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国色生枭TXT下载国色生枭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国色生枭全文阅读

作者:沙漠     国色生枭txt下载     国色生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零七六章 良玉

    楚欢自问不是一个爱学习的人,前世身为学子的时候,并没有将太多的心思花在读书上,几乎每一科成绩都十分的普通,但是唯有化学一科,楚欢倒是用了一些心思。

    这倒不是因为一开始就对化学感兴趣,原因其实很简单,当时教化学的老师是个女教师,不过三十出头年纪,身段儿很好,细腰圆臀,肌肤白皙,举手投足间很有韵味,特别是那张有些妩媚的鹅蛋脸笑起来,充满着柔媚的女人味,打从这位女教师从第一次上课开始,就成了班级上许多男同学暗慕的对象,对于情窦初开的男学生们来说,这风韵动人的少妇教师,诱惑力实在是很大。

    楚欢自然也是暗慕的众多学生之一,那时候只是想着让老师多注意自己一些,所以只要是化学课,他便全身心投入,他本就是十分聪明的人,用了心思,在化学这一科上,倒是出类拔萃,甚至最后还当选为化学课代表,与那位少妇女教师接触的很多,为了能够多与老师在一起,楚欢动不动就会去请教一些化学问题。

    楚欢直到现在也不清楚那位女教师是否察觉自己对她有好感,只是那位女教师经常喜欢往实验室去做实验,后来更是让楚欢作为副手,经常会带着楚欢一起在化学实验室做实验,在单独与女教师相处的时候,楚欢除了能够欣赏到女教师的柔媚风姿,却也是耳濡目染,亲眼目睹了众多的化学物质,相比起大部分的学生,他却是见过很多真实的化学物质标本。

    也正因为前世有着一定的化学功底,所以楚欢前番看到寒石,第一时间就想到可以利用寒石制盐,今日在这西峡山的山洞之内,却意外地又发现了一种新的矿物,换做别人,哪怕是穿越而来的未来人,也未必能够辨识出这种矿物是为何物,但是楚欢在前世却恰恰见过这种物质,而且记得十分清楚,那位细腰圆臀的柔美女教师,专门对这种物质进行了详细的介绍。

    手里拿着石英砂,楚欢脑海中禁不住又想起当年与女教师在一起的时光,除了怀念,更多的是一丝感激,没有当初那个女人,自己今日只怕也认不得手中的就是石英砂,如此一来,便错过了一笔天大的财富。

    “石英砂?”杜辅公显然对这个名字十分的陌生,“大人,这石英砂又是什么东西?”

    楚欢起身来,问道:“杜总管,这种矿物,西峡山含量有多少?”

    杜辅公想了一想,摇头道:“大人,这倒真是不好确认,先前只是在西峡山各处勘探寒石,对这种矿物并没有太过注意。”顿了顿,看楚欢的表情,显然总督大人对这种新出来的矿物充满着兴趣,道:“不过仅在这山洞之内,倒有四五处凿出了这种矿物,如果按照这个比例,这西峡山内,此种矿物就算比不得寒石,但应该也不会少。”

    楚欢兴奋道:“如此说来,这山内还蕴藏着许多石英砂?”

    “应该是如此了。”杜辅公微微颔首,好奇道:“大人,看你样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天大的宝贝一样……!”

    “这确实是宝贝。”楚欢笑道:“不但可以造福于民,而且可以让我西关又多出一根经济支柱。”

    楚欢说的话,众人都听不明白,楚欢也不详细解释,吩咐祁宏:“将这里的石英砂全都带回去,我要用。”

    孙子空在旁禁不住道:“师傅,上次你发现了寒石,制造出了食盐,这一次发现了石英砂,是不是又能捣鼓出一些什么东西来?”

    楚欢瞥了孙子空一眼,心想你小子尖嘴猴腮,但是脑子倒不笨,只是笑了一笑。

    楚欢今日视察工场,本就是百忙之中抽出来的时间,意外收获石英砂,心下高兴,却也不能在工场耽搁太久,交待了杜辅公一些事务,这才离开工场,临行之前道:“工场制盐,一旦上市,很快就会有人知道这里产盐,如今西关这边的匪患未平,我接下来就要清剿匪患,在匪患平息之前,这边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已经让轩辕胜才将震字营驻扎在距离西峡山不到十五里处,这边但有情况,你可以派人立刻前往震字营求援,另外可以对天射出响箭,夜里可以以火箭求援,那边得到讯号,会立刻赶来支援。”

    杜辅公见楚欢安排的十分妥当,更是安心。

    楚欢心中想着石英砂,骑马飞驰在路上,脑海中却是不停地回想起当初与那位女教师在一起实验的情景,倒没有太多去想那位女教师火辣的身材和妩媚的风韵,却是想着当初利用石英砂实验的过程,那是想回到城中之后,做些准备,按照当年的记忆,看看是否能够利用石英砂制作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来。

    依稀可以看到朔泉城,楚欢一马当先,祁宏率领二十多名近卫武士紧随其后,忽听得马蹄声响,对面已经飞出过来两骑,楚欢听到马蹄声,放缓马速,祁宏催马上前,横在楚欢前方,迎面两骑也放缓马速,距离数米远,已经翻身下马,飞步上前来,齐齐跪倒,“见过总督大人!”

    祁宏打量一眼,奇道:“杨老八,怎么是你们?”

    祁宏却是认得,迎面而来的这两人,却是出身近卫军的两名弟兄,这两人本来是跟随楚欢出关的两百近卫武士的其中两人,只是先前楚欢对两百近卫武士做了一番调动,五十名调给轩辕胜才,自己留下五十名,剩下一百名调给裴绩,暂时编进了近卫军,帮助裴绩训练新兵,眼前这两人,亦是被调给了裴绩。

    一名近卫武士已经道:“总督大人,禁卫军兵营出现变故,我二人特向大人禀报!”

    楚欢一怔,立刻问道:“出了何事?”

    “一帮百姓闹到了兵营。”武士回道:“他们说有冤情,两边差点打起来……!”

    “裴先生呢?”

    “裴先生在征兵处,还有最后一批新兵要征召。”武士回道:“裴先生一大早去了军营,安排了军队的训练,然后便去了征兵处,我们过来找寻大人禀报,另有人去报裴先生。”

    楚欢知道,裴绩带着新组建的禁卫军,就在城外训练,兵营距离这里还真不算太远,沉声道:“咱们过去!”二话不说,拍马往禁卫军营飞驰而去。

    雷火麒麟风驰雷电,远远将祁宏一干人抛下,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楚欢就瞧见了禁卫军营,这里驻扎了数百名禁卫军,远远就瞧见营门口聚集着一群人,营门关闭,里面却是横着一排兵士,站在营门之后,长枪向前,而营门之外,则是一群衣衫破旧的老百姓,其中有十多名壮小伙子,手里拿着木棍,冲着营门之内喝骂。

    楚欢皱起眉头,靠近营门,勒住了马,雷火麒麟打了个响鼻,如同惊雷,那帮叫喊的百姓听到声音,本来喧嚣的声音立刻静下来,众人都将目光瞅过来,楚欢今日巡视工场,并没有穿官袍,而是锦衣在身,只是他胯下的雷火麒麟毛发赤红,十分显眼,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来的是何方神圣。

    楚欢翻身下马来,轻轻拍了拍雷火麒麟的脖子,这才抬步上前去,众人上下打量靠近过来的楚欢,已经有人小心翼翼问道:“喂,你是谁?”

    楚欢拱手笑道:“各位父老乡亲,这里是军营,你们跑到军营来做什么?”

    人群之中,缓缓走出一人,那人看上去年近五十,瘦削的身材,细长的眼睛,颌下飘着一缕山羊胡须,皮肤有些黑,他穿着长衫,虽然有些陈旧,但是与身边的那群短装百姓大有区别,在人群之中,亦是十分的显眼。

    “若是无事,谁愿意到这兵营?”长衫人双目却是很有神,“我们是来伸冤的……!”打量楚欢一番,淡淡道:“你是当官的?”

    楚欢笑道:“你认识我?”

    “当然不认识。”长衫人道:“只是你锦衣宝马,这种时候来到兵营,当然不会是过来看热闹。”

    楚欢微微一笑,瞥了营门一眼,才问道:“你说你们有冤情?”

    “不错!”

    “却不知这里会有什么冤情?”

    “本来没有冤情,但是我们的总督大人治军无方,也就有了冤情。”长衫人盯着楚欢的眼睛,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楚欢笑道:“如此说来,是总督带来的冤情?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没有尊姓,乡野小民,司徒良玉!”

    楚欢忍不住打量这长衫人一番,年近五十,虽然有些精气神,但是生活看来并不宽绰,身上成旧的长衫证明了这一点,只看外表,楚欢很难将他与“良玉”二字联系起来,长衫人司徒良玉倒似乎猜到楚欢的心思,盯着楚欢道:“阁下也不用多看了,如果你果真是当官的,今日就还我们一个公道过来,这里讨不了公道,朔泉城就在那边,我们进城去找楚欢讨要公道!”说到这里,他忽然捂住小腹,眼中划过一丝痛苦之色,额头竟是渗出冷汗来,身边立刻有人上前来扶住,关切道:“司徒先生,你没事吧?”

第一零七七章 军法大于天

    司徒良玉抬手摆了摆,随即用衣袖擦去额头冷汗,瞧着楚欢,问道:“兵营的人,调戏民女,害人性命,你管不管?”

    楚欢闻言,皱起眉头,心想裴绩治军,十分严厉,建军第一天开始,就已经制定了诸多军法,而且令每一名兵士都要熟知军法,猛一说裴绩的麾下有人调戏民女,害人性命,楚欢还真是不大相信,只是看到司徒良玉神情严峻,言辞坦然,倒不由得他不信。

    此时从后面上来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后生,与楚欢年纪相仿,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对楚欢怒目相向,厉声道:“都是你们这些昏官,你还我妻子的性命来……!”扬棍就要冲上来,却被司徒良玉一把抓住,沉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心急。”

    马蹄声响,后面祁宏等人已经跟上来,翻身下马,祁宏见到一群百姓聚在营门前,皱起眉头,手按刀柄,上前去,恭敬道:“大人!”

    司徒良玉闻言,冷哼一声,道:“果然是当官的。”

    “大胆,这是总督大人,安敢口出雌黄。”祁宏立刻喝道。

    楚欢摆手,沉声道:“裴先生不在,军营现在由谁负责?”

    “回禀大人,裴先生临走之时,已经有了妥善安排,风林火山四营,今日风林二营在营中训练刀法,火山二营则是出营锻炼负重行军。”杨老八立刻回道:“火山二营是清晨时分就出发,不久之前,已经返回营中。”

    楚欢点了点头,再不多问,大踏步走到营门之前,见到兵士们依然持枪向前,祁宏厉声道:“总督大人在此,还不打开营门!”

    里面的兵士,有不少是近卫军编制进去,认识楚欢,早有两人上前来,打开了营门,楚欢扫视兵士一眼,沉声道:“还不收枪?”

    兵士们知道眼前这位就是总督大人,哪敢违抗,立刻收枪,楚欢回过头,问不远处的司徒良玉:“你认识凶手?”

    “自然认识。”

    “好,兵营重地,如果都进来,总是不方便,司徒良玉,你和受害人家属进来,敢不敢?”

    司徒良玉冷然一笑,并无二话,进了营门,道:“既然敢来,就不怕死。”

    楚欢淡淡一笑,吩咐道:“去将火山二营统领找来。”

    兵士立刻去传总督令,只是片刻之后,几名身穿甲胄的将领快步而来,这四营统领是裴绩从近卫武士中挑选的才干之士,在训练期间,暂时由这四人各领一营。

    四名统领齐齐参拜,楚欢已经冷声道:“火字营和山字营统领何在?”

    两名将领起身来,向前两步,楚欢问道:“营外有百姓喊冤,你们可听到?”

    “卑职都已经听到。”两人齐声道。

    “那为何置若罔闻?”

    “回大人话,我们得知此事之后,立刻召集了营中的兵士,询问是谁胆大妄为,但是却无人站出来。”山字营统领回道:“卑职二人正在调查,这些百姓堵在营门前,我们不好与之争执,一切本是想等候裴大人回来再做处置。”

    楚欢微微颔首,两名统领处置的方法倒也并无不对,吩咐道:“你二人将营中的兵士全都召集起来,既然他们不敢自己认,本督就让人来认。”向司徒良玉道:“你们既然认识凶手,现在就随本督去认人,只要你们的冤屈属实,本督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禁卫军营校场上,火山二营的兵士列阵完毕,楚欢见兵士们列阵井然,身杆挺直,心情虽然不好,却也暗暗赞许,暗想裴绩治军,果然非凡,这才短短时日,这些新兵已经有模有样。

    楚欢面对火山二营将士,扫视一眼,这才问道:“是否都已经到齐?”

    “全都已经到齐,不缺一人。”

    楚欢点了点头,招手示意司徒良玉和被害人家属过来,道:“当兵的都在这里,你们现在去认人。”

    司徒良玉冷笑道:“我已经认出来了。”

    “哦?”楚欢问道:“是谁?”

    司徒良玉抬手一指,“就是第二排的那个黑大个,化成灰我也认识。”

    山字营统领微微色变,却已经厉声道:“邓国忠,还不滚出来!”

    那黑大个看到司徒良玉,脸上已经变色,山字营统领一声厉喝,他只能硬着头皮出来,司徒良玉又道:“作恶的一共有三人,他是领头的。”

    “还有两个,是谁,滚出来”!楚欢厉声道。

    很快,从阵中又走出来两人,都是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山字营统领铁青着脸,向楚欢拱手道:“大人,这三人都是卑职统领,今日奉裴大人之命,山字营出营负重徒步,中午时候,就地歇息过小片刻,这三人被卑职列为斥候,巡查附近的情况,这是裴大人交代,每次行军之时,要派斥候在前方探路,驻营之后,也要派斥候在附近探查情况。”

    楚欢并不多言,转视司徒良玉,问道:“你们说他们三个调戏民女,害人性命,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他们是斥候,怎会进到你们村子?”

    司徒良玉伸着脖子,大声道:“这三人今日到了我们村子,村里的男丁们大都去田里种地,村里没几个人,这三人到村里找水喝,进了郑老憨家中,我本以为他们只是饮水,而且是官兵,不会胡作非为……谁知道很快我就听到那屋里传来叫声,我知道事情不妙,就跑过去看,见到这三人正在拉车郑老憨的媳妇……!”

    “我爹病重,躺在床上,听到动静,出来看,见到他们三个调戏我媳妇,与他们理论,却被他们推倒,我爹病重,哪经得起他们一推,当时就摔倒在地。”刚才差点向楚欢动手的年轻人道。

    司徒良玉点头道:“这是我亲眼所见,我当时就让人去找男丁,进屋和他们理论……!”一抬手,指着那黑大个邓国忠道:“此人说我多管闲事,狠狠踹了我一脚……!”司徒良玉捂着自己的小腹,似乎小腹处又开始疼痛,“我倒在地上之后,他们三个恐怕也知道事情不妙,所以不敢停留,当时就跑了。”

    那年轻人眼圈红肿,“我爹本就病重,经那一摔,病的更重,我媳妇被这几个畜生调戏,一时想不开,已经自尽……!”

    楚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郑小憨!”

    “好,本督会给你们一个公道。”楚欢转视邓国忠三人,问道:“他们说的,可是实情?”

    邓国忠三人身体一震,互相看了看,邓国忠一咬牙,道:“回大人,他们是在血口喷人,我们三个奉命侦查,确实经过他们的村子,当时口渴,也确实讨要一口水喝,那女人倒是热情,给了我们水喝,我们喝完水,便要走,可是却被那女人拦住,说我们喝了她家的水,要留下水钱,咱兄弟三个当时就很气愤,与她理论,谁知道那女人泼辣的很,扯着我们,不留下水钱就不让我们离开……他们家的那个老人,听到争执,也过来拦着不让我们走,当时场面有些乱,是小的错手推倒了老人,并不是有心,后来……!”指着司徒良玉道:“后来这人过来,帮着他们拦阻我们,我们也就不小心……不小心伤着了他,至若调戏民女,害死人命,都是他们信口开河,血口喷人。”

    邓国忠这样一说,另外两人立时都抬起头,道:“就是这样,是他们讨要水钱不让我们走,所以拉扯在一起。”

    “你……你们胡说。”郑小憨眼睛泛红,如同要吃人一样,“你们这几个畜生,害得我家破人亡,到现在,还要倒打一耙……我媳妇贤惠的很,莫说喝口水,就是给你们一顿饭,也不会收你们一文钱,你们……!”他怒火中烧,因为愤怒而全身颤抖。

    便在此时,听得不远处传来动静,楚欢扭头看去,只见一人正一瘸一拐往这边过来,身后跟着几名兵士,兵士后面,却是跟着那一群百姓,正是裴绩得到消息赶回来。

    裴绩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见到楚欢,走了过来,楚欢已经道:“裴先生,军中发生了变故。”

    裴绩点点头,楚欢将刚刚发生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裴绩已经向郑小憨深深一礼,又向司徒良玉拱了拱手,最后才向那群百姓又是一礼。

    四下里顿时一片寂静。

    “是我治军不严,才酿出如此惨剧。”裴绩痛心道:“诸位父老乡亲,邓国忠三人调戏民女,致其自尽,更是出手殴打百姓,这都是我的错,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

    邓国忠急忙道:“裴大人,我们都是冤枉的。”

    裴绩冷冷瞥了三人一眼,讥嘲道:“胡编乱造的一套说辞,你们当别人都与你们一样的愚蠢?你们的说辞,传扬出去,当真会有人相信?”

    楚欢叹了口气,问道:“裴先生,按照军法,该如何处置这三人?”

    “当斩!”

    楚欢挥了挥手,“那就将他们推下去斩了吧!”

    “大人,我们是冤枉的!”三人齐声叫喊,山字营统领已经挥手,令人将三人拿下,三人见状,自知难逃一死,那邓国忠第一个扭头就往营门跑,祁宏这边几名近卫武士已经横身拦住,邓国忠跑过来,祁宏已经抬起一脚,将邓国忠踢翻在地,后面数名兵士上前来,将邓国忠三人按住。

    裴绩冷冷道:“邓国忠三人,祸害百姓,立刻斩首,山字营统领,带兵无方,罢免统领一职,杖责三十!”

    邓国忠三人被拖了下去,立刻行刑,山字营统领也甘愿受罚,数百将士见此情景,都是心惊,这里面大都是小兵,头一次看到下令斩杀兵士,此时才知道,这瘸子果然是厉害的紧,连山字营统领管束不严,也要被罢官免职,甚至还要被杖责。

    “你们都听好了。”裴绩沉声向兵士们道:“总督大人下令新建禁卫军,不是让你们祸害百姓,是为了让你们剿灭匪患,保一方百姓的平安,我今日在此再说一遍,你们都记清楚了,西关禁卫军的刀子,决不能对准老百姓,谁若是违反了这一条,就是立了天大功劳,也定斩不饶。”扫视众兵士一眼,声音缓慢而有力:“我这个瘸子不可怕,但是军法……却很可怕,身为军人,我请你们记住,军法大于天!”

第一零七八章 怎么是你

    裴绩不怒自威,众将士都是显出肃然之色。

    楚欢看向郑小憨,道:“元凶已经被斩,对你媳妇的死,本督深表遗憾。”吩咐道:“裴先生,回头派人送些抚恤金过去,好好安葬。”顿了顿,又道:“从城中找个大夫,去帮他父亲瞧瞧病。”

    郑小憨见得军阀森严,元凶授首,虽然对妻子的死伤心难过,但却也的得到了公道,跪下道:“多谢大人做主,主持公道。”

    楚欢瞅向司徒良玉,饶有兴趣道:“司徒先生身穿长衫,与旁人不同,却不知是否本地人?”

    郑小憨已经道:“司徒先生是读书人,早年就到我们那里开了私塾,教孩子们读书识字……!”

    楚欢闻言,问道:“司徒先生是私塾的先生?”

    “不错。”

    楚欢叹道:“先生一介读书人,却能够挺身而出,明知邓国忠三人强悍,却依然是路见不平,勇敢出面……本督倒是颇为钦佩!”

    司徒良玉淡淡道:“总督大人过奖了,读书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骨气还是要的,读圣贤书,本就是为了辨是非,晓善恶,明知恶行在眼前,自然不能装作不知。”说完,眉头又是皱起,忍不住捂住小腹。

    “司徒先生受了伤。”楚欢皱眉道:“这样吧,你进城去,本督令人给你找个大夫好好瞧一瞧。”

    司徒良玉摇头道:“不必。”拱了拱手,转身就走,夕阳已经落山,司徒良玉走得十分缓慢,裴绩忽然道:“且慢!”

    司徒良玉停下脚步,回过头,疑惑道:“有何指教?”

    裴绩向楚欢道:“这位司徒先生,刚正不阿,胆气十足,大人没有想过将他留下?”

    楚欢叹道:“不瞒裴先生,我也正有此意。”

    “既然如此,大人当然不要错过他。”裴绩含笑道:“军中现在也正缺一个这样的人。”

    楚欢笑了一笑,知道裴绩的意思,向司徒良玉道:“司徒先生,你是否觉得军令如山,当兵的决不能祸害百姓?”

    司徒良玉淡淡道:“这似乎并无疑问,当兵的不能服从军令,就称不上军人,如果祸害百姓,那就是强盗土匪。”

    “好!”楚欢肃然道:“禁卫军新建,裴先生日理万机,军务繁重,司徒先生不知有没有兴趣在禁卫军做些事情?”

    司徒良玉狐疑道:“我手无缚鸡之力,听说挑选禁卫军的条件十分严苛……!”他眼眸中闪着疑惑之色,不知道楚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楚欢笑道:“用不着先生上阵杀敌,只是司徒先生刚正秉直,本督想让你在裴先生麾下听令,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抄抄写写,倒也无妨。”司徒良玉犹豫了一下,“别的事情,我也做不来。”

    裴绩终于道:“司徒先生,承蒙总督大人信任,将建军的事宜交给裴某,裴某不敢有负总督大人的嘱托,已经对禁卫军制定了诸多军法,我精力有限,不能什么事请都做得妥善,就像今日,我在征兵处,这边就出了事情,所以……如果司徒先生胆量足够的话,敢不敢做禁卫军监军?”

    “监军?”司徒良玉一怔,其他人也都是一阵错愕。

    裴绩点头道:“不错,先生是读书人,就由你掌管军中的军法,从上到下,无论有谁触犯了军法,你都可以监管,禀报于我,我将会按照军法予以惩处!”

    四下里众兵将都是吃了一惊,暗想这裴绩是不是疯了,怎地就这样轻巧地找了一个半老的老头儿作为监军?许多新兵虽然不知道这监军权力到底有多大,但是掌管军法,那绝对不是小权力。

    司徒良玉显然也十分错愕,万想不到裴绩会如此轻巧就要任命自己一个乡野教书匠作为监军,犹豫起来,楚欢已经笑道:“方才还以为司徒先生胆子很大,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不错,这监军一职,确实会得罪很多人,如果司徒先生怕得罪人,没有这个胆子,我们也不会强求。”

    司徒良玉眉头一展,脖子一伸,大声道:“要我做监军,有何不敢,我做事,但求秉公处理,按律而行……!”盯着裴绩,问道:“现在不是我敢不敢担任监军,而是你敢不敢用我?如果让我做监军,莫说禁卫兵士触犯了军法,就算是你触犯军法,也要依法惩处!”

    裴绩含笑道:“自当如此。但是如果你司徒良玉监军不力,我也很有可能会取了你的脑袋。”

    司徒良玉哈哈笑道:“我不会监军不力而死,我只怕到时候军营上下恨我如过街老鼠,你也忍受不了我,会找个借口斩了我。”

    他言辞犀利,咄咄逼人,裴绩和楚欢相视一笑,眼中都显出意味深长的颜色。

    司徒良玉带着百姓离开,他既然答应了要做监军,自然要到军营报道,裴绩给他两天时间,让他先回去收拾整理一番。

    等司徒良玉等人离开,解散兵士,裴绩重新任用了一名统领,四营统领各自领着本营兵士,按照裴绩的吩咐,准备夜间特训。

    到得大帐之内,裴绩已经笑问道:“二弟当然知道为何要用司徒良玉!”

    “靴子。”楚欢笑道:“大哥是不是指他的靴子?”

    裴绩拍手笑道:“二弟果然是瞧见了,他身穿长衫,但是脚下那一双靴子还是被我们发现……你认得那靴子?”

    “看质地和样式,肯定是官靴。”楚欢摸着下巴道:“不过我也只能看出是官靴,靴子太过成旧,我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级,只是大哥既然要留他,想必已经看出了一丝端倪!”

    “你看不出来靴子的品级,并不奇怪。”裴绩压低声音道:“那不是大秦官员的官靴……!”

    “什么?”楚欢微微吃惊。

    裴绩轻声道:“司徒良玉自己恐怕也没有想到咱们会一眼看出他的靴子有问题,他的靴子,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诸侯割据的时候,诸侯国的官靴,那时候关内的官靴注重式样,十分讲究,西北这边的各诸侯国讲求耐用多一些,司徒良玉的官靴看上去式样很普通,如果这双靴子是他自己的,那么他很有可能当初是诸侯国的官员!”

    楚欢微微颔首,轻声道:“后来大秦征伐各诸侯国,司徒良玉国破隐匿,借居小村,教授孩子念书……!”

    裴绩点头道:“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如此了。”裴绩轻声道:“一开始我瞧见他的官靴,差点以为这是诸侯余孽要作乱,不过后来想了想,司徒良玉如果真的聚集了诸侯余孽,今日就不可能挺身而出,更不会忘记换靴子了。”

    “他或许以为没有人会认出他的靴子。”

    “也有可能。”裴绩叹道:“但是最大的可能,或许是他的生活确实十分的拮据,无鞋可穿,而西北诸侯的官靴十分牢固,这位司徒先生没有办法,才穿上了这双靴子,否则总不能赤脚而行。”

    “大哥让他做监军,是想要监视他?”

    裴绩笑道:“这是其一,他在我眼皮底下,如果有什么举动,我会第一时间发现,不过这不是我最大的目的,其实在我看来,这位司徒先生,恐怕是真的隐居于此,到没有什么谋逆之心。”

    楚欢点头道:“小弟也是如此以为,如果他果真有不轨之心,今日也不会出现。”

    “这人看上去倒也刚直,而且一介文人,能够为村民挺身而出,颇有胆气和侠气。”裴绩笑道:“这样的人才,倒也可以拉到军中来试一试,如果确实有才干,二弟也未尝不能用。”

    楚欢感激道:“大哥这也是为我着想。”

    “对了,差点忘记一件事儿。”裴绩忽地想到什么,道:“二弟,今日我赶过来的时候,在途中碰到一支车队,正往城中而去,当时派人随口打听了一些,这支车队是从关内过来,而且好像是从云山府过来,我记得苏姑娘好像……!”

    不等裴绩说完,楚欢双眸已经显出喜色,急道:“大哥,是琳琅到了?”

    “那倒不知。”裴绩笑道:“不过队伍有好几辆马车,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苏姑娘到了……!”

    楚欢几乎要手舞足蹈,他日夜牵挂琳琅何时能够到来,甚至担心琳琅出了什么事儿,再也忍不住,道:“大哥,我……我先回城……!”匆匆拱了拱手,也不多言,掉头边走,脚步飞快。

    裴绩轻抚胡须,叹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二弟,只盼你日后的大业,莫因为女人而遭受挫折。”

    楚欢出营之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他飞马如电,只盼能够立刻见到琳琅,一路飞马回到府中,狼娃子却已经在门前等待,楚欢还没下马,狼娃子已经上前来,楚欢情急之下,忘记狼娃子不会说话,问道:“苏姑娘已经过来了?”

    好在狼娃子身边有说话的人,禀道:“老爷,我们跟着狼娃子一同进关却接苏姑娘,还没到云山府,恰巧在途中遇上了,距离朔泉城不到十五里地,狼娃子担心大人着急,所以先回来禀报……!”

    楚欢急问道:“那琳琅在哪里?”

    “本来苏姑娘一开始是要到总督府,不过进了西关境内,苏姑娘说,如果直接就来总督府,总有些不便,所以她先去苏府那边歇息。”那人回道:“刚才已经得到了消息,苏姑娘如今就在苏老太爷的府上……!”这人还没说完,楚欢已经调转马头,往苏府飞驰而去。

    到得苏府,下人急忙禀报,苏老太爷已经亲自出迎,楚欢着急见到琳琅,却也不好开口就问,闲聊几句,无非是感谢苏老太爷对工场建设的帮助,苏老太爷何等阅历,岂不知楚欢登门用心,含笑道:“琳琅已经到了,刚刚用过晚饭,现在正在歇息,大人要不要去看一看?”

    苏老太爷心中很清楚,苏家如果能和总督结上姻亲,那对苏家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心中对琳琅和楚欢的亲事,那是竭力促成。

    楚欢有些不好意思,好在苏老太爷并不多说,令一名丫鬟带着楚欢去见琳琅,苏府并不小,苏家当然早就知道琳琅会回到西关,虽然不确定琳琅会不会回来,但却还是早早地在府中收拾了最为宽敞雅致的一处院落,等候琳琅回来。

    琳琅回来之后,自然就入住这出院子。

    院子外面,有两名丫鬟守护,虽然苏老太爷下令,谁也不能进院内打扰,但是得知来者是总督大人,两名丫鬟自然不敢拦阻,楚欢进到院子内,发现院内十分幽静,两边各有一排房子,是为东西厢房,只是两边都点着灯,楚欢暗想应该是琳琅带来的丫鬟也都住在这里,按照常理,这东厢正中间的房子为尊,琳琅自然是住在其中,靠近过去,屋内点着灯火,楚欢正要拍门叫喊,但是想到自己突然过来,琳琅未必知晓,自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给她一个惊喜岂不更好?

    念及至此,嘴角带笑,不再犹豫,轻推门,里面上了门栓,但是对楚欢来说,要悄无声息打开门栓,实在是简单无比的事情,取了塞在靴子里的匕首,轻轻挑开了门栓,又轻轻推门而入,转身拴上门栓,这外屋是个小客厅,里面则是闺房,屋内幽香浮动,沁人心脾,楚欢轻步走到闺房前,发现闺房的门倒是虚掩着,悄无声息推开,动作小心翼翼,当门的是一扇十分讲究的屏风,透过屏风,楚欢看得清晰,在那屏风后面不远处,是一处梳妆台,一个女子身着轻薄的睡袍,背对这边,正坐在那边,手支香腮,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旁边是一支大木桶,显然是刚刚沐浴。

    美人出浴,身着轻袍,这自然是让人心动的场景,楚欢心跳的厉害,如果不是琳琅早有肌肤之亲,他是万万不会再前进一步了。

    楚欢轻步移到屏风边上,看过去,那薄薄的睡袍质地柔软,但是却掩不住她那美妙的身材,杨柳般的细腰盈盈不足一握,美妙的香臀坐在圆凳上,显出美妙的轮廓,高高隆起,丰圆饱满,便如一方新起的磨盘,真个是前凸后翘,曲线玲珑。

    “琳琅最近操劳,瘦了一些,不过这皮肤却是更加的白皙了。”楚欢如同狸猫般,轻步靠近过去,有心想要给琳琅惊喜,那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着,显得慵懒而妩媚,楚欢动静很轻,而她似乎在想着什么,竟没有发现身后有人靠近过来。

    楚欢走到身后,她兀自没有察觉,楚欢看她粉腻的脖子,肌肤赛雪,在火光的照耀下,那肌肤泛着一层唯美的光晕,居高俯视下去,楚欢喉头一动,却是看到那薄薄的睡袍,根本掩盖不住那凸起的双峰,显然是出浴不久,里面甚至不着片缕,只披了这件薄薄的睡袍,胸口那两团丰满的柔软露出了大片雪腻的肌肤,园翘挺拔,将那睡袍高高撑起,两只丰乳紧紧挤在一起,形成一道深不见底的沟渠,伴随着她轻轻的呼吸,丰乳上那两点鲜艳的红豆时隐时现。

    “琳琅的胸部又挺拔了许多,看来这俏媳妇现在十分注重保养。”楚欢感觉到琳琅的肌肤果真是白皙了许多,那对丰满**似乎也更加挺拔,如此佳人艳景,便是柳下惠在世,也未必能够抵挡得住,楚欢脑中一热,双手环过去,从后面抱住,两只手已经各自按上一只丰满的**,面庞已经贴在秀发上,轻声道:“琳琅……!”

    那女子本在沉思之中,哪里料到会有人进来,猝不及防,立刻挣扎,失声道:“是谁?”

    楚欢两只手按下之后,只觉得那对**异常的弹手,而且光滑如油,温润无比,不知为何,心下有一种古怪的感觉,琳琅的胸部他是摸过许多次,手感似乎与现在的大不相同,那女子挣扎起来,口中斥问,虽然声音娇美,但是楚欢一下子就听出来不对劲,自己抱住的女人,绝不可能是琳琅。

    楚欢手没有松开,但是面庞已经离开,脸上显出诧异之色,那女子却已经扭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随即同时惊叫一声,齐声道:“怎么……是你?”

    -------------------------------------------------------------

    ps:凌晨六点启程,出发前往北京,在北京鲁迅文学院进修一阵子,到那边,已经是下午了,要办一些手续,下一更,最早也要到明天半夜了,不过在那边会保持更新,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第一零七九章 国色天香

    浮现在楚欢面前的,是一张美到极致的脸庞,红唇似点绛,柳眉清扫,刚刚沐浴之后,素颜而对,但是这张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脸庞,依然是倾国倾城,五官都是精美到极致,她的双眸如水,笼罩着淡淡的薄雾,那一双蔚蓝的眼眸子微微颤动着,如同倒映在水波上的两颗璀璨星辰。

    她那红唇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启,楚欢此时已经是目瞪口呆,眼珠子差点都从眼眶内跳出去,打死他,他也想不到,自己误抱的女人,竟然是琉璃夫人。

    他只觉得匪夷所思,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一双手竟是忘记松开,兀自一手握着一只挺拔丰白的**。

    楚欢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有任何准备,先前他是先入为主,只以为在这屋里的必然是琳琅,而且方才从背后看过去,倒也有几分相似,只是现在想来,琉璃夫人的背影明显与琳琅不同,琳琅虽然也是罕见的大美人儿,但是背影与琉璃夫人相比,还是稍逊一筹,琉璃夫人的背影看上去,宛若一幅画,楚欢刚才就觉得有些许不同,但是当时心情激动,只觉得琳琅是因为操劳稍微清瘦了一些。

    他此时脸上发热,心想刚才自己就该所有察觉,虽说琉璃夫人也是曲线玲珑,细腰丰胸,但是琉璃夫人的身材比例如同黄金版,巧夺天工,完美至极,胸部虽然丰满,却与身体十分协调,丰而不硕,大而坚挺,琳琅胸脯十分的丰硕,比琉璃夫人显然要大出一个码来,刚才从肩头俯瞰下来,就该有所察觉。

    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从琉璃夫人香躯散发出来,琉璃夫人脸上的惊讶之色渐渐散去,微蹙秀眉,幽幽道:“楚公傅,你抓疼我了,还不松手?”

    楚欢终于醒过身来,“啊”了一声,不知为何,手握双峰,让他立刻拿开,他竟是有些依依不舍,鬼使神差地,竟是又轻轻抓了抓,这才依依不舍收手,那滑不留手的感觉让人留恋,不但滑不留手,而且挺拔弹手,楚欢所经的女人,似乎没有谁的弹性能比得上琉璃夫人。

    楚欢十分尴尬,往后退了两步,不知该说什么好,琉璃夫人已经起身来,双手拉近睡袍前襟,这才转过身来,乌丝如墨,披在肩头,肌肤白的炫目,却又是娇嫩异常,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在灯火之下,精美如画,薄薄的睡袍虽然拉近前襟,一双手挡住了大半胸脯,但是呼吸之间,那酥胸依然是上下起伏,波涛汹涌,让人心醉。

    孤灯艳影,国色倾城,楚欢就感觉自己是在看一副矿石奇珍的美人图,只是楚欢坚信,这样活生生的美人图,很难被勾勒在画卷上,琉璃夫人那种出尘脱俗的美丽,天下间最优秀的画师,也是无法将这种绝世的风韵画在画卷之上。

    “楚公傅,你……!”琉璃夫人打量楚欢两眼,瞧见楚欢看着自己,倒也能够忍受,只是目光往下移动,看到楚公傅的小腹下面隆起,那张胜似阳雪的绝美面庞立时升起飞霞,扭过头去,楚欢一怔,但是瞬间缓过神来,目光往下看了一下,只见到自己的小兄弟如同长枪般挺立,将那衣服撑起一个帐篷,尴尬无比,脸上也有些发烫,转过身,恨不得将自己的小兄弟狠狠捶两下,暗想这是唐突佳人,但是心中却又想,如果看到琉璃夫人这样的绝色美人本裸模样,若是还没有反应,那只怕真的是无用了。

    楚欢缓过神来,虽然身后是一副让所有男人神魂颠倒的绝色美景,但是楚欢却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回头看,只能尴尬道:“夫人,是……是我摸错了,真是对不住……我本来……!”说到这里,话声戛然而止,觉得自己这话说的还是有些不妥,既然是抓错了,那么肯定是要抓另一个人,自己悄无声息潜入闺房,在女人还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便去抓人家胸脯,即使这对象真的是琳琅,却也总让人感到自己性情有些轻薄,楚欢很想解释刚才是看到那一对雪白的大包子太过诱人,自己也是情不自禁,但是这种解释自然还是不出口为妙。

    琉璃夫人语气倒也平静,轻声道:“楚公傅现在是否能出去一下,我先换下衣裳……!”

    楚欢正感觉有些尴尬,忙道:“好好……!”再不多言,急忙忙出了闺房,顺手将房门带上,出了大门,一阵清风拂面而来,楚欢深吸了一口气,琉璃夫人身上那种异香依然在鼻端环绕,楚欢忍不住打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暗想自己今日实在是太过冒失,如果保持平常心态,自己定然有所察觉,绝不会将琉璃夫人误认为是琳琅。

    如果说屋内灯火不是太明亮,在身形上自己有所误会,那么琉璃夫人身上那种异香,可就很容易判断出来了。

    自己先前只要心静一些,肯定会辨明那种幽香味道与琳琅香躯散发出来的女人体香大不相同,其实他打从在静云宫第一次见到琉璃夫人的时候,就发现了琉璃夫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异于常人的独特幽香,那种香味并不浓郁,甚至有些清淡,可是却能够环绕鼻尖,让人全身舒畅。

    只是脑子里根本料想不到太子身边的女人会千里迢迢来到西关,更想不到琉璃夫人会住在苏府,楚欢刚才先入为主,只觉得住在东厢正房的女人必定是琳琅,根本没有往其他女人身上想。

    楚欢叹了口气,走到院子中,不知为何,虽然是误抓,但是楚欢心里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如果不是自己误打误撞,又怎能有这样的艳福。

    凭心而论,楚欢并不是一个贪色之徒,但是就算心性再坚韧,看到琉璃这样的倾城国色,又有哪个男人不动心,琉璃夫人的绝代芳华,颠倒众生,任何见过她的男人,都不可能忘记她的绝世风韵,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能让任何一个见到她的男人铭记于心,只是这世间能够一睹她绝色容颜的男人却是寥寥无几。

    楚欢自问,第一次见到琉璃,他未尝没有动心,否则后来也不至于在教授琉璃骑马的时候,情不自禁发生了暧昧之事,但是他也知道,琉璃夫人是太子的女人,是有夫之妇,楚欢就算心中倾慕琉璃夫人,但却并不会做出夺人妻子的事情,莫说琉璃夫人的男人是太子,就算是一介草民,楚欢也不会夺人所爱。

    清风徐来,幽香环绕,楚欢抬起手,在鼻端闻了闻,一阵淡淡的芳香传入鼻中,忆起方才在琉璃夫人胸脯上那轻柔的抚摸,他心里禁不住砰砰跳了两下,他知道琉璃夫人的身材匀称丰盈,十分的性感妖娆,但是今日薄袍之下,窥视娇躯,才发现琉璃夫人的身材当真是魔鬼身材,他知道一句话夸赞女人的身材,增之一分则肥,去之一分则瘦,以前只觉得这是理想化,世间不可能有如此身材的女人,哪怕是自己先前的那些女子,虽然身材都已经是十分的性感撩人,但是终归达不到绝对的理想化,可是琉璃夫人的身材,那绝对是真正的黄金比例,且不说那颠倒众生的面庞,无论是她的香肩、胸脯,柳腰,翘臀,还是那一双修长笔直却不失饱满的**,巧夺天工,显示着造物主的神奇。

    那般绝世的容颜,那般魔鬼的身材,再加上那如同熟透了蜜桃般的成熟优雅气质,楚欢现在想来,还是心跳加速,他本以为风儿一吹,自己很快就能恢复平静,可是不知为何,脑中始终环绕着琉璃夫人那白雪般的妖娆**,手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滑不留手的手感,他身下的小兄弟,一时间竟是始终难以低头,楚欢四下里瞧了瞧,只怕被人看到这尴尬模样,恨不得拿手锤几下,让小兄弟乖乖低头。

    他不好再待在琉璃夫人的门前,方才琉璃失声惊叫,幸亏声音不是太大,否则如果惊扰他人,围观过来,自己再从琉璃夫人闺房之内出来,那说什么也说不清了,若是被琳琅看见,那更是尴尬,想到琳琅,正想找一下琳琅住在何处,忽听得耳边传来声音:“楚……楚郎!”

    那声音柔和,但柔和之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楚欢循声看去,只见到斜对面的房门已经打开,一位佳人正在门前,屋内灯火的余光映照在佳人身畔,娇美如画,不是琳琅却又是谁。

    琳琅出现在眼前,楚欢脑中琉璃夫人的影像瞬间消逝,欣喜道:“琳琅……!”已经快步上前,琳琅显然也是十分激动,看到爱郎,情不自禁往这边迎了两步,但是很快就停下步子,左右瞧了瞧,脸颊微红,楚欢已经上前,握住她手,温暖柔腻,看着琳琅秀美的脸庞,楚欢情不自禁道:“你可终于来了,我一直等着你,想死我了!”

    楚欢如此直白,琳琅脸颊更是晕红,楚欢看到白里透粉的脸颊,秀美动人,长长的睫毛闪动着,娇艳欲滴,禁不住就要去抱,琳琅却是咬着红唇往后退了一步,楚欢一愣,琳琅只怕楚欢误会,压低声音急忙道:“楚郎,你……你进来,院子里还有别人,别……别被人笑话……!”

    ----------------------------------------------------------

    ps:已经入学,事隔多年,重返校园,心里很激动,不愧是大学府,环境一流,还见到诸多同行,心中欢喜。

第一零八零章 情深

    琳琅转身入屋,轻纱飘起,出尘脱俗。

    楚欢跟着进了屋内,顺手就将大门关上,转过身时,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具火热的娇躯已经贴了上来,楚欢顺手抱住,丰腴柔软,一股清淡的幽香涌入鼻内,琳琅已经将脸颊贴在楚欢的肩头,声音微微发颤,却充满激动:“楚郎,我……我好想你……!”

    这句话情真意切,楚欢知道这是琳琅由情而发,抱住琳琅那柔软丰满的娇躯,楚欢心下一阵感动,她深信,自己怀中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爱是毫无保留,柔声道:“我也想你,每天都想,好宝贝,抬起头,让我看看你……!”

    琳琅缓缓抬起头,粉面带霞,那张充满成熟少妇风韵的娇美俏脸,含俏带媚,娇艳欲滴,一双水汪汪的眼儿,是难以掩饰的欣喜,这是一张美艳中却又带着妩媚的脸,双眸颤动,水汪汪的,刚刚沐浴之后,身上的幽香袭人,那红润的香唇更是如同盛开的鲜花般,性感迷人。

    楚欢抱着琳琅柳腰,所谓久别胜新婚,此时只觉得怀中的妇人乃是天底下最艳美的女人,已经凑上去,嘴唇贴着琳琅的香唇,狠狠地亲了下去。

    “嚶……!”

    琳琅一声娇媚的轻哼,红唇已经被楚欢堵住,两手先是抓成小粉拳,随即舒展开,也抱住了楚欢,张开性感的红唇迎合着。

    楚欢只觉得琳琅的红唇甜香腻人,鼻息间透出芬芳,舌头如同小蛇般探入琳琅口中,琳琅日夜思念爱郎,此时却也是尽力相迎,两条舌头交缠在一起,楚欢不停地吸吮着琳琅粉嫩的小舌头,只感觉她的口中有一股动人的香气,似乎是要将这股香气吸到自己的体内,又或者是分别太久,太过激动,楚欢的力气越来越大,琳琅双手一开始紧抱爱郎,许久之后,终是轻轻推开,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俏脸一片绯红,云鬓散开,一丝慵懒,配上那少妇的风韵,更是让人心醉,那一双眼儿几乎都要滴出水来,轻嗔道:“你这坏蛋,人家……人家都要被你弄死了……!”

    楚欢听到这句话,更是觉得身上发热,微微一笑,又将琳琅抱在怀中,柔声道:“我轻一些……!”

    琳琅温顺地点点头,楚欢柔和了一些,在她脸颊上亲吻,感受着琳琅丰腴且充满弹性的迷人香躯,一只手向上在琳琅的背脊上轻轻滑动,琳琅刚刚沐浴,里面穿了一件浅黄色的抹胸,下面是一条轻纱所制的单薄亵裤,外面则是披了一件乳白色的轻纱长裙,薄若蝉翼,楚欢能够充分感受到琳琅丰满娇躯的弹性和温热,另一只手顺着那纤细的腰肢向下移动,很快就有弧度,那是饱满滚圆的翘臀,当楚欢的大手贴在琳琅一瓣充满弹性的丰硕翘臀时,琳琅身体一颤,迎合着楚欢的亲吻时,香躯更是情不自禁贴紧楚欢,一对伟岸的几乎要爆炸的胸脯挤压在楚欢的胸膛,让楚欢充分感受到了胸脯的丰硕和弹力。

    楚欢的手贴在琳琅饱满翘臀之时,那弹手的肉感让他再一次激动,用力揉捏着琳琅肉感的屁股蛋子,琳琅娇躯扭动,喉咙里发出似有若无的低吟,当楚欢一根手指滑下去,深入到琳琅两瓣屁股中间的缝隙,琳琅身体发软,呼吸异常急促,那丰满胸脯剧烈起伏,本来闭上的眼睛,睁开来,离开楚欢的嘴唇,羞涩道:“楚郎,不要,现在……现在不行……!”

    她俏脸酡红,秀发披散,星眼朦胧,虽然与爱郎久别再聚,春情浓郁,却还是保留着一丝理智,生怕楚欢不高兴,轻声解释道:“这里是……这里是苏府,咱们不能……他们知道你过来,太久了就会……!”她一双眼儿楚楚可怜地看着楚欢,只希望楚欢能够理解。

    楚欢自然明白,虽然两人已经私定终身,但毕竟还没有结为夫妻,这毕竟是礼教十分严格的古代,琳琅虽然对自己没有保留,但骨子里却还是十分的传统,自然有所担心。

    楚欢伸手牵着琳琅小手,拉着她走到屋内,在椅子上坐下,让琳琅坐在自己的腿上,肉感丰满的臀儿坐在腿上之时,却也是让楚欢浑身舒畅,一只手抱着琳琅细腰,另一只手握着琳琅手,柔声道:“小宝贝,难为你了!”

    琳琅听他这般称呼自己,虽然感觉有些肉麻,但是却又感觉十分的甜蜜,心中温暖,两手捧着楚欢的脸,凝视着楚欢,柔声道:“让我瞧瞧你!”

    楚欢看着琳琅,眨了眨眼睛,俏皮道:“怎样,是不是又英俊潇洒许多?”

    琳琅轻柔一笑,犹若春花,“我的楚郎当然是天下间最英俊最潇洒的男人……!”螓首向前,香唇主动吻在楚欢的唇上,蜻蜓点水般,便即收回,楚欢凑上来要亲,琳琅一根手指已经贴在楚欢的嘴巴上,就像哄小孩子一样,轻声道:“楚郎乖,来日方长,琳琅已经是你的人,你又何必着急……!”

    楚欢看着琳琅那媚人的风情,一只手情不自禁探入琳琅怀中,从下面探入那抹胸之内,在琳琅香躯颤抖中,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她的一只大白肥乳,琳琅“嘤咛”一声,脸庞贴在楚欢脸庞上,声音柔腻,让人酥软:“你这坏东西,就这样不老实……!”

    楚欢一只手当然握不住琳琅的一只**,柔软中带着弹性,却又是润手的紧,竟是情不自禁想到方才抓住琉璃夫人的胸脯,感觉两位佳人胸脯的手感确实是大不相同,但却各有千秋,随即暗想自己抱着琳琅,却还想着琉璃夫人,实在该死,心下有些愧疚,轻声道:“我好久没有见到你,日夜思念,今日好不容易等到我家小宝贝过来,我又不是铁石,怎能老实?”

    琳琅自然理解,贴在楚欢耳朵边,低声道:“楚……楚郎,你抓着它,但是……但是不要动,你只要一动,我……我就有些受不了……你乖一些,咱们说会子话,你早些回去……!”

    “我舍不得回去!”

    “又不会再分离。”琳琅心中甜蜜,“我都已经到了你身边,难道你还怕我跑了?”幽幽道:“除非哪天你不要我……!”

    她话没说完,楚欢已经严肃道:“别胡说,我就是死了,也不会不要你……!”

    琳琅小手再次贴住楚欢嘴唇,嗔道:“我是在说笑,你不许说死字……楚郎,我看到你,心里好高兴,我……!”却是轻吟一声,楚欢的两根手指却是夹着她胸脯上那粉嫩的红豆粒轻轻捻了一下,琳琅熟透了的身子,曾经已经在床底间感受到楚欢带给她飘飘欲死的感觉,她身体敏感,楚欢在她乳蒂轻捻,却是让她浑身骚热,双腿之间已经水儿泛滥,只怕自己实在受不住,担心待会儿在苏府便行房事,一只手抓住楚欢手臂,楚楚可怜乞求道:“楚郎,求求你,不要动,琳琅……琳琅受不了……!”贴近楚欢耳朵,低声道:“琳琅那里已经有好多水水,我受不了,咱们……咱们不能在这里……求求你,等回头,琳琅都听你的,你要怎么弄,我……我就都由你,现在……现在你饶了琳琅好不好?”

    她声音酥软,媚腻勾魂,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子几乎都要滴出水来,春情无限,却又极力克制,楚欢听她此言,心下又是一阵冲动,但他却并不是一个只知道满足自己**的人,虽然此时恨不得将琳琅压在身下纵马驰骋,却也尊重琳琅,握着琳琅丰硕**,不再动弹,贴着琳琅耳朵,轻声笑道:“咱们可说好了,回头你都听我,我想怎么要你,你都要听话……!”

    琳琅含羞带俏,脸上火辣辣的发烧,却是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楚欢心中欢喜,抱紧琳琅柳腰,问道:“苏伯他们早就到了,他说你很快就会跟过来,我数着日子,却一直没见你过来,好生担心……!”

    琳琅轻轻一笑,道:“苏伯自然对你说过,我要将宅子和县城那边的酒坊出手。”

    “苏伯说过。”楚欢凝视着琳琅娇媚的面容,“只是我没想到会耽搁这么久。”

    “其实倒也没有耽搁这么久。”琳琅声音轻柔,温柔至极,“宅子和酒坊都卖给了大户,本来是想换成现银,不过后来想了想,我让他们用粮食作价……!”

    “粮食作价?”

    “是啊!”琳琅眨了眨眼睛,明艳动人,“你往云山送的财宝,我都让苏伯他们带过来,后来算了一下,那些金银财宝可以做不少事情,除了银子,这边最缺的就是粮食,我虽然能耐有限,不过心里想着,能多带一些粮食过来,你自然有用,带银子不如带粮食……云山那边其实有不少大户库存了粮食,我与他们讨价还价,只想多弄些粮食过来,哪怕多出一颗粮食,楚郎你也就多一分运作,因为此事,所以耽搁了一阵子,粮食准备好之后,我才启程,卫统制担心粮食在半道会出问题,由他安排,还让王涵和胖柳他们带人押送过来,比我迟了两日,如今应该还在路上……!”

    楚欢心下又是爱怜,又是感激,抱紧琳琅,柔声道:“难为你了,云山的产业,都是岳父大人留下来,她是你的命根子,可是你为了我……!”愈发觉得琳琅对自己情深意重,声音竟是情不自禁哽咽,琳琅捧着楚欢的脸,睫毛闪动,“楚郎,琳琅整个人都是你的了,那些身外之物,又有何留恋?父亲如果泉下有知,也会希望我能过自己的幸福日子,你帮着和盛泉夺得御酒之名,父亲的夙愿已了,我这般做,他泉下有知,也必定不会怪我的。”略带羞涩,低着螓首轻声道:“而且……而且我想在你身旁,你不在我身边,我……我日夜思念……!”

第一零八一章 忐忑不安的秘密

    楚欢叹了口气,心中只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个情深意重的女人,轻声道:“我保证,只要我不死,咱们绝不会再分离!”

    “不许胡说,不许说死字。”琳琅急道,“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楚欢用力点头,抱紧琳琅,下颚贴在她的额头上,誓言般道:“琳琅,你放心,为了你,我也要好好活着。”又道:“琳琅,明天我就派人过来,你准备一下,我亲自来接你去府里!”

    琳琅急忙坐正身子,摇头道:“楚郎,不要……!”

    楚欢一怔,奇道:“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当然不是。”琳琅急道:“哎,你这个傻瓜,我怎不想和你在一起?我想着日夜都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可是……现在入府,还没有到时候!”

    楚欢皱起眉头,琳琅只怕楚欢不开心,拉着他手,柔声道:“伯母去世,还没有到成婚的时候,等到是时限一过,你娶我过门,那时候我便是你楚家的人……!”

    “那你现在……!”

    “我也不会留在这里。”琳琅笑道:“我其实早已经让叔公在这边给我买了一处宅子,没有花多少银子,叔公已经说了,那边都已经收拾好,随时可以住进去,我从关内带来了不少家人,他们都会跟我过去……!”温润的小手握着楚欢的手,“楚郎,琳琅此生注定是你的人,你既是我的男人,我便希望你一切都好……这种时候,我如果住进去,对你不好……!”

    “没有什么不好。”楚欢立刻道:“其实我身边的人都知道你我已经定下了终身……琳琅,不要担心,一直以来,我都没能好好照顾你,心里其实很内疚,如今你好不容易在我身边,这片天,便由我为你顶着!”

    琳琅将脸颊贴近楚欢胸膛,轻声道:“楚郎,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已经好知足。你听我话,我现住在外面,等成婚之后,再进府门,现在我们没有成亲,如果住进去,难免会有人闲言闲语,你刚到西关不久,要得民心,我知道你已经除掉了几个敌手,可是这并不表明你再也没有敌人,西北并不像你想的那般容易,许多人还在想着害你……!”她抬起头,眼眸儿那股子春媚之色已经消逝,显得十分的理智,“如今还有人死死盯着你,如果我此时进府,名不正言不顺,定然有人会借此造谣生事,如果因此失了民心,我……!”眼眸中闪烁着忧虑之色。

    楚欢叹了口气,苦笑道:“为何这世间的事情,坐起来总是如此的麻烦。琳琅,我不喜欢束手束脚,如果他们想说,就让他们说去……!”

    “楚郎,你听话。”琳琅劝道:“我就在朔泉,就在你旁边,你可以经常看到我,我们也不用等太久……!”想到什么,起身来,拉着楚欢手,“楚郎,你在这边已经待了好久,只怕府里那些下人会闲言闲语,你……你先回去,好不好?”

    楚欢坐在椅子上不动弹,琳琅又是甜蜜又是好笑,劝道:“好了,听话,你先回去,等我这两天搬到新宅,你……你再去看我好不好?”说到这里,脸颊微红。

    楚欢知道琳琅心境,不好让她太为难,虽然百般不舍,却还是起身来,将琳琅拥在怀中,轻声道:“今夜便是回去,那也彻夜难眠……!”

    琳琅温柔道:“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素娘姐也是你的妻子,你也不要委屈了她,他是个好女人,你也好好待她……!”

    楚欢更是感动,琳琅贤惠识大体,有这样的女人,夫复何求?

    稍作温存,琳琅穿上了一件新衣裳,整理一番,楚欢在她穿衣之时,少不得温存,弄得琳琅又是娇喘急促,连哄带催将楚欢送出门来,出了门来,琳琅俏脸红扑扑的,楚欢正想再说几句,忽地瞥见院中一人正在一棵树下站着,穿一件绣着图案的云烟衫,下身是一条青纱细拆裙,简皓流畅,端庄干净,竖着飞蛇髻,正是琉璃夫人。

    看到琉璃夫人,脑中自然而然地想到方才在那边发生的事情,楚欢有些尴尬,琉璃夫人却已经迎上来,倾城绝色的脸庞带着轻柔的微笑,发髻上插一根凤钗步摇,蔷薇色的艳丽抹胸缠腰紧裹,衬着抹胸勒出饱满的胸脯。

    她步伐轻盈,仪态万方,琳琅瞧见,脸上却也是微微泛红,方才在屋内与楚欢温存,却也不知道这琉璃夫人是否听到一丝端倪,但却还是大方迎过来,琉璃夫人已经用那柔美的声音道:“琳琅妹妹,你真是好福气,有这样的佳婿,这般英气勃勃的男人,怪不得妹妹会为他舍去一切……!”

    琳琅脸颊泛红,上前拉着琉璃的手,转身向楚欢道:“楚……唔,这是……这是琉璃姐姐!”

    楚欢叹了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怎么会走在一起,看她们的样子,竟然还显得十分亲热,琳琅是个十分聪慧的女子,行事小心,能够这般如姐妹一样对待琉璃,自然是对琉璃有着极大的好感,楚欢不知道两人是如何相识,但是有一件事情却是十分肯定,琉璃的倾城国色,固然会让任何一个男人心生涟漪,而她的绝世美貌,甚至连女人也无法抵抗。

    女人善嫉,特别是美丽的女人,男人趋之若鹜,但是却往往招女人嫉恨。

    只是琉璃却给了楚欢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总觉得,琉璃的美貌,本不该出现在人世间,她的美已经不仅仅是皮囊,甚至是一种艺术,女人见到这样的容貌,甚至都很难生出嫉恨之心,只会由衷地为世间有这样的美貌佳人而惊叹。

    楚欢心里清除,琳琅只怕是不知道琉璃的身份,不知道琉璃是否是故意要掩饰自己的身份在,正想着如何打招呼,琉璃却已经落落大方,笑道:“琳琅妹妹,姐姐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楚欢一怔,琳琅已经好奇问道:“姐姐说的是什么秘密?”

    “就是关于你这位夫婿。”琉璃夫人微笑道。

    楚欢心下一惊,他这下子还真是心中有鬼,方才误入闺房,阴差阳错之下,碰了琉璃夫人的身子,他也不知道琉璃夫人现在到底是怎样一个心思,陡然听她这样说,条件反射以为他要向琳琅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惊了一下,但是瞬间却又想,这事儿自己固然尴尬,琉璃夫人心里想必也会十分尴尬,这事儿真要说出来,对琉璃夫人的声誉更是不利,琉璃夫人冰雪聪明,应该不可能将刚才的事情告诉琳琅,虽是这般想,但是女人心海底针,说到底,自己对琉璃夫人还真不算了解,有些忐忑,却见到琳琅很惊讶道:“和楚郎有关?”看了楚欢一眼,狐疑道:“姐姐知道楚郎吗?怎会知道楚郎的秘密?”

    琉璃婉约一笑,瞥了楚欢一眼,才附耳和琳琅说了几句话,琳琅脸上显出惊讶之色,看向楚欢,楚欢手心都冒出汗来,不知道琉璃夫人到底说了什么,见琳琅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虚,却还是稳着胆子,咳嗽两声,装作镇定十足上前,笑问道:“琳琅,到底是什么秘密?”他斜眼看了琉璃夫人一眼,见到琉璃夫人似笑非笑的绝世俏脸,那心里还真是突突。

    “楚郎,琉璃姐姐说你杀过老虎?”琳琅眼眸子带着惊讶之色。

    楚欢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道:“这个……好像有这么回事!”

    琳琅虽然知道楚欢必然是安然无恙,但眼眸子里却还是划过担忧之色,道:“以后不要去杀那些凶兽,它们都很可怕……!”再次问道:“楚郎,你和琉璃姐姐以前见过吗?”

    楚欢还没说话,琉璃夫人已经轻笑道:“妹妹,楚公傅在京城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我家老爷在京里为官,与楚大人是同僚,走动过几次,楚公傅贵人多忘事,我家老爷官位远及不上楚公傅,楚公傅只怕早已经忘记了。”

    楚欢心下感叹,都说美丽的女人最善于说谎话,琉璃夫人国色天香,这番话说出来,轻柔淡定,如果不知道底细,无论语气还是神态,天衣无缝,绝不可能有任何人会怀疑。

    不过楚欢此时也明白,琉璃夫人显然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想想也是,毕竟是太子的人,身在京城之外,自然是越隐秘越好,只是楚欢心下却大是狐疑,琉璃夫人是太子的爱妾,本应该伺候在太子身侧,却不知道她为何来到西北。

    “哪里能够!”楚欢虽然并不想隐瞒琳琅,但是也知道,既然琉璃夫人不想显露真实身份,自己也不好揭穿,而且有些事情,琳琅知道的确实是越少越好,只能顺着琉璃夫人道:“到京城时候,刘大人对我多有关照,我是不敢忘记的,夫人来到西北,为何不早作通知?刘大人对我十分关照,我自然也要略尽地主之谊,对了,却不知夫人是否与刘大人同行?刘大人在哪里?”

    他这般问,其实是想知道,太子是否也来到了西关。

    琉璃夫人却是风情一笑,道:“妾身说过,楚公傅贵人多忘事,果真如此,我家老爷不姓刘,姓唐……!”幽幽叹道:“公傅看来是真的忘记了。”

    楚欢大是尴尬,心中哭笑不得,暗想女人果然是不能得罪,琉璃夫人看上去温文婉约,但是却还是给自己下了个套子,狠狠系落了自己一下,毫无疑问,琉璃夫人对刚才的事情,并没有不介意,而是趁此机会,故意让自己尴尬一下。

第一零八二章 穷途

    楚欢心中无奈,尚未说话,琳琅已经惊讶道:“楚郎,你……以前认识琉璃姐姐?”

    楚欢叹道:“唐大人我是知道的,也是对我照顾颇多,夫人不要见怪,当初每次见到夫人,都是礼敬有加,不敢正视,只闻其音未见其容……!”拱手道:“夫人莫要见怪。”

    琉璃夫人嫣然一笑,琳琅已经笑道:“原来如此。”向琉璃夫人盈盈一礼,“以前多谢唐大人照顾楚郎。”

    “妹妹说笑了,楚公傅是朝中的红人,在京城无人不知,我们家老爷以前都是托楚公傅照顾,老爷还让琉璃向公傅代问好!”琉璃笑如春花。

    楚欢微笑点头,很自然地向琳琅问道:“琳琅,你怎地与夫人在一起?”

    琳琅解释道:“这次过来的时候途中遇到有人劫道,琉璃姐姐刚好遇上,她手下的护卫出手相助,赶跑了土匪……!”

    楚欢急问道:“你可有伤着?”

    琳琅摇头笑道:“土匪人手众多,好在琉璃姐姐及时出现,这才没事……!”

    楚欢向琉璃拱手道:“多谢夫人拔刀相助!”

    琉璃温颜一笑,道:“楚公傅莫忘了,我手下的那些护卫,也都是为朝廷当差,就算不是因为妹妹,遇上土匪,那也是定然要出手的,只是幸好撞见,与妹妹有缘。”

    琳琅已经显出感激之色,楚欢心下却也是对琉璃十分感激,上前两步,琉璃身上那熟悉的香味沁人心脾,“却不知夫人此番前来西关,有何贵干?”

    琉璃幽幽道:“公傅有所不知,琉璃的祖籍,就在西关甲州,家父虽然早逝,但是还有叔父留在甲州,琉璃始终打听不到叔父下落,他已经是琉璃最后的至亲之人,所以琉璃只能亲自回到故乡,找寻亲人下落……!”

    楚欢此时还真不知道琉璃所言是真是假,但是他倒依稀记得,琉璃确实是西北人,皱眉道:“夫人的叔父在甲州?只是甲州……!”本想说甲州曾经被西梁人占领,死伤无数,是战争的最前沿,如今想要找寻一个人,实在是难上加难,不过这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琉璃显出黯然之色,幽幽叹道:“我知道想要找寻,十分困难,甲州曾经一片焦土,叔父如果没有逃出去,就已经遇害,只是我始终放不下,如果不过来找寻,心中不安。”

    楚欢点头道:“夫人这是大孝之举……!”顿了顿,才道:“回头我会派人帮助夫人找寻,虽然并不容易,但是咱们竭力去做就好。”

    琉璃盈盈一礼,感谢道:“有楚公傅的帮助,自然是事半功倍,琉璃在此先行谢过!”

    楚欢摆手笑道:“夫人救了琳琅,能够回报夫人,求之不得。”询问道:“夫人是要住在这边吗?”心里却是想着,琳琅这两日就要搬离苏府,却不知琉璃是否真的还要跟随琳琅过去,他只觉得这其中颇有些不妥。

    凭心而论,楚欢并不相信琉璃仅仅是为了来找寻自己的叔父,她虽然是绝色佳人,但是楚欢更清楚,她是太子身边的人,在这种时候,琉璃突然来到西关,楚欢实在闹不清楚琉璃的真实意图,且不说如果跟着琳琅住会让自己与琳琅相见大不方便,更为紧要的是,一个太子的人距离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之近,哪怕是琉璃这样的倾城国色,也让楚欢心里不安。

    琉璃蓝眸微转,漂亮迷人的眼眸子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反问道:“公傅觉得我应该住在何处?”

    楚欢道:“夫人既然是唐大人的家眷,不如带着侍从暂时住进别辕,我令人尽快收拾出来,夫人以为如何?”

    琳琅并不知道楚欢的深意,只以为楚欢这样是为了与自己相见方便,脸颊微红,琉璃却已经轻笑道:“既然公傅已经安排妥当,自然遵从公傅的安排。”

    楚欢就怕琉璃不答应,闻言松了口气。

    “今日就不打扰了,明日一早,我就派人收拾,收拾干净,会派人过来接夫人。”楚欢含笑道:“这就先告辞了。”

    琉璃盈盈一礼,楚欢看了琳琅一眼,见到琳琅也依依不舍看着自己,微微一笑,向琉璃拱了拱手,这才离开。

    出了门来,顺着青石小道往前行,脑中却还在深思琉璃的用意,如果说太子是派了任何一名太子党的官员前来西北,楚欢毫不犹豫便会断定太子要将手脚伸到西关来,自己断然容不得,但是琉璃到来,却是让楚欢满腹疑云。

    琉璃只是一个女人,并无官场的身份,如果说太子想要派自己的女人来西关掣肘,根本是异想天开,可是如果太子没有任何用意,又岂能让琉璃来到西关?

    他只觉得这事情实在古怪,不知不觉走出一段路,忽地感觉到前面有些不对劲,抬起头,豁然见到一人就站在小道上,劲衣长发,神情冷峻,腰畔却是悬挂着一柄刀,楚欢见到此人,眉头一紧,这倒是老熟人,却是太子府的护卫统领,三刀四枪破天弓之中的鬼刀田侯。

    楚欢停下脚步,凝视田侯,并没有立刻说话,田侯神情冷峻,目光如同刀锋一样盯在楚欢的脸上,这让楚欢感觉实在不舒服。

    打从第一次在太子府见到田侯开始,楚欢就从没有见过此人笑过,就如同一块千年冰石,冷冰冰,硬邦邦的。

    但是楚欢知道,此人的刀法确实了得。

    而且他每一次见到田侯,就强烈的感受到田侯对自己的敌意,楚欢有些想不通,自己与田侯从没有交过仇怨,田侯为何会对自己的怨念如此之深?

    “田统领!”楚欢终于开口,显出一丝微笑,“一路辛苦,为何不早些歇息?”

    田侯并没有立刻开口,上下打量楚欢一番,才淡淡道:“楚大人日理万机,不也还没有休息?”

    楚欢哈哈一笑,道:“本督现在正要回府,夫人的安危,还要依仗田统领了。”

    田侯嘴角泛起一丝讥嘲笑意,道:“楚大人似乎弄错了,护卫夫人,本就是田某的天职,并不需要楚大人提醒!”

    楚欢淡淡一笑,背负双手,缓步走上前,田侯看到楚欢渐渐靠近,目光也犀利起来,楚欢却似乎视田侯如无物,径自往前走,距离田侯不过两步,田侯终于缓缓闪开,楚欢目不斜视,背负双手,径自走过,田侯握刀的手禁不住握紧,青筋暴突,等到楚欢走出一段路途,终究还是将手从刀柄移开,死死盯着楚欢从容的背影,眼中显出怨毒之色。

    次日一早,楚欢立刻派人去收拾别辕,他有心早些将别辕收拾好,让琉璃一行人住进去,光琉璃一人在琳琅身边,楚欢就有些提防,哪知道连太子府的护卫统领都随行护卫,而且田侯对自己有着毫不掩饰的敌意,楚欢自然是更加提防。

    之前楚欢与魏无忌已经有过商量,实行均田令,需要相匹配的人口和土地,如今西关倒是土地不少,但是许多难民还流落在外,按照魏无忌的策略,第一步就是要颁布均田令,将流落在外的难民们吸引回来,这一道命令,自然是非同小可,一个字也不能出差错,魏无忌亲自拟定,呈给楚欢,二人做出最后商议,便要将均田令颁布出去。

    忽听得下人禀报:“启禀大人,府外有人求见,还是那个高廉!”

    楚欢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向魏无忌道:“无忌,就按照现在的颁令出去,此事由你主理!”

    魏无忌拱手称是,退下之后,楚欢这才令人将高廉带来,曾经威风一时的高大老爷,此时行走之时,已经是摇摇晃晃,双腿发软,到得正堂大门之时,高廉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如同雨下,楚欢端坐正堂正座,看着高廉进到大堂之内,也不说话,高廉上前跪倒在地,颤声道:“总督大人……小人……小人拜见总督大人!”

    楚欢端起茶杯,看着高廉跪在地上,也并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只是淡淡问道:“你有事找本督?”

    高廉抬起头,看着气定神闲的楚欢,他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看这张年轻的脸庞时,竟会有前所未有的恐怖之感。

    知州董世珍被刺,平西将军东方信被杀,两桩事情发生在同一天,高廉是个精明的商人,虽然官方说法证据确凿,可是他总觉得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只是两人究竟落在什么圈套,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关心,对他而言,如今西关的龙头是楚欢,而高霍现如今还在楚欢的手中,高廉此时充斥着无力感,声音毫无中气:“总督大人,小人……小人多次来拜,终于见到您……!”

    楚欢淡淡笑道:“你该知道,董世珍和东方信都死了,西关一大摊子事情等着本督处理,本督实在没有时间见你,今日本督时间也很有限,有什么事情,就不要拐弯抹角!”

    高廉颤声道:“高家愿意将处在西关的所有资财和田地全都献给大人,只望大人能够宽恕小犬,放他一条生路!”

    楚欢品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盯着高廉,问道:“高廉,刺客是你的人?”

    ----------------------------------------------------------------------------

    ps:对不住大家,鲁院的课程安排不同,有的时候半天课,有时候全天,全天时间太紧,筋疲力尽,更新不足,多担待,竭力更新!

第一零八三章 叛乱

    高廉神情骤变,面如死灰,汗如雨下颤声道:“大人,这……这话从何说起?”

    楚欢冷笑道:“你并不聪明,想要取本督的性命,就该自己找刺客,知道的人太多了,怎能有不透风的墙!”

    高廉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楚欢不等他说话,已经道:“刺杀事件发生之前,你和北山另外五人同聚一室,密谋刺杀本督,而且更是暗地里与董世珍有过接触,当日行刺,除了赵信之外,另一名刺客,本就是董世珍安排,而那名刺客是真正的一流刺客,此前下手,没有一次失手……最重要的是,这种刺客,非常遵守刺客法则,一旦被抓,便是死,也不可能招出幕后雇主。”

    高廉浑身发抖,软弱无力,楚欢却已经站起身来,缓步走过来,“你高大人当初雇佣过这名刺客一次,做什么,本督不说,你比谁都清楚,不过这名刺客的佣金实在不菲,能够雇佣起这名刺客的雇主,其实并不多,便是你高大财主,此番雇佣这名刺客,也不是一人掏银子,几家凑了银子出来,然后你和董世珍秘密商量,最后董世珍答应了你们,安排刺客行刺本督……!”

    “大人,小人……!”高廉脸色苍白,眼中充满惊恐:“小人不敢……!”

    “到了现在,你还在欺辱本督的智商?”楚欢叹了口气,走到高廉身边,居高临下看着,“那名化装成厨子的刺客,就是你们花重金聘请的杀手,高廉,你本是个精明的人,但是为何此事却做得如此不聪明?莫非你觉得其他人都能守口如瓶?早在董世珍他们死后第二天夜里,在你还不知所措的时候,赵家的人就已经找到了本督……!”

    高廉身体一震,失声道:“都是赵盾所说?”话一出口,立时知道自己这句话大大失误,楚欢只说是赵家人,这边立刻就失口说是赵盾,那自然是与赵盾有过商量。

    楚欢冷淡一笑,高廉五体投地,颤声道:“楚督,小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这一切并非小人所愿,其实……其实都是董世珍那个奸人逼迫,他逼迫小人拿出银子来雇佣刺客,否则小人在西关就留不下去……!”

    楚欢摇头叹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狡辩,高廉啊高廉,你可知道什么叫做自寻死路?董世珍已死,你以为脏水泼到他的身上就能保住自己?无非是觉得本督活着,你们迟早要被赶出西关,在西关巧取豪夺得了那么多产业,实在不容易,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舍财,就只能让本督活不成……!”楚欢慢慢走回椅边,坐了下去,端起茶杯道:“即使董世珍没有和你们一起谋划行刺本督,你们自己也会请刺客对付本督,这一点,本督清楚,你也清楚!”

    高廉身上的衣襟已经被汗水浸透,想说话,但是此刻却连说话的力气似乎都没有。

    “你的来意,本督明白。”楚欢叹道:“虎毒不食子,你舍不得自己的独生儿子,这么大年纪,如果死了这个儿子,想再要后继有人,不是容易的事情……高廉,本督做事情,从来都是给人留有余地,今日你既然来献财,本督也不会不通情理……!”

    高廉闻言,就似乎是在大海将溺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立时抬头,眼中显出惊喜之色,陡然间有了气力,“大人,您……您的意思是?”

    楚欢品着茶,也不看高廉,慢悠悠道:“高霍的命,本督可以不要,但是需要一件东西来换?”

    “什么?”高廉急忙道:“只要小人拥有的,大人尽管说。”

    楚欢哈哈笑起来,放下茶杯,指着高廉道:“你有……!”手指向上抬,指着高廉脑袋道:“用你的脑袋,换取高霍的脑袋,你愿不愿意?”

    高廉一愣,有些错愕。

    楚欢凝视着高廉,道:“高霍承认自己与天门道有牵连,本督也派了刑部司的官员审讯,他已然招供,按照刑部司那边的呈报,明日一早,就会颁下行刑的文书,西关乱匪众多,天门道祸乱天下,这西关绝不容许天门道的存在,所以贵公子只能站出来,作为本督杀鸡儆猴的工具,大有用处。”

    楚欢如此直白,高廉心惊肉跳。

    北望楼事件之后,高廉就后悔到了肠子里,他花费了大气力,最后终于来到西关,本想着能够成为西关最大的士绅家族,可是谁能料到,在这西关根基还没稳下来,就要被赴任不久的楚大总督连根拔起,后果不单是破财,这位总督大人,甚至要索命。

    “大人,小人……!”高廉刚刚升起的兴奋,瞬间就被楚欢冷水破灭。

    “这并不是一个容易选择的问题。”楚欢语重心长道:“本督说过,我宅心仁厚,不将人逼到绝路,你大可以现在回去考虑,等到明天告示颁布之前,做出抉择便可。”抬手道:“本督还有事情,不能多说,你先退下吧!”

    高廉张了张嘴,看到楚欢皱起眉头,终究不敢多说,无可奈何退了出去,等到他退下之后,楚欢立刻让人找来祁宏,吩咐道:“派人盯住高廉!”让祁宏靠近,低耳几句,祁宏领命退下,还没出门,却见得轩辕胜才快步进来,身着甲胄,头盔夹在臂膀间,神情凝重。

    楚欢见得轩辕胜才突然回来,心中立时便涌起不祥之感,立刻起身,问道:“轩辕,出了何事?”

    轩辕胜才如今统领平西军,正在大规模整顿,这种时候,本来不会轻易从军营回城,可是此时却一脸凝重亲自回城,楚欢自然知道事关重大。

    轩辕胜才进了厅内,正要行礼,楚欢已经道:“不用这样,你说,出了何事?”

    轩辕胜才握拳道:“楚督,贺州和金州叛了!”

    楚欢一怔,但瞬间皱眉道:“叛了?”西关道四州,甲、越、贺、金四州,楚欢坐镇越州,虽然控制了四营兵马,但是其他四营却还没能完全在掌握之中。

    “甲州那边派了人去,贺州和金州也派了人,可是派去的人在半道之上,就得到了消息,驻守在贺州的巽字营和金州的艮字营,都已经先后叛变。”轩辕胜才也是紧皱眉头,“两座州城都已经被叛军控制,据人回报,两座城都已经封闭了城门,许入不许出,而且都公然打出了旗号……!”

    “什么旗号?”

    轩辕胜才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道:“他们声称楚督谋害东方信,军政独揽,来西关赴任之后,不顾百姓死活,只知争权夺利,排除异己……!”顿了顿,不好说下去,楚欢本来严峻的神情,此时反倒是淡定了不少,道:“你继续说。”

    “他们四处宣扬,楚督这是存了谋反之心,若是任由大人在西关横行,整个西北都将陷入一场更大的劫难……!”轩辕胜才冷笑道:“他们自称是被迫无奈,这才起兵反抗楚督的暴政,虽然已经造反,但他们却口口声声说是只反楚督,不反朝廷……!”

    楚欢缓缓走回座位中,闭上双目,轩辕胜才靠近过去,道:“楚督,末将已经派遣方如水暗中快马加鞭赶去了甲州,驻守在甲州的两大营偏将,乾字营的偏将是出自西北军,与方如水关系很好,另一名乃是东方信的人,末将已经发了将领,令方如水以末将的名义,连同乾字营偏将,控制东方信的那名偏将,让他立刻交出兵权,调回朔泉,如果顺从,即刻调一营人马前来,留一营驻守甲州,但有反抗,以抗命之罪,就地斩杀。”

    楚欢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微颔首,轩辕胜才继续道:“调的一营人马过来,末将向楚督请令,发兵平叛!”

    楚欢沉吟着,片刻之后,睁开眼睛,缓缓道:“朱凌岳出手了!”

    轩辕胜才问道:“大人是说,贺州和金州的叛乱,与朱凌岳有干系?”

    楚欢倒是显得十分平静,缓缓道:“轩辕,依你之见,没有朱凌岳的支持,驻守在贺州和金州的平西军两营敢不敢叛?”

    轩辕胜才想了一想,终于摇头道:“那是自寻死路,楚督说得对,如果没有朱凌岳在背后支持,这两营统领绝不敢举兵造反!”

    “朱凌岳被我逼急了。”楚欢起身来,背负双手,冷笑道:“他在西关布置势力,那自然是想让西关上下也在他的掌控之下,为了能控制西关,无论是在军事、政事甚至是在商业上,他都做了精心的布置,向西关大肆渗透……!”

    轩辕胜才道:“当他煞费苦心经营的一切在短短时间内就被楚督连根扫起,朱凌岳自然不甘心……!”

    “不管他有没有野心,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还没有准备好。”楚欢轻声道:“他对我恨之入骨,可是目下的形势,他知道自己还不能轻举妄动,可是他又无法接受我镇守西关,所以……利用巽字营和艮字营发起叛乱,却是他当前最好的选择。”

    “楚督觉得他要用这两营做大文章?”

    “如果我猜的不错,他指使两营叛乱,目的还是想将我逼出西关,如果可能,甚至以此为时机,军事占据西关。”楚欢的双眸闪着冷厉的神色,“朱凌岳是想要动手了!”

第一零八四章 黑风骑

    天山道位于西北的最西部,亦是帝国最西部的区域,天山道是帝国面积最小的几个道之一,只辖有两州,所处的地理形势十分的不乐观,地处帝国极西的天山,连绵近百里,奇峰突起,无数山峰,如同长枪一样直刺云霄,天与地相连,所以这山脉被称之为天山,而天山道,便是由此得名。

    天山从山腰开始,越是向上,积雪便越厚,终年不化,瞭望过去,那是一片雪白的山脉,银装素裹,巍峨挺拔的山脉,数十里之外便可看到。

    天山以东,是大秦的疆域,天山以西,便分离出来,那亦是一望无垠的大沙漠。

    天山东面,从山脚下开始,就是辽阔的草场,这是西北最大的草场,亦是西北三大马场之一的天山马场。

    天山脚下,如今却已经成了禁区,距离天山三十里地,哨卡林立,一队又一队骑兵横向巡逻,每个几里地,便有哨卡。

    不用靠的太近,就能够闻到里面浓郁的刀兵气息。

    在天山脚下,帐房连营,而且宽阔的草场上,一队队骑兵正在操演,战马飞驰,呼啸而过,马上的骑士都是精甲在身,黑色的甲胄在阳光之下,散发着冰冷的寒光,所有的骑兵,手中的马刀都是厚长锋利,这与帝国正规的骑兵马刀完全不同。

    天山道总督朱凌岳身着官袍,骑在马背上,在他身后,跟着十多起孔武勇将,他一手握马缰绳,一手叉腰,看着奔腾如虎的骑兵队伍,神情淡定,看不出他的心情。

    在他身边簇拥的将领,清一色都是神情严峻,不发一言。

    忽见得朱凌岳抬手一指,指向一支正在纵马飞驰操演马上箭术的队伍,立刻有一名将领催马而出,手中令旗招展,那队伍前列的骑兵立刻调转马头,一百八十度大回转,群马嘶鸣,所有的骑兵在轰隆隆的马蹄声中,齐刷刷地将手中的弓箭背在身后,动作迅速,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在令旗招展之中,所有人迅速整齐有致地抽刀,前面两名骑兵飞驰一段距离,再次左右拉开,后面各有骑兵跟上,整齐划一,动作几乎都是一模一样,很快就如同大雁般,人字形向前冲锋。

    朱凌岳微微颔首,抬手轻浮颌下青须,旁边一名将见到,眼中划过喜悦之色,催马上来一些,道:“大人,天山黑风骑已经日渐成熟,阵型演练也是十分熟悉……!”

    不等他话说完,朱凌岳已经看向他,神情骤然变得冷漠起来,淡淡道:“侯金刚,你是否觉得你练兵有方?”

    那将领本来还带着得意的神色,听得朱凌岳这般说,脸上立刻显出惊怕之色,立刻下马,跪下道:“大人,末将……末将不敢!”

    朱凌岳淡淡一笑,道:“将黑风骑训练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侯金刚确实是功不可没,但是你也莫要忘记,你身边的这些将领,都是尽显自己的才干……!”抬手指着在辽阔草场上奔来驰去的骑兵队伍,“本督将最好的东西都交给你们,要的不仅是威势,还要能征善战……侯金刚,如果黑风骑出战,你自以为会所向披靡吗?”

    侯金刚虽然忐忑,却还是道:“回禀大人,只要大人一声令下,黑风骑出阵,末将以人头担保,这大秦帝国,除了轩辕绍的近卫军,谁也无法与黑风骑相抗!”

    朱凌岳面无表情,问道:“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侯金刚立刻道:“黑风骑的每一名兵士,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他们的装备,如今也是帝国最强的,护甲是凌英铁甲,防护力极高,配备的马刀,是结合了我中原与西域之所长,用精钢所制,胯下的骏马,更是当前我大秦帝国最优良的马种,而且在大人的训诫下,军令如山,令旗所指,群虎出山……再加上有大人运筹帷幄,末将自认为有资格直言,我黑风骑,是天下最精锐的骑兵军队!”

    朱凌岳忽地展颜笑起来,道:“起来吧。”等到侯金刚起来,朱凌岳才含笑向四周将领道:“你们记住,身为一名统兵之将,除了能征善战,统兵有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自己的军队有着绝对的信心……!”他凝视着侯金刚,问道:“金刚,你可知道,本督为何会让你担任黑风骑的统领?”

    侯金刚拱手道:“这是大人的恩遇!”

    “如果你身上没有本督发现的优点,本督也恩遇不到你的头上。”朱凌岳平静道:“本督麾下的这群将领,都是独当一方的大将,本督看重你,就是因为你有不服输的毅力,而且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侯金刚是可担大任的将才,你麾下训练的黑风骑,当然也不会是一群酒囊饭袋。”

    侯金刚眼中显出感激之色,拱手道:“大人对末将的知遇之恩,末将万死不能报。”

    朱凌岳哈哈一笑,向四周众人笑道:“你们都要记住了,侯将军在这里,就代表着本督,他的军令,谁敢不从,侯将军有先斩后奏之权,这侯将军的为人你们也清楚,那可是治军严格,若是违了军法,侯将军要军法从事,本督出面那也是救不了你们的。”

    众将俱都向侯金刚拱手道:“我等定当遵从侯将军差遣!”

    侯金刚更是感激不已。

    朱凌岳微微一笑,看着纵马飞驰的黑风骑,道:“侯将军,黑风骑还要加紧训练,一定要让他们成为一支无坚不摧的雄师!”

    侯金刚立刻道:“大人一声令下,黑风骑上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凌岳身边一名将领小心翼翼道:“大人,黑风骑在天山之下,如此训练,朝廷会不会知晓动静?”

    不等朱凌岳说话,另一名将领已经冷笑道:“知道又能如何?以朝廷现在的状况,就算知道这边发生的一切,他们难道还能出兵来攻打我们?西北乱作一团,无论是楚欢还是肖焕章,都没有能耐镇住西北,朝廷想要稳定西北,让西北上下太平,就只能依仗总督大人。”

    另一人借口道:“就算知道这边的情况,他们也拿不出证据来。大人运筹帷幄,试行分兵训练,每次调到天山草场的军队数量,都不超过四千人,训练完毕,出了马场,换身装束,就算不得禁卫军,虽然我黑风骑已经有近三万之众,但是他们看到的,永远只有几千骑兵在这里训练,明面上挑不出破绽。”

    先前那将领不无担心道:“末将就只担心朝廷派出神衣卫,对这些一清二楚,如果朝廷真的派人来追究……!”

    侯金刚已经冷笑道:“末将倒不相信,这朝廷还真敢有人前来调查此事,末将更不相信,他能够活着带出证据离开天山。”

    “就算带出天山又能如何?”一名满脸横肉的将领道:“大人要稳定西北,这里流寇如云,又怎能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朝廷现在要花心思在东南对付天门道,还要应对河北的青天王,除了这两支,关内蠢蠢欲动的势力并不少,这个时候他还要派兵前来插手西北的事务,那就是朝廷自取灭亡……!”

    话音未落,朱凌岳已经抬手,“诶”了一声,“不要胡说,圣上英明,我等一心尽忠朝廷,圣上不会对我们有误会。训练黑风骑,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西北的太平,正因为朝廷无法出兵西北平匪,作为臣子,本督自然要为圣上分忧,训练军队,随时应对在西北作乱的乱匪叛贼,当然,西梁人是否还会卷土重来,我们都无法确定,未雨绸缪也是身为一道总督该做的事情,一旦西梁人贼心不死,我黑风骑自然要为国戍卫西北。”

    众人顿时都拱手道:“大人一心为国,实乃我等之楷模!”

    一将又道:“大人一心为国尽忠,可是那楚欢却是野心勃勃,他在西关上蹿下跳,不顾百姓死活,实在是罪不可恕!”

    众将一时间都纷纷斥责,大骂楚欢不忠不义,朱凌岳抬手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楚欢为了一己私利,结党营私,铲除异己,如此胡作非为,自然是不得人心。金州和贺州同时举兵,可见楚欢已经是闹得天怒人怨……本督自然也会向朝廷上一道奏折,为西关谋一份公平!”

    忽听得一阵马蹄声响,从身后传来,众将立时回头,朱凌岳也是调转马头,只见到一队不到十人的马队正往这边飞驰过来,骏马飞驰,朱凌岳身边已经有数名将领横到前面,侯金刚大手握住刀柄,站在最前面,只见到队伍到得前面不远,都已经勒马停住,一群人纷纷下马,倒是有两人快步过来,前面一人一身官袍,后面一人一身普通的装束,头戴斗笠,跟着那官员快步过来。

    天山道下辖沙洲和肃州,这天山在沙州境内,众将瞧见那官员,立刻就认出是沙洲知州,见到沙州知州带人来见,心知来者自然不是普通人。

    朱凌岳见到,也已经抬手让众人退下,抖动马缰,缓缓上前一些,那沙州知州已经跪倒在地,身后那人也是跪倒在地,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张十分俊朗的脸庞来。

第一零八五章 游说

    朱凌岳见到来人,已经笑道:“原来是肖世侄,这可是贵客,令叔肖大人近来可好?”

    这长相俊朗的年轻人,竟霍然是北山道总督肖焕章的内侄肖恒,肖恒的年纪与楚欢相仿,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那张俊朗的脸上,带着笑容,跪着行了一礼,道:“肖恒拜见大人!”

    朱凌岳抬手笑道:“起来吧。”等到肖恒起身来,朱凌岳才含笑问道:“肖世侄,是你叔父派你前来?”

    肖恒拱手道:“正是。叔父身体不好,而且北山事情众多,所以派小侄前来拜见总督大人!”

    朱凌岳翻身下马来,回首道:“你们自去练兵吧!”等到众将退下,朱凌岳这才和颜悦色向肖恒道:“肖世侄,陪本督走一走吧!”

    肖恒立刻恭敬道:“小侄自当从命!”

    朱凌岳背负双手,肖恒恭敬跟在身旁,走在草场之上,朱凌岳才问道:“肖世侄此番前来,当然不会只是想看看本督,却不知道你叔父有何事要派你亲自跑一趟?”

    肖焕章身为北山总督,手底下自然不缺少送信传讯之人,但是却派来乔装打扮的肖恒,朱凌岳自然知道事情隐秘,非但不能以信件传递,甚至连外人都不能派,而是要自己的内侄亲自出马。

    肖恒跟在肖焕章身边,轻声道:“总督大人是否得到消息,楚欢已经从朔泉城出兵?”

    朱凌岳神情淡定,“哦”了一声,反问道:“可是为金州和贺州的叛乱?”

    “正是!”肖恒与朱凌岳保持着脚步的一致,足以让朱凌岳清晰听到自己的声音,“楚欢调动了三营人马,加上他刚刚征召的新兵,近两万兵马,已经开赴前往贺州……!”

    朱凌岳道:“他是西关的总督,西关出现叛乱,楚总督自然是有职责平乱的!”

    肖恒眼珠子一转,随即叹道:“大人也是这样以为?”

    朱凌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肖恒,打量肖恒一番,露出一丝微笑,问道:“莫非令叔父不是如此认为?”

    “大人,叔父让小侄前来,一再叮嘱小侄,在大人面前,一定要实话实说。”肖恒一脸真诚道:“小侄不敢隐瞒,在我们看来,金贺二州的动乱,未必真的是叛乱……那两营打出的旗号,都是反楚而不反秦,他们并非要反朝廷,只是楚欢在西关暴虐,排除异己,人心不服,金贺二州的平西两营,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起兵……!”

    朱凌岳叹了口气,道:“肖世侄,这等话,你怎能轻信?金贺二州居心叵测,起兵造反,那已经是事实,自古至今,无论是谁造反,总要打出个旗号来,金贺二州那些哄小孩子的话,你也相信吗?”

    肖恒身体微躬,看着朱凌岳,“大人难道觉得楚欢出的是大义之兵?”

    朱凌岳叹道:“楚欢是西关总督,手底下的是官兵,代表朝廷,金贺二州都是隶属于西关道,他出兵平乱,自然是大义之师了。”

    “如此说来,大人觉得楚欢出兵,是理所当然?”

    朱凌岳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背负双手继续前行,肖恒急忙跟上,走出一小道路,朱凌岳才道:“这是西关道的事务,咱们还是少过问的好。”

    “但是大人难道没有想过,楚欢如果顺利平定了西关的叛乱,那么整个西关就将在他的控制之下。”肖恒苦笑道:“楚欢来到西关,铲除异己,积极筹建禁卫军,如今天下岌岌可危,帝国不稳,楚欢这么做,又都是为何?”

    “肖世侄,你这话若是被其他人听见,那就是大逆不道。”朱凌岳叹道:“本督念你年轻气盛,不责怪你,但是这种话,以后万不能说。”

    肖恒加快脚步,跟在朱凌岳身边,激动道:“大人,今日前来,小侄本就是带着一腔诚意而来,实不相瞒,叔父他老人家临行前就对小侄说过,楚欢如果在西关坐大,那将是西北的不幸,也是大人您的不幸!”

    “本督的不幸?”朱凌岳淡淡笑道:“这与本督又有何干系?”

    “自然是大有关系。”肖恒情绪似乎有些激动,道:“西北上下,谁人不知,西北能够死里逃生,都是因为有大人,大人功高盖世,乃是整个西北上下的英雄,如果说真要振兴西北,只有大人才是最合适的领袖。”

    朱凌岳摇头道:“本督只是做了分内应该尽忠之事,若说功劳,实在是不敢担当的。”

    肖恒无奈摇头,道:“大人如此自谦,小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都不必说。”朱凌岳扭头凝视着肖恒,“肖世侄,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本督令人带你去歇息,你叔父喜欢骏马,本督这边有两匹好马,你回去的时候,带它们回去,送给肖总督!”

    肖恒犹豫了一下,终于道:“大人,你当真觉得这大秦的江山还稳如泰山?”

    朱凌岳皱起眉头,却并无说话,肖恒却已经道:“东南天门道,河北青天王,各道匪患丛生,更有些人则是蠢蠢欲动,小侄斗胆说一句大逆不道之言,这大秦的江山,只怕撑不了多久……!”

    朱凌岳眉头皱得更紧,慢慢舒展开,苦笑道:“肖世侄,你说了半日,本督实在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人英明睿智,自然明白小侄的话。”肖恒道:“楚欢在西北上蹿下跳,勃勃野心昭然若揭,此人无非是见到天下不稳,想要在西北横行霸道……他今次出兵,如果平乱顺利,西关很快就在他的完全掌握之中……!”

    “他本就是圣上钦封的西关道总督,西关道在他的控制之下,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朱凌岳盯着肖恒眼睛,“莫非肖世侄觉得这有错?”

    “可是他的勃勃野心,昭示西关绝不可能只是他的目的。”肖恒冷笑道:“大人应该知道,就在不久前,西关已经颁下了什么均田令,里面声称,西关那些流落在外的难民,只要能够返回故土,就能够分到土地耕种……这事儿在西关大肆宣扬,北山境内,已经有难民开始往西关返回……!”

    朱凌岳道:“能够安抚百姓,让他们返回故土,重建家园,这并非是什么坏事,楚总督这事儿干的并没有错……!”轻抚胡须:“不但没有错,甚至干的十分漂亮……!”

    肖恒又道:“那大人是否知道,据说楚欢在西峡山建造了工场,从那里的工场之内,竟然让人不可思议地制造出了食盐!”

    朱凌岳目光闪动,微微颔首道:“此事本督也刚刚得知,还没有得到具体的消息,肖世侄,楚欢当真在那里捣鼓出食盐来?”

    “千真万确。”肖恒道:“小侄赶来的途中,已经得到消息,制作出来的新盐,已经开始运往盐铺销售……如今整个朔泉城那边,除了金贺二州的叛乱,最大的事情,就是有新盐入市……据可靠消息,运到朔泉的食盐,都是从西峡山内运出来……!”

    朱凌岳扶着胡须,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才问道:“你们当真确定食盐是从山里弄出来?”

    肖恒见朱凌岳对此事十分感兴趣,立刻靠近一些,道:“绝不会有错,一车又一车的食盐,都是从西峡山内运出来,我们这边派人接近了西峡山那边,但是却无法靠近工场,只知道那里有许多的人手在做事,戒备森严,他们的食盐是如何出来,目前还不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们从西峡山开采矿石,那却是绝不会有错。”肖恒低声道:“有专门开采矿石的人,将矿石运到工场之内……!”

    朱凌岳眼中闪着光,奇道:“本督也略有耳闻,他们开采的是最无用处的寒石,那种石头在西关的许多山脉到处可寻,可是……这寒石与食盐有什么关系?总不会那些食盐都是石头变出来的……!”若有所思,微一沉吟,摇摇头:“这绝不可能,从来都没有听说石头可以炼盐,这恐怕就是楚欢掩人耳目的手法……!”

    “大人,目下最紧要的不是楚欢如何制作出来食盐。”肖恒叹道:“西峡山大批食盐运出来,不管楚欢用什么方法,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找到了积攒银子的招数。东南天门道的势头越来越强,雷孤横打得越来越吃力,东南的盐道几乎被封死,河北那头,青天王的势头也是咄咄逼人,韩三通连连受挫,那边的盐道也出现问题,如果楚欢这个时候在西北找到制盐的方法,大人你想,这后果将何其的可怕?食盐掌控在他的手中,他便不会缺银子,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如果手头上又不缺银子……!”顿了顿,冷笑道:“后患无穷!”

    朱凌岳平静道:“你的意思是?”

    肖恒犹豫了一下,终于道:“大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果大秦真的摇摇欲坠,力不能扶,难道我们还要跟随大秦的崩塌,被它埋在下面?”

    “你又想如何?”朱凌岳的目光变的犀利起来。

第一零八六章 出兵

    肖恒再不犹豫,掀起衣摆,跪倒在地,肃然道:“乱世已经到来,西北是否生灵涂炭,全在大人一念之间,叔父说过,能够担起西北三道存亡安危重任的,只有总督大人!”

    朱凌岳“哦”了一声,肖恒已经继续道:“大人文武双全,这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楚欢企图趁乱而起,绝不能让他在西北兴风作浪,如今西关的金贺二州已经举兵,反抗楚欢的暴虐,叔父只希望大人能够出面,镇住楚欢!”

    “镇住楚欢?”朱凌岳淡淡道:“如何镇住?楚欢与本督同是一道总督,莫非本督随便说两句话,他会听本督的?”

    “如果他实在不知好歹,那就打!”肖恒沉声道:“楚欢是个黄毛孺子,不让他疼,他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朱凌岳哑然失笑,道:“打?”抚须笑道:“肖世侄,你是不是发烧糊涂了,本督若是去打楚欢,岂不是等同造反?”

    肖恒摇头道:“大人难道忘记屈楚离之乱?”

    “屈楚离?”朱凌岳锁起眉头。

    “大华朝的时候,屈楚离带兵作乱,他从北疆开始,横行霸道,最后起兵造反,攻下了京城。”肖恒盯着朱凌岳眼睛缓缓道:“这才造成了群雄纷争,如今的楚欢,与当年的屈楚离何其相似,亦是紧锣密鼓,排除异己,这样的祸患,连肖恒这样的晚生后辈都能看清楚,大人难道看不清楚?”

    朱凌岳轻抚胡须,不动声色。

    “楚欢已经生出祸患,大人是伟岸英雄,难道要坐等楚欢生出更大的祸患。”肖恒眼角抽动,“他一旦坐大,便是整个西北的大不幸,到时候,西北的百姓,便将生灵涂炭……消除祸害于无形,这才能够让百姓免于灾害!”

    朱凌岳叹道:“既然如此,肖总督为何静坐不动?”

    肖恒苦笑道:“大人该知道,叔父的威望比起大人,天壤之别,他若是冒然出手,只怕适得其反,只有大人振臂一挥,西北上下才会从者如云,叔父也定然举兵跟随。”顿了顿,冷笑道:“若是整个西北都在反对楚欢,他又怎能待得下去,他自己想留,朝廷也不会留的。”

    朱凌岳笑道:“如此说来,肖总督也是对楚欢很有意见?”

    “确实如此!”肖恒道:“叔父派小侄前来之时,已经在北山整军备战,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北山军必然听从大人的调遣!”

    “听从本督调遣?”朱凌岳哈哈笑道:“肖总督喜欢开玩笑,他是北山总督,何须听从本督的调遣!”

    “叔父说过,他是西北人,危难之时,西北上下,要团结一心。”肖恒解释道:“大人是西北的旗帜,是真正的西北之王,西北三道,都应该听从总督大人的调遣。大人,危难时刻,天降大任,还请总督大人为百姓着想,担起大任!”

    朱凌岳只是淡淡一笑,并无说话。

    肖恒见状,还要说话,朱凌岳已经抬起手阻止道:“罢了,你说的,本督都已经明白了。你回去告诉肖总督,本督很感激他能瞧得上,但是肖总督德高望重,他自称威望不高,那只是自谦之言,你转告他,本督对他敬重的很,他振臂一呼,即使别人不应,本督也会跟着肖总督,匡扶社稷!”招了招手,不远处为朱凌岳牵马的兵士立刻牵马过来,不等肖恒多说,朱凌岳翻身上马,手执马缰,扭头看着肖恒,笑道:“这里良马不少,肖世侄如果有看得上眼的,尽管选几匹回去。”再不多言,拍马便走。

    楚欢当然不可能知道肖焕章派了肖恒秘密去见朱凌岳。

    铁马金戈之中,他已经踏上了平乱之路。

    他从来不曾这般威风过,麾下近两万大军,浩浩荡荡从朔泉出发,直往贺州进发。

    楚欢其实感觉很轻松,带着两万兵马,他总有一种感觉,这是带着近两万人去打一场架,他穿上了从西梁得到的狼甲战盔,这套稀世战甲穿上身上,楚欢甚至感觉这套战甲就似乎是上天专门为他而做,异常的契合身体。

    胯下的雷火麒麟,似乎也感知到战争来临,显得异常的兴奋,行军途中,时不时地打着响鼻,身边左右的骏马都不敢轻易靠近。

    楚欢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出发,却第一时间做出了战争的部署。

    打仗打的是钱粮,但是楚欢现在最缺的其实就是钱粮,好在平西军屯有一定的军粮,而朔泉的士绅们在西关七姓的率领下,为了支持楚总督打好这平乱的第一战,却也是捐献了一部分粮食,当然,这一部分粮食官府都是登记在册,楚欢说的十分清楚,这是官府借粮,欠下的粮食,定然会一石不少地归还。

    大多数士绅对这样的话并不在意,东方信在的时候,多次强征钱粮,那也是放下话来,一旦平乱成功,会补偿众人。

    现在东方信死了,被搜刮走的钱粮,当然不可能回来。

    本来此次平乱,轩辕胜才主动请缨,但是楚欢却是亲自出征,他必须要放出一个信号,西关的总督,对叛乱绝不容情。

    方如水奉轩辕胜才之命,前往甲州,本以为收缴兵权并不容易,但是事实却比想象中的容易多,方如水顺利收得兵权,甲州军务刚刚处理完毕,楚欢派出的人已经到了,从甲州调了一营人马,由方如水带回朔泉。

    方如水带回的一营人马抵达之后,朔泉的兵力已经达到五营,那已经是近三万兵力,朔泉是西关的府城,战略重地,而且西峡山正在紧张地制盐,楚欢当然不可能将越州朔泉的全数兵力都调往前线,留下了两营人马,由轩辕胜才留驻在朔泉,以防意外。

    如今西关动乱,连楚欢也不敢保证,自己出征之后,会不会有人突然袭击朔泉城。

    裴绩训练的新兵尚未成熟,但是却依然被裴绩带领着跟随楚欢出征,对于真正的军人来说,真正的训练,就在沙场之上。

    除了裴绩,方如水和韩英也随同出征。

    楚欢对行军之法并不是十分精通,但是身边有裴绩,这自然是迎刃而解,大军分成前军、中军和后军,各设将军一名,方如水担任前军将军,后军将军则由韩英担任,楚欢是全军总将,却又是中军大将,坐镇中军,各将麾下,少不得裨将校将,至若火、队、执旗等人奖赏惩罚,在裴绩的指点下,楚欢也是一一吩咐下去,他事必躬亲,所有事情在裴绩的协助下,井井有条,头头是道。

    众将士此番出阵,由楚欢统领,一开始不少人都是心存怀疑,很多人都怀疑楚欢是否真的有统兵之才,心里没有底,甚至有人怀疑楚欢亲自出征,只是显摆威风而已,但是看到楚欢安排的有模有样,轻描淡写之中,安排周到,颇有大将之风,便都是信心大增。

    西北风沙大,越州的风沙实在不小,似乎是老天爷故意要考验楚欢的毅力,给他出难题,行军一半,就连续出现阴沉天气,风沙突起,几里之外就难以看清,视线模糊,这为行军增加了大大的难度,楚欢多派斥候,四周打探,定是要将四周的情况弄清楚。

    楚欢很清楚一点,金贺二州的叛乱,是自己必须要平定的反叛,这一战事关重大,一旦失败,自己在西关定然是无立足之地,虽然他此次带领近两万兵马,兵力在叛军之上,可是他更知道,叛军如今已经拿下贺州城,贺州城虽然比不得朔泉城那般规模,但却也不是小城,大军一到,以叛军的兵力,绝不可能出城迎战,最大的可能,只能是闭门不出,据城固守。

    行军不止数日,每日选择的驻军之地,都是由裴绩告诉楚欢,楚欢然后下令全军,只是这驻营,便有着诸多的讲究,楚欢以前得到裴绩赠送的关于军阵的兵书,现如今则是跟在身边,实战行军之中,吸取裴绩的教导。

    “此番出兵平叛,最重要的就只要四个字。”夜幕之下,天地昏暗,风沙如同鬼嚎,楚欢以及军中数位重要将领都在营内召开军事会议,裴绩神情淡定,指着铺在桌上的军事地图,声音缓慢:“速战速决,这一战,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结束,否则对我们将大大不利!”

    “裴先生之言自然没有错。”韩英肃然道:“但是巽字营偏将胡宗茂对他的性情,我也是颇有耳闻,此人做事虽然优柔寡断,但却小心谨慎,不敢轻易冒险……据我估计,他此番不会有其他的选择,只可能将所有的兵力都聚集在贺州城内,固城死守。”

    方如水也缓缓点头道:“这是必然,他不会冒险出城决战,甚至不会埋下伏兵偷袭我们。我们对他十分清楚,他对咱们也颇为了解,我们的粮草并不足以支撑太久,而且他很清楚,西关并无多少粮草,我们的后勤是当下最大的问题,他心里明白,只要能够坚守贺州城,等到我们粮草耗尽,士气低迷,他也就胜了!”

    “不但是粮草问题。”裴绩抚须道:“最为紧要的事人心的问题,如果速战速决,西关各样蠢蠢欲动的势力便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一旦被耗在贺州,时间越长,那么后果就越不堪设想……!”看了楚欢一眼,道:“楚督,想看我们兵败而归的,那可是大有人在!”

第一零八七章 守

    楚欢点头道:“本督也知道,此战一旦胜了,不出意外的话,恢复西关的稳定,指日可待,但是一旦败了……!”摇头苦笑道:“西关的局势,只怕比西梁人在的时候还要乱。”

    “西关流寇众多,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几十路人马。”方如水神情严峻道:“速战速决,当然是最佳的结果……!”看了楚欢一眼,道:“楚督,胡宗茂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既然确定战术,就不会轻易改变,只怕现在已经在抓紧时间加固城池了。距离贺州城还有数日的路途,咱们要速战速决,还要加快行军……!”

    韩英肃然道:“贺州这两日风沙太大……如果行军冒进,胡宗茂也未必不会设下埋伏……咱们现在行走的这段道路,都是戈壁滩,但是再往前行,就会进入山道,楚督,山道多险,万不能掉以轻心。”

    楚欢微微颔首,问道:“几位将军,如果胡宗茂真的固守城池,诸位可有什么应对的法子?”

    “如果物资充足,强攻不下,最佳的方法自然是围城,我们的粮草不多,胡宗茂的粮草也不会多。”韩英正色道:“但是咱们现在最麻烦的就是粮草撑不了太久……!”

    “韩偏将说的是。”方如水握拳道:“如果时间充足,楚督给我足够的时间和兵力,末将有许多法子可以拿下贺州城……!”随即苦笑道:“但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想要攻打贺州城,并不容易,贺州城处在一马平川之地,咱们的情况,他们在城头看的一目了然……!”

    楚欢皱眉道:“如此说来,此番攻打贺州城,并不容易?”

    方如水等将领互相看了看,都是锁起眉头来。

    裴绩终于道:“楚督莫忘记,除了贺州,还有金州,金州的张叔严,麾下的艮字营,那也是数千兵马,金州城与贺州城呈犄角之势,咱们的兵力,用来攻打贺州,倒也凑合,但是如果分兵攻打两处,那是占不了上风,所谓的速战速决,绝不只是只对贺州,金州也是必须迅速打下来,如果贺州打下来,金州还在叛军的手中,实际上攻下贺州的效果就大大降低……!”

    方如水立刻道:“裴先生所言极是,只拿下贺州,金州如果拿不下来,这叛军依然有旗帜,如果咱们在贺州损兵折将,损失太重,回头再去打金州,无论是物资还是兵力,只怕都是难以支撑。”

    “这两人当然都没有劝降的可能?”楚欢目光灼灼。

    方如水和韩英对视一眼,随即方如水已经叹道:“不知大人可还记得许邵?”

    楚欢点头。

    许邵是余不屈身边的部将,深得余不屈器重,只是楚欢在安邑的时候,就听说许邵在西关发动兵变,被朱凌岳迅速平定,而许邵带着部分参与起兵的残党突围而出,至今不知下落。

    “楚督知道许邵,自然也知道许邵是余老将军身边的部将。”方如水叹道:“平西军编制之后,许邵本是平西军副将,余老将军去后,按照道理,本该是许邵接替余老将军,统领平西军,但是朱凌岳极力保荐,这平西大将军之位,最后却落到了东方信的头上。”

    楚欢点头道:“平西军是西北最强的军团,朱凌岳当然不希望这支军团落在别人的手中。”

    “当时西北的局面还是十分的复杂,朱凌岳在西北跺一跺脚,地上都要动三动,按照当时的局面,余老将军不在,也就只有朱凌岳可以镇住西北。”方如水缓缓道:“朝廷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朝廷为了安抚朱凌岳,只能答应他的保荐,不过兵部那边也是留了一手,以许邵为副,其实就是为了牵制东方信。”

    楚欢明白过来,道:“许邵兵变,自然是事出有因。”

    “目下还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方如水道:“许邵一直跟在余老将军身边,在军中很有威望,有他为副,东方信自然是处处不舒服,后来就突然传出许邵兵变,我们还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得知许邵已经率领一部分人马突围而逃,时至今日,再无许邵的消息,而许邵被逼走之后,平西军自然就成了东方信那帮人的天下,驻守金贺二州的两营偏将,都是出自天山道,原本就是隶属于朱凌岳的部下……!”不无讥嘲笑道:“如果不是大人及时赴任,末将只怕也是要被踢出平西军的。”

    “你的意思,是否说想要劝降胡宗茂和张叔严几无可能?”

    “朱凌岳麾下这帮将领,跟随朱凌岳出生入死,十分忠诚。”方如水道:“能够让朱凌岳安插到平西军中的,那更是心腹之将,胡张二人举兵谋反,恐怕他们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说到这里,顿了顿,却是没有说下去。

    楚欢眉头微微舒展,他和裴绩早就知道,所有的一切,肯定是朱凌岳在后面搞鬼,只是方如水和韩英跟他时日太短,楚欢有些话也不便和他们说,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也是存了这个心思,知道金贺二州的谋反与朱凌岳有关,方如水能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倒真是让楚欢颇为满意,笑道:“诸位将军,在这里说话,不要有什么顾忌,有话尽管直言……!”嘿嘿一笑,道:“本督也不妨直说,金贺二州如果仅凭他们自己,没有那样的胆量,本督是个直肠子,不管你们怎么看,本督总觉着他们身后有那位大靠山,才敢举兵谋反!”

    楚欢把话说到这份上,在场诸位将领顿时都轻松许多,将帅相处时间太短,对彼此都不是十分的了解,而且有些事情虽然心知肚明,却都不敢说出口来,双方其实存有着一层隔膜,此刻楚欢将这话说出来,大家顿觉一阵轻松,心中都是想,楚督都已经如此直言,那就没有什么好顾及了,敌我交战,若是一方将帅还不能一心,那就已经存有天大的隐患。

    方如水双眉舒展,立刻道:“楚督,末将就是这个意思,他们身后既然有人支撑,而且他们对那人中心耿耿,没有逼入绝境,不可能有投降之心,只要城池不破,他们绝不会投降,等到城池破了,再要投降对我们来说也已经是迟了。”

    裴绩气定神闲,忽然笑道:“强攻未必能够速战速决,劝降也没有可能,那就只能智破!”

    “智破?”

    众人都将目光瞧向裴绩。

    裴绩轻抚胡须,“我倒是有一个设想,一旦能够顺利,莫说贺州,金州也能在朝夕之间就能够拿下……!”

    众人都是眼睛一亮,楚欢听裴绩这样说,也是惊喜起来,问道:“裴先生有何高见?”

    裴绩扫视众人一眼,微微一笑。

    贺州城是贺州的主城,比不得朔泉城雄伟壮观,但是依然是一座坚城,实际上西北城池的规模都不算宏伟,却都是十分坚固,贺州城矗立在一马平川的大地之上,正直风沙时节,空气中漂浮着沙尘,十分昏暗,天目更是布满了一层灰气,如同雾霾。

    胡宗茂年过四旬,从面相上看,就是一个十分沉稳的人,此时他正身着甲胄,巡视城池,打从他举兵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楚欢不可能坐视不理,迟早会带兵过来。

    贺州城如今已经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巽字营五千人马,如今都已经驻扎进入城内,胡宗茂控制住贺州城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征调城中的男子,利用各种方法加固城池。

    胡宗茂自幼酷爱兵法,但是他兵法上的天赋并不佳,自古至今,并不是每一名看通兵法的将领都能够成为一代名将,都能够纵横沙场驰骋天下,学以致用,真正的名将,大浪淘沙,很是难得,而胡宗茂最大的优点,就是对自己的能力看的十分明白。

    他并不自傲,并不盲目自大,知道自己难以比及那些真正的名将,可以破千军,斩万敌,那些以少胜多带领精锐所向披靡的前辈名将,一直是胡宗茂心中钦佩的对象,他知道自己很难成为那样威风八面的名将,可是却又不甘一事无成,好在他心中有着一位令他心向往之的高人。

    战国时代,诸子百家,精彩纷呈,而墨家独树一帜,墨子的大弟子禽滑里,以守城而留名。

    战争有攻守,有时候一场战争的胜利,并不仅仅在于攻击,如果能够很好地做到防守,同样也可以取得一场战争的胜利。

    因为禽滑里,胡宗茂精心钻研守城术,他自负即使不是在整个天下,至少在西北诸将之中,他的守城术必然是数一数二。

    他一直期盼有自己率军守城闻名天下的那一天,而机遇终于来到。

    按照自己所学,他周密部署,积极准备,征调了大批的民夫,日以继夜,生生将城墙加高数米,而且在城头修筑了众多的防御工事。

    城外,亦是挖掘壕沟,设下陷阱。

    守城需要物资,这种时候,守城第一,他当然不会估计其他,每日里都会派出兵马出城搜罗一切可以搜寻到的物资。

    他需要这一场战事,来扬名天下!

    ---------------------------------------------------------

    ps:还有几天学业结束,感谢大家这阵子依然不屑余力的支持,沙漠自信经过进修之后,能够给大家写出更好地文,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求月票,求收藏,一起努力!

第一零八八章 备战

    天地之间昏暗的雾霾始终不散,胡宗茂视察过城头的修筑,便即出了城来,在部下的簇拥下,巡查城外的壕沟。

    从贺州城强调出来的成千上万民夫,按照胡宗茂的设计,在城外连续挖掘数道壕沟,运来的木桩,则是埋进壕沟之内,倒刺向上,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掩饰,四门之外,人头密密麻麻,城头之上,人影穿梭,城内则是有兵士在每条大街来回巡逻。

    胡宗茂当然明白如何去固守一座城,守城不但需要坚固的城池,也需要稳定的人心,自古至今,许多城池,往往不是被敌人从外部攻破,而是从内部崩溃,一旦城内人心失衡,那么用不了敌人的攻击,自己就会崩塌。

    他控制住贺州城之后,立刻颁下了命令,实行戒严,贺州城许进不许出,而且大张旗鼓,传播舆论,让贺州的百姓们知道,他举兵,不是为了谋反,而是要反抗新任总督的暴政,老百姓们迷迷糊糊,他们并不理解胡宗茂所说的暴政什么,恰恰相反,楚欢到来之后,给他们带来了抵抗瘟疫的方法,他们只觉得这是天大的恩惠,并不理解胡宗茂为何要举兵。

    但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胡宗茂兵权在手,控制城池,谁又敢说胡宗茂是错的。

    一队由四名骑兵组成的小队从灰沉沉的风沙雾霾之中飞驰而来,他们身后插着小旗子,高过头顶,小旗子在风中飘动,到得近处,翻身下马,胡宗茂身旁的部下都看过去,知道这是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兵,诚如楚欢所做的一样,楚欢在这种天气下行军挺近,视线受到大大的限制,所以派出的斥候兵不少,而胡宗茂派出的斥候兵,数量绝对不在楚欢之下,他部下的斥候兵探查的范围更广,楚欢的兵马随时都会逼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贺州城正在加固以及修筑防御工事,一旦楚欢的兵马抵达到警戒范围之内,所有人自然是要立刻推进城中,坚守城池。

    “报……!”斥候兵下马之后,飞步奔归来,单膝跪下,禀道:“将军,敌军已经抵达兔子岭,距离这边已经不到百里……!”

    胡宗茂身边众人面面相觑,胡宗茂眼角抽动,眼眸子里的神色复杂,两只手一时松开又一时握着拳头,兴奋之中,却又带着一丝紧张,情不自禁道:“终于来了……!”

    “胡将军,以现在的天气,就算行军再慢,今天半夜之前,楚欢的兵马也必然会赶到。”胡宗茂身边一名长袖锦袍的半百小老头恭敬道:“在他们抵达之前,咱们就要将所有人撤回城中。”

    胡宗茂转视那小老头,这是他的军中书记官,姓何名魁,也是他身边少有的能给他出些主意的人,胡宗茂听得何魁这般说,已经点头道:“何书记说的对,虽说楚欢比本将预想时间来的还要早,但是咱们准备及时,城池的加固也已经差不多,以目下的状况,闭门不出,楚欢也奈何不了我们。”

    旁边一名副将已经笑道:“将军英明,楚欢这次亲自出马,看样子是要势在必得,只可惜他遇上了将军,将军成竹于胸,早就想好了对策,楚欢此番必然要铩羽而归,将军也必将名扬西北……!”

    “名扬西北?”旁边另一名部将已经道:“楚欢暴虐成性,将军是第一个举兵反抗的,此番再痛击楚欢,那就不是名扬西北,而是名镇寰宇了。”

    众将都大笑起来,何魁则是目光闪烁,询问斥候:“他们是否过了兔子岭?”

    斥候立刻道:“已经过了兔子岭,但是一过兔子岭,他们便停止了行军,在兔子岭旁扎营!”

    胡宗茂皱眉道:“你是说他们在兔子岭扎营?”

    “是!”

    众人面面相觑,胡宗茂奇道:“楚欢就算不懂军事,他手下那帮人也不会是酒囊饭袋……拖延下去,对他们只能是有害无利,如果换作本将,这种时候,定然是一鼓作气,冲到贺州城下……!”他心下狐疑,若有所思。

    “楚欢不通兵法,或许在他看来,长途行军,贺州城近在眼前,需要驻营休整,养精蓄锐!”一部将冷笑道:“这样的庸才,自然不会抓住机会。”

    胡宗茂眯着眼睛,旁边又有一人道:“将军,若早知如此,我们就该在兔子岭设伏,这种天气,能见度很低,如果我们早早就在兔子岭设下埋伏,做好准备,等到他们经过兔子岭,我们趁机出击……!”

    不等此人说完,胡宗茂已经摇头摆手道:“你这是目光短浅。兵家之争,不在一时一地,而是要纵观全局,你觉得在兔子岭伏击乃是良策,本将倒以为并不高明。他们从朔泉而来,途径兔子岭,事先自然对兔子岭的地形十分了解,也必然提防兔子岭设有埋伏,所谓埋伏,要攻其不备,对方如果有准备,就失去了突然性,袭击就变成了决战……!”

    一将道:“将军的意思是说,如果咱们在兔子岭伏击,就有可能变一场伏击为决战?”

    “正是如此。”胡宗茂得意笑道:“楚欢手握三营人马,人马近两万,咱们手头上只有几千兵马,除非能在兔子岭一举成功,否则一旦形成决战,凶多吉少……既是如此冒险,为何不固守贺州城,只要我们能够死守贺州城,楚欢就拿我们无可奈何。”

    “将军说的是。”书记官何魁点头笑道:“将军对守城之术十分擅长,贺州城本就是一座坚城,将军又亲自指挥城防,现在的贺州城,固若金汤,莫说楚欢只有不到两万兵力,就算再多出一倍兵力,那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下贺州……!”

    旁边大将笑道:“将军,你说楚欢攻打咱们贺州城,始终不破,会不会转头去往金州,去打张叔严?若是楚欢一开始就选择攻打张叔严,张叔严恐怕就顶不住楚欢了。”

    胡宗茂道:“咱们守好贺州,不去管什么张叔严,只要能够撑上半个月,楚欢那边的士气必然大损……他们的粮草也支持不了多久……!”嘴角划过阴冷笑容,“此番就要比谁的耐心足,咱们撑不住,就是咱们输了,他们撑不住,就是他们输了,诸位,这一战事关诸位的前程,本将向诸位保证,只要死守贺州城,逼退楚欢,那么加官进爵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众将闻言,都是欢欣鼓舞。

    胡宗茂积极备战,等候楚欢大军的来临,但是楚军目前却是驻扎在距离贺州城近百里之处的兔子岭,营地其实距离兔子岭也有一段距离,这里有一片淡水湖泊,邻水而营。

    已入盛夏,气候干燥,西北的气候也十分酷热,说来也怪,这几日贺州的气候十分古怪,晚上倒也罢了,白天风沙迷眼,空气中始终漂浮中沙尘,灰蒙蒙一片,这种古怪的天气,就是土生土长的西北汉子,也是口中埋怨。

    楚欢领军过了兔子岭,不走多远,就在淡水湖泊边上驻营,这让方如水等将领都有些心急,他们都是在沙场之中厮杀出来拥有足够经验的老将,按照常理,行军速度越快,贺州城那边的准备就会越仓促,拖延一天,也就等如给了胡宗茂多一天的准备时间,这不是两军正面交战,敌我往来冲杀,如果是那样,即使多准备一日,方如水等人倒也不会太担心,这是一次攻城战,对方需要的是准备的时间,而这边则是要抢时间杀过去,但是楚欢下令全军邻水驻营,这就让方如水等人实在有些闹不懂。

    方如水和韩英本想求见楚欢,询问缘由,只可惜总督大帐由祁宏率领的亲卫守卫,祁宏倒也痛快,撂下一句话,总督大人身体不好,需要暂作休息,概不接见任何人,方如水和韩英心里都是发急,却又不能闯营,只能无可奈何,之前本来还对楚欢抱有希望,但是这一次楚欢的命令,却是让众将都开始有所怀疑,心想难道楚欢畏战,不敢快速进军。

    楚欢此时并不在大帐之中,他乔装打扮,只带了两名护卫,找到了兔子岭附近的一处小村庄,这里稀稀落落只有十几户人家,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楚欢进到一家村民屋中之时,屋里只有一名年逾古稀的老者,家贫四壁,老人虽然是乡野之人,但似乎已经看透了世间的人情冷暖,目光空洞,楚欢带人到他屋里时,他没有任何的恐惧和紧张,当楚欢声称是要过来讨杯水喝,老人家就随手指了指屋角的水缸,水缸已经残破,里面的水也已经所剩无几。

    “老人家,这里只有你一人住吗?”楚欢看着寒酸无比家徒四壁的房舍,看着目光空洞瘦骨嶙峋的老人,心中有些不忍,坐在老者身边,“你的家人都到哪里去了?”

    老人显然耳朵还很好使,转过头,堆满皱纹的脸依然是一脸平静,摇头道:“没有家人了,该走的已经走了……本想着回来过日子,可是儿子已经被抓去充了壮丁……要打仗了,你们快些走吧……当兵的来了,谁么都抢,你们几个身强力壮,都会被抓去当壮丁……!”

第一零八九章 诡笑

    楚欢看向一名护卫,向他做了个手势,那护卫看的明白,从腰间取了干粮,将干粮递给楚欢,楚欢将干粮送到老人面前,道:“老人家,蒙你慷慨,喝了你的水,这些干粮,你先收着……!”

    老人看着楚欢递过来的干粮,本来空洞的眼眸子里,显出惊讶之色,虽然身体虚弱,但是楚欢干粮刚刚递近过来,他苍老的躯体陡然间不知从哪里生出了力量,干瘪的手一把就抓过了干粮袋子,打开袋口看了一眼,目光充满了欣喜,但是很快,他脸上泛起的光彩渐渐消失,眼眸子里的惊喜也随之消失,将袋子递了回去,叹道:“走吧,你是好心,可是好心未必能有好报……!”

    楚欢并没有接过来,问道:“老人家所说的抓壮丁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显然是对楚欢有些好感,道:“你们是外地口音,不是本地人,难道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楚欢问道:“老人家说的是什么事情?”

    “哎……!”老人长叹一声,“听说西关来了个新的总督,暴虐的很,逼反了当兵的,贺州这边的军队已经举兵要去反抗那位新总督……!”

    楚欢眉角微微跳动,问道:“新任总督很暴虐?可是据我所知,这位总督似乎不是什么坏人。”

    老人颔首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前阵子发生大瘟疫,到处都死人,咱们村也有好几个人死在瘟疫上,本来都在等死,可是那位总督带来了药方,大伙儿都躲过一劫,按理说这总督也不是什么坏人,可是不知怎地,这里就反了……贺州这边反了,那位总督肯定要带兵过来打,那位胡将军占了贺州城,然后派人四处抓壮丁,让人去修城,还要让他们和总督的军队打仗……!”苍老的脸上满是无奈之色,“我一个儿子被抓走了,村里被抓了不少人去,听说打仗,村里好多人都跑了,只留下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几位,你们都是外地人,也不是坏人,赶快跑吧,总督的军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到了,等到打起仗来,谁都跑不了……!”

    楚欢皱眉道:“我听说,总督下过令,他的军队,不能欺负老百姓……!”

    老人看穿世事一笑,摇头道:“这都是骗人的鬼话,我活了大半辈子,经了许多军队,哪有一支军队不欺负老百姓?拿点东西倒也罢了……!”苦笑摇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欢知道老人有些话不想说,也就不多问,看了看门外,问道:“老人家,这外面的风沙不小,每年都如此吗?”

    老人目光看向外面,道:“这是六常时,经常起风沙,我打小就活在贺州,贺州这边风沙很频繁,六常时是风沙最凶狠的时候……!”

    楚欢眼睛亮起来,问道:“老人家,这六常时持续多长时间?”

    老人想了一下,道:“今年的风沙不算小,不过再有个七八天,也就该散了……今天还算好些,再过两天,风沙会更大……!”

    楚欢若有所思,微微点头。

    就在此时,却听得外面传来马蹄声,楚欢手下的两名护卫立刻警觉,他们手里都提着包裹,里面放着刀,手已经伸入包裹之中。

    楚欢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两名护卫明白楚欢意思,没有轻举妄动,抽回手,这两名护卫衣着普通,相貌平平,粗略看去,倒会让人觉得只是普通人。

    马蹄声停下,很快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道:“这村子没几户人家,就在这里暂歇一下……!”

    楚欢坐在老人身边,盯着门外,很快,见到门口多了几个人,当先一人一身长袍,系着腰带,带着一顶帽子,率先走进来,扫视一眼,眉头就皱起来,双眸看着楚欢,也就在此时,这人身后跟上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已经道:“黑先生,这里还有干粮,只是水不多,这边可以添些水……!”

    长袍人四十多岁年纪,其貌不扬,颧骨微高,盯着楚欢看了小片刻,随即脸色就和缓起来,进到屋内,拱手客气道:“真是对不住,我们几人是过路人,外面风沙大,赶路太过疲劳,想在这里歇息片刻,不知道是否打扰?”

    老人家面无表情道:“只要不嫌弃,你们可以在这里歇息。”

    长袍人黑先生含笑点头,进了屋内,身后跟进了四人,楚欢一眼就看到,这四人虽然打扮普通,但是腰间却都配着刀,进到屋内,这些人目光都是在楚欢和两名护卫身上扫动,显出警觉之色来。

    黑先生从袖中取出一块碎银子,放在老者身边,温和道:“老丈,我们在这里取些水,这是水钱……!”

    老人已经摇头道:“饮水收不得钱,收起来。”

    “冒昧打扰,已经是十分不妥,这点银子,还请收下!”黑先生客气道。

    老人摇了摇头,也不收银子,也不说话。

    黑先生示意人过去水缸取水,两名大汉对视一眼,靠近水缸,经过楚欢部下护卫时,十分的小心,目光犀利。

    “不知这位如何称呼?”黑先生态度十分和蔼,看着楚欢问道。

    楚欢微笑道:“都是天涯过路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黑先生点头叹道:“相逢何必曾相识?这话说得好,这贺州大战在即,几位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免得遭受牵累。”

    楚欢“哦”了一声,问道:“这位先生是要离开贺州避难?”

    黑先生苦笑道:“正是。你们有所不知,这官兵和叛军大战在即,那些流匪也是伺机而动,就在昨天,我们还碰上了一股流寇……!”很艰难地抬起自己一只手,“我这条手臂被砍了一刀,到现在还疼痛的紧。”

    “流寇?”

    黑先生点头,起身来,走向楚欢,伸手去卷衣袖,“你来看看,这一刀委实不轻,差点砍下了我的手臂……!”说话间,衣袖卷起,陡然间听得楚欢厉喝一声,身体向后仰倒,也几乎在这同时,黑先生卷起的衣袖下面,竟豁然露出了卷在手臂上的皮革护腕,只是那护腕上明显设有暗器,卷起衣袖的同时,几枚银针已经打了出去。

    也几乎在这一时间,两名往水缸去取水的大汉,已经拔出佩刀,反刀便向两名护卫砍过来,两外两名大汉,也同时出手,拔刀砍向护卫,两名护卫都是前后被夹击,但却似乎都早有准备,一名护卫身体灵巧一转,与另一名护卫背对背,互相护住了对方的脊背,扬刀迎上去。

    黑先生手臂几枚银针打出,楚欢却已经向后仰过去,整个人连着屁股下的凳子一起倒下去,他一只手撑住地,不让自己沾地,脚下却已经照着那黑先生的小腹踹了过去,黑先生似乎想不到楚欢反应如此迅速,身形迅速后闪,另一只手臂挥动,从他的长袖之下,一股烟雾顿时就飘散出来。

    楚欢知道这烟雾定然邪门,沉声道:“小心烟雾,屏住呼吸。”一只手已经勾起凳子,顺手照着那黑先生就砸了过去。

    那黑先生身法倒是十分灵巧,飘然向后,已经从屋内退了出去,楚欢却是如影随形,紧跟上来,那烟雾扩散的速度异常的惊人,楚欢屏住呼吸,探手直往黑先生抓了过去。

    屋内,两名护卫听到楚欢的提醒,知道事情急迫,反应迅速,挡开敌人的刀,不敢吸一口气,同时冲向了门外。

    后面几名壮汉跟着出来,落在最后面的一名壮汉冲出来之后,步伐就慢下来,就像喝醉了酒,身体摇摇晃晃,随即手中的大刀脱手而落,那人呆呆站着,神色呆滞,眼眸子一片空洞,很快,他的脸上就显出极为诡异的笑容。

    此时也没人去关注他,黑先生步伐轻盈,楚欢则是身法灵巧,两人如同两只蝴蝶,黑先生显然不敢与楚欢硬接招,而楚欢心里提防这黑先生还要卖弄怪术,也是小心提防。

    楚欢连续出招,但是却感觉眼前这黑先生的身法既轻灵却又十分的诡异,隐隐觉得这黑先生的身法竟似乎是似曾相识。

    黑先生手下四名大汉,一人出了屋子,便即站在门外呆呆傻笑,另三人则是与两名护卫交上手,大刀交击,火星四溅,呛啷作响,这两名护卫是从近卫武士中挑选出来,实战经验丰富,是以一当十的厉害角色,而对方却也不是泛泛之辈,以三对二,倒是僵持不下。

    陡然之间,听得“哈哈哈哈”的声音响起,几人都是各自退开,望过去,只见到那站在门前傻笑的大汉,竟然双手伸展开来,脸上那诡异的笑容更为明显,明明是健壮大汉,却做出极为柔软的动作来,如同女人一般起舞,那本来空洞的眼眸子,竟然出现了兴奋之色。

    无论是楚欢的护卫,还是黑先生的部下,看到那诡异的样子,都是心下吃惊,不知道那人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

    猛然间,听到“喀拉拉”声音响起,却见到那翩翩起舞的大汉,身体关节开始极度扭曲,几人明显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眼睁睁看着那人身体慢慢往下缩去,那人的骨头就似乎消失一样,整个人就似乎只剩下皮肉,迅速往下沉落,成为一堆可怖的皮囊。

第一零九零章 风带来的骑士

    已经结束鲁院的学业,晚上十一点钟到家,正式恢复更新,沙漠定然会努力,希望得到大家热情的支持,也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求月票,求红票,求收藏,新版要冲畅销榜,有能力订阅的好朋友,希望订阅一下,条件宽裕的朋友,捧场个几块钱,感激不尽!

    ---------------------------------------------------------------------------------------------------------------------

    众人看着那大汉变成一堆皮肉,人却没有立刻死透,那颗脑袋还在蠕动着,那张脸上,竟依然带着一种兴奋地表情。

    这一幕异常的恐怖,几人都是忘记厮杀,无论是黑先生的属下,还是楚欢的护卫,脸上都显出惊骇之色。

    楚欢却没有停下来,他身法轻盈,黑先生不敢与楚欢硬接,在闪动之间,时不时地抖起衣袖,楚欢已经是瞥见那变成一滩皮肉的大汉,心下也是十分骇然,知道十有**就是刚才那烟雾所致,这黑先生身法诡异,携带的烟雾也是异常的阴狠,不敢对此人丢以轻心。

    他心下却是十分讶然,黑先生的身法,他总觉得似曾相识,步伐腾挪,灵便诡异,可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到底在何处见过如此诡异身法。

    就在此时,忽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黑先生闪开之后,楚欢扭头看过去,却见灰蒙蒙的不远处,竟然闪现出一群人马来。

    楚欢心下有些吃惊,只当这突然出现的一群人,也是黑先生的部下,暗想自己出来的时候,异常的隐秘,行踪也是极其保密,怎地黑先生这群人却知道自己的踪迹,在这里行刺。

    那群人马渐渐清晰,竟有二三十人之众,当先一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不过楚欢倒也是一眼瞧出来,那高头大马也算不得什么良驹。

    骑在马上的是一名身着单褂的虬髯大汉,一手执马缰,一手握着一把鬼头大刀,头发竟然编成一条条辫子,看上去十分的凶悍,他身后跟着一群人,衣裳各异,手中的兵器也是各不相同,有拿刀的,也有拿长枪的,更有拿着叉子和斧头的,一看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那虬髯大汉看到这边有人,已经大声叫道:“弟兄们,这里有猎物,都给老子围起来……!”

    一群人大呼小叫冲过来,黑先生和楚欢已经拉开了数步距离,并没有再次动手,都是瞧着那一群冲上来的乌合之众。

    两名护卫和黑先生手下的三名大汉也都没有动手,握紧了刀,看着那一群人冲过来,都是严阵以待。

    “围起来,都放下武器。”骑马大汉叫喝着,“听话的或许能留你们一条性命,否则一个不留……!”叫喝声中,他那一群手下都已经呼喝着冲过来,将楚欢等人围在了当中。

    楚欢皱起眉头,目光冷峻,心下里已经明白,这些人却并不是黑先生的部下,看来是一群土匪流寇,往这里来打劫。

    骑马大汉趾高气扬骑在马上,敞着衣襟,那一脸得意之色,到似乎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东西都丢过来。”骑马大汉抬起鬼头刀,指着楚欢等人道:“你们都是混哪条道上的?”

    楚欢淡淡反问道:“你们又是混哪条道上的?”

    此言一出,四下里的土匪们都是大笑起来,已经有人叫道:“你不认识我们大王?那真是该死了,这块地面,都是我们大王的,我们大王是关武圣的后人……!”

    “关武圣?”楚欢淡然一笑,“关羽?”打量那虬髯大汉两眼,“你是关羽的后人?”

    “不错。”虬髯大汉得意洋洋道:“瞧你们几个也有些本事,东西交出来,本大王饶你们一条性命,要是愿意投靠本大王,本大王绝不会亏待你们,你们愿不愿意跟随本大王做一番事业?”

    楚欢叹道:“不知道关大王所说的事业是什么?”

    “能有什么?”一名喽啰斥骂道:“我们跟着大王,打天下,打江山,以后等大王做了皇帝,我们就都是开国功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楚欢哑然失笑,无可奈何道:“就凭你们这几十个乌合之众,也要打江山?”

    “大胆。”有人厉声骂道:“闭上你的狗嘴,大王,这小子不识相,他在辱骂您,先宰了这小子再说。”此人显然是想在关大王面前表功,抬起手中的大刀,第一个便往楚欢扑过来。

    楚欢双拳一紧,猛然间听到又一阵马蹄声响起,这一次传来的马蹄声,如同从大地深处发出来的闷雷声,轰隆隆从远处传过来。

    那扑上来的喽啰显然也听到这声音,顿时停下步子,一时之间,包括那关大王在内,所有人都没了声息,那关大王循声看过去,天地灰蒙蒙一片,一时看不清晰,陡然间,那关大王神色巨变,失声道:“不……不好,好像是……好像是云里风……!”

    “云里风”三字一出现,一群土匪都是神色巨变,显出惊恐之色。

    楚欢听到“云里风”三字,也是有些错愕。

    这名字他十分熟悉,不久之前,牛栏村发生一次血案,全村被图,楚欢从当时尚未遇刺的董世珍口中知道,在西关境内,有一股强匪,被称为云里风,据说这群人竟是有三四百人之多,大都配有马匹,领头的戴有一具青铜面具,行动之时,来如风去如电,很难找寻到他们的踪迹。

    楚欢听过这股土匪,却从未见过。

    关大王和他手下几十号人,已经是脸色苍白,此时他们显然无心再对楚欢这群人动手,关大王不愧是大王,反应倒是快捷,调转马头,大叫道:“快跑……!”

    手下的喽啰听到关大王一声令下,立刻转头,就像看到狮群的羊群,撒开了腿便跑,一时间争先恐后,唯恐自己跑了慢了。

    楚欢看着那灰蒙蒙的远处,马蹄声渐近,很快,就看到从那灰蒙蒙的尘沙之中,窜出一群黑影来,马疾如飞,马上的骑士清一色黑衣劲裤,蒙着口罩,手中都是挥舞着大刀,骏马如电,这群人的骑术显然都是十分精湛,转眼间便驰到近处,楚欢和黑先生这边都是严阵以待,也不知道这群骑士是冲着谁过来,直到这群骑士从自己身边掠过,楚欢才知道他们并不是针对自己。

    关大王收下的喽啰们鬼哭狼嚎,除了关大王,其他人都是靠两条腿,两条腿的人,当然比不得四条腿的马,关大王手底下的喽啰根本没有跑出多远,骑士们就已经驰马追上,骑士们根本没有任何犹豫,手中的大刀砍下去,血光飞舞,惨叫连连,喽啰们刚才的神气早已经不复存在,一个个哭爹喊娘,甚至都没有胆量反抗,在骑士们的刀下,关大王的部下,就如同一群待宰的羔羊,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之中。

    骑士们对这群土匪,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同情,下手毫不留情。

    楚欢神情凝重,他看得清楚,这群骑士,也是有三四十人之众,一看就是训练有素,无论是马术还是马上的刀功,都是经过了训练。

    骑士们只在片刻之间,就将一群土匪杀了个一干二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众匪的尸首,骑士们将大刀上的血迹在土匪的尸身上擦干净,然后收刀入鞘,勒住骏马,并没有立刻离开,四下里静了一阵,楚欢正凝视间,却见到远处一匹马往回返,却是那名率先逃走的关大王去而复返。

    关大王看上去十分的狼狈,脸上充满了恐惧之色,楚欢正寻思此人为何去而复返,但是瞬间就看到,在关大王身后,又有十数骑追了上来,心里这时才明白,这群骑士却是兵分两路,左右夹击,关大王逃窜之时,却被另一面的骑士们堵住,无可奈何,惊慌失措下,又掉头返了回来。

    看到满地的尸首,关大王面色苍白,这边的骑士们都是手按刀柄,拦住了关大王的去路,关大王勒住马,骏马发出长嘶声,在原地转圈,不但是关大王,就是关大王这匹坐骑,也似乎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充满了恐惧。

    转了几个圈,楚欢更是看得清楚,围堵上来的十几名骑士一字排开过来,中间有一人异常显眼,那人带着青铜面具,执着马缰,全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杀气。

    “云里风!”楚欢轻声自语。

    关大王显然也已经知道自己五路可逃,看着四下里冷酷如冰的骑士,关大王翻身下马,丢下了手里的鬼头大刀,转身朝向那青铜面具人,跪倒在地,颤声道:“铜……铜面大哥,咱们……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们……我以后愿为你做牛做马……铜面大……大哥,你就饶了……饶了我一条狗命,无论……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我都听您的……!”

    青铜面具人一手执马缰,一手握着刀,如同遛马,缓缓上前来,面具下那一双眼眸子,异常的冷峻,坐在马上,俯瞰跪在地上乞求的关大王,缓缓抬起手,在关大王的乞求声中,扬刀而起,随即刀光一闪,关大王那颤抖的乞求声戛然而止。

    大刀划断了关大王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关大王捂住了脖子,喉咙里发出“格格格”的声音,瞳孔收缩,满是恐惧,随即向前栽倒,身体抽搐几下,便再也不动弹。

    青铜面具人看也不看尸首,缓缓过来,骑士们分开道路,青铜面具人执着马缰,到得楚欢前面不过两米远,勒住了马,一字一句道:“我们是云里风!”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92/ 第一时间欣赏国色生枭最新章节! 作者:沙漠所写的《国色生枭》为转载作品,国色生枭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国色生枭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国色生枭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国色生枭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国色生枭介绍:
六龙聚兵,菩萨开门!
一局诡异的惊天大陷阱,局中有局,计中有计,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是计中人,谁是布局者?八字谶言之后,又尘封着何等隐秘的故事?是狼巡天下?还是狡狐瞒世?
一曲曲未了的壮士赞歌,一幕幕卷起的美人珠帘!
国色生枭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国色生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国色生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