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页 【樱花,就要开了啊】
这一场决斗的最终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
本来大家就不是来拼命地,只是来给艾瑞莉娅展现劫的强大的。
虽然四个人被劫戏耍了一通,但也正好从侧面证明了劫的厉害。
面对着退去的众人,劫也没有追击,只是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
这是一次试探。
谁也没有真的拿出多少力气。
只是这一次试探所蕴藏的含义,却让所有人深思。
劫明显已经知道了均衡教派知道他联络诺克萨斯的事情,他甚至摆出了一副我等着你们大驾光临的姿态。
他是劫。
他不怕。
你们随便来。
反正,我劫,就是要席卷整个艾欧尼亚。
“所以,现在你该知道事情的严峻了吧?”凯南看着一旁的艾瑞莉娅,停顿了一下后又道,“或者,我们还可以让你看看那个诺克萨斯人。”
“看,看一看。”艾瑞莉娅却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或者说,这只是例行公事。
她需要给卡尔玛一个交代,一个真正对暗影武士出手的理由。
对于这一点,凯南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均衡教派的临时驻地就在离山谷不远的地方,为了保持对暗影武士团的监控,均衡教派已经在这里折损了无数的精锐。
没有太多的程序,就是例行公事一般,艾瑞莉娅见到了那个被俘虏的诺克萨斯人,也不需要再多问,她只看了一眼就算确定了。
天色暗了下来,暗影三忍也没有准备给艾瑞莉娅接风洗尘的意思。
大家匆匆吃了一顿晚饭。就各自回帐篷休息了。
陈森然在帐篷里待到了半夜。
等到确认就算是守夜的人都开始松懈的时候,陈森然出了帐篷。
虽然均衡教派暗中潜伏的忍者很多,但以陈森然今时今日的实力,除非他想让他们发现,否则那些忍者是绝难察觉到陈森然的。
收敛着身形,陈森然飞快的来到了那个山谷之外。
他并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沿着一旁的山壁攀爬了上去。
经历了上一次虚空水元素之王的能量馈赠,他全身的潜能已经开启,在那股汇聚于自己双眼的虚空能量的支持下,他自信就算是白日里对上了劫也不会落了下风。
只是。白天,劫恐怕还没有拿出他实力的一半。
但陈森然并不害怕,他就算是打不过劫,他就算是这样冒冒失失地去见他。
他也不怕自己会被劫杀死。
因为,他们身上有相同的气息。
虚空的味道。
这是一种倚仗。就像是同类之间的吸引。
虚空是一种孤独的味道。
他们渴望朋友。
就像是他和诺提勒斯之间。
而且,退一万步讲。他也有信心。在劫翻脸的时候,逃走。
沿着山壁翻过了外围的第一道防线,陈森然静悄悄的像是一个影子一般落到了地上。
他能轻易地察觉到就在自己的四周,有着好几个不弱的气息在潜伏着。
但这丝毫不能难倒陈森然。
他轻巧地借助着自己极可怕的敛息之术,躲过了那几个暗桩的查探,进入到了一个院子里。
他不知道劫在哪。但隐隐的,或者说冥冥中,他感觉到了他一定可以见到劫。
他所要做的就是往前走。
天气已经渐渐转暖,空气里已经隐隐有花的暗香。
大抵是什么花要在庭院里开了吧。
转过了一个转角。又一次躲避了两道气息的侦查。
陈森然来到了又一个庭院。
就在他即将踏出下一步的时候。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你来了。”声音嘶哑低沉。
正是劫。
“我来了。”既然被人家识破了,陈森然干脆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让他惊讶的是,劫似乎就坐在庭院里,在等着他。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要来吗?”
“你一定是也闻到了,那种气息,对吗?”
“坐。”劫像是笑了一声,很平和地对陈森然说坐,一点都没有白日里的那些狂妄嚣张。
此刻他安静平和地,就像是一个守礼不逾矩的地地道道的艾欧尼亚东岛人。
一个安静的武士。
陈森然坐下,在他的对面。
“你是朋友,还是敌人?”劫又问。
“你说呢?”陈森然轻轻吸了吸鼻子,这个院子里的暗香更浓。
花快要开了吧。
“从你白天的行为来看,你不出手,似乎是向我示好。”劫顿了一下又道,“可是,敌人不一定是当面不出手的人。”
“那我就是敌人。”陈森然摸了摸鼻子,回答的很淡然。
“你不怕我杀你?”
“你怕不怕孤独?”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静的只有暗香浮动。
这该是个标准的艾欧尼亚东岛式庭院,有小桥,有山石,有石灯,有樱花。
这里也确实有樱花,满园的樱花。
未开的樱花,在劫的四周。
劫在看樱花。
院子里只有两盏石灯亮着,闪着幽幽地火光。
“我怕孤独。”劫这样说,却说的无比轻,没人听得见。
“你来见我,听过我的故事吗?”他这样对陈森然问。
“听过,你是个违背传统,弑师叛道的人。”陈森然毫不客气地做出了评价。
“他们都说我是个恶魔。”劫笑了笑,像是完全不在意陈森然的话,“你觉得呢?”
随后他不等陈森然回答,又自顾自笑了起来:“我也觉得我就是恶魔,哼……”
“你知道吗?”他叹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这个庭院,曾经是我老师的。”
他像是陷入了回忆,指着这个庭院,缓缓道:“从前的时候,小的时候,老师会在这里讲道,这些樱花,是我和他,还有他,一起种下的,那个时候啊……”
陈森然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这个将自己藏在暗影和刀锋里的男人,有一颗孤独的心。
没有人会不孤独。
就算你天下无敌,一只手就能毁灭世界。
可是当你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看着满院子的将放未放的樱花的时候。
你还是会,忍不住,寂寞。
“樱花,就要开了啊。”劫长长地,在黑夜里。
叹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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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页 【所谓歧途,不过是难走一点的路】
“我是个很卑微的人。”
还是夜,艾欧尼亚东岛人的庭院。
劫坐在樱花里,如是说。
“很小的时候,我就没有了父母。是老师收养了我,他教我忍术,教我识字,教我做人,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有一天,老师可以认可我,以我为荣,可惜……”劫像是在那里自说自话,他说道这里,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声在空寂的只有暗香的院子里,像是某种寂寞的叹息,“我有个什么都比我强的师兄,忍术他学的比我快,字他认得比我多,就连做人他也比我谦和有礼,每一次比试我都赢不了他,最重要的是,他有父亲,我没有。”
陈森然还是没有插话,他静静地坐在劫的对面,倾听着对面这个男人的生平往事。
“知道吗?我恨嫉妒他。”劫低声笑着,重复道,“我非常嫉妒他,以至于,我像发疯了一样寻找可以变强的方法,最后我找到了,在宗族的禁地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来吧,我可以然你变得强大,我没有犹豫,尽管那是不可触碰的禁忌,但我义无反顾,为了战胜他,最终我真的赢了他,可是……老师看我的眼神,却不是我想要的,他很失望,我也失望,我本来以为,他会高兴的,以我为荣,但我错了。”
陈森然依旧沉默,他知道自己并不需要开口,劫只是需要找个人说说话。
“在我被放逐流浪的岁月里,我想了很多,我想老师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没有想明白,我很愤怒。我觉得是他抛弃了我,明明当年是他收养了我,给了我一切,我把他当作父亲,他却不要我了,我就像是一只被遗弃的猫。很愚蠢的想法吧?”劫按着自己的头,像是在笑自己的蠢,“是很愚蠢啊,现在想来,他一直都是,爱我的吧,像是儿子那样,可是……我太蠢了,后来……”
“后来我带着我的人回到了这里。我其实并不是要复仇,我只是想要让他看看,我做的,也并不是错的,我要向他证明,我可以的,可是……”劫又叹息,带着深深的无奈。“他以为我是来复仇的,他站在门口。将自己的剑丢弃在了脚下,他对我说,劫,我的孩子,回来吧。”
“回来吧……”
“回来吧……”
“回来吧……”
“回来吧……”
劫一连重复了好几遍,像是着魔了那样。
“可是……”他忽然低吼了起来。“我回不来了,一切都变了。”
院子里有那么一刻的沉默,暗夜寂静,承载着愤怒,还有某些再也回不去的往事。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是动摇了的。”劫继续说,“于是我跟着他来到了这里,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这个满是樱花的院落。
很多年以前,有一个苍老的导师带着他误入歧途的弟子,坐在这里,一心想要劝那个弟子重回正道,那时他或许煮着一壶茶,对着他的弟子说,回来吧。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劫,你知道劫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吗?”劫这样问着,却又立刻自问自答道,“劫,在艾欧尼亚的古语里,就是大难,灾难的意思,我的老师对我说,他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在见到我的第一面的时候,他就知道,我是他命里的一个劫数,他或许有一天会死在我手里。”
“你也真的杀了他。”陈森然终于开口。
“是的,我杀了他,因为他要我去毁了那个盒子,他要我回归所谓的均衡,他觉得我走的路是不对的。”劫说道这里蓦然大笑了起来,“歧途吗?他当时就是对我说的这个词,歧途,劫,你回来吧,不要在这条歧途上越走越远了!!!”
多年以前,那个残阳若血的午后,老迈的导师给弟子斟上一杯茶,怒目咆哮如雄狮。
“歧途。”劫几乎一字一字咬着,“所谓歧途,不过就是难走一点的路罢了。”
没有人知道在那个只有劫和他的导师在的那个下午的这个院子里,劫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人们所知道,只是,在一声痛苦的大喊之后,他杀死了自己的老师,那个养育了他十数年,教给了他一切地男人。
或许,在他手里的刀刺入那一颗老迈的心脏的时候,他也是难过的吧。
“樱花,就要开了啊。”劫最后又这样说。
樱花,这里的樱花,大概是沾染了当年的血,才会开的很艳吧。
“那么,现在,我该称呼你什么呢?劫大师?还是……”陈森然忽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可以叫我劫,因为我既是劫,也是……虚空暗影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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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阳光洒在均衡教派的临时营地的时候。
陈森然从自己的帐篷里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
今天是个好天气,一切闻起来都是那么美好。
在用过了早餐以后,艾瑞莉娅再一次提审了那个诺克萨斯的信使。
在走了一遍必要的过场后,艾瑞莉娅终于提出了离去的意思。
她现在需要快马回到反抗军的营地,将这个消息报告卡尔玛等待着卡尔玛的最终定夺。
“那么,艾瑞莉娅小姐,我希望我能得到一个好消息。”凯南那稚嫩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是那样的稳重难测。
“我也希望是这样,毕竟,艾欧尼亚,是我们大家的艾欧尼亚。”艾瑞莉娅点了点头,一挥马鞭朝着远方去了。
而陈森然,他跟着艾瑞莉娅也拔马前行,只是在即将离去的时刻,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那个山谷的方向。
樱花,就要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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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
暗影武士团的驻地。
那个种满了樱花的东岛庭院里。
劫坐在院子的中央,一壶茶在他的面前煮的咕嘟作响。
有一只鸟儿飞进了这一片院子,停在了枝头上。
枝头上,樱花,终于开了。
开的,那样的艳丽如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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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页 【艾瑞莉娅是个好姑娘】
“李青,说得对。”
黑暗而老旧的寺庙里。
卡尔玛还是坐在那个位置,她的脸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分外的睿智安详。
“那么,您的意思是……”艾瑞莉娅站在她的面前,垂着头。
她已经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卡尔玛,包括李青那一番话。
“我的意思,自然是保卫我们的艾欧尼亚。”卡尔玛回答的斩钉截铁,那一刻,烛火中的卡尔玛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冥想避世的卡尔玛。
她终于流露出了属于反抗军首领的,当年那个在全村人都俯首甘愿被诺克萨斯人的屠刀杀死,唯独她一个敢大喊着滚出我的家园并释放出心灵之火斩杀敌酋的,天启者的威势。
上位者的威势。
君王的威势。
是的,如果这一场战争最终可以取得胜利的话,那么卡尔玛是最有可能坐上艾欧尼亚王座的人。
就算她是一个女人。
“是的,天启者大人,只是……”艾瑞莉娅顿了一下,很久后才小心说道,“如果我们和临时长老会合兵一处,那么到时候,是我们打先锋,还是……”
要知道谁打先锋这一点很重要,要不是当年卡尔玛一腔热血,将反抗军全都压上,在前头打了个精光,最后也不会被均衡教派和旧王国势力反阴一手,被迫远走他乡。
“艾瑞莉娅,你说错了。”卡尔玛只是这样回答。
“天启者大人。”艾瑞莉娅这时却是挑了挑眉毛,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沉默,依稀矮子锋芒毕露,“士兵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不忍心再看他们白白送死。我们反抗军的儿郎不怕死,但也不想白白的流血。”
“难道他们就不是我的部下吗?”卡尔玛只反问了这一句,艾瑞莉娅顿时又沉默了下来。
“好了,艾瑞莉娅,我知道分寸的,过了这么多年。我没有以前那么愚蠢了。”卡尔玛重新平心静气了下来,“你让他进来吧,有些事,也还要借助他们才行的。”
“恩,上次的事……”艾瑞莉娅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去。
“上次的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卡尔玛在黑暗里闭上了眼,似乎不想多谈这件事。
想来,她多少也有些愧疚吧。
毕竟从前,像是女儿一样看待那个女孩。
可是,现在面前的这个。她也跟着自己吃了很多的苦啊。
也许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艾瑞莉娅在黑暗里悄无声息地退去。
陈森然在片刻后走了进来。
“天启者大人。”陈森然似乎再度恢复了以往的风度,朝着卡尔玛微微鞠了个躬。
“叫我夫人吧,我还是习惯你叫我这个称呼。”卡尔玛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忽然有些怀念在战争学院的时光,“那时候,你总是习惯看书看到很晚,还有……”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再往下说。
“是的,夫人。”陈森然点了点头。却是并没有察觉到卡尔玛话语里的某些不安。
“关于普朗克的提议,我是答应了,但……”卡尔玛沉默了一下,“你该知道,艾欧尼亚,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艾欧尼亚。”
又是这样类似的话。
这几天里。陈森然已经听到了不下数次这样的话。
而他也终于知道了,艾欧尼亚并非是铁板一块,他们明面上是一个反抗诺克萨斯的整体,私下里,其实松散的很。
各个派系之间还都各有嫌隙。
甚至于上一次的谈判。先是派了一个所谓的长老来,之后又是换了艾瑞莉娅来。
恐怕这中间,也是所谓的临时长老会互相妥协的结果。
从明面上看,大抵是那些联合起来的势力强一些,但从个体来说,无论是比之均衡教派,还是旧王国势力,反抗军都是一家独大。
否则那些别的势力也不用抱成团吧,怕的就是反抗军一口把他们吞下去吧。
“陈森然,我可以相信你吗?”卡尔玛忽然这样问。
如果是从前,她当然可以相信他,可是现在,尤其是对他说了谎的现在。
也许他也已经不再相信她了吧。
“在这件事情上,您可以相信我。”陈森然倒也直言不讳。
他确实不再相信卡尔玛,至少在某些事情上。
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藏着什么。
就算她的眼睛依然那么的亮如星辰。
“这件事情吗?”卡尔玛叹了口气,“也够了。”
“那么,您可以说一说,您真实的想法了。”陈森然明白卡尔玛一定想说些不能说的东西。
一些,很隐秘的,只有两方知道的条件。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我需要你们真正的帮助,而不仅仅只是海上的那些。”卡尔玛终于直言不讳,这一刻她的眼睛里充满了锋芒,语速极快,“我需要确立真正的艾欧尼亚的主导地位,我需要将旧时代的那些糟粕统统扫清,你明白吗?”
我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
这个曾经被暗算的女人,终于下定决心,要做这个岛屿的王了。
“那么,好处呢?”陈森然也笑了起来,笑的无比市侩,他也终于进入了谈判使的角色,“您知道的,我的老板,他可是一个海盗,海盗,总是贪婪的,那些纸面上的好处,完全不在意填平那样一条深海巨鲨的胃口。”
“陈森然,你老实告诉我,你想要的,是什么?”卡尔玛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反而又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很到位,直击陈森然的心脏。
你要的是什么?
我要的,是什么呢?
“夫人您觉得呢?”其实陈森然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他,还能要什么。
“你回去告诉普朗克,那份纸面上的协议我完全可以同意,那些长老会的家伙也绝对不敢反对。”卡尔玛顿了一顿后又说,“至于别的,只存在于我们之间的,只要他能将枪炮与玫瑰派过来,我答应他,以后,艾欧尼亚会有比尔吉沃特专属的海港,只属于你们的海港。”
专属的海港。
这近乎……
卖国?
“你一定在心里嘲笑我吧,卖国求荣?”卡尔玛低低的笑,“好了,不早了,走吧……”
“还有,艾瑞莉娅,是个好姑娘。”
这是,最后一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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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继续感谢夜楼和阿古斯,还有逆天。
无以为报啊。
第九十四页 【出海之前】
天亮的时候。
被闲置了很多天的普罗托终于见到了陈森然。
“谈妥了吗?”普罗托也没有什么怨气,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他也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普朗克拿出来制衡陈森然的一枚棋子。
而且,仅仅只是在冥渊号上。
在真正的权位上,自己和陈森然完全没有可比性。
“恩,我们需要离开了。”陈森然也没兴趣应付他,只是随便点了点头。
“离开?”普罗托皱了皱眉头,他的语气有些莫名的压抑。
“是的。”陈森然点头掀开了帐篷。
有初升的朝阳从外面映了进来,照在他那张年轻而苍白的脸上,有种无可言喻的冷漠。
“要动手了吗?”普罗托极力压低了声音,但从他的尾音里还是不可避免的泄露出了一丝颤抖。
所以说普朗克的选择有一半是对的,普罗托并不是一个成大事的人,他的格局只停留在冥渊号上,至少在提前知道了要干掉路飞那一伙人的情况下,他明显是有些拿不准,以及一丝丝的害怕。
而陈森然。
他只是淡漠。
仿佛只是要去做一件很普通的事,喝一杯水,钓一条鱼。
两人骑了马从反抗军的营地朝着之前船舶停靠的临时港口赶,陈森然并没有再去见卡尔玛一面,只是托送行的艾瑞莉娅向卡尔玛告辞。
“你不回来了吗?”艾瑞莉娅看着陈森然,咬着嘴唇,语气里有着藏不住的舍不得。
“这一次,大概不会了。”陈森然看不见艾瑞莉娅的表情,但他已经能够感觉到面前的少女对自己的情谊。
在卡尔玛否定了自己的往事以后,陈森然渐渐的开始控制自己不再去想那个曾经出现在梦里的女孩。
其实。她也不错。
“那……”艾瑞莉娅真的很想说,我和你一起去吧,但她终是不可能那么说的。
“过几天我们就要移师北边了,你……”艾瑞莉娅低声,“保重。”
“恩,你也保重。”陈森然点了点头。破天荒地伸出了手拢了拢艾瑞莉娅随风飞扬的黑发。
这个过于亲密的动作让艾瑞莉娅有些愣住了,但她没反抗,而是红着脸低下了头恩了一声。
陈森然也没有真的要轻薄艾瑞莉娅的意思,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这么做会让这个女孩安心。
“记得多笑,虽然我看不见,但你微笑的时候,一定很美。”
陈森然这样说着骑马远去了。
艾瑞莉娅怔怔地看着那个渐渐消失在了晨光里的背影,有些发痴地摸了摸自己的秀发。
被他摸过的头发。
——————————
临时港口离反抗军营地并不远。陈森然和普罗托赶了小半天的路就回到了登陆的地点。
停靠在这里的冥渊号这几天过得并不差。
因为反抗军留下了一大批的辎重给冥渊号补充。
而至于说路飞他们,就只能祝他们好远可以抢到好东西了。
收拢了冥渊号的船员,陈森然却也没有急着下海的意思。
因为他们还要等待路飞他们打猎归来。
按照原定的计划,陈森然去谈判,而路飞他们去打猎,然后在这一天一起回归这个临时港口碰头。
陈森然吃过了午饭以后就一直窝在帐篷里,也不去管普罗托在外面做什么。
反正他是无法掌控这一支海盗的,不管做什么都没用。倒不如在帐篷里好好休息,顺便思考一下……怎么清洗路飞他们。
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路飞他们一伙人才姗姗来迟。
本来陈森然是以为路飞可能会带着他们跑路的。
但现在看来路飞还没那么蠢,他的威望没有普朗克那么高,纵使这群海盗里有人也看出了普朗克的企图,路飞也不可能说服大部分人。
唯一的结果只能是他被愤怒的人群撕成碎片,要知道这群海盗里可多的是那种想要踩着别人脑袋往上爬的货色。
“哦,路飞船长。欢迎回来,有什么好收获吗?”陈森然站在岸边,热情地拥抱率先走下船的路飞。
“小收获,不过是打掉了几艘轻量级的诺克萨斯运输船。”路飞谦虚地笑笑,他也是个聪明人。既然明知道普朗克有想清洗的意图,他当然是要保存实力了。
就算那一份实力总的来说不怎么听他的话。
“有收获就好,我们这一次也不过是来走走过场,等到盟约正式签订了,自然有海皇三叉戟来料理那些诺克萨斯人。”陈森然随口说着路飞绝对不会相信的话,安抚着他的心。
“哈哈,那就再好不过了。”路飞轻松地笑笑,“我还是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单干。”
这算是暗示自己没什么野心?
这可就抱歉了老兄,普朗克要你死,是已经没有余地了。
“哈哈,是吗?”陈森然表面上还是和他打着哈哈,“到时候有机会带我出海,我可是很喜欢海钓的,生鱼片,那滋味。”
“哈哈,那就说定了,下次回了比尔吉沃特,我来请杰克船长你,可不要推辞。”路飞也笑着。
两个人都笑着,各怀着心事分开了。
现在的局面是,路飞急于证明自己没有野心,希望陈森然可以手下留情。
可是他不知道陈森然到底得到了什么命令。
但照理说路飞不是这么蠢的人,他不可能不清楚普朗克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
只能说权力让人迷失,路飞也是不想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
晚上的时候,普罗托来到了陈森然的帐篷找他。
“明天出海以后,杰克船长您有什么指示吗?”普罗托说的很隐晦,毕竟这里现在驻扎着无数的海盗,人多嘴杂。
要是泄露了秘密就不好了。
“还能有什么指示?跟着路飞船长他们去抢就好了。”陈森然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可是……”普罗托迟疑了一下,终于低声道,“普朗克船长的意思是……”
“普罗托,我们只有一艘船,几十个人,他们又六十艘船,你觉得我们能做什么?”陈森然有些不耐烦了,这个普罗托眼界实在不堪。
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
“是,属下明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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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好差,一切都糟糕的不行。
第九十五页 【大海的浪漫】
休整了一夜以后。
六十艘海盗船加上冥渊号缓缓从临时码头出海了。
出发前路飞再次来请示陈森然,陈森然当然只有一句话,放手去抢。
艾欧尼亚的海岸线漫长无比,陈森然他们的这个临时港口在岛屿的南方,离诺克萨斯人的航道是有些远的。
因为诺克萨斯,也就是瓦罗兰大陆是在艾欧尼亚的西方的,所以由大陆通往艾欧尼亚的船只,自然也是走的西侧的航线,那样距离最短,运输速度也最快。
六十多艘海盗船行驶了大半天,路飞才打出了旗号示意到达目标区域了。
陈森然也没怎管,反正他将指挥权都交给了普罗托,海上的事情他不是很懂。
海上打劫杀人,他就更加不是很明白了。
而且退一万步讲,他也不是来参与海战的,他只是来看看,然后寻找一下可行的时机。
普罗托这个人虽然眼界小了点,但能再之前很多年都一直是普朗克的左膀右臂,其个人能力还是不俗的。
只听见他快速地对着属下下着命令,整艘船就有条不紊地运行了起来。
大约等了有半个魔法时的时间,海上终于有别的船只露头了
一共五艘,从陈森然的精神世界来看,都是吨位还算可以的船只,大概平均也有四桅以上,算的上是条大鱼了。
而且不用问,绝对是诺克萨斯人的。
因为艾欧尼亚已经没有正规的海上力量了,自从旧艾欧尼亚王国覆灭以后,所谓的艾欧尼亚海军,曾经的海上堡垒,号称无尽之海的海龙的艾欧尼亚皇家舰队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里了。
“三艘四桅。一艘五桅,是一个正规的诺克萨斯运输队,我们要靠上去吗?”普罗托看着那在海面上隐现的斧头和铁锤的铁血旗帜,舔了舔嘴唇。
这样的阵容,放在从前,就算是普朗克带队。他们也未必敢碰。
而如今这里有六十多艘海盗船,虽说其中大部分都是良莠不齐,但蚁多咬死象,那四艘船是在接难逃了。
如果这个时候不上去捡点便宜,那就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
“去吧,我们的任务就是给这些诺克萨斯一点颜色看看,去吧,勇士们,为普朗克阁下建立功勋。”陈森然像是吟唱一般说道。
听到他这样说。原本都对他有些偏见的船员们稍稍对他改观了一些,随后就是震天的狂野的喊叫。
这些海上的狼崽子们实在是憋得太狠了,虽然他们也很喜欢在比尔吉沃特喝酒,玩大屁股的女人,但他们的骨子里燃烧的是狼的血液,如果在他们的生命里没有了杀戮和鲜血,他们的刀会钝,眼神会怯懦。比尔吉沃特真正引以为傲的海盗荣光就会没落。
从骨子里讲,他们还是一群很单纯的人。单纯的只喜欢杀人和冒险,然后在那些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游戏结束后,喝一杯劣质的麦酒,躺在并不漂亮的廉价女人的大腿上吹嘘他们在海上是如何英勇。
他们最终的归宿绝对不该是床上,而是鲨鱼的肚子里。
这是大海的浪漫。
从这一点上来讲,普朗克已经和他们不一样了。
普朗克已经变得不纯粹了。
一个不纯粹的海盗要么因为软弱而病死在床铺上。要么就是被旧时代的狂澜碾成碎片。
陈森然觉得普朗克适合第二种死法。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于是他更加高兴地大笑了起来,他找到了船头,拉着缆绳迎风朝着所有人指点了前进的方向:“去吧,崽子们,我要最大的那一艘!!!”
他那一刻的神态真是像极了年轻时的普朗克。以至于连普罗托都看的有些发怔了。
随后他猛然反应过来,抽出了那把普朗克亲自赐予他的刀大喊:“冲啊,为了船长!!!”
为了,旧时代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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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过程无比的乏味。
我们还是来直接将结果。
那四艘雄赳赳气昂昂的诺克萨斯运输船在起初还抵挡了一阵后,就直接被海盗潮击垮了。
当他们看到海平面上出现了黑压压的舰群的时候,他们连逃跑的勇气都没了。
他们只打了三轮炮,连接舷战都没准备,就投降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诺克萨斯海军的骨气实在比他们骁勇善战悍不畏死的陆军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六十艘海盗船直接瓜分了那看起来很庞大的战果,冥渊号当然拿了最大头。
而那支运输队里的最高级别的官员也被送到了冥渊号上,由路飞亲自。
“漂亮,路飞船长,漂亮,一个大胜仗,回去以后我一定向普朗克大人汇报,为您请功。”陈森然无比热情地给了路飞一个拥抱。
而路飞也很配合地和陈森然大笑了几句,只是从始至终他的脸色都有点僵。
因为他实在看不出这个瞎子到底有什么意图。
到底普朗克的意思是什么呢?
“亲爱的杰克船长,这是我献给您的俘虏,来自诺克萨斯的海军少校,波多黎各先生。”路飞退后了一步,指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神情沮丧的中年人对陈森然道。
“我必须抗议,就算你们是海盗,你们也不该这样对待一位海军的高级官员,我有权用金币赎回自己,按照《海盗法典》,在我被赎回之前,你们不能伤害我。”那位名叫波多黎各的诺克萨斯海军少校不甘地叫道。
他实在是觉得自己倒霉透了,本以为混了一个好职务,只用负责运输,不用上前线。
反正艾欧尼亚也没有正规的海军。
没想到不知道哪里冒出了这么一大群的海盗。
“是的,波多黎各先生,你的《海盗法典》学的不错,不过很可惜,我必须告诉你,我们海盗在不久前刚刚选出了最新的海盗之王,新王对法典做出了修改。”陈森然笑着对着那个海军少校道,“对于被俘虏的人,已经取消了以前的待遇,除非你能答应我的新要求,否则,我随时可以把你扔下海喂鲨鱼。”
“不……”那个波多黎各还想叫嚷。
但一边的海盗已经在陈森然的示意将他的嘴堵上了,并且还把他压到了船舷边。
“现在我数三……”陈森然慢条斯理地说。
“杰克船长,您……”路飞有些看不懂了。
“路飞船长,您觉得,袭击一个诺克萨斯大型营地的计划怎么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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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状态差的不行。
有点梦游。
第九十六页 【冷酷】
在陈森然熟练的逼供手段下。
那个诺克萨斯海军少校波多黎各很没有骨气的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轻易卖给了陈森然。
“大人,尊敬的海盗大人,我……我现在自由了吗?”波多黎各有些后怕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用厚布蒙起了眼睛的,瞎了的海盗首领,眼睛里全是侥幸。
“哦,亲爱的少校,我劝您还是不要在我面前装傻的好。”陈森然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道,“您不会不知道我留着您需要您做什么吧?我不讨厌聪明人,但我讨厌装傻的人。“
“是,是的,大人,我……我明白。”面对着架在他脖子上的明晃晃的弯刀,波多黎各屈服了。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悍不畏死的勇士,否则他也不会再整个诺克萨斯最弱的海军里当差,而且,还是整个海军里都算是最弱的,运输部门。
“好了,路飞船长,现在你去检查一下我们的俘虏们的军装是不是还都整洁,哦,天哪,我可不希望到时候因为服装问题而露馅了。”陈森然嗅着犹有硝烟味的海风,呼出一口气道,“真是幸运,他们连稍微的抵抗都没有做一下,否则船只破损了,我可就伤脑筋了。”
“那那些俘虏……”路飞迟疑了一下,问了一句陈森然。
他已经大抵明白陈森然的意思了,他们已经从波多黎各的嘴里得知了诺克萨斯人的一个大型基地的驻扎点,而他们手里有足以装下近五百人的四艘中型战舰,完整的服装,完好的旗帜。
一个完美的突袭计划。
“哦,天哪,我刚刚有说这个词吗?”陈森然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路飞一眼。
尽管那一眼并不是真的。但还是让路飞全身都起了一层深深地凉意,对这个瞽目的男人。
他不是没杀过人,他杀过很多人。
但他没试过一下子杀死五百人,任你宰割的那种。
他忽然有些害怕了,对于眼前这个瞎子的心。
可怕的,残忍的心。
“去吧,亲爱的路飞,你还在等什么?”陈森然拍了拍手打断了他的沉思,一脸微笑,看的人胆寒。
“是的。杰克船长。”路飞深呼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和这样一个瞎子作对是一种错误的决定。
要不要干脆直接求他放过自己?
路飞实在很难想像这个心肠冷酷如冰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猛然咬自己一口。
致命的一击。
“这一次行动,由我们带队吗?”普罗托看着路飞远去的小船,问了一句。
这明显是一个立大功的机会。如果能一战功成,那么绝对可以在回去以后获得巨大的声望。
完败诺克萨斯正规军。新时代的海盗的丰碑。
“不。当然是由路飞船长带队,我们只是来督战的,路飞船长才是主角。”陈森然摇了摇头笑的很认真,“还有一点……普罗托,你真的,很蠢啊。”
最后一句话。陈森然压得很低,笑意不减。
普罗托脸色骤变,但随即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好了,将波多黎各少校也给路飞船长送过去。他还用大用,可别让他在这儿出了事情。”陈森然轻笑着走向船长室。
而普罗托的再变,他看着陈森然的背影,很久后叹了口气。
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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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五百多战俘被集中在一起屠杀完毕,推进了海里,几近染红了半里的海域。
波多黎各站在自己曾经的主舰上看着深红的海面,整个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恶魔,简直就是恶魔。
那个瞎子。
“好了,波多黎各少校,放松点,你可是指挥官呢,怎么可以没有一点仪态风度呢?”陈森然笑的无比平静地站在他的身旁。
已经落日了。
夕阳在天边映着海面,和那些鲜血交相辉映着,让整片海面都充满了美妙的……血腥味。
“多美的夕阳啊。”陈森然叹息,“不是吗?”
“是……是。”波多黎各勉强让自己的牙齿不打架,“大人,尊敬的大人,我……我……”
“好了,别害怕,我说真的,波多黎各先生,我没有一丁点的恶意,只要您带路,之后的事情您就不必管了。”陈森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他的顾虑,“当然,之后如果您愿意来比尔吉沃特定居,我也是举双手欢迎,甚至您正规海军的出身,说不定我还能为您谋取到一个不错的职位,要知道,我虽然是个瞎子,可是我多少在蓝焰岛还有点身份,瞧,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要你努力,老天总不会亏待你的。”
“是……是。”波多黎各根本一个字都不信陈森然说的话,他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因为陈森然连自己是哪里的人都明白地告诉他了,这是要灭口啊。
“尊敬的杰克,大家都已经准备完毕了,我们什么时候行动?”路飞从甲板下走上来,颇为恭敬地站到了陈森然身旁。
因为杀战俘的事,他已经对陈森然有了一丝丝的畏惧。
“哦,路飞,亲爱的路飞,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陈森然也没等路飞答应就继续说,“你可能弄错了一件事情,不是我们,是你,你们,你们才是主角,你们将会名传千古,你的名字会被刻在海盗传记里,哦,天哪,一个打败正规军的海盗,多么崇高的荣誉,你喜欢吗?”
“您的意思是……”路飞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甚至连声音都开始有些干涩。
他的嗅觉并不迟钝,否则他早就死在海上不知道多少年了。
陈森然放他一个人去,这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让功给自己,是一件大大的人情。
可是如果深究这一次普朗克让他们的来的深意的话……
“我的意思就是,我带着剩下的兄弟在不远处待命,随时准备支援你。”陈森然拍了拍路飞的肩膀,拍的路飞一阵心冷。
“怎么?不满意吗?”
“不,谨遵您的指令。”路飞低头,双手死死地捏紧了起来。
天边,夜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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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无力。
第九十七页 【直到世界尽头】
入夜的时候,已经完成了接收工作,甚至连诺克萨斯海军军礼都统一教了一遍的四艘诺克萨斯运输舰终于重新踏上了路程。
波多黎各这一次运物资去的这个诺克萨斯营地其实已经离这片海域不远了,再加上今晚的风向不错,在天亮以前应该就能到达。
而天亮以前,正是一个绝好的进攻时机。
在黎明到来之前,人总是处于警惕最低的时候。
路飞站在主舰上看着渐渐模糊的海盗舰群,眼神说不出的阴翳。
今晚海面上竟然还起了一点小雾,真是老天都在帮忙。
“老大,我们真的要去吗?”但站在路飞旁边的一个同样绑着海盗巾的刀疤脸男子,却沉着声音这样问。
“这件事,只有两种可能。”路飞的眼神不动,还是看着已经陷入了一片漆黑的海面,缓缓道,“一,他只是在试探我们,如果我们真的去了,就名传千古,如果我们跑了就遗臭万年,二,他就是想干掉我们。你觉得是哪一种?”
“我猜不出来。”那个刀疤脸男子摇了摇头。
“我也猜不出来,所以这个叫杰克的瞎子,真是个可怕的家伙。”路飞深深叹息,“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比普朗克还要可怕,至少,普朗克还有半颗属于大海的心,他却深邃的像是一个海沟。”
刀疤脸男子无言。
海风呼啸。
今晚好冷啊。
“索尔,你跟了我几年了?”路飞忽然这样问。
“七年,自从您在象牙湾救下我,我就一直跟着您了。”刀疤脸男子索尔一丝不苟地回答。
“七年……”路飞顿了一下,言语里有了一丝暖意,“你跟我出生入死七年了。每一次火拼你都奋不顾身地替我挡刀挡子弹,甚至那一场被无数人疯传的,我一个人单挑别人一整艘船的战斗,你也是和我并肩作战,你是我最好的兄弟。索尔,我不想你死在我面前。你走吧。”
你走吧。
他身旁的那个刀疤脸男人却没有动,而是深深地看着他,缓缓说:
“路飞,你还记不记得七年前的那个夜晚,你说过什么?”
七年前的那个夜晚。
路飞不禁陷入了深长地回忆。
七年前,自己还很年轻的时候,自己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
他在一个灯火昏暗的酒馆里,醉醺醺地对着他第一个兄弟说:
“索尔,我路飞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啊。这一辈子,都没有什么值得我畏惧的,我要一路航行,直到……世界的尽头。”
直到世界的尽头吗?
“我们是要到世界的尽头的人啊,路飞。”索尔低沉地笑,那笑声在黑沉的海风和夜里格外的沉重坚定,“所以……死又算什么呢?”
死……又算什么呢?
“哈哈哈哈,是啊。死,又算什么呢?”路飞也低沉地笑了起来。到最后他越笑越大声。
笑的像是整个世界都震动了起来。
“让我们一行,直到……世界的尽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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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昏黄的灯亮着,将一整个船长室照的晦涩不明。
陈森然一个人坐在船长室里,慢条斯理地吃着一只深海大龙虾。
袭击的队伍已经在一个魔法时前出动了,而余下的海盗们则远远地缀在距离他们大约十海里的地方,随时等待着支援他们。只要路飞一发信号弹。
陈森然已经吃了将近半个魔法时了,他吃的很慢,一边吃还一边配着梅林酒庄今年新出的葡萄酒佐餐,他一点都不着急。
就像是他真的在后方坐镇,准备支援。
“杰克船长。他们已经出发了快一个半魔法时了。”终于,在他进餐长达一个魔法时后,普罗托找上了他。
“我知道,我们正在已匀速跟着他们,而且十海里,这也是你建议的好距离,所以,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亲爱的普罗托大副?”陈森然将最后一只龙虾的钳吮吸完毕,满意地叹了口气。
“可是……”普罗托的话语里明显有着焦急,“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到时候我们就不好动他们了,我们……”
“普罗托,放松一些,不要着急,坐下来喝杯酒怎么样?哦,梅林酒庄的新货,味道好极了,你想尝尝吗?”陈森然打断了他,给自己又优雅地倒了一杯酒,放到鼻端嗅了嗅。
“船长,我是说时机……”
“时机?什么时机?”陈森然再一次打断了他,“你的时机吗?不,天哪,普罗托,这是我的布局,我最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现在,要么坐下来喝酒,要么滚出去。”
说道后来,陈森然的语气已经很凛冽,那种凛冽让普罗托徒然一惊。
他终于也是想起来,眼前的这个瞎眼的男人,早已经不是当初被他们打捞上来的那个死狗一样的人了。
他是船长,冥渊号的船长。
普朗克最信任的人。
“抱歉。”普罗托很是拘谨地学着陈森然鞠躬,然后小心地坐到了桌子旁。
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了一种和普朗克相处的感觉。
“很好,普罗托,我今天就代普朗克船长再教你一件事。”陈森然手法熟练地给普罗托也倒上一杯酒,“做大事,就要学会忍耐,就好像你现在无比的讨厌我,恨我,但你也绝对不要在我面前将自己的心跳弄的那么快,那么愤怒,那么……无能为力,你要像对待好朋友一样和我聊聊艺术,或者聊聊蓝焰岛上哪个女人的屁股比较大。”
船舱里寂静无声。
只剩普罗托在那边小心地啜吸着杯子里的酒液。
等到夜深的时候。
陈森然终于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朝船舱外走去。
他来到了甲板上,在船头的风里站定。
他在嗅着那些海风的味道。
“是起雾了吧?”他这样问。
“是的。”普罗托低头恭敬地答道。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已经开始有些害怕这个瞎眼的男人。
“起雾了啊,真好啊。”陈森然叹息。
海面上,雾很浓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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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页 【想死还是想活】
雾很浓。
从窗口已经完全看不到船舱外的景象。
路飞拉上极具诺克萨斯风格的猩红窗帘,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这是一间充满了诺克萨斯风格的船长室。
诺克萨斯军部的军旗悬挂在舱室的正中央,两面的墙壁是粗糙的硬木制地,上面是在任何一艘诺克萨斯军舰上都随处可见的长刀和利斧。
深红色的地毯,圆木制的粗糙圆桌,线条锋利的椅背。
一切都是那么的狰狞毕露。
波多黎各少校就坐在路飞的对面,在他的身后是抱着双臂靠在墙上的索尔,他的双刀挂在腰上,逼着眼睛,但路飞知道,只要有一丝动静,他就会出刀。
在索尔的旁边是舱门,舱门是路飞手下最精锐的三十个手下,每一个人都对他忠心耿耿。
现在是午夜,路飞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们的船已经离诺克萨斯的营地越来越近。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能出事。
所谓出事的意思就是,不能让他消失,出现在诺克萨斯人的军营里。
只要保住了这个人,只要路飞可以坚持到袭击发起的时候。
那么他就赢了。
到时候他的死活都跟路飞无关了。
但是现在,他要让这个人一刻不停地出现在自己的眼睛里。
他甚至都忘记了眨眼。
他知道成败在此一举。
陈森然只有那么一点时间,他也只有这么一点时间。
这一点时间。决定了他今后到底是航行到世界尽头。
还是永远沉睡在这片无名的海域,被无数人唾骂。
“大……大人,您,可以不要这么看着我吗?”波多黎各被路飞看的心底发毛,他本来就担心自己会在对方目的达成以后杀死。
现在的这种阵仗更是让他如坐针毡。
“我……我不会有小动作的。”波多黎各看路飞还是死死看着他,忍不住惨呼道,“就当,让我在死前的轻松一点吧,大人。”
“波多黎各大人,你口渴吗?”路飞听了他的话却是笑了起来。“索尔。给波多黎各大人倒杯酒,他想死的痛快点。”
“大……大人。”波多黎各原本只是那么猜,现在听到他真的这么说,顿时连手都颤抖了起来。
“哈哈哈哈。”路飞低笑了起来。“好了。波多黎各大人。不要紧张,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现在……可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他说完这句话。眼睛里全是莫名的光。
时间向后继续推,诺克萨斯人的营地越来越近。
而雾也越来越大。
“现在,我们就算是把船上的信号弹用光了,也没人看得见吧?”路飞看着那一丝未被猩红色的窗帘遮住的缝隙,笑了起来。
船舱里没有人说话,随着目的地越近。
索尔和波多黎各都是越发的紧张。
一个怕死。
一个怕活。
一个怕死的不明不白,一个怕活的不够精彩。
生死,就在今夜。
此刻。
“咄咄——”一直寂静无比的船舱内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那敲门声震得波多黎各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
索尔猛然睁开了眼睛。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来敲门的。
除非……
“终于是来了。”路飞叹了口气,看着那扇门,道,“开门吧,索尔,客人来了,我们不能失了礼数。”
“谁……谁来了?”波多黎各的声音又颤抖了起来,他看着那扇木门。
隐约感觉到了今晚的事情似乎非同一般。
这似乎已经不仅仅只是袭击诺克萨斯人这么简单了……
“救你的人。”路飞这样答。
“救……救我?”波多黎各更加糊涂了,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谁会来救自己呢?
“索尔,开门。”路飞重复。
索尔握着手中的刀迟疑良久,终于打开了门。
精良的木门开启,并没有发出什么太大的声响。
门外,一个双眼被布蒙着的男人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亲和的笑。
“你终于来了,亲爱的杰克船长。”路飞看着站在门外的陈森然,并没有什么意外,“请进。”
“谢谢,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陈森然一步步走进船舱,踏在猩红色的地毯上,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那个已经握紧了双刀的刀疤武士。
“杰……杰克大人。”波多黎各咽一口唾沫,做梦也没想到来的竟然是这个人。
“喝酒吗?杰克,你一路远来,一定很幸苦。”路飞又拿出了一个杯子,给陈森然满杯倒上,推了过去,同时拉开了一把椅子,“请坐,关门。”
关门。
门被重新关上。
整个铁血刚强的舱室一片肃杀。
波多黎各看着面前两个沉默不语的海盗头子,紧张的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谢谢。”陈森然坐了下去,同时端起了那杯酒,一口饮下。
“你就不怕有毒吗?”波多黎各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问了一句。
他也总算是看明白了,他们怕是闹内讧了。
“是啊,杰克,你就不怕有毒吗?”路飞也不生气,竟然就接着波多黎各的话说了下去,“我可是在这里恭候着你啊。”
他说恭候的时候,站在陈森然背后的索尔已经无声地抽出了他腰间的长刀。
“我是一个人来的。”陈森然将空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赞叹道,“好酒。”
我是一个人来的。
这句话让不管是路飞,还是波多黎各,或者索尔都是一愣。
他们重新打量起这个瞎眼的男人。
心中忽然都有些深彻的恐惧。
他是一个人来的?
“你……”路飞突然觉得自己必输无疑了。
他原本以为陈森然是开着冥渊号来的,所以他在主舰上安插的都是自己人,他甚至已经下令,只要有人敢靠近,就动手。
不管是谁。
可是现在,对方竟然是一个人来的。
怪不得,他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这个瞎子,他竟然一个人跨越了十海里,闯过了自己最精锐的手下,就那么笑眯眯地敲开了自己的门。
这个瞎子。
“恩……”陈森然深吸一口气,忽然看向了波多黎各。
“想死还是想活?”
对他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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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页 【结果】
二月的春风从海上吹拂过来,仍然带着春寒料峭的寒冷。
陈森然一个人站在船头嗅着清晨的空气。
比尔吉沃特快到了吧。
这是他们离开艾欧尼亚的第十天,离那个散发着血腥味的夜晚已经过去了很久。
那该是个令所有海盗都悲伤的夜晚。
因为就在十天前的那个大雾笼罩的黑夜里,六十多艘海盗船组成的远征大军全军覆没。
只余一艘冥渊号收拢了一部分的残兵败将勉强逃出了重围。
按照一个侥幸逃生的海盗的事后回忆,那真是永远无法逃出的人间地狱。
在夜晚深沉的所有海盗都昏昏欲睡的时候,袭击首先在西北角发起,几艘负责护卫那一块区域的小型三桅帆船被强力的火炮直接轰成渣滓。
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过来之前,第二波袭击又在西北角轰响了起来。
几艘反应还算快的四桅帆船准备做出一些反击,但是无奈雾太大了,对方的袭击又太过迅猛,只抵抗了不到十分钟,西北角也被突破。
被惊动的海盗们虽然已经进入了全面防御状态,但无奈敌人的攻击来的实在太过突兀,再加上这一批随着路飞远征的海盗都不算是什么精锐,一旦面临了这样的袭击,瞬间陷入了崩盘状态。
再因为路飞的出走,整个舰队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群龙无首之下,谁也不愿意听谁的,大家各自为战,导致了最终的可怕恶果。
混乱的海盗在大雾的视野极差的环境里,被敌人自己人两面夹击。不到半个魔法时就几乎全军覆没。
直到负责监督的冥渊号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势已去,冥渊号代理船长杰克.斯派罗在收拢了一部分残兵后,无奈地突出重围,远渡而去。
当然,这是官方说法。否则的话那个海盗也不可能还活着。
至于事实是怎么样的,没有人会再记得了,因为记得人要么死了,要么永远都不敢开口了。
而为人所不知的是,在诺克萨斯军部,一份晋升令也是从总参谋部移交到了海军总部,其内容是:
原海军运输大队第三大队队长,少校波多黎各因及时上交情报,避免了军部驻艾欧尼亚三号基地免于海盗偷袭。并在之后的反击战中表现出色,全歼了来袭海盗,获得了海军对外战争中前所未有的胜利,为嘉奖其英勇,故将其晋升至三号基地副指挥官,领少将衔,即刻生效。诺克萨斯万岁。
“早上好,普罗托。”陈森然微笑着长长出了一口气。对着自己身后的正在靠近的普罗托打招呼道。
“早上好,杰克船长。”普罗托沉默了一下之后。很是恭敬地朝着陈森然鞠了一躬。
他已经很习惯这样的行礼方式,那种熟练的动作,已经越来越像是陈森然。
而他的那句船长,更是喊得无比认真。
他终于是,认同了陈森然,这个人。这个瞎子。
他真的,比自己强。
强的可怕。
普罗托至今还记得那个可怕的夜晚,当自己得知舰队被袭击后,正要指挥属下进行反攻的时候。
正是这个瞎子从船长室里缓缓走了出来,对着自己说:“不要动。谁都不要动,谁动,我就杀了谁。”
他是笑着说出那句话的。
那一刻普罗托觉得自己坠入到了最冷的海水里。
他觉得自己脊背发冷。
不是因为陈森然的这句话,而是因为这句话所代表的,背后的那些庞大的,可怕的布局。
代价。
整整六十多艘海盗船,几千条人命。
就这样被眼前的这个瞎子轻松地清洗了个干净。
他甚至没有怎么动手。
普罗托相信如果那一刻他能看得见陈森然的眼神的话,那一定是血色的。
“船长,快要到家了。”普罗托走到了陈森然的身边,看了一眼无边的大海,说道。
“是啊,快要到家了,我还真是有点想念蓝焰岛的味道。”陈森然张开了双臂,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可是……”普罗托迟疑了一下后,还是说道,“您就不怕吗?他们……”
“普罗托,你为什么会关心我呢?你不是应该期盼着我早点死去吗?那样你才能重新被普朗克船长看在眼里啊。”陈森然笑着,转过头,像是无意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蒙着眼罩的。
普罗托当然是应该庆幸的,因为这一次陈森然虽然完成了普朗克的任务,清洗了所有的海盗,但是,他也绝对是惹了众怒,对于海盗们来说。
虽然聪明人不难猜出幕后的主使者是普朗克,但带队的人是陈森然,就算最后可以找借口说,是因为路飞的失误,导致引来了诺克萨斯人的反击,而最终致使整个远征舰队崩溃。
但陈森然活了下来,他还是出使的代表,他就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的海盗都会觉得是他害死了那六十多艘海盗船上的人,是他害死了路飞。
陈森然从此以后休想在海盗里建立任何的威望,他不可能再染指任何海盗的势力。
他已经被海盗除名了。
所以除非他也死在了艾欧尼亚,否则,他就要替普朗克来背这个黑锅。
所以瞧,最后的大赢家只有普朗克,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清洗掉了那些海盗,还顺便打压了陈森然。
让陈森然不可能有机会背叛他。
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主意。
真是个厉害的普朗克。
但原本,像是这样的计划,陈森然不可能嗅不出味道。
事实上,他也早在一开始就明白了普朗克的意图。
但他还是做了,他不得不这样做。
因为,他必须让普朗克安心,他必须要立足。
他在蓝焰岛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他需要时间。
所以……
“你为什么不笑一笑呢?”陈森然拍了拍普罗托的肩膀第一次。
“我……”普罗托皱着眉头,勉强笑了笑。
他实在是越来越看不透身边的这个男人了,这个瞎子。
他觉得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理解他。
但不得不说,他佩服他。
纯粹的,海盗佩服海盗的佩服。(未完待续。。)
ps: 虽然我可能骗了某人,但我想说,男人总有男人必须做的事。
对不起啦。
第一百页 【往事又是三年】
往事又是三年,人生一如潮水。
转眼已是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六年。
纵观瓦罗兰新大陆历二百十三年至二百十六年间发生的事,符文世界可以说处于和平状态。
但这种和平,只能说是瓦罗兰大陆的,而在瓦罗兰大陆之外,海上是风起云涌的。
我们可以看一下历史年表。
首先,新大陆历二百十三年三月春,比尔吉沃特自治港宣布与艾欧尼亚结盟,共同抵抗来自于大陆上的侵略者诺克萨斯人。
四月,比尔吉沃特对诺克萨斯全面宣战,海上从此进入了封锁状态。
比尔吉沃特最强的舰队,号称无尽之海第一的海皇三叉戟开始巡游艾欧尼亚的近海地区,所有的诺克萨斯船只都会被攻击。
同时,诺克萨斯人被驱逐出比尔吉沃特,所有诺克萨斯人都被禁止进入比尔吉沃特,所有的诺克萨斯商船都会被海盗船劫掠,而海盗不需要遵守《海盗法典》。
五月,艾欧尼亚反抗军内部终于达成了一致,纠结起了共达五万人的军队开始进入对诺克萨斯人的反攻。
艾欧尼亚第二次防卫反击战正式开始。
八月,比尔吉沃特自治港宣布取消自管会制度,比尔吉沃特军事委员会正式成立,原自管会常任理事普朗克担任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比尔吉沃特正式进入普朗克独裁时期。
十月,艾欧尼亚反抗军对诺克萨斯作战失利。内部再一次产生纠纷,诺克萨斯人趁机反扑,艾欧尼亚局势再次进入僵持。
十二月,比尔吉沃特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普朗克签发战前动员令,任命枪炮与玫瑰军团军团长巴尔扎克为远征军总司令,发动对诺克萨斯的全面远征,前往艾欧尼亚协助盟军将诺克萨斯赶出艾欧尼亚。
次年一月,枪炮与玫瑰军团到达艾欧尼亚,与反抗军首领天启者卡尔玛成功会师。
反抗军再度发起对诺克萨斯的反击。
次年三月,因为枪炮与玫瑰的加入。反抗军再次将诺克萨斯人逼回了艾欧尼亚西部。重新掌握了对艾欧尼亚东岛的控制。
四月,诺克萨斯军部主席,诺克萨斯大将军伯纳姆.达克威尔发布重要讲话,号召诺克萨斯全境全力反对艾欧尼亚和比尔吉沃特的暴行。并对至高议会上书要求议会严惩艾欧尼亚和比尔吉沃特公开撕破大陆公约的可怕行径。
对此。议会不予置喙。
五月。诺克萨斯军部调遣三万精英战士出海,发动第二次对艾欧尼亚远征。
对此至高议会发表严重谴责。
伯纳姆将军不予置喙。
六月,集结完毕的诺克萨斯远征军发动反攻。艾欧尼亚反抗军与之交战,两军在艾欧尼亚中部的天王山展开激烈混战,战局一时难明。
至此,艾欧尼亚战争陷入泥潭。
而另一方面,瓦罗兰大路上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自从新大陆历二百十二年的那一场发生在弗雷尔卓德的战争结束以后,除却诺克萨斯以外,各方已经无力再进行战争。
再加上至高议会的有心引导,大陆进入了长时间的平和状态。
再次期间,大陆上所有的纷争再次以召唤师峡谷战斗,即正义之地对战来进行裁决。
沉寂了十多年的召唤师峡谷对战再一次风靡整个大陆,一时间瓦罗兰大陆上,看正义之地比赛成了大众娱乐项目,直播比赛的魔法屏幕更是已经快要架设到乡下去了,甚至据说就连海外的处于风暴之中的比尔吉沃特城也将架设。
而无数的想要出人头地的武者召唤师们,也在正义之地的对战中大放异彩,许多的人成为了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
————————
又是一年春好处。
四月的比尔吉沃特,已经没有了冰雪的纠缠。
连绵的细雨将大街小巷清洗一新。
清晨,比尔吉沃特最大的酒馆,烈酒与火药。
紧闭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两个风尘仆仆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个两个人,不,应该说是一个人一条鱼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一张门口的桌子上,就开始叫嚷了起来。
“出来,安度因老爹,我们回来了,快来点酒,渴死了,艾欧尼亚那个鬼地方,什么都没有。”那条鱼率先喊叫了起来,没有一点顾忌,语音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稚嫩,多了一些风霜的意味。
这两年的军旅生涯让它急速蜕变,从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家伙,变成了一个令诺克萨斯人胆寒的海上恶魔。
而蓝焰岛的人民则亲切地称呼它为,我们的菲兹。
没错,这个鱼自然就是小鱼人菲兹,拥有龙鲨的海上传奇,被诺克萨斯军部列为极度危险的海神。
“好了,菲兹,我老爹说不定还在睡觉呢,我们还是直接去找老板吧。”另一个人摸了摸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修剪的胡子,有些疲倦地将一把奇型的枪械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人不用说,自然就是斗枪输给了陈森然,需要给陈森然打一年工的格雷夫斯。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还在跟着陈森然干。
“没想到你们回来的这么快。”还没等他们站起来,一个平和的声音就从里间传了出来。
伴随着的,还有轻缓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蒙着眼罩的年轻男人就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不疾不徐,充满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气度。
格雷夫斯看着这个如今可以说是比尔吉沃特二号人物,却依旧默默无闻的瞎子,露出了温和地笑。
“早上好,杰克。”
“早上好,老格。”年轻的瞎子陈森然笑了起来,提了一瓶酒坐到了桌子旁,一边开酒一边问,“怎么样,这一次又有什么收获?”
“我来说我来说,我这一次又掀翻了诺克萨斯人三个舰队,哈哈,那些家伙,吓都要吓死了。”小鱼人菲兹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自己依旧瘦弱的胸脯。
这个小家伙虽然已经改变了很多,但面对熟悉的人的时候,还是不免露出孩子般的神情。
特别是,它最好的朋友杰克。
“你啊,总是这么爱出风头。”陈森然给菲兹倒一杯酒,“来,新到的梅林酒庄新酒,给你庆功,德莱文呢?”
“他说他不回来了,他喜欢杀人的感觉,没人杀他会疯掉的。”格雷夫斯笑笑,笑的也算温和。
虽然他不是很喜欢德莱文,但相处了两年,总是有些感情的,他也拿他当朋友,半个。
“那个疯子可不要死了,否则的话,我下次请大家吃海皇大龙虾可就没他份了。”菲兹咧咧嘴,说的很随意,但却依然不难听出其中的意味。
说起海皇大龙虾,这个小家伙当年就嚷嚷着要请陈森然吃,可是这几年风雨飘摇,也是忙的没时间真的去吃。
“也罢,放他去吧,正合我意。”陈森然给格雷夫斯又倒一杯酒,笑着摇了摇头。
让德莱文去艾欧尼亚参战,也是他布下的一手暗棋,他现在在军中充作巴尔扎克的亲兵,每次厮杀都是威不可挡,血流漂杵。
又因为这个家伙每次上战场杀人都喜欢带一个鬼气森森的面具,诺克萨斯人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做鬼面修罗。
单是这一个名字就足以震退十万兵,相对的,他在军中的声望也是极高的。
以后陈森然若是要做什么事,可能也用得到。
“普朗克还是不愿意放你去艾欧尼亚吗?”格雷夫斯喝了一口新鲜的葡萄酒,又看了一眼陈森然。
陈森然虽然这两年在比尔吉沃特混的风生水起,可以说他身上虽无实质的职位,但在比尔吉沃特各个关节,头头脑脑,他的话份量仅次于普朗克。
只是有一点,普朗克始终不放陈森然去艾欧尼亚,大概也是怕陈森然拥兵自重,直接就扯大旗反了。
“去了又如何呢?”陈森然笑着摇了摇头,因为当年的那一件事,陈森然的名声在海盗当中那是相当臭的,相对的,在军中也得不到什么支持。
因为比尔吉沃特现在的军事委员会里,大部分人都是海盗出身。
“去了当然是好事啊,艾瑞莉娅姐姐每次都会问我杰克怎么不来,你是不知道……”小鱼人说道这里用一种极暧昧的眼神看着陈森然,说的切切私笑。
“是啊,杰克,那个小姑娘可是想着你啊。”格雷夫斯这时也和菲兹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艾瑞莉娅吗?
陈森然抿了抿嘴,脑海里却闪过一个笑的很可爱的小女孩。
还是忘不了她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页 【遗憾】
下午的时候,天又下起了雨。
陈森然撑着伞徒步走到了原自管会中心大楼,现在的军事委员会总部。
现在的陈森然早已不是当年的陈森然了,三年的经营,比尔吉沃特上层已经没有人不认识这个永远站在普朗克背后的瞎子。
也没有人敢不尊敬这个瞎子。
经过了两个正在朝自己行礼的卫兵,陈森然将伞递给了走上来帮忙拿伞的一个军部的工作人员。
“委员长大人来了吗?”陈森然抖了抖自己的长袍,将几点雨珠抖在了地上,随口问道。
“委员长大人昨晚没走。”那拿伞的工作人员恭敬地答道。
“又是通宵未眠?我们的委员长还真是执政为民啊。”陈森然笑着随意地说道。
那工作人员只是陪着干笑了几声,他可不敢像陈森然一样肆无忌惮地讲话。
“你下去吧,我自己去见委员长。”陈森然挥了挥手打发走了那个工作人员,自己拾级上了四楼。
普朗克的办公室在四楼,就在那个会议室的旁边。
示意门口的守卫不用通报,陈森然站到了门边,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就响起了普朗克略显疲惫的声音:“是杰克吧,进来说话。”
陈森然推开了门,缓缓走到了普朗克面前坐了下去。
普朗克在大型的黑岩木桌后看着这个无比倚重的副手在自己面前坐下,那种沉稳的气度,有时候连自己都自叹弗如。
“杰克,你还是这样年轻啊。”普朗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到身体还是那样疲倦。
几个小时的睡眠根本无法缓解一夜的操劳。
这几年身体是越来越不如海上的那些年了,现在要自己提刀去杀人。恐怕也有些手生了吧?
“船长您也是威风不减当年。”陈森然笑着答道。
他还是习惯称呼普朗克船长,而普朗克似乎也很喜欢这个曾经最荣耀的称呼。
冥渊号船长。
如今的冥渊号常年出入在艾欧尼亚的近海,是对阵诺克萨斯的一大利器,诺克萨斯军部已经将这艘船列为极度危险的目标前十位。
而船长则早已换成了普罗托。
“不要提什么当年了,现在就够烦的了。”普朗克叹了口气,将一份文件甩在了桌子上。缓缓道,“我现在开始怀疑我们和艾欧尼亚结盟是不是正确的决定了。”
“这场战争是打的有些久了。”陈森然知道普朗克在担忧什么。
“这场战争打的实在是太久了些。”普朗克顿了一下又说,“议会的船已经建造完了,他们的海军也训练的差不多了,再给他们几个月,他们的船就要开到比尔吉沃特近海了,我们的时间是在不多了。”
“还有多久?”陈森然微微皱了皱眉头,至高议会对于将比尔吉沃特纳入自己版图的野心从几年前就有了。
如今至高议会整顿完了大陆内务,又完成了征服比尔吉沃特的前期准备。下一步就是直接进军了。
而比尔吉沃特如今是深陷艾欧尼亚的战争泥潭,自己的海上力量完全不能和当年的巅峰状态相比,再加上被战事拖累,如果议会真的大举来袭,那么别说当年的和艾欧尼亚一起抵抗议会了,能不在第一时间被占领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三个月。”普朗克又开始揉自己的眉心,“最多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内拿不下诺克萨斯人。那么我必须撤军了,这些该死的诺克萨斯人怎么就这么有韧性。”说道最后。近些年已经喜怒不显于色的普朗克也是忍不住愤怒地骂了两句。
只是话是这么说,真要撤军哪里是这么容易办到的,到时候再艾欧尼亚的海军或许还能撤回来,至于说陆军,估计就是要留在那等死了。
“那您怎么想?”陈森然也没有急着说自己的看法。
对于普朗克这样大权独揽的人,你只需要听他说。然后不时补几句就好了。
“你先说说你的想法。”普朗克却是没有直说,而是问了陈森然。
“我猜,您是想在近期组织一场大会战,成败就在此一举,赢了就一了百了。输了,就彻底放弃。我说的对吗?”陈森然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这个唯一的可能。
普朗克是赌徒性格,任何事情他都愿意赌一把,特别是孤注一掷,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屡试不爽。
他一生中的几次上位都是这样。
无论是刺杀自己的父亲登上冥渊号的船长之位,还是干掉弗格森登上比尔吉沃特之巅。
只能说他是一个从最卑微的泥潭里爬起来的人,他小的时候拥有的东西特别的少,所以他渴望拥有的东西就特别的多。
他没有太多的办法去得到,只能赌,赌上自己的一切。
“知我者唯你杰克。”普朗克疲惫地笑了笑,“你看我派谁去比较好?”
这个问题让陈森然心里一跳。
还在试探我?
这么多年的沉寂,还是不肯信任我吗?
真的就觉得我一定要抢你的位子吗?
“我想船长您的心里已然有了人选,我就不说了吧,免得别人又说闲话。”陈森然笑着摇了摇头。
最近几年随着陈森然的地位越来越高,攻讦诋毁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尤其是枪炮与玫瑰的首领巴尔扎克是他当年提携的人,更是成为了那些人攻击他的理由,说他滥用私权,私底下扶持自己的势力。
对于这些话普朗克听了也是一笑,陈森然也是一笑。
普朗克是绝对不会轻易动陈森然的,这一点陈森然和普朗克两个人都很清楚。
只是那些人里到底有几个是普朗克让他们那样说的,就只有普朗克自己知道了。
“人选嘛,是有几个的,恩,不说这个。”果然,普朗克笑了笑后挥了挥手道,“你最近见过她吗?”
这一句话,他是压低了声音问的,用的是有些难过的口吻。
她,指的自然就是那个敢在中心广场的万人誓师大会上公然对普朗克喊出,比尔吉沃特自由的盗窃者,可恶的小偷的厄运小姐莎拉。
如今比尔吉沃特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普朗克倾心于厄运小姐。
只是无奈当年普朗克以和平演变的方式成立了军事独裁政府,亲手撕毁了和厄运小姐订下的约定。
导致厄运小姐视他为仇,虽然没有做到和普朗克同归于尽的地步,但自从那以后,她也是退出了比尔吉沃特的政坛,与普朗克形同陌路。
“没有。”陈森然摇了摇头,他虽然和厄运小姐的关系不错,但因为当年的那件事,她也是对自己怨念极重,认为自己也是幕后黑手之一。
所以最近两年也是很少去厄运小姐的酒馆喝酒,最多,也是受普朗克的要求去看看她。
“有空去看看她吧。”普朗克顿了一下,“如果……”
如果什么,他没有再说下去,像是他自己也知道,那是个没有结果的可能。
“我会试着邀请她吃完饭的。”陈森然却是替他说出了那个想法。
“谢谢。”普朗克笑的有点苦。
得到了一个岛屿,失去了一个女人。
值吗?
普朗克不知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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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页 【好大雨】
陈森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厄运小姐了。
准确的说是三个月零五天。
上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是在冬天,晚上,雪下的很大。
厄运小姐在她的应召女郎酒馆阳台上开了三瓶烈酒,一个人喝光了之后,趴在厚雪里醉醺醺地说,我要杀了普朗克,真的。
陈森然只是把她扶了起来,安置在了一张铺有厚厚棉絮的椅子上,对她说,你喝多了。
这一次陈森然还是在晚上去的应召女郎酒馆,天下雨。
陈森然推开门,将滴着水的伞放到了一旁,对着迎面向他走来的一个女招待笑着说:“一杯灰鹅玛蒂尼,加冰,谢谢。”
“大姐不会见你的。”那个女招待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现在蓝焰岛第二有权势的瞎子不客气地说着,甚至没有让路的意思。
“我是来喝酒的,难道你们不做生意吗?”陈森然也没有在意她的态度,耸了耸肩膀看着她说。
这时酒馆里别的客人也看了过来,有些人更是认出了可以说已经家喻户晓的陈森然,朝他打起了招呼。
“嘿,杰克,来这里坐,你上次说的电击鱼叉的主意太妙了,快来给我说说怎么继续改进。”
“杰克,哦,我的老朋友,来这里,我要请你喝一杯,上一次你帮我那批货过了关,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喂,小姐,你为什么挡着我们亲爱的杰克的路,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是啊,虽然我们也尊敬厄运小姐,但杰克可是我们蓝焰岛的所有人的好朋友。你怎么能这样?”
“小姐,抱歉,你看……”陈森然继续耸了耸肩膀,面对着面前的女招待微笑。
“玛丽,你挡着杰克先生的路了,真抱歉。杰克大人,您的酒。”就在那个女招待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声音沉稳的中年女人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拉了她一把,顺便将酒递给了陈森然。
“哦,谢谢。”陈森然接过了那杯灰鹅马蒂尼,笑着朝那个中年女人笑笑压低声音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见见你老板。我们也是老朋友了,很久没见了,我想她也会想我的。”
“杰克先生,请。”那个中年女人笑着,不动声色地同样压低声音道,“她不想任何普朗克的人。”
“哦,普朗克的人,你该称呼他为。伟大的委员长大人。”陈森然抿了一口酸甜可口的鸡尾酒,继续压低声音说。“你告诉她,只是以朋友的身份。”
说完这句话,陈森然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朝着那些喝酒的人群走了过去。
“哦,汤姆,我猜你的胡子又长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陈森然在一群在比尔吉沃特都小有势力的人里游刃有余地四处敬着酒。
明明是一个酒馆里的分散的客人,却硬是被他一个人弄成了一个他举办的酒会一般。
所谓长袖善舞,不外如是。
等到他和第二十个人敬完酒,喝下最后的一点点的残酒。
那个中年女人终于又来了。
“她请你上去。”中年女人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是对于厄运小姐的这个决定有些不满。
又或是担心?
陈森然笑了笑。也不在意,和四周围的人告了个罪,就循着楼梯熟门熟路地走上了二楼。
还是那个阳台,还是三瓶烈酒。
雨无所忌惮地滂沱而下。
厄运小姐坐在一张有遮阳篷的椅子下面,飞溅的雨点不断地在她的身边溅落。
“坐。”在她的身边还有一张同样的椅子,那三瓶酒就放在椅子的中间。
陈森然缓缓走了过去,舒服地躺在了那张椅子上叹口气说:“你还真是会享受。”
“闲的。”厄运小姐的语气有些淡,一张曾经千娇百媚的面孔此刻也是藏在雨幕和黑暗里,叫人完全看不清楚。
“怎么样,最近过得好吗?”陈森然嗅了嗅空气里潮湿的味道,有些百无聊懒。
“喝酒。”厄运小姐却是没有回答他,提起了一瓶酒就开始灌。
浓烈的酒气瞬间在空气里弥漫了开来。
陈森然不说话。
整个大雨里,只有厄运小姐不断吞咽酒水的诱人声响在和着雨幕一起歌唱。
“当——”一瓶酒喝完。
“再来。”厄运小姐自言自语着将第二瓶酒提了起来。
陈森然没有阻止。
直到第三瓶的时候,陈森然抓住了那瓶酒。
“再喝就醉了。”
“醉了就醉了。”
“你那么想醉?”
“一醉解千愁。”
“你有千愁?”陈森然说完这句话,提起那瓶酒二话不说整瓶灌了下去。
“好酒。”
“好酒不该是这个喝法。”厄运小姐整个人躺回了椅子里,蜷缩了起来。
如果陈森然能看到,那绝对是一副惊艳的画卷,雨中美人春睡图。
可惜。
“你心里只有一愁。”陈森然放下了酒瓶,用他那双瞎了的眼睛怔怔地感受着那些雨滴下滑的撞击。
雨,好大雨,这样的大雨,实在适合谈一些不能让人听见的话。
“我只有一愁。”厄运小姐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大概,是她今夜醉的不够彻底。
“你是朋友还是敌人?”
“我既是朋友,也是敌人。”陈森然回答的模棱两可。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猜不出吗?”
“你想要……”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哦?”厄运小姐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那个坐在雨幕里不动如山的瞎子。
这个男人,他果然,是有着那样的野心啊。
“你敢不敢帮我?”
“看你敢不敢信我。”
气氛忽然凝滞了起来。
就像是连雨都开始变得缓慢。
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
他们在僵持,在试探。
你敢不敢?
敢什么?
大雨下了一整一整晚。
没有人知道在那天晚上,厄运小姐和陈森然之间到底谈了什么。
人们所知道的,只是他们喝了三瓶烈酒,陈森然一瓶,厄运小姐两瓶,一口满饮,雨下的很大。
第二天,厄运小姐走出了她蜗居了将近三年的应召女郎酒馆。
天气大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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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睡。
明天起来狂更。
第一百零三页 【来自海上的消息】
早上的时候,缠绵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停了。
陈森然坐在烈酒与火药里正吃着早餐,就有人来找他了。
来找他的人是普罗托,当年的那个冥渊号的大副普罗托,现在的冥渊号船长。
被诺克萨斯人列为必杀榜第八的可怕的人物,整个比尔吉沃特海上军团中仅次于海皇三叉戟首领邓尼茨司令的存在。
或者说,从某些方面来讲,他比邓尼茨还要可怕,因为邓尼茨最多就是率领着他手下那支纵横无敌的舰队扫平一切阻挡的船只,他还是会接受俘虏的。
而普罗托,他的手下,没有俘虏,他所率领的海盗军团过处,到处都是浮尸,所以三年征战,他倒是得了个血手屠夫的杀气凛凛的绰号。
“什么时候回来的?”陈森然将鱼子酱慢条斯理地涂抹到了全麦面包上,又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梅林红酒。
梅林红酒加鱼子酱全麦面包,这是近些年来陈森然雷打不动的早餐,就像是他那雷打不动的作息习惯。
早上天蒙蒙亮就起来,吃完早餐,沿着海岸街道慢跑一圈,回到烈酒与火药休息一下,去军部工作到下午,晚上的时候会在烈酒与火药吃晚餐,有时候会喝酒,有时候会去搏击俱乐部打两拳,陈森然如今也是搏击俱乐部的高级会员了,有的时候,他也会去访友,但无论怎么样,在午夜之前,他一定会睡觉。
健康自律,陈森然给所有人的影响就是这样。
不**不赌博,身为一个如今实际上的比尔吉沃特二号人物,他却几乎没有恶癖。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比尔吉沃特人的比尔吉沃特人。
“今天一早刚到的。”普罗托恭敬地站在陈森然的桌旁,低着头,小心地不让自己的眼神露出来。
尽管陈森然是个瞎子,完全不可能看到。
但他还是尽量小心着,对于面前的这个瞎子,他这几年虽然纵横大海。博下了偌大的威名,但对于陈森然的敬畏,却不减反增。
“那你怎么不去见委员长阁下,反而跑到我这里来了,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陈森然细细地咀嚼着夹杂着深海鱼子的面包,嘴上说着受宠若惊,但神情却是无比的意味深长。
“我已经见过委员长了,是委员长让我来见您的。”普罗托连忙答道。
“哦?委员长倒是起得早。”陈森然呷了一口红酒,没有再说更多。
“委员长大人让我来告诉您。新一批的枪炮与玫瑰已经训练完毕了,要您用过了早餐之后一起过去看看。”普罗托等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
“哦?”陈森然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不急,还没吃过早餐吧?坐下来一起吃点吧。”
“是的。”普罗托恭敬地点了点头,一副下属面对上级的样子。
“普罗托阁下,如今您贵为一军之长,又是传奇战舰冥渊号的船长。对于我这一个无权无势的废人,就不用表现的这么恭敬了吧。您不怕闲言碎语,我还怕呢。”陈森然还是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包,慢条斯理地说着慢条斯理的话。
“是,是,我……”普罗托连忙点头。
“好了。”陈森然摆了摆手,给普罗托也倒上一杯红酒道。“最近海上怎么样?”
“海上的话,我们一直处于优势,但是有一块硬骨头,始终啃不下来。”普罗托不敢动那杯红酒,眼观鼻鼻观心道。“您知道的,就是……”
“波多黎各先生?是吗?”陈森然没有意外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巴,笑的很淡。
波多黎各上校,哦,不,现在已经是波多黎各将军了。
没错,就是当年那个被俘虏的,可怜的运输船队的首领,他现在已经贵为诺克萨斯海军的三号人物,挂中将衔,领一支独立的舰队,手下拥有三个基地。
波多黎各也是诺克萨斯海军中唯一一个还能和比尔吉沃特方面抗衡的人物了,他手下的那支叫做幽冥独角兽的舰队战力出奇的强,就算是多次对上海皇三叉戟,也是没有吃过大亏。
被誉为诺克萨斯海军中的第一男子汉,极有可能是下一任海军总司令的继任者。
“波多黎各嘛……”陈森然露出一个无声地笑容,也不知道到底在笑些什么。
“有意思。”
“什么?”普罗托没怎么听清楚上一句话。
“没什么,吃吧,吃完之后我们一起去见委员长吧,我相信你这次回来,也是来接人的吧。”陈森然将上好的鱼子酱推到了普罗托的面前,又拿了两片全麦面包给他。
“是的,我这一次奉命带了三十艘战舰回来,接收新一批的兵源和物资。”普罗托小心翼翼地抓起了一片面包开始涂抹鱼子酱。
这两年随着他地位水涨船高,他也开始学习起了一些适合上层的礼仪和行为。
可是他到底是海盗出身,就算有那么几分小聪明,也是脱不了那份蛮子的底气。
很多事都是做的如履薄冰。
“岛上的战况如何?”陈森然示意他慢点吃,还给他又加了点红酒。
“咳……岛上,咳咳……”普罗托吃的太快,连连咳嗽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压下去,道,“还是在天王山纠缠,天王山已经几度易手,双方都已经是疲兵了,两面的物资也是都开始欠缺了,所以,这一次不得不回来运物资过去了。”
“恩。”陈森然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也是他近两年来做的最好的一点,不多做也不少做,否则的话,就凭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他在蓝焰岛的声望,如果他再不低调一些,纵然普朗克是多么的需要他这个左右手,也是难保他不生出要除掉自己的想法。
虽说,普朗克可能一直有这个想法。
“哦,倒是您的那个手下,那个叫做文森特的家伙,他又一次以一己之力灭了对方一个军团,这个鬼面修罗,真是可怕。”普罗托吃了两口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文森特?
这是德莱文给自己取的假名。
还有他每次上战场必带面具。
对于德莱文的某些奇怪地举动,陈森然也没有多说什么。
每一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秘密。
不是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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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页 【信任】
枪炮与玫瑰的训练场地在比尔吉沃特城北以外的一座高山后面。
比尔吉沃特当然不仅仅只是一个海港城市,否则普朗克也不可能支撑的起一场战争。
蓝焰岛是个很大的地方,在比尔吉沃特的四周围是大片的山川和空地,那上面有分散的居民和小型的城镇,它们支撑着整个比尔吉沃特的运转,也是普朗克独裁的基石。
陈森然带着普罗托坐着红色闪电出了城,一路朝着城北的新军营赶去。
如今的红色闪电重新成为了比尔吉沃特家喻户晓的明星级马匹,每一个人都知道它是杰克.斯派罗的座驾,没有人敢拦这辆车,所有人在路上遇到了这辆车都会避退。
倒不是说陈森然跋扈,只能说他的威望确实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地步。
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为比尔吉沃特做了很多好事实事,不说别的,单说他亲自去勘察野外的因为上一次的符文战争,受到污染的土地,并且用神奇的手段治愈了那些土地,让无数原本只能在刀口上舔血的人重新过上了安稳的日子这一点,就足够很多人对他感激不已了。
沿着前两年新修建的管道奔驰了大约十多分钟,一座靠山而建的巨大军营就出现在了天尽头。
守门的卫兵远远的看到了红色闪电,自然是不敢拦的,吆喝着推开了路障,就那么看着红色闪电从他面前跑了过去。
临到头的时候,那些卫兵还微微鞠了一躬,所以说陈森然虽然在军队里有恶名,因为前几年的那一场海上惨剧,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痛恨他的,至少有些人是尊敬他的。
而这些人往往都是巴尔扎克带进来的自由领的人。
如今比尔吉沃特的阶级划分也是有了显著变化。普朗克为了削弱商人领因为弗格森几十年统治留下来的影响,大力扶持自由领的人,不断让自由领的人入军政府做事,又加上如今比尔吉沃特远征军陆军的第一指挥官巴尔扎克就是自由领出身,所以自由领的人也算是扬眉吐气。
顺带着的,也对陈森然的好感急剧增加。因为大力扶持自由领这个主意,就是他向普朗克建议的。
马车在军营门口就停下了,陈森然走下车远远的就听到了震天的呼和操练声。
他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等着人通报带路。
虽然他的脑子里完全知道整个军营的规格分布,但他不能够表现出来。
他要表现的一无所知。
而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他这三年里一次都没有踏入过军营,无论是哪一个。
他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和军队撇清关系的状态。
这是为了让普朗克安心。
普朗克马上就让人来带陈森然和普罗托进营。
此刻普朗克正在一个高台上看新晋的士兵们操练,见到陈森然和普罗托来。他站起了身笑着朝他们打招呼道:“杰克,早啊。”
“早啊,我的船长阁下。”陈森然很是悠然地鞠躬行礼。
那种洒脱自然的风度,仿佛这里不是练兵场,而是宫廷内院。
普罗托也跟着陈森然鞠躬行礼。
却是得到了普朗克的笑骂:“普罗托你这个泥腿子还学什么优雅,跟老子大碗吃肉大碗喝酒过来的,老子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
“是……是。”普罗托笑的有点尴尬,他下意识地就朝陈森然看了一眼。像是在向他求助。
陈森然还是笑着,像是没感觉到。
普朗克也装作也看到这一眼。只是拍了拍一旁的位子说道:“坐吧,陪我看看军演。”
三人分次坐下。
所谓的看军演,当然不是真的看。
陈森然是个瞎子,他看不见只能听,听着那些错落有至的脚步声,以及那些中气十足的呼喝。陈森然笑着道:“船长,这是支精锐啊。”
“那是自然的。”普朗克笑着点了点头,有些自得。
这一支新军是他花费了大心血调教出来的,聘请了诺克萨斯的一名曾经的高级军官和另一名曾经的德玛西亚的高级军官做指导,不仅仅有着曾经的枪炮与玫瑰的灵活机动。更有着瓦罗兰大陆军队的铁血彪悍。
场下的每一名士兵身上都穿着掺了秘银的轻甲,不仅仅坚韧无比,还具有抗魔性,他们的火枪,也是花了大力气弄出来的,不仅仅是加入了斯柯达兵工厂最新的研究成果,还加入了许多魔法手段。
比尔吉沃特的枪械水平本来就占据整个符文世界的高峰,除了一些极其高级的类似于海克斯科技之类的东西,就算是祖安、皮尔特沃夫和班德尔城也是不能与之比肩的。
而枪炮与玫瑰的最强之处,就在于对于枪械的运用,可以说整个符文世界,就算是以科技之城著称的皮尔特沃夫,光是大规模装备,训练有素的枪械部队也是绝不可能比得上比尔吉沃特的。
所以一旦装备了那样强力的火枪,再加上比尔吉沃特超前的枪械部队运用,这样一支部队运用好了,简直是所向披靡。
普朗克看着那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暗红色轻甲胄,已经觉得自己离纵横七海不远了。
“这一次我打算将这支部队,一共一万人,全部投入到战场上去。”普朗克看着那些士兵,眼睛里闪过一丝狂热。
“您是要练兵吗?这可不是个好机会。”陈森然不动声色地回答道。
“不,我不是要练兵,我是要将他们狠狠地扎根在艾欧尼亚。”普朗克看着那些坚强威武的战士,忽然低吼道。
“您的意思是……”普罗托有些惊讶地插嘴说。
“船长的意思是,当然是要替艾欧尼亚人好好守卫他们的家园了,毕竟我们可是盟友啊。”陈森然笑的很温和。
果然,他是想要蛇吞象啊,凭着这样的一点兵力,就算是艾欧尼亚多年战乱积弱,可是真的就吞的下那么一个底蕴丰厚的曾经辉煌无比的王国吗?
“那……您打算派谁统领这一支远征军呢?”普罗托话是这样说,眼睛却是已经看向了陈森然。
他大概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当年那件事真相的人,所以他心里也是无比的佩服和恐惧这个瞎子。
他知道如果这一次这个瞎子出马的话,说不定这一场焦灼了多年的战事就能彻底结束。
只是……普朗克雪藏了他那么多年,真的敢用他吗?
“当然是杰克啦,哈哈,我能信任的人不多啊,而杰克,实在是委屈他在岛上待了这么多年了。”普朗克笑着很亲切地拍了拍陈森然的肩膀。
我嘛?
陈森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道:“多谢您的信任了。”
信任终于到头了吗?
三个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后,陈森然和普罗托便告辞了。
临走的时候,普朗克叫住了陈森然道:“昨晚的事,谢谢你了。”
昨晚的事?
陈森然马上想起来,昨晚,据说普朗克和厄运小姐共进晚餐了。
她,终于是决定了吗?
“不用客气,我应该做的。”陈森然还是笑的很开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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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页 【下次,带更多的酒来吧。】
“你说他让你去?”格雷夫斯将面前的酒一口喝尽。
夜已低垂。
烈酒与火药。
因为近几日普朗克要组织第二次远征军北上,整个比尔吉沃特的局势也是骤然紧张。
连带着的,平日里都是高朋满座的烈酒与火药也是客人寥寥。
“是啊,不好吗?”陈森然也和一口酒,笑的很平和。
“是啊,难道不好吗?”小鱼人菲兹也是一脸迷糊的打着酒嗝,看着格雷夫斯,“这样杰克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战场了,他就可以建立好大的功勋,他的名字一定会响彻整个无尽之海的。”
它越说越兴奋,到了最后整个人都跳到了桌子上,开始欢快地跳起了舞。
它也确实是心性单纯,就算是经历多次的大战,鲜血和战火的洗礼,但也还是没能改变它那并不复杂的头脑。
它只是觉得高兴,纯粹的,觉得为自己的朋友高兴。
而格雷夫斯是另一种人,他是那种从最肮脏的泥水里爬出来的人,他的本质上和普朗克是很像的,所以他习惯用怀疑的眼光看待一切。
所以他轻易嗅出了存在于这个机遇里的浓烈杀机。
伟大的比尔吉沃特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普朗克阁下,终于打算对他的最忠心的属下动手了。
“你打算怎么办?”格雷夫斯看着喝空的酒杯,紧皱起了眉头。
“你说呢?”陈森然还是笑的很平和。他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干脆……”格雷夫斯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狠厉,手下意识地狠狠抓住了那把神奇的散弹枪。
“不行,我们现在占不到大义。只能等他动手,或者……”陈森然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喝下了剩下的酒。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这么一句都听不懂?”小鱼人菲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它那单纯的小脑袋里,完全想不明白这些复杂的事。
不是明明是好事吗?
为什么这么愁眉苦脸的?
“你不怕来不及?”格雷夫斯松开了手里的枪。他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的手段,很多事情他说不行就是不行。
“总来得及的。”陈森然摇了摇头,站了起来道。“给我拿瓶酒来吧,我要去看看我的老朋友。”
酒在一分钟后,从格雷夫斯的手上交给了陈森然。
“是今年的新酒,纯正的东岛清酒。我特地从那边给你带过来的。”
“有心。”陈森然提上酒。朝着门外走了两步后忽然停住说,“你跟了快三年了吧?”
“恩,准确的说是三年零四个月。”格雷夫斯点头道。
“为什么还不走?一年的期限早到了。”陈森然没有转身,他的身体在光和暗的分界点里。
“你还没有帮我找到那个混蛋。”格雷夫斯低着头,没有人看得见他的表情。
“走吧,马上就要起风了,这是一场不属于你的风暴。”陈森然笑了笑,笑的有些低。又有些善意,“你是我的朋友。朋友不该让朋友身陷险境,你去完结你的仇恨吧,我……怕是帮不了你了。”
“朋友不该让朋友身陷险境,杰克,这句话我还给你。”格雷夫斯说完这句话大笑着走了回去,“今夜我要喝十瓶酒。”
十瓶酒吗?
都是执拗到死的男人啊。
陈森然笑着提着酒踏入到了春风吹拂的夜晚里。
春风出奇的有些暖,这种暖让他想起了那个在春风吹彻的夜里翩翩起舞的女孩。
那朵只绽放一夜的白莲花。
你在海的那边还好吗?
陈森然沿着熟悉的道路走向了熟悉的地方。
去见一个熟悉的朋友。
疾风中的剑豪,亚索。
三年的时间,他们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
每一次到了夜色深沉的时候,陈森然都会提着好酒去找亚索。
他们也不说别的只是喝酒。
亚索还是住在那件老旧的旅舍。
如今那间旅舍已经被陈森然买了下来,转送给了亚索。
亚索没有拒绝,还是和他喝酒,闲谈,不说别的。
这大概就是真正的君子之交。
陈森然走过那一盏挂了很多年都没有彻底朽烂的昏黄的吊灯,走上了二楼,敲门。
“进来吧,今夜又是什么好酒?”里面传出亚索的声音,比之从前也是多了几分亲近。
陈森然推开门,不说话,只是径直走到了亚索的面前,将酒只放到了火炉上。
“你可以猜一猜,你的鼻子那么灵,一定猜的出来。”
陈森然在亚索面前坐下。
一壶酒开始温温的煮。
两个人都不说话。
只等酒开。
“咕咚——”酒开。
亚索也不怕烫,直接将拿了下来,一拔瓶盖,嗅了一口,赞道:“新酒,好酒,有心了。”
室内很快弥漫了一股淡淡地酒香味。
东岛清酒,淡而醇香,不浓不烈,却另有一副风味。
正如东岛的仕女,淡眉清目,韵华自生。
“喝。”亚索直说一个字,将酒倒下。
两人举杯而饮。
数杯下肚。
一瓶酒已是见底。
“好酒啊,好酒,虽无大雪,却已是到了意境。”亚索喝的兴起,起身推开了窗户。
没有浓雪扑面,只有春风暖暖。
春风暖暖酒意薄。
也算好时光了。
“说吧,你要杀谁?”亚索在窗口站定了一会,忽然说。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你去杀人?”陈森然神色平静,将手中的杯盏缓缓放在了软榻上。
“我不是聋子,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你将有什么麻烦。”亚索顿了顿后又说,“我喝了你这么多年酒,总要拿些什么来还你,我没有别的,只会杀人。”
“现在还不是时候。”陈森然也没有再否认,而是站起了身说,“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
“下次……”亚索在窗边低语着,“那么下次,带些清酒回来吧。”
“一定。”陈森然低笑,关门。
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样了。
他们不会深情热烈地说,我不想你死去之类的狗血撒地的话。
他们只会背对着身子,彼此站在黑暗里,说,下次带更多的酒来吧。
所以,也请不要随便就那么死去了啊。
因为,难得有人可以坐在一起不说话,只是喝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