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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意料之外

    第九章意料之外

    “四季发财、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捧月、八面春风、九运当头、十全十美、恭喜恭喜,掌柜的唱彩吧”赵柽左蹦右跳边喊边舞,大家的目光都被他作态吸引过去了,却没发现他是如何出箭的,射完最后一根箭针,赵柽拍拍掌柜的肩膀说道。

    “红中凤眼,宝刀一把;绿中人脸,一两金元宝一个;白中牛头,纹银百两;黑中马尾金碗一只…”掌柜的一边拔针,一边唱彩,声音却是越来越小,冷汗直流,这一把他就搭进去两千多贯。

    “小公子好功夫,您还来吗?”掌柜的勉强挤出点笑容说道,赵柽弄了两把虽然赢了不少东西,但还没有动了他的本钱,心里还能承受,不过还没捂热乎的金银转眼到了别人兜里,他也是肉疼的紧。

    “二爷,赵忠的宝刀有了,可我的玉带还没有呢,您再来一次再罢手好吗?”赵信摇着王爷的胳膊说道。

    “这…十赌九输,咱们见好就收吧,不要再折了本钱”赵柽不是贪财之人,再说他也不缺钱,现在凑够了饭钱,就不想再干了。

    “二爷,在试试吧,就一回,好吧”赵信不甘地说道。

    “好…好吧”赵柽看看赵信,这‘小子’自从在自己床上睡了一夜,虽然没发生什么事情,可他更加不把自己当外人啦,再说二娃自己还从未送过他什么东西,现在也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公子,你看这样好不好?您将所有的利物作一处,我以我的铺子加上这些东西做一处,咱们一局决输赢如何?”掌柜的拱拱手说道,他的话音刚落,人们都不言声了,这掌柜的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押上了,“公子不敢吗?以小博大,我这些东西不值你试一回吗?”他见赵柽犹豫又说道。

    “掌柜的你可要想好了,我这些东西不过三四千贯,你的铺子带上里边的东西可不下五六万贯,你要是输了,可就要流落街头啦”赵柽收起了玩笑,正色的说道,他只是想玩玩儿,顺便弄顿饭钱,不想害的人家家破人亡。

    “呵呵,公子不会是怕了吧?”这掌柜的不知道是财迷心窍,还是天生的赌徒心性,居然出言相激,一挥手让伙计将房契和账本都搬了出来放到盘中。

    “二爷,怕他作甚,与他扑一把”见喜的钱袋又鼓了,跳出来煽动道。

    “公子,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若拿出来乐乐”蔡公子见赵柽赢了这许多东西,要说不眼红那是胡说,再说同是对扑,人家转眼盆满盂满,自己却变得两袖清风给人家凑足了份子,胸中也憋着口气,堵得难受。

    “五哥,他就是个吝啬鬼,钱进了兜就跟串在自己肋巴骨上一样,再掏出来肉疼啊”童公子冷笑着说道。

    “算了,看着就是小户人家,这点钱够他买下几百亩好地了,娶房媳妇儿过日子呢”高公子笑着说道,好像是在做和事老,可转脸又以让众人听清的声音说:“瞅他的样子就娘们兮兮的,哪里像二位兄弟一掷千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像个真爷们”

    “小子,你再说一遍”见喜一听就不干了,冲他吼道,赵忠等人更是往前凑,准备动手。

    “小爷再说一遍,你能奈我何?”那高公子摇头晃脑地说道,他们的家仆护卫也都围了过来,‘呼啦’看热闹的人都往后退了十多步,怕待会打起来血溅到自己身上,可还有十来个人不知道是想守在边上看的清楚点,还是被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吓傻啦,依然站在那看着没动。

    “各位公子,都消消火,这位小公子看不上小店的这点玩意儿,何必为此伤了和气呢”掌柜的赶紧打圆场,可听着音却让人怎么也觉得不对味。

    “认个怂就算了,想打架,我们哥几个也还没怕过谁”童公子抱着肩颠着脚说道,那神态叫个潇洒。

    “大丈夫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既然诸位这么瞧得起我,那我也不能认怂啊,掌柜的咱们就一把决胜负,不管结果如何,我还要领教下你们哥几个的厉害噢”赵柽拦住自己的近卫笑着说道,他也想明白了,这人要想死,你拦都拦不住,自己干脆就爽快点,都接了下来

    “哼,那还废什么话,爷们儿在这等着你呢”高公子说道。

    赵柽没搭理他,将自己赢来的东西都堆在了一边,输赢对他都无所谓,反正捡来的孩子不怕摔。掌柜的这会儿也豁出去了,“公子只要一箭射中那鹞鹰的眼睛,这东西都是你的”说罢亲自下场转动银盘,赵柽捡了根红色的箭针,‘哈…’他在针头上哈了口气,甩手出箭,‘咄’的一声闷响,银盘被箭针射透钉在了木框内。

    “掌柜的,唱彩吧”赵柽后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着说道。

    “正中鹰眼…”掌柜的看了一眼,颓然瘫坐在了地上,喃喃地说道,众人不用在看,也知道这下那掌柜的输光了家底,变成了个穷光蛋。

    “这小子好计谋,扮猪吃老虎,将咱们都赚了进去”蔡公子摇摇头说道。

    “掌柜的,怎么样?咱们说说吧”赵柽蹲下凑到掌柜的面前说道。

    “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公子将东西尽管拿去,我收拾东西立刻走人”掌柜的挣扎起来拱拱手说道,再没了当初的神采。

    “相公,你将我们的家业输得干净,让我们怎么活啊”这时躲在铺子里的老板娘领着两个孩子冲了出来捶打着那掌柜的哭喊道,掌柜的木然的站在那里任老婆厮打。

    “掌柜的,我看你的老婆、孩子还算有点用处,咱们再扑一次如何啊?”赵柽说道

    “公子就放过小的吧,这是我的家人,怎么能当做利物”掌柜的两眼通红地说道。

    “嗳,如果你这次赢了,能立刻翻本继续当你的掌柜,输了也不打紧,反正你也养不起你的老婆孩子,跟着你也是遭罪,还不若跟着我能混口饱饭”赵柽‘苦劝’道,这下把他手下一众人都惊住了,王爷怎么进京转了性,这霸**女的事情,可是他最厌恶的事情,二娃不由的皱了皱眉。

    “哈哈,这小子做事,到有你我兄弟的风范啊,喜欢好人做到底”童公子楞了下,哈哈大笑着说道。

    “胡说,我家二爷不是那种人”赵信上前指着他的鼻子辩解道。

    “小子,是不是看着你家公子有了新欢,怕忘了你这旧爱啊,看你细皮嫩肉的就跟了本公子吧”童公子yin笑着说道。

    “找死”赵信突然出手,双指插向他的眼窝。

    “住手,他的账待会再了”赵柽看赵信含怒出手,就想夺人性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扯到自己身边喝道。那童公子吓了一跳也躲在了自己护卫的身后。

    “公子,我虽不是东西,不听公子劝告,输光了家当,但是却不会出卖自己的家人,我就是当牛做马也不会让她们挨饿的”掌柜的擦了把脸上的眼泪把妻女挡在自己身后,毅然地说道。

    “真的不再扑啦?”

    “公子,就饶了小的的,小的今生今世绝不再扑啦”掌柜的跪在地上抽打着自己的脸哭道。

    “好,看你良心未泯,心中还有丝善念,你这铺子小爷就还给你啦”赵柽赞了声说道。

    “啊?”不光掌柜的傻了,就连那三小子也傻了,围观的人更是诧异,这哪来的傻小子,赢了这许多东西又还给人家,真是傻到冒烟了。

    “哼,还不谢过我家二爷,你这样的小铺子他还看上眼呢”赵信冲那三个人哼了一声说道。

    “谢公子大恩”老板娘先反应过来了,拉着孩子跪下磕头说道,赵柽赶紧连拉带扯的将她们提溜起来,他自己受此大礼都感到汗颜,自己拿他家的东西做人情,还让人家叫恩人,太不好意思啦

    “恩人,小的无以为报,但有吩咐无敢不从”掌柜的一下从地狱又回到了天堂,大起大落之下激动地说道。

    “真的?”赵柽问道。

    “真…真的”掌柜的也懵了,不知道这人又想做什么。

    “嘿嘿,跟你打个商量,刚才我答应把那匹马、宝刀,还有那玉带许给了他们,可一激动又都还给了你,你看是不是能…”赵柽万分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公子要什么尽管拿去,有什么商量的”掌柜的哭笑不得地说道,这小公子太有意思啦。

    “谢谢,掌柜的,我就不客气了”赵柽‘千恩万谢’地又是打躬又是作揖地说道,可他转脸就对自己的护卫们跳着脚骂道:“都是你们这帮小子惹得祸,要这个,买那个,花了爷几百贯,连顿饭钱都没了,害的爷破戒赌钱,回去还得打自己板子”众人听着王爷的叫骂,看看自己腰里围得,身上背的,这才明白王爷为啥来关扑了,一个个嘿嘿地傻笑起来。

    “二爷,您的板子回去我替你挨了”二娃牵过马,捋着马的鬃毛眉开眼笑地说道。

    “好,说定了,回去你替爷挨板子,不许耍赖,咱们击掌为誓”赵柽顺手又拿了个金元宝藏在怀里,往掌心里啐了口唾沫说道。

    “他娘的你们轻点,我的手都让你们拍肿啦”‘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不知道有多少只手掌拍在了一起,里边还夹杂着王爷不满的骂声。

第十章 恶人

    第十章恶人

    “公子,那三位一个是蔡相的五子蔡翛,一个是高太尉的三子高柄,另一个是童太尉的二子童师礼,都是京城中惹不起的人物,您可要小心啦”那掌柜的拉过赵柽在他耳边小声地提醒道。

    “哦,是他们”赵柽点点头,看着三个人琢磨着,他们都是响当当的‘官二代’,那蔡翛应该是蔡家比较正派的那一位,娶了自己的哪个妹妹来着,算着应该是自己未来的妹夫;水浒中说高俅没有儿子,收了自己的堂弟当义子,看来是以讹传讹了,他是老三,肯定还有两个哥哥才对,不会都是干儿子吧;最奇怪的是那死太监童贯怎么也有两个儿子,自己只记得他有一个儿子是烈士之后,流落街头被他收养的,该不会是这小子吧,看他白白净净的,没有童贯那么黑,应该就是他啦

    “公子,留个名姓吧,我们也好为恩人立个长生牌,为您祈福”老板娘施了个福礼说道。

    “不必了,你们只要好生经营,过好日子就好,不必讲究那些虚礼”赵柽本想说自己叫雷锋来着,可这年代没人知道他是谁啊

    “谢家娘子,我知道他是谁了,你可曾记得前些年抗旨进京祭母的那位皇子?”一个看热闹的人看看赵柽忽然想起了什么,悄声对老板娘说道。

    “请问公子可是兖亲王?”老板娘吃惊不小,当年那场景她还依稀记得,在宣德门前给王爷送粥的场面比这马行街上不弱,她怯生生地问见喜道。

    “正是,他正是我家王爷”见喜说道。

    “相公,这位便是当年宣德门亲禁食五日,为母守孝,仁孝无双的兖亲王啊”老板娘高声喊道,拉着自己的丈夫再次跪倒。

    “王爷,小的该死,不识王爷真颜”掌柜的的磕头说道,这时众人听了都围拢上来,既然是兖王爷,刚才他的所作所为就太正常了,王爷这是教导他改过自新呢,再没人认为是什么傻啊,怪啊,都想争相一睹他的风采。

    那边却有三个人傻了,蔡翛、童师礼和高柄面面相觑,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碰到他了?兖亲王在他们的圈子里名声实在太臭了啦,那是上了‘大宋纨绔恶人榜’的,不论武力值,还是智力值,都是排名前三,号称公子杀手,简直比自己还无赖,还蛮不讲理,不但仗势欺人,而且奸猾无比,动则就拔刀相向,敲诈勒索,坑蒙拐骗无所不为,让他沾上不死也得脱层皮,是有名的惹不起

    这些可不是空穴来风,都是有血的教训摆在面前的,陈家公子现在还被关在老家的小黑屋里;蔡家大公子见面都要躲着他走,唯恐被他拉去当山贼;朱家的侄公子被他打得皮开肉绽,现在还起不来床,在屋里趴着呢,要不是花了大钱命都没了;就是皇上的宠儿,他的弟弟嘉王都被他气得三天没吃饭,疯疯癫癫好几天才正经喽,整起人来可谓花样百出六亲不认啊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三个人想到这,都出了一身白毛汗,现在惹了这个太岁,趁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先跑吧这回他们也不爷们儿啦,立马招呼着还伸着脖子想再瞅一眼自己心中的偶像的护卫们撒了丫子…

    眼看就要被围观,赵信他们急了,也不顾王爷还在向自己的粉丝们招手致意,架着他就走,好在前边有些人也跟着跑,给他们趟开了条道,看见边上有家酒楼,看也没看就随着这帮人把他给弄进去了,打算先避避‘风头’再说。此时正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酒楼前人喊马嘶大呼小叫,有骑马独自前来的,也有的坐着高大马车,更多的还是几位结伴信步前来,有人带着跟班,有人呼朋唤友,最多的是挎着篮子穿梭其中的短衫人物,热闹非凡。

    他们稀里糊涂的进了酒楼,马上有人迎了上来,引着他们穿过大堂,向楼上走去,后边还有人想跟进去,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对蹲在门口的一伙人耳边说了几句,塞给他一串钱,他们立刻笑脸迎上,拦住尾随的人群,热情的招呼他们进去吃酒,那些人摇摇头悻悻的离去。

    上了二楼,见没人跟上来,大家才松了口气,放开王爷,赵柽叹口气,整理了下衣衫,自己的近卫太紧张了,可他也没要办法,谁让自己就这么教的呢,他们也是按照预案执行的,自己落了这个结果有点自作自受的意味。

    “几位爷,楼上请”正当大家想着是走是留的时候,一个伙计从楼上下来招呼道。

    “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也到了饭点,进了这门就是缘,赵柽看看众人疑惑的目光说道。

    一进门,赵柽就看酒店规模不小,装修的也很有品味,随着伙计上了三层这里布置更加奢华,非是底层和二层能比拟的。整层楼面围着天井隔出一个个小间,每一间都是精致的雕花门窗,门内挂着薄薄的纱帘,这道纱帘让屋内没了憋闷的感觉,离得稍微远点就看不清屋内的情景,让人多了些**,不禁让人感叹酒楼经营者的体贴。

    没想到伙计并没有安排他们就座,而是引着他们穿过一条过廊,上了四楼,赵柽虽然没下过几回馆子,可也知道越往上走,说明你的身价更高,当然花费也将更多,可这伙计怎么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劲的把自己往高里带,种种迹象让赵柽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几位这边请”伙计将赵柽等人引上四楼,楼下人多的排队,可楼上却清净的很,只有他们这一伙人。

    “大伯,将我们引到这里你什么意思”见喜上前一步问道。

    “大伯?”赵柽看看那伙计,多说也就二十冒头的年纪,不知道见喜为啥这么客气的称呼他,这里其实是他不明白了,此时此地并非后世,酒楼里的伙计无论年纪大小一律被称为大伯,而且这么称呼,也绝不会被看成占便宜的。

    “各位勿惊,这是我家主人的安排,请大家到这边”伙计笑着说道,带他们进了一间大厅,里边摆设与外边一比虽然少了奢华,却多了些典雅,清幽,很和赵柽的胃口。

    “你家主人又是哪位?”见喜不为所动又问道,赵忠等人也感觉到了不对,都抽出刀了警戒。

    “这…这,各位不要让小的难做”伙计看这架势为难地说道,但是面上却没有一丝胆怯。

    “呵呵,你们把刀都收了吧,找地方随便做,就当家里一样”赵柽左右看看摆摆手对众人说道,“去叫你家主人过来吧,这里没有外人,让他别跟我们装神秘啦”他找了个舒服的地坐下,又对伙计说道。

    “唉,什么也瞒不住王爷”赵柽的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叹息,一个人从暗处转了出来,单膝跪倒说道:“属下参见王爷”

    “起来吧,你还学会这套啦”赵柽抬了抬眼皮说道。

    “顺子,怎么是你啊?”见喜眨眨眼睛不敢相信地说道,他也只知道顺子被王爷派出去执行任务去了,却不知道是在京里,更不知道当了酒楼老板。

    “呵呵,喜爷你还是那么精神”顺子站起身笑着拱拱手说道。

    “顺爷”赵忠,赵信他们这些经常出入内院的人都认识顺子,旺福、进福他们更熟,大家见面又是一番亲热。

    “顺子,你赶紧派人到同乐楼去把潘师傅他们找来,他们还在那等着我请他们吃河鲜呢,这一折腾把他们给忘了”赵柽忽然想起了还有人没到,急忙吩咐道。

    “钱二,你马上跑一趟同乐楼,把几位客人请过来”顺子吩咐引他们上楼的伙计道。

    时间不长潘龙和几个护院拎着大包小包风风火火的上了楼,“二爷,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的酒菜可是出奇的贵,让你破费啦”潘龙放下东西,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气说道。

    “今天咱们吃饭不花钱,以后只要你们来吃,也不用掏钱”赵柽笑着说道,这潘龙还挺心疼自己,知道给自己省钱。

    “为啥?这酒楼不会是王爷开的吧”潘龙疑惑地问道。

    “呵呵,潘师傅您说对了,这酒楼就是府里开的,尽管来吃,绝不会收您一文钱”顺子笑着说道。

    “娘的,顺子你原来跑到这里当掌柜的来了,先一人给我们上只鸭子解解馋”潘龙捶了顺子一拳说道。

    “好好,我马上让人安排酒菜,各位尽管开怀畅饮”顺子揉揉肩膀说道。说话间,伙计们鱼贯而进,各式菜肴流水似的摆了上来,三张桌子很快摆的满满当当,顺子又叫人安排了歌ji上楼唱歌劝酒,对众人照顾的无微不至,他离府两三年了,今日见到故人也是十分高兴,更加感到无比的亲切。

    “王爷,属下未得召唤,今日擅自行动,还请王爷惩罚”众人吃着玩着高兴,赵柽抽了个机会与顺子离席到了另一个房间,顺子关好门翻身跪倒说道。

    “顺子,今日之事你护主心切,怨不得你,我却该谢谢你”赵柽扶起顺子说道。

    “王爷,自从开设了酒楼,这四层我就一直给王爷留着,从未招待过他人,可这一放就是将近三年,今日终于如愿了”顺子鼻子一酸,抽了口气说道。

    “今天我不是来了吗,这几年你独自在京里,创下了这局面实在不易”赵柽安慰了他一句说道,“但是你真正的身份还是不能暴露,依然要做一支暗箭”。

第十一章 绝望中的转机

    第十一章绝望中的转机

    第二天,没等赵柽打上门去,蔡翛就领着两个小兄弟带着礼物上门赔罪,俗话说‘有理不打上门客’,这时候他也不能表现的小气,也就原谅这哥几个,算交下他们这几个朋友。:www.uu234.com更新文字章节最快的小说网:此后几天这哥三轮流做东,天天请一帮狐朋狗友陪着他。

    他们四个一个爹是皇上,两个是太尉,还有一个是当朝首相,可谓最豪华的组合了,随便挑出一个都可以在京城横着走,他们身边聚集的人也都是京中重臣、豪富的子孙,在开封城中东游西逛,吃吃喝喝,又交下一帮酒肉朋友,俨然成了京中纨绔之一。转眼到了天宁节,赵柽又当了几天的花瓶,每日泡在宫中充门面,混在朝臣中当大爷,天天听着小曲,看着歌舞,过着神仙般的小日子。

    欢乐的十月很快过去,刚进入十一月,京城中又降下一场大雪,雪深及膝,出行不便,赵柽也只能窝在府中,他坐在暖阁中,喝着热茶,看着窗外的飞雪陷入了沉思。他进京已将近百日,过去接触到大都是平民走卒,与政府官员的接触也不过是那些基层的州县官吏,这些日子才算是摸进了高层圈子,虽然接触时日还短,但是却让他无比的绝望和愤怒。

    很多人喜欢宋朝,尤其是历代的士人阶层,都认为这个朝代是文人的天堂,他们不仅仅是是喜欢他不杀文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即使是个普通人也可以通过科举‘高考’让自己成为‘朝为牧田郎,暮登天子堂’,拥ji纳妾,声色歌舞的朝代。

    在它之前,五代乱世之中,武人耀武扬威;更之前的唐朝,重视门第,参政议政须得是门阀贵族。只有到了宋朝,文人的身份地位才得以空前高升。宋朝皇帝打压武士,推崇文人治政,更是舍得在士大夫文人身上大把花费银子,让文人过着“幸福的生活”。

    宋朝都堪称文人士大夫如鱼得水的时代。他们多出身于庶族地主阶级寒素之家,全凭个人奋斗才突破逆境,跻身于统治集团成员之列。或许,在温柔乡里沉浸得太惬意了,宋朝的文人士大夫们遂不思进取,忘记了廓清天下、收拾山河的责任。与宋代之前的唐朝是截然不同的,唐时的那种充满野性的豪放不羁,那种略带进攻性质的放肆,那种“少小虽非投笔吏,论功还欲请长缨”的保家卫国豪情,已经被一种日落黄昏,暮色苍茫的哀怨所替代了。

    宋朝廷的历代帝王为了巩固其自身的统治,又刻意制造出一种安逸奢侈,享乐成风的社会氛围。由于皇帝的提倡,政策的允许士大夫家里,不仅仅可以蓄养家奴,还可以蓄养歌ji舞ji,更可以多多收编女人来做婢女妻妾,士大夫文人们都沉浸在“重头歌韵响铮琮,入破舞腰红乱旋”之中。而作为这个社会的精英人物,其行为不可避免地成为整个社会的榜样。在这批人之中,固然出现了像范仲淹,王安石,寇准这样的忧国忧民的文人相臣,但更多的是醉生梦死之辈,整个社会都蔓延着这种来日无多的悲观情绪。

    吕蒙正是太宗朝的状元,三次为相,他未有功名时,一天在洛城东南的伊水边,想买瓜而囊中羞涩,看见有人扔在地上的瓜就拾起食之。后来,他做了宰相,富贵了,便不惜重金在那个地方买地建园起亭,起名‘饐瓜’(饐:食物**变味)以资纪念。还有韩玉汝为相后,每食必须极其精致,以至食鸽辨色。士大夫私家蓄养歌儿舞女盛行,被后人推崇赞誉的风流不下流的典范苏东坡,苏大学士将著名女士王朝云从ji院领回家时,她才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年龄比自己的长子岁数还小,真可谓红袖清歌、醉笑人生,而这种“红袖添香夜读书”却一致得到当时文人们的称赞认同,说明了社会风气就是如此,可放到现在赶上严打不枪毙了他,也得判他个无期。

    到了如今,百年和平,GDP连创新高,这种奢靡之风日盛,皇上在一帮奸佞的教唆下开始不学好,把享乐之风再次推向一个**,荒废了朝政,将大权下放给了以蔡京为首的一帮士人败类。这些人如果好好待着,拿着高薪养着小蜜,从皇上兜里掏点钱花,也许这大宋朝还能多维持几年,可随着他们的权力增加,这些人又都不安分起来。

    蔡京第三次入朝为相后,他也仿佛看破了似的,整治起人来,又狠又辣。举凡官吏升迁罢黜,都必须经过他的批准。凡是顺承他的,须臾之间就可以得到升迁和美缺;但凡忤逆过他的,上至宰相,下到边鄙小吏,必除之而后快。他的三个儿子、一个孙子全部官居大学士,其地位与执政相当,差不多是副宰相的阶级。家中的厮养小厮、仆役也皆至大官,姬妾多被封为夫人

    蔡翛的一个笑话更让赵柽心惊,曾经有一个人到他们家里跑官,他爹就当着这个人的面将另外三个送了重礼的人从县团级干部提拔到了司局级干部,那小子一看立刻就悟出了升官的秘笈,马上回家带了大批的礼物去而复返,一顿饭的功夫就当上了知州。蔡翛敢当着这么多人讲述这些事,一个是可能想炫耀一下;一个也可能是根本就当这是个小事,习以为常了,但是赵柽却从中明白蔡京已经根本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开始公开弄权了。

    朝中的另一个大佬童贯打了几次胜仗,渐渐骄傲起来。现在他任西北宣抚使,提点西北军事,那里天高皇帝远,他**一方,成为一个独立王国。他擅自下令,在所辖各路招募身高力大的青年几万人,自号为“胜捷军”,作为自己的亲军,军官由自己任命,实际上成了他的私人武装。童贯自从担任检校司空后,在宫中又与内侍梁师成等人互相呼应,渐渐不把蔡京放在眼里。

    原先,凡是军官等立了军功,童贯都是先写表申奏尚书省,再由尚书省宰相奏请皇帝批准任命。现在可不一样了,童贯不经过蔡京,直接呈报皇帝批准。这种越权现象,自然引起了蔡京的不满,二人的关系从此出现了裂痕。而前些日子童贯为了争宠带回了一个人,他的出现又将本已风雨飘摇中的大宋带入了一场危机,揭开了帝国历史上一个大事件的序幕。

    话还得从大宋开国时说起,从石敬瑭献出燕云十六州换取后晋皇帝宝座以来,中原地区便实际上门户大开,丧失了所有军事与战略上的主动权。因此立国以来,便一直图谋恢复。但是,始终没能如愿。如果上天假以时日,以赵匡胤的雄才大略或许能够实现这个愿望。到赵光义时期,连续两次较量,都落得全军覆没的结果。致使宋朝上下普遍患上了“恐辽症”。加上太祖“杯酒释兵权”之后,宋朝渐渐形成以文制武的基本国策,于是,燕云恢复事实上变成了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帝国夙愿。

    澶渊之盟,是在宋真宗军事上占据了较为有利地位的情况下签订的,其中仍然约定,大宋帝国每年要向大辽帝国输送白银若干万两,绢若干万匹,双方约为兄弟之国。其实,谁都知道,这就是一种变着说法的上贡,一种花钱买平安的没有办法的办法。后来经过变故,这笔钱固定为银绢五十万两匹,年年如此。

    就此,辽国至少在军事上,对大宋的确是不大放在眼里。大家能够谋取心理平衡的理由是,五十万两匹银绢总比浩大的军备军费来得便宜。而且想想看,即便花费了这些军费,人们却既承担不起万一战败的罪责,又承担不起战胜后武将们功高盖主、尾大不掉的后果。不言而喻,这是以文制武基本国策必然的逻辑后果,是令大宋帝国君臣们相当痛苦的一个心结,对于从来都是以华夏正统、天朝上国自居的帝国君臣,其屈辱可以想见

    于是收复燕云成了历朝王者的夙愿,王安石变法图强的基本动机里面就包含了实现这一夙愿的深层追求。所以,当国库相对充盈时,宋神宗就曾经放出狠话:若有人能够收复燕云地区,皇家将不吝惜册封此人为王。然而,在偃武修文的基本国策之下,北宋时期许多‘品行高洁、学术纯粹、德高望重’之士,大多成了主和一派。致使后人那些试图用“主和”还是“主战”,来作为区分北宋时期好坏善恶标准的人,面临着永远无法自圆其说的尴尬。因此,事实上,此时没有人能够轻易摘下这顶王冠。

    “辽国必亡,陛下念旧民涂炭之苦,复中国往昔之疆,代天谴责,以治伐乱,王师一出,必壶浆来迎。万一女真得志,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事不侔矣。”赵柽的脑海中回荡着马植在延庆殿上一番大论,熟知这段历史的他知道,正是这番话终结了北宋王朝,可对他来说这也许就是命运的转机。

第十二章 没事找事

    第十二章没事找事

    马植的到来让大宋君臣陷入了亢奋之中,一连几天,赵佶召集执宰重臣商讨此事,可怜对此事最有发言权的赵柽只能作为一个只能听不能讲的活傀儡干站在一边,连杯茶也没有,他只能在心里为他们祈福,赵佶对马植所说的一切深表赞同,于是当即任命他为秘书丞,赐国姓赵,改名赵良嗣。

    赵柽冷眼旁观,看着朝堂上的激辩。发起人童贯,多年西北征战,虽然有重大谎报军情、损失惨重之情事,但毕竟还打了不少胜仗,此时的他,已经极度膨胀,但是还是很‘冷静’,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有今天,还是靠到无人能及的军功。现在朝中随着梁师成和王黼的崛起,以及他和蔡京之间出现了裂痕,这些都可能让他手中的一切顷刻烟消云散。而要保住这一切,就只能不停的打下去,争取把那顶王冠抓在手里,不过都是一种自保的手段。

    而促使大宋君臣玩火的原因无非是朝代的夙愿,现实的屈辱感,再就是趁火打劫的心态。此时此刻,仿佛天赐良机,使君臣这一帮根本不具备这种资格、又不自知的不入流角色们,怦然心动。事实上,纵观大宋帝国的百年历程,帝国君臣无时无刻不是在这屈辱与算计的两个极端中度过的,这一对儿可憎的双胞胎,先天不足,后天失调,顽劣乖张,丑陋狠毒,一点儿都不可爱,让生下他们的帝国君臣费尽心机,吃尽苦头,操透了心,显而易见,在帝国传统之下,这个方程事实上确实无解。可是从此,大宋帝国蠢蠢欲动,开始了联金灭辽、恢复燕云之举,却不知道是在与虎谋皮。

    几天下来赵柽也不是毫无收获,起码终于得到了此时‘金’辽之战的最新战果:出河店一役,完颜阿骨打以不足四千人的兵力,大败辽国大将萧嗣先一万人,总兵力发展达到了一万人,从此创造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神话,并且于这个冬天宣布立国称帝,年号收国,阿骨打本人改名为“完颜旻”,拉开了覆灭辽国的序幕。

    可是这些不着调的人们在议论过后,一帮人该干嘛干嘛去了,童贯又返回西北,皇上忙乎着去写字画画找美女,蔡京想着怎么让皇上尽快忘了此事,就又把此时撂在了一边

    ……

    赵柽近一段日子的所作所为,终于被皇后知道了,将他叫进宫中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告诫了一番,让他不要再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不学好。赵柽是个听话的孩子,立刻知错就改,除了隔三岔五的进宫请安外,很少再出门了,每日老实的待在府中。

    眼看着进入腊月,赵柽这日照例去给母后请安,可恰巧今日她有事到延福宫去了没有见到,却碰到了黄经臣,这老头现在明显瘦了,也显得憔悴了很多,看来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大好过。两人聊了一会儿,黄经臣就让王爷想想办法让皇上收收心,没事也能到仁明殿坐坐。

    赵柽这时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日子也不大好过,自从政和初年起,赵佶宠爱的嫔妃不再是王贵妃乃至郑皇后,而是郑皇后的养女、死后被追封为皇后、谥号为明达的刘贵妃,可她前两年死了以后,皇上又看上了刘贵妃的养女,也就是他的干外甥女,现在对她是百般宠爱,一刻也不愿离开。

    “黄伯,这什么味啊?”两人说着话,赵柽突然闻到一股怪味,他抽抽鼻子问道。

    “定是厨房的几个厨娘又再摆弄那些贡物”黄经臣皱了下眉头说道。

    “哪里的贡品,怎么这么难闻”赵柽好奇心大起地问道。

    “你去给王爷取些来看看”黄经臣知道王爷喜欢进厨房搞些新鲜玩意儿,吩咐门外值守的小黄门道,“都是些占城,高丽天宁节进贡的东西,做出来味道很差,皇上就都赏给各个殿里的小厨房了,她们就胡乱整治,我尝过一回,味同嚼蜡,难吃的紧”

    小黄门去的快,说话间捧了一大包东西回来了,赵柽放到几上打开一看,我的妈呀,干贝、鱼翅、海参、鲍鱼、虾仁,全是海物,“黄伯,这些都是好东西啊,怎么会难吃啊”他吃惊地问道。

    “王爷,这东西不好吃,娘娘都赏给厨娘们了”小黄门也说道,这些东西连宫中的御厨们大多没见过,他不明白王爷怎么会说好吃。

    “你不要胡说了,王爷既然感兴趣,你便到各处看看,都搜罗起来,送到兖亲王府去”黄经臣最了解王爷了,他要说是好东西,那肯定就是好东西,绝不会差。

    “黄伯,这些东西做出来绝对是美味,等过些日子,你出宫到我府中,我让你尝尝鲜”赵柽搓搓笑着说道,这回真是拣着宝了。

    其实早在唐代,中国南面的安南现越南一带沿海,就开始将鱼翅、海参等海鲜制成食品,一些邻邦将它作为朝贡之物敬献给中国皇帝,赵柽还一直奇怪宫中的饭食自己也吃了几次了,却没有发现鱼翅、海参这些后世的名菜,他还以为自己穿的年代没有呢,原来皇帝在收到鱼翅贡品后,又将它赏赐给厨子们了,也只能怪他们还没有发现这些东西的美味,可说回来鱼翅不是美味,是厨师把它变成了美味,有些海鲜本身无味,其味,全是调味品带来的,倘无鲜料,肯定味同嚼蜡,也只能怪现在的厨子们还没领会到‘有味出味,无味进味’的烹饪真谛。

    母亲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赵柽义不容辞的揽下了,告别了黄经臣,时间还早,赵柽拐到了凌霄宫,想去看看师弟王老志。过去他一直住在蔡京府上,自己登门不大方便,前些日子听说他从蔡府了搬了出来,正好去拜访一下。

    到了那里,找人一问,接待他的道士十分诧异,但还是把赵柽一行人引到了王老志的住处,“草,怎么住了这么个地方?”赵柽到了门前,暗骂一句,这间房子可能是凌霄宫中最次的房间了,比自家府里的柴房强不了哪去,等他看到师弟王老志,他的样子更很吓人,一身旧道袍,披着床薄被僵尸似的坐在那里,脸色灰白,印堂发黑,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激动的,哆哆嗦嗦的,不用算赵柽也知道这小子不是病了,就是倒霉啦

    “师兄…”王老志看到‘亲人’了,勉强起身打了个稽首,老泪纵横地说道。

    “师弟怎么还这般清苦,你不是被父皇赐了名号,有了俸禄吗?”赵柽问道,现在道士和政府公务员一样,分了二十六阶,都是按级别发工资的,王老志这种高干收入不少的。

    “师兄,一言难尽啊…”王老志长叹一身说道,他进京后他写出已故刘贵妃生前与好友一起服侍赵佶时的私语后名声大振,京城里达官显大款老板都来找他问前程,方法是测字,一字定终身,一字定富贵。真是灵啊,每天门庭若市,时间长了,却惹得蔡京不高兴了。

    蔡京是有理由发火的,官场上有个好玩的现象,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当官的人都迷信,他们要前程,要富贵,可这些东西,都不是水平、努力等后天因素到位了就能搞定的。更多的是运气,是上级的不可预知、极难捉摸的好感,这些非常飘渺的东西,才是决定性的。甚至明明在好运里,一个突发事件就毁了一切。现在官场上下都对蔡京敬若亲爹,王老志吃自己的喝自己的,养在府里当爹供着,却杀了出来抢生意,经他算过,官员们心里都有底了,相应的自己的威慑力极大降低,他能不恼吗?

    于是蔡京写了份奏章,要赵佶下令士大夫严禁算命,要保持官员队伍的纪律性王老志沉默了,他关起来门来拒绝见客,平时就俭朴的生活更加清苦,每天只吃一餐,全部的饭菜只是汤饼四两,外加冬夏衣服各一套,又过起了过去的日子,想着等大佬回心转意,没想到蔡京更狠,前几个月又找来了个同行——王仔昔,同样养在自己的府里,经过包装造星介绍给了皇上,明显就是想借他们二位削弱他的影响。

    都说同行是冤家,两个高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可是一个正当宠,一个正失意,王老志明智搬了出来,可世态炎凉,过去把他奉若神明的人都疏远了,现在他是疾病缠身,想回家都回不去了

    “师兄救我啊”王老志看样子也知道靠自己的‘道行’是斗不过王仔昔了,只能向他求援了。

    “师弟勿慌,待我算算”赵柽手掐法诀,眯着眼睛,想着自己前世看过的宝典——《宋史》,现在都他**的乱了套了,王老志该死没死,很可能是被自己‘改了命’害的他晚节不保,这小子跟后边得宠的几个道士比还算正直,还为自己说过好话,再说怎么也是‘自己人’,他好对自己没有什么坏处,怎么也不能不管啊

    “瘐毙”不知道历史会不会改变太多,王仔昔结果应该是与蔡京争斗,被饿死在大牢里,赵柽回忆着提笔写下了两个字。

    “师兄是说王仔昔来日无多了?”王老志看看两个字两眼冒出了蓝光说道。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赵柽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故作高深地笑笑说道,“我府中有一小观无人主持,想请师弟前往。”赵柽又说道。

    “求之不得”王老志是明白人,自己再这么待下去,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立马应了。

    “他**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好好的给自己找了两件闲事,真是没事找事”大神赵柽一出门就忍不住的抱怨道。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www.uu234.com文字阅读新体验"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却嫌房屋低。盖了高楼并大厦,床前缺少美貌妻。娇妻美妾都娶下,忽虑出门没马骑。买得高头金鞍马,马前马后少跟随。招了家人数十个,有钱没势被人欺。时来运转做知县,抱怨官小职位卑。做过尚书升阁老,朝思暮想要登基。一朝南面做天子,东征西讨打蛮夷。四海万国都降服,想和神仙下象棋。若非此人大限到,升到天上还嫌低。玉皇大帝让他做,定嫌天宫不华丽。”

    ……

    “把这海参加温水在发两个时辰”

    “鱼翅要用小火炖,不要着急”

    “鸭汤煲好了吗?”

    “这是老母鸡吗,要五年以上的,不要糊弄”…

    赵柽在府中的厨房走来走去,看看这个,闻闻那个,巡视了一番。膳房的典正跟在他后边一个劲儿擦汗,王爷自从挨了娘娘批评后,现在转了性,除了读书练武以外的时间,就是泡在厨房,这让他压力很大。前些日子他从宫里弄了大车‘贡品’,府里的厨子们居然谁也没见过这些东西,更不知道怎么做,不过大家都是府里的老人,知道王爷的这个嗜好,也是见怪不怪都按他的吩咐去做,顺便也能涨涨见识。

    “葱切段、姜切丝、鱼去鳞开膛…”随着王爷的一连串的吩咐,十多个人立刻忙活起来。赵柽换上身白衣,典正连忙给他扎上围裙,裹上头巾,两个杂役拿来毛巾让王爷净手,鼓着腮帮子将炉火吹旺…他看看宽敞的厨房,围着自己忙碌的二十多号人,心中感慨,这要是放到外边,不知道要准备多少人的饭呢,谁能想到他们伺候的就是自己一个人,真是有点太奢侈了

    进京后府里的排场也大了,虽然事情比襄邑少了很多,但是人手却是一再增加,王府中设长史司,长史一人。司之下有若干所:审理所,正副审理各一人;典膳所,正副典膳各一人;奉祠所,正副奉祠各一人;典乐一人;典宝所,正副典宝各一人;翊善所,翊善二人;良医所,正副良医各一人;典仪所,正副典仪各一人;工正所,正副工正各一人。引礼三人,仓大使库大使正副各一人。王府还设有护卫:仪卫正一员,副一员;典仗一员…分工之细,闲人之多,可比当代了。

    过去全府就两个食堂,内府小食堂,外府大食堂,十多个人做二三百人的饭,到现在典膳所就分成‘四司六局’,四司六局”,即帐设司、厨司、茶酒司、台盘司。帐设司,负责宴会厅的陈设和布置;茶酒司负责接待宾客,供应茶水以及席中的酌酒、上菜;厨司负责菜品制作;台盘司负责筵席所用的餐具及其清洗。六局乃是果子局、蜜煎局、菜蔬局、油烛局、香药局、排办局,光这一所算算就快百人了

    赵柽也知道这些人大多一年到头也没多少事情,但世风如此,京中富贵人家都是这样,有钱没钱都得配备齐全,自己也不得不养着些闲人,否则在京中你就没面子,在圈子里没法混。不过也不都是坏事,那些跟来的老人都戴上了官帽,穿上了官衣,成了国家聘用的工作人员。赵柽开始觉得不好意思,后来一打听,蔡京家扫地看门家仆都有八、九品的官称,他也就心安理得啦

    这么多人闲着也是闲着,赵柽索性把大家都调动起来,跟着他忙活,顺便学习下手艺,提高下技术,他那两下子在前世根本不入流,上点档次的大饭店切菜都不会要他,更不要说上灶啦,可在这时间,这地点,他就是烹饪大师,切菜的排队等着呢,也轮不到他切菜,杀鸡宰鱼。

    因为首先是这功夫烹饪技术尚未普及开来,中国古代在六朝以前基本的烹饪方法和现在的欧洲差不多,到了本朝才开始出现炒菜,但是由于炒菜技术过于繁琐,要用薄生铁锅,旺火热油,炝炒、生炒、小炒、熟炒等等,要多麻烦有多麻烦,初兴时期,也只在这汴京的酒肆、饭馆里才有,属于首屈一指的绝活,可是且品种单一,价格不菲,也只有像他这种人才能消费得起。

    都说人多力量大,时间不长,所需的一切都准备好了,赵柽上场了,煎、炒、烹、炸、手里的大勺上下翻飞,掂、晃、摇,好一通忙乎,四个菜做好了,红烧黄河鲤鱼、猴头蘑扒鱼翅、葱烧海参、绣球干贝,撒入自己的独家调味品,摆上雕好的萝卜花装饰一番,赵柽才满意的点点头。

    “二爷,是不是还送宫里”典正给王爷擦擦汗,问道。

    “嗯,送仁明殿给母后”赵柽点点头,典正立刻命人装盒打包,放进保温的食盒,交给等在门外的小黄门,座上备好的马车直奔宫城,这几天大家都熟悉了这套程序,保证送到皇后桌上时,这菜还是热的。

    “二爷,歇歇吧”有人搬过椅子,送上香茶。

    “嗯,三狗子,今天你上灶,将我刚才做的四道菜再做一遍”赵柽喝了口茶,翘着二郎腿指着一个年龄不大的厨子说道。

    “二爷,我行吗?”三狗子受宠若惊地说道。

    “切,当年你跟二娃翻府里的墙看戏的胆子哪去了?你也在府里厨房干了几年了,有什么怕的,上”赵柽撇撇嘴说道,三狗子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搔搔头皮。

    “快点,三狗子,二爷抬举你呢,这机会可不多啊”三狗的师傅推了他一把轻声说道,三狗紧紧了腰带上了灶台…在赵柽的指导下,三狗子从头到尾完成了这四道菜,赵柽尝了尝还行,吩咐厨房预备下明天需要的材料。

    赵柽出了门,见喜拎着个早就准备好的食盒跟在他后边,两人直奔跨院的道观,现在皇上大力宣扬道教,他们这些人当然要跟着捧臭脚,道观成了厕所一样,都是家家必备的。

    同王老志见面后的第二天,赵柽就请旨将他接回了自己的府里,将他安置在府中的道观里。王老志虽然还坚持陋居寡餐,但是内涵却不同了,住的地方不大,可是不漏风,不漏雨,烧着地龙的;穿的还是旧道袍,里边蓄的可都是上好丝绵;吃的还是四个饼一碗汤,饼却是加了料的,汤也是人参汤。再加上王太医的药力,几天下来他就缓过了劲,生生把王老志又从阎王爷那给拽了回来,当然给多少日子假,赵柽也做不了主,只能看他造化啦

    又跟王老志论了会儿道,交流了下心得,赵柽才回到内府,“二爷,今天官家到娘娘殿里去了,与娘娘一同用了二爷做的菜”送菜的祥福已经回来了,禀告道。

    “哦,父皇怎么说?”赵柽精神一振,急忙问道。

    “官家说这菜做的好,明天还要到娘娘这里用餐,娘娘让您早些预备”祥福笑着说道。

    “好,终于见到效果了”赵柽拍了下大腿兴奋地说道,这些日子自己苦练厨艺,搜肠刮肚的琢磨前世的菜谱,又送到母亲那,就是为了把皇上吸引到那里。

    “嘻嘻,二爷,大官今天也特别高兴,还赏了我金锞子”祥福看王爷高兴,嬉笑着说道。

    “大官给你就收着吧,留着自己用”赵柽捶了他一拳说道。

    “哦”祥福答应了一声,却面有难色,自从到了府里吃喝不愁,而且年年王爷的赏赐不菲,攒下来的钱也有千贯了,出趟门所有花销也都是王爷的,而他又是孤身一人,没有什么花费,这钱到成了累赘。

    ……

    郑红梅自从儿子进京后日子过得十分惬意,不但给自己出了恶气,还十分听话,教训了他以后,不但不记仇,还每日给自己送来饭菜,她倒是不在意口腹之欲,但是儿子的孝心还是让她心中暖烘烘的。

    “官家,该上朝了”郑红梅听到三更鼓响,起身梳洗打扮后,推推还在酣睡的丈夫,一连三日,皇上下朝后都会到她这里共进午餐,晚上也会宿在这里,大战一夜,这种日子好像离自己已经很远了,如同在梦中一般。

    “哦”赵佶伸了个懒腰,又将皇后揽住拉到床上,他这两日觉得精神好了很多,办起事情来比吃了那些道士们秘制的‘大力丸’还生猛。

    “官家,快起吧,不要误了上朝”郑红梅和皇上缠绵了片刻,面带红晕地说道。

    “好好,每日上朝真是烦闷”赵佶不满地嘟囔着起身,郑红梅赶紧亲自伺候他穿衣梳洗。

    “官家,今日散朝还在臣妾这里用膳吗?”郑红梅给皇上梳着头说道。

    “当然,不知今日可有什么好菜肴,那酒也要预备一些,我饮后觉得精神好了很多,爱妃可感觉到了”赵佶嬉笑着说。

    “官家…”郑红梅嗔怪道,“这些菜肴和酒都是柽儿送过来的,臣妾也不知今日他又会搞些什么花样来”

    “你养了个好儿子,每日能品尝如此美味佳肴,我还是沾了你的便宜”赵佶略带不满地说道。

    “柽儿不也是官家的儿子吗,他一向仁孝,你又不是不知”郑红梅说道。

    “嗯,这孩子确实像眹,慈爱仁孝,今日就叫他进宫,我们一同用膳可好?”赵佶点点头说道。

第十四章 ‘仇人’相见

    第十四章‘仇人’相见

    中午,赵柽应诏进宫,当然不能再送菜了,他带来了一套厨师班子,借用了他**的厨房,冷热拼盘十八道菜,全是这些日子练的拿手菜。

    “开胃菜六道,二龙戏珠、陈皮兔肉、怪味鸡条、天香鲍鱼、三丝瓜卷、虾籽冬笋”

    “父子同欢、明珠豆腐、海参蒸盘、百花鸭舌、滑溜贝球、酱焖鹌鹑”

    “一品豆腐、三仙丸子、金菇掐菜、溜鸡脯、香麻鹿肉饼”菜流水般的上桌。

    “爹爹、娘亲,尝尝我做的最后一道菜,鱼翅羹”赵柽做完最后一道菜,亲手给每人捧上一盅鱼翅羹。

    “嗯,不错,此羹甚好”赵佶喝了口羹点头赞道,他也算吃遍美食了,可这玩意还是头一次尝到。

    “柽儿,你也辛苦了,坐下吧”郑红梅拉着儿子坐下,“君子远庖厨,你这孩子不要再进厨房啦”

    “娘亲,只要你们喜欢吃,我不做那君子又如何啊”赵柽不再意的说道,又给母亲夹了片海参说道。

    “好,二郎这脾气似我,我行我素,不要听旁人的呱噪,咱们同饮一杯”赵佶大笑着举杯说道。

    “谢爹爹”赵柽躬身举杯说道,心里却不高兴,我是喜欢我行我素,但不像你似的不着调。

    “二郎,你这酒怎么与我平日饮的烧酒不同啊,我前些日子腰背酸痛、头晕目眩、气虚食减,御医调理了几日,还是不见好,可饮过后你的酒后,身子轻松了许多,也能吃的下饭了”赵佶喝了两杯酒,小脸红扑扑的,看着煞是喜人。

    “爹爹,您每日操劳,这是儿子特意制作的‘八宝酒’,有健脑补肾、补血生精的功效”赵柽赶紧解释道,心的话你后宫佳丽成百上千,每日‘操劳’还不能满足他们,怎么不会体虚啊。

    “都有哪八宝?”赵佶兴致大增,又问道。

    “这酒选用陈年上好烧酒做基,里边泡入虎鞭、鹿鞭、狗鞭、蛤蚧、海马、鹿茸、人参和雪莲,此谓八宝”赵柽说道。

    “柽儿,你哪里懂得这些古怪的东西,那…有些东西听着就恶心人”郑红梅瞟了一眼皇上,瞪了眼儿子说道。

    “呵呵,确实是八宝啊,二郎也常饮此酒吗?”要不说赵佶不着调,明知这酒乃是大补壮阳之物,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事,当爹的不能问啊

    “这酒制作不易,儿子不敢饮,只敢孝敬爹爹,平日略喝些虎骨酒,强健身体”赵柽不免尴尬,可又不能不答,嬉皮笑脸地说道。

    “嗳,二郎过了年也就十五岁了,爹爹亲自给你加冠,那时你可就是大人了,让你母后帮你选几个漂亮的送到府中”赵佶暧昧地笑笑凑到儿子耳边说道。

    “官家不要逗他了,柽儿久在乡间,有些事情还不大明白”郑红梅给儿子夹了点菜爱怜地说道。

    “二郎是个男人了,该知道的应该让他知道了”赵佶摸摸儿子的脑袋正经地说道。

    “臣妾明白,可长幼有序,桓儿还未娶亲,柽儿怎能逾越啊”郑红梅看着他们父子相亲,心中也是一暖。

    见气氛良好,赵柽心中暗喜,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吗,虽然皇上一个劲儿的说赵柽像他,可其实两人的交点还真不多,琴棋书画,他是半吊子;讲世界上的八大奇迹,他怕老子一高兴,大兴土木,非要也建一个玩玩;谈风月自己还没资格;跟他说地球是圆的,恐怕自己非的被当成疯子…眼看就要冷了场

    “官家,官家,大喜啊”正当赵柽苦思的时候,杨戬笑容满面的从门外进来了。

    “哦,杨戬,有何喜事啊?”赵佶皱了皱眉说道,显然对他打扰了自己深感不满。

    “无量天尊,启禀圣上,张道友自解州除魔归来,在宝箓宫等圣上交旨呢”话音未落,一个穿着大红道袍,头戴七星冠的道士未经通报走了进来。

    “给仙长看座”赵佶热情的招呼着,杨戬懂事的给他搬过一张椅子,那道士居然不谢恩,大大咧咧地坐下了。

    “此人可是兖亲王?”那人看看面带愠色的赵柽笑着说道。

    “是吾家二郎,仙长能言人休戚,请仙长给瞧瞧”赵佶喝了杯酒道。

    “咝…”那道士未说话先吸了口凉气,“兖亲王少年磨难,乃是潜龙之姿啊,可却有番曲折”他站起身走到赵柽面前仔细端详了片刻说道。

    “道长喝多了吧?”赵柽抬眼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兖亲王何出此言?”那道士被赵柽说懵了,按照过去的经验,夸人家有登基之福,怎么也得给个笑脸啊,今天却碰了个钉子。

    “轻言休戚,恐遭天谴啊”赵柽笑笑说道,他深知这些江湖骗子的伎俩,先给你来个闷雷打蒙你,然后再慢慢的算计你。现在这道士上来先说自己是潜龙,肯定是看到自己独自陪着皇上吃饭,就断定自己现在正是得宠,便语出惊人唬住你,后面的那半句就是说自己能不能当上,就得听他的,再将自己套进去。

    “这…”赵柽的话一下把道士给噎住了,看看赵柽目光清澈,眼神犀利,仿佛一下看穿了自己的内心,让他心中一紧,不知道如何再言了。

    “哈哈,仔惜,二郎好像不大喜欢你啊”赵佶看着道士的窘样大笑着说道。

    “呵呵,兖亲王可能对小道有些误会”道士干笑两声,想起自己来了以后把王老志给挤兑的够呛,前些日子王老志住进了兖王府才知和兖亲王有旧,现在这情况肯定是对自己不感冒。

    赵柽这时也知道了这小子就是王仔昔,靠着符水治好了小刘贵妃的眼疾,又求雨解旱,两次显露身手,把他爹给糊弄的五迷三道的,脑子一昏,竟以客卿之礼待他。

    客卿,是一个有尊严的‘职务’,是有尊严、高待遇、视荣誉为生命的不同于大臣,大臣要向皇帝三跪九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同于家臣,家臣是奴仆,生杀予夺只在家主一念之间。客卿是一种接近于平等的雇佣关系,君有钱我有力,互相信托,以仁义礼仪对待。

    王仔昔现在之所以把出入宫禁当回家似的,也是借助了这个身份,外边的人看了不明所以,更加把他视若神明。赵佶现在已经走火入魔了,对他的无礼都好像看不见,反倒觉得他洒脱不羁,正是道骨仙风的表现,对他更加信服了。

    ……

    一顿好好的亲情宴被这道士搅了,赵柽满肚子的不高兴,他知道自己离京日久,即使自己变着法的让爹娘还能记得自己,但是总也不见面亲情肯定淡薄,自己的‘大业’还需要他们的支持,回京以后他才知道进趟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见着皇上爹的面更难。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没等他加深感情就结束了,不过也小有收获,得了块金牌,有了这个就可以和王仔昔一样随时出入宫城了,算是个安慰奖,没白忙乎

    “父皇,天冷盖上这个挡挡风”吃罢饭,赵佶好奇心被王仔昔**的蠢蠢欲动,撂下饭碗就乘辇要去见除魔勇士,出了门一招风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赵柽赶紧解下自己的披风给他盖上了。

    “嗯”赵佶伸手摸了摸扶辇跟随的儿子,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忽然有了种异样的感觉。

    他并不是正室所生的嫡子,母亲又早逝,他爹忙着改革也没空搭理他,未等他成年他爹也驾鹤西游了,兄弟继位当了皇上,他也就出宫开府当了逍遥王爷,可以说从未体会过什么亲情。那王诜、蔡攸当年只不过对他略表亲热,就让赵佶念念不忘,登基后对他们百般照顾。现在虽然儿女一堆,可对他都是毕恭毕敬,难得有人跟他说句体己话,撒个娇也是为了讨要好处,赵柽这个小举动却让他感动了。

    一行人到了宝箓宫,停了辇,杨戬上前搀扶,却被皇上甩开,他拿起披风先给赵柽披上,然后拉着他的手并肩进宫,赵柽却不敢与他爹并行,稍稍落后了半步。他还是头一次来这里,看着哪都新鲜,赵佶看儿子满脸的新奇,主动当起了讲解员,给他一一介绍讲解,赵柽当然自觉的做个乖乖儿,甘当好学生,让好为人师的赵佶又过了把教授的瘾。

    杨戬却脸色不大好,这风向难道变了,皇上怎么对二皇子这般亲热?自己可是在皇上耳边说了不少他的坏话,上了不知道多少瓶子眼药了,而这二皇子是有名的难缠,自己可要小心了。

    进了殿落了座,赵柽站在老爹的身后,面前是一帮牛鼻子老道按着道阶站在两边,跟上朝似的。

    “禀圣上,小道奉圣命到解州除魔,现已功成,向圣上交旨”这时从右班站出一名道士,那道士唇若涂朱,睛如点漆,面似堆琼,虽穿着道袍,戴着星冠,却有股出人的英武,躬身稽首说道。

    “哦,天师辛苦了”赵佶摆手让他免礼,而他身后的赵柽看那道士却是气往上撞,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第十五章 杀神

    第十五章杀神

    “就是这小子害的我带着重病出宫,险些丢了小命,不得不靠自己的奋斗搏下了份基业”这道士正是赵柽刚到这地界,从梦中醒来后看到那两个道士之一,那老的刘混康抵不住岁月的摧残早就嗝屁了,那个少年道士就是眼前的龙虎山天师张继先,没想到这么年过后,他依旧圣宠不衰。

    赵柽听了一会儿张天师的工作汇报,了解了事件的大概经过,上个月山西解州盐池出现几十里宽的毒雾,人畜不能靠近,采盐不成,盐税收不上来,地方上疑是妖魔作祟急报朝廷,呈请圣上派真仙降魔。

    这时京中最红的真人就是那‘冲虚观妙通玄真人’王仔昔,这个任务就落在他身上了。可这小子却没敢接,他自知自己的本事,也不想担当什么责任,推说这项工作归法术精妙、神通广大的天师管辖,臣不敢越权,并推荐了这龙虎山天师张继先,想着事成自己有推荐之功,失败只愿他道行不够,当了自己的垫脚石。

    “天师,那解州是何妖魔作祟?”赵佶的好奇心一点不比赵柽差,探着身子问道。

    “禀圣上,此魔乃是上古时期的蚩尤被轩辕杀了,后人立祠祭奠。现在庙宇毁坏,它就出来化做蛟,想求祠典。”张天师不慌不忙地答道。

    “哦,我听说那蚩尤是上古凶神,敢于皇帝争夺天下,法力无边,天师是如何降了此魔”赵佶点点头说道,可他那三言两语怎么能满足他的好奇心。

    “官家,李彦随天师降妖,可以让他详述”杨戬早就揣摩透了皇上的心思,对身边的一个内侍使了个眼色说道。

    “李彦,你来讲”果然不出杨戬意料,赵佶立刻答应了。

    “是”李彦躬身施礼走到近前,“小的与天师日夜兼程到达解州后,盐池水溢,泛着红浆,方圆二三十里被黑雾笼罩,人畜只要靠近,立刻毙亡…”

    赵柽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口若悬河的内侍,此人四十来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白净面皮,鹰勾鼻子,一双眼睛却十分有神,流露出一种渴望,说的难听点就是贪婪,“这不会是史载‘农不得之田,牛不得耕垦,殚财靡刍,力竭饿死,或自缢辕轭间’的那个有名的李扒皮吧?”听到他的名字赵柽想到一个人,杨戬主持着西城所,专门派人下乡,到各个州县里去召集民众,核查田契,他借机抢占农田,大肆敛财,他死后也是个叫的李彦全盘接手了杨戬的圈钱生意,但他操作的方式却比师傅的先进太多了,以至于连西城所都失去了意义。

    李彦根本就不用去查地契的嘛,费那个劲干什么,他派人直接站到看好的土地上,然后大声宣布,这是无主荒地就这么简单,谁不同意谁去死。做得最狠的一次,他派人把鲁山县的田地契都集中起来,当着契主的面,一把火全烧了,全县的土地都变成了“公田”。

    全变成了公田,公田是不交税的耶,那么原来的税怎么办?这是个问题,涉及到皇帝陛下的腰包的。李彦想了想,这样吧,鲁山县已经是我的了,不能再为难他们。把原来的税,都摊派到邻近州县去。在这种乾坤大挪移的转换下,既保证了皇帝的腰包不缩水,还确保了他本人的腰包变丰满,这是多么完美和谐的办法

    “天师查清情况后,马上在铁简上画符,然后将符投入盐池岸崩之处。过了一阵子,震雷惊电轰鸣,白昼如晦,两位神将降临,血光闪过,天光重开,孽蛟已被斩死在水中,长达十余丈,而后天师再次施法,放出天火将孽蛟化为灰烬”李彦还在连讲带演示地讲着除蛟的经过,他说的是绘声绘色,把殿里的人都吸引住了,皇上更是探着脖子,瞪着眼睛嘴角流着哈喇子早就入迷了。

    “什么惊雷电闪,多半是这道士扔了个炸药包将河堤炸塌,堵住了缺口,这种方法是后世常用的堵漏方法,至于炸药,那个时候已经出现了震天雷这样的火器,不难得到,只是能炸塌河堤需要的量肯定不少”赵柽边听边琢磨,“那毒雾弄不好是因为气温下降,又赶上阴天无风,水流入盐田发生了化学反应,升起的烟雾难以消散,他找个晴朗有风的日子爆破当然就会产生这个效果,至于那蛟恐怕就是他们两个杜撰的,好向皇上邀功,要不这李彦说了半天,坌儿都没打,肯定是做足了功课,按稿子背熟了的”

    “天师,你治死孽蛟的,派遣的哪位神将,能否让眹一见”赵佶擦擦嘴问道。

    “臣所召役的,便是武神关羽,和泰山石敢当,如皇上想见,小道就可即刻召来”张继先笑笑说道,看他轻松的样子好像关公就像他家的狗似的,随叫随到。

    “我x,不会是真的吧?关羽老家就是解州的,他回去造福家乡,报答父老乡亲也有可能啊”别说其他人,赵柽都给镇住了,难道自己真的小瞧古人,过去真有驱神役鬼之法?

    “好啊,眹一向崇敬关羽之忠义,还请天师作法,让眹一见”赵佶立刻兴奋起来,吩咐摆香案,点红烛,准备迎神。

    赵柽仔细的看着张继先的一举一动,只见他先燃了三炷香,拜了几拜,然后从手下道童的手里拿了几张符纸穿在桃木剑上,一边舞剑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赵柽看他脚下所踏步伐居然是自己曾经学过的‘禹步’,难不成中华武术还与这有关。

    “疾”张继先突然停下脚步,手指冲符纸一点,‘呼’的下,纸上冒出了火苗,他不断的舞着剑,殿里很快变得烟雾渺渺,人在其中如在云中,“关羽,石敢当显露真身”张继先大喝一声道。

    众人正目不转睛的看他施法,忽然红光一闪,殿中多了两个人,一位身高八尺,凤眼长髯,面如重枣,手持青龙偃月刀,正是武神关羽。另一位顶盔冠甲,一副武将装束,身擐金甲,手执长剑,腰挎长弓,昂首挺立,仪态威严,看着就不好惹

    “无量天尊”殿中的道士们齐呼法号,跪倒便拜,再看赵佶也是目瞪口呆,惊诧无比。

    赵柽却皱了皱眉,抽了抽鼻子,殿里弥漫这股他熟悉的硫磺味,中间还夹杂着樟脑的味道,“**,这道士可以当科学家了,樟脑、硫磺、里边在加点磷粉就能产生烟雾,他倒会唬人”他立刻从其中看出了破绽,断定这两神仙都是人扮的,早就暗藏在殿中的某处,等到现身的命令立刻借着烟雾从藏身地中现身,而这场招神闹剧就是张继先和李彦就是表演的双簧戏

    “天师,眹已见了两位神明的真身,送他们回去吧”赵佶冲两位神仙拱拱手说道,没想到那‘关羽’不干了,向前一步,横刀在胸前,两只一直眯着的眼瞪得比鸡蛋还大,嘴中发出‘嗬嗬’之声,一副骇人的模样,把赵佶也吓了一跳。

    民间都说‘关公不睁眼,睁眼要杀人’赵柽噌的窜到父亲的身前,大喝道:“你等小仙,也敢对天子无理,活的不耐烦啦”

    “圣上,两位神仙是想向皇上讨个赏,并无恶意”张继先见碰到个傻大胆,赶紧上前解释道。

    “你们惊了父皇已是死罪,还想要赏”赵柽‘气急败坏’地骂道,舞着王八拳就要大战二位神仙。

    “二郎住手…”赵佶话还说完,就看到‘关公’晃了两晃,仰面直挺挺地躺倒在地,这也只能怪他太自信,不相信有人敢在‘神仙’头上动土,被赵柽一记下勾拳打中了下巴,打过架的人都知道那里是迷走神经的集中地,只要三公斤的力气就能让人昏迷。

    “娘的这刀也是个西贝货”赵柽矮身抄起青龙偃月刀卯足了劲儿对着石敢当就劈了下去,却用力过猛闪了自己个趔趄,这刀别说八十一斤了,连八斤都没有

    “本王斩了你”赵柽再次挥刀拦腰横扫,那‘石敢当’确实不凡,见招拆招,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刀从他头上扫过,将头盔打落在地,裂成了两瓣,再看‘石敢当’黑脸变成了黄脸,“妈呀”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向殿外逃去,却被赵柽再建奇功,一刀背把他拍在地上,两腿抽抽不省人事啦

    “哼,敢对我父皇无礼,管他什么神仙、妖魔,本王绝不留情”赵柽将刀撴在地上,黑着脸指着一群呆若木鸡的道士喝道,威风凛凛的样子比刚才的关公还关公,那卖相绝对能盖过施瓦辛格,捧回个小金人来。

    “张天师,你可有话说”赵佶再傻也知道自己被人蒙了,拍案而起,点着张继先的鼻子冷哼一声道。

    “圣上息怒,听小道分说…”张继先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冷汗瞬间湿透了道袍。

    “来人啊,将这些欺君罔上的妖道捆了”皇上身后的杨戬这时窜了出来,尖着嗓子喊道。

第十六章 得失

    第十六章得失

    “二郎,你怎么啦?”众道士都被侍卫们带出了大殿,赵佶忽然发现儿子还拄着刀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急忙问道。

    柽可怜兮兮地样子惹人怜,“我把关公给打了,他晚上不会来找我报仇吧?”他不安地问道。

    “不怕,不怕,爹爹都把他们抓起来,关进天牢了”赵佶搂过儿子,拍着他的背安慰道。

    “嗯,他们不是神仙吗,不会化阵风逃走吧?”赵柽吸溜吸溜鼻子又问道。

    “呵呵,二郎刚才你打他们的时候怎么不怕呢?”赵佶看着儿子的样子好笑地说道。

    “刚才那关羽对爹爹无礼,做儿子怎么能答应,当时我心中只有爹爹,就一点也不怕啦”赵柽仰着脸摆出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道。

    “好孩子,那些都是妖道耍的把戏,召来的根本不是什么神仙,爹爹要好好拷问他们,到底是何居心”赵佶愤愤地说道。

    “刚才他不也说看到神仙除妖了吗?”赵柽指着站在一边的李彦说道。

    “哼,倒把他忘了,来人将这狗东西也绑喽,把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打死”赵柽这么一提醒,赵佶也想起这个刚才给他讲故事的家伙,想想自己身边的人都伙同外人骗他,更是怒气冲天。

    “大官救命啊...”那李彦看到张天师都被绑了出去,早就吓破了胆,这会儿一听,立刻扑上来跪在杨戬的脚下抱着他的大腿哭喊道。

    “你这奴才,居然传统外人欺瞒圣上,饶你不得,拖出去杖死”杨戬也是心中发毛,踢翻李彦吼道,赶紧跟他摘清了关系,两个力士听到命令立刻上前一拳打掉李彦的下巴,将他拖了出去,一阵‘噼啪’声后,外边就没了声息。

    “娘的,大的老子整不死你们,先把小的弄死,省的将来祸害人”赵柽嘴角露出丝冷笑。

    “杨戬,你将此事查清回报,眹累了,先回宫了”赵佶经这么一折腾早没了兴致,沮丧地说道。

    “皇上起驾回宫”内侍高声喊道,赵佶拉着赵柽的手同上了步辇走了,留下一副愕然的杨戬,皇上还从未对哪个皇子这么亲近过,包括从前最宠爱的赵楷也没享受过同辇的待遇,自己对他过去百般刁难,今日他在皇上面前几句话就杀了自己一员亲信大将,这可如何是好呢?

    几天以后,‘宝箓宫降神案’有了结果,张继先欺君枉上,被取消一切封号,皇上念及旧情,免了死罪,驱逐出京城遣返原籍,由当地编管;两位‘大神’没能挺过第一轮刑讯,李彦欺蒙圣上已经伏法,免了一刀之苦,天正教一众道士全部被罢官驱逐出京,宝箓宫发出谕旨,各处道观不准收留天正教徒虽然已近新年但是往日风光无限的张继先在衙役的押解下冒着风雪离开了京师,那情景好不凄惨,临行前看看巍峨的宫城他说了一句:“蓬莱水浅,沧海又要变桑田”可却没人能解其中之意。

    王老志失意,张继先被贬,京中大神就剩下了王仔昔,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逃过了这劫,依然圣宠不减。他变成了一个超然的巨头,国家法令、等级尊卑,都不放在他的眼里。他在皇宫里闲逛,在大臣家出入,给权钱交易输通关系,参加各种政要集会,彻底变成了国家的一分子,再不是隐世界里的幕后名人了。

    ......

    随着春节的临近,赵柽府上也热闹起来,襄邑庄子中冬菜已开始进京销售,庄客们都会都兖王府上拜访,王爷也每每会抽出时间与大家相见,留他们吃饭,一如既往,和以前并无不同。谁在京里有了难处,只要说话,王爷也会出手相助从来不推脱,给大家感觉就是进京之后的王爷还是以前的王爷,还是大家的贴心人,保护神,并没有抛弃大家。

    但是朝中上下凡是明眼人都会发现,二皇子应诏进宫的次数多了起来,皇上接见外宾、出席典礼、接受朝贺时,他的身边往往会出现他的身影,已不是过去的宠儿赵楷。今年春节的赏赐,兖亲王得到的明显比其他皇子多了两成,赏赐的物品中居然有一把太祖皇上征战时曾经用过的宝刀...皇上对赵柽态度悄然的改变,在朝野内外引起了骚动,各种传言也开始在官员中流传,便是皇上准备在来年兖亲王行冠礼后立为储君。

    “老天为何如此待我?”定王府的暖阁中,一个脸色忧郁的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只硕大的瓷缸中自在的游弋着的各色的金鲤鱼,忽然他探手从缸中捞起一条肥硕的金鲤鱼,不顾它拼命挣扎,收紧手指。他手掌越攥越紧,鱼大张嘴,双眼都迸了出来。

    “王爷,您怎么啦?”王府赞读耿南仲看王爷神色不对,急忙问道。

    “没什么,心中有点烦躁”赵桓松开手,鱼从手中滑入缸中,却翻了白,它努力的挣扎着,想翻过身来,却一次次的失败了,他嘴角露出丝残忍的笑意说道。

    “王爷可是为储位之事烦恼?”耿南仲叹口气说道,这件事从一开始他们就处于劣势,出了没有表态的蔡京,朝中重臣几乎一边倒的反对立定王为储,早些时候一个嘉王已让他们应接不暇,难以招架,现在兖王又突然杀出,将整个局势扭转,把他们推入了谷底,前景黯淡,让人看不到一丝前途。

    “哼,你看那边车马塞街,出入如流,还谈什么储位”赵桓苦笑着推开暖阁的窗户,指指隔壁的兖王府,各色人等抬着礼物在门外排起了长龙,而自己的府门前别说如流,连‘车马稀’都谈不上,只有两个门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向那边张望着。

    “王爷要淡定,您是嫡长子,没有人能动摇你的地位,咱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会有人按捺不住的”耿南仲捋捋颌下的几根胡子笑笑说道。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赵桓看看西边的嘉王府,脸上露出了笑容,瓷缸中那只金鲤终于翻过了身,却好像失去了平衡,歪着膀子在缸中兜着圈子,漂浮在水面的鱼食怎么也吃不到嘴里。

    ......

    “扔出去,把这些东西都扔出去”嘉王府中赵楷怒气冲冲吼叫着,像一个发狂的泼妇,地上散落着被砸碎的琉璃镇纸、笔洗、笔架、玻璃碴子在烛光下一闪一闪的,像一只只讥笑他的眼睛。

    “王爷息怒,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传出去恐怕对王爷不利”嘉王府内府总管常贵让小黄门将屋子收拾干净,又给赵楷上了杯茶说道。

    “呵呵,皇上的赏赐,不过都是那妖孽讨好父皇的把戏”赵楷气极反笑冷冷地说道,这些东西确实是赵柽进贡的,只是他爹觉得这东西挺好,便赏赐给了三儿子,没想到被失意折磨的快发疯的赵楷将这些看成了对他的嘲讽。

    昨日赵楷拿着自己的两幅新作求见,想向父亲求教,却被以事务繁忙为由拒之门外,给了他点东西把他打发回来了,可和他‘相熟’的小黄门分明告诉他兖王一早就被召进宫中,正在后殿中陪皇上蹴鞠。这更加让赵楷忌火中烧,他虽然不缺钱,但是与千万富翁的二哥相比那还差着几个档次,想想从前的自己与父皇谈诗论画,那是如何的高雅,可现在父皇被赵柽的美食、美器所迷惑,对自己越来越疏远。

    “王爷勿恼,大内中杨大官、梁承旨已经与几位执政碰过面了,让咱们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正想办法阻止各方议论立储之事,现在虽不知道蔡相的意见,但他也曾私下里对兖亲王收留王老志表示不满,咱们只要等待时机即可”常贵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哼,他们这些人不过是墙头草,一旦让那妖孽坐大,恐怕就会被他们抛弃,我已经做出了安排,不用他们操心”赵楷冷笑着说道。

    “难道王爷已经派出...”常贵忽然看到伴随王爷左右的道士长风不见了。

    “不错,今晚他就会命丧黄泉”赵楷面色狰狞地说道,几上的一张皇上亲绘的《苍鹰图》被他揉成了一团废纸。

    ......

    腊月十五,赵柽奉谕陪母亲到大相国寺祈福,他一早进宫随同皇后仪仗出宣德门,沿御街至汴河大街入相国寺,因为随母亲同行,护卫仪仗人数众多,赵柽也只带了见喜和旺福、来福两个小黄门,一众亲卫都让他打发回府了,留话让赵忠等人午后到宫门外接他。

    这相国寺在州桥之东的临河大街上,地处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有意思的是,皇帝信封道教,但是到了祈年、消灾、庆典、赏玩这样重大日子时候,还去佛教那里求好处。有宋以来历代皇帝都尽力扩建该寺,建筑宏丽,规模阔大,有‘皇家寺’之称,是京都最大的寺院,一直都在用。

    不知道是皇后心疼儿子还是也想让他散散心,上过香,施了香油钱,又在寺中用过斋饭,郑红梅没有着急回宫,而是在赵柽的陪伴下在寺中游玩直到申时才起驾回宫,等赵柽送别母亲后,宫外却没有看到赵忠等人。

第十七章 威胁

    第十七章威胁

    宫城前自冬至日起,内苑匠作坊就开始下手架造鳌山,现在已近完工,赵柽前世曾见过一次,那也是唯一的一次,但是和眼前的鳌山一比简直就是把大象和猪放到了一起,但那也引得周围多少县市的蜂拥而至的观赏。现在这未完工的鳌山高一十六丈,阔三百六十五步;中间有两条鳌柱,长二十四丈;两下用金龙缠柱,每一个龙口里点一盏灯,谓之双龙衔照。中间有一个牌,长三丈六尺,阔二丈四尺,金书几个大字,写道:与民同乐。

    “这地方也就是比**广场小点,要不非得搭个帝国大厦出来不行”赵柽仰望着这个用钱堆出来的鳌山感叹地说道。

    “二爷,**广场在哪,帝国大厦又是什么东西”见喜听着王爷的自语纳闷地问道。

    “哦,我是说将来咱们修个比这个还大的广场就叫**广场,再建一座百丈的高楼,显示我大宋帝国的威严”赵柽胡说八道着,将马脚掩饰了过去。

    “赵忠怎么没有等着咱们,要不我去找顶轿子?”见喜东张西望了一番,还是看不到他们的影,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气温下降的很快,他搓着说。

    “算了,咱们来京好几个月了,还没有逛过夜市,今天正好借此机会溜达溜达”赵柽摇摇头说道,这里离自己的王府不过五六里地儿,走着也花不了多长时间,见喜向守卫宫门的兵卒交待了两句,几个人便沿着街衢往回走。

    在宋代之前,城市中住宅区与商业区截然二分,限时开闭的传统限制,由于宋朝政府集中各种不同人士在首都的政策,也由于都市商业化程度增高,导致居民重视物质生活及休闲娱乐。之后因为商品经济的发展而打破,京城内店铺林立与民宅交错杂处。

    而夜市是则日间营业的延长,城市商品经济空前发达,市民阶层人口大增,为因应物质生活之需,夜市便逐渐不再受时间限制,在若干繁华地区甚至是通霄达旦,街头巷尾不但酒楼、饭馆、茶肆比比皆是,连小吃摊也是蜂钻蚁聚。商店的营业、小贩的叫卖,不再受时间、区域限制,许多交易场所之夜市自暮及晓,始终十分热闹,使得城市景观较之前更为花样繁盛与世俗化。

    赵柽和见喜走着前边,旺福和来福跟在他们后边护卫。一行人向东走到潘楼大街,这儿是一个单纯的出售商品的夜市,从黄昏就开始夜市,长达数坊之地,集中卖头面、冠梳、领抹、珍玩之类的商品,持续时间最长,如果是夏日要持续到凌晨四更鼓响过才会散。现在虽说是冬季,但到了年底,依然人流如注,叫卖声不绝于耳,沿街头盘叫卖姜豉膘皮子、炙酸筋儿、羊脂韭饼、糟羊蹄、糟蟹,又有担架子卖香辣罐肺、香辣素粉羮、撺肉细粉、科头、姜鰕、鱼鲊、清汁、田螺羮、羊血汤、海螺头、馉饳儿等,各有各的叫卖声,婉转动听,却不比前世的叫卖表演差,而这才是原汁原味。

    向东行了一里多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便到了潘楼大街和马行街的交叉路口,他们转向北行,名冠京城的潘家酒楼就在此处,这时已是灯笼高挑,照亮了整个街衢,这会儿正是饭点,一帮闲汉招呼着过往的食客,他们是城市化催生的一个特殊行业,他们聚集在各个大酒楼之前,专门看有客人到来他帮忙前后招呼照应,靠听客人使唤得些赏钱营生。不仅客人乐得有这群人照应,潘楼这样的东京大酒楼也少不了这些人帮衬,如此就令这种人形成了一个职业,仿佛现代酒店里的侍应生。

    街西便是中瓦子,这里便是京中ji院的集中地之一,街边揽客的ji女仿佛比她们所处的那个时代的一般女子更为生动,更赏心悦目,这是一种被精心修饰出来的“人工美”,一颦一笑,一言一动,走坐立睡,喜爱瞋怒,都那么艺术化,以至可以使人“从头看到脚,风流往下跑;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流”,她们秀色可餐,媚态如春,不由人不魂销魄荡。纤纤的脚,袅袅的腰,能酥软权倾朝野大员的肌骨;饱满的乳,含春的面,能化解宦海的险恶,党争的酷烈;社稷情,军马苦,官场怨,同僚恨,在ji女的温暖呵护中,统统变作飘渺的云烟。

    赵柽不敢在此久留,喝了碗香茶异汤便加快了脚步,融入了马行街上的人流中。靠近皇城的地理位置,再加上街道两边夹着政府官员宿舍,形成坊巷市肆的有机结合,靠着皇亲国戚和大量的公务员这些高薪人士的消费,带起了这里的繁荣,不管是四时鲜果还是高档日用品,都有人不计一切的买单。形成了一个比州桥夜市更加热闹的所在。

    正是年底,是花灯走俏的时节,路边挂满了玉栅小球灯、奇巧玉栅屏风、捧灯球、快行胡女儿沙戏走马灯、闹鹅儿、玉梅花、元子槌拍、金橘数珠灯、鱼龙船儿等等,两边更是饭馆酒楼林立,据说烹炒产生的油烟甚至让蚊蝇绝技,只是他来的不是时候,这个传言还有待验证,不过阵阵随风飘散的饭菜香气已让赵柽的肚子不住的抗议。

    “这灯不错,赵信一定喜欢”赵柽摘下一只走马灯左右看着说道。

    “二爷就是偏心眼,这一路走来,您买的几样东西都是给赵信的”见喜嘟囔着将手里的几包吃食递给旺福让他拎着,掏钱买下灯笼。

    “就你小子事儿多,你看旺福他们半天都没说话,光听你唠叨啦”赵柽扭脸笑着对两人说道。

    “二爷,我们是不敢说,跟着你逛了一天,肚子都饿瘪啦”来福揉揉肚子说道。

    “呵呵,你们想吃哪家馆子,二爷我请你们”赵柽笑着说道,眼神无意间扫过,他的笑声一滞。

    “二爷,京城中的大酒楼都吃遍了,咱们尝尝这街边的小吃如何?”旺福吸溜了下流到嘴边的哈喇子说道。

    “好啊”赵柽猛地转过身大声说道,看向一个书生装扮的人,那书生仿佛受了惊吓似的错了下步,马上又若无其事地翻捡起花灯来。

    “二爷,我闻到包子的香味啦,好像是咱们在庄子里吃过的那种”见喜舔了舔嘴唇说道。

    “好,咱们就吃包子”赵柽答道,“注意身后,咱们被人盯上了”他头不动的轻声对旺福和来福说道。

    “二爷,有两个挑夫从宫门一直跟着咱们,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敌是友”旺福装作帮赵柽拿东西的样子说道。

    “嗯,小心提防,不要让他们觉察”赵柽和他‘谦让’了一番说道,原来他们两个人也发现了不对,只是无法确定,所以只是小心戒备。

    “二爷,咱们就在这里吧”这时走在前边的见喜回头招呼他们道,赵柽向那边看去,见喜选中的是一个街边的小店,其实根本称不上店,几根竹竿撑起了一块油布,周围用布幔围了半圈,里边摆着几张矮桌,炉火上蒸着几屉包子散发着白色的蒸汽,一对中年夫妻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包着包子,搁到现在绝对是城管清理的对象。

    赵柽走过去,见喜已经选了个靠边干净的桌子,把杌子擦了擦请他坐下,“掌柜的,先来三屉包子,要刚出锅的”见喜高声喊道。

    “来啦,包子...”掌柜的布上筷碟,看到赵柽愣住了,“二爷,真是二爷,娘子是二爷到了”他擦擦眼睛又看看赵柽兴奋地对妻子喊道。

    是谁?”赵柽看看兴奋的夫妻俩并不认识,疑惑地问道。

    “二爷,小的是大赵庄的刘二,在府里码头上开的包子铺做过两年,您不认识我啦”刘二点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阿弥陀佛,真是二爷啊,咱们庄子里上万人,二爷怎么会都认识呢”老板娘拍了下丈夫嗔怪地的道。

    “原来都是故人,你们怎么到京城里来了?”赵柽一听是襄邑府上的人,也倍感亲切。

    “二爷,您离开后,大家都想念您,现在是冬闲,左右在家中无事,便和浑家想着到京城中开个小店挣点零花钱,我们还常念叨也许能遇到二爷呢,今儿就遇到啦”刘二搓着手道。

    “相公,别说了,先给二爷上包子”刘二的老婆拉了下他说道。

    “好好”刘二忙不迭地说着,端过三屉包子摆在桌子上,“二爷尝尝可否合您的口味”

    “嗯,不错,是咱们府上包子的味道,我就是闻着味儿来的,开始还纳闷京中怎么会有咱们府上的包子卖”见喜先咬了口包子,吸溜着热气点着头说道。

    “掌柜的,给我们上来两笼包子”刘二还要说话,两个短打扮的挑夫扛着扁担走了进来坐到赵柽他们邻桌喊道。

    “刘二,你去招呼客人吧,不要耽误了生意,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赵柽笑着摆手道,刘二满是歉意地笑着退了下去,招呼新来的客人。

    旺福微不可察的点点头,示意王爷这就是一直跟踪他们的两个人。赵柽扫了一眼邻桌的两个挑夫,心里有了数,那两人绝不是普通的卖苦力的人,虽然冬天衣服穿的比较厚,不大容易准确的看到前臂、胸背肌肉强壮与否,但是他们的手指粗壮有力,说明他们的力量起码不会太差,指关节上还有明显的深色痕迹,更加确定他们练过拳。再看他们的小臂粗壮结实,这样的人是具有相当大威胁性的,这证明他们或者是专门进行过训练或者是经常持械打斗。

第十八章 警告

    第十八章警告

    对这两个来路不明的‘挑夫’赵柽并不放在心上,他们虽然强壮,但是凭旺福和来福两个人足以对付。赵柽沾了点老醋又吃下了一个包子,刘二的包子还算正宗。这配方是他根据前世‘狗不理’公开的配料方子,自己开发出的山寨版‘狗不理’,当然跟真正的还是有区别的,对赵柽来说不过是种对自己前世的怀念,可经府里厨子的进一步开发,成了府里的一种美食。

    配方后来被府里派出的厨子带到各个酒楼、饭铺,因为价廉味美很受欢迎,所以在各个庄子里的普通人家也流行起来,大家戏称为‘王府包子’,只是味道也变的五花八门,但是都以府中的包子为正宗。现在包子与王府传出来的几种小吃被外出的庄客们带到了祖国各地,在附近州府遍地开花,成了大家一种谋生的手段。

    “掌柜的,上笼包子,来两个小菜”这时一个文士大冷天的摇着扇子踱着方步走了进来,在赵柽他们另一侧的桌子边坐下。

    刘二的浑家答应着,布上碗筷送上两个小菜和包子,又给赵柽他们换上了一屉热包子,“大嫂,不必了,这还没吃完呢”赵柽急忙推辞着。

    “二爷,能走到我们这里坐下,就是给我们夫妻脸了,只是人多,您多包涵”刘二浑家摇着手道。

    “二爷,您别客气,过去多蒙您的照应,我们才能住上新房,孩子上了学堂,明年我们老大就可以进工坊上工了,要是府里缺人,就让他到您身边当个小厮吧”刘二一边忙活着一边拉着话道。

    “好啊,年轻人都应该见见世面,你们舍得,我就收啦”赵柽嘴里嚼着包子笑着说道。

    “阿弥陀佛,当家的,二爷答应了”刘二的浑家兴奋地说道。

    “好好,那小子有福了,能到二爷身边是咱们庄子里的人做梦都想不到的,小的谢过二爷啦”刘二深深施了一礼说道。

    “刘二,二爷在你这里吃饭呢?”这时一个汉子又进来说道。

    “老谢,是的,二爷在里边吃包子呢,还答应让我们老大明年来京当差呢”刘二掩饰不住得意说道。

    “谢坤给二爷请安啦”老谢没搭理刘二进去给赵柽施礼道。

    “二爷,他是北庄的,在京里也做些小生意,卖些腊肠,烤鸡这些特产”刘二赶紧介绍道。

    “都是乡亲,坐下一块吃”赵柽让见喜往边上挪了挪,拍拍长凳让老谢挨着他坐下。

    “谢二爷啦,我就沾个光,您稍等我给二爷上个菜”谢坤说着转身出去,功夫不大拎着两根腊肠进来放到案子上,“大嫂,你给切切,让二爷也尝尝我家做的腊肠滋味如何”

    “味道不错,见喜你们也尝尝不比府里厨子的手艺差”赵柽夹了一块品了下说道,那谢坤听了王爷的夸奖,笑的跟开花馒头似的,挨着王爷坐下也不客气伸手抓了个包子就吃,他们边上的文士看着他脸上露出丝惊诧。那两个先到的挑夫见赵柽毫不在意,还是边吃边聊,更觉得不可思议,包子中的油滴到衣襟上都没觉察。

    说话间,又有三个人进店,看衣着像是江湖艺人,他们坐在了靠近门口的桌子边上,正好和先到的几个人把赵柽主仆围在了中心,点了饭他们也不说话只看了眼还在喝汤的两个挑夫,就是闷头吃包子,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出有丝毫情绪波动。赵柽皱了下眉,这三个人腰间鼓鼓的,肯定暗藏着兵器,从他们的表现看他们很可能是有丰富打斗经验的家伙,甚至手上都有人命,对赵柽他们瞧都不瞧,可见心理素质非常好,面对可能发生的战斗,仍能时刻保持着冷静的情绪,他们才是最危险的人。

    “刘二...”赵柽放下筷子站起身喊道,那几个人都抬头看向他,两个挑夫将扁担抓在了手里,文士拿起了折扇,唰的打开,三个江湖人身体也是猛的绷紧。

    “再给老谢上屉包子,他还没吃饱呢”赵柽笑着指指老谢说道,刘二摇摇头给又他上了屉包子,老谢接过来又不客气的吃起来。

    “怎么办,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赵柽略一试探,就明白了。

    “这些人为什么不一进来就动手呢?是在等命令,还是在调集人手,看他们的样子是不在乎当众杀人的,可他们又是奉了谁的命令呢?三比六,见喜那三脚猫的功夫面对这样的敌人当个添头都没人要,自己强行突围肯定没问题,可谁知道外边还有没有暗藏的敌人,一旦打起来刘二夫妻也会被殃及”赵柽正举棋不定的时候,又有一群人进来了。

    这回赵柽乐了,来的人中不但有赵信等一帮亲卫,还有三、四十个人,进来便上前纷纷给赵柽请安。原来赵忠他们以为王爷返回时会从东华门出来,便一直等在那里,可等了半天没见王爷,又赶紧转到宣德门才知道他们已经回府了。一行人急忙回府,却发现王爷并没有回来,又赶紧去找,可人海茫茫找他们几个人太难了。赵信一路遇到了襄邑庄子里到京中做生意的庄客们,他们得知王爷找不到了,也纷纷加入寻找的队伍,一路打听才知道王爷躲在这吃包子呢

    “吩咐顺子,马上查清那几个人的来路,找到他们的住所”赵柽上了马车,看着悻悻离开的几个人,吩咐赵信道。赵信又在两个近卫耳边嘀咕了两句,他们离开调转马头走了。

    ......

    腊月二十,是放年假的日子,京中各个衙门全部封印,等到过了上元节才会开始上班,皇上也不用上朝了,整日泡在延福宫中和一班人寻欢作乐。赵柽称病躲在家里。

    “二爷,欲对您不利的那些人都找到了,住在城外南厢的一座宅子里。他们防守十分严密,深居简出十分神秘,我们的人很难混进去,根据采买食物的数量估计有五十多人,眼线蹲守了几天认出其中的人居然有前些年被斩首的江洋大盗,还有几个道士曾进去过,其中一个就是嘉王身边的长风,他名义上是王友,其实掌管着嘉王府的杀手队”兖亲王府内院小书房中,顺子向赵柽介绍着情况

    “嗯,里边的布局查清了吗?”赵柽问道。

    “我们找到了当年参加过盖房的一个人,他画了张图”顺子掏出张纸打开摊在桌子上。

    “能确定是嘉王的产业吗?”赵柽看了看图又问道。

    “可以,宅子是以嘉王府的一个属官名义买的,但是经过调查,他的收入不足以买下那么大的地方”顺子说道,“王爷打算怎么办?”

    “你马上传书给逢喜,调赵勇甲都秘密赴京,务必于腊月二十三到达南厢指定地点,晚上行动”赵柽说道。

    “王爷打算动手,他们可是嘉王府的人啊,是不是采用些别的手段”顺子知道王爷既然调一都的人赴京,那就是下了决心要把这个杀手据点连根拔起,只是在京城杀这么多人有些太过激烈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念兄弟之情,不想伤他性命,这次就是给他个警告,不要再给我搞什么花样”赵柽说道。

    ......

    外城南厢迎龙镇外有一处深宅大院,挂着张府的匾额,听说乃是京中一员外郎的外宅,平日大门终日紧闭,除了偶尔见几个仆妇出门进镇采买日常用品,白日很少见人出入,更没见过这家的主人来过。府里的人也从不跟外人说话,只有巡更的更夫一次喝醉了说晚上曾见过一群带刀的人抬着箱子出入,他怀疑是江湖的大盗在此隐居,可谁敢去问

    二十三是祭灶的日子,城中家家户户烧香送灶神,城里城外鞭炮声震天,空气中迷漫着硫磺的气味,但街上已经很少有人走动,他们都躲在家里忙着祭祖,小镇上更是如此,孩子们放罢炮,趴在桌边等着一顿丰盛的晚餐。

    ‘咚咚...’镇外突然传来几声巨响,盖过了镇子中的鞭炮声,大家都楞了下辨别了下声音传来的方向又摇摇头,真是怪人做怪事,放个炮也搞这么大动静,有小孩子想出门,却被大人一把拽了回来,不想惹什么麻烦。

    “冲”听到爆炸声,赵柽一挥手,镇外的林子中冲出一队骑兵,分成数组,控制了张府周围的路口,游弋在周围警惕的注意周围的动静。几乎同时七八十个蒙面黑衣人顺着炸开的围墙进入了张府,几个过来查看情况的大汉,还没看清情况,就被一阵乱枪打成了马蜂窝。

    “挨屋挨户搜索,有反抗着杀”赵柽在近卫的护卫下跨进硝烟未散的张府,看看脚下看不出面目的尸体下达了命令,他虽然蒙着脸,但是所有的人都感到了王爷身上散发的浓重杀气,凌厉的目光让人不敢逼视。

第十九章 杀光烧光

    第十九章杀光烧光

    迎龙镇里的杀手都是赵楷这几年从各处搜罗来的,有江洋大盗、惯偷悍匪、拿钱卖命的杀手,还有游荡江湖的任侠。"www.uu234.com文字阅读新体验"他们怀着各种目的走到了一起有的是为了钱,有的为了洗清案底,更是为了有拥龙之功,将来好出人头地。赵楷将据点设在这里,一是这里距京城不远又比较僻静,往来联系方便;另一个是因为这地的名字好,起码闹个好彩头。

    顺子接到王爷的命令后,立刻启动情报网,迅速查清了这些人的住处,摸清了他们的活动规律,但是因为时间仓促、这些人又是十分谨慎,难以查清他们的底细。为了查清幕后指使,顺子将王爷在京的‘仇家’都给监控起来了,结果却出人意料,居然是赵楷的伴当长风出现在了迎龙镇,主使的人是谁不言自明。

    对付这些杀手,其实只要府里的亲卫就足够了,但是赵柽调一都全副武装,拿着当代最先进火器的部队来杀人,如同‘杀鸡用牛刀’,看似有些过了,但是赵柽一是想显示下实力,达到让对手以后不敢轻举妄动的目的;另一个就是‘流动作案’的手段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抓不住自己的一点动手的证据。

    选择在腊月二十三晚上动手赵柽也是经过考虑的,这功夫正是合家欢庆,鞭炮齐鸣的时候,完全可以掩盖火枪的射击声。赵柽率亲卫们突然袭击,根本没走门,直接用炸药包炸开了围墙,从四面冲了进去,打了对手个措手不及,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况这火枪乎?赵柽进了大堂,没想到这些人也是刚祭灶完毕,准备会餐呢,可现在被一阵乱枪撂倒了多一半,跟着灶王爷一起上天了,也许还能赶上玉帝摆的接风宴。

    最吃惊的是那些从路逍遥训练营出来的近卫,他们还参加过热兵器的战斗,看着那些脑浆迸裂,肚穿肠烂的杀手们,他们忽然有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他们一直认为自己练的功夫才是最厉害的,很瞧不起只会抱着杆火枪的兄弟们

    现在看现场就知道这是一边倒的战斗,死在地上的家伙有些都是成命多年的‘前辈’刀还抽出来呢,就被打成了筛子,那些什么金钟罩、铁布衫、草上飞、水上漂、南拳北腿都是白扯,根本挡不住花生米大小的子弹,更躲不过去超过音速的子弹。

    ‘叮当、嘡啷...’后院里突然传出兵器的撞击声和中招的人低沉的闷哼声。赵柽过去一看,几个躲藏在暗处的杀手趁乱想突围,却被搜索的亲卫发现,双方立刻发生了打斗,瞬间纠缠在了一起,亲卫们怕误伤同伴不敢开枪,只能抽出马刀与他们肉搏。他们的对手都是些格斗高手,单兵作战的精英,亲卫们仗着人多刀利砍翻了两个杀手,但几个回合后他们也有三个人挂了彩,好在只是伤了皮肉,只是看着血里哗啦的很是吓人。

    “都让开,不要耽误时间”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赵柽上前一步喝道。亲卫们立刻听话的后退数步,让出了空当,他们都以为王爷会给他们表演以一敌三的好戏,睁大眼睛看着王爷的一举一动。

    ‘砰、砰、砰’让人气掉下巴的是王爷掏出小左轮对着冲过来的三个杀手大腿就开了三枪,把三个人都撂倒在地上,其中一个中了枪还不服气,单腿蹦着又冲上来,王爷毫不客气的又给他的那条好腿上来了一枪,这回爬都爬不了啦

    “靠,王爷真逊”几乎所有人都对王爷竖起了中指,太让人失望了在一起两年多了,除了做示范,就没见王爷真刀真枪的跟人动过手,今天想开开眼,没想到王爷又放赖,摇着头上去将杀手的刀踢开,麻利的捆成了粽子。

    “嘻嘻...”赵柽不好意思地对大家拱拱手,转眼又变了脸,“被刀砍了也是活该,给你配了手枪是让你当摆设的啊”赵柽捏了捏徐彪刚刚裹好的伤口说道。

    “二爷,我是想跟他们比比刀法,谁知道这几个小子刀法这么好”徐彪疼的直咧嘴丧气地说道。

    “切,他们玩刀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跟他们比刀你不是找死吗?”赵柽不屑地说道,却忘了大家除了军装都是穿的开裆裤。

    “被他砍伤我也不会暗箭伤人,搞些小人的伎俩”徐彪耷拉着脑袋嘟囔着,显然对王爷的批评不服。

    “娘的,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不想死的快,你就别在战场上逞好汉”赵柽用还带着余温的枪点着徐彪的脑袋骂道,“都别愣着了,除了这三个都给我杀了,将值钱的东西都带走,就当咱们的差旅费了”

    那三个杀手一听面如死灰,这是什么人啊,怎么比我们还黑,落到他手里绝没好果子吃,刚想咬舌自尽,免得受苦。“嘿嘿,别信传说,咬掉了舌头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还得麻烦我们把你倒吊起来,那也得三天才能把血流干净”赵柽蹲下拍拍其中一个家伙的脸蛋笑着说道。

    “唉,碰到的是神马人,想死都不让你死痛快,准是刚才送灶王的时候心不诚,那老头告了自己的刁状,老天才派他们来惩罚自己的”三个人同时叹口气,将放到门牙上的舌头缩了回去,后悔没把毒药随身带着,可也感到奇怪,自己这些人也都是高手,可今日在这些人的面前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一照面就死了一地,都不知道死在什么东西手里了。

    “二爷,整个宅子都翻遍了,没有找到长风”赵勇过来报告说。

    “将他们带开,分别审讯,尽快拿到口供,不要让一人漏网”赵柽使了个眼色道,赵勇一挥手几个人过来将其中两人拖了出去。

    “我也不想跟你废话,你必须得死,但是如果你说了实话,我可以给你个痛快,否则我会变卦,让你想死也死不了”赵信给王爷搬过一把椅子,赵柽坐下翘着二郎腿说道。

    “你们这里一共有多少人,长风去了哪里,你们为什么要对兖亲王不利?”赵柽提出了三个问题。

    “呵呵,爷是个痛快人,我也不想废话,只要你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来路,我就告诉你”那杀手惨笑一声说道。

    “哼,是想到阎王爷那告我的状吧?本王不怕,我就是兖亲王赵柽”赵柽拉下蒙在脸上的面巾邪笑着说道。

    “唉,兖王爷果然是个好汉”他费力的抬头看看赵柽,“我们这里连同打杂的仆役共有五十四人,长风今日回了京城和主人议事,不在这里。我们的任务就是杀死一切挡在主人入主东宫的人,不止是你,就是定王爷也是我们的目标,只因你近日风头太盛,所以...”

    “嗯,希望你没骗我”他说的情况基本与自己得到的情报一致,想着他说的是实话,这时赵勇也回来了,在赵柽耳边轻述了几句,情况得到了印证,长风确实不在。他点点头打了个手势,站在杀手身后的赵信一刀斩下了他的人头。

    鞭炮声渐渐稀落下来,迎龙镇的巡更的更夫忽然发现张府燃起了大火,现在正是天干物燥的时节,当接到火警的保正带着人赶来救火的时候,整个宅子都烧成了一边火海,人根本无法靠近,好在张府离镇子比较远,才没殃及他人。

    大火烧了整整半夜,等火势渐熄的时候,保正才带人进去清理,整个府邸全都烧成了白地,没有发现一个活人,可却在后院的一个过火的地窖里发现了大批的武器盔甲,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些武器小到刀枪,大到弓弩盔甲一色的都是军用制式武器,京里也只有殿直军才有的装备。保正这才感到事情重大,立刻上报开封府

    ......

    第二天,赵楷刚刚起床就接到讯息,自己苦心经营几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杀手队伍,一夜之间被人杀了个干净,这时已经不能用气急败坏、恼羞成怒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了,“长风,你告诉我,是谁干的,是谁杀了他们?”他一脚踹翻了跪在地上的长风野兽般的吼叫着,哪还有往日的沉稳。

    “王爷,小的也只是刚得到消息,现在正命人加紧调查...”长风爬起来又跪在赵楷面前说道。

    “命人调查,你还有人吗,现在他们恐怕都成了死人吧?”赵楷揪着长风的发髻瞪着双兔子眼竭斯底里地喊道。

    “王爷放心,小的一定将事情尽快调查清楚,揪出那人,将他碎尸万段”长风此时的心情是五味杂陈,他是又怕又恨如果不是自己临时决定离开那里,恐怕也变成了焦尸,恨的是自己的前程却被毁了,没有那些人王爷根本不会把自己当盘菜

    “王爷,开府府来人了,要找张记事问话”这时内府总管常贵进来说道,他扫了眼跪在地上的长风,嘴角露出丝嘲笑,这小子和王爷一样最近都走背字,前些日子好不容易逮着个兖亲王落单的机会,却刺杀失败,挨了顿臭骂,今天出了这个事情,恐怕跟他师傅一样再难以翻身了。

第二十章 插曲

    第二十章插曲

    眼看就要过年了,京师重地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开封府上下都毛了,知府命令立刻禁闭城门,让城中的南北两军、两厢吏卒全部取消休假,马上要在城中展开大搜捕,凡是被怀疑的人都被抓了起来。[www.uu234.com无弹窗小说阅读!]

    大过年的关城门,这事情有点大,可这开封府尹王革就干的出来,他是怪人,说不出是胆大还是胆小,早先曾知正定府,城中只要有风吹草动,动辄禁闭城门派兵上城自卫,来个军民联合处突演习,搞得大家一天紧张兮兮的,走路都的小心点,免得惊动知府大人。而且还有个毛病,容不得监狱里有犯人,凡是犯了错误的‘盗无轻重悉抵死’。

    就因为这个,吏部历次磨勘认为‘狱空,乃是吏治清明之象’,向皇上举荐为开封府尹,其实他是朱勔一党的,而皇上又喜欢‘狱空’,每年有事没事的‘虑囚’,去年把王革弄到开封府,他把这个‘光荣传统’也带来了,关一个杀一个,杀的狱卒都不满了,没人住店他们吃谁去啊。可皇上喜欢,他是戴红花,受表彰,当上了先进工作者。

    正当王革准备下令封门捕盗的时候,还好一个幕僚及时提醒了他,这城门一封,立刻就得有八十拨的人冲到开封府衙查询情况,如果让皇上知道了京畿不太平,还不将他立时给下了大狱。再说正定府那是边陲重镇,关关城门还能让大家提高点警惕性,那里他是党政军一把手,有气谁也不敢找他撒。但是这里是天子脚下,是京城,就是他们的‘恩公’王黼,在整个江南可以横着走,各级官府都如同是他的幕僚,像郡守一级的官,很多都出身于他的亲信。他所到之处,连退了休的宰执人员都得亲自出迎。他的兄弟子侄娶的都是皇家宗室之女,他的大小老婆都有官方封诰,他家里有一百五十多个人有八、九、十品武官的职称,而这些人只是给他挑水种地打扫院子的奴仆可是要一踏进京城的地界,立刻就老实了,他最高的官衔不过是个随州观察使,在京里就如同现在的经理一样,扔块砖头能砸着好几个,如果不挂上些职能部门的差使,在开封城里吃白食都能让店家打出来。

    王革一经提醒,立刻意识这次劲儿使错了地方,变了态度,严令知情者不准走漏消息,将人派到了迎龙镇封锁了现场,这次他多了个心眼,先让人查清了这是谁的宅子,知道是嘉王府属官的,便命心腹之人上府中问话,他也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了,明白皇家之事不能多管,可死了这么多人,又不能不问,只好先探下口风。

    赵楷听说衙役上门,有点慌张,那里有什么东西他可是知道的,真要是弄明白了,单说私藏军器一件事就够他喝一壶的,更不要说豢养杀手了,现在他正失宠,再让皇上知道了这事情,自己可就玩完了。他只好忍着气,一边派人疏通,一边派人将那属官做了,将事情都推到他身上。这件事情本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事情,王革当然没有什么不愿意的,报了个‘家中用火不慎,导致失火,全家被烧死’了解了此事。

    事儿是了啦,可嘉王府的一处外宅被人给屠戮赶紧又一把火烧掉的事情是瞒不住的,皇宫都像个大漏勺,皇上昨晚在哪过的夜,说了什么话,第二天都能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更别说开封府了。还没等事情过夜,这件事所有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明眼人也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出事件的原委,是嘉王与兖王结怨,派人刺杀不成,让兖王将其豢养的杀手给一窝端了...

    赵楷此时是烧鸡大窝脖,自己的人都被宰了,还得跑前跑后的给凶手擦屁股,对人说都是意外,与兖亲王结怨纯属谣言,为了表明自己说得是真的,还特意亲到兖亲王府中拜访了二哥,回家时,众人都看到哥俩儿携手而出,笑着作别,只是一个偷笑,一个是苦笑

    ......

    元旦说到就到,赵柽二更就起来了,收拾整齐参加今日的元旦大朝会,到了宣德门一看,连个停车位都没有了。

    “二爷,咱们到了,下车吧”见喜推推坐在车里睡觉的王爷说道。

    “他娘的,咋这么多人啊?”赵柽看看宣德门前没别的,都是轿子马车,人满为患,比他起得早的人有的是,“靠靠边,找个地方眯会,朝会开始还早呢”他打个哈欠说道,除夕夜府里热闹了一晚上,他连眼都没闭一下,太困了。

    “好吧”见喜看王爷的样是不想动,也只能依他,反正时间还早呢,皇上要三更才起,先到福宁殿龙墀及圣堂炷香,祈祷丰收之年;次至天章阁祖宗神御殿行酌献礼,给祖先上供;然后再回福宁殿受皇后、太子、皇子、帝姬、至郡夫人、内官、大内以下的内臣们朝贺,最后才会到大庆殿接受群臣朝贺。

    赵柽一觉睡到天色微明才被叫起,到宫门外排队准备进宫,大家都冻了半天,搓手的跺脚的很是热闹,他刚找准自己的位置,站到了老大赵桓的身后,就看到王仔昔牛气哄哄的走了过来,左右看看大模大样站在了蔡京的身后,没等赵柽琢磨过味儿来,这时虾蟆梆鼓并作,宫门内传来执梃人的传呼,役吏们才嗞呀呀的拉开宫门,冻得半死的人们才得以进了宫。

    大朝会是在大庆殿举行,赵柽随着众人走过去,他还是头一次参加这种朝会,一切都感到新鲜,兵部的持黄旗的仪仗兵五千人从宫门一直站到大殿门口,四名身穿盔甲的镇殿将军雄壮威武的站在殿角,两廊是车驾、仪仗。能有资格走到这的人有三公、三师、执宰、三省、宣徽院、六部、御史台、秘书省、外正副任等官员,还有诸路的居然,解首,及各国各藩的朝岁使。

    文武百官都是冠冕朝服,举人是士服、王昔仔穿身道袍站在各少数民族的奇装异服中还不算扎眼。这时主官开始按照官阶排班,王仔昔想站在百官队伍中却被蔡京一眼给瞪了出来,他琢磨了会儿,钻到了南班中,这里都是皇亲贵族,恬不知耻的想当排头兵。

    自从王老志搬到了兖王府、张继先被赶出京城,这小子雄心大发,要统一京城内的修道界。他在宝箓宫里像教主一样,对其他的道士颐指气使,把道友当奴隶使唤,现在他圣宠正隆,都对他忍让,让他更加猖狂了。赵桓见王仔昔挤了过来,皱了下眉头,往赵柽这边挤了挤,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他。

    赵柽不高兴了,你***又不是我兄弟,还跑到我们前边称大辈儿来了,见哥哥老实不敢吭气,他却不怕,过去一把将王仔昔给拽了出来,指指后边,让大哥还站回去。

    着这么多人的面插进南班,大皇子都不敢言声,排班的御史不敢管,让王仔昔很得意,可还没站稳当,又让人给拽了出来,他有点恼了。

    “该站哪儿站哪,大过年的别惹本王生气”赵柽的眼比他瞪的还大,咬着牙说道。

    “我二哥说了,让你走,听不到啊?”赵楷也站了出来,指着王仔昔的鼻子说道,赵柽乐了,都说上阵亲兄弟,前两天哥俩还打得你死我活,关键时刻还是得亲的,见两个大的带了头,小兄弟们也胆儿大了,连推带搡的将王仔昔‘请’出了自己的队伍。

    “二哥儿这样不好吧,他现在正得父皇恩宠,你当众羞辱他,恐怕他会报复的”赵桓见王仔昔恨恨地离开有点担心,小声地劝道,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

    “大哥,咱们是皇子,他一个‘牛鼻子’敢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撒尿,皇家的威严何在,以后谁还会把咱们当回事儿,你要记住,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要靠自己去挣”赵柽扫了眼对面的文武百官说道。

    赵柽说的声音很大,起码前边的人都听到了,几个执宰都把头扭过去了,装作没听见,可饶是他们脸皮厚却也红了,一些人更是羞愧,他们都号称皇室的维护者,见了这种挑战皇室权威的事情却不敢直言。蔡京却心肝一颤,这二皇子小小年纪就如此强势,对自己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皇上驾到”这时阁门催班高声喊道,立刻千官噤声,排列整齐,气氛凝重,朝仪整肃,好像刚才的插曲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喧声过后,乐官奏乐,赵佶转过玉屏风,头戴通天冠、身穿红袍,威严的在御座上就坐,加上殿中缭绕的香烟让人肃然起敬。百官在蔡京的率领下向皇上祝贺,行舞蹈之礼,多次跪拜,殿外的禁卫高声嵩呼,声震如雷。接着太尉高俅又代表百官祝福皇上万寿无疆。皇上答词后,众人又是跪拜。

    赵柽与众人一起行舞蹈之礼,这礼节让他十分新鲜,又感到滑稽,一群人在几个老头的带领下伴随着钟鼓齐鸣、箫管合奏、赋诗兴歌、佩玉铿锵,进退揖让、周行盘旋、送迎拜接,让他忽然想起前世曾经流行的‘忠’字舞,是不是也根据这个发展而来的。

第二十一章 应战

    群臣给皇拜完年,皇按例赐给幡胜一种用金箔或是绢做成的簪花,满朝文武立时不论老幼都把彩花戴于头,可以想象那些整日板着脸摆出副卫道士样子的士大夫们头戴簪花,交头接耳是副什么样子,看着就可笑。

    接下来就是各国使节去朝贺,辽国大使顶金冠、穿紫窄袍,腰系金碟踱,参拜用契丹人礼节,单腿跪,不叩首;按往年的规矩夏国也应遣使,但是去年两国又起刀兵,当然不会来了;接着就是回纥、于阗使者,南蛮五姓番人,另外还有真腊、大理、大食等国也都派人来了。皇立即赐汉装、锦袄之类的衣服,可能如同现在‘八国峰会’似的,东道主得给身最具本国特色的服装差不多

    朝贺仪式结束,皇帝摆国宴招待群臣。今日参加朝会的有万人,大庆殿在大也摆不下,这就分出三六九等来了,屁股下的座位都不同。亲王、品位高的官员,三师、三公,升殿入席,坐的是绣墩;参知政事以下都指挥使以坐于殿,坐的是蒲墩;都虞候以坐于朵殿,其余分坐两廊,他们就没凳子坐了,都是像工地开饭一样席地而坐,不过皇心疼他们,怕着凉拉肚子给铺了毡子。

    每个人的座位前陈列着不能吃的食物,看盘也有等级的差别,一般人面前陈列的看盘有环饼、油饼、枣塔,辽国使节面前还要增加猪、羊、鸡、鹅、兔、连骨肉等看盘。

    宴会宣布开始之后,先是斟御酒。斟酒期间,有一系列的表演节目,口技、奏乐、舞蹈,花样挺多。开始饮酒之后,也是每饮一盏酒都要有一番音乐、舞蹈、杂技的表演。参加表演的男女,一律以红巾彩衣装束。宋朝规矩,整个宴会,一般是行酒九盏。

    下酒的菜肴,并非一开始就摆出来的,要等到饮第三盏时才开始提供。提供什么下酒菜肴点心,第三盏时的下酒物有:肉、咸豉、爆肉,还有双下驼峰角子。第四盏时的菜肴点心有:炙子骨头、索粉、白肉、胡饼。第五盏酒时提供的菜肴点心有:群仙炙、天花饼、太平毕罗、干饭、缕丝羹、莲花肉饼。第六盏酒时提供假鼋鱼、蜜浮酥捺花。第七盏时提供排炊羊、胡饼、炙金肠。第八盏酒时提供假沙鱼、独下馒头、肚羹。第九盏时提供水饭、簇饤下饭。

    这顿饭赵柽吃的窝火,从早晨九点多一直吃到下午天黑,虽然面前的小桌子菜换了一桌又一桌,可他的肚子还是半下子。他还是头一次参加国宴,不知道其中的奥妙,看着边一帮老头,连着自己的兄弟都是看着节目喝着酒,就是很少动筷子,他怕失礼,也不敢动。按照前世的思维,他琢磨着大菜都是最后才,想着这些人们可能都等着后边的好吃的呢可等到最后一桌菜来,他才知道自己何其傻,就剩下一碗水饭和几碟小咸菜了

    “娘的,这叫狗屁国宴啊,谁也不提醒我一句”赵柽吃口小咸菜喝口粥,心里就骂一句,这筵席都结束了,别提大清朝的满汉全席了,就是现在普通酒席的大虾、肘子、烧鸡、烤鸭都没有,鱼虾水产压根就没见面,更别说燕窝、熊掌、鱼唇、驼峰、猴脑这些山珍海味了,估计万人吃的这顿国宴,也不及‘煤老板’的嫁女的筵席花的多。

    ......

    初二,赵柽在家补了一天的觉,府里也放了假,发了红包让他们自由活动,愿意下馆子就下馆子,愿意买东西就去买东西,今年他收成不错,又有三百万贯入账,不差钱,现在这些跟他入京的‘土包子’们也得开开眼,将来回家也能有的吹。

    初三赵柽一早奉诏入宫,今天要到南御苑陪皇看与辽国使臣的射箭比赛。这项活动已经从举行了好多年了,已成年年春节演的必备节目。两国多年为交兵,但是大宋朝与辽国打仗是胜少负多,割地赔款,就想着在体育比赛中找找胜利者的感觉,挽回点颜面。辽国的意思是显示自己的武力,让大宋时时记得辽国骑射无双,你给我老实点,我要什么你得给我什么,不要生什么歪心思,所以比赛成了两国的暗战,也变成了汴梁城中每年的盛事,吸引了无数的人前来观看。

    到了南御苑,禁军早就做好了准备,打开了场子,用黄幔围住,将看热闹的人群分开。赵佶带领群臣与诸皇子及宗室封爵者百十号人进了场,他座中间宝座,两国朝臣相对而坐。鼓响三通,比赛开始,殿前司的诸班直箭班设立箭垛,五十步外两国选手出场。按说是辽国人擅长用弓,宋人擅长使弩,可辽国派出的人却选了弩,这边就只能用弓了。

    那辽国下场的人,头裹无脚小幞头,穿锦袄,用脚将弩弓踏开,盘旋舞蹈一番。赵柽看着纳闷,不知道这是炫耀还是祈求,然后才搭箭,瞄准靶子,辽国的使臣又下场校正,然后才发箭。‘咚咚...’鼓响三通,正中红心。

    接下来轮到伴射的宋国武将了,他也不含糊,前腿弓后腿绷,拉弓放箭也中红心,他们都是御前诸班直的,乃是皇最亲近的扈从者,相当于现在的中央警卫团,功夫当然不差。

    两个人,射完靶子,射盘子,射完盘子射鸡蛋,三通箭射完,双方不分胜负,按说是和局,大过年的皆大欢喜的好事,赵佶便将赏赐给胜者的利物准备一分为二,分赏二人。

    “启奏圣,辽国使者有话,说射箭未分胜负,他国两位皇子想与我朝再较高低”这功夫,鸿胪寺的一位官员前说道。

    “哦”赵佶有点意外,可人家出招了自己也不能不接,否则多栽面啊,转念又想,对方是两个皇子挑战,可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们行不行?

    “大宋皇帝,如果你们派不出人来,就算输了,请将赏赐之物给了我们”正当赵柽犹豫的时候,一个头戴金冠的,身穿白色裘服的少年出列说道,不用问就是辽国皇子中的一位。

    “哼,小儿无礼,我泱泱大国,岂能无人”输人不能输阵,赵佶哪能让个小孩子给吓住喽,声色俱厉的训斥道。

    “五弟不得无礼,大宋皇诸多皇子中怎么会没有勇士?”辽国那边又出来一个说是劝解,不如说火浇油,弄的场中火药味更浓。

    “哪位皇儿应战啊?”赵佶看看自己右手边坐的一溜儿子说道,这些都是自己这么多年辛苦的结果,儿子他已经有了二十五个,死了五个还有二十个,今天能走回跑的来看热闹的来了十二个,封王的就七个,其余的不是郡王就是国公,现在是六比一,再说还有二十多个宗亲呢,他们也算自己的子侄,怎么也能挑出两个来,他对胜利还是有信心的

    皇这一发话,把场中陪驾的群臣给吓了一跳,他们比皇还了解他的儿子呢,要说比不说话,老大赵桓绝对行,那就是个没嘴的葫芦,在朝中就没听他说过话;老三赵楷比吟诗作画行,一把刷子就能把他们都灭喽;老四死了不提;老五、老六除了能吃会玩,没看出什么本事;老七、老八、老九还不到十岁,估计弓都拉不开;剩下的都是刚不吃奶更不顶用,至于那些宗室虽说都封的是武官,可就没见他们干过武将的活儿;至于老2赵柽他们直接无视,虽号称‘英武’,也就见他耍过两次王八拳把王黼和‘关羽’给打了一顿,没听说过他会射箭。那辽国是骑射起家,听说当今的辽国皇耶律延禧更是骑射无双,他儿子肯定也差不了哪去,要不怎敢当众挑战,可皇已经把话说满了,自己也没法解忧啊

    “哪位皇儿如能胜了他们,封将军,赐金带,御马”赵佶见自己的儿子们面对胆怯,躲躲闪闪,连迎战的胆气都没有就有点急了,开了赏格,话音也严厉起来。

    “儿臣愿以辽国皇子一战”赵柽开始是不想下场,他觉得自己的兄弟们都是接受过正规教育的,射乃是君子六艺之一,肯定不会太差,比自己的野狐禅强得多,可一看他们都眼观鼻,鼻观心不吭声,知道不妙。这事儿往小了说是把老爹给晾在那了,丢了皇家的脸面,往大里说那就是大宋无人,丢了国家的脸,这让他这个曾经的热血军人受得了,起身出列高声说道。

    “还有谁愿意迎战”赵佶心中一暖,也松了口气,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二小子给自己长脸,可对方是两个人,还差一个呢?

    赵柽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兄弟们,几个大的他们脸色都不大好,如果大家都不行,自己也没神马事,丢人大家丢,可他一站出来那性质就严重了,自己的行为就是怯懦,不能为父皇分忧,就是不孝。

    “九哥儿可愿一试?”当他看到赵构时心中一动,赵构小脸通红,双拳紧握,正在人神交战之中,赵柽明白他一直在等待出人头地的机会,可机会临头,又胆怯了,差的是有人推他一把,前拉着他的手轻声问道。

第二十二章 看谁心眼多

    “好的!”。赵构点点头,站起身站在了二哥的身边。

    ?

    “好样的,不用怕,让这些蛮子也看看我大宋皇子的英武!…”赵柽拍拍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小兄弟笑笑说。

    “二哥儿,放心,我不会给父皇,给大宋丢脸的!”。赵构仰脸看看哥哥自信的笑容,心中仿佛责了依靠,使劲的点头说道。

    赵构过了年才十岁,他心中也有个梦,母亲出身低微,生了自己才得个了淑姨的封号,在他有记忆以来,只见父亲到母亲的宫中来过一次,就为了看看他们园子里刚开的荆花,母亲边精心照料这棵花树,每到荆花开放的时候边盛装打扮,等待父亲的到来,可等到的只有失望。赵构从小就体会到了宫中的冷漠,他每日习文练武,不惧寒暑,就为了有一天能够引起父亲的注意,今天终于等到了机会。

    “希望他长大以后还能记住今天的话!”。赵柽心中默念道,自己如果不能改变历史,这孩子还可能挑起光复故土,抵御外寇的重担,不要再做那个被后人骂的体无完肤的窝囊皇帝。

    “禀父皇,儿臣与康王愿意迎战,扬我大宋国威!”。赵柽与赵构并肩来到御座前施礼说道。

    “准,赐锦袄!…”赵佶见两个儿子站了出来,龙颜大悦,总算没把人丢到姥姥家去,先赏啦!

    箭班重新摆好了箭垛,重新布置好了赛场,赵柽哥俩儿也换掉了儒衫,穿了劲装,摘掉了头的梁冠,用杏黄包巾挽住发髻,大红的锦袄,紧束的袖口扎着鹿皮护腕,腰系巴掌宽的犀牛皮带,皂色的长裤”脚下牛皮薄底快靴,配两人俊美的脸蛋,哥俩儿一亮相,立刻引起场外观众的欢呼。

    “哼,希望两位皇子不要让我们失望啊!”。辽国的那位年长的那位穿白色裘服的王子下打量了下赵构面带讥笑的说道,心道宋朝真是无人了,这小个儿的也就岁,他都怀疑能不能拉开弓啊!

    “呵呵,我们家的马夫常说”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比完咱们再说,二位皇子请!”。赵柽拱拱手笑道,这两人的身份他刚才趁更衣的功夫已经打听清楚了,大的是辽国皇帝耶律延禧的二子梁王耶律雅里”小的是三子燕王耶律达鲁,他们随使团来的,年龄和自己相仿。

    “哼,%%%……”那小的耶律达鲁不满的冲赵柽叨咕了几句,赵柽就听懂了一个字“哼”其他的都没明白,看样子他也听不懂自己说的什么,可看号哥的脸色不好,定是感觉到赵柽说的也不好听,在向他发泄不满。

    “二哥”他说什么?”。赵构也看出对方语气不善,可也听不懂,绷着脸问道。

    “不知道,反正不是好话,你就当狗放屁得了!”。赵柽笑着说。

    “呵呵,狗放屁”,。赵构也笑了,他本正是活泼的年龄,可在宫中压抑已久,现在受了二哥的影响也展开了久违的笑容。

    四个人走到场中”在通译的帮助下先制定了比赛规矩,先由两个小的比”使弓使弩自己选,每人射三通三箭,中着多为胜。约定好规则,赵柽做了个请的姿势,毕竟是在自己家里”总不能失礼!

    耶律达鲁冷哼一声,招了下手,随从送了一张弓、一壶箭,弓是西夏的良弓”箭是长羽雕翎箭,这西夏弓赵柽还是知道一点的”弓身以牦牛角制作,每张弓价值数百两银子,有人为了升官曾用十几张西夏弓,行贿童贯,可见这东西也很难得。

    见对方选了弓,赵柽也松了口气,己方就可以选弩了。

    史记载赵构这小子能拉一石二斗的弓,双手平举一斟水,力气惊人,可现在他才十岁,五十步对长大的他来说不远,但是现在对赵构来说可能就是极限。开弩可以借助腰腿的力量,对他来说可以省此力气,而且弦后不用保持张弓的状态,可以安心瞄准射击,可赵柽还是怕他逞强,自己给他亲选了一张“小黄”踏蹬弩的一种,力道稍小。

    赵构见哥哥替自己想的周到,感激的一笑,接过弩,脚踏弩环,双手拉动弓弦,两膀较力,“咔咕,好了弦,他又选了支五钱的点钢箭放入箭槽,动作形如流水,干净利索,赵柽点点头,看来不欺我,这小子确实练过,力气也不小。

    这场比赛虽然外人看着惊心动魄,可赵柽心里有底并不惊慌,自己的箭法虽不能说像李广似的能射中百步之外摇摆的柳技,但是不论步射还是骑射,射中五十步内的还是有把握的,如果持弩简直就是手拿把攥的事情,战胜对手的几率大的多,毕竟自己前世经受过严格的狙击手训练,经验和心理素质远超对方那“毛头小子”所以赵构胜负都不是关键,最差也能弄个平局。只是保守了多年的精于骑射的秘密恐怕就要露出来了,又得费此唇舌,提醒了时手,但形势如此,自己不得不“露富,了。

    一刻钟之后,头场比赛结束,结果是两人平局,都是三箭两中,结果好于赵柽的预期。虽然己方没有胜出,但是围观的百姓们可不管那些,自己这边十岁的小皇子平了比他高一头多的异国皇子那就是册利,一时间吼声震天,声震十里,赵构还没出过这么大的风头,当然高兴的不得了,赵佶也是乐的胡子直翘!

    “梁王殿下,现在该咱们了!…”当赛场安静下来时,赵柽对耶律雅里拱手说道。

    “充王殿下,我想修改下规则,不知你可敢接受?”。耶律雅里这时也有点胆突了,自己擅射的三弟居然没能剩了对手,压力都落在了他的肩,看看赵柽从容的样子,他使了个花招。

    “哦,有何不敢啊!”。赵柽笑笑说道,可心中暗骂,你个王八蛋在这种场合下提出来,就是刀山下油锅我也得接着啊,不能丢了我爹的脸面。

    “好”我们依然每人三支箭,弓龘弩自选,但是我们这次不但要比谁射的准,还有比谁射的快,谁的箭先射完又中靶多的为胜,充王殿下如何啊?”耶律雅里说道。

    “就依梁王殿下之意!”赵柽心道这小子心眼真多,熟练的弩手最快一分钟也就能射三箭,弓手却可以射七八箭,这小子知道宋人擅用弩”不擅用弓,所以改了规则,自己如果选弩不用比就输了,可你有张良计,老子有过墙梯”他略一思索痛快的答应了。

    两人约定好章程,各选兵器,耶律雅里选弓,赵柽依然选的弩,可他选的弩要比赵构的力道大了很多,场的人见他选了弩发出一片嘘声,赵佶也吃了一惊:难道儿子也想玩什么“比赛第二,谊第一,?可跟随赵柽来的见喜却站在边咧嘴笑了,王爷不知道又耍什么阴谋呢!

    “二哥,你用弩”,赵柽一见就急了”这不明白着让着对方吗!

    “我自有分寸!”赵柽摆手让他退下,又对耶律雅里道:“梁王殿下开始!”

    耶律雅里本来是信心满满,这会儿看到赵柽平静的样子,却犯起了嘀咕,搞不懂他的意思了,听说他们大宋出了不少神仙,难道这小子也会妖法,可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也不容他多想了”伸手要过宝弓,抽出了三支雕翎箭”夹在握弓的左手下,这样便于快速抽箭连射,他看看赵柽拿过弩,选了三支箭将他插在了地,脚踏弩环”示意他也准备好了!

    这边摇动红旗示意选手准备完毕,那边看靶立刻也晃了晃红旗表示开始,耶律雅里见旗摇动,立刻弯弓搭箭射出了第一箭”头箭刚出手,他快速的抽出第二支箭搭了弦”几乎是头箭刚刚中靶第二支箭业已出手,随后就是第三支,真是如同流星赶月一般,转眼间三支箭全部射完,那边报靶的鼓响三通,表明全中红心,再看赵柽刚刚拉开弩搭第一箭。

    场中一片哗然,这充亲王捣的什么鬼,一箭不发就眼睁睁的看着对手胜了,愤怒的百姓骚动起来,要不是维持秩序的禁军拦着,恐怕就要跳进场中群殴他了。看台赵佶也脸色数变,握紧了拳头,群臣讶然的看着场中的赵柽,心中大骂你没那本事充什么大头蒜,这下真把人丢到国际去了,可也有人面着恼,心中暗乐,充亲王这次败坏了国家的声誉,皇肯定恼他,这太子是不要想了………

    “充王殿下,还用再射吗?你输了!”耶律雅里看看赵柽笑笑说道。

    “呵呵,我未射完,怎么知道胜负?”赵柽好箭,站定身姿举弩说道。

    耶律雅里摇摇头,退后一步,暗叹这小子真是煮熟了的鸭子就剩嘴硬了,都这地步了还要坚持到最后,“嘣,弓弦一响,赵柽终于射出了第一支箭,弩的初速比弓大的多,五十步的距离也就眨下眼,箭已经到了靶。

    “轰,场中的人惊讶出声,又陷入一片死寂。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箭垛,只见赵柽的箭没有射向自己的靶子,而是射到对方的靶,还把对方的箭楞从靶给挤了下来。

    “击鼓啊!”报靶的箭班殿直也傻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箭垛,自己到篑班这么多年了,从未见过这么神奇的箭法,都忘了自己的职责啦!

    “咚咚,报靶的醒过劲儿来,连敲三通,鼓声比刚才可响多了。

    赵柽瞥了眼冒冷汗的耶律雅里兄弟,心道:“跟我玩心眼,你还嫩点!”再次不慌不忙的拉弓弦,打了箭,瞄准靶的一支雕翎箭射出了第二箭,箭似闪电,瞬息便至。

    “长生天保佑,支箭他是懵的!”听到弓弦响动,耶律雅里双手搭肩,默默祈祷这次不要再让他射中了自己的箭,可他睁开眼时,却面如死灰,自己的箭又少了一根,这次真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自己耍了心眼,对方又钻了自己制定的规则的空子,只要把自己的箭一支支击落,输的还是自己。

    当鼓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场内场外都疯了,“充王,威武!”“充王,威武!。”喝彩声响彻云霍,这比赛真是又精彩又刺激,当人感到陷入绝望的时候,却又柳暗花明,起死回生了,充亲王将一场看似必输的比赛又给生生的搬了回来。

    胜局已定,第三支箭还是带着大家无限的期望射了出去,他们都想看到一场完整的胜利,一场让异国人心服口服的比赛,“咄,第三支箭仿佛明白了大家的心意,如同有了灵性一般,从雕翎箭的箭尾劈入,强劲的向前把整支箭一分为二,稳稳的扎入箭垛,透靶而出!

    “充亲王殿下,神箭无双,在下输了!”耶律雅里单手抚胸躬身施礼道,这场比赛不论武力智力他都输了个彻底。

    “梁王殿下,我只是侥幸而已!”赵柽回礼道,看他真诚的样子,说好听点是谦虚,说难听就是得了便宜卖乖的伪君子。

    “充亲王,康亲王,皇口谕,前领赏!”这时一个小黄门喜滋滋地跑进场来说道。

    赵柽拉着喜不自胜的赵构,携手回到看台前,“父皇,儿臣幸不辱使命,胜了辽国皇子!“二人施礼道。

    “哈哈,联有虎儿,怎容他们猖狂!”赵佶嚣张的笑着,今个儿他是真呀真高兴!

    “今加封充亲王赵柽为柱国将军,赐宝雕弓一张,太祖曾用宝剑一口,御马五匹,黄金千两,金带一条:加封康亲王赵构柱国将军,宝雕弓一张,御马两匹,黄金五百两,玉带一条!”梁师成反应倒快,这功夫圣旨都写好了,满脸媚笑的站在皇身边高声念道。

    “谢父皇!”哥俩儿齐声谢恩,赵构看看这二哥,心中充满感激,自己今天可是粘了他的光了,二哥的高大形象在他幼小的心灵中扎下了根,他暗下决心以后可要跟着二哥走!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冠礼

    ?初五一早,黄经臣来到了王府接赵柽入宫,今日将举行他的加冠礼。简单地说,举行冠礼就是要提示行冠礼者:从此将由家庭中毫无责任的“孺子”。转变为正式跨入社会的成年人,只有能履践孝、梯、忠、顺的德行,才能成为合格的儿子、合格的弟弟、合格的臣下、合格的晚辈,成为各种合格的社会角色。

    只有加冠后,才可以称得是人,也才有资格去治理别人,才能继承和发扬华夏礼仪文明。因此,冠礼就是“以成人之礼来要求人的礼仪”……换句话说,冠礼是华夏礼仪在华夏成员心中的“奠基工程”。、“基础工程。,所以,儒家将冠礼定位于“礼仪之始”。,给了它极高的文化地位。

    为了准备参加这套仪式,赵柽昨天在家整整练了一天,仪式在宫中紫震殿举行,当赵柽由黄经臣引导,在王府一众属官的陪伴下踏入殿门时,礼乐大作,皇已经升座,两班文武百官肃立,他们都是来观礼的,见赵柽进来齐齐参拜。

    两拜之后,左辅何执中前听旨后,对掌冠的太常博士高声喊道:“有制!”。众人又再次行礼,“皇子冠,命卿等行礼。”。音乐再起,赵柽面向南跪坐,乐停。礼直官引领掌冠、赞冠净手,奏罂洗乐,为赵柽戴性头,赵柽行礼,又作冠修安乐。

    赵柽开始还记得加冠程序,可几次折腾就开始犯糊涂了,音乐几变,他就如同傀儡般,让干啥干啥了,敬酒、换装,服公服、革带、纳靴、执笤,祝福,折腾了半天又换下帜头给他带七梁冠,而后又来了一遍”换下七梁冠给他带九族冕,赞冠者再进酒如前,祝曰:“旨酒既清,嘉荐令芳,三加尔服,眉寿无疆,永承天休,俾炽而昌。”。

    紧接着赵柽就跟木偶似的还礼,接着被带进了朵殿东房”再次更衣,换了朝服。少顷,礼直官等引掌冠者进来告曰:“岁日云吉,威仪孔时,昭告厥字”君子攸宜,顺尔成德,永言保之。奉敕字雨师。”。

    “什么,字雨师!”。赵柽一愣,怎么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字,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啊?他来不及细想,懵懵噔噔的有回到大殿,好在他还记得最后自己该怎么做,跳着“忠,字舞,三拜奏圣躬万福。左辅何执中再次降旨曰:曰:“有敕”……赵柽如同前世打立正一般再拜”何执中宣敕戒曰:“好礼乐善,服儒讲艺,蕃我王室,于兄弟,不溢不骄,惟以守之。”。宣讫,赵柽再拜,总算在他爹的见证下完成了自己的成人礼。

    一连三天赵柽都没出府,自从加冠后他这天天访客不断”朝中认识的不认识的,沾边的不沾边的大小官员都纷纷打着拜年的名义来祝贺”就连蔡京也派了与他相熟的蔡储送了份礼。赵柽这人又“好交朋”不论官阶高地都请进府中,喝茶吃酒,到了饭点能开二三十桌,以致一些吃饭的穷生、京中候职的官员都来打秋风”把他的王府当免费的饭票了,几天下来把府里的下人们忙的够呛,赵柽累的够呛。

    “老师,歇歇!”。送走了最后一拨人”天已经黑透了,府中四处点起了灯笼”赵柽也轻松了,让见喜送了两杯茶,对何去非说道。

    “王爷,这几日迎来送往也辛苦了!”。何去非坐下看看懒散的王爷笑着道。

    “老师,你说这是怎么啦,咱们刚来时就没几个人门,这一过年每天人多的像赶集,有些人我连名字都没听说过,还得“久仰、久仰”说的我都脸红!”。赵柽摇着头苦笑着说道。

    “哈哈,王爷真是性情中人,这不过就是官场的规矩,趋炎附势之徒如过江之鲫,王爷回京不过三四个月,可是满京城的人没有不知道你的,现在又大得皇的恩宠,那些人当然要登门拜访了。”。何去非笑着说道。

    “老师也取笑我,我有那么大的名声吗,不会是骂名?”。赵柽咧咧游说道。

    “王爷这些日子没有出门,那日王爷展神箭之技,赢了辽国皇子,京城之中谁人不知,现在各处瓦子中到处传唱您那日在陈留驿馆所作“浪淘沙”下都赞您是文武全才!”。见喜插话道。

    “狗屁文武全才!”。赵柽讪笑着说道,“老师,父皇赐我字雨师是何意思呢?”。赵柽把藏在心中几天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问了出来。

    “哦?!”。何去非被赵柽问的一愣,这种问题太幼稚了,王爷怎么会不懂,可转念一想,王爷好文不好武,又长期没有老师教导,才有此问,“唉,王爷,人名中所用的字有特定的含意,这含意并因同时出现的“字,而更为清楚,它是“名,的解释和补充,是和名相表里的,所以又叫“表字”……屈原在《离骚》里自述:“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正则就是平,灵均就是原,他名平字原,名和字就有意义的联系。古人名和字的关系也有意义相同的,东汉张衡字平子、称衡字正平,他们名、字中的衡就是平都是同义。名和字也有意义相辅的,东汉大家梁鸿字伯鸾,鸿、鸾都是为人称道的两种飞禽:唐代诗人白居易字乐天,因乐天故能居易,王爷明白了吗?”。

    “即使是这样,柽和雨师也没有什么联系啊?”。赵柽听了教诲,还是不大明白。

    “王爷啊,你以后还要多读些,“柽,河柳也,生水旁,皮正赤如绎,叶细如丝,天将雨,柽先起气迎之,故曰雨师。”。何去非又解释道。

    “哦,学生明白了。…”赵柽点点头道,他知道了原来柽就是红柳,就是后世造防沙林种的那种柳树,耐碱抗旱,生命力顽强,却不知道还有预报睛雨的功能。想明白了,赵柽忽然一怔,难道宇宙间真有冥冥天意,自己屡次遇险不死,生命力之强不次于这红柳,雨师之意是否是暗示自己未卜先知,知道大难将至,大宋将毁于战火呢?

    “王爷可知那日加冠之礼有和玄妙?…”何去非看赵柽发愣,又问道。

    “学生不知!”。赵柽摇摇头,那日自己从头到尾都稀里糊涂,只是照做罢了。

    “王爷真的不知吗?定亲王加冠不过是宗正府大宗正主持的,而那日王爷加冠却是圣亲临主持,行的乃是太子加冠之礼,这表明皇意属王爷啊!”。何去非看王爷满脸茫然,知道他真不懂,直接点明道。

    “啊?!”。赵柽惊讶出声,这些日子朝中大小官员向自己频频示好,原来奥妙在这里,“完了,完了,原来只想玩一夜情,现在人家要跟自己扯结婚证了,自己这回玩儿过火啦!”。赵柽暗骂自己得意忘形,本意只是想搞好父子关系,顺便借着虎皮好扯大旗,偏偏忘了老爹骨子里是艺术家,神经敏感,容易冲动了。

    “王爷想如何做?”。何去非看王爷懊悔的样子就知道他此时的心思了。

    “见喜,命令近卫后撤十丈,没有召唤谁也不准靠近这所房子!”。赵柽说道,见喜立刻传令,将伺候的小黄门都轰了出去,自己守在了门口。

    “老师教我,现在我真的不想做那个太子,这个身份妾贵重,但也是捆住我手脚的枷锁!”。赵柽认真地说道。

    “王爷,老夫一直不解,您一直练兵备战,积蓄钱粮,不是为了太子之位,又想如何呢?”。何去非知道王爷要和自己交心,也不再隐瞒自己的想法。

    “老师,现在我大宋如果伐辽,您认为如何?”。赵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孙子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太祖、太宗当年凭百战精兵数次北伐,都折戟沉沙,壮志未酬,现在我大宋拥兵百万,但都是不识兵戈,久未经战阵,怎能敌大辽虎狼之师!…”何去非想都没想就说道。

    “老师,您看看这个!”。赵柽让见喜从架取过一本卷宗递给何去非道。

    “王爷,您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何去非迅速浏览了一遍卷中的文件,惊讶地问道。

    “这些都是咱们商队带回来的消息,辽国现在被女真打的损兵折将,失掉了整个辽东,现在朝中正在议论联络女真联合攻辽,夺回燕云十六州,复我汉唐故士!”。赵柽说道。

    “这是百年难遇的机会啊,王爷是想领兵出征,立不世伟业!”。何去非兴奋地说道。

    “呵呵,老师看我大宋可有以其有一战之力?”。赵柽干笑几声道,现在朝中宰执为了争夺权力,不惜铤而走险,连何去非这样号称知兵的士人也表尔赞同,开来都存在着那种捡便宜的心理,却不知道或装不知道会引火烧身。

    “这”。何去非也含糊了,自己的两个观点现在矛盾了,他在基层多年,也知道现在宋军兵备不修,军纪废弛,兵士厌战,号称精锐的禁军也是缺乏训练,土鸡瓦狗一般。

    “如果我军兵强马壮,一举收复失地,本是好事,可现在只怕难遂人愿,了沙场一触即溃,即使侥幸收复故土,可驱狼进虎,惹来的将是灭国之祸,但是朝中奸臣弄权,父皇被他们蒙蔽,已经定下了联金灭辽的大计!…”赵柽看着何去非的眼睛说道。

    “所以王爷想练支精兵,保家卫国,救我大宋之危难!”。何去非有点明白王爷的心意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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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爷的奋斗介绍:
“君不似人之君,相不似君之相,垂老之痛心,冶游之浪子,拥离散之人心以当大变,无一非必亡之势!”北宋末年,赵佶登基,用尽天下奸臣,妖孽充斥宫廷,大厦将倾,繁华富庶的大宋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来自于现代的特种兵附身于二皇子赵柽,为了不作阶下囚,命丧五国城,不得不努力奋斗!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