必须下跪行礼。你既然是西梁使臣,难道连这点规矩也不懂?”

    摩诃藏大声道:“本王子乃是大西梁国王子,这位皇帝乃是秦国皇帝,我大西梁国并非秦国的臣国,西梁上下更不是秦国的子民,自然无需跪拜!”

    皇帝神情淡定,只是打量着摩诃藏,并不说话。

    林元芳既然跳出来,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退下,兀自道:“胡说八道。我大秦皇帝威服四海,踏入我大秦国土,进入我承天大殿,便需向圣上跪拜!”

    摩诃藏“哦”了一声,笑道:“原来还有这个道理。不过想要让人臣服,便需要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既然大秦皇帝威服四海,那是否天下的本事,秦国皇dì dū能够应对?”

    林元芳冷笑道:“那是自然。我大秦天朝上榜,地大物博,天下万事,还没有我大秦办不到的!”

    摩诃藏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想要摩诃藏跪拜行礼,却也并非不可以,但是摩诃藏只对真英雄佩服,没有真本事,本王子谁也不服!”

    他口气极大,臣子们都是怒目相向,反倒是皇帝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摩诃藏,始终都没有说话。

    楚欢在人群却已经皱起眉头来,并非是因为摩诃藏盛气凌人,而是他听到摩诃藏的声音之后,竟是感觉异常的熟悉。

    摩诃藏的声音,他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他认识的西梁人并不多,此时在脑海回想,猛地想起一人,眼划过惊讶之sè,他记起前不久白瞎子刚来京城的那天晚上,自己带着他二人去酒楼吃饭,恰好遇上两个西梁人在酒楼闹事,他记得其一个人叫做屈律斤,另一个人长着曲髯寸须,但是并不知道名字。

    今rì这西梁大王子的声音,竟与那寸须大汉出奇的相似,但是楚欢却又一想,见到那寸须大汉已经是十几天前的事儿,那时候西梁使团距京城还远,摩诃藏怎么可能在西梁使团尚未抵达京城之前就率先出现在京城?

    楚欢心下疑惑万分,在人群忍不住往那边打量,视线被挡,并不能完全看清楚,但是依稀瞧见那边的背影,还真是有些熟悉,摩诃藏身后右边那西梁勇士,竟似乎还真与当rì所见的屈律斤有些相似,楚欢越看越奇,如果这摩诃藏真是当rì所见到的那寸须大汉,此事也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皇帝终于用极其威严的声音问道:“摩诃藏,你要如何,才会服气?”

    摩诃藏又往前踏出一步,金銮殿的金梯旁边,四名殿前甲士握紧刀柄,四双眼眸子犀利如电,紧紧盯在摩诃藏的身上。

    殿前甲士,那是近卫军真正的jīng锐。

    他们武艺高强,反应奇速,而且配合默契,四名殿前甲士,可在第一时间内封住所有来袭之敌,四双眼睛,分工默契,盯住摩诃藏双手双脚。

    “既然皇帝声称威服天下,那么本王子很想见识一下,秦国是否真的人才辈出!”摩诃藏轻笑道:“我大西梁男儿,自幼便开始习练摔跤,在我们大西梁男儿的眼,摔跤乃是我大西梁国技,真正的勇士,第一门本事,便是要有过人的摔跤本领。既然皇帝说大秦威服四海,却不知贵国可有摔跤高手?”他左右扫视一遍,看着满朝臣子,不无傲意地道:“贵国如果真的有本事,却不知能否派出人来,与我大西梁勇士一比高下哦?此番诚意和谈,不动刀兵,仅以摔跤比试,若是贵国胜了,摩诃藏便佩服你秦国人才辈出,向皇帝陛下跪拜行礼,自然是心甘情愿。只是若贵国连摔跤能手都没有一个,摩诃藏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向任何人低头!”

    他话语之,透着满满自信,显然是自信秦国没有摔跤高手。

    朝群臣闻言,不少人都已经皱起眉头来。

    如果论及武道高手,秦国自然绝不输于西梁,原大地,高手如云,这承天殿的武将之,便有诸多的武道高手。

    但是原武学,讲究的是格斗技巧,真要论起摔跤,却显然不能与西梁相提并论。

    原习武,以格斗为主,对决者注重速度灵巧和攻击的准确xìng,几乎很少进行肢体接触,但有肢体接触,那便是力之所至,伤筋动骨。

    而摔跤却完全不同。

    诚如摩诃藏所言,西梁男子普遍在幼年之时便开始习练摔跤,摔跤恰恰是身体近距离接触,凭借各种技术、技巧和方法摔倒对手。

    摔跤有着其对决规则,在规定的动作范围之内,可以利用身体的任何部位,主要的技术,乃是撞、推、摔、捉、拉、闪、按、抓等动作,交手之时,却不允许揪对方的头发、耳朵,不可以拧、打、踢、蹬、踹,西梁人对摔跤技能熟悉无比,可是秦人对摔跤虽偶有涉猎,但是练习摔跤的却是极少,即使是在军,兵士cāo练也都是以格斗为主,摔跤很少,即使有摔跤练习,那也是辅助而已,而且规则并不严格,谈不上是正宗的摔跤技术。

    摩诃藏此时提出摔跤,自然是对西梁摔跤术有着绝对的自信,甚至他已经猜到,秦人之,并没有真正的摔跤高手,即使真的有摔跤高手,却未必会出现在这朝堂之上。

    他这实际上是给秦国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只要秦人无法应战,那么他既当朝损了秦国的脸面,立西梁国之威,更是有言在先,不向皇帝跪拜。

    官们大都是手无缚鸡之力,自然都是无可奈何,武将之,不少人都是皱起眉头。

    这些武将,便是让他们流血,他们大多数人也不会皱一皱眉头,其间多有武功不凡者,若是摩诃藏提出比武,武将们必定争抢着要出来应战,但是此时摩诃藏却提出要比试摔跤,却让一众武将们面面相觑,为难至极。

    见秦朝武一个个表情古怪,摩诃藏胸有成竹,大笑道:“若是秦国连我西梁国技都无法征服,又有何资格让本王子向秦国皇帝跪拜?”目光如电,直视皇帝,大声道:“皇帝陛下,看来摩诃藏并不需要向你跪拜了!”

第四三一章 殿上高低

    皇帝一生自负,从铁马金戈走出来,定鼎天下,这原大地都被他踏于脚下,怎可能在摔跤小技面前认输?

    他目光如电,扫过群臣,淡淡问道:“诸位爱卿,摩诃王子声言他们西梁摔跤天下无敌,诸位爱卿也是如此认为?”

    他的意思很简单,西梁人当殿挑衅,嚣张跋扈,必须要压压西梁人的傲气才成,他是帝国君王,自然要保持天朝国君的风度,但是臣子们却需要有人站出来,狠狠地掌一掌西梁人的脸。

    臣当,少不得有人对摩诃王子怒目相向,但是臣大都手无缚鸡之力,瞧那摩诃王子虎背熊腰,双臂奇长,虽然贵为王子之尊,但是瞧他全身散发出来的粗猛豪气,在西梁也必定是一等一的勇士,挺身而出自然容易,但是挺身而出却被西梁人轻松击败,那反倒更是丢人现眼,给了西梁人傲慢的机会。

    所以不少臣的目光都投向了对面的武将。

    大秦修尚武,铁血汉子不少,朝武功杰出的武将也不在少数,诸将都是互相看了看,其实心却也都是犹豫不决。

    这倒不是没有胆量出战,而是殿上武将,竟是十有七八并没有接触过摔跤,他们有练格斗的,有练兵器的,恰恰是摔跤没有多少人习练。

    虽然间也有少部分接触过摔跤,但是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摔跤方式与西梁摔跤术有何区别,皇帝话的意思,显然是要朝臣子以西梁摔跤术击败对方,如此才能让对方心服口服,若是技术不对,就算取胜对方,对方也未必会信服。

    更何况在场的武将心里也都清楚,若是出战,胜了固然是大涨帝国颜面,皇帝会大加赏赐,但是若是败了,莫说会在皇帝和群臣面前颜面扫地,这rì后的前程只怕也要毁在今rì,内心深处众武将谁都想出来应战,但是考虑到现实情况,诸将心的顾虑却也多起来。

    皇帝的眼角微微抽搐。

    摩诃藏见殿一时间无人应声,不由大笑起来,高声道:“看来皇帝陛下想称雄四海,并不容易。连我西梁国技都无法征服,何谈让本王子向皇帝跪拜?”

    林元芳见皇帝脸sè不好看,不由出声训斥道:“休得放肆,金銮宝殿,岂是你狂言之所?”

    摩诃藏瞥了林元芳一眼,不屑笑道:“这位大人的嘴皮子比腿脚要厉害得多,只可惜今rì不比嘴皮子,否则本王子必定要败在你的嘴皮子之下!”

    “休得猖狂!”武将之,终于有一名魁梧大将站出来,厉声喝道:“区区摔跤术,何足道哉,我大秦还真是没有放在眼里。想要摔跤,本将便陪你们玩一玩!”

    所有目光都投向那魁梧大将,已经有不少人认出来,此人乃是十二卫军左威卫军的指挥使上官如海。

    十二卫军分为左屯卫军和右屯卫军,分别是左右虎贲军、左右威卫军、左右麒麟卫、左右猎豹军、左右铁鹰卫,加上左武京卫军和右铁血卫军。

    十二卫军的统军大将乃是定国大将军雷孤衡,其下设左右屯卫将军,左屯卫忠武将军韩三通如今正在河北围剿青天王残党,右屯卫勇武将军池公度今rì也在朝,不过定国大将军雷孤衡年纪老迈,而且因为曾经南征北战身体伤痕累累,所以皇帝特准雷孤衡在府休养,不必上朝。

    这上官如海是左威卫军指挥使,能够坐上十二卫军指挥使的交椅,几乎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角sè,都是经过历练的悍将,上官如海是如今殿上为数不多的练过摔跤的将领,虽然谈不上jīng通,但是也是懂些门道,眼见得西梁人当朝发难,连皇帝陛下的面子上都很难看,他火xìng十足,再也忍耐不住,也顾不得是胜是败,挺身而出。

    群臣顿时都松了口气。

    如果满朝武,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应战,那么大秦的颜面那可就是丢人丢到家了,此时上官如海挺身而出,至少帝国的尊严依然健在。

    皇帝的脸sè本来有些难看,待到上官如海站出来,龙颜微悦,抚须笑道:“摩诃王子,这是朕的爱将,本来金銮殿上,礼制不动拳脚,但是摩诃王子不懂我大秦礼制,想要见识一下我大秦的拳脚,朕便特准上官爱卿陪你们过上两招!”

    摩诃王子打量上官如海几眼,笑道:“本王子还以为大秦没有好汉子,现在看来,终究还是有些勇士的!”

    上官如海也是五大三粗,又黑又壮,身上的甲胄也是十分沉重,与摩诃王子相比,身形上倒也不怎么吃亏,向摩诃王子拱手道:“王子既然想要当殿动手,这是你们西梁无礼在先,本将出阵,你们也别怪我们失礼!”

    “不怪不怪。”摩诃藏哈哈笑道:“若是无人应战,贵国才是真正失礼!”

    上官如海也不脱盔甲,右手大拇指一擦鼻子,沉声道:“那就有请摩诃王子赐教了?”

    摩诃藏摇头道:“你误会了!”叫道:“屈律斤!”

    身后已经有西梁勇士上前两步,沉声道:“屈律斤愿意领教!”

    楚欢在人群听的清楚,他听到那摩诃藏喊出“屈律斤”三字,身体一震,方才他还只是满腹怀疑,这一下子终于确定,今rì上殿的西梁使臣,还真是熟人。

    这西梁国大王子摩诃藏,竟果真是那天晚上在酒楼遇见的寸须大汉,当时就感觉这西梁汉子不同寻常,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是西梁大王子。

    楚欢此时心充满了疑惑。

    西梁使团抵京不过三rì,但是这摩诃藏是自己十几天前就已经遇见,这样说来,摩诃藏岂不是早早就离开了使团的队伍,带着屈律斤率先进城?

    这人还真是胆大包天,他是西梁王子,身份尊贵,却孤身犯险,若是被一些别有居心之辈知道西梁王子孤身入京,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楚欢只觉得此然骨子里傲xìng,却又胆识过人。

    摩诃藏已经向皇帝道:“皇帝陛下,屈律斤是本王子的亲兵护卫长,自小便练习摔跤,是我西梁摔跤的勇士,若是有人能在摔跤上击败屈律斤,本王子心服口服,愿意向皇帝陛下行跪拜之礼,以示尊敬!”

    皇帝陛下向上官如海道:“上官爱卿,原来是客,不要伤了他!”

    上官如海拱手称是,摩诃藏却显出淡然笑意,屈律斤瞅着上官如海,咧嘴一笑,目光之,不无轻蔑之意,上官如海上前两步,见屈律斤已经弯下身子,双手张开,当下也缓缓弯下身子,小心戒备。

    上官如海看起来五大三粗,但是他能够坐上指挥使的位置上,自然不会是蠢笨之辈,西梁人当殿挑衅,可见他们对自身的摔跤术是十分的自信,而且能够让屈律斤出阵,这屈律斤必然就不是泛泛之辈。

    摔跤比拼的不是谁的身体壮,也不是谁的力气大,更不是谁的气焰高,看似是粗线条的对决,但是实际上却是真正涉及到技术问题,只要有足够的摔跤技术和临场经验,看似不起眼的瘦弱之人也完全有可能将如山的大汉摔倒。

    上官如海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他身体前弓,双手张开,双目生寒,看上去倒也是有模有样,群臣都是屏住呼吸,静观这一场对决。

    这是事关两国尊严脸面的问题,上官如海不敢丢以轻心,屈律斤见上官如海有模有样,倒也是没了笑意,上上下下打量这上官如海,若是经验老道之人看到屈律斤此时的动作表情,便知道他这是在找寻上官如海身体上的破绽。

    真正的摔跤高手,并不会长时间缠斗,他们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能够在算时间内判断出对方的弱点,一旦被抓住弱点,他们便绝不留情,借力打力,实际上就算旗鼓相当的摔跤高手对决,三回合之内击倒对方也是常有的事情。

    就看双方谁能沉得住气,谁能在电光火石之间迅速抓住机会,有可能只是眨眼之间的差距,但是却能够决定胜败。

    屈律斤绕着圈子,脚下有力,朝武将们只看上几眼,就知道此人的下盘功夫必定十分了得,而摔跤训练,首要训练的便是下盘,达到黏如根,才有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摔跤手。

    上官如海见屈律斤只是在殿上陪着自己绕圈子,却并不率先进攻,一开始还能沉得住气,但是过了片刻,不单上官如海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便是满朝武也都是显得有些急躁,比武打斗,固然也有互相观察弱点,但是如此这般转了老半天圈子都还不动手,在秦人的眼,确实是有些不耐烦。

    上官如海的xìng子本就有些急,否则今rì也不可能忍不住火气第一个站出来,又绕了几圈,见屈律斤气定神闲,那张有些可恨的脸上甚至可是露出戏谑的笑容,上官如海再也忍不住,虎吼一声,粗壮的身躯已经率先扑了上去。

    上官如海做好了准备,那是看准了对方的双肩,想着先用双手扣住他的双肩,他的速度也确实很快,但是当他扑过去之时,屈律斤身形却陡然往下一矮,上官如海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陡然间觉得裆下一紧,随即感觉两条腿似乎被什么箍住,吃惊之间,身体却已经凭空而起。

    满朝大臣却都是看的清楚,上官如海扑向屈律斤的时候,屈律斤却是矮下身子,竟是出人意料地将头探入到上官如海的裆下,两只手也在瞬间抓住了上官如海的双腿,以原人来看,钻入裤裆,那是十分下作低人一等的事情,但是今rì比拼摔跤,屈律斤这般做,却是起到了出其不意的作用,满朝武想不到屈律斤会钻裤裆,上官如海自然也想不到,听到身下一声低沉的厉吼,他庞大健壮的身躯竟然已经被屈律斤生生举起,上官如海吃惊之间,屈律斤已经转动身体,随后又是一声厉吼,竟是用力生生将上官如海投掷出去。

    上官如海只觉得身不由己,庞大的身躯已经飞了出去,“哗啦”一声响,竟豁然被屈律斤扔进了殿上的水池之,庞大的身躯落入池水之,池水四溅,满朝武豁然变sè,皇帝陛下也已经双眉锁起,表情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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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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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枭介绍:
六龙聚兵,菩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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