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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手足无措

    经过一个夏天和秋天的备战,开战的时机已经成熟,经过商议,金军将开战的时机定在十二月初,之所以选择初冬,是因为女真人更熟悉这种气候,在冬季作战方面经验丰富。还有一点就是,这时候大小河流都已经结冰,利于女真骑兵的快速通过。

    可以说,金军对这场战役的策划做足了功课,从军队的调动、粮草的组织、天气的选择、战略欺骗、兵力牵制、战法等方面做了周密的安排,可以说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足以见得金国此次南下已不同于往次,是经周密计划之后,有备而来,再观宋朝,却没做任何战争的准备。一场野蛮覆灭文明的战争拉开了黑沉沉的大幕!

    与前两次不同的是由于金国丢了奉圣州,而经过艰苦的谈判,银术可无功而返,不但没要回来,连借路也被拒绝了,这样西路军便失去了南下的通道。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放弃攻宋的打算,而是决定东西两路都取道河北,同从燕京府出发。

    宗翰领一路自河北西路,翰离不自河北东路两路并驱南下,渡过黄河后合兵一处,会攻汴京,出动兵力十一万,并在南京平州留兵五万以宗干为都帅,随时南下增援,同时防止西京之兵趁机进攻燕京府。

    在开战之初,金军以绝对优势的骑兵集群发动快速突击,河北地方宋军被金人打的落荒而逃,节节败退,两路金军像尖刀一样直插北宋腹地。遇到坚城即绕路而行,准备通过一轮突然而猛烈地打击。一举攻占开封。

    十二月十日,大宋刚刚补上了答应的赔款。人质也已经上路,可金军却突然发起了进攻,这如一记闷棍敲得大宋君臣发懵,一个个都毛了爪。耿南仲到羡慕起了自己举荐的李邦彦,这小子接到诏书后,并没有立刻回京上任,他还在半路上磨蹭,不但免了贡献妻儿,还不用给自己挡枪。

    因为耿南仲等人一味寄希望于求和。此时的京城,战守之具还一概未做准备。 他们认为养几十万兵于京城之下,哪来那么多的钱粮?何况现在已与金国议和,何须再用兵?不但解散了各路勤王之兵,还下令各军原地待命,不准擅自入京,这样一支勤王兵马也没有赶过来,他自然成了官家埋怨的对象,忠臣攻击的靶子。

    就在北宋朝廷的大臣们议论纷纷。莫衷一是的时候,完颜宗翰的西路军势如破竹,如狂一般卷过了河北西路, 一路上宋朝守城官吏大多弃城而逃。重镇真定两次被金军攻陷。但是为了取悦女真人,一直未加修缮,被金军轻而易举的攻下。十二月二十日。仅仅十天宗翰抵达黄河北岸。

    宣抚副使折彦质领兵十二万驻扎于黄河南岸迎敌,签书枢密院事李回也率一万骑兵防守黄河。金兵探马探知消息后。回报宗翰,称黄河边有宋朝重兵集结。不可轻率渡河。完颜娄室献计:“南朝兵力虽多,但毫不足惧,只须今夜把所有战鼓聚集于阵前,通宵达旦擂响战鼓,天亮时再看宋兵有何变化。”

    黑夜中传来隆隆的战鼓声,使宋朝的士兵将领在恐惧中煎熬。将近黎明,这些懦夫们接二连三地开始溃逃,最后全部跑光了。 金兵的战鼓声居然吓跑了宋朝十几万大军。

    十二月二十一日,完颜粘罕大军兵渡黄河,长驱直入,永安军、郑州的守臣开门投降,离东京已近在咫尺。东路完颜斡离不率军绕开两河宣抚使范讷在滑州、浚州驻防的五万守军,经恩州古榆渡过黄河,直扑大名府。 此时金两路大军都已兵渡黄河,东京危在旦夕…

    眼看金军兵临城下,赵桓才想起召各路勤王兵马火速救驾,还传旨将康王赵构拜为河北兵马大元帅,命他召集河北各路兵马入援京师。但这些都为时已晚,自汴京被金军围困开始,除了南道总管张叔夜带着三万兵马入京勤王以外,就再没有来过一支勤王大军,城中仅能依仗的,就仅剩下原本就屯驻于京城的七万卫士和弓箭手了。

    皇上谋而无断,下面也是一团乱糟, 赵桓心中充满了恐惧,他逐个召集大臣征询良策。 少宰兼中书侍郎唐恪一向主张议和,但议来议去倒把金军议到城底下来了,他此时无计可施,于是劝赵桓效仿他父亲赵佶的做法,留皇太子守京城,率众西逃长安。

    赵桓也开始想逃了,但是金兵已在城下,逃得出去吗? 接着,何栗入见。赵桓问是否迁都,何栗认为迁都会是最大的失策。赵桓又认为何栗言之有理,翻然而改,以足顿地:“今日当死守江山社稷。”

    再接着入见的是刚刚赶到京城勤王的南道都总管张叔夜。张叔夜认为金国大军此次是有充分准备而来,兵锋甚锐,恐不能挡,建议赵桓先南迁襄阳府。赵桓也认为言之有理,进退之间,他彻底没了主意。

    而此时坊间早已风传金人游骑已经渡河,殿前司派人前去探查,回报说不只是游骑,而是金东路军主力已渡过黄河。朝廷大臣们还不相信,金人怎么会来得如此之快?于是又派了三百步兵前去详探,当天得到回报:金兵已到陈桥。

    赵桓君臣大为震惊,立即下令京城戒严,京畿清野,城外居民搬入城中,在寺观中居住。 清野令一下,没想到东京城郊外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宋朝的军士、保甲乘势作乱,劫掠近城居民的钱财,焚烧屋宇。 北宋朝廷居然维持不住秩序,控制不了局面。

    两天后,忽有人从河阳来报:渡河的是折彦质所部的溃逃士卒,不是金兵。 朝臣们闻讯大喜,立即又下令停止清野,城外居民一律回家,此令一下,倒是万民欢呼。 可就在这一片欢呼声中,金兵却真的来了,而此刻东京城四门皆闭,城外的居民都成了金军的俘虏…(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京中无将

    十二月二十四日,凛烈的北风呼啸而起,东京城里屋瓦都被刮起,一棵棵大树被风折断,完颜斡离不的铁骑也象寒风一样再次兵临东京城下,东西两路金军按照预先的计划合兵一处,而仅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称得上古代版的闪击战。 这一次,宋军在数量上都占不了优势了, 守城诸将急忙在京城里召募战士,但应募的都是些乞丐之类的人,毫无斗志,不过是来混口饭吃。

    腊月二十七日,金兵开始攻城,守城诸将动员百姓上城抵御,上去一看腿都发软,只见金军在城外布置数百台石砲,等他们一上城,便一起发射,石头瓦块雨点般的砸了上来,吓的守城官兵纷纷躲避,好在有冷静的,急忙支起战棚抵御飞石。

    但大家都纳闷,城外搬运砲石的都是自己的同胞,为人逼迫还说得过去,可女真人千里急袭而来,如何能将这些大家伙带来,即便是现做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而城上的军将却心中自明,这些石砲都是大宋免费送给人家的…

    那还得从金军围城前说起,赵桓听闻金军又要来了以后,一边号召各地勤王,一边招募勇士,而自己也没闲着听说城外还有‘飞山营’,这个家伙威力巨大,是对战的利器,便亲自出城检阅点验,也想看看‘飞山’的威力。

    这飞山其实就是石砲,利用杠杆的力量将石块发射出去,大宋的石砲已经自成体系,有需要四十人操作。发射两斤石弹的单梢砲;有百人操作,发射二十斤石弹的双梢砲;还有发射七十斤到百斤石弹的五梢砲、七梢砲。当然也有两人操作的旋风砲、虎尊砲,只是石弹要小的多。可以说大宋砲兵已经形成了轻型、中型、重型的多梯次配备。

    ‘飞山营’有各式石砲五百门,在冷兵器时代这可以说是一支绝对有战斗力的部队,当然石砲的有效杀伤和火炮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大石从天而降,砸到人畜身上,估计幸存的机率也不会大,这种威慑力给予攻城的人应该不小。

    宋兵见官家御驾亲临,兵将们士气大振,进行了实操表演。可不知是装备没有养护还是兵士违规操作,现场出了纰漏,石头没有砸到假想敌的头上,倒把宋兵自己砸死一个。他的到来竟成了那横死的兵士的催命符,这样一来,赵桓乘兴而至,扫兴而归,草草结束了检阅,扭头回京。

    官家的表现让大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在坚壁清野的时候,这五百多门抛石机被弃置郊外,居然没有人管了。兵部说这砲属朝廷所管。当由枢密院收回城中; 枢密院说归军器监管; 军器监说主管的内侍太监刚刚获罪被罢;京畿所说他们不掌管守御之事,所以也不归他们管; 又有人说收回这些必须要用车马,所以应该由驾部负责;驾部又说这是库部的事情…

    最后金军毫不推辞地把这五百座砲收下了。将这攻守利器收为己用,略施整备就用于对汴京城的攻击。真是荒唐人做些荒唐事!

    金军攻城没有几天,大宋统制官辛康宗突然被杀。杀他的却不是金兵,而是守城的百姓。 原来辛康宗管束军民极严,可是兵民皆骄,不服管束。辛康宗曾下令兵士:敌人未靠近时不要射箭,否则只会让金兵把箭拾去再来射自己。按说这道令没有什么问题,城中的箭射一支少一支,只能用在关键时刻。

    但是有一名士兵无视禁令,闲着没事儿就对空射箭玩儿,当然遭到辛康宗严厉呵斥,施以军法。这名士兵心中不服,于是就想报复他,造谣说辛康宗是童贯的亲戚,不许士兵射金兵,想让金兵攻上城来,是个内奸,可 这话让人们听了将信将疑。

    无巧不成书,正在这个时候,东城墙头开始换旗,取下从前大旗,全换成了青色新旗。这下这个军士更是胡言乱语煽风道,辛永宗易帜就是为了做女真人内应,接应金人登城,那时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城百姓都得被杀。

    谣言经众口风传,纷纷道辛永宗反叛,现在连旗帜也更换了,于是在一些人煽动之下,数千人聚于宣德门,抬了登闻鼓到东华门乱敲,开封府官吏也弹压不住。可登闻鼓一响,惊动了官家。赵桓派人查问,回报说外面又有群众集聚闹事,他一听,顿时怒不可遏。

    上次太学生与市民闹事才过去没有多久,就又发生这种事情,而且说什么辛永宗造反,更是无稽之谈。此风不可长,要是“要挟君父”成了习惯,那还得了。于是命令宫中卫士从大内中从上往下乱箭齐发,宫外聚集的民众见上面射来乱箭,只得抱头鼠蹿而且。

    等到散而复聚之后,这些人更是气愤难平,官家咱们惹不起,那去找辛永宗那厮算账,于是众民鼓臊而去,直扑外城,上了城墙。辛永宗正在巡城,忽然见城中百姓蜂拥而至,只道是百姓前来助战,根本没想到这些人是找他来算账的。那帮人到了近前,话不投机半句多,一拥而上为国除‘奸’。

    毫无防备的辛兴宗立刻中招,左右亲信上前救护,也被打死了十多个人,可怜这些久经战阵的将士还不知道为了什么就被打死了,还顶上了汉奸的帽子。骚乱直到傍晚才平息下来,事发之后赵桓只是下诏把城中助防的百姓一律撤下城墙,免得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了事…

    其实辛永宗死的实在是冤枉,易帜这事情事出有因,也是赵桓一手导演的。由于今年的冬天冷的有些不同以往,女真人还没有越过黄河时候,就有臣民奏请,可借立春来召和气,以厌女真之兵锋。赵桓一听准奏,于是先请了迎春土牛入城,而且下旨令城中尽易旗帜为青色,以应木德。

    原来宋是应火德的,本是火克金的,可宋字中有木,金也是克木的,等迎春土牛迎入城中后,众人视之,宛然有洞痕于其间。这个时候本来就够衰的,却又出凶兆,而时人又都信这个,赵桓脸色自然不大好看,只能怪罪于天了。

    本来军纪就得令出禁止,军令如山,有敢不遵者,杀无赦,以严明军纪国法。可大将被杀,赵桓君臣也是既不敢禁止,也不能根究穷治,最后竟是不了了之,未免让众军寒心。

    更严重的问题是汴京城中的禁军经历了这些年的用兵之后,或死或伤或逃亡,或出戌其它地方。此时的京师中只有七万兵士,这个时候又把助防的百姓撤下城墙,顿时显得捉襟见肘,人手缺乏…

    大过年的金军却不歇,赵桓也就不能歇,亲自巡城,犒劳守城将士,可随他巡城的宰相唐恪因为一贯主张议和,致使金军几乎毫无阻挡的到了城下,大家不敢把皇上怎么样,他这个执行者只能做了替罪羊,遭到百姓围攻。唐恪策马逃去,回家后闭门不出,学了当日的李邦彦上章自请罢职,随后又遭御史弹劾,两天后唐恪罢相,何栗任右相,吕好问任兵部尚书。

    但唐恪的被罢并没能使民心安定,反而激起了大家‘反抗’之心,大过年的统领官王健又遭刚召募的民兵殴打,十几个使臣被杀,原因是这些民兵怀疑他们是奸细。殿帅王宗濋率兵弹压,斩数十人后才将局势控制住。

    此时又 有一个名叫司文政的教坊乐人,大概是被金兵的攻势吓破了胆,他伏阙上书,力陈不可再战,否则金兵一旦攻破东京,恐怕俯首称臣就来不及了,建议赵桓赶快投降。 宰相何栗大怒,取了圣旨,将司文政那颗有毛病的脑袋砍了下来。

    赵桓罢免了唐恪,又任命何粟为宰相,孙傅为同知枢密院事。可这对活宝是主战派,但是没有李纲的一半本事,酸臭文人书呆子,根本不通军事,根本指不上了。国难之时思良将,种师道死了、秦王升天了,可李纲还活着,于是赵桓又立即下诏:火速召李纲回京,重新起用。但李纲此时在数千里之外,一时之间是回不来的!

    汴京这次被围,与上一次截然不同,在第一次的时候,汴京城里有李纲主持大局,城外有种师道率领的勤王兵马,围城的也只是金国的东路军;第二次,金国内乱,又有秦王赵柽将金军击退,没有让他们兵临城下。而这一次,金国两路大军同时赶到,李纲已经被贬出了朝廷,种师道也已经病故,秦王升天当神仙去了,朝中竟无可用之将!

    东京城里的混乱让赵桓心乱如麻,为了国事很是操心上火,连日来为同大臣们讨论对策,侧席而坐,夙夜不眠,吃不想睡不好。可这又能怨谁呢?都说一朝君子一朝臣,赵桓上位数间年,除了耿南仲这棵常青树,宰执们走马灯似的换了数任,底下的大臣们更不知道换了几茬了,却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这使他不由心生疑窦,靠这些人真的能守住京城吗…(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坚城难依

    平心而论,赵桓虽然是个十分平庸软弱甚至是无能的皇帝他的人事多变严格地说也是轻佻,只不过是道君的轻佻是个人喜恶所变化,而其是汤面耳朵,没有主见,听信小人话。但是他不荒yín,也不残暴,对大臣们很好,对百姓也好,还很勤政,所以很得士民的爱戴。

    这个时候,宋廷的处境尽管十分艰难,但是不是就一定逃不开亡国的悲惨命运呢?其实也不一定。试想一下,即便是以太原一座新建的城池和城里的几千疲兵,也能对金军坚守长达九个月,汴京城防之坚固定然是全国之首:

    宋与辽、西夏民族战争的频发和宋王朝国内阶级矛盾的激化′是宋东京防御体系的直接成因。东京城地处中原,无山川险固可守,为了避免“石晋无备′契丹一举直陷京师”的历史悲剧重演,遂大力构筑城池,派驻禁军守卫,形成了“前有坚城,后有重兵”的完备的防御体系,对东京城防体系的构筑可谓处心积虑。

    太宗于太平兴国四年灭北汉之后′为夺回燕云十六州之地而大举攻辽′然而在高梁河之战中败北。雍熙三年,宋军又在岐关、朔州之战中再度惨败。从此,宋太宗及其群臣对辽由进攻逐渐转为防御,出现了“来则御之,去则勿逐”的消极局面。

    既然无望夺回幽云故地′也就失去了宋朝防御辽朝最重要的长城防线,华北门户完全对契丹铁骑洞开,出现了“燕蓟以南,平壤千里′无名山大川之阻,蕃汉共之”的态势。并且华北平原在军事上利于辽骑的驰骋,却使以步兵为主的宋军处于劣势。这些不利因素′使京师开封客观上陷入“形势涣散,防维为难”的境地。于是,加强京师本身的防御功能势在必行。

    元昊称帝,建立西夏。而宋与西夏的关系亦直接影响了宋东京城的防御。元昊建立西夏后对宋发动了三次大的攻势而宋皆败。随后,元昊率军直抵渭州,“幅员六七百里,焚荡庐舍′屠掠居民而去”对宋朝西部边陲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并直接刺激了东京的防御营建。仁宗下旨将内、外二城同时修复。

    神宗及其以后帝王,为了应付对西夏的战争′曾将京师驻军进一步西调,京师人防力量随之削弱。于是,宋廷加重了东京城防设施的营建,以弥补人防力量之不足…

    为了构筑一个安全的首都,宋朝的各代皇上不予余力,荒废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营建东京城池并完善城防设施,以充作人造屏障。修建了东京城的外城、内城、皇城三重相环的城池,并绕以内外城濠,将东京坚固、严密地保护起来,形成一个超级堡垒。

    东京外城′始筑于五代后周时期,当时周世宗筑京城,取虎牢关土为之,坚密如铁即便是被石击中也只是有个凹坑而已。历代对外城屡次增修,城濠亦经多次疏浚,至此时由一道宽十余丈的护城壕环绕两岸也都种上了杨柳,禁止采伐,以阻挡攻城的敌军。

    东京里城,系保卫京师的第二道屏障,其在军事上是作为外城与皇城之间的缓冲地带,以进一步保障皇宫的安全。赵佶在宣和六年十二月下诏兴整修修里城城墙、城濠及诸城门,加强防御功能。

    皇城,位于东京城中部偏北处,为宋朝廷及部分zhōng yāng官府所在地。这里原是唐宣武军节度使的衙署。真宗大中祥符五年正月,下诏“以砖垒皇城”此为中国古城墙外包砖之始。并且,在皇城四角筑起高数十丈的角楼,城外包砖及城上建角楼,大大加强了皇城的防御能力,为此后的历代继承。

    城门因是防卫上的薄弱环节而成为宋廷刻意经营之处,外城共辟城门十二座除南薰门等四座正门因通御路而属直门两重之外,其余皆修瓮城三层,屈曲开门。除加固城门、建造瓮城之外,还于神宗元丰年间封筑团敌马面,这是城墙的附属物,其作用在于加强防守,使攻城者三面受击,且利于加固墙体。

    另外,宋外城上还设有御敌之武器,每二百步置一防城库,贮守御之器,城墙上广置战棚,又将外城诸门皆用纯铁包裹′再开历史先河,。此外在禁军中专门成立‘广固军=二十个指挥,这是一支专业的工程兵队伍,他们的工作就是修筑维护城防措施。

    金军第一次兵临开封城下,选择了酸枣门、封丘门及汴河上下水门这些城防上的薄弱之处作为突破口,但均未攻下。在其他地方.由于外城城濠宽广,金兵无法近城′曾采用‘洞屋,之法′从洞内运送土、木之物填塞城濠,待填平部分城濠后,发起强攻,可是都无功而返,可见外城防御之坚固。

    在女真人上次撤围之后,赵桓派人修治楼橹城防之务,只是他觉得满朝文武值得托付大事的人没有一个,生恐这些人借此“国家工程”从中贪腐,中饱私囊,于是派出身边宫中的一个内侍主持此项国防要事。

    这内侍与前朝赵佶所用更为不及,人倒是老实,也很尽心,想着既然是官家如此信任,就得努力完成任务,不负官家厚望。他考虑到女真人南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北城,所以把背面城池橹楼防御之物修缮一新,城墙修补增高工作做的倒是很是认真,只是对于其它东、西两面草草营缮,南面根本就没有去管它。

    等到金军陈兵城外,大家发现女真人不止从北边来,汴京四壁都有金人屯扎,他们沿途掳掠壮丁驱为仆役,到了汴京城外,又抓来城外百姓充当役夫,运石的运石,伐木的伐木,准备攻城的器械。汴京城外人来人往,旗帜于寒风中猎猎飘扬,一派繁忙、热火朝天的景象。

    本来城防力量就不足,现在城池又是个残疾,大家在城池上看的心惊肉跳,觉得坚城难依,一个个的无不心生惧意,纷纷责怪阉贼误国误事。而修城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却无人提起,更无人指出其弊,只是不知现在他们心中是否有愧…(去

第七十九章 多事之秋

    远在西京的赵柽在金军越过边境进入河北的第五天就得到消息,虽然有些意外却并不感到惊异,女真人的贪婪注定他们会南下中原。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敢冒着被自己截断后路的危险出兵,而他也隐约感到自己被银术可这老小子给逗了。

    银术可在西京的rì子里一天低三下四的给自己装孙子,其实不过是给自己造成个要不会奉圣州绝不敢出兵的假象,然后却以威慑大宋的名义集结兵力突然发起进攻,而他在进攻发起的前夜启程回国了,显然是早有计划,而赵柽只能干瞪眼,拿他没办法。

    随着情报的不断传回,赵柽再次领了女真人的狡猾,他们不但在中京布置了重兵,封锁了各个用兵通道。南下的宗翰部也派兵在怀来黄河渡口布防,将河东通往河南的道路切断,阻止河东、河中军的南下,从而放心南下。

    就在赵柽召集众将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时,突然有人来报,梁王耶律雅里病重刚刚被送回西京。他有些纳闷,耶律雅里这小子跟他爹一样喜欢玩儿,一进腊月就提出要到鸳鸯泺去行猎,捕捉头鱼,还说要给自己弄条最大的鱼送回来。他想了想这是人家的传统也就同意了,可这去了不到一个月,头鱼没有给自己送回来,人怎么先送回来了?

    细问之下,赵柽弄明白了,老天爷放了自己一马,却没有放过他,耶律延禧到了鸳鸯泺撒开欢儿的玩儿,一天之下猎取了三十多只羊,二十多只狼,往来追逐,生生把自己给累垮了,第二天便重病不起。这事儿听起来都新鲜,有行军累死的·有干活累死的,还有为了玩儿累死的,可这偏偏他就发生了。

    赵柽听闻急忙赶去看望,这不仅仅是因为这是自己的大舅子·还有一个是政治态度问题。他寻医问药陪了两天,还是无力回天,耶律雅里终告不治归天了,赵柽身为西京首脑,为他组织了一场盛大的葬礼。可这边刚结束,那边又出事了,秦王耶律定跑了。

    耶律定志大才疏·可到了西京后一直赋闲,老大习泥烈当了西京城府尹,就是在他眼里最无能的耶律雅里都混了个安抚使当,妹妹余里衍更了不得当了监国,又嫁了个大宋的王爷,现在是风光无限,这让他十分气不过,却又无可奈何!

    前一阵子西京各军进行重组·过去一些部落首领还能保有一定数量的私兵,现在根据部落的大小只能留下规定的少量私兵,其余的人都要编入中兴军·或是各州县的jǐng备部队,这必然侵犯了一些人的利益。但是拥有私兵最多的耶律余却主动接受了改编,数万人的队伍只留下了三千人,他带了头,其他人也不敢违抗,可私下里却免不了埋怨。而一些被整编的愿旧军中的将领难以忍受严苛的军纪,也是心生不满。

    耶律定从中看到了机会,开始有意的接触这些人。这次耶律雅里意外身亡,他就暗中散布谣言,说耶律雅里是累死的都是骗人的·其实是被赵二遣人下毒给害死的,赵二这是在西京站稳了脚跟,用不着契丹人了。现在就开始收拾他们这些契丹人了,今天死的是耶律雅里,明天就可能是他们中的某个人,以其被其一个个杀了·不如早点离开西京,另寻出路。这帮人被耶律定的话吓住了,决定趁给耶律雅里举行葬礼的时候离开西京…

    “梁王向奔哪边去了?”赵柽问道,梁王出走这是大事,西京城的几位大员都到了。

    “王爷,已经查明其从德州山口穿越yīn山向山北方向去了!”军情司的蒋飞报告道。

    “他们其中有没有女真人?”赵柽又问道。

    “彻底查过了,随梁王出走的人中没有女真人,他们有州军中的一个都统,和几个部落酋长,没有女真人!”蒋飞禀告道。

    “执政下命令吧,这小子就不是耶律家族的种,这里谁对不起他,居然敢叛逃,我亲自带兵将他抓回来,交给执政处置!”西京府尹耶律习泥烈恨恨地说道,可他难掩眉宇间的慌乱。

    “王爷,各军都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赵礼看向王爷说道,他接到消息后,立刻安排人追踪,并按照预案向相关部队下达了战备命令,只要得到王爷的授权就可以立刻投入战斗。

    “解除jǐng戒,既然人各有志,就让他去吧,也许他能创出一番基业来!”赵柽在堂上转了两圈说道。

    “王爷,梁带走了二千多兵丁,三千帐部民,路上还洗劫了数个部落,挟近万人出走,如果放过他,西京将如何立足于西北,定要将他抓获定罪,以儆效尤!”耶律余立刻反对道。

    “王爷下令吧,他们一旦越过yīn山进入大漠,就难以寻找!”赵礼也催促道。

    “将他擒获又能如何,是杀了他,还是关起来,梁王也是你们的兄弟子侄,你们下得去手吗?他即然没有投靠女真人,便放过他吧,他rì相见还是兄弟!”赵柽叹口气说道。

    “王爷仁慈是我们西京之福,也是契丹之福,耶律家族之福!”耶律习泥烈施了一礼说道。

    “大家都回去吧,安抚部众,稳定人心,防止有人再借梁王出走之事生事!”赵柽有些无力地说道,向后堂走去,大家看着王爷疲惫的面容,不禁有些心酸,他承受的压力太大了,要在群敌环伺中立稳脚跟,巩固西京,稳定内部,协调各方的关系,如今金军南下汴京被围,城中还有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他怎么能不急呢?可这时候又出了这么档子事情···

    赵柽回到书房天已经黑了,硕大的长桌上摆放着几叠一尺高的文牍,铺着军用地图,虽然屋中被几根蜡烛照的通明,火盆中的银炭不停的散发着光和热,但是他还是感到阵阵yīn冷,透骨的冰凉。

    现在西京的主要矛盾仍然是与女真的矛盾,但是现在内部蕃汉之间的矛盾也在积蓄,自己的一系列改革确实侵犯了一些契丹贵族的利益。郡县制的加强使他们对部族的控制力减弱,手下的部曲解散成为zì yóu民,而他们却同样要向zhèng fǔ缴纳税赋。随着忠勇军的进入,大量汉官被启用,必然使这些契丹人感到自己被排挤、疏远,地位大大的下降,不满情绪rì积月累,耶律定的出走不过是集中爆发而已。

    “我这么做是对是错呢?”赵柽颓然的坐下,他心中升起中无力感,他改革前也曾经有过考虑,西京在辽时由南面官主持,按说施行的也是汉法,自己只不过是进一步的深化,剥夺了一些契丹贵族的权利,却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应。

    “改革的阵痛是免不了的,不能改!”赵柽思索着其中的利弊,西京的汉人占绝大多数,且自己推行的新政符合底层的利益,弱化了贵族的影响了,必然使普通百姓增加对zhèng fǔ的依附力,保证zhèng fǔ的权威,政令的施行,他们这些人跳出来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起码下一步的改革不会再遇到那么大的阻力。

    “让他们自生自灭吧!”赵柽喃喃道,他之所以又放过耶律定,也是因为其志大才疏,难成大器,他向西北发展,无外乎是投奔耶律大石或是自立为王两条路,除非有神的帮助,否则他对自己构成了不了威胁。

    但是如果杀了他,情况却又不同,不管怎么说耶律定也是辽国的皇族,不但坐实了排挤契丹人的传言,也会让耶律习泥烈和耶律余这样的皇族们惶恐不安,毕竟西京曾是他们的故土。可自己放过了耶律定,就可以使他们安心,也使一些摇摆不定的契丹贵族放心,不必担心会被清洗掉,这样有助于西京的稳定,也有利于以后的招降工作,权衡利弊之后,赵柽决定放过耶律定,虽然这让他有些憋气!

    “旺福,备车,去李府!”赵柽对在一边伺候的旺福说道。如今赵柽立国开府,虽然自己不愿建立一个庞大的后宫,但也需要有人管理。所以按照这时的规矩成立入内侍省,仿照宋制设立了六司,以见喜为都知,逢喜为副都知,旺福等跟随自己打天下的一班人肯定也都成了各部门总管,但他们并没有招收新人,除他们外从原西京城的内侍中挑选了百人充实各司,以常例低职高薪。见喜忙得要死,便由旺福为常侍,跟在身边伺候。

    “二爷,您还没用膳,要不先用膳吧?”旺福说道,他知道李府是情报司的别称,到了那里必有要事,哪里还顾得上吃饭。

    “嗯,简单一点!”赵柽随口说道。

    旺福一边安排人准备车马,一边马上命人安排饮食,功夫不大,一碗羊肉面,两盘小菜和几个烤饼便送了上来,真是简单之极,可多年来王爷却坚持如此···

第八十章 计较

    情报司是个隐秘的单位,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挂牌,也不在阄事,因此进驻西京城后,赵柽在城北选择了一处院落给他们作为办公地。那是一处据说属于前朝某个侯爷的府邸,由于牵扯到了当年耶律乙辛案,被抄家灭族。

    时人认为此地不祥,便一直闲置无人打理,渐渐破败了,成为野狐狡兔出没之所,如同鬼宅,后来连附近的居民也怕粘了晦气都搬走了,使得在这繁华之地有了这么一个清静所在,这个院落占地不小,正好可以作为情报司的总部。

    选定了地点后,赵柽命中兴军辎重旅的工兵营组织施工,将围墙加高加厚,修建了角楼,对原有的房屋进行了加固修缮,又增添了必要的设施。因为院中的建筑都是青砖青瓦,大门都很少开,连个牌子都没有,处处透着神秘,加上过去的恶名,更加显得yīn气森森,所以人们都避之不及,即使非从此过,也要快走几步。

    赵柽的车驾离着情报司还有百步,就已经被院中的人发现,他们都明白自己的衙门xìng质,熟悉的人知道他们惹不起,不知道的觉得他们神秘,在加上这么个地方,一般人都对他们敬而远之,大晚上的有人突然来访不能不让他们提高jǐng惕。可门口的jǐng卫只看了一眼马车里的人递出来的信物就立刻打开了大门,放他们进去了。

    李峻得报王爷来访更是吃惊,急忙穿戴整齐赶到前厅迎接,可心里只犯嘀咕,是不是因为梁王耶律定出走之事,惹得王爷前来问罪。这件事情他们确实疏忽了,可也不能全怨他,因为王爷有令对这几个契丹皇子不做重点监视,只做常规调查即可,他也没将这个无职无权的耶律定放在心上·没想到这回真出事了。

    “王爷,属下做事不力,请王爷处罚!”将王爷迎进屋中,李峻立刻上前请罪·不管怎么说自己身负稽查之职,出了事情追究起来都难以推脱,不如早点承认错误。

    “此时你我都有责任,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以后要对重点目标加强监控!”赵柽说道,自己承担了责任。

    “王爷,属下已经再做了·正在布置人手,但我们现在的重点放在了金国和西夏及大宋,有些地区还是空白,属下认为如今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地盘,应该成立相应的部门专门处理西京事宜!”李峻说道。

    “嗯,这个提议很好,可以组建一个部门专事打击、监控内部的不稳定分子,对付潜入我们地盘的敌国间谍!”赵柽点头道·自己的情报部门多是针对敌国或是潜在的敌对国家,国内情报的收集反而成了弱项。

    “王爷,这个部门是否dú lì出去?”李峻问道。

    “不必·暂时由情报司领导,可以将过去从事内部监控的一些人分离出来,成立一个内务局,你尽快做一个计划,将所需的人员、编制和经费列明,再推荐负责人选一并交给我,成立之前按照原来部署实施!”赵柽说道。

    “遵命!”李峻施礼道,自己的权力虽然增加了,但是他责任也更大了。

    “你一打岔,险些忘了正事·‘方舟行动,准备的怎么样了?”赵柽拍拍脑门问道。

    “王爷,行动计划已经制定完毕,行动人员也挑选完毕,只能王爷的命令了!”李峻松了口气,看来王爷此行的目的是询问方舟行动的,而不是问罪来的。

    “很好·立刻开始部署人员,准备展开行动,这次目标多,困难大,而时机选择更要把握好,早了会引起对方的jǐng觉,晚了就会功亏一篑!”赵柽说道,“这次行动要多制定几套方案,城破怎么办、献城投降怎么办、主动贡献怎么处理、人员救出后如何安置撤出,都要有相应预案,切不可大意!”

    “王爷放心,上次您回京我们已经有过一次行动经验,只是王爷飞了出来而没有全面实施!”李峻说道,王爷从京中‘飞,走后,府中还有许多人都是按照原计划由情报司特遣队安排撤离的,行动中没有落下一个人,也没有造成伤亡,这让他对成功很有信心。

    “这次与上次不同,城池已经被围,行动人员的进入,消息的传递都会变得十分困难,而目标对你们又不信任、不配合怎么办、一时无法从城中撤出怎么办?而这么多人失踪一定会引起大搜捕,如何隐蔽,吃喝怎么解决这些细节都要想到,切不可麻痹!”赵柽严肃地说道。

    “王爷,属下请求亲自前往执行方舟行动,以保万无一失!”李峻见王爷说得认真,也郑重起来。

    “也好,你去我还是放心的,不过切不可强求,我们也是知天命尽人事罢了,不可强力而为枉送了xìng命,本王离不开你这个左膀!”赵柽正sè说道。

    “多谢王爷,属下明白了!”李峻施礼说道,王爷常把忠勇军比作自己的右臂,而情报司为左膀,他是行动的筹划者,自然明白对王爷的重要xìng,可王爷却还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安危,怎么能不让他感动···

    赵柽离开‘李府,更鼓响起已经是二更天了,yīn沉沉的天上飘起了雪花,李峻看着马车消失在黑暗中,心中感慨万分,王爷是不是太心慈手软了,他们如此对待王爷,可王爷却放不下他们。

    作为情报司的首脑,李峻对汴京的形势十分了解,如今城中民乱频发,虽然与有些人趁机闹事有关,但是也说明民心可用,京城中百姓抗金热情也很高。如果此刻赵桓聪明,善加引导,必能多上几万人守城,因此只要布置得法,军民必会用命,金军想攻下京城是不容易

    即使没有外援,竭力坚持一年,金军定会因为无粮而退兵。可遗憾的是赵桓却看不到自己的优势,这种昏君在位,王爷将永无出头之rì,李峻想了想,有了计较…情报司是个隐秘的单位,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挂牌,也不在阄事,因此进驻西京城后,赵柽在城北选择了一处院落给他们作为办公地。那是一处据说属于前朝某个侯爷的府邸,由于牵扯到了当年耶律乙辛案,被抄家灭族。

    时人认为此地不祥,便一直闲置无人打理,渐渐破败了,成为野狐狡兔出没之所,如同鬼宅,后来连附近的居民也怕粘了晦气都搬走了,使得在这繁华之地有了这么一个清静所在,这个院落占地不小,正好可以作为情报司的总部。

    选定了地点后,赵柽命中兴军辎重旅的工兵营组织施工,将围墙加高加厚,修建了角楼,对原有的房屋进行了加固修缮,又增添了必要的设施。因为院中的建筑都是青砖青瓦,大门都很少开,连个牌子都没有,处处透着神秘,加上过去的恶名,更加显得yīn气森森,所以人们都避之不及,即使非从此过,也要快走几步。

    赵柽的车驾离着情报司还有百步,就已经被院中的人发现,他们都明白自己的衙门xìng质,熟悉的人知道他们惹不起,不知道的觉得他们神秘,在加上这么个地方,一般人都对他们敬而远之,大晚上的有人突然来访不能不让他们提高jǐng惕。可门口的jǐng卫只看了一眼马车里的人递出来的信物就立刻打开了大门,放他们进去了。

    李峻得报王爷来访更是吃惊,急忙穿戴整齐赶到前厅迎接,可心里只犯嘀咕,是不是因为梁王耶律定出走之事,惹得王爷前来问罪。这件事情他们确实疏忽了,可也不能全怨他,因为王爷有令对这几个契丹皇子不做重点监视,只做常规调查即可,他也没将这个无职无权的耶律定放在心上·没想到这回真出事了。

    “王爷,属下做事不力,请王爷处罚!”将王爷迎进屋中,李峻立刻上前请罪·不管怎么说自己身负稽查之职,出了事情追究起来都难以推脱,不如早点承认错误。

    “此时你我都有责任,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以后要对重点目标加强监控!”赵柽说道,自己承担了责任。

    “王爷,属下已经再做了·正在布置人手,但我们现在的重点放在了金国和西夏及大宋,有些地区还是空白,属下认为如今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地盘,应该成立相应的部门专门处理西京事宜!”李峻说道。

    “嗯,这个提议很好,可以组建一个部门专事打击、监控内部的不稳定分子,对付潜入我们地盘的敌国间谍!”赵柽点头道·自己的情报部门多是针对敌国或是潜在的敌对国家,国内情报的收集反而成了弱项。

    “王爷,这个部门是否dú lì出去?”李峻问道。

    “不必·暂时由情报司领导,可以将过去从事内部监控的一些人分离出来,成立一个内务局,你尽快做一个计划,将所需的人员、编制和经费列明,再推荐负责人选一并交给我,成立之前按照原来部署实施!”赵柽说道。

    “遵命!”李峻施礼道,自己的权力虽然增加了,但是他责任也更大了。

    “你一打岔,险些忘了正事·‘方舟行动,准备的怎么样了?”赵柽拍拍脑门问道。

    “王爷,行动计划已经制定完毕,行动人员也挑选完毕,只能王爷的命令了!”李峻松了口气,看来王爷此行的目的是询问方舟行动的,而不是问罪来的。

    “很好·立刻开始部署人员,准备展开行动,这次目标多,困难大,而时机选择更要把握好,早了会引起对方的jǐng觉,晚了就会功亏一篑!”赵柽说道,“这次行动要多制定几套方案,城破怎么办、献城投降怎么办、主动贡献怎么处理、人员救出后如何安置撤出,都要有相应预案,切不可大意!”

    “王爷放心,上次您回京我们已经有过一次行动经验,只是王爷飞了出来而没有全面实施!”李峻说道,王爷从京中‘飞,走后,府中还有许多人都是按照原计划由情报司特遣队安排撤离的,行动中没有落下一个人,也没有造成伤亡,这让他对成功很有信心。

    “这次与上次不同,城池已经被围,行动人员的进入,消息的传递都会变得十分困难,而目标对你们又不信任、不配合怎么办、一时无法从城中撤出怎么办?而这么多人失踪一定会引起大搜捕,如何隐蔽,吃喝怎么解决这些细节都要想到,切不可麻痹!”赵柽严肃地说道。

    “王爷,属下请求亲自前往执行方舟行动,以保万无一失!”李峻见王爷说得认真,也郑重起来。

    “也好,你去我还是放心的,不过切不可强求,我们也是知天命尽人事罢了,不可强力而为枉送了xìng命,本王离不开你这个左膀!”赵柽正sè说道。

    “多谢王爷,属下明白了!”李峻施礼说道,王爷常把忠勇军比作自己的右臂,而情报司为左膀,他是行动的筹划者,自然明白对王爷的重要xìng,可王爷却还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安危,怎么能不让他感动···

    赵柽离开‘李府,更鼓响起已经是二更天了,yīn沉沉的天上飘起了雪花,李峻看着马车消失在黑暗中,心中感慨万分,王爷是不是太心慈手软了,他们如此对待王爷,可王爷却放不下他们。

    作为情报司的首脑,李峻对汴京的形势十分了解,如今城中民乱频发,虽然与有些人趁机闹事有关,但是也说明民心可用,京城中百姓抗金热情也很高。如果此刻赵桓聪明,善加引导,必能多上几万人守城,因此只要布置得法,军民必会用命,金军想攻下京城是不容易

    即使没有外援,竭力坚持一年,金军定会因为无粮而退兵。可遗憾的是赵桓却看不到自己的优势,这种昏君在位,王爷将永无出头之rì,李峻想了想,有了计较…

第八十一章 驭下无方

    金军围城已经十多天了,城门紧闭,言路再开,众语纷纷,其实到现在这时根本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大宋朝臣更多的是要求允诺割让三镇之地,利用这个时间,一面发诏四方进京勤,一面令河北、河东地方严防死守,争取更多的时间,等待事情出现转机和变化。

    而朝臣们便都异口同声把指摘的苗头对准了死老虎前宰辅唐恪。只要有人带头,就会有人响应,于是唐恪从前种种恶行悉数被情景再现:在地方任上贪鄙成性,在京城党附蔡京,尸位素餐,不恤国情,割地也是他,不割地也是他,如果早早下决心割弃三镇之地,女真大军也就不会渡河,更不会有以划河为国界之事,也不会兵逼京畿之地。似乎女真人的到来都是由唐恪一个人的原因导致了。

    赵桓也是无奈,便又祭起了‘和议’这个法宝,称愿意和金国再行商讨,并对此前的事情再做解释。但是宋朝也确实做了违反和议、损人利己的事情,并且铁证如山,把柄被人家抓得牢牢的,为金人的入侵给足了借口,使金人在争取舆论上面占据了有利的地位。如果在战争前,还有商量余地,现在如同是放了个屁,女真人不爱搭理他!

    想跟人家谈人家不爱搭理,哥儿几个也闲不住,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耿南仲请旨在汴京城中所有寺庙设立道场,令所有僧人齐颂《护国消兵经》以消饵金军,可惜的是释迦摩尼嫌他临时抱佛脚,也没搭理他;因为今年天气奇寒。屡降大雪,兵士们冻得握不住刀枪。皇帝赵桓便在宫中赤足单衣跪地拜天请求老天爷让天气放晴,大雪停止。可惜老天爷不是他哥们儿,雪不但没停,反而越下越大。

    新任右相何粟却毫不慌张,依旧诗酒度日,主张与敌作战,即使城外杀声如雷,女真人攻城如波似浪,依然稳坐钓鱼台,似乎胸中自有百万雄兵。可惜一天他在都堂上喝多了。听闻女真要求划河而治,居然高唱:“准你漫天要价,须我坐地还钱…”

    原来何粟以为金军千里奔袭到了汴梁城下,攻城受阻就会师老兵疲,那时勤王大军一到,再议和就会顺理成章,心眼儿里还是打得议和的主意,这个时候还天真的以为是战是和,主动权还在他的手里…天子和宰辅在国家危难之时。还如此荒唐,真可以让女真人笑掉下巴!

    此时的城中也不是没有敢战之人,只是打得不太精彩,让女真人看了笑话:

    汴京城有个京畿提刑。他手下有其教习的保甲兵六万余众,为了替君分忧,为民解难。提出自己率三万人马屯于城外独挡一面,但被官家拒绝。可他并不气馁。一日他亲率五千人聚集在朝阳门外与女真人对峙,可能被他们瞪的不舒服了。七个女真骑兵突然纵马直向他们阵前冲杀过来,刹那间,五千保甲兵把刀枪一扔,散了!

    这天殿帅王宗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还是想显示下殿帅的威风,派出手下精兵千人与女真对敌,结果没俩回合,统制官死于阵前,残兵败回城。有一日,大将范琼突然大开城门冲向在城下忙乎的金军,女真人没有想到宋军还有人敢出来,一时间被冲乱了阵脚,而宋军却越战越勇,扩过护城河就追。

    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天气寒冷护城河中的水早已经结了厚厚的冰,连日来女真人也在上边跑来跑去,不见丝毫开冻的迹象,可当他们乘胜追击的时候,‘嘎巴’几声,冰面塌裂,宋军几百人都掉河里啦!

    没掉河里的宋军吓得掉头就跑,逃跑的女真人也立刻掉头对着在冰水中挣扎的宋军就是一阵乱箭,没有淹死冻死的都被射死了,范琼回到城中点检兵马,已是折损大半。这一败在宋军军民中留下了阴影,大家都迷信,金军在冰上往来自由,可宋人却会冰破坠水,以此认定上天不佑大宋!

    金军围城多时,赵桓心急如焚,没事儿就上城转转以鼓舞军心。又一日,他再次亲自巡城,有一群金兵看到城上的伞盖,便指着着慌破口大骂。君辱臣死啊,他身边的卫士不干了,请皇上下令,让他们下城与这伙不识像的一战。赵桓随即下令,召集三百勇士开城出门宰了那帮金狗,他本以为自己亲自督战,士兵必定用命,胜利是手拿把攥。

    然而结果却把他羞得想从城头上跳下去,只见勇士们出了城,两个人英勇的冲了上去,可其余的‘勇士’们却不敢上前。估计那两人也是没有注意到大家齐刷刷的后退了两步,把他们搁到前头了。赵桓在城上看得清楚,立即让城上的士兵向城下的人大声呼喊,让他们上前杀敌,可就没人听他们的,眼睁睁的让官家看着那两个英勇的士兵被女真人砍倒在血泊之中!

    得知汴京被女真大军围攻,东道总管胡直孺也急忙提兵来入援,从应天府率宋兵一万人刚行至拱州,就与女真兵展开了遭遇战。宋军哪里是金人对手,胡直孺兵败被擒,女真人把他带至汴京城下示众,同时扬言,援兵不会再来了,就是来也只有兵败将擒的结果。

    宋军连战连败,勤王军又被女真人战败,城内军民听状又惊又怒,只得严防死守,等待事情出现转机。而金军却从宋军一次次的失败中尽知虚实,宋军太过懦弱不堪一击,数千人居然不敢同七个人放对,令人好笑之余不禁心生鄙视!此时,无论大宋军民,还是女真人,都知道汴京城岌岌可危矣,而从此赵恒只盼着能坚守汴京,对于主动出击的要求根本不敢轻易答允弄险!

    进京勤王的吴革建议应依城下寨,如此女真人就不敢近程攻击,且可以使汴京与各地道路交通畅达,四方勤王之师也可以顺利直抵城下,同时又请旨择日四门并处冲杀金军。而女真人对宋军的怂样早就根深蒂固,必不会防备,突出奇兵以建奇功,即可夺回主动权,也可提升士气。赵恒一听,哪里肯从,现在自保尚且不足,轻举妄动主动出击,不是自取灭亡吗,当即否决!

    张叔夜此刻成了赵恒驾前的红人,他领军来援的当日就被立刻提拔为延康殿学士、内外兵马都总管,当下取了何粟的笏头金带赏赐给了他。为了竖起个忠臣的标杆,也为了感召四方勤王之师,数日后张叔夜就再升为签书枢密院事,进入了大宋军事最高指挥部门主持军务工作。

    汴京城此次被围困,赵恒也意识到远比上次凶险万分,而他也寄重望于张叔夜,盼他能如李纲一样担当起城防重任。其实张叔夜也不是个军事上的菜鸟,比之李纲拥有更加丰富的军事经验。他初入仕便在西北兰州担任军中的录事参军,主持修筑过西安州;还曾出使过辽国,比箭胜了辽人;在济南知府的任上剿灭过盗匪,也算是既有军事理论又有实践经验的文臣,虽然都是些小规模的战斗,但在宋廷文臣中也是难得的了!

    眼见女真人攻城日急,张叔夜也是心忧如焚。虽然自己是全面负责军事的主官,但是却遭遇到了李纲一样的尴尬地位。一次他召集城中军将商议如何协防御敌之事,邀请范琼、李宝、张仙、裴渊、蒙造、王琼、折彦质、何仲刚等城中禁军与各路兵马负责人上午与会。

    可是直到金星西坠、玉兔东升也不见这些人的踪影,最后竟等来了官家的诏书,询问张叔夜召集诸将是不是决意出军迎敌,如果有那个打算,最好是要提前知会他。张叔夜一下就明白了,制不由己,城中这些骄兵悍将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更没有人肯听调遣,自己不过是个光杆司令。

    想是官家看不上自己的能力,张叔夜便上表请辞,但是赵桓又不准,他是决不肯让张叔夜军权独揽,更加要把军事指挥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其结果是张叔夜徒有节制之名,各路将领都只是禀承圣命,他们又绝不会因为张叔夜而去违抗圣命。

    眼见金军攻城日急,赵桓召募了四名死士,分头持蜡书密信潜出京城,给停留在相州的康王赵构下达密令:“命康王赵构为河北兵马大元帅,陈遘为元帅,宗泽、汪伯彦为副元帅,尽起河北之兵,火速前来救援京城。”但仍不忘多头管理,让他们相互牵制。

    其实赵恒如此也不奇怪,纵观宋三百年的历史,在与异族的战争中,宋人很少占据过上风,鲜有主动出击还有斩获的战例。祖宗如此,儿孙更加不肖,也因此而养成了因循守旧,苟且偷安的畏战意识,偶尔有的勃起,也多以虎头蛇尾,草草收场而告终。而赵桓到了如此危急的时刻依然保陈守缺不知变通,也只能把自己一步步推向了深渊…(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世事难料

    这次翰离不和宗翰二人率军会师于汴京城下,宗翰派精兵夺了潼关,防止西北地方精锐南来救援,并可在攻下汴京后反击河东,而不必在借道奉圣州,这都是在计划之中,而前提就是汴京城必须拿下来。

    宗翰本是个好战的鹰派人物,况且上次被斡离不一人得了头彩,心中早就存了赶超比试的心思,所以督师力攻汴梁,期待自己一军可以率先破城。对于宗翰这份争功心思,斡离不如何会看不穿。在他带动影响之下,斡离不也不敢偷闲,督卒力攻不懈。

    女真是个擅于学习的民族,他们在攻城掠地的同时,注意收集兵书典籍,改进作战方式,制作各种攻守器械,而那些降金的契丹人和汉官们便成了他们最好的老师。女真人在他们的指点下,按图索骥,威逼掳掠来的宋人工匠没日没夜的赶制各种攻城器械,汴京城下不仅是战场,也成了个巨大的露天作坊,不久金军火梯、云梯、编桥、撞竿、鹅车、洞马等攻城军械应有尽有了。

    而金军也有样学样,跟着克虏军学会了炮火准备,首先对敌军进行火力奇袭,数百门石砲同时发射虽然没有火炮的爆炸的轰响和耀眼的火光那样震撼人心,但是同时发射的场面也蔚为壮观,如雨的飞石砸向城墙,落入城内,也是人挨着骨断筋折,房子是房倒屋塌。

    而城外方圆数百里的地方的石碑、石磨、墓碑、官宦人家坟前的石羊、石马、石虎等都可化作砲弹,而且女真人的炮既有单发及远的,更有一次可以用“满天星”手法发射的“撒星炮”。每天发射就如霰弹一般。攻击范围很大,对于守城的宋军造成极大杀伤。

    在一顿狂轰滥炸之后。女真人又是万箭齐发,守城的宋军只能龟缩在城陴之后。稍微不慎,不是被炮石砸中,就是为乱箭射杀。同时推动攻城的对楼,顺着云梯、火梯开始登城。上面不畏死猛攻,下面也没有闲着,女真的“工兵”轮番上场,利用洞车挖墙角,想将城墙挖倒。

    对于火梯、云梯、编桥这些东西,宋人只须用撞竿对付就可以了。撞竿就是选数丈长的木材,在中间用短木洞穿其间,方便众人把握。在竿头处用铁裹了或者安装大铁枪和托、叉、钩之类的东西,等到女真人把火梯、云梯、编桥搭靠在城墙上之后,宋军用“撞竿”上的铁钩等把他们锁定,使女真人进退失据,进不可前,退无可退之处,然后梯、桥尽毁。人也会跌落堕地。

    麻烦的是洞车,这东西就像现代加了轮子的甬道,车长的可达三十余丈,短的也有十来丈。上面用生牛皮和铁皮包裹,滚木礌石、强弓劲弩都没有办法洞穿它。人在其中来来往往,很是安全。

    野战宋军不是女真人的对手。但是守城却比他们经验丰富多了。对付洞车宋军自有办法对付,他们从城上垂下铁蒺藜。搭在洞车上,这就像现代的破拆器。钩住之后就搅动辘轤把洞车顶上面的牛皮、铁皮生生扯起来。早在一旁等待的宋军有的丢火把,有的往里灌油,把洞车变成了火车。

    而对于地道战术,宋军的技术水平更给女真人好好上了一课,他们在城墙里边早横向挖好了长沟等待女真人上门,发现洞开后,用烟熏,用炭火烧,还有土造的毒气弹一股脑的招呼,宋军是见招拆招,依靠丰富的经验严防死守挡住了女真人的进攻,免于汴京城被第一时间被攻陷…

    宋军能在攻守中打得这么有声有色,其实还得感谢几个人:

    这头一个就是宗翰和翰离不哥俩,他们没有使用金军在攻城战中最擅于的火攻战术,当然这是处于他们的私心,不想把汴京城烧成白地,化作灰烬,那样就千里迢迢的白跑了一趟。否则以东京城没事自己还放把火就烧自己的一回的地方,恐怕也早就变成了火窟,当然这也应该感激创建‘巡火铺’制度的先人们,有这么一支专业队伍在,放把小火也能被很快扑灭。

    应该感谢的第二个人却是在伐辽以来屡吃败仗的西北名将刘延庆。虽然他在收复燕云的作战中指挥不力,措置不当,却也并没有因此而被处死。也正是因为饶他不死,他竟然在这次汴梁的防御战之中发挥了中坚作用。虽然他数十年军旅生涯冲锋陷阵,运筹帷幄不在行,但是对于如何防御作战倒是行家里手。从前与西夏人累年作战积有的防御作战经验今天在京师派上了用场,在他的调度指挥之下,汴梁城得以暂时保全,其功不可没!

    第三个应该感谢的就是太上皇赵佶,他耗费了无数人力财力修建了举世无双的艮岳原来不只是为了自己玩儿,而是为了给后人留下一座弹药库、粮仓和燃料补给基地。

    战斗中,城中有献议置“九牛炮”者,这炮好养活,对于炮弹的要求不是很高,城中的种种石材尽可以使用,而且制作相对简单。一试之下,果然威力巨大,对付女真人攻城的云梯正是克星。赵桓闻讯大喜,诏封九牛炮名为“护国大将军”。

    只是女真人攻城来势凶猛,很快炮弹告急。赵桓一听,艮岳之中的石取之不尽,命人毁山石为炮石。诏命一出,城中百姓奔走相告,纷纷拿了锤斧拥入艮岳。建成不到数年的美景被毁于一旦,朱勔从东南之地历尽千辛万苦搜罗而至的奇石这下又派上了新用场,这些价值不菲的太湖石变成了飞来峰,从天而降,砸在了女真军兵的脑袋上,成本着实不低。

    而由于金军围城,又连降大雪,城中缺少薪柴,粮食虽还有点,但是缺少肉食,这下一并解决了。苑中饲养的各种珍禽异兽变成了百姓的盘中餐,奇花异草在百姓的炉灶中化作了袅袅炊烟!由此可见,事情有太多的令人难以预料之处,只要你用对了地方…(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神兵’天降

    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寒冷,漫天大雪飞扬,连日不停。雪势如此,金兵原本生长在塞外,对寒冷有很强的耐受力,在风雪中他们照样频频发动进攻,宗翰大呼如添二十万新兵。可宋军却在风雪奇寒中煎熬,许多守城士卒冻得浑身寒颤,冻僵的手指握不住兵器,有的人倒在雪地里,汴京周围的道路被阻断,勤王之师被留在了路上…张叔夜、刘延庆和统制官姚友仲等人率兵抵抗,在外无援兵的情况下,渐渐力不能支。

    这时朝廷中‘雪藏’的一支奇兵登场了,他们穿红挂绿,手持刀斧气势汹汹走向宣化门。可惜的是观众不多,平日熙熙攘攘的大街显得空旷无比,而城头上也不见几个人,只有孙傅、张叔夜少数几个大佬,陪伴他们的是城头上的一面大旗,一位面目狰狞的天王俯视着喧闹的人群。

    一番仪式后,这群人走向洞开的大门,在主神、枢密使、和几位将军的注视下冲向了滚滚而来的金军铁骑,他们行动迅速,飞快的越过了护城河,迎上了金军,这是一幅多么英勇,激烈的场面…

    至于这支奇兵,还得从女真南下说起,接任知枢密院事的孙傅虽然军事上懂得不多,但是也绝不是什么事情也不干,他也在苦死御敌之策,闲来翻书猛然看到一句诗,诗云:郭京杨适刘无忌,皆在东南卧白云。

    朝野士人都知道郭京、杨适、刘无忌三位俱是世外高人,也是人们口耳相传“伏龙凤雏,得一而要天下”的高人。此等人物也只会高卧隆中,耕读不求闻达。可孙傅却如获至宝。立刻为国求贤,命人在京中寻找。他希望访得这神仙一样的任务,帮助大宋打退女真人。

    有人告诫孙傅:“从古到今,还没有听说靠这种办法成功的。恐怕授郭京高官厚禄,将来一定会成为笑柄。”孙傅闻言大怒:“郭京乃是为时而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大宋的。阁下幸好是跟我孙傅说这句话,如果说给别人,必将以动摇军心之罪严惩!”

    还别说功夫不负有心人,郭京这样的人物居然隐身于殿前军中,虽然他只是个小小的副都头。可还是没有逃过殿帅王宗濋的法眼,被他从千军万马中给挖了出来,立刻奉为上宾。

    其实王宗濋也是个贫寒乍富之人,赵桓之所以用他,一来是对生母怀念。活的父亲不去孝敬,却对死去的母亲心存愧疚。二者觉得看门狗毕竟是用娘家人比外人更放心。他骤得高位,知道不做些成绩来,朝臣不会心服。眼见金人大至,京师中防御力量薄弱。兵卒太少,如果真的能如郭京所说“点豆成兵”,那些岂非是破金兵必矣。

    而孙傅也得了知音,两人喜出望外。立即奏报朝廷,极力向官家推荐,希望能够得到皇帝的首肯。可惜的是当时的宰相唐恪却不以为然,认为这纯粹是瞎胡闹。当场就给否了,两人虽然心寒。却没有放弃。唐恪下课之后,何栗顺利上位,事情便出现了转机。

    何粟这位状元郎出身的宰辅,虽然学富五车,富贵从五经中求得,但却对旁门左道之事很有兴趣。郭京自吹能施“六甲神术”, 只要他施法,就可以生擒完颜斡离不和完颜粘罕,将金兵一举荡平。何粟对他的妄言信之不疑,向皇上举荐了这个能人。

    赵桓也是有病乱投医,立刻召见并请‘神仙’演示惊人艺业。郭京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用土围住,在土围两角各开一门,说一个是生门,一个是死门。然后取来猫和老鼠,先把猫从生门放入,鼠从死门放入,很快老鼠就被猫扑杀。郭京再把猫从死门放入,鼠从生门放入,说也奇怪,那猫仿佛没看见老鼠一样。

    这结果立刻把朝堂上的诸位给惊住了,急问实施之法,郭京才得意洋洋地解说道:“区区金兵何足挂齿,施此法术只须用七千七百七十九人,但生辰字必须合六甲用兵之时,我兵从生门入,金贼就看不见我们,我们只管砍杀就是了”。

    赵桓大喜,立刻封郭京为武略大夫、兖州刺史,特批数万钱绢让他自己于城中招兵买马。郭京一下草鸡变凤凰,从一个小小的副都头变成了朝廷大员,他也挺能干,只用了十多天就完成了征兵任务,凑齐了七千七百七十七个人,只是这素质不大好说!

    不论古今,市井之中总少不了那些牛二似的游手好闲的人物,京城这繁华之地更是他们的乐土,这些人无所事事,都是些喜欢热闹的,听说有郭神仙招兵,无不踊跃报名参加,反正郭京郭神仙已经夸下海口,这些六甲神兵主要任务就是捡拾女真兵卒的人头,根本不用他们去砍,只是弯腰拾取。

    况且传说女真人身上都藏着抢来的好东西,那时候还不是由着这些神兵们自行取用啊!有吃有喝有钱花,还有外快可捞,这种好事情放在今天也跟中大奖一样,都得挤破头去争取一个名额,至于征兵要求,只要顺着郭神仙的意思说就好了,又没有人认真去查验!

    接着又有刘孝竭等人瞧出了便宜,仿效郭京的办法,也招募一批无赖,有的自称‘北斗神兵’,有的自称‘天阙大将’,有的自称六丁力士。 在诗中与郭京齐名的刘无忌也出现了,他原本是个卖药的道人,喜欢倒立在泥里讨钱,此时也要来“为国效力”了。

    眼见得又被道流人物占了上风,释教的人也不敢落后,如果再让新君排佛佞道,天下和尚岂不是又要触霉头?于是,一个不俗的僧人,名叫傅政临的还俗和尚也横空出世。这位自号“傅先生”的居士自言有退敌之策,向朝廷毛遂自荐,请求自己募兵。

    赵官家君臣大喜,见民心可用,于是对于所请无不允从,呼啦一下,从十来个人七八条枪的草台班子,都变成了有编制有经费的国家特种兵。兵部尚书孙傅和中书侍郎何栗对这帮“神兵天将”尤其尊敬、信任,恭恭敬敬地把这一帮神仙们供了起来,安置在秦王升仙之地的天清寺,也都沾沾仙气。

    城中百姓听说天降神人助佑大宋,不但汴梁城可保无虞,还要率神兵追杀金人直至阴山,活捉二太子与粘罕,无不精神振奋,京城中卖药的、杀猪的等等三教九流无不每日尽言兵事。似乎满城的人对神仙退敌都信心满满,谁也没觉得用这些市井游手好闲之辈与长枪大马的女真人对阵有何不妥,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吧?

    可是,每天在城上和金兵厮杀的还是那些将士。一要郭京“施法”退敌,郭京不是说时辰不对,就是有这样那样的原因,朝廷也就每天照旧好吃好喝把他们供着,傻呼呼地等着,他们变成了神秘的一群人,与外界隔离,留给人们是各种各样的离奇猜想…

    尽管郭京声称“非朝廷危急,决不出师”,迟迟不肯出招,但是如今大雪连天,女真人攻势甚猛,多处护城河已被填平,大型攻城器械被推到城下,借助器械,金兵的攻势将会越来越猛,守军实在是有点吃不住劲儿了。

    眼看城破在即,同知枢密院事孙傅催促他出战,郭京可能也觉得白吃白喝这么天了,躲是躲不过去,决定出马临敌!他先到城上考察了番地形,临走前曰‘待其明日施展法术,定将金军杀的片甲不留,匹马不回’,他还留下了一大旗,说把它挂在城头,城下的敌军会集体发抖,吓得半死。

    ‘神仙’要上阵了,宋人再一次向世人展示了他们未雨绸缪的前瞻性。朝廷发旨命城中木匠赶制木笼囚车,准备装俘获的女真人,他们以为用绳捆索绑金人去游街示众的效果远不如装在囚车之中,正好也可震慑四夷,让他们知道和大宋为敌的后果!

    ………

    郭京其实本来就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知道从前太上皇好道,京城里装道士混个吃喝没问题。只是不知道新皇帝登基之后对道教的态度如何,本想着到汴梁撞大运,没想到却因为女真人兵临城下,汴梁城门紧闭,水陆不通,被困在了城中,为了解决饥饱问题,无奈何之下投了军,开始只想骗骗王宗这个没见识皇亲国戚,没想到事情搞大了,如今收不了场了只能继续演下去!

    但是郭京他也不想死,于是以施法后神兵们就会隐形,人多了受影响,将城上的士兵都给清下了城头,只剩下几个无法拒绝的大佬。郭京打开城门驱赶着神兵们出了城门。结果不用问,脑袋满地滚,不过是却是神兵们的,女真人一刀一个准转眼杀了个满地血葫芦。

    神兵们一触即溃,几个准备看热闹的大佬都傻了,郭京却清醒的很,借口下城作法逃之夭夭,金兵却乘虚攻入了开封城…(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兵败抚夷

    鞑靼有黑白之分,一居漠北,一居漠南,虽都称鞑靼其实大象迥异。从外表上看白鞑靼人皮肤细腻、白皙,大概有欧洲白种人的血统,文化程度也较高,对父母甚孝,遇丧剺面而哭,因此好好的脸蛋上多了几道伤疤,信奉基督教的一个分支—景教。

    黑鞑靼穷且拙,长得也比较矬,面横阔且颧骨高,眼上无纹,发须稀少,长得比较丑。他们部族多且小,大多成为异族的跟班,依附契丹或是渤海,现在附金,崇尚黑色,信奉萨满教或是佛教。

    蒙古高原的漠北,属于高原山地区,北部、西部和西南部多山,杭爱山、肯特山和阿尔泰山是主要山脉,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东部是略有起伏的高平原,分布着大大小小淡水、咸水湖泊一千多个,濒湖草原牧草丰美,南部横亘这戈壁沙漠。

    南部戈壁区,俗称大漠,地势相对平坦,有成片的露岩和沙漠,沙丘、洼地、垄岗相间,夹杂着少数山地和丘陵,缺少河流与湖泊,是一个干旱、荒芜和贫瘠的地带。大漠戈壁一直延伸到西部和准格尔沙漠相连,成为一道蒙古草原上的一道天然屏障…

    赵柽就奇了怪了,每到过年自己就特别忙,不是出这个事情,就是发生那个事情,反正是不得安生。今年好赖是过了初一,便又接到紧急边情——黑鞑靼入侵奉圣州,白鞑靼部抵挡不住,请求增援。

    赵柽这两年为了发展和鞑靼各部是井水不犯河水。中间又隔着浩瀚的沙漠,双方几乎没有接触。他们突然进攻西京却不知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今年普降大雪,又天气奇寒。导致牛羊等牲畜大批死亡,黑鞑靼各部过不了冬才冒险越过大漠跑到自己这找吃的?

    可赵柽转念一想,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现在汴京城下正打得火热,女真人最怕什么啊?他肯定是担心自己横插一杠子,坏了他们的好事,双方和议没有达成,进而女真人收买了黑鞑靼人,让他们南下骚扰。牵制自己的兵力,无力援宋,进而实现顺利攻下汴京!

    刚刚打下的地盘不能拱手相送,赵柽立刻召集紧急会议商讨军情,耶律余覩主动请缨要求率禁军两万前往奉圣州增援。他心中十分明白,想在西京立足保住自己的地位,只是吃老本是不行的,要再建新功,打女真人他没有把握。揍这些鞑靼人他还是有底的。

    赵柽考虑耶律余覩曾经为契丹大将,指挥能力是没问题的,而其曾经与鞑靼人打过交道,熟知他们的风俗习惯和作战方式。或剿或抚都游刃有余,便同意以他为帅,领军前往增援。并命驻大同的虎将两个龙骑旅前移至羊城接应,又命驻原州的狮将前往白水泺一线布防。以防止鞑靼窜到西京府袭扰…

    耶律余覩领命率驻扎在大同府天成县和长青的四个将共二万余人,以耶律马五为先锋军统军五千先行。以太师奴为中军都统领万人居中,以蒲答为后军统领殿后。两日内便集结完毕,向奉圣州进发,三日后前军统制耶律马五到达羊城在城外下寨。

    耶律马五与逃到这里的白鞑靼首领取得联系,羊城县令也向他通报了军情,此次入侵的黑鞑靼,是以黑山室韦九部为主,出动了约一万人马在一个大风之夜越过大漠,突然出现在奉圣州,在此处游牧的白鞑靼各部来不及集结就被其各个击破,人口牲畜损失惨重,只能退到羊城泺一线,想西京求援。

    耶律马五次日便领军前进到达羊城泺会合白鞑靼各部向敌一部发起进攻,两军在羊城泺激战半日,西京军斩首五百,敌军沿闪电河向后溃退。他一边领军追赶,一边向都帅耶律余覩汇报军情,让他随后赶上到抚夷镇会合。

    但耶律马五求胜心切,忘记了耶律余覩的告诫不可贸然进攻,要耐心等待大军到来一同发起进攻,他没有等待而是连夜追赶,在天亮前到达抚夷镇外。而此时黑鞑靼的左路军二万人,已经从闪电河上游出发,直奔白水泺绕到前军的南边。耶律马五得知此情报后立即由原路返回,想退到羊城。

    耶律马五到达后不顾连日行军的疲劳立刻准备攻击鞑靼人的驻地,而此时鞑靼人早就布下了弓形阵以防万一。这时耶律马五才发现敌军是己方的数倍,他不愧是久经战阵的老将,马上派出五百从正面突袭,又派五百人攻击敌人的粮草和畜群及家眷,目的是打乱敌人的阵脚,他引余下的军兵向鞑靼人发起了攻击,试图一阵而下。

    鞑靼人迅速从两翼发起攻击,打退了耶律马五的第一梯队,他亲领第二波人马继续前攻也告失败,死伤甚重。就在此时,被他战败的鞑靼军又尾随而至,从山后绕出,与左路军从左右两边形成了夹击包围之势。耶律马五的先锋军当然禁不住如此猛烈的攻击,又一次惨败,他领着剩下的士兵突围而出。

    刚刚赶到羊城的耶律余覩就听说马五部被围,立刻赶去解围,途中与二千鞑靼军遭遇并展开激战,鞑靼军且战且退,引着他向北深入,次日在抚夷镇外三十里耶律余覩与败下来的先锋军会合,当晚在曷里浒东川扎营,待明日探明情况再行攻击。

    但是在黎明前黑鞑靼右路军早已从隐蔽的狗泺赶到,会合左路军将曷里浒东川团团围住,居高临下万箭齐发,毫无准备的西京军立即阵脚大乱。耶律余覩这才意识到黑鞑靼这次出动的绝不是事先所说的万人,而是近六万余众,他立刻整军向抚夷镇方向突围。

    经过一番激战,耶律余覩丢下辎重领军夺路逃到抚夷镇,稳住了败退下来的各军,重新整理队伍已经折损近半,后军统领蒲答陷于敌中未能突围而出,生死不知。可还没等他们得到喘息的机会,黑鞑靼各军已经追了上来,包围了抚夷镇,此刻西京军不敢对阵只能据城防守…(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猎骑兵

    赵柽他接到耶律余覩被围的消息后心中一惊,这不仅是因为耶律余覩兵败,却是因为黑鞑靼的大股南下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们不只是来打秋风的,而是受女真人的驱使和蛊惑前来牵制西京兵力的。

    如果耶律余覩战死,那刚刚平息的梁王出走事件,必会引起西京新一波的动乱,他决定亲自引兵前去增援,行至半路就遭到了鞑靼小股部队的袭扰,而这些人对游击战术无师自通,他们就像一群苍蝇似的围绕在西京军的周围。你不理他,他就围着你嗡嗡个不停,而你一旦不胜其扰停下来准备打他,可你刚刚举起手,他早就飞的没了踪影!

    今日赵柽令大队先行,他亲自带着一队人马半路脱离埋伏在一片台地后边,准备伏击鞑靼人‘游击队’。当一队约五百人的鞑靼人出现在望远镜视野中的时候,赵柽没有下令发动攻击,而是继续隐蔽。

    鞑靼人仿佛是天生的游击战专家,恶劣的生存环境,凶猛的野兽是最好的老师,他们仿佛从空气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突然勒住了马,派出一个十人队搜索探查。幸亏赵柽埋伏在下风头,否则已然暴露了。

    望远镜将鞑靼人的身影拉近到自己的眼前,他们腰里挎着弯刀、马弓,身后背着箭壶,手持长枪,座下是矮小的蒙古马,头上戴着短耳帽,穿着宽大的皮袍,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可就是这些人在几十年后,成为了草原的霸主。席卷了整个中原,攀上了世界的霸主巅峰。他们建立了一个横跨欧亚大陆的巨大帝国,让后人望尘莫及。

    可赵柽却松了口气。在成吉思汗前的草原骑兵多以弯刀进行冲杀,这种刀的样式原产自阿拉伯地区,经过阿拉伯帝国初期的扩张后,他们将阿拉伯式弯刀传到中亚地区,而突厥人将弯刀的力学原理与马匹的冲击力的组合发挥到极至。

    突厥人他们利用马匹的冲击力,加上弯刀的力学原理,即使刀不开刃,也很容易将敌人的身体甚至盔甲和兵器削掉。在成吉思汗前最厉害的骑兵是突厥骑兵,而并不是蒙古骑兵。所以刀的改变功不可没。

    在作为骑兵中最关键的元素之一---马匹, 蒙古马匹的在骑兵的眼中其实只是劣质马。 蒙古马矮小, 短途冲刺速度慢,长途跋涉的能力不强,而并不是很多人所误认为的蒙古马以长途跋涉能力著称。且蒙古人身材并不高大,力量和周围的其他游牧民族比较并不强壮,再加上众所周知的文化技术水平落后的原因,无论如何都令人难以想象蒙古人居然在以后几乎能统治整个欧亚大陆。

    由于骑兵不同步兵,不可能携带具有很强杀伤力但笨重的强孥。 只能配带一些小弓。导致骑兵的骑射非但射程不长,而且杀伤力不大,对一些重装甚至只是具有中等防护能力的步兵都不能给予有效的杀害。因此,骑兵当时配备弓箭都是防守的作用。如侦察骑兵在被敌人发现需要逃跑时候,先用弓箭让敌人与其保持一定距离,方便逃脱。或在对付轻步兵和其他轻骑兵的时候。在接近贴身肉博的之前先给敌人一定的杀伤,或者至少扰乱敌人的准备。为方便冲刺到敌人面前时候的肉搏!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点是骑兵的骑射通常命中率不高。这是因为在马匹上既要平衡身体,又要掌握马匹的方向。 还要把握命中率,的确是难度非常高的事情。 要训练出一个命中率较高的骑兵的训练难度不亚于现代对特种部队的训练。加上骑射射程和杀伤力的问题,导致很多部落和游牧民族都不愿意或觉得不值得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在训练合格的骑射手方面。

    而赵柽之所以把目光放在他们的装备上,是因为他知道后世的蒙古骑兵之所以能纵横天下,除了他们的战术和战略得当外,经过改进的弓箭功不可没,而他们的崛起正是从弓箭的改良开始的…

    成吉思汗为了对付比自己强大的部落,他首先在骑兵用的弓箭方面下手,将弓强度大幅度增加, 但体积却并无增大非常多, 至少骑兵还是能够在不影响骑马的控制和灵活性的前提下使用。所使用的弓明显比其他骑兵的弓要大,但并不长过人的半身,这样还可以在马上面使用。

    弓的改良主要是强度的大幅度增加,这也导致了问题的发生,弓的强度增加,导致一般人不能拉开,那就不能普及到每个骑兵,自然骑射兵的规模就受限制了;再者即使能拉开,但是不能很好的控制,精准度又成了问题;还有就是硬弓通常都会影响到发射的速率。

    速率在射击中是个最为致命的问题,如果速率慢在边冲刺边射的过程中就容易有停顿,无法保持连贯性,必会遭到敌人的反击。而骑兵又不可能像步兵那样排成阵列轮射,因为在冲刺时并不能保证稳定的队列,后排的人将前排的人都射倒了都可能未给敌人以重大的伤害,导致误伤的大幅度上升。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成吉思汗从训练的体系,模式到后来的战法都进行了一系列的大胆创新。为了让自己部落的战士能够使用他发明的这种蒙古强弓,他从部落的男性很小时候就进行各种刺激性和奖励性的训练和比赛。胜者有奖励,负者减少该家庭的财富和食物分配。

    同样道理,对训练骑射水平,命中率等也进行类似的奖励和惩罚,以此去刺激和促进整个部落男性对成吉思汗改良的这种硬弓和骑射技术的掌握,使部落中的男性在十四岁的时候基本都能拉开硬弓。因此与其说成吉思汗部落的男孩是马背上长大, 倒不如说他们是在弓和马的结合上长大…

    一番审视后,赵柽发现鞑靼人使用的还是小弓,想来历史上的那位大帝不知道还不知道在哪个时空漫游呢,他爷爷也许就在这支被伏击的队伍中。眼看敌军缓缓靠近自己预设的埋伏阵地,赵柽一挥手,冲锋号声立时响起,隐蔽待机的豹将猎骑兵旅立刻从山后冲出,一营迎上鞑靼人,二营、三营从两翼包抄上去。

    猎骑兵旅是赵柽在攻取天德军等鞑靼聚集地后基于新的作战形式和经验组建的一支新部队,当时的情况和现在类似,他们遭遇好鞑靼骑兵无休止的追击和骚扰,当遇到西京军正面抵抗时就利用自己良好的机动性迅速撤离,当松懈时又突然出现进行攻击,西京各军的损失比大规模对战中比例还要高,在他们追击和骚扰下不仅蒙受了人员的损失,更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于是赵柽有针对性的组建了一支骑兵队伍,这支骑兵全部骑乘回纥战马,使用游牧骑兵的方式作战,以偷袭和分散冲锋为主,这支”特种”军团的组建受到赵柽的高度重视,他们的训练极为精良。他要使猎骑兵团变成了比当地骑兵更好的轻骑兵,训练他们经常利用各种复杂的地形隐蔽自己的行踪,突然猎杀当地的轻骑兵游击队,寻找偷袭敌对一方的营地。

    新组建的猎骑兵旅成员大部来自当地土著,从忠于西京政府的部落中征召,这些人精于骑射,而且马上格斗技巧娴熟,熟悉冷兵器作战。如果把此时的西京军称为正规骑兵的话,那么他们就可以称之为非正规骑兵,他们不接受中兴军必练的集团骑兵作战训练,而是仍然保留着他们特有的作战方式,以同样的轻骑分散的灵活方式作战。

    非正规骑兵主要要求的个人技巧,而个人的骑术和武艺正是这些马背民族固有的天赋,他们除还可以选择自己擅长使用的武器外,还必须接受严格的火器训练,因为他们经常处理的是遭遇战和小冲突。在这种小规模的战斗中,骑兵大纵深集团冲锋的威力无从体现,但火枪在战斗中却有着很重要的地位,个人的枪法就如同他们个人骑术和武艺一样显得非常重要,所以猎骑兵不仅以善使长矛和马刀出名,亦以精准的枪法著称。

    如果遇到游牧骑兵的游走骑射,猎骑兵们就用火枪还击,而在近战中,他们又总是显得更为骁勇。但猎骑兵们很多时候不再使用长矛,而倾向于使用马刀。而中兴军装备的马刀是根据赵柽的前世记忆设计制造的,但现代的马刀中都可以找到当年阿拉伯弯刀的痕迹,只不过改良后更加适于马上格斗,因为他们和敌人都是非正规骑兵,所以他们要经常在完全没有阵型的情况下进行快速的马背混战,这时马刀要比长矛灵活的多,在近战中他们同样不落下风。

    赵柽看着在广袤的草原上厮杀的两军,马蹄搅起的雪雾如同一场暴雪骤然来临,他静观着激烈的战斗,此刻胜利的天平正向他这一方倾斜…(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其人之道

    面对围上来的西京猎骑兵,鞑靼人的头领立刻就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他们马上就用上了惯用的伎俩,分散突围,想利用西京军未完成合围的机会杀出去。但是他们这次遇到的不是显得笨拙的西京正规军,而是同他们一样擅长非正规作战的猎骑兵。

    眼见鞑靼人分散成十数股人数不一的小股部队分成数个方向策马狂奔,若是往常,大队的骑兵往往是选择一路人数集中的追击,但是鞑靼人往往都是一人三骑,他们出征都是自带马匹,选得自然是家中最好的马。虽然蒙古马跑得慢点,可架不住他们马多可以轮换骑乘,往往就能凭借这点优势逃脱追捕。

    只是这股鞑靼人比较倒霉,他们遇到的是猎骑兵,他们配备的战马都是精选的良马,速度快,耐性好,又是双骑,而他们也是见招拆招分成多路开始追击。鞑靼人见难以甩掉追兵,又开始回身放箭想逼退他们拉开距离,但是鞑靼人的弓箭在西京猎骑兵的连珠枪下就像玩具,无论威力和射程都不是一个等级,他们的弓箭还未发挥威力便已经被击落马下!

    分散逃跑的鞑靼人在猎骑兵们的追击围堵下,又慢慢的被逼到了一团,他们无奈只能以刀马决胜负了,两军再次混战在一起,可他们过去引以为傲的武技在这些人的面前也不战上风。而猎骑兵们不但刀利马快,且还有左轮手枪傍身,在混战中同样很快取得优势…

    “王爷。战斗结束,斩首四百。生擒三十二人,其余的大部带伤逃走。我部伤亡三十余人!”跋周全无回来报告道。

    “不错,猎骑旅初战便有此斩获,足见你十分用心了!”赵柽点点头赞道,筹建猎骑旅时,他便将一直跟随自己的跋周全无提拔起来,让其担任旅率。忠心自不必说,全无为人沉稳,遇事不慌,而且颇有谋略。又经过在讲武堂的一段学习接受了系统的教育,再一个其是党项人便于让部属接受,而他干得也确实没有让赵柽失望。

    “都是王爷教导有方,属下不敢居功!”跋周全无施礼道。

    “功就是功,过就是过,该争的时候还要争,你们旅是初建更要打出威名,让众将服你,否则你可难在军中立足!”赵柽沉着脸说道。在众多旅率中,全无可以说是资历最浅,他是在太原扩军后才进的忠勇军,要是论资排辈怎么也轮不上他当旅率。

    “是。属下明白了!”跋周全无说道。

    “全无,敌军受此打击,会有所收敛。你下一步的任务是领军迂回到敌军的后方,一个是骚扰他们。让他们也不得安宁,另一个便是寻找他们的大营。伺机进攻,打乱他们的部署!”赵柽说道,经此一战,他相信在非正规骑兵方面自己也逐渐会主宰战场,猎骑兵的骑术、马背刀法、马背枪法在系统的研究和练习下提升到了新的高度,科学的训练和战术指导最终定会战胜传统的经验和天赋。

    “属下领令,但是王爷身边只有一个营担任警卫,还是等我们到了羊城再说吧!”全无说道,王爷此次殿后脱离了大队,自己再走了,他身边只剩下一个营的近卫担任警戒,自己还是有些不放心,想等王爷和大队会合后再离开。

    “呵呵,你们都是我训练出来的,难道我还怕他们吗?放心去吧,大队才离开半天,晚上我们就会追上的,再说他们也会派人在途中接应的!”赵柽挥手说道,让他先行。

    赵柽这次又带了作为机动力量的豹将三个旅前来增援,加上事先增援的虎将两个两个旅,五个旅一万人,对付抚夷镇的黑鞑靼是足够了,但是他们一打就散着实让人头疼,所以这次猎骑兵旅将担负重任。跋周全无明白这次王爷之所以让自己独立行动是给自己机会,也是向在组建猎骑旅之初持反对意见的龙骑、骠骑的将领们证明下猎骑旅的价值,所以他必须有所表现,不能丢了王爷的脸…

    跋周全无领军机动迂回,从侧面饶了一个大圈子,在一天深夜,刮起了大风,能见度很低,他以一个营五百猎骑兵偷袭了一个驻扎在闪电河的两万人的黑鞑靼联军营地。由于他们来势过于突然,营地中的所有守军都猝不及防,以至于惊慌失措,一片大乱,互相践踏,猎骑兵们趁机左冲右杀,制造更大的混乱。最终营地中的二万人全面崩溃,投降者达三千余众,其余的人溃逃而去,营地中留下满地的尸体。

    而猎骑兵们更是经常利用起伏的沙漠隐蔽自己的行踪,突然猎杀当地的轻骑兵游击队,偷袭鞑靼人的营地,在他们后方制造混乱,他们的神出鬼没让鞑靼人防不胜防,而这种小规模的混战在鞑靼人后方引起了极大的恐慌,也使他们尝到了其中的滋味,不得不抽调人马专门搜捕他们这些捣蛋分子。

    随着西京援军的到来,抚夷镇之围遂解,西京军和黑鞑靼军在前线呈现出暂时的胶着状态。跋周全无利用自己速度的优势直接被袭设在前线后方三十里的鞑靼人联军主帅大营,他这一大胆的行动,灵活的作战方式一度造成了敌军的恐慌,危机时刻他们只能向前边求援。

    赵柽也趁敌军调动的机会发起了对鞑靼人的总攻,敌军在西京军优势武器的攻击下,根本无力阻挡,战了几阵后便开始大规模的撤军,而在他们的撤军路上遭到了猎骑兵们无休无止的追击和骚扰,损伤无数,直到退进大漠才摆脱了他们的攻击!

    正当各军奋勇追击,准备一鼓作气将退进大漠的黑鞑靼人全歼时,赵柽突然下令停止进攻。众将满腹疑惑的赶到羊城候命,只见王爷是一脸的无奈,急忙上前询问原因。

    “唉,汴京城被女真人攻破了!”赵柽苦笑着对众人说道…(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城破之时

    “神兵已经攻进金军大营!”

    “金军营门大旗已经易帜!”

    “神兵夺得金军战马数千匹!”

    “神兵正在纵马砍杀女真人,胜利在望!”…

    胜利的消息风一样的吹遍了汴京城内外,赵桓大喜,看来自己的祷告起作用了,老天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呼声,可正当他兴奋的不能自以使,一个更加有爆炸性的消息传进宫中,女真人攻占了外城!

    两个消息的反差太大了,刚刚的‘神兵战女真直播’不过是郭京迷惑大家的手段,被突然降临的胜利击懵的百姓们早就一片混乱,根本来不及计较这些传言的真实与否,他们只看到神兵们蜂拥出城,心中还满是羡慕…

    可高大的城墙的另一边却是有一番景色,六甲神兵刚刚冲过吊桥,越过护城河之后,腿脚飞快的神兵立功心切,正与鼓噪而来的女真铁骑撞在一处,一直奋勇向前的神兵很快就发现郭神仙所说的隐形法似乎并不灵光,眼瞅着女真铁骑之上的军兵手中挥舞着寒光闪烁、吞吐不定的刀枪向他们砍杀过来,哪里有看不到的迹象可循。

    数千名神兵前军被几百女真铁骑一个冲锋就斩杀殆尽,而后军才刚出城就与前军拥挤冲撞之下多数掉入城外护城河之中。郭神仙直接来了个临阵脱逃,他明白这次牛皮吹得太大,吹得上天了,现在牛皮破了,城也要破了,再呆着估计得被人们生吞活剥喽。便冲下城去要与亲自施展神通,可却脚底抹油溜了。除了少数紧紧团结在以神仙为核心的统帅周围逃出生天之外,数千人马片刻间化为鬼类…

    城外攻城的女真军略微怔了怔之后。又继续向城上发起一轮冲锋,因为这些攻城的女真军士也感觉到今日与往日的不同,随着城门洞开之后,城头之上刚才还是矢石如雨,一时间竟偃旗息鼓,都悄无声息,他们才不管什么神仙呢,只是知道捷足先登者有重赏,趁此机会迅捷向城头搭设攻城器械。

    眼见女真人蜂拥向城门杀来。城上早已把郭神仙的禁令抛在一边。 张叔夜大惊,立即大声呼喊军士关闭城门,上城御敌。城上兵士急忙往起扯吊桥,这才发现,放下来容易,扯起来难。吊桥之上死尸相枕籍,根本没有办法收起吊桥。军兵急忙紧闭城门,这才把女真人拒之门外。

    就在这片刻功夫,女真人已经是云梯、编桥、鹅车等攻城器械辐辏。城头上已经伫立着密密麻麻的左袵女真军汉。负责城南城防的将领是主管侍卫马军司郭仲荀,眼见女真人要从城门中冲杀入城,他亲自率领手下精兵强将,费尽千辛万苦才把城门关闭。

    喘息未定。见城上守兵转眼工夫就逃的一个不剩,郭仲荀心中不由又气又急,别人可以跑路。但是他却因职责所在,不敢逃命。于是率手下随从向城上冲杀,想要重新夺回城头。女真兵见这支宋兵非但不跑反而要夺回城防。心中也很是不解,不等长官吩咐,纷纷引弓搭箭,乱箭如雨向攻上来的宋兵射去。

    霎时间,攻防易势,刚才还是攻城者,这时已经变成了坚定的城防守御者。宋人防御尚且力不能支,这时让他们仰攻,更是勉强,才冲上几步就被一阵乱箭射的狼狈退了下来。他们边跑边喊:“百姓赶忙上城,我们要往皇宫里去救驾。”张叔夜急忙阻拦士兵溃逃,但手臂被这帮乱兵砍了三刀,这边一万多守军居然掉头下城逃跑,连最精锐的班直也不敢上前抵敌,百姓们哪里肯上城,一股脑的全走了!

    混乱中京城四壁谣言四起,有的说金兵已从城门突入城中;有的说郭京是奸细,已放金人入城;南城的守军想逃命,就喊:“范统制献了戴德门”;曹门的守军想逃命,就喊:“卢太尉献了封丘门”。喊得四处人心惶惶,军士丢戈弃甲,百姓吓得四处奔逃。

    金兵首先攻破了陈州门,立即纵火烧毁城门,随后东水门也被攻破,住在靠近城门的城内侧的居民见金兵杀来了,慌忙扶老携幼地往里城逃命,动作慢一点的,都遭金兵杀戮。统制官何庆言、陈克礼战死;东城监军宦官黄经痛哭流涕地对着皇城拜了几拜,纵身跳入了火中;统制官姚友仲率领亲兵弹压妄传谣言者,却被乱兵砍杀。

    时任四壁守御使的刘延庆见里城已经进不去了,带着儿子刘光国领兵从城西的万胜门夺门出逃,所部大多是步兵,他刚跑出不远,金国的骑兵迅捷地追了上来,展开了一场骑兵对步兵的屠杀,刘延庆被金兵赶入了金明池,淹溺践踏而死。其子刘光国逃跑时还带着前宰相王黼的爱妾。他虽然有马,但逃到城外十几里处时,还是被金兵追上了。刘光国见逃不掉了,先杀了美妾,然后自尽。

    与之相对照的是一位统领秦元,他带着一些保甲,也就是连民兵都不算的治安队员往外冲,迎头遭遇城外金军的铁鹞子重甲骑兵部队。看着对比悬殊死定了,可他奋勇力战,居然斩关逃出。而此刻城中众将能保持作战,并且生存着的,只有张叔夜父子,他们在“神迹”破灭后和金军作战,继而与宋军作战,边战边退,一直退守至内城城边,成为军方的唯一希望…

    攻进城中的翰离不想着打了这么多天了,应该纵兵下城,先快活一下,可他的建议却被宗翰制止了。宗翰却以为东京城里有百万居民,军士也还有几万。如果纵兵洗城,一旦南朝皇帝率居民拼死巷战,只怕他们这十万人马要有万折在城里。

    翰离不想想也是,觉得宗翰说得有些道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真把宋人逼急了,肯定会跟自己拼命。于是两人联合下令。传谕全军‘严令所有军士全部退回城上,有敢下城杀南朝百姓者。灭族!’金兵闻命立即退回了城上。

    城头上的金人也只是牢牢据守着城池,惟恐乱军百姓夺门而出。饶是如此,无故自惊的宋军民自相残杀蹂践而死的人仍是不计其数,雪地中处处是鲜红一片,当官的这个时候纷纷易容,携妻挈子的躲入陋室小民之宅,而走投无路的溃兵和城中的无赖泼皮趁机作乱。

    金兵虽未下城,但东京城里的混乱却丝毫没有减轻。外城的军士百姓争着往里城逃,守卫里城的兵将怕金兵乘势攻打。也顾不得外城军民的死活,强行把一个个城门关闭。城门外的军士百姓拍打着城门声嘶力竭地呼喊,恸哭之声震天。

    这个时候早已经无法控制城中秩序,城南放火的是金人,城中放火的是宋兵,城里城外一片热火朝天,可不能给城中的人一丝温暖的感觉,城头上的金军俯视着这繁华的都市,虽然没有贸然走下城头。但闪亮的刀枪却让人胆寒。而本应在城池上与敌血战的宋军士兵们,此时却已盗匪无异,败兵乱军四处游荡,抢劫富户。杀人越货,让人心寒!

    宋人的军纪败坏,赏罚不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往往是冒死战杀沙场的人并没有受到厚赏,而那些并没有亲冒矢石的权贵亲故门生却得到厚赏与高官美职。战场之上负重伤的往往得轻赏。而受皮肉之伤的却得重赏。战死疆场的不加抚恤,往往以逃亡论处。这样弊端重重。想让将士用命,本就难以做到,现在兵败山倒,他们将往日的仇恨都发泄到了昔日的权贵身上,闹得最欢就是那些在城上伤亡最大的部队。

    最近几年汴京城禁军缺额现象比较严重,只得从各地厢军之中挑选精装充任,这些兵一样和上四军分司守城四壁的重任。而那些将官却多是从前东南应奉局的出身,这些人大多是权贵亲故,根本没有什么能力和本领,只是滥竽充数,不过是混俸禄捞资本。

    因此守城的官兵并不都是那么上阵卖命的,平日这样还可以,如今形势危急,当兵的不打仗就是大事了,可是过去军纪松散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往往是将管不了兵,兵不把将放在眼中,又是王宗濋这个蠢货办傻事。

    这几日,王宗濋见攻城紧,女真人蜂拥而来,命部队上城防御,可这些军兵消极对抗,也是情急生智,他居然诳骗这些军兵:如果助战有功,每人赏金碗五只,无官的升官,有官的连升三级。这些军兵听了大喜,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于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众人英勇杀敌,竟斩杀攻城女真军兵数千人。

    战罢下城休息,哪知道刚才和女真人死磕之际心中所盼得的赏赐竟全数落空,升官的委任状没有看到,金碗也不见踪影,军兵们无不大骂王宗濋,心中又有怒气和怨言,正在这种时候,王宗濋又来派人催促他们上城策应。

    即使是老实人,也只不过是对事物的反应速度上慢半拍而已。刚刚上了一当的他们如何会再去卖命,一个个推辞道先吃干粮。皇帝也不能差饿兵去卖命啊!何况你小小的殿帅。金军上了城,他们就先溜了,而且在城中趁乱大肆劫掠,当官的不给,他们自己取了…

    ………

    金军上城的消息传进九重之后的的皇城里,也是一片大乱,皇帝赵桓听说外城已被攻破,失声痛哭,追悔莫及的大喊:“悔不听种师道之言……”可惜,良将已逝,良臣远窜,只能空叹奈何,追悔莫及,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了。

    一阵发泄之后,赵桓头脑清醒了数分,派手下侍卫把居住在龙德宫的太上皇夫妇请入大内,让他们移居入九重,而这并非是完全为了他们人身安全起见,却是提防别有用心的朝臣和金人掳掠抢走这个“太上皇”。

    虽然其早已失势,但是在赵桓心中仍然是块病,此时他更是奇货可居啊,让他逃了另立朝廷,自己的努力岂不白费,而把他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既好控制,而且方便尽孝。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赵桓的行为再次证实了皇家天子门庭没有什么脉脉温情与亲情可言。一切皆以利益为主,就是这种国破家亡的当口。也不忘把太上皇安置妥当

    其后,赵桓紧急宣诏大臣入宫议事,商讨如何面对当前的灭国之危,但绝大多数官员大臣都没有来,到了薄暮时分,连宫里的太监都逃走了大半。他环视了一下身边,只有景王赵杞、户部尚书梅执礼、御史中丞秦桧,吏部侍郎谢克家四个人。万幸灭国时候没有明崇祯那样凄惶,还真有几人冒死入宫侍从扈驾的臣子。

    随后。宰相何栗、知枢密院事孙傅、兵部尚书吕好问也勿勿赶来,签书枢密院事张叔夜裹着伤也进了皇宫。朝廷的文武百官,平时食朝廷俸禄,今日在国家存亡关头,一个个不见了踪影,身边此时就只有这些个人肯与他这个皇帝共患难了。“板荡识忠臣”,这种时候君臣相顾无语,惟有千行泪啊!

    夜已经深了,但殿上谁也不可能有一丝睡意。每个人都想问:“怎么办?”

    “陛下,此时若无朝臣重臣身先士卒,激励军民与金贼血战,宗庙社稷必将成为灰烬瓦砾。臣身为宰相。义不容辞,即刻出宫率军民巷战…”何栗“扑通”一声跪在了赵桓面前道。

    赵桓看了看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状元宰相。他知道何栗生性胆小,此时。这个文弱书生也要为国家大义所激,去与金国的虎狼之师刀兵相见。赵桓心中别是一番滋味。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何栗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召集护卫皇宫的四军班直。忽然有人来报:“陛下,皇宫卫士用斧头劈开了左掖门,说要求见天子。”

    “皇宫岂可破门而入?!”何栗大惊道,他与孙傅二人赶忙跑到大殿门口,见外面黑压压一片站了数百人,个个手执利刃,为首的是殿班指挥使蒋宣、李福。

    “国家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宰相信任奸臣,不纳直言所致。”说罢抽出利剑,冲上前一把推开何栗,和李福带着几个人直接闯进了殿中,赵桓吓得面如土色。

    蒋宣和李福此刻可能也是想立个绝世大功,不顾殿上的几位宰执的呵斥,挥刀砍翻了几个前来阻挡的内侍,拉着赵桓的袖子执意要官家上马,由他们护卫杀出城去。问题是赵桓跟他们不熟,更不知道他哥俩儿是啥心思,要是将自己胁持出去送给了女真人岂不坏事,当然不肯跟他们走,两下僵持起来。

    “你们是要护驾还是要劫驾?”何栗再次大声问道,这个时候他不能再不出头了。

    “大胆!”有人带头,孙傅也上前喝问,示意几个内侍赶紧把官家带开,将他们推出去。

    “孙傅,官家若不用你们这等无能之辈守城,东京城还不至于被攻破。”蒋宣却不怕,现在天子自己也拉了人也杀了,他也豁出去了,大声骂道。

    这一句话说中了孙傅和何栗的心病,一下被噎得答不出话来。他们两个都是从小读“子曰斯云”的书生,谈起经学理义头头是道,可对治国用兵却是一窍不通。在强寇兵临城下时委他二人以重任,他们的确是措置乖张,谋划屡屡失策。尤其是信任郭京,让金兵趁势攻破了外城。东京军民上下对他们由怨生恨,已将视他们为误国的罪人!

    关键时刻,还是秦桧挺身而出,拦住了怒气冲冲的二人,以天子出巡还需准备为由缓和了气氛,内侍们也趁机扶着腿软的官家逃出了蒋宣二人的攻击范围。这时吕好问又上前讲了番道理,才将二人暂时唬住,把二位大神请出了大殿。随后秦桧又奏请赵桓给二人升官,都这个时候了,赵桓哪有不准的道理,于是命景王赵杞传旨擢升蒋宣为防御使。

    这边刚刚搞定,宫中的军士劈开了会通门,抢劫内库器皿,还是秦桧有招儿,马上让刚刚升了官的蒋宣前去弹压,而这个蒋宣可能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屁颠屁颠的前去平叛,将抢劫的军士们也安抚住,宫中才算平静下来…

    其实女真人这时候只是实际占领了汴梁城东南一隅的城池,并没有完全控制汴梁城,胆寒落魄的宋人纷纷向城北逃遁,西北地方成了他们暂避一时的安全港,这个时候城中也变的极不安全,惟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到了晚上,在众人鼓噪之下,一队集中起来的溃兵斩关而出,至于前行的路又在何方,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又有谁冲出了城逃得性命也没有知晓,尤其是这种国破人乱时分,谁又能辨扯清楚呢?但这也说明了一个真理,不会逃的永远逃不掉,废物永远是废物…(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屈辱的开端

    “事已至此,该如何是好?” 赵桓泪流满面地再问殿上的一帮大臣,可是他们都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看着脚尖不吭声。

    “寡人到底做错了什么…”赵恒大哭起来,此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他接手的虽然是一个被他爹搞得乱七八糟的烂摊子,但是事情并不是不可作为,他也并不是不思振作的人,只是任用的人多是些夸夸其谈的读书人,并没有励精图治的治世之材,结果毁在了他们手中。

    “陛下,金军虽然攻占了外城,但是我们还有里城和宫城两道防线,城中还有百万军民,不若陛下亲给东京军民下旨,令其与金军巷战,保卫里城和宫城,以待各地勤王之师!”张叔夜出列说道。

    “也只好如此了!”赵恒想了想止住哭泣说道,他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个能征惯战的二弟,如果他还在城中一定能想出一个好办法,而康王接旨后为何一直没有动静呢,是不是他也弃寡人而去了?他透过宫门仍能看到城中的大火想到…

    好不容易熬过一个不眠之夜,赵桓登上宣德门 从宫里往外看,京城里依然是四面火光冲天,浓烟翻腾。涕泣着向城下的百姓大声呼喊:“寡人在此,寡人在此。京城百姓速到此接受兵甲,与金虏巷战……”以此晓谕城中百姓,号召城中士民拿起武器保家卫国。

    皇宫中的班直们把盔甲、兵器往城下掷,但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的百姓,见宋朝大军已溃。早已没有了斗志。很多人根本就不去捡地上的兵器盔甲,有的人捡了之后。看看左右的人不动,重又扔回到地上。就如同‘鹅城’故事再现,没有人愿意再为皇上卖命了。

    赵桓见状又喊了几次,百姓还是不捡地上的兵甲。赵桓泣不成声,身形摇晃了几下,险些栽倒,左右赶忙扶住。这种时候百姓还指望着他做主心骨呢,见他乱了方寸,说话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人们也只能老鼠拉风箱——自顾自了,准备开溜。

    “事情已经这样了,有什么妙计退敌,大家只管开口,一切的罪过全在于寡人一身!”赵桓这才又凭栏大呼,但凡是人,总是在下意识对种种羞于启齿之事尽力地遮遮掩掩,身居高位的人更是如此,此刻他是皇上也不得不放下身段。

    可是百姓喧乱不止。根本听不清他的说话声,城上城下都是乱哄哄,这时候一个小民登上楼来求见赵桓,毛遂自荐说自己可以制止喧哗。他一听城中竟有如此人物。忙不迭地催促其赶快弹压。

    那小民双手一摊,自己一介草民,并无官职。如何行事。赵桓一听便明白了,原来是向自己讨要官职的。这时候也顾不得其它,左右急取纸笔。亲自封他为吏部侍郎。那人得了差,乐滋滋的下楼而去。果然是“没有金钢钻,不揽磁器活儿”,不一会儿,下面民众顿时安静下来,静听皇帝说话。便纷纷要求派发器甲,保卫家小和家财不受侵犯。

    因为宋城市商业经济的高度繁荣,汴梁城中早已经形成了以无赖、破产农民和无产无业者为主的社会边缘人,这些人无事尚且生非,这种天赐良机如何会轻易放过。虽然这几日月黑风高,大雪不停,但是四面城墙高处,女真人纵火焚烧楼橹等城防之物,至夜间仍是照的城中亮如白昼。

    直到今天,仍是游走于社会底层的边缘人胆色最是过人,生存能力最强,适应力最强,破坏力也最巨。而体制内之人则多是安于现状、只求温饱者居多。本来城中士民已经是惊惶失措,不知如何度过这漫漫守夜了,这些乱民公然劫掠,他们更比寻常人知道哪里多黄白之物。

    那些达官贵人、巨贾富商、大户人家成了他们劫掠的首先目标,胆子大的呼朋引类去联手作案,胆子小的人另辟蹊径,居然去引诱城头上的女真军兵,借其虎皮敲诈自己的同胞。其实趁乱打劫抢夺的直到现在没有一个女真兵的影子,所有作乱作恶的人都是乱军与市井无赖之徒。

    斡离不与粘罕议定之后,传出军令,不许金兵在城内劫掠,更不许杀人!金军治军甚严,是以城中杀人放火、抢掠财物的都是乱军与城中不逞之徒。这些女真军兵作为胜利者,却丝毫不敢懈怠,晚上不敢休息,小心驻防,生恐发生变故。

    因此当务之急不是提防金贼而是家贼,因为家贼难防,他们更具欺骗性,破坏力也相应的极大,而过去大宋对个人持有武器是有严格限制的,家中不准私藏制式军器,并没有防身之物,只能任那些无赖欺负,现在官家给了盔甲兵器,捡回去壮壮胆子,吓唬下泼皮们也是好的。

    看着百姓们终于将盔甲、兵器捡起来拿走了,赵桓松了口气,好赖自己的脸还没丢尽,可忽然又觉得那个小民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只干了这么点事情就混了了个吏部侍郎,这可是多少士子们奋斗终生都难以达到的高度。他看看周围几个大臣脸色果然不好,又赶紧下了一道旨意,将那小民的吏部侍郎给免了,改赐承务郎,一下由从三品变成了从九品…

    虽然百姓们都领到了刀枪,但是赵桓心中还是没有底儿,担心百姓们难以挡住女真人的虎狼之师。正当他急的团团转的时候,突然有内侍来报:“吏部侍郎李若水从完颜粘罕军中回来了,想进宫求见天子,说有紧急要事面禀。”

    “快宣他进来。”赵桓忙道,这李若水是在女真人过黄河之前就去与女真人谈判去了,被女真人留在军中至今,这突然回来不知带来什么消息。

    “陛下,女真人同意议和了!”李若水进殿就跪在地上启禀道。

    “女真人同意议和?!”赵桓听罢好悬没晕过去。他没想到城破之后女真人居然同意议和了,原来就在宋、金攻防战打的如火如荼的激烈时分。双方使臣仍是你来我往,不绝于途。从骨子里赵官家就对女真人畏惧的很。所以他一直想息事宁人,如果能用金钱土地换取和平,他都可以接受的。

    即使在元旦之日也没忘了女真人,按照旧例每年春节,皇帝高坐在大庆殿中,殿廷陈列法驾仪仗,文武百官冠冕朝服,接受辽国、高丽、南交州、回纥、于阗、真腊、大理等国使节的朝贺。但今年却是在铁骑重围之中过年,宋朝的亲王、宰相到金营中去贺正旦。抚往思今,他还陪了不少眼泪, 都未能打动女真人,没想到此时还能议和。

    而接下来李若水的话让赵恒吃了一惊,女真人居然请他出城外会盟,金人书信中说赵皇一日不出城,围城之兵绝不退走,攻城之具绝不撤围。如果赵桓出城,粘罕和斡离不将执臣子之礼与他会盟。然后撤围。如果不能,城破之日便不要说他们野蛮啦!如果认为言语无礼,就请再遣来使。

    这下又给宋廷君臣出了个难题,让他们左右左右为难。既不能让官家以身犯险,又不能断然拒绝斩杀金使,那就只能再派使臣前往金营小心翼翼地说明此事万难允从的原因所在。

    宗翰与斡离不也考虑到这要求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于是女真人退而求其次。要求主战的宰辅大臣何栗出城议和,何栗听了。当时就股栗不已,深怕赵桓答应金人。谁知道赵桓对于这个宰辅之臣也是一日不可或缺。两次被拒之后,女真人这次不耐烦了,下了最后通牒,要请上皇赵佶、皇太子、越王、郓王或是宰臣出城议和,否则再不会派使来议和了。

    赵桓听完就傻了,自己虽然贵为九五之尊,却也没有把父亲做人质的道理,那岂不遗笑天下;而儿子才几岁,那是大宋的未来,将他送到女真人野蛮之地,岂不将未来的接班人给摧残了;对于郓王,他更担心的是万一女真人拥立他为帝和自己虽对台戏,岂不糟糕,那还不如早点让给秦王呢;再想越王老迈,已经经不得如此折腾,死在金营,自己还得再派人。左思右想之下不得要领。

    众臣见官家与上次的表现判若两人,不由得心中嘀咕,前次女真人要亲王做质,就把康王、肃王,甚至秦王都送至军前,要宰臣就把张邦昌送至军前,这次却一概拒绝,还真以为官家早就成竹在胸,有了应对之策呢!却不知赵桓这时候早就乱了方寸,进退维谷,不知如何应付女真人…

    “陛下,还需早作定夺啊,女真人若下城来,必是玉石俱焚啊!”李若水再次启奏,打断了赵桓地沉思。

    “嗯,何爱卿你可有什么良策,你先去听听女真人有什么说的!”赵柽点点头,看向右相何粟说道。

    “陛下,此乃是事关国家,微臣愚钝,恐不能胜任!”何粟听了脊梁骨都发凉,官家这是丢车保帅,让自己去送死啊,时过境迁,他也没了当日请命巷战的勇气,极力推辞道。

    “嗯…”赵柽从鼻子中拉出了声长音,眼冒凶光盯着何粟。

    “国事如此,皆由你辈所致,如今社稷倾危,何相岂能尚思一己之乎?”见何粟仍犹疑不定,李若水看在眼中,急在心里,生怕赵桓勃然大怒,盛怒之下就此失去理智,不知道会再出什么昏招。虽说现在倒霉的是何栗,可是兔死狐悲同朝为臣满朝文武都是面上无光,他也怕节外生枝,于是假意上前指责何栗道。

    “臣愿往!”何栗也看到圣上眼神犀利,神色不善,心知这次已然身不由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只得上前领旨。看到何栗不得已之下也勉强接旨,赵桓的脸色方舒展开来…

    再说何粟得了皇命奉旨出城谈判,他来到马前突然像中了风,腿肚子发软,手脚哆嗦成一团,不听使唤了,居然抓不住马缰,以至于无法上马。旁观人见状,强忍着笑。过来把他扶上了马。骑在马上他又病情加重,从皇宫中乘马北行出朱雀门。短短一截距离,手中马鞭竟然脱手掉落于地三次。

    想当日的国家柱石之臣。平时里指天划地谈禅说玄,女真人兵临城下犹在效魏晋风度,诗酒自娱,一派成竹在胸的淡定从容,朝臣左右看他如此,真以为宰相大人早有退敌妙计。现在城破,满城人都活在惶恐不安的等待之中,城中士民见他举止失措,心情沉重。也都没有了取笑他的心情。

    由人及己,众人竟生出点同情,毕竟何相是读书人,坐谈兵事滔滔不绝如江河之水,可是上阵杀敌就是百无一用了,让大家不由的想起当日秦王出城为质时的雄姿和豪气,那真是谈笑风生,毫无惧意,可惜好人不长寿啊!

    何粟出得城来。到了青城行宫,想当年这是大宋皇帝的行驾之所,现在却成了宗翰的驻地,只见营中甲兵数万。刀枪如林,寒光闪闪,如何不令人一见之下胆寒。无数的宋将卒不是与女真军接战一触即溃。就是望风逃遁,此刻脸色如何可想而知。虽然是被逼着来的,可他一个读书人能来。也可以谅解一二!

    可何粟以一国之宰相进营,不但没有得到主帅出门亲迎的待遇,倒像俘虏一般被金兵们呼来喝去,还被强行搜了身,以防他来个图穷匕见,可这些女真人也不想想,大宋群臣之中若有这样的一个宰相,有勇气能舍命手刃敌酋,又岂能让他们打到城下,攻破京城。

    此刻何粟却没有对这种有辱斯文的侮辱表现出任何反抗,想得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以小不忍则乱大谋来自勉,等他见了宗翰更是旧病复发,像被突然让人抽走了脊梁骨,跪于宗翰案前痛哭请死。

    想要得到敌人的尊重,首先要做到尊重自己。作为宋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之臣,如果不能做的不卑不亢,那也断不能有辱国体,他这一跪,不但让女真人再次见识了宋人的软弱,也将大汉民族的脸丢了一干二净…

    其实宋廷的态度早就在宗翰哥俩儿的算计之中,他们前些日子连续攻城不下,斡离不有些担心,这次宋人已经快到山穷水尽了却仍在拼命抵抗,莫非是有恃无恐、援军就要大至,那样这次就要空手而归了,于是派出使臣虚与委蛇,待机而动。

    现在虽然攻破了东京外城,但自己只有十余万人马,其中只有五、六万女真族人是精锐正兵,另外几万人实际上是阿里喜,他们担心一旦南朝皇帝率百万军民巷战,血拼到底,自己的军队虽然有豺狼般凶猛,恐怕未见得能吞得下东京这头大象。

    还有,就是金军长途奔袭,一路上虽攻破了一些重要城池,但河北、河东还有大部分城池仍在宋军手中,尽管宋军战斗力不强,但几十座城池要是一个个去打,自己也必然损失惨重,那时死伤甚重,惨胜之后岂非弄巧成拙!

    宗翰和翰离不都是久经考验,在血雨腥风中成长起来的悍将,更是完颜家族第二代中的佼佼者,当然不会愿意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买卖,他们要设法不战而屈人之兵,所以对宋廷君臣极尽恫吓之能事,一步步把他们逼近自己的圈套,同时又与赵官家些体面,防止他们真横下一条心来,跟他们玩儿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宗翰也清楚的知道,这两天城中宋人从最初的慌乱之中渐渐平复下来,宋廷也恢复了对臣民的控制,担心金军屠城,城中军民两天来已经做好了巷战的准备。巷战,女真人一来地形不熟悉,二来铁骑无法施展,而宋军多是步兵,城中军民百万,如果众志成城做困兽之斗,女真军兵伤亡定非少数。

    “南朝抗拒我天兵讨伐,谁是主战之人?”宗翰铁青着脸厉声问道,其实他见何栗如此情形心中暗喜,但同时也不由地从心底腾起一股悲哀,对手如此,让他心底也觉得有些胜之不武了。他常常自诩用兵远胜“孙、吴”,虽说自视太高,但他也知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的道理。从精神上击垮对手远胜于**的消灭!

    “何栗主战。”何粟抬头看向宗翰据实说道,他也打量着这个被宋朝军民传为恶魔的金军统帅,出了眼睛瞪的大点,脸绷的紧点,嗓门大点,并不比在家的皇帝可怕,他居然从开始的畏惧之中慢慢松驰下来,反而没了刚才的胆怯与惶恐。

    “你们官家是否已经决意拒战?”宗翰瞅着眼前这个家伙好像醒过来了,于是再次加大了嗓门吼道。

    “主战之议尽是出自何栗一人,与我皇无关。”何栗这时已镇静下来,知道自己前来就是给官家背黑锅的,反正现在来都来了,索性光棍一点,也许官家会念自己今日之功免了他的失城之过,于是大包大揽道…(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应变之计

    何栗去城外和金人斡旋,赵桓也没有偷闲,已经是龙困浅滩,未来如何,他也不敢去多想。女真人城破两天来,基本上是军纪严明,没有军兵下城劫掠百姓,更没有妄杀一人。城中这几天纷乱,尽是乱军与乱民所为。安抚民心也是十分紧迫的要事,于是他顶风冒雪,两次驾登宣德门与城中士民见面。

    每天生活在无尽的恐惧与不安之中的士民也在积极地想要知道赵皇如何面对这种灭顶之灾,百姓闻讯纷纷从四处赶来,跪倒在积雪之中哀哀哭泣。触景伤情,可赵柽能怎么办,只能陪着百姓们落泪,好言安抚。

    “宁害寡人一个,勿妄杀城中百万百姓。”此时赵桓突然看到进城议和的金使,语带凄惨地说道。

    “召集两国通好议和,城中秋毫无犯,请皇帝宽心。”金使见赵桓在城中士民心中仍极有凝聚力,也温言安慰道,心中却也有了计较,这宋朝的皇帝不能留。而赵桓却像是得了圣旨,立刻命人在城中出榜安民:两国已议和,只等何栗还朝,请城中军民稍安勿躁,借以稳定人心,他也明白城中的百姓才是他最后的依仗。

    对于宗翰咄咄逼人的质问,何粟干脆当起了鸵鸟,头一扎你爱说啥说啥,我给你来个骂不还口。教训了大宋宰相半天,宗翰可能累了,慢慢的也想通了,从某种意义上自己还得感谢眼前的这位,正是他的短视与愚蠢,才成就了自己的赫赫战功。他也知道宋人虽弱。可是自己率军南犯,就此百万军兵束手请降。岂非是咄咄怪事?如果不是其主政,自己率军千里奔袭。怕也难有收获。

    宗翰接下来又是一番投石问路试探何粟,他现在心中也知道宗翰话里话外水分太大,却也只能虚以为蛇,与其周旋。宗翰于是命何栗回城中告知赵皇,必须要“太上皇”赵佶出城议和,其他人免谈。何栗哪里敢做这种主,拍这种板儿,基本上就是无辞以对。说同意,那是越职僭越;直接否了。又怕触怒粘罕,事情又再生波澜,于是假意拜谢唯唯而退…

    人说起来就这么奇怪,何粟经过金营一行,不但性子变了,连政治观点都变了,其从前是坚定不移的主战人物,一下成为一个力倡和议的鸽派人物。这也许是客随主便吧,君王喜反复。在他影响之下,臣子也尽是如此,只是这种角色的转换之快,深爱与至恨之间的切换之快让人一时无法适应。

    当何粟回到京中。身上才轻松起来,总算逃过了一场大难,可看到城中遍地血红。尸体狼藉,心中更觉凄凉。长叹一声进宫复命。 何栗向赵桓请示是否允诺金帅,由赵桓亲自去金营议和。 赵桓坚决地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腰间的衣带:“万不得己之时,有此而己。”那意思是宁可悬梁自尽,也不愿落到金人手里。

    次日早朝时赵桓再问大臣们有何良策。

    “臣斗胆请陛下去金营议和。”李若水出班跪倒在地泣道。

    “朕为一国之君,岂可轻动?”赵桓面带愤怒地看着脚下的李若水说道。

    “陛下,臣乞求陛下顾念一城的无辜生灵。”李若水双眼滚落了两行泪水,“陛下,生民何罪?遭此涂炭!五百里内全是金兵,不与金国议和,粮米如何运得进来?不与金国议和,金兵如何肯放百姓出城樵采?京城里还有几十万百姓在风雪之中忍饥受冻啊!”李若水已是泣不成声。

    “陛下,国家到如此境地,都是臣等无能,臣等粉身碎骨都无从赎罪塞责,百姓何罪?百姓何罪啊?”李若水再次叩首道。

    赵桓闻言不禁动容,他看了看一旁的何栗、孙傅、秦桧等人:“众卿之意以为如何?” 没有人回答,只听见他们中有人发出了啜泣声,随之这七个大臣一齐跪在了赵桓面前。

    看着诸位大臣无言地跪在了殿上,赵桓知道,那是在请求他尽快出城议和,此刻内外交困,他已经没有退路,昨日他逼何粟出城议和,今日便轮到了自己,这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下午,开封府又贴出了一张黄榜,告谕东京百姓:皇帝明日出城。元月三十日黎明时分,皇宫的门打开了,赵桓骑着御马向金营出发,随行的有宰相何栗和大学士孙觌等大臣,还有一个三百人的卫队随行,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三百人都没有带兵器。

    从皇宫的宣德门到里城的朱雀门再到外城的南薰门,路两边的雪地里跪满了百姓。他们都痛哭流涕不住地叩首,口里山呼万岁,此时他为救苍生百姓要亲自入虎口,京城百姓不由得由衷感到他是一个仁义之君,内心里都万分祈盼和议能成,皇帝能平安归来…

    赵桓一行人到了青城,却吃了闭门羹,到了黄昏时分依然没有到,这才来人通知通知二太子在刘家寺,明日方能赶来。这让宋廷君臣一拨人如坐针毡,不知道女真人是什么意思,此行所带的被褥甚少,给赵桓安排好卧榻之后,就所剩无几了,宰相何栗等大臣都睡在地上,卫士们夜不解衣靠着打盹。其实这一行人谁也睡不着,在忐忑中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金国二帅仍然不来相见,只派遣使者前来商议和谈条件,并要求赵桓先草拟降表。投其所好是宋人拿手绝技,只是这四六体骈文非等闲之辈可做。幸好几位伴驾大臣都是饱学儒生。几人似乎觉得降表这种文章万一传之后世,为人所耻定是逃不脱的,所以,几人相互推让,一时僵在那里不肯动笔。

    于是 赵桓命随行的大学士孙觌起草,孙觌推避不下笔。赵桓变了脸色:“朕岂能在此地久留?卿速写来。” 孙觌不敢抗命,起草了一份降表。表示宋朝愿意请和称臣。赵桓看过之后,交给金国使者给完颜粘罕送去。

    过了一会。金国使者又回来了,说宗翰觉得有些文字欠妥。请重新改写。 赵桓叹了一口气,对孙觌说:“事已至此,不得不卑辞尽礼,不必再用空洞之言搪塞了。”那意思是不能再顾及国家尊严了,赶快按人家的意思写,早点获准好早点离开此地,这里是人家的军营,是虎口!

    孙觌只好又改写了一份,但宗翰还是不满意。无奈之下。赵桓命宰相何栗等人一起商量,共同执笔。此刻赵桓君臣除了依从之外,还能做什么呢?既然不要脸了,再装清高的话就没有必要了!反正已经决定认栽了,至于字眼儿,谁还会去多做计较呢?只要金人满意,一切都可以允从。

    如此反复写了四、五次,宗翰总算是勉强接受了,但天色也已经晚了。金国二帅又派人来通知。明日相见。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几人无可奈何,只得枯坐等待,降表也缴了,如何发落降人那是战胜方的事情了。其实宗翰等人早已探知现在东京城里缺乏粮米薪柴。拖一天就要耗一天的柴米。围而不攻,利用议和把他们拖得油干灯尽,到时候不怕南朝不束手投降…

    一直到了三日。赵桓君臣终于等到了金军二帅的邀请,他们虽知是筵无好筵会无好会。但是人在金营,便是肉在俎上。已经由不得他们了。金国二帅在斋宫门前迎接赵桓入内,里面已经设好了香案。 投降仪式就在这里举行,赵桓朝着北边金国的方向跪拜,呈递降表。

    而随行的众臣子和先期议和到金营中的臣子与亲王人等,扭过头去不忍去看赵桓受辱,心下黯然神伤,唏嘘不已。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忽然又飘起了雪花。说来也奇怪,那雪下得极是怪异,汴京城里外四处都是晴朗的天,只有在青城这个地方雪花飘飘然不期而至,让宗翰也觉得不爽!

    接了降表,宗翰的态度马上有了很大的转变,客客气气地请赵桓上马,金国二帅骑马跟在后面入殿宴饮。 入席时,完颜粘罕和完颜斡离不礼让再三,一定要讲宾主之礼,坚持请赵桓在主位就座。

    酒过三巡,粘罕先从赵佶背信弃义说起,继而是赵桓。骂了老子骂儿子,总之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子二人一丘之貉,寡信薄幸,忘恩负义,正因为如此,女真军不辞千里兵临城下,兴师问罪,也是堂堂之师,义正辞严。一番话说的赵桓只能唯唯喏喏,战战兢兢的恭听。官家这样,宋臣子们也是低头不语,不敢据理力争。这些话粘罕娓娓说来,虽然没有疾颜厉色,却也如刀枪箭雨一样戳在宋人心间。

    赵桓在大庭广众之下,尤其是当了自己臣民的面受责辱,直恨不得地面开了缝,好让自己钻进去。一边面红耳赤地听着粘罕的数落说教,一面偷偷去打量四周,见臣子们都是低了头装聋作哑,也只得强自忍受。既然接了父亲的帝位,对于父皇的历史遗留问题和罪责也只好一力承担了。

    说完这些话,粘罕见赵桓脸色略微舒缓下来,知道刚才自己的话已经在赵桓心中起了作用,于是又进一步宽慰他道:“天生华夷,地分南北,中国并不是我们想要占据的,况且天下人心未厌赵皇,如果天下豪杰起兵响应就势作乱,从此兵戈不休,征战不已,对于两国都不是好事,这并不是女真人想要的结果,到现在女真人也只是想要划黄河为界。”

    如果宗翰说金人对宋并没有领土要求,估计这种骗人的鬼话连孩子也不会相信了。他之所以这样的说,也是要赵桓放心,他并不是没有了存在的价值,当赵桓听到宗翰说仍许他用金人正朔的时候,眼前一亮,险些激动地失声笑出来。眼前粘罕这张疲脸也变得生动好看了许多,心中竟腾起一种感激之情,尽管自己受了这小子的‘凌辱’,但总算保住了皇位,留下了命在…

    ………

    自从赵桓出城议和后,第二天就有数万百姓捧了金银玉帛之物前往女真军前劳军,希望女真军兵看在宋人一片至诚的情份上。不要为难赵皇。可等到晚上也不见赵桓君臣一行人返回,城中士庶人情汹汹。都是忧惧不定,不清楚官家君臣这一去吉凶如何。

    直等到更晚些时候。有人来传报,御驾平安,和议大事未了,官家留宿城外,众人多少散去,但更加让人心中不安,有的人干脆搬来被褥等露宿于南熏门左近祷告,为皇帝祈福,祈求和平曙光快快降临。第二天拂晓。城中百姓又齐聚在南熏门等待赵桓各方后归来,估计又是一夜不敢合眼,官吏们也是彷徨无计,不知事情到底如何。

    第三日天刚亮,城中便哄传今天赵皇御驾回城,人们顶风冒雪立于南熏门之内翘首等待,忽然见门开,大家还以为赵桓安然归来,一拥而上想要抚慰君王。却是左右随从回城中取酒果饮食之物,虽然失望,却知圣上依然平安,多少放下心来。却聚在城门不肯散去。

    可就在大家翘首以盼的时候,却有一人叹了口气,紧了紧身上的大氅从人群中退了出去。顺着御街进了朱雀门,瞅瞅左右无人注意。拐进了甜水巷中的一条胡同。胡同不宽,仅能容一辆车出入。那人来到一处宅院外没走正门,从一个角门进了院子,直奔正堂。

    “外边情况怎么样?”外边虽冷,但是堂上却很暖和,现在城中没有薪柴可砍,更没有石炭可买的城中绝对是个特例,堂中的人轻声问道。

    “都司,官家还没有回来,我们是不是该动了?”那人解下大氅,抖了抖上面的雪花说道,那人正是顺子。

    “都安排好了?”李峻问道。

    “嗯,但是老头子和老太太那边依然难以打进去!”顺子在火笼上烤着手说道。

    “是啊,这是个意外,没想到他先咱们一步将他们弄进了大内,而他们身边全部换成了心腹,咱们的人连边都靠不上去,更不要说传递消息了,只能再想办法啦!”李峻叹口气道。

    “那我们就先完成乙字号行动吧,我担心他们再被收入大内,整个行动就都泡汤了!”顺子不无担忧地说道。

    “再等等!”堂上的人转过身说道,却是王府情报司司长李峻。

    “都司,如果官家不回,女真人势必大举入城,恐怕那时就真得出不去了!”顺子有些着急的说道。

    “如果妄动,恐怕打草惊蛇,一旦和议达成,我们岂不更加被动!”李峻沉声说道。

    “都司,那今日是不是将城中事情报知老大,请他定夺!”顺子有些急了,抬出了王爷,在城破之夜他们已经将王府旧人,失势的许宗衡、何去非及黄经臣、王妃的家人等都趁乱送出了城。这几天家属也都陆续出了城,其中艰险自不必说,但是王爷的兄弟姊妹们却一个都没有出城。

    “此次行动王爷已经授权我全权指挥,如何做不用你操心,若再多言小心家法!”李峻忽然沉下脸来说道。

    “都司,你可知老大最重孝道,讲究兄弟之情,若是因你迟疑而失手,后果你该明白!”顺子听了一愣,自己也算是府中的老人了,资历并不比李峻差,而且多年来一直主持京城事务,深受王爷的信任,李峻对他也颇为倚重,今日却说了重话,让他有些意外,但是想想事关重大还是劝道。

    “顺子,我如此正是为了王爷,你也是王爷身边的老人了,王爷为何隐姓埋名远避塞北,大宋落得如此地步又是为何,难道你真得不知吗?还不是拜那位所赐!王爷念及亲情,可谁又拿他当做兄弟呢?君辱臣死,看着王爷一次次的忍辱负重吗?我们做属下的难道就袖手旁观。”李峻沉吟了下说道,下一步的行动还需顺子配合,所以索性今天和他摊了牌,如果他拒绝也只能当机立断了…

    “都司的意思…是有的人可以救,有的人就得顾不得了?”顺子的脑子也不是白给的,立刻就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

    “嗯,你意下如何?”李峻盯着顺子的眼睛问道。

    “这…”顺子只觉得有股热气顺着胸口往上冒,手心全是汗,这事情太大了,皇帝被扣,老皇帝也难保,那些龙子龙孙女真人也不会轻易放过,能幸存下来的赵氏子孙便顺理成章的登上宝座,而其中最有实力的非王爷莫属,又有谁能和他争锋。这诱惑力太大了,可想想其中的风险,王爷的愤怒,又让顺子感到从未有的紧张。

    “这件大事完成,不只是我等之福,也是万民之福!”李峻看出了顺子心中的纠结,缓缓说道,“事毕后我自会向王爷请罪,一切由我承担,我也算报了老大知遇之恩,死也无憾!”

    “都司不怕,我又有何惧!”顺子也想明白了,决绝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温水煮青蛙

    天遂人愿,到傍晚时有信息传来,官家马上就要回城了!

    得知喜讯之后,城中士庶无不欢欣鼓舞,奔走相告,纷纷拥近观看,山呼万岁之声震动天地。当赵桓骑在马上在夕阳余辉中出现在城门之时,宋人不禁喜极而泣,纷纷拜倒在地山呼万岁,望尘而拜。有人喜极而泣,更有人大放悲声,涕泪横流,叩首在地的百姓许多都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到天子,瞅着官家似乎一脸的疲惫,都不禁心碎。推己及人,城破之后,小民活的艰辛无比,这皇帝估计也做得无趣啊!

    但心中的兴奋和欣喜这时候早把饥寒驱散,赵桓策马而行,百姓纷纷跟随左右,胆大些的小民不顾内侍随从的喝阻,冲到赵桓马前为他执鞭牵马,前呼后拥着向内城而行。道路两旁的士庶,即有须发尽白的老者,也有年方总角的孩童,妇女都恭恭敬敬地用手掬土去垫道。片刻时间,赵桓的眼前出现了一条一直通向皇宫的坦途。

    见此情景,赵桓心中感激,和女真人的无理蛮横相较,城中士庶臣民的热忱真是让他感动不已,也不由自己的鼻子发酸,眼眶发红,此时像一个在外面受尽了欺侮的孩子重新投入到母亲的怀抱中,两行热泪终于不可遏止的夺眶而出,这数日来食不知味,枕不安席,时时刻刻活在提心吊胆之中,忍辱负重,受尽了屈辱,现在忽然有种重生的感觉!

    官家坐在马上哭的哀哀切切,悲不自胜。左右人听得心中酸楚。在他感染之下无不哭天抹泪。随行的五名金人见赵桓如此得民心,心中也是惊叹不已。这大宋的老百姓也太好糊弄了。没有一个臣民站出来质问赵皇为什么会有今日之事。国破家亡,妻离子散。大哭痛哭又有何用…

    等到见到前来迎驾的太学生们,赵桓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悲痛,放声嚎啕大哭,见到君王掩面大恸,城中百姓更是伤心悲哀,城中一片哭声,赵桓抽泣道:“宰相误我父子!”直到这种时候,赵桓仍没有做一些反思与自省,似乎有今天这种结局。和他父子没有丝毫干系,都这些重臣宰辅办事不力所致。万幸的是,没有人在这种场合和他计较到底是哪个应该做担当。

    只是这些不顾饥寒的百姓不知道,就是这位骑在马上、瞅着人五人六的“九五之尊”,在稍前时候也曾拜舞于金人膝下乞哀。做这种人的臣民,不知心中可曾郁闷愤懑?不在困境中知耻而后勇奋起,就会在困境中沉沦,最终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一个人如此,一个国家也同样如此!

    可惜的是他们做顺民早已习以为常。这三天两夜以来,从外城的南薰门到皇宫的宣德门一路站满了人,无数人焚香祷告,有人甚至燃顶爇臂乞求上苍。企盼着皇帝平安归来,带回议和成功的喜讯。 现在皇帝终于回来了,议和终于成功了。尽管人们都知道议和的成功是以俯首称臣为代价的,但毕竟一场灭顶之灾总算是躲过去了。

    张叔夜、孙傅等大臣跪在赵桓马前泣不成声。赵桓也掩面抽泣,左右的大臣、侍卫都是凄咽无语。一行人一路呜咽着到了皇宫宣德门前。赵桓此时才向百姓喊出了一句话:“朕差点不能与你们相见啊!“百姓闻言,顿时哭成一片,声闻远近。

    此刻,京城里上至朝廷重臣,下至黎民百姓,都有恍如重生之感!赵桓心中暗惆,幸好幸好当时没有随蒋宣、李福突围,否则必是凶多吉少。自己以身涉险亲去金营,可也没有白受惊吓,总算和女真人达成了和议。

    而女真人对自己还算客气,两位金军元帅虽没有亲迎,但是亲自送他出营,不但没有扣留自己,还派了三太子在西京护卫赵氏皇陵,自己送的礼品都没有收,反而派来几个金人护送自己回来,也算不错。赵桓心中仍在为自己苟活而暗自窃喜,可叹是赵家血脉中的气血之勇在百余年来的和平岁月长河中消磨殆尽…

    刚回到宫中, 赵恒就收到开封府的禀报:这两天以来,只有少数金兵偷偷下城三五结伙地打劫百姓、掳掠妇女。在京城里作恶的绝大多数是宋朝的溃兵和京城里的游手无赖之徒。这些人有的趁乱抢劫钱财妇女,有的化装成金兵杀人放火。

    京城里的五岳阳德观、葆真宫、云骑桥、明达皇后宅、孟昌龄宅、神卫营、蓝从熙宅全是这些人放火烧的。京城的许多豪门富室均遭洗劫,最可怜的是那些房屋被烧毁的平民百姓,大雪中露宿街头,在饥寒冻馁之中哀号。妇女们有的以灰土涂脸,有的以刀割面自毁容貌,有的遭到奸淫后悬梁投水而死!

    于是赵桓连夜召集众臣商议,大家一致认为应先安定城内局势。到了夜间,城里的不法之徒又开始到处抢劫杀人,开封府和御前班直们紧急出动,捕杀这些恶贼。次日一早,便下令将捕到的一千多名恶贼当众处斩。 一排排被缚的强盗被按在雪地上,锋利的大刀一排排地砍下去,砍得人头乱滚,城中这才算是暂时安定下来。

    赵桓的内心似乎觉得降表递了,头也磕了,人也认栽了,事情也就基本上大概齐了。也不能对他求全责备,毕竟他还年轻,况且以一国之尊做降人,他也没有任何经验,安危归来的他怎么也没有料到,青城之行无恙归来,只是他一生噩梦的开始…

    当天晚上,金帅斡离不派人送来一封信,赵桓拆开一看:“宋金两国原本为盟友,岂料竟到了刀兵相见的地步,确实令人甚感触目惊心。现在两国已通和,昔日之事自当既往不咎。而康王现在河北,可否派一位大臣前去唤康王回京。未知圣意以为如何?”

    此信一下提醒了赵桓,康王赵构还在河北开大元帅府呢。议和之事他尚不知晓,如果他起兵和金军作战。岂不是把刚刚谈成的和议又给毁了,的确是要赶快派人给他送信,让他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赵桓立即召来群臣商议派,有大臣建议不要把康王召回东京,可命其统领河北兵马,移驻东京附近某处,让他一不可轻举妄动,二不可懈怠大意。如果金帅是诚心议和,康王并未与金兵交战。当不致坏了和议;如果金帅将来有所反复,康王屯兵近甸,缓急之间可能会有大用。然后让送信的人回来说没有找到康王,如此先搪塞一时,赵桓想想也是,便照此行事。

    接着又讨论派谁去给康王送信,枢密曹辅主动请命担当此任。赵桓一面立即让人回复完颜斡离不的信使明日即派大臣去唤回康王。同时给曹辅准备了两份诏书,一份明令康王赵构解散兵马,火速回京。另一份秘密地缝在了曹辅的衣服里。

    刚安排好曹辅的事,金国的使者又到了,传达了宗翰议和之后的第一个要求:根据两年前两国商议的条款,宋朝应给金国一万匹骡马作为赔偿。时至今日尚未交纳,请南朝天子不要再失信,立即交纳。 赵桓马上应允。命开封府出榜:在京的职事官每人只能留马一匹,军士百姓所有马匹一律限三日内交给开封府。有敢隐藏擅留者。全家军法从事,告发隐藏擅留的人赏钱三千贯。

    二月六日。宗翰以帮助维持京城秩序、防止内乱为名,让赵桓下诏,由开封府负责收缴民间的兵器。东京城被攻破时,遍地都是溃兵抛弃的兵器,被百姓拣走藏在家里。如果任由溃兵和民间不法之徒收藏兵器,恐京城内趁乱作恶之事无法禁绝。赵桓顺从了他的意思,把兵器收缴起来,交到了金**营。

    二月九日,宗翰向赵桓提出要借些粮米酒果之类犒军,他非常清楚京城里已经严重缺粮,所以开口并不大,只要米麦各一千石。赵桓不敢不答应,马上把京城中极其宝贵的粮食又送去了一些。虽未达到要求的数目,但其似乎很宽容,并不多加计较…

    ………

    赵桓这些日子在皇宫中天天焚香祷告,祈求上苍怜悯,列祖列宗保佑。他虔诚地许愿,只要大宋能平安过这一场劫难,自己今后一定兢兢业业治理国家、勤政爱民、容纳直言、力戒骄奢!

    可女真人却听不到赵桓的祷告,而是一步步的收紧了自己手中的绞索,他们在基本解除了汴京城中的武装后,又遣使送来一封书信,要求宋帝全面履行上次南侵达成的协议,誓书上白纸黑字地写着向金国献纳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牛马万匹,表缎百万匹;并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

    赵柽是打心眼里不想给,但是如此形势下已经毫无反抗能力,可他还是把朝中重臣都召集进殿商议此事,其实也就是给自己找块遮羞布,说起来事情是大家议定的,借此逃脱失地的责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家能说啥,很快给了金使回音,以中书侍郎陈过庭、防御使折彦质为割地使,马上出京办理割让两河之地的事宜。又拟派三十几个大臣拿着赵桓的割地诏书分头前往各个州郡,给当地的守臣传诏,命他们停止抵抗,开门献城。

    可金使并不领情,他认为两河守臣之中,恐有心存侥幸、抗命不从者,国相元帅宗翰之意是可将两河守臣的家属暂时送到军营之中,待分割地界完毕之后送回。赵柽君臣闻言一个个面色凝重,即愤怒又无奈,只能应允!

    十日,赵桓下诏,选派欧阳珣等三十六位朝廷官员去河东、河北各州郡传诏,办理割让土地事宜。开封府集合各地守臣的家属送往金营作为人质。 诏命刚下,欧阳珣立即上书抗论——祖宗之地,尺寸不可与人,并请求赵桓立即召集群臣重新商议。

    “国难当头,应当命各地守臣与金兵力战,纵然战败而失地,今后尚可理直气壮地收复;现在不战而割地,他日想夺回。岂不又被金人指责为背信弃义?”欧阳珣跪在赵桓面前,痛心疾首、声泪俱下诉道。

    赵桓闻言也泪流满面:“朕岂不知将国家疆土割让与人。还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朕此举实在是出于万不得已!”

    “两河之地的确不当割让。但赵氏宗社和京城百万生灵危在旦夕,二者孰轻孰重?如今好不容易才求得两国通和,不可再…” 一旁的宰相何栗劝道。

    “误国庸臣,你身为宰相,大敌当前,谋划乖张,治军无方,致使京城失守,尚有何颜面立于朝堂之上!你万死不足谢罪。还敢出卖祖宗土地?”欧阳珣一听何栗开口,顿时额上青筋暴起,冲着何栗大吼起来。

    “不要争吵了!”赵桓气得大叫起来,声音里带着凄厉的哭腔:“朕自从即位以来,国家无一日不是内忧外患。朕有何罪?受上天如此责罚!卿等自问,谁能为朕、为国家排忧解难?不割地,还有何策可退金兵?难道朕愿意担此千古骂名?”

    群臣闻言,一个个地跪了下去。他们都知道,今天的大祸其实肇始于他的父亲赵佶。二十岁的赵桓从即位第一天起,就夙兴夜寐、日理万机,但就是无力回天…

    赵桓抽泣了半晌,对欧阳珣道:“卿等无计可退金兵。那就即刻出发。国家过这一场浩劫之后,卿等再辅佐朕励精图治、富国强兵……”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十一日、十二日这两天。中书侍郎陈过庭、防御使折彦质以及欧阳珣等三十六位大小使臣相继出京,他们职务叫“割地使”。 借宋朝皇帝之手让河东、河北各州郡放下武器投降。这是完颜粘罕计划的又一步,他也派兵跟随宋朝几十位割地使前往各地去交割城池。

    最惨的是那些守臣的家属男女老幼几百人被绳子系在廊庑之下。昼夜呼啸的寒风把他们吹得瑟瑟发抖。饮食有时给有时不给,给也给得极少,一个个被饿得半死不活;被褥当然是不会有的,困了就一家人挤在一起坐在地上打个盹。

    连日来饥寒啼号之声朝夕不绝,他们不敢指望能被释放,只寄希望于皇帝能求一求金国二帅,哪怕是能把他们关在避风的地方,每天能给几口热水喝也好!但这已经是奢望了,皇帝现在也没法管他们的死活…

    而他们所欺叛的皇上 赵桓这几天正忙于搜刮金银绢帛。完颜粘罕已经让使者给赵桓带了话:如果不能如数交纳金帛,那就纵兵下城,让士兵自已去取。曾一恍如重生的京城百姓又陷入了一片恐慌,东京城里的秩序又难以维持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赵桓和大臣们此时已经束手无策。赵桓连续三次下诏根括金银,根括的意思可以理解为彻底搜刮,以户部尚书梅执礼、开封府尹程抿、礼部侍郎安扶、工部侍郎陈知至充任东南西北四壁根括官。诏书上写着:

    “大金军队已攻破外城,但敛兵不下,保全大宋社稷,全活一城生灵,可谓恩德至厚。大金军队风餐露宿,久经劳苦,理当犒劳。何况今日京城公私一切财物,本就已是尽归大金所有。京城官民应该竭尽全力,倾其所有犒赏金国大军。现已将国家府库财物献于军前,但深感数目太少,不敷支用。京城所有戚里权贵豪富之家均蒙大金再造之恩,从皇后开始,义当竭尽家财,不得稍有吝惜。现下令由开封府拘收财物,转送大金军前。有能率先竭尽钱财犒军者,由开封府奏报,朝廷可赏给官爵;如有藏匿不交者,将致使本朝对大金失去信义,当以军法处置。富贵之家如有隐匿钱财者,准许其奴婢告发…”

    赵桓君臣对女真人是有求必应,却都没有识破其中的玄机,这一切都是宗翰正在实施的一个阴险缜密的计划。宗翰深知条件要一个一个地提,如果他一次性让赵桓断绝外援、交出马匹、交出兵器、交出粮食、交出府库,那肯定会逼得赵桓起来拼个鱼死网破。他每次提出一个条件,总是让赵桓觉得只要咬咬牙答应了这最后一个条件,灾难就会过去了。

    所以赵桓一次次地妥协退让。他害怕破坏了和议召回赵构,首先就自己断绝了外援;现在又交出了马匹,便没有突围的能力,成了名副其实的瓮中之鳖;随后交出了兵器,大大降低了巷战的杀伤力;现在还交出了一部分粮食,很快东京城里的军民就会被饥饿彻底击垮,丧失最后的反抗能力!

    可 赵桓君臣还不知道,他们每一次的退让得到的唯一结果就是下一次必须做更大的退让,直到无路可退。 现在除了康王赵构以外,一切都已落入女真人的设计之中,一切都是按着宗翰预想的方向在发展,随着水温的升高,大宋这只青蛙早晚被他煮熟!(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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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爷的奋斗介绍:
“君不似人之君,相不似君之相,垂老之痛心,冶游之浪子,拥离散之人心以当大变,无一非必亡之势!”北宋末年,赵佶登基,用尽天下奸臣,妖孽充斥宫廷,大厦将倾,繁华富庶的大宋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来自于现代的特种兵附身于二皇子赵柽,为了不作阶下囚,命丧五国城,不得不努力奋斗!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