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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八骏竞技     清末少帅txt下载     清末少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九十一章 疯狂的计划

    太后和皇帝先后驾崩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国,在有心人眼里,自然是有着各种猜测,但是这种事情,谁也不敢说出来。

    各地官府为了表示哀悼,就扯了几尺白布挂在衙门门口。只有京城里是一片白帆飘荡,孝衣滚滚。出了京畿,能正经扯几尺白布的都是忠心与朝廷的赤诚人家,衙门也多是意思一下,很多地方,上官下拨的治丧银子都莫名消失了。

    真正受到这件事影响的只有各国使节和那些封疆大吏,小老百姓还是为了每天的那几个馒头奔波着,谁当皇帝给他们影响不大,除非出个盛世明君,才能点燃他们的激情。

    不提那些人,就算是孙复接到消息也只是激动了一会,就不在理会。去了知府衙门也只是敷衍了几句,糊弄了一下自己的未来岳父就了事了。

    “小复,你真的不关心谁当皇帝,那可是九五之尊啊!”

    孙复没有理会朱晟的惊讶,接过他手里的编制表,自顾自的瞅了起来。

    “每个班14人,四个班编成一个排,三个排编成一个连,一个连加一个重机枪排,四挺重机枪,这样下来一个连就要240人了,一个营四个连就是千人了。”

    孙复忽然抬头问向朱晟,“十四人负责一挺重机枪是不是太多了?”

    听到问话,朱晟立即进入自己的角sè,不再考虑谁当皇帝的问题,德意志军校训练出来的军官还是很称职的。

    “一挺重机枪包括一名指挥官,一名主shè手,四名副shè手兼任弹药手,再加上八位弹药手,最少可以携带一万发子弹,二十公升的冷却水,而且能够正常行军。再参加一次中途遭遇战,或是中等以下的战斗,都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人数太少,就不能长途行军,而且不能保证机枪保持足够的火力输出。毕竟马克沁机枪手一直都是重点打击的目标,往往一场战斗下来,每挺机枪都换了四五位shè手。”

    孙复点了点头,自己以前的编制也就是在家门口对付敌人,或者是欺负那些装备不齐的军队。可是战争从来不会顺着你的意思来打,万一遇到列强或者装备齐全的军队,没有火力保证,对山子营来说可是一场灾难。

    “咦,怎么还有辎重连?这样,不是每个营有一千两百多人了嘛?”

    “没那么多,这个辎重连是小连,七八十人就行了。战场上,无论士兵携带多少弹药都不能保证大型战斗的需求,必要的辎重部队是必须的,不仅是辎重兵,通讯兵甚至参谋都不能缺少。而且,小复你是准备把一个营作为一个dú lì战斗单位培养的吧?”

    “是啊,我是这样打算的。”

    朱晟一副我是诸葛亮,万事在我心的姿态,看的孙复有些牙疼。

    “每个营既然是作为dú lì的战斗单元,以后扩大编制的时候,肯定会装备火炮,必要的后勤保障部队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辎重兵也是技术兵种,培养起来不如步兵快速,有备无患。”

    听到朱晟的解释孙复咬着牙也就认了,翻着手里的编制表,却怎么也找不到炮兵的编制,疑惑的问道,“你把炮兵分离出来了,怎么没有炮兵的编制?”

    灿灿的笑了笑,朱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欧洲的军队通常每个连四门炮或者是六门炮,这要考虑地方交通的情况,我刚刚回来,只知道国内的交通很差,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而且我也不是炮科出身,就没准备炮营的编制。炮兵是一个技术含量比较高的兵种,没有专业人员不好乱来。”

    白了朱晟一眼,孙复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也没有说谎。说起炮兵,孙复想起了被自己留在崖州的陈从义,他可是正宗的rì本士官学校炮科的毕业生,也许该把他调过来了。

    正在两人讨论编制的时候,又有信使来了。

    这次并不是上次的那样,王克征把京城故人送给自己的信转送过了,而是两广总督张人俊亲笔所书的表彰信。

    自从朱晟归来以后,孙复就觉得有了个智囊,有事没事就喜欢问问他的意见。

    这不刚刚看完了信件,孙复就问道,“晟哥,你说我应不应该去广州做官?”

    惊讶的看了孙复一眼,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摇了摇手里的信纸,孙复说,“两广总督张人俊来信,除了表彰孙家在鼠疫爆发后作出的贡献,就是又提起了让我去广州新军的事情。想来是这次适逢慈禧和光绪驾崩,不能向朝廷要表彰了,希望以此来做些安慰吧!”

    没等朱晟开口,孙复就接着说道,“上次他许诺我,只要进入陆军学堂学习结束,就给我一个营管带的顶戴。这次更是说要给我一个标统的官。”

    朱晟听到孙复的话,只觉得心肝乱跳,没想到两广总督这么看重孙复,竟然许诺标统的职位。自己要是加入新军顶多捞个队官,说不定只能当个排长。

    毕竟现在德**校生可没有rì本军校生吃香,在那些官吏眼里,只有rì本军校毕业的才是真正的人才,至于德**校,他们听都没听过。

    虽然心跳不已,朱晟也只是替孙复高兴,还有些羡慕,却没有丝毫嫉妒的成分。两人的感情自幼就极好,经历了四年分割,不仅没有淡化多少,反而更加深厚。

    “去,怎么能不去。去看看那里的新军情况也好,闭门造车可不是一件好事。”

    孙复内心也已经有了决定,前往广州不仅可以见识见识新军的水平,还可以刷刷声望。自己现在也就在高州有些名声,崖州四县一州也有些地位,但是出了这两地,就只有那些关心时事的人,知道高州有一个在瘟疫中做出不小贡献的孙家,其他的估计就没人知道了。

    “就算是去,也要做些安排,毕竟重新编制后,山子营缺员达到六成,不招兵肯定是不行的。”

    站起来踱了两步,孙复狠狠的咬了咬牙,猛一跺脚,终于下定了决心,说,“晟哥,明天就开始招兵,这一次我们就来次大的,除了六个步兵营,还要有两个炮兵营外,再加上每县一个jǐng察大队1200人,,高州一个jǐng察总队3000人。再以护厂队、护矿队的名义招四个营,我们要招一万五千人的新兵。至于新兵的训练,就交给你了。”拍了拍朱晟的肩膀,孙复一副老成的样子,大有托付给朱晟一副重担的架势。

    孙复是热血澎湃,激情高涨,可把朱晟吓坏了,一下子征召一万多人的新兵,估计今天开始,明天朝廷就来平叛了。

    从惊愕中醒悟过来,朱晟恨不得给这个疯狂起来的兄弟来上两巴掌,可惜自小都不舍得碰孙复一根手指,巴掌也只是意yín一下罢了。

    “小复,你疯了嘛?如果你这么做,广州肯定是去不成了,直接准备造反吧!”

    看到朱晟一副担心的样子,孙复倍感温暖,小的时候自己惹了祸,总是他提心吊胆,每次都为自己顶错,常常被魁叔打的一身青肿。

    轻抚着朱晟的肩膀,把他按回椅子上,宽慰道,“晟哥,没你想象的那么夸张,其实这些事情我都想了多次了。

    虽然看起来是征召了一万多新兵,其实真正担心被朝廷追究的只有护矿队和护厂队的四个营,其他的都有正经的名头。

    自从光绪三十二年开始,朝廷就下令各地成立jǐng察局,因为各种原因,高州一直没有做。现在我们建立jǐng察局,谁也不能说些什么。虽然我们只是借着jǐng察局的帽子练兵,但是谁知道啊!当然jǐng察局还是要建立的,只不过不用这么多人吧了,一个jǐng察局两三百人就行了。

    而且护矿队和护厂队我都有地方安置了,护厂队对外只说有一百多人,其他的都安置到鹅凰嶂去,那里养个一两千人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那原本就有一个山寨,只是后来被我剿灭了,过来这么久,再出现一伙土匪也是很正常的。

    护矿队就直接送到崖州去,那里的石禄铁矿快要开发了,需要专门的部队看着。最重要的是相比于高州,崖州更隐蔽,那里自古就是烟瘴之地,平时根本没有人去,只有鱼汛到来之时,有些渔民前往北部湾,也就是在昌江口的渔港停靠一段时间,而且到处都是深山老林,想要藏兵太容易了。”

    随着孙复的解释,朱晟终于放下了心,也开始兴奋起来。

    “小复,听说琼崖两州的知州是你的人?”

    “是啊,他叫郑规,是王萱的表兄,我和王萱已经定过亲了,算是自家人,而且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眼冒金光,朱晟说,“小复,琼崖两州有两州十一县,那我们又可以招募两万带着jǐng察帽子的士兵了。”

    “咳咳”孙复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再找两万,那自己手下可就有四万多人了,虽然心动无比,但是每月几十万的饷银也不是一件小事啊,更何况现在还有大建工厂,奠定工业基石,自己剩下的800吨白银,已经用了不少,要是再养四万多人,那可就用不了两年就破产了。

    心动不已的孙复又不甘心放弃这个诱惑的念头,想了一圈,突然眼睛一亮,小胖在基地已经有这么久了,想来也攒下了不少金银,资金的事情不用考虑了,只是兵员的训练可不是小事。

    “晟哥,既然你提的主意,那新兵训练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完孙复就施施然的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朱晟嘀咕着“什么是我说的”,纠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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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章 抢肉

    人声似海,人影如cháo。

    到处是一片喧闹纷杂,洋灰扬起的尘埃遮住了挂满汗珠的黄sè皮肤,齐喝声盖住了工头的呵责,人类的热情在这里像火一样爆发。

    鼠疫吞噬了十万条生命,虽然是一个悲剧,但是孙家在瘟疫中无私光辉的形象,感动了无数的高州百姓,他们或许无力报答什么,但是却通过各种途径表达自己的感激。工地上繁忙的景象包含着工人们的热情,忙碌不仅仅是为了讨份生活,还包含着对孙家的感激之情。

    忙碌一天,回到家里,他们可以自豪的对相邻亲友炫耀说,我为孙家出过力,也算是报答了一点恩情。一点平时无意义的工作,使经历过恐怖瘟疫后幸存的人们,演绎出真情与恩义的戏剧。

    孙虎和孙复父子两人走在脏乱的工地,心里满是自得,能得人心至此者,高州仅有孙家一份。

    “复儿,看着情景,你要招兵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现在高州上下都念着孙家的恩情,漫说万余兵员,就是十万也招得来。”

    孙复闻言苦笑一声。无论怎么掩饰,自己的父亲骨子里还是一个武力主义者,满脑子的都是军队的事情。

    当年为了山子营的近千老弱,父亲没有在台湾和rì本人干一仗,心中的懊恼和压抑不必母亲少多少。孙复也知道,上千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的武夫,如果不是孙虎照应着,估计现在有一半都要沿街乞讨了。这么多年,终于卸下担子的孙虎,又恢复了当年那个离乡从军,张狂不羁的少年心xìng。

    “父亲,招兵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训练起来不容易,我们手里没有足够的军官,而且现在的几个人都是野路子出身,根本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暂时难当大任。”

    轻抚着下巴上的几根硬须,孙虎也是一阵皱眉,自家的根基太浅,山子营也散乱了这么多年,没有足够的人才储备,做什么都掣肘。

    想了半天,在脑子里出现的几个念头都被否决,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不愿意看到孙虎穷死细想,孙复安慰道,“父亲,这次我去广州,八成会被送进陆军学堂带个半年几个月,到时候笼络几个也就是了。”

    “哎”孙虎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要是我们也办所军校就好了,不用这么担心缺乏底层军官的事情了。”

    “军校”孙复眼睛一亮,心里顿时有了打算。

    “什么,你要办军校?”满脸疲惫的朱晟回到家里,听到孙复要办军校,吓了一跳。军校可不比军队,现在清zhèng fǔ对地方控制力极低,你建点保家护院的家兵,他们根本不在意。但是军校不一样,除了朝廷办的,从没听说谁敢触这个逆鳞。

    “晟哥,你又想多了。其实也不能算是军校,就是一个随军学堂,用来训练军队中的基层军官。”

    擦去脑门上并不存在的虚汗,朱晟埋怨道,“小复啊,你不要每次说话都是大喘气,吓得我每次都出一身冷汗。这几天忙着招兵的事情,都累得虚脱了,再被你吓一跳,万一病了怎么办?”

    孙复陪着笑脸道,“这不是我没说清楚,以后绝对不会了。晟哥,现在招兵招的怎么样了?”

    说起招兵,朱晟jīng神一震,满脸的疲惫也似乎消散了许多。

    “才开始了两天,就已经招了三千多人了,我估计只要一个星期就可以招齐一万五千人的名额了。说起来,山子营的名头真大,在茂名城里,山子营的牌子一亮出来,那真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人头攒动,好几次我都担心挤出人命来。”

    茂名的情况孙复也知道,对此并不奇怪。

    “晟哥,除了茂名以外,其他州县情况怎么样?”

    皱了一下眉头,朱晟懊恼的说,“电白、信宜、吴川、化州情况都还行,就是石城县有人捣乱,到现在只招了一百多人。”

    “石城”,孙复低吟道。

    接着说道,“石城是鼠疫爆发最频繁的地方,这次那里也有几万人被感染,被山子营救治过来,按说孙家在那里应该是很有威望的,怎么会有人捣乱,背后是谁支持的?”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是石城知县暗中指使的,好像他的名声不太好,应该是担心我们的力量渗进去了,威胁到他。”

    孙复低叹了一声,自己在地方的力量太弱,那些人以为自己好欺负啊!

    孙复眼睛一眯,心头起了杀意,军队是自己的根本,任何人都不能阻挡山子营的扩张。既然有人想当出头鸟,就不能怪自己心狠了。

    “晟哥,明天从一营调一个连换装去石城,先把石城的jǐng察局建起来,那个知县就让他死了算了。就调武元的一连去吧,那里距离茂名太远,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守着。”

    朱晟点了点头,对那个知县也是暗恨在心,杀了他也好给那些想闹事的给个jǐng告。毕竟高州一州五县的政事官员,没有一个是孙家的人,不jǐng告他们一次,难保他们会看轻孙家。

    “小复,既然要建石城jǐng察局,其他几个县也不能再等了。这次山子营大招兵,再加上知府要建立各县jǐng察局的消息,肯定会动那些知县的权力,没人想要平白把自己的权力让出去。这次石城露了头,其他各县也该有行动了,不能给他们机会。”

    自从光绪三十一年朝廷下令成立巡jǐng部,要求各地组建jǐng察局,但是三年多了,成立jǐng察局的仅有寥寥几个地方,大部分地区以银钱紧张,人才缺乏为由,拖延jǐng察局的组建。除去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最重要的是jǐng察局把地方官员的权力分割了,而且是最重要的刑事权,才让他们无视了朝廷的命令。

    短期内,就算是各州县的主官畏于山子营的武力,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但是身为地头蛇的他们稍微使些绊子,都会影响山子营的发展,这不符合孙复的计划,所有给他们头上悬一柄利剑,势在必行。

    “从二、三、四、五四个营各抽一个连,换装之后,分赴信宜、吴川、电白、化州四地,接掌各地的治安和刑事权,相信那些人会识时务的。”下了狠心,孙复不惜抽调自己苦心经营的山子营的兵士。

    力量大了,随便一个决定都可以改变一个人甚至一群人的未来。孙复凭借着手里的武力,仅仅是一句话的功夫,就把一县之长的未来决定了。

    石城县衙,知县徐冰才四十出头,正值壮年,花了上万两银子买下石城知县的实缺,可不是来行善的,除了为祖宗多挣些香火,还为了借此发家致富。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早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出万两白银,只要三年就可以翻十倍,任谁都想投资进去。只是徐冰知县大人的运道不好,只捞到了石城的缺,这里紧靠广西,又属内陆,县里并不富裕。

    徐冰到任两年了,巧立各种名目,才攒下了五万多两银子。这倒不是他无能,实际上他的手段极为高超,不说每年七八个的生rì宴会,单是过往的行商都被他扒去了几层皮,两年里最少也捞了十几万两银子。只是官做得久了就想要升上几级,为此他向总督府砸了近十万两,却是一个水花都没见到,现在还是七品的芝麻官。

    “师爷,你确定孙家会送银子来,他们可是和知府大人有着婚约的,手里还有枪,万一……”

    没等徐冰说完,身边的师爷就打断了他的话,肯定的说,“大人,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是孙家再厉害,到了石城也要让你三分,为了让你不阻碍他的招兵,肯定会给你一些好处的。”

    听到师爷肯定的答案,徐冰放下了担心,自信的说,“哦,也对,在石城我可是天,量他们一个小地主,就算是和知府有关系,也要让我几分。”

    就在徐冰不注意的时候,师爷脸上露出一丝嘲讽,旋即隐没。

    如果孙家不是有着孙复这个手握逆天金手指的奇葩,或许真的会向他们屈服,可惜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武元带着一连的士兵,rì夜兼程,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到了石城。没有给徐冰任何机会,就把他们全部抓了起来。

    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只有事情的真相如何,是谁指使或是唆使徐冰阻扰山子营的事情的,根本没人在意,他只是一只鸡,命运是用来jǐng告猴子的。

    第二天,关押徐冰的监牢里,传来了徐冰和师爷畏罪自杀的消息,至于罪名,在石城上下吏民的口下,贪污、滥权、谋害人命、辱骂朝廷,总之够他们死刑的就行了。

    对他的死有反应的,只有唆使师爷的某个人叹息一声而已,或许总督府某个收他银子的人会伤心失了一个送银子的。

    这些都无所谓了,石城jǐng察局建立了,一群带着毛瑟步枪,身着黑sè军装的jǐng察开始巡逻了。随着石城jǐng察局的建立,化州、电白、吴川、信宜四地的jǐng察局也成立了,不管那些地头蛇愿不愿意,孙家都开始抢他们的肉了。

    抱歉,今天只有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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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章 书生和教官

    世界上最大的悲剧就是女人长了一副男人的脸蛋,世界上最大的苦难来源于男人长了一副女人的面孔。

    女人有着绝世之姿不过是红颜而已,但是男人有了女人般的绝世容貌,那魅惑力根本不是女人可比的,不管是不是同xìng恋,面对这样的男人,总忍不住有些邪恶的想法。

    以往,孙复对于书生在鹅凰嶂的悲惨遭遇,一直都是抱着同情的心理,但是现在再次见到他,却只想说,“活该”。明明是一个男人,却长得比女人还漂亮,这是在逆天。如果他在土匪窝不遭遇点什么,那只有一种可能,土匪窝里全是太监。

    面对这么一个尤物,孙复庆幸自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虽然书生对自己的诱惑力不小,但是总归是没产生什么邪恶的想法。心里的复杂情绪自然是不能表露,这太影响自己的形象。

    让孙复无语的是,自己仅仅审视了他片刻,他的脸颊竟然染起了红腮,如果不是孙复对他有些熟悉,再加上他眼中时不时的闪过一道yīn狠的眼神,孙复肯定会把他当做女人的。

    不愿意在受书生俊美的脸袋迷惑,孙复找个话题就转开了视线。

    “书生,这次家里的情况处理的怎么样?”

    早就被孙复看到羞涩不已,现在终于可以摆脱这种境况了,书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头的杂念,“将军,家里已经安置妥当了。”

    孙复点了点头,望向房顶,目光深邃起来,好半晌,才开口说,“书生,我可以信任你嘛?”

    眉头一拧,书生的心头转过无数个弯弯,很快就肯定的说,“当然,我早就想要为您效忠了。自从您在鹅凰嶂把我救回来的时候,我就想以死相报了。只是家中有老母牵挂,才不得不回去料理家事,现在老母已逝,家中了无牵挂,愿以此身报答将军的恩情。”

    眼睛一瞪,孙复差点没有吓趴下,这话太有歧义了。不过很快孙复就被书生母亲病逝的事情吸引了,诧异的问道,“书生,到底怎么回事,你母亲怎么过世的?”

    书生的脸皮牵动了几下,算是笑过了,只是眼中的yīn狠更甚,声音平静的有些可怕,“自从我被带进鹅凰嶂以后,母亲身边就没人照料,加之身体病情加重,没熬几天,就过世了。这次我回家就是为老母守孝,未能早归。”

    孙复自然不会相信事情像书生说的那么简单,就算是书生被抓,邻里乡亲总会有人照应一二,断然不会让老人这么快病逝的。这里面肯定有一番故事,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孙复也没兴趣揭书生的伤疤,打探到底。

    “书生,这次我准备让你去琼州,你可愿意?”

    对于孙复的问话,书生表现的很平静,其实早在孙复遣人去找他的时候,书生就知道孙复要用他,只是没有料到竟然要去琼州。

    “愿意”

    说实话,如果孙复手里有人手,绝对不愿意用书生。在鹅凰嶂的时候,孙复都能感觉的到书生身上有股子戾气,孙复早早的就把他打发回家,就是希望他在家中缓解一下身上的戾气,只是没想到他的母亲竟然逝世,现在书生身上的戾气变得比之以前更甚。

    无力消去书生身上的戾气,孙复宽慰道,“书生,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郑大麻子已经死无全尸了,也算是报应了。”

    安静,安静的孙复都能明显感觉到书生的鼻息重了许多,似乎极力压制着什么,过了好一会,鼻息恢复了,才开口说,“尽力吧!”

    叹了口气,孙复知道自己的话,书生没有听进去,不过也无可奈何。毕竟屈辱不是说消散就消散的,有些屈辱只能用血来洗刷,遗憾的是郑大麻子已经没法再活过来让他泄愤了。

    “书生,这次让你去琼州,噢,准确的说是崖州。你过去主要有两件事要做,一个是建立jǐng察局,把崖州控制严密,我会给你一个连的兵力,作为底子,你要用他建起一州四县的jǐng察局,崖州的人烟稀少,你要按照高州的jǐng察局标准招够,难度很大,不过我会在高州招募一批,送到崖州;二是你要在崖州修建几处兵营,要注意保密和隐蔽。”

    书生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似乎很兴奋的样子。不管是在哪个年代,jǐng察都是掌权者的忠实走狗,孙复让书生去管jǐng察局,在书生眼里是对他的信任。

    “书生,崖州一州四县只有万县人口过十万,其他各县人口都在十万以下,感恩和昌江人口更是不到五万,你到那里招兵的难度很大,不过有高州作为后盾,这个倒不用担心。只是琼州不必崖州,我能凭借武力强行把崖州地方势力清除,在琼州是行不通的,你要配合郑规把琼州的权力拿过了,随时准备建起jǐng察局,牢牢控制琼州。”

    书生听到孙复的话,心神震动,如果真让孙复完成计划,那么他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手握四万兵丁,在大清足以割据一方了。看向孙复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同了,往常书生只是有种感觉,觉得孙复不是池中之物,现在当孙复的计划真正展现出来的时候,书生才知道眼前的少年心中真的想要逐鹿中原。

    嗫喏了半天,书生终于问出了心头的疑惑,“少帅,你就不担心我会背叛你嘛,仅凭我的口头保证,你就这么相信我。”

    愣愣的看了书生一会,孙复哈哈大笑,满意的说“如果你不这么问,我还不敢绝对的信任你,现在终于可以相信你了。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担心的就是背叛,如果一个人要背叛我,无非是为了名利权势,可是任何背叛我的人,都不会有机会享受这些的,凤凰卫队的实力你可能没有见过,但是山子营的实力你应该有些了解吧?”

    书生点了点头,赞美道,“英武之师,严明之军。”

    孙复颔首认可了书生的回答,骄傲的说,“山子营和凤凰卫队相比,就好比凡兵和天兵的差距,凤凰卫队的每一个卫士都可以轻易的击杀山子营的任何一人,而凤凰卫队出动时,只有死人可以逃过他们的追杀。”

    对孙复的话不置可否,不过打心底都没有想过要背叛孙复的书生,也不在意凤凰卫队的实力。这么一问,就是想要看看自己在孙复心里的价值,现在确认了,也就满意了。

    在书生走后一天,徐从义就到了茂名。

    相比于一个多月以前,徐从义显得成熟多了,也干练了一些。

    领着徐从义走在军营,孙复缓步来到了几门大炮身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大炮已经装备两个多月了,至今为止,炮兵的训练仅仅是可以保证开炮而已,其他的都无从谈起,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大炮。

    “徐从义,你看这几门炮怎么样?”

    早就忍耐不住的徐从义,激动的抚摸着乌黑光泽的炮身,手臂忍不住哆嗦,看到炮座上黄腾腾的铭牌,颤声道,“德国原产克虏伯75生1908年式山炮,1906年生产75生野炮。”

    孙复眼中闪过一丝自得,整个中国能搞到德国自己都还没装备的大炮的只有自己一家。就算是北洋六镇也搞不到这么先进的火炮。

    徐从义惊讶不已,问道,“这些武器应该在德军中都还没有服役,少帅是怎么搞到的?”

    脸上一僵,孙复故作严肃的说,“武器的来源你不要理会,我只问你,你能不能利用他们给我训练一支炮兵队伍?”

    似乎感觉到孙复的不信任,徐从义脸sè憋得通红,激动地说,“少帅,只要你让我训练,半年我就可以让士兵们dú lìcāo作大炮,一年后他们就是一批优秀的炮兵。”

    “话可说你说的,责任你可要担起了。我给你足够的炮弹,还有两个营的炮兵,你要把他们全部教会开炮,还要培训一批基层的炮兵军官。”

    徐从义激动之下,敬了一个军礼,大声应道,“是”

    也难怪徐从义这么激动,现在全中国能够拥有成建制炮兵的新军只有北洋六镇,而进入北洋六镇的炮兵部队非满清贵胄或是袁世凯嫡系不可,而且进去了也多是基层军官,能混个队官已经是走了好运了。孙复一次就让徐从义训练两个营的炮兵,最少也要有36门大炮,而且是德国原产的克虏伯大炮,这可是一个极有前途的职位,以后炮兵成军肯定会有自己的位置,最少也是个炮营管带,说不定还能成为炮兵主官呢。

    喜滋滋的徐从义带着从山子营里抽出的五个炮连和大炮再次回到崖州,那里人烟稀少,而且山林极多,是最容易藏兵的地方。作为最难隐蔽的炮兵,想要在高州训练,时刻都要提心吊胆的,到了崖州就没了什么顾忌,就是炮声响彻天地,也没有人回去查看。

    今天状态太差,只能硬挤出来一章,明天保证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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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章 眼前的英雄

    碧波万顷,湛蓝青碧。

    广阔,这是大海最大的美。她的美给人的是一种震撼心灵的感觉,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放大了你的心胸,使你忘却了外界的繁琐噪杂,全身心的投入到她的怀抱,沉浸在无边的宽容和包纳里面。

    孙复站立在货轮的船首,看着海面被犁成两半,溅起散碎的水花,心神就不由的沉入了大海之中,感受着她的辽阔与深邃。心中的离别伤情渐渐的消散,有种找到了依靠的感觉,孙复不由得露出了舒心的微笑。

    “大海美吗?”沉浸在大海的独特韵味中,孙复突然听到这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声音里似乎对大海充满着无尽的深情,还有淡淡的伤感。

    在这个时候,能出现在孙复身边的老人,只有这艘船的船长,对于他的出现,孙复并不意外,好像他就该出现在这里一样。看到船长望着大海的表情,孙复忽然有种错觉,似乎眼前的是一位属于大海的英雄,而不应该是自家苍老的船长。

    “大海充满了包容,她不会任何人在她的身上索取,对待任何人都是那么的公平。”

    船长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她不会因为善良或是邪恶改变自己的态度,对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公平。”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孙复也很想知道这个奇怪的船长的秘密,只是他一直不愿意说出来。至于上次他说的所谓邓永盛的名字,孙复一直都持怀疑态度,毕竟一炮击中轮船水线,迫使轮船靠岸,可不是单靠别人教授就可以学会的。

    “船长是感慨中国没有海疆,任由列强侵犯吧?”有时候,孙复都怀疑这个船长是不是北洋水师那艘军舰的管带或者大副之类的军官,就忍不住试探了一句。

    船长犀利的眼睛似乎可以把人看透一样,让孙复感觉浑身似乎没有一点的秘密,忍不住打了了哆嗦。

    看到自始至终孙复的眼睛都像是一汪静水,没有一丝的波澜,船长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你很不一样,我见过很多的少年,他们在提起国疆被肆意侵犯的时候,往往会愤怒,再不济也会悲伤,很少会像你这样,无动于衷。”

    只有孙复内心明白,自己不是没有感受,而是见得多了,听的多了,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感情了。国耻家恨藏在心底,慢慢的发酵,当某一天爆发出来的时候,才会汹涌激烈,击垮所有阻碍的东西。

    孙复直视着船长,别有意味的说,“我不是无动于衷,而是把感情装填在了心底,就像你一样。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肯定是经历过甲午海战的,而且不像你说的,仅仅是邓壮节公的堂弟这么简单吧?”

    面对孙复眼中的质疑,船长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似乎孙复说的不是他一样。暗叹了口气,孙复有些失望,活了半辈子的老狐狸,果然没那么容易让他露出底来。

    静静的感受着海风的洗礼,孙复似乎忘却了身边还有一个刚刚和他聊天的老人。

    等待最是考验耐xìng的了,按说孙复与船长这样耗下去,输的应该是孙复,毕竟年过半百的老人,经历的事情比孙复多上许多,肯定会有足够的耐心的。只是孙复自从船长来到甲板的时候,就认定了他是特意来找自己的,才会和他这么耗着。

    终于,船长认输了,最先开口,却问起了一个似乎莫名其妙的问题,“听说你又开始招兵了?”

    嘴角牵起一丝得意的浅笑,孙复说,“是啊,而且已经结束了,招了一万五千多人。”

    船长的面皮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心里不再平静。一万五千人,都超过一镇的兵员了,要知道,北洋一镇才一万两千多人,每年都要两百多万两银子才行,虽然山子营的新军饷额度还没有公布,但是按照8两银子的老规矩,每年单是军饷就要一百五十万两,再加上军装、弹药、住宿等等,乱七八糟的费用,没有三百万根本满足不了一万五千人的需求。

    “既然你手里有这么多的兵,为什么还要去广州,若是被人知道你暗藏上万人的军队,不管是大清还是两广总督都不会放过你的。”

    散去了心头的得意,孙复沮丧的说,“我可以招到上万兵丁,却是找不到足够的军官。无论是海军也好,陆军也罢,没有足够的基础军官,战斗力都不会太强。”

    看了一眼船长,孙复试探着说道“当年为了建立北洋水师,李鸿章前期就派出去了大批的留学生,等他们学成之际,才购进定镇两艘巨舰,可惜二十年苦心经营的北洋水师,国之柱梁,仅仅是一场战争,就化为乌有,留下了一把血泪。”

    发觉了船长脸上有些不自然,孙复加大了马力,接着说,“北洋二十五艘大小军舰,四千余官兵,殉国难者不计其数,只有寥寥几人……”

    本想接着说下去,却见船长脸上挂着两行老泪,孙复心中有些不忍,就停了下来。

    半晌,船长停下流泪,眼神虚无起来,脸上的悲痛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甚。现在孙复有些后悔自己探究船长的秘密了,对于北洋水师的人来说,那场失败的战争代价太大了,台湾、澎湖、琉球、辽东被割,两亿两白银的赔款,旅顺两万平民罹难,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这个包袱都要他们来背。

    “船长,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要着眼未来,中国已经成了这样,我们不能也没有权利在颓废了。”

    不知是孙复的安慰起了作用,还是流尽了泪,船长终于开口了,“小子,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孙复尴尬的笑着摆了摆手,拒绝道,“不了,我不想知道了。”

    船长沉默了一会,平复了情绪,说,“其实,我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愿意回忆那段历史,想要逃避过去,没想到还是要再次提起。

    当年我是福建马尾船政学堂第一批学员,成绩优异,做过驾驶学员,兵船大副,兵船管带,又被调到北洋水师,任镇南炮船管带,后来赴英德两国接受军舰,成了致远舰管带。你应该猜到我是谁了吧,很奇怪一个死了的人,怎么成了船长。”

    就算是心里已经确认了他和邓世昌有着密切的关系,也是出身北洋的高级军官,但是没有料到他就是邓世昌。

    轻舒了口气,孙复淡定的说,“有些惊讶你的身份,不过对于你死而复活并不奇怪,自古以来,沉船者不知凡几,侥幸存活着也不少,并不值得太过惊讶。”

    虽然口里说着不惊讶,但是孙复高速跳动的心脏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微不可查的颔了颔首,船长说,“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有什么要问的,一块说了吧!”

    尴尬的挠了挠头,孙复说“本来很多,但是知道你是邓世昌,就没有疑问了。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说是没有疑问,还是问出了一个问题。

    船长的眼睛一亮,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眼神也很快暗淡下来,只是苦笑着拍了一下脑门,“我也不知道要找你做什么,可能是老糊涂了吧。”

    孙复看的出船长有想说的,追问道“到底什么事,你先说说,我虽然不一定做得到,但是说出总没什么吧。”

    船长自嘲的笑了笑,说“你知道嘛,我刚才竟然想要让你建立一支海军。”

    孙复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心思急转之下,很快就有了决定,严肃的说“我有实力,但是缺乏军官,如果你能帮我,事情倒真的有可能。”

    船长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本来只是一种感觉,想要准备试一试,并没有抱什么希望,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说。

    “你要知道,军舰动不动就是数十万两银子,更有甚者要上百万两,足以让你再招募数万士兵了。”

    孙复没有回答船长的话,而是举起双手说,“任何君王,如果只有陆军,他就是只有一只手,加上海军,他才是双臂齐全。”

    没等孙复去问,船长就答道,“这是俄国彼得大帝在1714年8月汉科角海战之后说的,当时俄国海军在波罗的海战胜了瑞典海军,保证了俄国陆军在芬兰的顺利作战,继而赢得了战争。”

    忽然船长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屑的说,“你不会是自比彼得大帝吧?”

    没有理会船长的质疑,孙复肯定的说“大清现在的情况谁都知道他长不了了,我的手里不能一直都只有一支陆军,我也想要一支海军。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准备训练舰,只要你能为我在五年内训练出足够的海军军官,我就可以组建海军了。”

    “五年的时间我可以理解,毕竟海军不是那么容易训练的,只是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皱着眉头,挠了挠脑门,孙复说“我会在三个月内为你提供两艘三千吨以内的训练舰,到时候你看到船总可以相信我的话了吧。”

    看到船长点了头,孙复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都差没有蹦起来了,激动的说,“海军基地我都选好了,就在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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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章 碰运气

    广东是最早遭受外夷进攻的地方,也是最早最快接受新思想的地方,整个中国革命气氛最重的地方就是这里。而作为广东的治所所在,广州更是重中之重,不管是学校还是新军,革命党的渗透都是极为可怕的,几乎每一个宣传科学的地方,都有革命党的势力。

    孙复刚刚到达广州,还没来得及外出,同盟会的人就找上门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孙文以为朱执信与孙复的关系极好,每次来找孙复的都是他。

    “朱兄,这次来是什么事?”

    朱执信心里很不是滋味,第一次见到眼前的这人时,虽然结局不太好,但是总归还有些主动权;第二次就变成了去求人,这次虽然是来讨债,但是也就名头听起来不错,还是免不了低声下气。

    朱执信纠结说,“孙兄弟,这次来是希望你能兑现诺言,我们已经把冯如先生请回国了,现在也到了茂名,该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诧异的看了朱执信一眼,孙复心里不由揣测起来。按说同盟会现在不应该需要武器的,怎么会这么着急的就来索要,总不会是担心自己赖账吧,难道是想要举行一次起义。

    孙复瞅了瞅朱执信,很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些什么,结果注定是让人失望的。

    一无所得的孙复豪爽的说,“武器是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你需要多少,又要运到哪里?”

    听到孙复的答复,朱执信心头一喜,自从年初的时候李准查获了rì本商船走私的一批军火,广州的jǐng戒更加严密了,同盟会多次都没有办法运进去任何武器,这次朱执信就是想要确认孙复有没有能力运进来武器,说白了,就是担心孙复赖账。

    “一百支手枪,柯尔特左轮或者柯尔特1903都行,每支手枪配弹百发。”

    说完,朱执信就紧张的看着孙复,担心他拒绝或是没有能力。

    孙复一愣,没想到,朱执信亲自跑来一趟就只要了一批手枪,诧异的问道“就这些?”

    “呃”,朱执信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一百支手枪怎么会是一些。同盟会费尽心机能运进广州城里的也就三五支而已,就算是这样,子弹也不多,怎么到了孙复这里,把枪支运进广州就好像运回自己家里一样。

    “朱兄”看到朱执信还在发愣,孙复不由喊了一声。

    脸sè一红,朱执信也不好再开口增添什么,只好答道,“是的,就是这些”

    “哦”孙复无力的应了一声,很是伤心。自己希望中的起义是没什么可能了,想想也对,今年同盟会已经举行了三次起义,没有一次成功的,力量肯定是受到损伤,短期内应该没有可能举行起义了。

    就算是明白了可能xìng不大,孙复还是不甘心的问道,“朱兄难道不想带些其他的,毛瑟步枪,手雷,炸药,要不马克沁也行啊!”

    朱执信满脑门的都是黑线,这一刻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进来军火商的家里,怎么可着劲的想自己推销武器。

    胡乱的摆着手,朱执信语气肯定的说“不用了,不用了。只要这些就行了,孙兄弟什么时候可以运进来。”

    “运进来?”孙复奇怪的问了一句。

    马上就回过神来,摆了摆手,随意的说,“我这里正好有一批手枪,虽然不全是你要的型号,但是也是极好的手枪,你要我给你送到哪去?”

    艰难的吞了口口水,朱执信难以置信的说,“你竟然在广州城里藏了一百支手枪!”

    孙复端起茶杯,轻吹了口气,抿了一口,并没有回答朱执信的的问题,只是这个样子已经彻底表明了他的回答。

    见孙复默认了这件事情,朱执信觉得自己又该重新估量孙复的实力了。

    朱执信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孙复说,“你只要把枪送到英租界的这个地址就行了。”

    随意的扫了一眼,孙复就肯定的说“那好,你就准备接货吧。”

    “对了,我要的其他人呢,什么时候能跟我送来?”

    朱执信手指一顿,急忙端起茶杯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内心波动,喝了口半温的茶,滋润了有些干涩的喉咙,才开口说,“我会向孙先生说的,相信很快就会有答复。”

    孙复点了点头,并不在意。说实话,得到一个冯如,再加上和司徒美堂拉上关系的司徒壁如,就算是让孙复出一百挺马克沁都值了。

    南洋,一处华人居所里,刚刚返回这里的朱执信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眼前的茶杯里冒着蒸腾的热气,手指不自觉的敲击着桌子,显然心情并不像外表这么平静。

    从广州归来的喜悦早已消散,心底剩下的只有担忧和恐慌。

    一直以来,朱执信对于和孙复交易都有些反感,觉得着不是一个革命者该做的。当初用冯如做交易时,冯如只是一个机械制造师,并不是真正的革命者,这种思想还没怎么爆发,但是这一次要交易的人却有不少都是革命同志,甚至是同盟会会员,这不能不让朱执信心怀不满了。如果不是碍于孙文在同盟会的威望,或许朱执信早就质问他了。

    “噔噔……”

    楼梯上传来的声音唤醒了沉浸在思绪中的朱执信,抬头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心里却是多少有些不一样的感受。这次朱执信非常希望他能拒绝孙复的交易,哪怕是虚假的。

    快步走到桌前,躺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孙文满脸微笑的说,“执信啊,你说的事情是真的,孙复真的有这么强大的能力,可以把这么多的武器运进广州?”

    jīng神一震,朱执信意识到接下来的话题会很沉重,提起jīng神说,“是的,孙复确实有这样的能力,我就是在广州接收了一百支手枪才回来的,现在手枪已经交给香港和广州的革命同志了。而且我发现,孙家运送货物的车队和船队,很少有人检查,就算是检查,也大多都是一扫而过,没几个仔细检查的。如果在里面藏一些武器,想来是可以把不少武器带进广州。”

    犹豫了一下,朱执信问道,“孙先生,我们拿革命同志交易,是不是不太好?”

    孙文脸上的笑容一僵,立马就转为一种悲伤的表情,感慨的说,“亿万汉人生活着水深火热之中,如果我们革命党人在不做出有力的举措,尽早实现革命胜利,不知道有多少的汉人仍要遭受欺压、凌辱。再说我们并不是那革命党人去做交易,把一批革命同道送到孙复哪里,也可以尽早的将他拉入革命道路上来。想想吧,有了孙家爱的支持,我们可以举行多少次起义,给国人多大的震动,很快就能把这个腐朽的王朝送入地狱,建立一个zì yóu的共和国家。”

    人一旦产生了怀疑,那么听到的任何话都会多想一层。往rì听到孙文提起举行多少次革命起义的时候,朱执信只能感觉到孙文强大坚强的革命jīng神,现在却是觉得这是孙文对起义没有信心的表现。

    忽然,朱执信眼睛深处闪过恐惧,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旋即恢复过来。

    朱执信的抖动,孙文看到了,只当做是被自己的话震动了,并没有在意。

    接着说道,“执信,这次我要召开同盟会的会议,尽快在广州举行一次起义,争取一次推翻清zhèng fǔ。你要尽快和孙复完成交易,准备一批武器,我们要一举掀起一次在广州的大起义。只要攻占两广总督府,我们就可以控制整个广州,到时候……”

    攻下两广总督府就可以占领广州,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先不说训练和武器都极好的广州新军,但是城里的那些jǐng察都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无数的地痞流氓就会趁机行事,一个繁华之地不知道要遭受怎样的灾难。

    孙文的鼓劲没有激起朱执信的革命信心,反而让他想的更多,对革命的期望也越来越低,甚至有种绝望的感觉。

    朱执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孙文的住处的,满脑子里全是一个念头,孙文一直都在拿起义碰运气,他竟然一直都在碰运气,完全没有把握的起义,只是为了碰运气。自己一直倾心支持的革命领袖竟然自己都不认为起义有必胜的把握,就让无数的热血青年去流血牺牲,朱执信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信仰的革命真理。

    也许,当初那个少年说的是对的,孙文根本不适合作为一个革命领袖。

    jīng神不如岔道的朱执信开始自我否定,对自己的革命信仰都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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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章 面见总督

    两广总督府,

    张人俊凝神专注,提笔写着大字。尺许大的字体,用的毛笔是直径超过两厘米粗细的大型毛笔,如果没有足够的功底,根本无法运用自如。粗大的毛笔蘸墨以后,极为沉重,文人出身的张人俊却是运笔自如,字体圆润有力,只是下笔极狠,墨迹直透纸背,似在发泄不满。

    事实上,张人俊在两广总督任上过的并不舒服,年初的二辰丸号为他惹出了不少的麻烦,现在脑袋上还背着朝廷的训斥。更作为两广总督,他却不能掌控住广东新军,导致新军的编练一直不顺利,为此也没少受到训斥。

    当初新军的编练是岑chūn煊一手cāo作的,底子都是他的亲军营,军官的主要来源,陆军学堂里面的教习,大多是他任命或是邀请的,在位两年了,张人俊也仅仅是控制住这几所军事学堂,对于新军根本无法控制。

    写完最后一笔,张人俊欣赏着自己的大字,满意的点了点头,沉声问道,“师爷,孙家的小子到了嘛?”

    一旁关注着张人俊的师爷,正准备拍些马屁,听到张人俊的问话,急忙答道,“大人,听说昨rì就已经到了。”

    眉头一拧,疑惑的问道,“哦,那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来总督府。”

    “听说昨天张总管当值的时候,孙复来过,却又走了。”

    师爷嘴角挂着一道得意的笑,他与总督府的总管权力相交,平时难免产生纠葛,这次能趁机打压一下,自然是很愿意的。

    张人俊微抬起头,严厉的看了一眼师爷,心里却有些恼怒。师爷打压总管,他自是看到出来,只是孙复既然来过,自己却又没有得到消息,肯定是总管瞒下了孙复的通报。

    “来人”

    门外的仆人急忙跑了进来,低声应道,“老爷”

    心情有些不爽的张人俊,怒声说“去把张德叫来”

    往rì里念在张德跟着自己多年的份上,张人俊对这位总管也算有些优待,很是直呼其名,这一次却是真的生气了。孙复是他拉来压制新军中的革命党和岑chūn煊的残留势力的,却被一个总管给挡回去了,如何让张人俊不懊恼。而且以孙复的实力,没有完全掌控新军之前的张人俊也不敢轻易的慢待,何况一个小小的总管。

    肥胖的总管张德得到张人俊叫自己,而且心情极不好的消息,不敢有丝毫的的耽搁,迈着短粗的小腿就是一阵小跑。

    当气喘吁吁的张德跑到张人俊的书房外的时候,不敢像往rì那样直接推门进去了,只能由仆人进去通报。

    过了好一会,屋里传来浑厚而又威势十足的声音,“进来吧!”

    没工夫理会满脑门的大汗,张德急忙推门进去,一下就趴在地上不敢起来。张德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只是平时还算忠诚,才被任命为府内总管,如果失去了张人俊的信任,那么自己就什么都不是了。而且说不定这些年得罪的人还会落井下石,当然包括身边的那个yīn险的师爷。

    趴在地上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是张德却没有胆量起身,哪怕动上丁点。

    张德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双腿已经麻木了,没有了丁点知觉,才听到他期待已久的声音“起来吧!”

    张德如蒙大赦,刚要起身就觉得双腿使不上力气,又趴在了地上,哭丧着脸,张德说,“老爷,我还是趴着吧!”

    张人俊有些好笑,也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再次板着脸严厉的说,“一个叫孙复的是不是来过了。”

    张德穷死细想还是毫无所得,每天来总督府拜访的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位,除了那些三品以上的官员,或者是揣着重要文书的使者,张德根本就不看他们的拜帖,直接扔进了废纸堆里,那会记得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访的人。只是看到那个yīn险师爷嘲弄的嘴角,张德心里就没有什么底,知道自己肯定是犯了大错了。

    苦着脸,张德无奈的说,“老爷,每天来访的人那么多,我不记得了。”

    “哼”

    每天来访的人这么多,为什么自己只知道几个,张人俊的脸sè有些不好看,对张德的瞒报极为不满。

    其实这种事情不管是张德怎么做都落不了好,如果每个人都通报,不厌其烦的张人俊肯定会斥责他一通,如果碰到重要人物被挡了回去,也是难免一场麻烦。

    “我不管你是怎么把他挡回去的,我今天就要见到他,如果你不能把他请来,你就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吧!”

    张德满心的苦涩,却是不敢反驳,只能不住的点头,应是。

    等了半天,张人俊看着张德还趴在地上,不由怒火中烧,大喝道,“还不快滚!”

    吓得张德爬起来就跑,这一刻,就连那双麻木的腿也好使唤了。

    跑回班房,张德就是一阵翻找,急的满头大汗的时候,终于在一个废纸篓里找到了一份叫孙复的拜帖。轻缓了口气,张德不由庆幸自己这几天没有清理房间,不然想在广州找到一个人,真和大海捞针差不多。

    相比于张德的急切,孙复就悠闲多了,一本三国,一杯清茶,别提多自在了。来到这个缺乏娱乐的时代,对于赌、piáo、毒,兴趣不大的孙复,百无聊赖之际,渐渐喜欢上了读书,史籍名著、道家经典、儒家典要、佛家经册,不管什么东西,也不管懂不懂,孙复都喜欢没事的时候拿上几本瞅瞅。

    面对卑颜乞求的张德,孙复没什么兴趣和他计较,一个蝼蚁一样的仆人,孙复想要杀他轻而易举。

    随着他来到两广总督府,再没了上次那么麻烦,直接就到了张人俊的书房。张人俊和孙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张人俊可以肆无忌惮的审视孙复,孙复却不能这样做,不说两人的地位的差距,但是张人俊足够做他爷爷的年龄,孙复都不能如此失礼。

    身材高大,健硕有力,容貌端正,让人很容易产生好感,而且在自己面前不卑不昂,颇具君子气质,正符合传统文人出身的张人俊的审美。

    “你就是孙复!”端坐在太师椅上,张人俊温和的说。

    孙复微低着头,平静的说“是的,大人”

    微微颔首,张人俊很满意孙复的态度。“你的事情我知道一些,鹅凰嶂的悍匪就是你带人剿灭的吧,还有高州爆发瘟疫,孙家也是做出不小的贡献。按说朝廷的册封肯定不会小了,只是恰逢帝、后崩天,国遇大难,我也不好为你请封。这次调你来,是想让你暂代四标标统,等新君继位,朝政稳定后,我再为你请封。”

    “四标”孙复低吟一声,心里有些诧异。孙复来时,也曾了解新军的情况,现在新军仅仅编成三个步兵标,两营炮队,一营辎重,一营工程兵,其中只有一标有三个营,二标两个营,三标更是只有一个营,还有一个学员营,共计十一营。至于张人俊所说的四标,现在连毛都没有。

    不明所以的孙复,疑惑的问道,“大人,现在四标在哪里?”

    张人俊眼睛一瞄身边的师爷,师爷就接口道,“四标现在还没有开始编练,不过总督准备让你去高州招兵。听说高州有六个营的巡防营,正好可以沿用岑总督的裁七留三的方法,编成四标。”

    “尼玛,感情是瞅上老子的兵了。”孙复心里暗骂不已,脸sè有些不好看了。

    师爷似乎也觉得自己太狠了,就又加了一句,“等四标编好以后,总督准备把四标调到广州来,到时候,就是再扩充成协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是那些为了升官的人,或许会被师爷的话迷惑住,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成为统领,可是孙复是为了造反练得兵,如果不能绝对控制,练他干嘛。如果到了广州在扩编成协,军队就被搅拌乱了,就算是孙复还有把握掌控这支军队,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说风就是风了。

    心里很想喷师爷一口,还有那个张人俊,不过孙复现在也知道不能这么做,不然就成了公开造反了。

    沉吟了一会,孙复装作很心动的样子,“大人,真的能扩充成协嘛?”

    师爷得意的揪着嘴角的胡子,蛊惑道,“只要你把四标拉起来,按照广东两个镇的编制,给你一个统领的位子,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说不定,等到过个几年,你还能成为一镇统制呢!”

    “还统制呢,到时候你们不把我吃了才怪。”心里诽谤不已,也只能强装欢笑。

    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孙复试探着说,“大人,扩编成协需要很多的军官,我能不能先到学堂学习一段时间,物sè一些学堂兵。”

    张人俊没想都孙复竟然和他讲起了条件,不过觉得不算是太过分,就点了点头,说,“我会安排你到陆军速成学堂学习,不过你的时间并不多,毕竟朝廷要求新军尽快成镇,我也不能留给你太多的时间。”

    孙复满怀感激的说,“谢谢大人!我只要三个月就行了,不需要太久的。”

    送走了孙复,张人俊心里却是有些不踏实,对着师爷问道,“孙家真的会这么听话的按照我的要求做?”

    师爷摇了摇手里的折扇,信心十足的说,“大人,孙虎当年就是一员虎将,可惜缺乏足够的政治眼光,搞得三个营头的兵力被压成了一个营,光绪二十八年从台湾回来后,更是无人理会,现在连个正经的身份都没有了,这次大人许他儿子一个标统,相信他会交出那六个营的。”

    ;

九十七章 提前的广州新军起义

    孙复插班的是速成学堂第二期,共招收学员三百人,虽然与第一期的四百人少了一百,但是专业xìng更强了,全部是有一定文化底子的学员,还有不少都是jīng通外语。

    头顶着暂代四标标统的顶戴,孙复在速成学堂人缘格外的好,加上总督张人俊的叮嘱,速成学堂对于孙复的存在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不犯大错也就不予理会,殊不知这更加确认了孙复标统的身份,本来还有些将信将疑的学堂兵,对于孙复的态度也有所好转。

    手里握着大把的银子,孙复又刻意交好,今天请这个吃饭,明天和那个去游玩,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整个速成学堂没有一个和他不熟的了。

    “冯哥,家里怎么样啊?”

    “这要多谢孙兄弟了,家母已经康复了。”

    “客气了”

    “刘兄,……”

    ……

    一路上堆着笑脸打着招呼,孙复离开了速成学堂,刚刚走进一个小巷,孙复的脸sè就全变了。本来计划拖延三个月,现在张人俊又变卦,几次催促着孙复回高州把四标拉起来,都被孙复以各种借口推脱了。可是这种推脱时间并不会太久了,万一张人俊识出了孙复的拖延计划,就该翻脸了。

    越过小巷,七转八转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宅,孙复不是学堂的正式学员,只是一个插班生,学堂根本没有他的住处,每天还要回来居住。

    推开房门,孙复看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物,有些惊讶。

    收敛脸上表情,孙复挤出一张笑脸,说“朱兄,这次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相比于一个月前,朱执信消瘦了很多,眼眶深敛,看起来很是落迫。

    朱执信沙哑着嗓子说,“这次我是向你要武器的。”

    轻“哦”了一声,孙复掩饰住眼中的惊讶,漫不经心的说,“朱兄上次不是带走了一批手枪嘛,这次又要些什么?”

    面无表情的朱执信,不知受了什么打击,很平静的说,“一千二百支步枪,足够的子弹,还有四挺马克沁,一千五百斤炸药,还有一批手榴弹。”

    “啪”

    孙复猛地站起来的时候,碰到了身边的茶杯,发出响亮的碎裂声。

    孙复的脑子急速旋转着,猜测着同盟会将会做什么,这个时候已经临近新年,要这么多枪除了起义没有第二种可能,只是会在哪里起义,却值得深思。

    孙复试探着问道“还是运到广州?”

    犹豫了一下,朱执信点了点头,沉声问道,“什么时候可以运到?”

    孙复心里很想大笑一声,自己正愁着怎么才能摆脱山子营现在的处境,不要被张人俊吃掉,没想到同盟会就送上门来了。马克沁和步枪运进广州,对别人有些难度,但是孙复根本不担心这些问题,不说这么久孙家打通的关系,单是靠着凤凰卫士的身手,也可以轻易的把这些武器运进来。

    “只要你需要,我可以在三天之内运到。”这批武器,孙复不准备从家里运来,如果同盟会的事情闹大了,难免会有人追查这些武器的来源,从洋行进货是一个最好的方法,虽然洋行不会把武器运进广州城,但是只有运到周边孙复就可以把武器运过来。

    朱执信眼中有些伤感的说“在一个星期之内把武器运到上次的那个位置就行了。我们会把第二批你要的人送到茂名去,你准备接收吧!”说完就情绪低落的走了,看到出来这是一个还算刚正的革命党人,孙复也有些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

    “一个星期”孙复轻喃了一声,“看来同盟会要在新年之计举行起义啊,我也要准备准备了。”

    不提孙复的暗自计划,在武器交付以后,孙复就让孙佑带人监视着同盟会主要成员的一举一动。相比于以前,同盟会的举动确实越来越密集。

    胡毅声、朱执信,还有倪映典、张碌村等人四下联络各地会党,对新军的渗透也更加紧张,赵声利用自己第二标标统的身分,向新军宣传革命思想,在二标中革命势力大增,也很快引起了张人俊的jǐng觉。

    再一次召见孙复的时候,张人俊措辞极为严厉,要求孙复尽快把山子营拉来,到了广州在组建四标,看得出他是真的急了。孙复也正要借此机会脱身,就应承了下来。在张人俊手下的注视下,孙复当天就离开了广州,让张人俊总算是松了口气,却不知道,孙复在夜里再次返回了广州。

    时间过得很快,以同盟会为主的革命党人,四处拉拢心向革命的新军和学生,势力逐渐扩大。新年刚过,察觉到革命党的势力已经深入到了新军的军官中,张人俊终于有些恐慌,紧急撤去了赵声的二标标统的职位,下令由一营管带接任,命他清理新军二标中的革命党人。张人俊却不知道因为一营管带缺乏足够的威信,影响力不足,迟迟无法清理新军中的革命党人。

    革命的气氛越来越浓,终于事情开始了。

    正月十四晚,黄兴从香港来到广东。当夜就和主要的同盟会主要成员商定了计划细节。

    按照计划,正月十五,黄兴、赵声、姚雨平、陈炯明各领一路,分别进攻两广总督署、督练公所、小北门、大南门。

    黄兴所部都是同盟会会员,名为“选锋”,共三百人,装备了孙复提供的毛瑟88式步枪,还有两挺马克沁重机枪,每人携带三颗手榴弹,装备最是jīng良,负责进攻两广总督署,擒拿张人俊,一举控制广州局势,进而再图广东;

    赵声则是携带了一批事先准备的6.5毫米和7.9毫米的子弹,奔赴二标驻地北郊场,带领自己的老部下和新军中心向革命的士兵,负责进攻督练公署,控制广州新军的指挥系统。该部虽然训练最是jīng锐,但是缺乏重武器,攻坚力量不足;

    姚雨平和陈炯明手下则是会党和地痞掺杂,还有部分拉拢的新军士兵,他们各带一挺马克沁,分别进攻小北门和大南门,接应城外的会党分子;

    胡毅声和朱执信带着拉拢的会党分子,趁着城中起义混乱的时候,分从小北门和大南门进城,一举控制局势。

    晚八点,黄兴率选锋约300人,臂缠白巾,从小东营直奔两广总督署,两广总督府只有百来人的护卫,被打了个搓手不及,再加上黄兴所部武器jīng良,弹药充沛,黄兴就带人很快就冲入内堂。遗憾的是张人俊早已逃跑,通过他控制广州局势的计划泡汤。

    无奈之下,黄兴就放火焚烧督署后退出,却在东辕门外与闻讯赶来的李淮卫队相遇,凭借着两挺马克沁,黄兴很快就击溃了李准所部,自己却也是伤亡不少。

    久久不见各部响应,黄兴只能带余部突围,在途中遇到赵声攻袭督练公所受挫,双方合力再次进攻督练公所,却遇到闻讯赶来的一标新军,展开了激烈巷战。黄兴缺乏指挥才能,只是一个劲的带头冲锋,右臂被击穿,幸亏是6.5毫米小口径步枪,不然怕是难逃断臂之痛。黄兴虽然没有什么指挥才能却不愿意将指挥权让给赵声,偏偏黄兴在革命党中威望极高,压得赵声只能屈服,看着自己的部队不断的消耗在与新军的对抗中。

    姚雨平率部听到总督署的枪声就率部起义,只是手下多是地痞流氓。刚刚起义,还没有走出百米,地痞流氓就开始抢劫商铺,部队中的新军将士看不过去,阻拦他们的行为,很快两方就发生了冲突。

    平时这些地痞面对新军时,和猫差不多,但是现在手里有了洋枪做后盾,底气十足,毫不相让,两方争执渐烈,大有开始群殴的姿态。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开了一枪,直接导致情绪激动中新军将士和地痞开始火拼,新军人数虽少但是训练严格,配合也很好,根本不是地痞们可以抵挡的,如果不是凭借着人数的优势,早就被击溃了。

    而陈炯明一队的情况和姚雨平所部如出一辙,同样因为地痞的放肆导致了队伍中的新军和地痞火拼,打出真火来的双方根本不理会本来的职责了。

    身为领导者的姚雨平和陈炯明根本无力控制局势,姚雨平在手下同盟会会员的保护下撤退了,而陈炯明为了控制局势,杀了几个拼斗者,被人打了暗枪,一命呜呼,再也没有辉煌可续。

    大部的会党在胡毅声和朱执信的带领下,跑到城门外,却久久不见开门,被城门的守兵一阵恐吓,对着城外放了几枪之后,缺乏组织的会党就一哄而散。

    奋战一昼夜,黄兴和赵声还是没有等来袁俊,终因寡不敌众,伤亡甚重。黄兴带伤化装逃脱,赵声也躲藏于城中。

    天sè见亮,张人俊终于说服广州各大豪商,拉起了一批包含各家仆人的队伍,带着武器准备清理城中的残余。不幸却碰到刚刚洗劫了藩库和广州将军府的孙复一行,还没有来得及看到是谁,就被孙佑击毙,余众也在击杀大半后,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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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章 最大的收获者

    黑云遮挡了天空,怨气密布广州内外。

    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各国洋人,都为新军爆发的起义感到震惊,也为他们的革命行为敬佩不已。

    己酉年元宵节广州一役,不仅同盟会的力量受损严重,满清在广州的统治机构也毁灭殆尽,不得已之下,满清朝廷急调广西巡抚张鸣歧暂署两广总督事。

    张鸣岐素以手段强硬著称,在广西,他一手指挥龙济光和陆荣廷,极力镇压民变,手上沾满鲜血。有实现新政,使其贤名远播,成为了满清zhèng fǔ的心里的一个忠实可靠的大臣。

    刚刚把广西巡抚的职位实授,时间不到两年,张鸣岐就再次升职,成为了真正的封疆大吏,地方诸侯。三十三岁的总督在整个中国历史上都是屈指可数的,从他十九岁中举以后,在二十三岁成为岑chūn煊的幕僚,五年后受岑chūn煊举荐正式踏足官场,仅仅五年时间就成了一方总督,每年升官一次,而且次次都是越级提拔,堪称传奇。

    接到圣旨的张鸣岐彻夜兼程,仅仅三天就到了广州。他到达广州的时候,广州城内的血腥味都还没有散尽,散乱的尸体也刚刚收拾完没多久。透过斑驳的墙壁和密布弹孔,张鸣岐还可以感觉到当时战斗的惨烈。

    急马赶来的张鸣岐身边只有广西提督龙济光带着的十八个营旧军,广西的新军刚刚开始筹备,现在还没有影子。张鸣岐能依靠的仅仅只有广西提督龙济光的十八营旧军。哦,现在龙济光已经调任广东陆路提督了,算是升了一小节官。

    张鸣岐走在惨烈的战场,身边陪着他的是孚琦。孚琦虽然是广州满洲副都统,署理广州将军,官位按说并不比张鸣岐低,但是权力却赶不上张鸣岐的一只手。广州将军本是管理广东境内的所有绿营和八旗军队,只是现在八旗和绿营早已不顶用了,而且编制都快撤干净了,广州将军的位子现在更像是虚职,位尊无权。

    看了一眼神情凝重的张鸣岐,孚琦感慨的说,“大人,这次广州的新军叛乱,造成的损失太大,两广总督张人俊大人也死在役中,我的广州将军府,还有广东的藩库都被打劫了。”

    张鸣岐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孚琦一眼,问道,“藩库丢了多少银子?”

    孚琦心中一阵失望,却也知道自己的广州将军府,这时候丢的东西没人会在意,只是心有不甘的试探了一下而已。

    孚琦并不是掌管藩库的布政使,不知道情况,不过广东布政使正在孚琦身边,急忙答道,“大人,据统计,应该是三百多万两银子,是广东新军和广东水师的军饷经费,还有一些是准备付给rì本川崎造船厂的后续款额。”

    张鸣岐的脸sè更加yīn沉了,他现在算是知道自己接受的摊子有多乱了。多年来编练的新军,竟然有近三分之一参与起义。情况最好的一标,虽然在镇压乱党的时候出过不少力,但是起义之时,三个营一千五百多人,竟然只有六百人去镇压乱党,其他人竟然不服从命令。二标更是乱党聚集最严重的地方,三标只有一个营,其余各队也是乱成一锅粥了,就连广州速成学堂和测绘学堂也和乱党没少接触,不知道有多少已经加入了乱党。

    当张鸣岐损失战斗激烈的街道,走到两广总督府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片废墟,黄兴的一把大火过后,总督府剩下的只有一堆灰烬。庄严威重的总督衙门,两广之地的最重之地,竟然成了残埂断壁,张鸣岐心里的愤怒更甚。

    暂住在广州知府衙门,张鸣岐下达了许多影响极大的命令。

    “遣散广东陆军速成学堂第二期所有学员,共计300人”

    “遣散陆军测绘学堂第二期学员32人”

    “遣散一标正副目兵836人,杂兵85人”

    “遣散二标正副目兵621人,杂兵65人”

    “遣散三标正副目兵86人”

    ……

    几道轻薄的纸张将广东自岑chūn煊以来的多年功业毁去半数,无论是速成学堂还是测绘学堂,都是新军以后的根基,却在这一次动乱中尽毁,二期的学员只有测绘学堂留下了寥寥几人,陆军速成学堂,空空如也。

    这次张鸣岐共要遣散学员332人,正副目兵、杂兵2305人,包括了炮兵两营的105人,工程辎重两营的320人,加上在起义中牺牲的双方新军将士,岑chūn煊以其亲军营为根基,编练的十营新军,只剩下不到两千人。

    看着张鸣岐大范围的遣散新军,刚刚升职的龙济光心里暗乐,没有了新军,张鸣岐对自己的倚重就会更加厉害,说不得自己又可以扩军了。

    龙济光虽然心里暗乐,脸上却摆出一副担忧的样子,说,“大人,新军遣散这么多,不好对朝廷交代吧?”

    叹了口气,张鸣岐无奈的说,“这次两广总督张人俊在新军叛乱中殉国,说明这批新军已经不可信了。而且这次叛乱中,广州新军二标中竟然有将近一半人参与进去,朝廷花费大笔银子编练的新军,已经成了撬动我大清国基的利器,留它无用了。”

    张鸣岐说完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这几rì,你要把新军中参与进去的军官都抓捕进来,还有那些革命党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士兵们我不好处置,毕竟人数太多,杀戮过甚,有伤天和,军官却一个都不能放过。受吾皇恩典,却在帝、后崩天,新君继位之际造反,不杀他们难以抚慰牺牲的将士,难以震慑乱党人心,难以恢复皇朝威严。”

    龙济光闻言心头一震,知道张鸣岐要动真格的了。不过龙济光本就是靠着革命党人的鲜血染红的顶戴,哪里会对革命党有丝毫留情,手下的近万将士,彻夜展开了大搜捕,一时间人心动荡,鸡飞狗跳。

    张鸣岐的遣散命令下达到学堂以后,无论是广东陆军速成学堂还是广东测绘学堂的总教官、教习、助教,都来到总督驻地求情,希望能保住两个学堂的二期毕业生。这些学员都是只剩两三个月就毕业了,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心血白费了。可惜张鸣岐一向刚强,决定了的事情,几个教习是无力改变的。

    学员们离开了学堂,怀着沮丧和失落,他们中真正和革命党有联系的连十分之一都没有。这次起义极为仓促,同盟会更多的是倚重新军和会党,至于学堂,他们的势力还没有涉入太多。那些张鸣岐查到所谓的联络学堂学员的革命党,都是孙复找人装扮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两个学堂的学员们。

    相比于学堂,命令传到军营的时候,后果就更加严重了,对朝廷失望的新军士兵们开始逃散,而且有不少都是两营炮兵的兵士。如果不是张鸣岐及时组织,估计军营就空了,就算是这样,军营剩余的不到两千人,还是跑了大半,只剩下几百人,广州新军多年心血尽毁。

    孙复目睹了整个广州新军的破灭,心中不由的有些感慨,除去新军中有不少革命党的因素,或许张鸣岐更多的是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一方总督死在新军起义中,如果没有些有力的措施,哪里都说不过去。

    而且广州新军根本没有张鸣岐的人,用起来也不放心,裁起来也不心疼。再加上广州藩库丢失大笔银子,在这个人心动乱的时候无法正常发饷,恐怕新军更加难以掌控。无论是什么原因,在这个时候遣散大半新军对张鸣岐来说都是最好的办法。

    或许在张鸣岐心里,把所有新军都遣散更如他的意。可能是担心不好向一手拉起广州新军的岑chūn煊交代,才没有全部遣散新军,毕竟岑chūn煊于他有保举大恩。现在新军的大批逃散却也正和了他的心思,既免去了面对岑chūn煊时尴尬,又可以全面掌控广州局势,再没了掣肘。

    “少帅,我们什么时候回去?”随着孙佑在孙复身边的时间加长,孙佑对孙复在绝对服从和尊敬的同时,也多了许多亲近。

    看了孙佑一眼,孙复露出一道莫名的笑意,“这次张鸣岐或许会以为他是这次广州起义的最大受益者,可惜却不知道我会得到多少利益。”

    刚刚被广州新军崩溃带来的伤感,瞬间就消散殆尽,心情畅达的孙复接着说,“走,我们去把那些迷途中的羔羊带出来。”

    不提孙复拉拢遣散的新军兵士和军事学堂的遣散学生,龙济光的大力搜捕取得的成效还是不错的,除了一些撤退的早的同盟会会员,很多参与起义的新军军官和没来的及撤退的革命党人,遭到无情抓捕。

    其中有名的有赵声、倪映典、张碌村等人,还有其他被捕的受伤同盟会会员,总计四十多人,加上新军中的一些参与的棚目以上军官十多人,近六十人在刑场被处死,鲜血染红了刑场的土地,也让革命党人再次见识了龙济光和张鸣岐的狠辣手段。

    刚刚收拢到数百名新军士兵和学堂兵的孙复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哀叹不已,没想到自己最后也成了反革命的帮凶,不过转头又去收拢遣散的官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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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辛亥年

    夏rì还没有到来,chūn天的舒适让人心情不知不觉中就好了起来。

    站在昌江边上,孙复没有理会西去的汹涌河水,而是注视着远处十多座高大的类似于烟筒的建筑,看着那滚滚冲天的烟柱,心里满是自得。

    这是孙复两年来最大的收获之一,位于叉河镇的石碌钢铁厂,一座rì出铁380吨,钢240吨的钢铁厂。如果不是担心焦煤的来源的问题,钢铁厂的最大产能可以达到,每天450吨的生铁,320吨的钢坯,也就是年产生铁16万吨,钢坯11万吨。这个规模已经超过了此时的汉阳铁厂,今年汉阳铁厂的年产生铁量仅有8万吨,钢4万吨,钢轨2万余吨。汉阳铁厂的数十年之功,被孙复短短两年多就超越了。

    石禄钢铁厂算上后续添置的一座240吨高炉,两座容积75吨的平炉,已经耗费了孙复近五百万两的白银。每年生产的钢铁除了高、琼、崖三州所需,还向广州的石井兵工厂提供钢材,已经开始和汉阳铁厂争夺市场了。

    昌江上每天都有多艘千吨左右的运煤船,来往于叉河镇和越南广宁省锦普,为石禄钢铁厂提供所需的优质煤炭。

    为了让法国人提供优质低价的煤炭,孙复向法国商人送去了一个位于昌江下游的水力枢纽建造项目。孙复为此投资三百万银元,在戈枕村附近,也就是昌江的最后一个落差点上,建起了一座庞大的水利枢纽。就算是用的水泥和钢筋全是石禄钢铁厂和孙家洋灰厂的产品,也花费了三百万的银元。花费虽然不小,成果也是极大的,两台单机容量达到6000千瓦的水轮发电机,可以为孙复提供12000千瓦的电力。而且这里地理位置极好,从戈枕水利枢纽出发,到叉河镇只有不到十公里,到感恩也只有三十六公里,两条线路的拉起,极大了繁华了原本萧索的两个城镇。

    现在,高州上下和琼崖各地的富商豪户,更甚至有外来的商人,在感恩和叉河镇建的厂子已经超过三十家,每年向广东藩库缴纳上百万银元的税银。

    自从法国殖民地的优质煤碳来源没有了阻碍。锦普的优质煤炭运到叉河镇,石禄岭、金牛岭一代的优质矿石也运到叉河镇,一个运用了水力优势,一个则是修建了一条十多公里的铁路,就使石禄钢铁厂成功的生产出了第一桶钢水。

    “阿郎,还在看钢铁厂啊!”好似布谷鸟般的声音,孙复一听就知道是谁,在琼州岛上她的美貌已经出了名了,几乎所有认识或是听说过孙复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声如金玉、貌比天仙的黎族情人。

    回过头来,看到一个身着黎族服饰的少女,相比于两年前,诗雅身上的青涩淡去了大半,但是她的野xìng却完全绽放开了。修长的美腿,露出的半截秀腿和小臂,肤sè呈小麦sè,极具健康美感,乌黑的秀发拢在脑后,银质的发饰好似孔雀开屏。

    每次看到眼前的女孩,孙复都有种很幸福的感觉,在她面前似乎总能忘却心中的烦恼,什么事情都会容易很多。只是再想到美国的那一个的时候,难免有些头疼。

    远处的一艘轮船汽笛急促的响了几声,孙复的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伸手牵着女孩的手,孙复歉意的说,“诗雅,我要走了,这次恐怕要有一阵子没时间来这里了。”

    女孩似乎知道孙复要离开一样,表现的很淡定,只是反握着孙复的手,不由紧了一些,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脸上的笑容有些虚假。“你已经在这里陪我几个月了,也该去办你的事情了,我知道你是个大英雄,我不想你因为我而懈怠了。”

    孙复也很讨厌离别的感觉,只是女孩不愿意在成亲前离开父亲,想要多陪陪他,孙复也不好强迫。深情的在女孩的额头一吻,安慰说,“什么时候想我了,就来找我。”

    女孩极力控制泪水不想让它流出了,可是泪水还是涌出了眼眶,似乎不愿意让情人看到自己的眼泪,转头跑走了。望着女孩的背影,孙复眼睛有种涩涩的的感觉。

    昌江比之以前繁华了不少,从叉河镇就能直接坐到高州的轮船。而且相比于以前,现在高州与琼州之间已经有了多条航线,有从电白水东港到感恩县八所港、昌化渔港的,也有到达海口的,却是没有直达崖州的航线,那里除了本地的轮船,根本没有外界的轮船驶入,往常在那里停靠的轮船已经转到其他地方去了。

    轮船上,重新穿上黑sè的军官制服,带上了金质虎头肩章,张定国志得意满,心情别提多好了。

    自从年初一个叫蒋百里的来了之后,张定国就被扒去了军官制服,强制送进了所谓的山子营军官速成学堂,和手下的几个连长一起成为了五十多名学员的一份子,长达半年的全封闭式学校生活让张定国恨不得撞墙死掉算了。

    每天进行过早cāo之后,就在简陋的瓦房里面,对着一尺多厚各种书籍苦读。枯燥、紧张的生活,让张定国半年间消瘦了十斤。

    几次都想要逃离学校,却没有胆量试探那群带着凤凰肩章的猛男。刚开学的时候,张定国就试过那些猛男,仅仅随意挑出来了一个,就轻易的把自己一方的五十多人击败,而且击中的部位都酸麻了好几天,那种滋味并不舒服。

    虽然曾被孙复威胁如果不能毕业,就当一辈子的小兵。张定国心里宁愿当一辈子的小兵,也不愿意读书,可惜他没的选择。

    现在终于摆脱了学校的束缚,张定国穿着崭新的军官制服好好的欣赏了两遍。想起那该死的学员服就是一阵恶心,衣服从头到尾都是黑的,连一点装饰都没有,就连纽扣都是黑sè的,看的人都受不了。一点都不像这军官制服,漂亮威武,硬章翻领、金丝袖、虎头肩章、犀牛角纽扣,就连布料都是上等的棉布,柔软舒适,简直是天工之作。

    “还瞅啊,再看我就还把你送回学校去。”刚刚登到船上,孙复就看到张定国穿着军官制服到处逛游,时不时的对着一个衣袖都能瞅上半天,心里一阵腻歪,不由威胁道。

    一听学校,张定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转而心里暗怒,竟然有人在自己面前提起学校,不知道自己对学校已经忍够了嘛,张口就要大骂,“你他……”

    “少帅你好。”转头看到是孙复来了,急忙转口,就算是这样还是说出了两个极具内涵的字。

    孙复嘴角轻撇,戏谑的说,“哦,我是很好,不过我觉得你可能不是很好。”

    脸sè一变,张定国顿时心落到了地狱,糟糕的情绪弥漫在心头,乞求道“少帅,你不会真的要把我再送回学校吧,那里简直是地狱,你还是放过我吧!”

    “怎么,我可听说你的毕业成绩是上上,应该是很不错的,回到学校就这么可怕。”

    张定国心里说,“我是为了早rì离开学校才得的上上,要是向陈贵得个中下,肯定和他一样,再在学校多待三个月。”

    “少帅,成绩只能是说明我努力了,看在我刻苦学习的份上,你就别让我在进去了。”

    孙复心里暗笑,没有想到七尺男儿,见过血的汉子竟然会怕上学。“张定国,你给我说说,蒋百里怎么样?”

    张定国脸sè一肃,真诚的说,“蒋教官的水平很高,在他那里似乎又学不完的知识,我们用的教材,他都能jīng通,而且为人严谨,颇有大将风范,在我心里他只比少爷差一点,不过要论起军事,少爷也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称赞蒋百里的话刚说完,张定国就谄媚的说“不过,要是论起其他的,蒋教官几个摞起来也比不了您。”

    张定国后面的话直接被孙复过滤了。孙复没有想到蒋百里在张定国心里的地位这么高,至于军事能力比自己强的话,孙复只当放屁。孙复知道自己什么水平,也就和士官差不过,或许凭借着这两年来读的书,能和那些军官在军旗上推演一番,不过绝对是胜算不大。

    如果张定国说的是真的,那这次真的赚到了。当初朱晟得到蒋百里回国的消息,就怂恿孙复把他请回来,孙复也对这个历史上名声极大的rì本军校留学生,德国实习军官,很好奇,就把提建议的朱晟派去běi jīng请他。

    当时蒋百里正因为接待德国皇太子的事情没有成功而赋闲,在良弼家做客,闲来无事的蒋百里被在德国相熟的朱晟给忽悠来了高州。孙复甚至都没和他怎么交流,就在朱晟的强烈建议下,把山子营高等军官的培训任务交给了他,本来这是朱晟的任务。

    现在军官的培训快结束了,也许自己应该见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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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皇族内阁和铁路国有

    辛亥年四月初十,也就是公元1911年5月8rì,在历史上留下了赫赫名头的“皇族内阁”诞生了。

    “皇族内阁”包括总理大臣奕劻,协理大臣那桐、徐世昌,外务大臣梁敦彦,民政大臣肃亲王善耆,度支大臣载泽,学务大臣唐景崇,陆军大臣荫昌,海军大臣载洵,司法大臣绍昌,农工商大臣溥伦,邮传大臣盛宣怀,理藩大臣寿耆。

    十三位内阁成员里面有七位都是皇室成员,九位是满州贵族出身,而真正的汉人官员只有四人,典型的满人内阁,汉人在里面只是陪衬,满族贵胄的这种行为把立宪派对朝廷的最后一点期望抹杀掉了,从此大清民心尽失。

    自李鸿章、张之洞之辈相继离世之后,朝中的汉人力量开始骤减,满族贵胄在遛鸟斗狗之余又有了新的乐趣,那就是玩弄权力。逐渐开始掌管国家大权,年轻、激愤的满族贵胄对汉人极为jǐng惕,肆意打压朝中的汉族大臣,争夺军政权力。结果是他们赢得了掌握国家命运的权力,但是却不知道他们将失去了整个王朝。

    5月9rì,满清zhèng fǔ发布了一向导致轰轰烈烈大革命到来的命令,铁路国有。

    铁路国有,本没有什么错误,但是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卖路权,还触碰了川汉铁路这个炸药包,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川汉铁路是利用广东、四川、湖北、湖南四省人民的捐税筹集的资金,里面早已是窟窿遍布了,再把路权出卖,等于把四省人民心中的最后一丝期盼毁掉。而且以铁路路权向列强借款的行为,让对朝廷失望的百姓乡绅更加失望,乃至愤怒。

    静静的站立在chūn雨中,孙复尽情的享受最后的宁静。

    因为孙复的原因,广州新军起义比历史上提前了一年,而且影响超过了历史上那场没有举行起来的起义。代价就是让本该在今年四月发生的黄花岗起义没了踪迹,孙复担心历史已经因为自己改变。现在皇族内阁和铁路国有的发生,让孙复对历史改变的担心消散了不少。

    过了不知多久,孙复才走出细雨的笼罩。接着下达了召集山子营的所有在茂名的军官来孙家大宅开会的命令,孙复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辛亥革命爆发前积攒足够的力量了。

    接到命令后,在茂名的张定国等人相继来到了孙家主宅大楼,相互之间都比较熟悉的众人自是有一番交流。

    最早到了的张定国看到陈贵几个很是惊讶,走过去好奇的问道,“陈贵,你们不是还要在学习三个月嘛,怎么才几天就回来了?”

    被问及此事,陈贵脸sè一变,旋即就得意的一笑,“我们本来是要再待三个月的,只是蒋教官开恩,给我们准备了一次补考,我们就都出来了。”

    一旁的刘辉看到张定国,就愤怒的说,“当初是你要我们不好好考,欺骗老师的。本来我们是商量好的,结果到考试的时候,你却不认真考了,自己提前跑掉。留下我们几个差点又在那个鬼地方,多待了三个月。”

    张定国灿灿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那次我本来也是想刻意答错些的,只是想起蒋教官就吓忘了,一不小心就全答对了。”

    刘辉闻言大怒,捋起袖子就想揍张定国,陈贵见状不敢让他们在会议室里打架,急忙拉住了刘辉,劝道,“阿辉,别给他一般见识,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别急在一时。再说一会少帅就要来了,别给自己找麻烦。”

    刘辉本来不想听陈贵的劝告,但是碍于孙复的威慑,也只好无奈的收起了架势,愤声说道,“张定国,以后有你的麻烦了,蒋教官已经来到了茂名,这次少帅肯定是要用他,到了他手里有你受的。”

    张定国脸sè一黑,心里有些打鼓,自己忽悠陈贵几人的事情,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和他们相处了半年,对他们的学习情况了如指掌的蒋百里肯定知道,到时候自己肯定落不了好。

    “少帅到”

    正想打听一下蒋百里什么时候到来的时候,就听到孙复到了,一愣神,就急忙整理着装,准备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刚刚迈出半步,就听到孙复说,“张定国,你就不要动了,这次你就站在那里吧!”

    心虚的转过头来,张定国就看到孙复一身紫sè的帅气制服,肩章不同于其他人的兽头,而是三只飞舞的凤凰。身后跟着两名黑sè军官服的年轻人,两人张定国都认识,一个是山子营的参谋长朱晟,一个是他的教官蒋百里,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两人肩上扛着的都是两只金sè虎头,是山子营除了孙复和孙虎级别最高的军官。

    “是,少帅!”没想到仅仅一愣神的功夫就没来得及回去,尴尬不已的张定国只好站在陈贵的身后。

    刘辉扫了一眼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的张定国,心里别提多舒服了。上次被张定国骗了,可不像陈贵所说的补考这么简单,几人还被关了几天黑屋子,原因就是考场作弊,天知道特意做错也算作弊。

    在刘辉心里,对张定国极为同情,如果是自己顶多和他干一架,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但是陈贵就不那么简单了。别看陈贵刚刚这么豁达,以后整起张定国肯定是最狠的,那人太yīn险了。

    孙复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示意蒋百里坐在自己的左手边。蒋百里从来到山子营就被打发去崖州担任山子营临时速成学堂的教官,一待就是半年,几次心里都动过离开的念头,但是碍于对朱晟的承诺,还是留了下来。现在学员们刚刚结束学业,自己就被任命为山子营的高级军官,心里的那点疙瘩早就消散了。

    孙复指着端坐在自己左侧的蒋百里,介绍道,“我想大家都该认识我左边的这位了吧。他叫蒋百里,是rì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十三期步兵科毕业生,后来去德国陆军实习,担任连长职务。去年回国,在年底的时候来到山子营,过去的半年里,他作为山子营速成学堂的总教官,对山子营的所有军官进行了一次培训,功绩极大。以前他在山子营一直没有正式的职位,现在他将是山子营的副参谋长。”

    说完孙复就带头鼓起掌来,“啪啪啪……”

    蒋百里对山子营的实力并不是很清楚,对于山子营中参谋长的责任也不了解,但是不妨碍他的被重视感觉,起身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就再次坐下。

    掌声逐渐停息的时候,孙复接着说,“昨天,满清zhèng fǔ在宣布“皇族内阁”之后,再次宣布“铁路国有”的命令,这预示着满清zhèng fǔ失去了他们最后的一群忠臣,立宪派。而且“铁路国有”的计划,触动了一颗炸弹,这将是毁掉满清统治基础的开始。而我们山子营也要做些准备了,必须保证我们的利益不受侵犯。下面请朱参谋长给我们介绍一下我们在两年中取得的成绩。”

    对于孙复所说的满清zhèng fǔ的事情,军官们并不在意,但是军队的情况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每个人都竖起耳朵做好了准备。

    朱晟取出一份报告,面带微笑的说,“过去的两年多里,我们山子营从六个营两千五百人,已经扩大到六个正规营,两个护矿营、两个护厂营,两个炮兵营,一个黎族营,共计十个步兵营,两个炮兵营,一个山地营,总兵力达到一万五千人,算上我们在各地的19个jǐng察分局,3个jǐng察总局,后备兵员达到两万一千两百人。”

    “嘶嘶……”朱晟刚刚说完,就引起一阵吸气声,三万六千多的兵力,足够三个满编镇了,就算是北洋六镇也仅仅只是山子营的两倍。

    长久以来,山子营的军官只知道山子营有六个营,还有一个黎族营,至于炮营的事情根本不知道,就算是护矿和护厂的部队,也只是略知一些,更别提那多达两万人的jǐng察部队了。往rì里只觉得城里到处都是jǐng察,从没有真正在意过那些人,毕竟第一批代替jǐng察的士兵,都已经撤的差不多了,现在的jǐng察很难让人想起他们还和山子营有什么联系。现在突然说他们是山子营的后备军,让众人有种抽气的感觉。不知不觉中,山子营已经控制了三个州府,要知道广东也不过只有十五个州府。

    要说惊讶,肯定是蒋百里最是惊讶,他本以为山子营能有两三千人就差不多了,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兵力高达数万。而自己被任命为副参谋长,恐怕比之朝廷新军的一镇统制也不差多少,心里不由的对孙复多了份感激。

    孙复对众人的态度很满意,说实话,孙复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满十八岁,就已经是数万将士的统帅了,而且手下资产已经无法统计了。更不要提那些还没有公布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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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整编计划

    孙家大宅的一处稍显偏僻的小楼,被一群荷枪实弹的兵士们守着,方圆数十米内没有一丁点的声音,就连草虫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几天前,也就是蒋百里任职山字营的副参谋长的时候,领到了自己的第一项任务,也是一件关系到山子营未来发展的事情,那就是联和朱晟一起筹划山子营的新编制。

    山子营营级的编制当初本就是有些草率成就的,和第一次的六个营相比只是稍有进步,但是仍然无法满足孙复接下来的需要。一个规模适中、装备完整的正规编制就迫在眉睫了。

    现在的整个南方,朝廷编练的新军虽然已经有多部成镇,但是武器装备水平比之山子营要差上几倍,唯有寥寥几支部队可以凭借炮队的水平超过山子营的装备,但是也仅仅是比之山子营的营级单位强上一些,整体战力并不太高。

    如果一个山子营的营级单位进攻一个镇,肯定是后劲不足,但是两三个营却可以击溃他们。但是目前山子营现在最大的编制仅仅只是营级,如果没有较大些的编制,山子营面对以后的敌人时,行动就会有很大的阻碍。

    在孙复心里,如果现在贸然成立师级,也就是新军的镇级编制,肯定是不合适的。以山子营的装备水平,一个镇需要的后勤力量极大,而且根本没有足够强大的对手能够让山子营出动那么多的兵力。

    相比于镇级编制,新军中出现的混成协正好可以满足山子营的需求,一个混成协五六千人,只要需要还可以随时扩编成镇,这正是孙复所看重的。只是山子营肯定不能像新军那样编制,毕竟适合自己的编制才是最好的,这就需要自己来设定了,山子营能完成这项任务的只有蒋百里和朱晟,孙复很自然的就把这件事扔给了他们。

    混成旅级的编制在国外并不多见,就算是德国也没有多少经验可以借鉴,而且还要考虑到中国的各种情况,这个新的编制让朱晟和蒋百里这两位在德**队有过经历的高材生费尽了心思。

    整整五天时间,两人在房间里一直都没有外出。这天他们终于搞定了一份编制表。

    一人顶着一对熊猫眼,满脸疲倦的走出高度jǐng戒的房间,就直接来到了孙复的办公室。朱晟把厚厚的册子砸在孙复的桌子上,一屁股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很是自在。孙复无奈的笑了笑,全没有在意。

    蒋百里很是羡慕的看了蒋百里一眼,也知道自己没办法和他比,只能强打起jīng神敬了一个军礼,才在孙复的示意下,坐了下来。整个山子营都知道,朱晟与孙复情同兄弟,关系极好,就算是现在成了上下级关系,也一点没有隔阂。当初蒋百里第一次到山子营,朱晟就向孙复建议把他当做山子营的高级军官的教习,孙复几乎没怎么反对就同样了此事,可见两人之间的信任。

    能在孙复面前这么没有顾忌的只有孙虎和朱晟两人,孙虎是孙复的父亲,众人皆知,但是朱晟能获得如此的信任是别人无法相信的,就算是朱晟的父亲魁叔也很是不解,或许只有经历过那段逝去时光的人才能了解。当年

    拿起桌子上的册子,孙复轻轻一翻就知道两人花费了多少心思,里面的细节已经jīng确到可怕的水平,卫生员、通讯员,甚至从军队中抽调兵士担任执法兵的规则,都列出来了。能在短短五天里拿出这么一份报告,估计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看着朱晟坐在椅子上大有睡着的架势,蒋百里心里有些无奈,只好自己介绍道,“少帅,山子营的编制现在的营级已经不合适了,但是镇级规模有太大,所以就采用了混成旅的编制。

    混成旅辖四个步兵营,一个加强炮兵营,一个工程连和一个辎重连,加上旅部,共计兵士4960名,各级军官353名,山野炮36门,轻重机枪256挺,步枪2740支,军官配枪以及士兵护身手枪547支,而且按照你的要求,只给予连级以上正值军官配备军刀,全旅配军刀29柄。

    采用的四四制,只在连一级加了一个重机枪排。炮队采用的是加强的五连制,每个炮兵连装备6门75毫米野炮,或是9门75毫米山炮。工程连和辎重连采用三三制,不装备机枪之类的武器,人数只有180人。

    相比于新军中的镇,混成旅虽然人数较少,但是山野炮只比装备最齐全的北洋六镇差些,机枪的配给率超过了北洋六镇,只要指挥得力,足以全歼六镇以外的任何一支部队,面对北洋六镇,混成旅也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可能是觉得蒋百里太过谨慎,朱晟也不管自己多么疲惫,就插嘴道,“少帅,百里兄所说的太过小心,如果能够与北洋六镇正面作战,我们的混成旅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北洋六镇的军队,如果撤退及时,最少也会损兵近半,如果胆敢硬撑下去,只有弹药供应没有问题,他们肯定难逃被全歼的命运。”

    孙复点了点头,对朱晟的观点极为认同,这倒不是孙复自大,而是山子营装备的机枪数量已经大大超过了北洋六镇,北洋六镇每镇仅仅装备了马克沁重机枪24挺,轻机枪一支没有,武器已经不在一个档次上了,只要有不弱于对付的军官指挥,肯定可以取得最后的胜利。

    只是显然孙复手下够得上档次的军官不多,只要朱晟和蒋百里两人,而且这么大的编制想要建好没有半年是肯定不行的,所有短期内想要和北洋六镇硬悍肯定是不现实的,而且也不大可能,毕竟势力范围差的太远了。

    简单的瞅了一遍编制表,了解里面的大致情况,孙复只打算做到心里有数就行了。

    摇了摇手里的册子,孙复满意的说,“看来这几天,晟哥和百里兄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五天里能把这么jīng细的编制做出来,真是不容易啊!”说着孙复话音一转“不过我还要添点东西。”

    朱晟闻言,眉头紧锁,思考着自己漏掉了什么东西。蒋百里也是脑子高速旋转,思考自己的漏洞。两人五天没有出门,仔细核对了多遍,都没有发现什么需要补充的。而且都是根据山子营现在拥有的装备编制的,哪里还漏了东西。

    看到两个人神sè严峻,孙复就知道两人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急忙解释道,“别误会,不是你们的问题,是我以前没有和你们说,我是要在每个连加一个班级的军犬搜索小队,每个营加一个排级的军犬搜索中队,不会对编制有什么影响的。”

    朱晟和蒋百里轻缓了口气,接着就开始思考孙复所说的计划的可行xìng,蒋百里对孙复口中的军犬不是很了解,到没有多想。但是朱晟却是知道龙犬的厉害,自己家里的那一只,仅仅带回家一年多,就已经咬死了周围的十几只狗了,现在附近的狗一见到它都跑的远远的。而且,龙犬食量极大,成长期每天要吃掉十多斤肉食,虽然现在成熟了,食量有些下降,但是也要吃掉仈jiǔ斤的肉类,一般人根本养不起。

    皱着眉头,朱晟说,“少帅,以龙犬每天的食量,几乎可以赶上一个步兵班的消耗了,恐怕会增加后勤压力。”

    孙复得意的一笑,摇着手指,兴致勃勃的说,“我当然知道龙犬的厉害和麻烦,不过我用的军犬却不是龙犬,而且就算是要用,我也不舍得。我要用的是我在琼州培育的狼犬,虽然它几乎哪一方面都不如龙犬厉害,但是胜在食量较小,仅仅和成年人差不了多少。”

    “狼犬”朱晟疑惑的哦了一声,很是不解。

    “狼犬是我在琼州利用龙犬和国内的优良犬种培育的新犬类,成年犬身高只有60到70厘米,体重35到40公斤,母犬比公犬稍小一些。狼犬xìng格坚毅,聪明敏捷,听觉和嗅觉都比其他犬要好上一些,而且极具牺牲jīng神,简直是天生的军犬。”

    朱晟眼睛一亮,问道,“数量怎么样?”

    说起狼犬的数量,孙复更加得意,“比之龙犬,狼犬生育能力大幅度提高,龙犬每年只能生育一胎,而且一胎最多只有两只。但是狼犬每年却可以发情两次,有些甚至可以出现三胎的情况,每胎数量虽然不定,但是多在5到8只之间。狼犬现在已经突破了三千的大关,足够山子营的需要了。”

    朱晟闻言点了点头,如果食量没有大的问题,数量又不受太大的限制,有一种军犬也是不错的,可以加强军队的搜索能力。

    蒋百里虽然第一次听到把军犬正式纳入编制,不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孙复遛狗都能遛出成绩来,真是奇哉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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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保路运动的序幕

    自从铁路国有的诏令传出后,全国一片怒潮,压抑在人民心中的怒火燃烧起来,大有喷涌而出的架势。

    终于,在‘铁路国有’诏令发布五天后,怒火再也压制不住,长沙出现了万人集会。这在往日里并不过激的举动,此刻却是大浪潮到来的前奏。

    这一切孙复还不知道,他正在和朱晟、蒋百里讨论编制,其实就是孙复向两人介绍自己怎样遛狗遛出来功绩的。只是看着两人强撑着精神,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肯定是对孙复的炫耀不屑一顾。不过孙复似乎并不介意,依然奋力的卖弄着。

    朱晟几次都想打断孙复的滔滔悬河,可是都没找到好机会开口,正在两人快要忍受不了的时候,救命的声音终于来了。

    “咚咚咚”

    很普通的敲门声,让朱晟眼睛一亮,一跃而起,全然没了刚刚的疲惫,猛地冲向门口,带起一阵旋风。正在口若悬河的狂侃的孙复,登时就愣在了当场,张开的嘴巴好似塞了一个鸭梨,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朱晟的爆发力这么强,这速度比之阿福也不差多少。

    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一瞬间的功夫,刚刚还暴起的朱晟,此刻却像是被充满气的气球,气鼓鼓的回来了。

    走着还不忘愤怒的嘟囔着“铁路国有,他们还真敢说,川汉铁路是向绅商、地主,还有老百姓集的资,根本没有朝廷什么事,盛宣怀非要拿它抵押给英美法德四国银行借款,这不惹下乱子了吧!”

    孙复听到乱子,精神立马就转移过来了,也没工夫理会刚刚朱晟打断自己演讲的事情了,问道“晟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朱晟也没隐瞒,把手里的纸递给孙复说“长沙举行万人集会,还有铁路工人罢工,这次大清算是彻底完了。”

    蒋百里点了点头,很是赞同朱晟的话,接着说道,“但凡是帝国王朝,只要出现大罢工,肯定是处于一个紧要关头,如果没有有力措施控制局势,极容易转变成武装冲突,就像法国大革命一样。从刚开始的一场反对特权的游行,最后演变成了一场武装起义,法国皇室被推翻,就连皇帝路易十六都上了断头台,后来还成立了共和国。

    这个关头,要是李鸿章、张之洞之辈还在世,或许还能掌控局势,但是现在朝中稍微有些能力的袁世凯都被赶回老家了,载沣、荫昌等人虽然也算开明,但是魄力威望都不够,肯定是控制不了局势的,说不得,革命就要来了。”

    听完蒋百里的分析,孙复很是惊讶,他说的和历史上发生的事情很是吻合。缺乏威望魄力的那些满清贵胄,确实没有控制住局势的发展,再加上革命党的煽动,先是出现了荣县独立,再是辛亥革命爆发,大清这间老房子轰然倒塌。而且更为搞笑的是,偌大一个帝国,四万万两千万人口,包括满清贵族,硬是没有一个为它殉葬的,比于元帝国还要不堪。

    “既然朝廷这么做糊涂事,我们也不能闲着,招兵、练兵都要抓紧了,还有军校也要正式办起来了。”说着,孙复眉头一皱,还没怎么算,自己手下的人手好像就不够用了。一个负责新兵的征召训练,一个负责新编制的实现,还要一个军校无人负责,更别说真正实现起来,那些繁琐的事情根本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张定国、孙固等人,还有从广州速成学堂搞来的那些个优秀学员,能力都还没有达到统摄全局的地步,就算是控制一个混成旅都有些够呛。

    两人都是人中之龙,一看孙复皱着眉头,就明白肯定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想想正在讨论的事情,两人就明白孙复担心的是什么了。对于人才的短缺,朱晟也是知道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得到蒋百里回国,就催促孙复去邀请。只是朱晟在德国留学期间,知道的军事人才不多,也就蒋百里有可能能够达到掌控数万人的地步,其他人都是些团营级的水平。

    相比于朱晟的交际圈较小,蒋百里就认识的人多了很多。不说其他的,但是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与他同期或是相熟的同学,就有上百人,其中优秀的不乏蔡锷、张孝准、周道刚、胡景伊等人。但是半年不见,蒋百里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具体情况,倒是蔡锷听说在广西任职,可以试试。

    “少帅,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蔡锷蔡东坡?”虽然蒋百里知道蔡锷的能力不错,但是却不知道孙复的态度如何,试探一下还是应该的。

    孙复的眉头在听到蔡锷的时候就舒展开了,当初不敢去请他,主要是和他不熟,而且他的官运还不错,不比蒋百里没有正式职位。现在有了蒋百里,两人并称日本“士官三杰”之二,肯定是相熟的,自然就有了人选。

    装作一副不是很熟悉的样子,孙复说“我只知道他和你一样,是日本陆士中‘士官三杰’之一,其他的就不是很熟悉了。”

    被孙复提起“士官三杰”的名头,蒋百里有些自矜的笑了笑,说,“那些都是虚名吧了。但是我是步兵科的优等生,蔡锷在骑兵科名列前茅,还有张孝准是工兵科的第一名,被好事者称作“士官三杰”。”

    嘴上说是虚名,脸上却满是骄傲,孙复也没有在意,毕竟提起自己最辉煌的事情,任谁都会有些兴奋。更何况,日本在甲午海战中,击败北洋水师,迫使清政府赔款白银两亿两,割台湾、琉球等地,还差点占据辽东。这在中国人心中一直都是个疙瘩,最是让人不舒服。现在有人能够在他们的军校里压在他们的头上,也算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蒋百里接着说道“我归国的时候他的职位一直在变动,不过最后一次接到消息,说是蔡锷在广西任职。只是他性格孤傲,颇似吕布,想来不会很如意,我愿意提少帅去请他。”

    孙复巴不得蒋百里立刻就去把蔡锷请来,要知道,按照历史的进展,在等两个月,蔡锷就要得到李经羲的举荐,成为云南暂编陆军第十九镇的三十七协协统了,那可是相当于一省巡抚和布政使的从二品高官,到那时,估计孙复都拉不动他了。

    装模作样的思考一番,孙复才说,“既然百里兄这么盛赞他,就请百里兄冒险跑一趟,我会让孙庇带着人字队的凤凰卫士保护你的。有他们在,就算是到了地狱也可以保证百里兄安然无恙。”

    蒋百里没想到孙复这么信任自己,心里感动不已。如果他知道凤凰卫士的价值了,估计会感动的誓死效忠了。

    刚刚听到士官三杰的时候,朱晟就猛地想起一个留德华人,记得他学习的是军事,现在已经毕业了,也许该把他找来。

    “少帅,‘士官三杰’中还有一个是张孝准,他在德国柏林大学专修的军事学,能力想来是不弱的,我在德国也与他相识,虽不算太熟,倒也可以把他招来。”

    朱晟刚刚说完,孙复就兴奋的想要喊出来,“士官三杰”在历史上名头极大,但是自己一个都不认识,没想到这个留学德国的兄长竟然认识两个,看这架势,自己很有把握把“士官三杰”给全收了。

    清了清嗓子,孙复压住心头的激动,说“晟哥可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朱晟尴尬的挠了挠头,灿灿的说“这个不知道。不过依他的名头应该很好找的,只要你把天字队借给我,我肯定会帮你找到的。”

    翻了翻白眼,孙复对这个兄长有些无奈,两人关系亲如兄弟,甚至超过了孙复对孙虎的感情。但是这位兄长见不得好东西,自己的刀已经被顺走几柄了,就连龙犬都被牵走了一只,要不是孙复盯得紧,估计身边的那柄包裹着承影、含光的青铜剑也被顺走了。现在又惦记上了凤凰卫士,虽然不担心他把凤凰卫士带跑,但是很不甘心就这样轻易的让他如意。

    “晟哥,你不会带着孙佑出去显威风吧,要是没能把张孝准带回来怎么办?”

    好像被说中了心事,朱晟脸色一红,接着就厚着脸皮说,“怎么可能,我肯定是去办正事,如果带不回张孝准,你随便怎么处理我都行。”

    孙复心头暗骂,“要是我会真的处理你,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放心,我是不会处理你的,如果不能把张孝准带回来,我会告诉魁叔的,他肯定比我有办法处理你。”

    朱晟脸色一僵,心里有些担忧,万一自己不能把张孝准带回来,真的让父亲知道了,肯定少不得一顿训斥,看来这次的差事不好办啊!

    看完了孙复与朱晟的表演,蒋百里有些后悔把蔡锷招来,这两人看起来都不像什么好人,万一把自己的好友带来,可能是把他送到了狼窝。

第五章 蔡锷

    翠湖清澈,几乎可以看到水底,游鱼悠闲自在,给湖中平添了一道盛景。

    湖中滩涂密布,已然聚成小岛,岛上也是草木旺盛,一片翠绿,隐约间还可以听到阵阵悦耳的鸟叫。

    翠湖西面就是云南陆军讲武堂,站在外面,细听之下,可以分别出喊操声,只是周围警戒极严,外人根本无法进入里面,蒋百里只能无功而返。

    刚刚到达昆明,蒋百里的心情就不是很好,眉头一直微皱着。

    没来的时候,以为蔡锷不受重视,自己稍费口舌就可以把他说动。现在在这里几番了解,才明白蔡锷的地位如何。云贵总督李经羲在年初二月就把蔡锷招揽过来,对他极为优待,隐隐中大有重用他的意思。

    前不久,他担心蔡锷的生活问题,还送了蔡锷500银元,保他衣食无忧。后来,更是准他在讲武堂进出,甚至还可以旁听授课,讲武堂里面就有他的专门办公室,和里面的教员待遇一样。如果不是现在新军中没有什么合适的职位适合他,以李经羲对他的看重,十九镇中肯定早就有了蔡锷一席之地。

    叹了口气,蒋百里对着身边的孙庇说,“我们还是回去吧,等到晚饭时,直接去他居处找他。”

    孙庇本就是来保护蒋百里的,对他的意见,自然没什么可反对的,只是点了点头,就没了其他动作,继续观察着周围的人群和环境。

    似乎已经习惯了孙庇的态度,蒋百里没有再问什么,就带头走在了前面。凤凰卫士的其他人,根本没有跟来,以他们动不动两米出头的身材,想要隐藏在人群中,根本不现实,住在客栈是他们的唯一选择。

    早上还晴空可见,晚上的时候,却下起了小雨,细细的,有点微微的凉意,不过也不怎么冷,正值春天,云南纬度又较高,根本不用担心气温的问题。

    借着残余的日光,天色还不太暗,蒋百里领着孙庇来到一处小院,小院并不偏辟,距离讲武堂只要三条街,到云贵总督衙门也只有两条街。不过昆明城本就不大,没有什么特别繁华的地方,所有也称不上多好的地段。

    在蒋百里的示意下,孙庇上前对着木门轻敲了几下,门框一阵颤抖,发出‘吱吱’的声音。门框并不是新的,但是也称不上旧,加上云南树木茂盛,所有用的木材也是极好的,只是孙庇的力气稍大了些,平时又很少敲门,没有控制好力道,差点把门敲毁。

    蒋百里无语的看了孙庇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这么大的声音,无论里面的人在干嘛,都会被惊扰,肯定会有人开门的。

    果然,没有让蒋百里久等,就见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推开了门,面容清瘦,只有眼中闪烁着精光。

    看到门外站着的儒雅男子,蔡锷一惊,旋即笑了起来,兴奋的说,“百里兄,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哈哈,快请进。”虽然蔡锷和蒋百里均是1882年生人,不过蒋百里比蔡锷大两个月,只能委屈蔡锷当小弟了。

    相比于蔡锷的豪迈,蒋百里就儒雅多了,轻笑着说,“松坡,我这次可是特意来找你的,一会你可别把我轰出来啊!”

    稍微一愣,蔡锷笑道,“我们都是老相识了,不管怎样都不会把你轰出来的。”看着蒋百里身后的那位护卫,蔡锷打趣道,“再说,就算是我想要把你怎么样,也对付不了你身后的这位壮士啊。”

    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孙庇正在警惕的看着蔡锷,蒋百里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被蔡锷拉着手臂就进了院子,单身男子的院子怎么都不会太干净,蒋百里也没有在意。倒是蔡锷的书房,让蒋百里吃了一惊,桌案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手稿。

    也没有理会蔡锷,就随手抄起一张,抬眼一瞄,发现全是讲治军的,其中关于军纪的占据了极大的部分。蒋百里早就知道蔡锷崇尚治军严明,极为重法,现在看来,他已经开始整理自己的主张了,说不定,真的能成为一代名将。

    “随手写写,还没有整理好,想看怕是有的等了。”见蒋百里拿起自己的书稿正在看,蔡锷也没有在意。

    蒋百里严肃的说,“松坡不必谦虚,仅仅是这些手稿,就可以看出你已经具备军事家的基本条件了,只要时间到了,肯定可以留名青史的。”

    对于蒋百里的称赞,蔡锷好似浑不在意一样,说“现在我没有任何职位,纯粹是用来打发时间的,百里兄妙赞了。”

    虽然早已知道蔡锷现在闲置着,但是闻言,蒋百里还是一喜,蔡锷声音中的孤单和清闲太明显了。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蒋百里说,“我听说云贵总督对你很是看重,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职务,以你之才,一镇统制也是可以的,就算不行,担任协统总没有问题吧。”

    蔡锷自嘲的笑了笑,有些无奈的说“你就别抬举我了,我自己的水平我还是清楚的。虽然李大人对我是很看重,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掌握十九镇,毕竟他到任的时候,十九镇已经快要成镇了,也不好贸然就撤换谁,而且我才到这里三个月,如果上位太快,容易引起非论的。”

    听出了蔡锷的失落,蒋百里眼睛一转,就直接说道“松坡可有兴趣换个地方任职?”

    微微笑着,蔡锷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说“百里兄是为哪位做的说客,想要把蔡锷送给谁?”

    蒋百里没有回答,指了指身边的孙庇,问道,“松坡以为此人如何?”

    上下打量了孙庇一番,蔡锷啧啧称奇,赞道“世之勇士,堪比翁仲、朱亥之辈。”

    得意的一笑,蒋百里调侃道“如果我告诉你,这种人有几十个,你会怎么想?”

    心脏猛地一顿,高速的跳了起来,蔡锷虽然没有喊出来,但是他的惊讶都表露出来了。

    “你说,有几十个这样的勇士,到底是何人有这样的能力,竟然可以聚集到几十个罕见的勇士?”也难怪他惊讶,两米出头的身高,不管在哪里都是顶尖的。

    点了点头,蒋百里叹道“当初我见到他们的时候,比你还要惊讶。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但是肯定超过七十二个。他们随便一人都可以挑战上百兵士的围攻,好像嬉耍一般轻易的胜利。他们甚至可以徒手提起数十斤重的马克沁,说是翁仲再世,却是不为过。”

    好半晌,蔡锷才平复下心头的震惊,忍不住问道“百里兄所说的到底是那位,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么厉害的人物?”

    嘴角撇起一撮坏笑,蒋百里大方的说出了地方“就是要请你的那位,就在广东高州,你可愿去?”

    其实刚刚问完,蔡锷心头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看到蒋百里嘴角的奸笑,蔡锷感觉似乎钻进了套子里,等蒋百里说出地方的时候,蔡锷顿时醒悟过来,暗叹了口气,自己这次是栽了。既然自己没有听过这号人物,肯定是他特意隐藏的,自己现在知道了地方,只要稍加打探就可以知道具体人物了,等于暴露了他的信息,而自己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不甘心就这么屈服,蔡锷试探的问道“百里兄,如果我不同意,你会怎么样?”

    装模作样的跺了几步,蒋百里叹息道,“少帅隐藏了近三年,现在被你知道了,你说能怎么样。我本人是不愿意对松坡有什么强迫行为的,只是,随行的护卫会做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嘴角咧了咧,蔡锷看到那个高大威猛的壮汉,瞅了瞅自己的身板,无奈的叹了口气。差距太大,就算自己的身体素质极强,但是也绝对会被秒杀的。

    蔡锷本就是性格刚毅,心里无奈之余,有种想要搏一把的冲动。似乎看穿了蔡锷的内心世界,蒋百里安慰道,“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少帅会给您安排什么职位,但是肯定不会李经羲给你的要小。我仅仅到了那里半年,就已经是上万人的副参谋长了,按照接下来的扩军方案,最少也会让你做一个混成旅的旅长,没必要这么颓废。要知道,按照新编制,一个混成旅有六千多人,轻重机枪256挺,山野炮36门,比起新军的一镇也差不了多少。”

    “多少?”蔡锷眼睛一瞪,眼珠子都差点没有跑出来。

    心里暗笑,却装出严肃的样子点了点头,蒋百里才说,“不要惊讶,确实是轻机枪192挺,重机枪64挺,山炮、野炮各18门。松坡,我是不可能骗你的。”口里说着不骗人,只是这个样子,太想大灰狼了。

    舔了舔嘴唇,蔡锷心中嘀咕道,要是真的,似乎做个旅长也不错。只是李经羲那里怎么交代,难道说自己是被逼的,可是谁信啊。要是直接不告而别,似乎也不大合适。

第六章 夜枭

    朗朗的读书声从洁白的教室里传出,清脆整齐的声音让孙复有种心动的感觉,那是一种希望的颤动,是无法平息的激动。如果说石禄钢铁厂是孙复两年来的一大收获,那么三州府的近百所学堂,就是孙复最大的财富,是未来的希望。

    一个国家无论是先进也好,落后也罢,只要想进步,都不能离开教育的投入。德国因为最早实现义务教育制度,成了世界上最先进最强大的国家之一。孙复为了这百所学堂,两年来大半的时间都耗费在这上面了,硬生生的将孙家各座工厂两年来所得的所有利润,都投入了学堂的建立和教师的招聘中。

    投入巨大,收获也是不错的,现在就连感恩这样人口不过三万人的小县都有一所可以容纳三百人的学堂,茂名、化州、文昌这样人口三十万以上的州县,学堂的数量更是达到了六七所。当初为了三州府的一百多座学堂的教师问题,孙复几乎挖空了三州的所有有学问的人士,还在上海、广州等地招纳了数百位教师,才堪堪保证学堂正式开课。

    除了各州县的小学堂,孙复在崖州、琼州、高州各建立了一所中学,还有高州医学堂、技工学堂、师范学堂等等。在孙复不计成本的投入下,高州和琼崖两州可以称得上全国教育最先进的地方。

    广州起义的时候,也就是孙复第二次与同盟会交易得到那些人,大部分都被安置在了学堂授课。除了被送进实验室的,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同盟会会员,如果孙复立即任用他们,难免会被同盟会拆墙脚。把他们送到学校既可以淡化他们的同盟会身份,还可以人有所用。同盟会会员除了会党出身的以外,大部分都是出国留过学的,他们的能力肯定不是一般的教师可比的。

    像林觉民,留学日本,不仅熟悉日语,还懂德语和英语,足以担当学堂里的外语这门课。至于他会不会宣传革命精神,孙复并不在意,孙复自己本就是要革满清的命的。再说,学堂里的学生每天听到的孙复比山还高的功绩,对孙复的崇拜早已深入内心,就算是他们极力宣传,也无法改变孙复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对孙复构不成任何威胁。

    当初林觉民这些人出现在孙复的名单上,并不是因为孙复要用他们,而是不忍心让这些视死如归的革命党人,无辜的牺牲在没有希望的起义中。虽然有些假情假意,但是却是孙复内心的想法。

    这一次来到高州中学堂,孙复可不是来找林觉民的,而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课堂是老师的地盘,孙复以前虽然没少玷污它,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在却不愿意侵犯那个神圣的位置,只是站在外面静静的等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

    无论是在哪里,下课铃都是学生最期待的声音。铃声过后,孙复就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一身白色衣裙,手里抱着两本课本,轻提着步子率先走出教室,她身后有一群十四五岁的少年男女,擦着她的身体就跑了出来,向着校园冲去。

    可能是孙复站在空荡荡的校园里太过显眼,女孩第一眼就瞅见了他,稍微愣了一下,轻颔了颔首,神情有些复杂的走了。似乎早已料到了自己的遭遇,孙复只是微微一笑,浑不在意。

    孙复并没有直接跟着女孩,而是等她走进了一处办公室,才追了过去。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标志,孙复有那么一丝愣神,没有想到,她已经成了学堂的教育长了。要知道,高州中学堂可是三州之内最好的一座学堂,这里毕业的学生,孙复是准备直接送到欧美等国留学的。为了表示对它的重视,孙复还曾让孙虎担任这里的名誉校长。

    “咚咚咚”孙复请敲了敲门,站在门外就听到一个悦耳的声音,“进来!”

    刚刚推门进去,女孩头都还没抬,就听到她说,“坐吧,等我把这份作业改完。”

    孙复闻言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被认为成了学生。可是看到女孩认真的样子,心里又有些感慨,自己只是比她晚了一分钟,她就已经进入工作状态了,真是精神可嘉。

    孙复并没有真的坐下,而是直接说道,“方小姐,我这次来是想要请你做事的。”

    被称为方小姐的女孩就是方君瑛,她是典型的激进革命党人,崇尚暴力革命,到了孙复这里,一直担任学堂的教师。

    正在快速划动的笔顿了一下,方君瑛才抬起头来,灵动锐利的眼神让孙复有种成了她的学生的错觉。孙复没有任何不爽,反而心头一喜,觉得自己这次是来对了。

    方君瑛贝齿轻咬着嘴唇,讽刺道“你富可敌国的孙家公子,手里握着几千人马,怎么有功夫跑到这座小庙里来了。”

    对于方君瑛的讽刺孙复似乎并不生气,语气平静的解释道“你也来到高州有两年多了,难道还没看出了我在做什么嘛?强国靠的不仅仅是革命,还有教育和工业,革命党人四处筹划起义暴动,却没有任何建设。甚至起义时都没有真正的计划,现在已经死了太多优秀青年了,不能在这样毫无目的的牺牲了。”

    提起牺牲的革命党人,方君瑛的脑中不禁浮现出秋瑾的形象,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抬着头倔强的不肯让它流出了。

    “革命并不是没有目的的,秋瑾当初罹难的时候说过‘革命只有流血才能成功’,革命党人的鲜血不会白流,它能唤醒沉睡迷茫中的国人。”

    孙复心头一震,感觉自己的形象似乎瞬间渺小了无数倍,眼前的不及自己肩高的方君瑛却成了巨人。对于一群要用鲜血唤醒国人灵魂的无畏者来说,牺牲是他们自己的抉择。

    “我如果参加革命,你会帮我嘛?”

    方君瑛心中一喜,擦去眼角的残泪,平复了一下心情,希冀的望着孙复说,“你要加入同盟会,我可以作为你的介绍人。”

    孙复果断的摇了摇头,坚决的说,“我不会参加同盟会,我不喜欢孙文,也不喜欢日本人。我说的革命是指我领导山子营举行起义,推翻这个腐朽的清王朝,建立一个崭新的强大国家。”

    疑惑的看着孙复,方君瑛不满的问道,“为什么会不喜欢同盟会,还有孙先生怎么招惹你了?”

    “同盟会里面的人和日本人干涉太深,支持孙文的那几个日本人都是有图谋的,而且孙文又是一个没什么魄力和道德底线的人,同盟会不够资格让我加入。”孙复倨傲的说。

    方君瑛不满的哼了一声,反驳道,“孙先生是反清先锋,是同盟会的领袖,怎么可能会是没有底线的人。”

    “头山满和犬养毅都是为了让孙文搅乱中国,消耗中国国力才会支持孙文起来革命的,而且头山满还是建立侦探中国情报的一个情报头子,时刻都在从事着分裂中国的事情;犬养毅也是为了日本少有的理智派,他们明白只有中国一直乱下去,才符合日本人的利益。而孙文却为了得到他们的支持对他们言听计从,根本没有一个汉人的骨气和傲气。”

    虽然觉得孙复说的有些道理,却也不想和纠缠这些问题,方君瑛直接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做我的情报官,帮我建立一个情报组织。我现在对外界的消息了解太少,必须有自己的情报系统,不然做起事来,总会是畏首畏尾。”

    王君瑛以前就是同盟会行动处的负责人,组织能力极强,而且对情报似乎有着天生的敏锐,孙复才会选她来作为情报头子,当然更多的是因为手里没有合适的人选。

    “情报组织都是做什么,仅仅是搜集情报嘛?”

    想起眼前这位是靠刺杀起家的,孙复直接点明了自己的态度“当然,情报组织肯定是搜集情报了,还能干什么,暗杀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这是对法律的不负责任。”

    方君瑛反问道“现在有法律嘛?”

    “现在没有,以后总会有的,当把暗杀作为一种手段的时候,国家就没有了什么稳定可言。谁要是看不顺眼领导者,就暗杀一次,那国家就不要想发展了。”

    虽然不甘心放弃自己的暴力主张,方君瑛还是点了点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是为了革命?”

    “这些事情等你掌握了情报组织你就知道了。”

    “对了,情报组织的事情不要告诉其他人,没有我的允许,你泄露了情报系统的事情,我只能灭口了。也就是说你告诉一个人,我就杀一个。”方君瑛心头一寒,却是不敢认为孙复是在说戏言。

    房门快要关上的时候,又传来孙复的一句话“它叫夜枭”

    “夜枭,昼伏夜出,看来我以后就只能做他的耳朵和眼睛了,希望他没有骗人,真的是为了革命,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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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模板旅

    不告而别是最不礼貌的行为,身为秀才出身的蔡锷有着自己的道德修养,自然不允许出现这样的事情。

    在云贵总督署外徘徊良久,几次走到门前就有离开了,终究蔡锷还是觉得自己无颜去见李经羲,只好手书一封,托人送去。

    骑马远看,昆明城依然如故,蔡锷心中却颇具感慨,当初自己被李经羲招揽,许诺一个协统的职位,兴冲冲的来到云南,没想到才过去了不过三个月,自己就又要离开这里了,也不知道此行是对是错。

    望着不远处的蒋百里和那三十六名勇武之士,让蔡锷对接下来的遭遇充满了期待,能拥有这么奇葩的队伍,肯定不会是小人物,也许那个武器最先进的混成旅真的存在,也许自己真的可以成为那个旅长。怀着坎坷的心情,蔡锷随着自己的至交好友向着未知的命运行去。

    云贵总督署,李经羲拿着蔡锷的手书,长叹了口气,“没想到松坡还是走了,朝廷连这样的人才都留不住,看来确实日暮西山了!”李家为朝廷顶了不少过错,如果说李经羲对朝廷还有多少忠诚,肯定是不大现实。对于蔡锷的离去,李经羲虽然心里叹息,却也没有在关注,只是把自己准备好的表奏蔡锷为协统的奏章封存了起来。如果蔡锷知道仅仅是没有向李经羲当面道别,就失去了即将到手的从二品高官,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滇、桂之地,山水险恶,地贫民穷,山匪极多。蔡锷和蒋百里一行38人,不过行了两天路,就遭遇了三伙土匪,还好有凤凰卫士照应,倒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不过蔡锷算是见识到了凤凰卫队的厉害,手里的枪口径只有四点五毫米,但是却枪枪要人命,每每击中均是在眉心、咽喉,少有偏差,而且枪里的子弹似乎打不尽一样,一场战斗都没有换一次弹夹。

    快马加鞭,一行极快,就算是这样,等蔡锷到达高州的时候,四川的保路运动也已经开始红火起来了,保路同志会也成立了,热潮就要来了。

    兴奋不已的孙复围着蔡锷转了足足六圈,才停下来,仔细的审视着眼前的人,面貌清俊,星目剑眉,虽说比起蒋百里少了分文气,多了些豪气,但是也掩饰不了骨子里透着的儒家气质。如果孙复没有记错的话,蔡锷应该是12岁就考中了秀才,而蒋百里是16岁中的秀才,两人都应该算是典型的中国文人,但是偏偏又都走上了军事这条路。

    “你就是蔡锷?”

    翻了翻白眼,蔡锷打心底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太没调了。见到自己的第一面,既不问能力,也不关心品行,却只想确认一下身份。自己被蒋百里找来了,难道还能作假不成。

    在一路上,蔡锷就不断的向蒋百里打听这个所谓的“少帅”是哪号人物。蒋百里虽然也不是很了解孙复,但是不妨碍他把孙复夸的天上稍有,地上罕见。可惜满怀期待的蔡锷现在有些失望,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娃娃,而且还有些神经质,怎么就成了蒋百里口中的那个完美的领导者。

    “这么傲气,那你肯定是蔡锷了。你以后就是我的模板旅旅长了。”

    蔡锷无语到了极点,眼前的人到底是信任自己还是直接是个傻子,仅仅一面就把自己奉为一旅之长,这样太草率了吧。

    没有在意蔡锷是否答应,孙复就走开了,刚刚转过头,脸上的笑意就在也绷不住,强忍着大笑的冲动,步子迈的更快了。蔡锷是整个清末民初有数的军事大才,护国运动中的表现,根本不是那些个半路子出家的北洋将领可比的,特别是四川战役中的表现,可圈可点,虽然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但是在弹药军饷两缺的情况下,还能牵制北洋军主力,已经算是胜利了。

    像蔡锷这样的大家,如果可以,孙复是不介意拿一个旅换的。只要有足够的锻炼,他的成就肯定不会弱于蒙哥马利、隆美尔这样的二战名将,至于一战,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打仗,一直都是战壕拉锯,死命的堆人,血腥,没有趣味。

    蔡锷自然没有发现孙复的偷笑,看着步子越迈越快的孙复,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只好问蒋百里。

    “百里兄,模板旅是怎么回事?”

    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蒋百里不确定的说,“应该是混成旅的第一旅,是用来给以后的扩编做出模板的。”

    蔡锷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试探着问道,“第一旅在哪?”

    蒋百里脸皮一紧,搓揉着刮的光秃秃的下巴,半天没有说话。

    蔡锷看到蒋百里的表情,就知道预感成真了,还是不甘心的问了一句,“是不是还没有成立?”

    点了点头,蒋百里偏过头去,不敢看蔡锷的表情,心里有些坎坷不安,担心蔡锷在愤而辞职了,那自己就里外不是人了。

    “你给我说的,混成旅的装备也是假的?”

    察觉到蔡锷的情绪有些暴躁,蒋百里急忙安抚道,“松坡,装备肯定是有的,山子营现在有十多个步营,还有两个炮营,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肯定是可以保证一个混成旅的编制的。而且按照少帅的意思,混成旅最少也要变6到7个,再加上一个独立炮旅,一个山地旅,肯定不会让你担任太久的旅长的,到时候就又要升官了。”

    得到了蒋百里的保证,蔡锷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一些。至于蒋百里说的六七个步旅和独立炮旅和山地旅的事情,他根本不相信。

    “百里兄,你知道按照你的说法,编练一个旅要多少钱吗?”

    心里默算了一下,蒋百里说“大概要一百八十万两。”

    “那士兵每个月饷银多少?”

    “以前是八两银子,相当于十一元一角,扩军后肯定会增加的,应该是每月12-15元左右。”蔡锷心里一震,没想到军饷会这么高,比新军的还要高出一半。

    “就按十二块算,一个旅每个月就要六万三千银元,每年就是七十多万,再加上武器弹药和军服军靴之类的花费,每年没有一百五十万元,根本撑不起来,更别说那些近两百万的装备了,要是真的按你说的扩建,就算是广东全省的税赋都拿来也养不起。”

    蒋百里苦笑一声,他也被庞大的军费吓了一跳,以前没有太在意,现在算起来,一旦扩军完成,但是每年的军费都要六七百万,却是挺吓人的。

    “松坡,虽然我不知道少帅到底有多少钱,但是肯定可以称得上富可敌国,据我所知的孙家的几个工厂的投资已经不下千万,更被说其他的了。”

    “什么工厂,竟然投资这么多,不会是谣传的吧?”

    “石禄钢铁厂前后投资超过五百万,戈枕水利枢纽花费三百多万,水东造船厂投资上百万,除了可以制造千吨一下的小型货轮,还可以停泊万吨轮船,……”

    蔡锷的耳朵有些发蒙,怎么自己从没有听说过这么庞大的投资额度,这都够扩建五六个镇了,难道是自己小瞧了孙家的势力?

    一个旅五千多人,需要的骡马之类的牲畜都要近千头,这么大编制的部队,肯定不是说编就编的,必须有一套完整的规程和必要的经验。当初朝廷编练新军,就是先练的北洋六镇,在普及全国的。虽然孙复有许多的例子可以借鉴,但是没有真正试验过这种大编制,谁都不能轻易的就说它行,必须有实践才行。

    为了保证第一支混成旅顺利的组建,为以后扩建部队积攒经验,孙复允许蔡锷在山子营属下的十个步营和两个炮营里面挑选最优秀的兵员,除了营连级以上军官以外,所有的职位都由他来决定。

    蔡锷得到孙复的支持,模板旅的编练进度极快。所选的士兵都是训练了两年以上的老兵,纪律和能力比起北洋兵士不知强出多少,蔡锷在惊叹士兵素质的同时,对孙复也是感激不已。刚来时的纠结早就消散了,当初李经羲调他去云南,也没有这么果断,能够在第一次见面就委任他为一旅之长。

    虽然现在编练部队苦了点,但是蔡锷乐在其中,至于以前孙复在他心里第一次有点‘二’的印象,早就变成了慧眼识珠了。

    山子营的大部分营级军官,还有广州新军起义时收拢的几个广州速成学堂的学生都被孙复安插进模板旅,除了五个正营职,就连里面的副营职和正连职都被分完了。

    张定国、陈贵、孙固、张德瑞分别夺得四个步营的正营职,陈从义成了炮营的营长,其他的像武元、刘辉、郑子康,还有广州速成学堂的张我权、陈得平等人有的是连长,有的是营副。可以说,模板旅集中了孙复三年来的所有成绩,是一支前所未有的强军,可惜注定是短暂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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