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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全文阅读

作者:让你窝心     重生之王爷的奋斗txt下载     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康王赵构

    曹辅奉命第二次出行千万河北寻找康王赵构传旨,他一直被金兵‘护送’到黄河边,黄河那边还是宋军据守,金兵总算没法继续护送了才作罢。

    曹辅已知道金兵游骑正在四处侦测康王赵构的行踪,所以渡过黄河后,曹辅又就近来到了曹州,从曹州守臣那里得知赵构已收到第一份密诏,正在大名府等待河北兵马前去会合。曹辅把密诏又交给了曹州守臣,让他派人送给赵构,自己朝大名府反方向兜了几天圈子,然后回去复命。

    回到女真军前,曹辅只推说不知康王行踪,回城复命。女真人闻言,也不去理会他。原来女真人早就侦知赵桓在相州号召四方勤王,已是初具规模,知道不早动手诛除,终是心腹之患。于是派出精锐铁骑,策划了一出“雪夜袭相州”。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长途奔袭的这次军事行动会大获成功,哪知却是“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

    而愿在北京大名府,闻知此讯的赵构暗自庆幸不已,以手加额道:“若非耿南仲坚持十四日离相州,还不知吉凶如何呢…

    原来这耿南仲作为割地使先一步出了京,与金使前往卫州,可还没等到达被遇到军民截杀金使,金使见势不妙撒腿跑了。守臣得知宰辅前来准备迎接,而百姓却不肯说其是与金使同行,不能让他进城。他无可奈何,打听到赵构在相州,便前往投奔,而他的儿子耿延禧也在那里随侍。

    耿南仲是老奸巨猾。他见了赵构只字不提割地之事,却假传圣旨。说自己奉旨尽起河北之兵入京勤王。而此时赵构驻跸在相州观望,左右之地磁、卫、邢、洺等州官民都蜂拥而至。力劝他从速起兵勤王,可赵构托言没有得到朝廷诏旨不敢擅自发兵,似乎他是个谨守臣节的没有野心之人。

    这下赵构与耿南仲二人一拍即合,赵构命他连夜出榜布告河北诸路咸使闻之,准备大举。 相州的大元帅府很快集结了一万军兵,有由枢密院官刘浩在相州所招募的义士、信德府勤王之兵、大名府救河东之兵以及从真定、辽州等各处溃败的士兵凑成的。靠这一万人肯定是解不了东京之围的,康王赵构又传檄河北,号令各州各郡的守臣、将领起兵勤王。并密谕大元帅府将从相州出发至大名府,各州郡按路程远近限期赶到大名府会合。

    而此时的相州知府黄潜善等人想要在康王面前表现一番的。力主在相州与金军打一仗,一挫他们的士气。黄潜善之所以如此,是因其他地方勤王之师至多三两千人马,而他率来的所部人马有一万三千余人,觉得自己应该在赵构身边多一些话语权,似乎只有增加话语权,才能引起赵构重用,所以公然挑战耿南仲,也是别具心思的。

    耿南仲如何会不知他这些伎俩。却也不能在言语上太过得罪这个实力派,于是淡淡道:“设若金人回书约战,如何?不战吧,自家堕了威风。坏了军国大事;战,则只怕胜算不大,那时只怕中外震动。国事更加不可收拾。最好的办法就是养精蓄锐,静待变化。让金人不知虚实,也不敢太过放肆猖獗。”

    黄潜善还想再说什么。偷眼觑见赵构面色不善,只得请示进戍曹州,怏怏告退。见此情形,赵构又温言抚慰一番,方命他率众屯戍曹州。他十分清楚自己的班子尚未完全成形,对耿家父子多有倚重。又有宋一代统治者对手握兵权的臣子多是加意提防,生恐生成尾不掉之势,所以对黄潜善之辈抑多于扬。

    几日后汴京城破的确切消息传来,这下赵构再没有了观望与等待的借口,于是决意离开相州入援。可直到现在,仍有人在身边劝谏,不如就在相州严防死守,等待事情出现变化。这话显然是没有在私下里与康王讲,众人面前,赵构如何会不做出决绝状呢?

    父兄、祖宗社稷都在不测之中,他如果安坐以观时变,如何号召别人啊?于公于私,他也没有理由坐视啊!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赵构如果再裹足不前的话,实在是无法向天下人交待了。就是装孙子做样子遮世人耳眼也得挪挪窝,有所表示了。但从本心上,赵构还是畏敌如虎的,他心中非常清楚,此一去太过凶险,只是势成骑虎,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

    那如何举兵勤王虽是件要事,但如何行军才能更加有效的保证赵构的安全也尤为重要。不但是他自己明白,所有的身边官吏都清楚他这条漏网之鱼的份量与担当。赵太宗光义一脉子孙虽众,但是如今都尽陷开封,已是凶多吉少,如何保护好赵构的人身安全在很多人心中已经比入汴都勤王更为重要,于是众人纷纷议定,为了安全宁肯绕行,也不会弄险趋捷径入援开封。

    耿南仲也劝赵构快走,他知道要行就得早行,本来现在已经是黄瓜菜也凉了,再踌躇犹豫,天下人情如何评品这件事情,防民之口也是件大事。而口口声声说以仁孝治天下之人,却做出不忠不孝的事件来,如何向世人交待?他这一走便恰好便逃过了金军的抓捕,功劳自然算在了耿南仲头上!

    几天后,康王赵构在大名府收到了第二份密诏,此时,刘浩所率领的前军也随后赶到。赵构一面焦急地等待河北各州郡守臣提兵来会合,一面命人巩固城防加强巡逻,以防金兵知悉自己的行踪后,派精锐骑兵偷袭。

    宗泽接到大元帅府的传檄,当日就集合磁州二千军兵,冒着大雪出发了。一路上浴血奋战,连破金兵三十余寨,然后履冰渡河,虽然都是些保护交通线的据点炮楼。但是在这个时候也足够震撼的了!

    宗泽率先赶到了大名府见了赵构之后,当即就领了副元帅之职。赵构告知了东京城里的状况,并拿出曹辅带来的密诏给宗泽看。他看了密诏。立刻意识到这是女真人的诡计,女真人担心攻不下里城,而如果天下勤王之师云集东京,里应外合,则其将腹背受敌。所以他们是想借天子之手阻挡勤王之兵,轻取河北、河东两路,因此他建议火速入京勤王。

    可是宗泽的建议却被拒绝了,汪伯彦认为兵力太少,而东京城下却有金国十万大军。恐怕解不了东京之围,还得深陷其中,赵构也认为各州郡的守臣尚未赶到,必须再等几日再说。时间在一天天地流逝,宗泽寝食不安,他深知多等一天东京就多一分危险。

    几日后,知信德府梁杨祖带领三千人赶至大名,其麾下有张浚、苗傅、杨沂中、田师中等统制、统领官,这支部队在此时算得上是一支劲旅了。大元帅府兵威稍振。然而河北各地前来报到的勤王之师却都是怯战的,即使没有和金人交锋,也早就听闻女真人凶恶难敌,心中都盼着北返。根本不愿意南下解汴京之围。见大帅传令南下,于是趁着月黑风高,竟于城中放起火来。打算制造混乱,扰乱军心以阻止南下。幸亏及时灭火。捕捉谋乱之人才未酿成大祸…

    这天副元帅汪伯彦、副元帅宗泽、知信德府梁杨祖、统制官张俊、苗傅、杨沂中、田师中等众人齐集于赵构的大元帅府商议如何进兵入援之事。

    “直驱开德府,然后进逼金人下寨。以解开封之围。”宗泽首先越众而出,建议道,众文武一听都是沉默不语。

    “皇上诏命是要我们移兵近甸,不可轻动。”赵构摇头叹息一脸无奈的说道。

    “此诏决不可信!金虏贪残凶暴,诡计多端,岂有城破而敛兵不下之理?曹辅等人有可能是被金兵俘获了家属,被迫来传假诏!”宗泽坚持自己的看法说道,“金人狡猾奸诈,这分明是在用计阻我进军。东京城中,皇上盼望援兵,必定是望眼欲穿。现在应迅速引军取道开德府增援京城。”

    “金人数十万之众刘聚开封城下,京畿四地要塞也有重兵屯防,前日派出军兵打探,女真军把汴梁城围的水泄不通,而在北京的宋军才几万人马,除了要留下精锐部分保卫大元帅之外,才有一万多人马,其中还有一半是新招募的民兵,作战力如何就可想而知了,如果就这样去勤王的话,结果就不言自明了。”汪伯彦说道。

    “凡事须量力而行,如今解围之事紧要,如何护得大元帅万无一失更为重要。最好的办法就是寻一处安全所在屯扎,等待各地勤王之师大至,然后相约共举,那时京师之围可解!”说到这里,汪伯彦他见宗泽面红耳赤,康王嘉许地点头微笑,

    两个副元帅意见发生分歧,该由赵构来做决断了,但年仅十九岁的赵构长在深宫,既无兵法韬略,又无实战经验,这个决断他迟迟下不了。汪伯彦见赵构迟疑不决,建议请宗副元帅领所部人马为先锋,先去东京勤王。而康王继续坐镇大名府,一面探明金兵虚实,一面传檄招天下之兵,待兵士稍众,再挥师京城。

    公允的讲,汪伯彦这番言语并无不是之处,确是老成持重之语。虽然救兵如救火,但是杯水车薪,只怕是无济于事。冒冒失失地进兵,赔了夫人又折兵是必然的结局。宗泽是明白人,听汪伯彦的分析说的中肯,又见康王身边近臣耿南仲、耿延禧父子和高世则随声附和,众人也异口同声称是,也就不敢再固执己见。

    赵构觉得这办法不错,两全其美,于是将前军统制刘浩等部千人调归宗副元帅指挥,令他打着自己的旗帜,并声言他就在军中前往开德府,宗泽立刻整军出发前往开德府…

    第二天,汪伯彦去见赵构。赵构也是心事重重,正好想找人问计,见汪伯彦来了,忙问他对下一步行动有何打算,什么时候去和宗泽会合。

    汪伯彦认为金人数十万之众包围京城,又分兵把守京城四周的要害之地。从开德府南四十里的卫南县到东京一路都是金兵扎下的连珠寨,把京城围得水泄不通。凡事须量力而行。以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解得了京城之围。

    如今重要的是先将自己安排稳当,然后待天下勤王之师会合。方可再议解围之事。如今金兵频繁往来于黄河之上,开德府不是安全的去处。大名府离黄河也不过咫尺之遥也不可久住 ,应去东平府暂避一时!

    “那不是离京城越来越远么?皇上密诏是命我们移兵于东京近甸,以便缓急之间可以救援。”

    “在下必须将大王安置于万全之地,只有保证了大王的安全,才能救国家于危难之中。大王若有半点差池,等到天下勤王兵马都兼程赶来之时,谁又能号令三军?届时群龙无首,又岂能解得了东京之围?”

    “勤王之师什么时候才能会齐?实在等得让人心焦。”

    “唉!”汪伯彦叹了一口气,指了指门外漫天飞舞的大雪:“这是天意啊!平地积雪数尺。各路兵士举步维艰,军器也极难运送。想等到天晴化雪,再等到路干,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这是天意啊!”

    再与众将商议也正如汪伯彦所料,梁杨祖、张俊、苗傅等人也认为兵力不足,去东京解围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们还担心曹辅回京后,如果被金帅逼问拷打,万一招出赵构在大名府,恐怕金兵会派一支劲旅前来。因此。秘密开赴东平府可以避开强敌,保存实力。

    赵构见众口一辞,也就决定先去东平府,如此一来。驻地距离汴京更远,也把安全系数增高了数分,他如此这般做与出质金营的他真是判若两人。而他的这些变化除了对皇兄的薄情不满外,还与他这些日子的‘奇遇’有关…

    前些日子赵构打算离开相州前往大名时。请营中的阴阳官卜卦选择黄道吉日,当时选定日子后。他却没有采纳,而是先于几日便离开了相州,而阴阳官选定的日子却恰恰是女真人铁骑兵临城下之时,冥冥之中让他躲过了女真人的围捕。

    再一个是大军渡黄河时,黄河居然开化,让他们无法渡河,在赵构的向天祈求之后次日天气再次转寒,黄河结了冰,于是乎,除了几辆因为超载而陷入河中的粮车之外,三军尽数过河。

    还有一次更为惊险,来大名府的路上,一日赵构早起贪玩远离了大营,只带着几个扈从出游,正当他们打尖的时刻,附近突然出现了女真人的侦骑。赵构发现后迅速逃回了大营,与女真人擦肩而过,若是慢点就成了金军的俘虏了。

    经历了这几次的巧合之事,赵构在心中更加深信自己真的是吉人天相,冥冥中上苍在暗示着什么。昭示着天不灭赵,有德之人自天佑之,吉无不利,而种种‘吉兆’仿佛预示着自己就是那个将要中兴大宋的那个人,而过去只敢想想却从不敢觊觎的至尊之位似乎离自己已经不甚遥远了,而实现这个目标就必须先保住自己的有用之身…

    为隐蔽行军意图,大元帅府众将商议,先派前军统制刘浩率部前出至浚州、滑州。作为疑兵,吸引住金军,掩护赵构率主力东行,宗泽一路大张旗鼓,摆出一副欲从浚州渡黄河南下救援东京的架势。

    金国重兵屯集在东京城下,从大名府到开德府没有主力。宗泽率领一万兵士,杀开一条血路,进军开德府,宗泽命人在开德府的四面城墙上树起了河北兵马大元帅的“赵”字大旗,扬言康王大元帅驻跸于此,号召四方勤王之师。女真人为了寻找赵构落足之处,派出军兵往山东方向打探,却被驻濮州、曹州等地的宋军杀退。

    宗泽此举立即把附近的金兵招引到了城下,宗翰闻听赵构到了开德府,立刻出了最精锐的骑兵攻打,别的州郡他可以暂时不管,但康王赵构决不能漏网。 一队金国铁骑押着大宋中书舍人到了开德府城下,他手持诏书向城上喊话,让赵构出来接旨。

    宗泽当然不肯让他进来,张澂便在城下高声宣读圣旨,结果惹得其大怒令弓箭手放箭,射杀这个背弃君父的逆臣贼子, 城上的弓箭手闻令一齐开弓,密集的箭雨向城下疾射了过去。城下的金兵一面举起盾牌遮挡密集飞来的利箭,一面护着张澂退了下去。

    为了扬军威、振士气,宗泽决定亲自选择武艺高强的士卒主动出城挑战, 前军统制刘浩推荐岳飞战,他果然不负所望,战阵之上左右开弓射杀了两名金军掌旗手,随后持枪率众冲阵,枪挑十数名敌军,勇不可挡!

    “此人乃是良将之材!”宗泽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自己面前这个精壮的汉子赞叹道,论功行赏擢升岳飞为修武郎…(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如此君臣

    守臣拒不奉诏 拒不接旨的不止是宗泽一人、开德府一处。 除石州守臣奉诏出降之外,河北、河东各州郡的守臣、军民全都抗旨,拒不交割城池。

    奉命去深州(今河北深县南)办理割地的欧阳珣传旨的方式更是让金兵大为光火。 欧阳珣一到深州城下就放声痛哭,对城上的将士大声呼喊道:“朝廷为奸臣所误,落到这步境地。我今天不过是一死而已,你们一定要忠义报国,誓死守卫国家疆土…”

    金人大怒,把欧阳珣掀翻在地一顿暴打,欧阳珣被打得口鼻鲜血直涌,被拖走时还在向城上大喊:“祖宗之地,尺寸不可与人……”

    完颜粘罕闻报之后,既感到意外又觉得恼火。他下令将欧阳珣烧死,以警效尤。又命兵士先放了石州守臣的家属,对河北、河东另外三十五位守臣的家属严加拷打折磨,让他们知道抗命的下场。

    赵构刚刚率军从大名府出发,就有快马送来了宗泽的军情奏报:宗泽已率部到达开德府,离金兵扎寨驻守的卫南县仅四十里之遥。宗泽建议赵构立即率全军开赴开德府,主持大局,并传檄河北、河东、淮北、淮南、陕西诸路勤王之师直接向东京靠扰。

    赵构问计汪伯彦如何回复宗泽,汪伯彦道:“大王,可回复说必须等诸路兵马会合之后方可南下,还是让宗泽先直接打出大元帅的旗帜,声言大王现在已在开德府。”

    “那金兵会不会集结重兵先攻击宗泽?”赵构问。

    “宗泽自会应付,大王不必担忧。”汪伯彦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他心里暗想只要金兵以为康王在开德府,我们这里就安全多了。宗泽自不量力。天天喊打喊杀,就让他和金兵去较量!

    赵构想了想也是。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保住自己以图大业,未来的大宋还需要自己!

    ………

    赵恒心里非常清楚,一千万匹绢帛可以凑足,但誓书上承诺的一百万锭黄金,五百万锭白银是无论如何凑不齐的。他原以为只要倾京城之所有输送到金营,表示了足够的诚意,金国二帅多少会通情达理,允许他在日后补齐。

    于是赵桓派人到金营解释,可何栗向金国二帅哀告。乞求减少金银的数目。完颜粘罕勃然大怒,把何栗给吼了出来。接着又派出使者到开封府责问王时雍、徐秉哲:讫今为止交纳的金银与议定的数目相比百不及一,是否故意拖延推诿,又想背信弃义?

    赵桓一看,完颜粘罕和完颜斡离不恐怕是不取足金银就决不退兵,金兵再这样围困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当日下午开封府又贴出一道榜文——继续根括金银。上至皇后、皇太子,中至各级臣僚、富贵之家。下至黎民百姓,一律交出金银,如敢藏匿,军法处置!

    此榜一出。京城人心惶惶。以王时雍、徐秉哲为首的根括官奉命全城收刮。官差们挨家挨户地逼交金银,他们怀疑谁藏匿了金银,就捆绑起来当众拷打;有的官宦富豪之家隐留不交。被奴婢告发,官差们在他们家里挖出窖藏。把他们抓入大狱;有的人实在交不出来,被逼得悬梁投水自尽。京城里到处是悲戚愁叹、哭号哀告之声…

    几日来。朝廷动用数万军民搬运绢匹,已经快交齐一千万匹之数,完颜粘罕又突然传令:“只收上好的货色,其余的一律用墨水染渍记号,命他们搬走,重新送好的来。如果他们有怨言,就告诉他们我与二太子已甚为愤怒,问问他们:是不是我大军尚在城下,就想背盟失信?”

    宗翰的脾气随着宋人的一再妥协也越来越大,那些被他人“请”出城来的宋人络绎不绝,女真军兵仔细搜检,于随身行李中又发现了金银等物。而城内负责搜刮的宋官早就声称实在是已经搜刮干净。

    户部尚书梅执礼、开封府尹程抿、礼部侍郎安扶、工部侍郎陈知至充任东南西北四壁根括官,几个人都不敢耽搁,都是亲自带人到百姓家拆墙毁屋的挖掘。一连挖了十几天,虽然小有收获,但是与女真人要求的数目实在是差距太远。梅执礼私下和其他几人商议,现在和议已定,女真人却强邀金银,如果真的足数上缴,就是连城中的铜、铁一并奉上,怕也是不能,宗翰岂不知这个事实,不如我们几人连名结状申诉,此事就此为止。

    几个人在心中觉得每天讨债鬼一样的日子实在是两头不讨好,与其每天看着百姓哭哭啼啼被人指指戳戳的问候先人不是个办法,于是几人连名具状上书:金银已尽,更无铢两,如果谎报,甘受军法。

    看着满仓的金银宗翰却不大相信,怀疑城中还有货,这时一个投靠女真的人又想出了妙计,于是来见粘罕献计道:“现在城中百姓缺的不是天子,而是粮食,派人去根括,不如让他们主动奉上,如此这般这般。粘罕一听大喜,依计而行。

    第二天,粘罕传令开封府开仓粜米,又故意设置场地博易,黄金每两可买米四斗,白银每两买米一斗。眼见女真人屯兵城外,已经反客为主,没有丝毫退兵的迹象,城中百姓更多考虑的是生存的问题,为了活下去,不被饿死,再高的价也得“忍”和“认”。

    现在开封府大开粮仓,粜米平抑物价,赈恤饥民,如何不令他们欣喜。金银藏的再深也不是很安全,把这些不安全因素如果换成粮食,家里有粮心中不慌,那时候就是吃也香甜,睡也安然,至于谁去代赵官家做天子,吃饱之后再去关心不迟。人同此心,百姓取了深埋的金银等物前去买米。

    如此一来,宗翰更是怀疑城中宋臣办事不力。有意欺瞒。梅执礼等四人保证书墨迹未干,面对质问。只能无言以对。宗翰派人把四人拿出城外,一齐用大棒打死。另外负责催促的几个宋臣各鞭背五十。年老体弱的御史胡唐老未能忍受。就此被活活打死。四人死于非命,身首异处。女真人又传话,让四人家属用金帛之物来赎尸体。其他几人回到城中,号泣过市。

    紧接着宗翰派来一位特使进城,主持根括之事,这个新任接收大员贵为金帝室之胄,走马上任之初,就显示出卓尔群不的暴戾。首先,他把大棒放在手边。为了增加威慑力,他的手下也把刀枪之类的兵器放在几案上恐吓宋人。

    新官上任三把火,很快,这位郎君就大名声播京城内外。一名宋官因为献金数量少的原因,被他令手下当场痛打三十大杖,是为“杀威棒”。又有一名宋官在他眼中看的不顺眼,马上拉过身前,狂抽耳光,直打的那宋官口鼻鲜血淋漓。这才住手。

    这郎君如果哪一天心情欠佳,先是踞坐在南薰门前,命令宋官吏俯伏听训,指天划地。高声谩骂了好长时间。宋人既不知他因何发怒,更不知道该“郎君”说的是什么,宋士民人人侧目。知其所说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却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城中百姓见状、更是胆颤心惊,不知恶梦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金军攻陷汴京城转眼已经半月有余。女真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他们按捺不住开始违抗军令趁黑下城掳掠烧杀百姓,让城中士民更增惶恐,纷纷猜测女真人如此行事已经是意不在金帛,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赵桓听闻城中群情汹汹,又急忙传旨安抚,希望城内士民和他一样安心等待上天垂怜,女真人大发善心。百姓们却不这么想,如今官家自身难保,而且刀枪都被收走,如何顾得上城中的小民,最好还是自己动手防患未然吧,于是城内一些居民开始打造刀枪兵器,准备保护家小财产了。

    都说‘好狗护三斋,好汉护三庄’,汴京城中不乏任侠好义之士,他们也自发的组织起来巡街护宅,保护四邻。他们将趁夜下城掳掠的金军杀了不少。事情传至宋廷臣子耳中,惊慌不已。如果金人怪罪下来,没有人吃罪的起。

    于是开封府张榜告示民众,敢有聚众倡乱,私自打造军械者,一律收捉官府,重法惩治。并满城搜捕,抓获一些打造军器聚众结社的宋民,立刻将其中十七人斩首于通衢。

    纵观北宋末年历次用兵,无不是号令不严,军纪国法如同虚设,临阵逃跑者不加以重惩,战死沙场又不加抚恤,赏罚不明,军纪涣散,与金人交锋不是望风而逃,就是一触即溃,如果略有斩获就是谎报大捷,上下欺瞒,视交战如儿戏。对待城中士民既是凶残蛮横,抓起人来雷厉风行,杀起贫民来面目狰狞。

    这十七人本是城中跤行的人,为首者李宝,江湖人称小关索,其余十六人多是他的门徒弟子。城中百姓人人自危,于是挺身而出,保护城中百姓免遭金人欺凌,哪知道没有死在与女真要厮杀的雪夜中,却被“政府相关部门”正法于闹市,身首异处,男儿当自强不假,殊不知国不强,大好男儿偶尔自强一次竟然会惨死于自己人之手!

    开封城中的官吏虽然在女真人面前屏息静气,不敢大声言语,在城中士民面前却仍是肆无忌惮。对待小民如此痛下杀手,血腥镇压,让友邦金人也感吃惊。而这个时候的小民除了自求多福,向天祈祷之外,就是在家坐以待毙了…

    这几天来,赵桓和他的大臣们一直在把收刮来的金银一车车地往金营里送。但还没达到议定数目的十分之一。宰相何栗和吏部侍郎李若水只得再去金营讨饶。而 金国二帅知道他们又来乞求减少金银的数目了,其实他们心里明白,经过几番掘地三尺的收刮,东京城里的金银已经刮得差不多了,

    “如果京城里金银已尽,此事倒不是不能商量。”宗翰沉吟片刻说道,“两国和约议定的大事有三项:一、割黄河以北之地;二、赔偿金银、骡马、绢匹;三、给大金皇帝上尊号。现今地你们不割,赔偿的金银交了不到十分之一。尊号也没有上。这三件事一件都不兑现,就要减免金银。恐怕道理上说不过去。”

    “割地,你们说皇帝已经下诏。是各州郡守臣抗旨,你们无计可施;赔款,你们说数目巨大,京城里金银已尽,你们力所不能及;给我大金皇帝上尊号,你们不会又无计可施、力所不能及?三件事,你们自己选择兑现其中一件,其它的事才能再商量。”翰离不接过话来说道。

    见完颜粘罕口气有了松动, 何栗、李若水心里既欣喜又紧张。惟恐失去机会,对视了一眼,他们心里都明白,给大金皇帝上尊号这件事是最无足轻重,立刻就选了这件事情,却不知自己又跳进了女真人的坑里。

    “只要你们答应两国和亲,就可商议减免金银。”完颜斡离不忽然道。

    “我们为人臣子,这种事不是我们可以奏请的。”何栗闻言一惊,忙回答道。

    “那就请你们皇帝来此商议和亲。和亲若成,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减免金银自然也就好商量了。” 完颜斡离不道。

    “两国若是和亲,今后应当不会再刀兵相见了。天下也总算是可以从此太平了。”宗翰点头道,“此事你们也不必奏请,皇上与金国二帅商议大金皇帝尊号之时。二太子自然会向皇上提请。”…

    何栗、李若水回城后,禀告赵桓说金国二帅想请皇帝亲自出城。商议给大金皇帝上尊号之事。

    “朕还要去金营?”赵桓听说后禁不住惊恐起来。

    “只要陛下亲自去一趟金营,则金银之数必可减少。也可使金国早日退兵。” 李若水道。

    “朕必须亲自去么?” 赵桓皱起了眉头道。

    “陛下勿忧,金国二帅肯定不会为难陛下。” 何栗、李若水都已看出赵桓不愿再次犯险,何栗忙道。

    “以臣之见,金人所要的是土地、金银,并无灭亡大宋之意。陛下亲自前去,一来可以表示诚意;二来可以当场定议。京城柴米将尽,民不聊生,实在不能再遣使往返,久议不决。拖延下去,恐京城将会生出大乱。” 李若水也道。

    “容朕三思……”赵桓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他想了一天一夜,还是下不了决心。

    “陛下不必亲出,只须写一份上大金皇帝尊号的誓书,让宰相亲王去也可,不知圣意以为如何?”当赵桓还左右为难之时,金国二帅又派使者来送信,请赵桓再次出城商议上大金皇帝尊号,使者已得授意,故作轻松的说道。

    赵桓听罢,打起来算盘,如果金国二帅要拘押我,应当是坚持让我亲自出城,可现在金国使者也表示我可不必亲出,似乎并无拘押之意。再说何栗这位生性胆小的宰相如果不是有绝对把握,应该也不敢劝我出城。

    想到这里,赵桓定了定神,宣布明日出城与金军会商,让何粟随行。 何栗闻言大喜,一想到即将达成和议,大宋马上就要逃出生天,何栗长久压抑的心情顿时舒朗起来。

    赵桓却没有何栗这么轻松,他夜里秘密召见了枢密使孙傅,任命孙傅为东京留守,他流着眼泪对孙傅道:“朕担心此行会有不测,但金银不足,金国二帅必将纵兵杀掠。朕不得已必须出城,留皇太子监国。朕如有不测,后事就委托给卿…”

    “臣纵然粉身碎骨也不敢有负陛下重托…”孙傅伏地叩首道,接过了托孤重任。

    “我入了金营,生死就全听金人掌握。卿可召募勇敢必死之士,在危急之时,保护太上皇及太子突围!”赵恒又叮嘱道,但还是想到要给自家留条根…

    二月初十日,赵桓的车驾再次从南薰门出城,郓王赵楷、宰相何栗、执政官冯澥、曹辅,吏部侍郎李若水、翰林学士吴幵、莫俦、中书舍人孙觌、礼部侍郎谭世勣、太常少卿汪藻、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郭仲旬等十几位大臣随行,出南薰门到青城。

    闻知官家再次出城,百姓纷纷前来送行,他们内心都在祈祷,希望皇帝此行能让金国减免金银,拔寨退兵。他们也在衷心地祝福他们的皇帝,毕竟这位天子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已经是第二次入虎穴了。

    到了下午,在城门口等待皇帝大驾归来的百姓突然看见皇帝的仪卫队正在返回,人群中顿时发出一片欢呼,皇帝这么快就回来了。但仪卫队带回的消息却立刻如一盆冰水浇灭了他们刚刚燃起的热情,金国二帅减少了赵桓仪卫的人数,先遣回七百多人,只留三百名侍卫。

    听罢,所有的人顿时都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刚才还人声欢腾的南薰门前安静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兵出飞狐

    ‘呼、呼…’赵柽大口喘着粗气登上了山顶,山上积雪并不太多,但是山风却把积雪都搬到了山谷之中。他顾不得休息,举目四望,只见十多里之间,山巅平展如原,而数百米高的悬崖又把山原切割得峻险无比,看不到人烟。对面的山崖一眼看不到底,山谷的深度竟是无法猜测。回望来此的道路,一队队中兴军士兵踏着积雪艰难的在山路间行进,队伍掩映在群山之间时断时续,望不到尽头!

    “距离黑石岭堡还有多远?”赵柽询问跟在身边的蒋飞道。

    “禀王爷,斥候回报不到十里!”蒋飞指着群山中的一处回禀道,“飞狐道过山的地方,就是黑石岭堡所在,也是飞狐道必须逾越的地方,山谷看起来平缓而且并不迂深,而且恰恰是整个这一带山地南北最薄的地方。”

    “嗯,令各部寻找背风之处宿营,前出三里派出jǐng戒哨,控制路口制高点,任何人进入jǐng戒区一律抓捕,不得泄露消息!”赵柽点头道,“蒋飞你派出斥候抵近黑石岭堡,寻找有没有小路可以绕过去!”

    “是,王爷!”蒋飞说道。

    “王爷,起风了,咱们下山吧!”天刚暗下来,山风骤起,旺福背着风头站立为王爷遮挡着呼啸的北风,人被吹的摇摇晃晃像枝头的落叶。

    “好…”赵柽一个字刚出口,嘴里就被风灌满了,此刻山风大作。山谷间的积雪飞扬起来,在道路前方形成一团又一团激烈飞舞的雪雾。犹如无数妖魔在其中作怪,大家急忙相互拉扯着向山下挪去,在风雪中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一个不小心掉进山谷中就更惨了…

    赵柽得知金军攻破汴京后,迅速对鞑靼人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进攻,将其入侵奉圣州的大军击溃,鞑靼人四散逃入大漠。这一仗虽然没有将其全歼,但是也给了鞑靼人重创。可现在形势紧急,赵柽还是决定停止了追击,取消了乘胜攻入漠北的作战计划,令猎骑旅继续清剿残余,留下耶律余覩暂时主持奉圣州的善后事宜,他引军归京,筹划援宋!

    经过这些年一系列的事件。赵柽已经体会到大宋现在是已经病入膏肓,积重难返,皇上无道,士人麻木不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即使没有外族的入侵。也要毁于内乱。可要改变上层建筑腐朽,地基不牢的情况只靠修修补补已经难以解决大宋的问题,而是需要动‘大手术’了,否则就只有倒塌了。

    西京经过赵柽几年的努力已经焕发了新的生命力,不但取得了军事上的胜利。内政也趋于稳定,虽然其中也发生了梁王耶律定出走的事情。可并没有给西京带来什么影响,就像水塘中被风吹皱的水面,风一过去又马上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赵柽是想明白了,体制内的问题无法解决,那就有靠体制外来解决了。外族的入侵虽然打破了大宋的百年平静,给一个民族带来苦难,但同样会将一潭死水重新激活,唤醒人们的良知,带来一场变革,大浪淘沙剩下的将是金子,打烂了一个旧世界,才能建立一个新世界!

    现在西京军重创了黑鞑靼诸部,北部的威胁暂时消失;西夏虽然接受了金国的条件,但是这次表现的出奇的冷静,不但事先通知了西京方面并表示绝不会再上女真人的当;东部的女真人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可现在女真人大举南下侵宋,对西京方面采取守势,无力对他们用兵;而南边的大宋已是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自顾不暇。

    西京众人经过一番讨论后,认为借出援大宋入主中原正是时候,这正合赵柽的意思,于是他决定仍以公主余里衍暂代国事,现在不比从前,西京各部臣服,没有人敢在挑战她的权威。再以赵礼总理西京军事,执掌军权。狮将屯驻西京以南,虎将屯驻西京以北以防事变,中兴军余部出兵援宋。

    赵柽十分清楚中原自古是中国战争史上的兵家必争之地,从地图上看,中原就如同整个国家的腰部,谁控制了中原,就等于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这一地带包括了河北全境、河南部分州县,山西南部、西北地区及太行山地区。现在女真人实际控制了这一地区,且大宋已经答应割让黄河以北地区,可很多州城并不奉诏,依然坚守,正是整个战场的空白地区,却也是权力真空地带。

    现在援宋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借路河东至洛阳,这条路多是大路,也为平原,适合骑兵驰骋,但是金军为防止大宋河东、陕西两地出援汴京,已经在沿途重兵设防,再就是不知道河东方面对西京的态度如何;另一条路便是经蔚州走飞狐至中山,这条路多为山地,不利骑兵行动,而且蔚州还在女真人手中,沿途必有战斗,但是可以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女真人的后方,控制真定、中山两座河北重镇,截断女真人的归路。

    经过审慎的考虑后,赵柽决定兵分两路援宋,以赵勇为南路行军总管,以赵义为副总管,许宏为监军,统领中兴军军部诸部,龙将和虎将四、五、六叁个旅,加强辎重一旅、炮一旅自朔州出发,取道河东南下洛阳,发挥骑兵的优势,快速南下;另一路以赵耻为北路总管,赵廉为副总管,王瑾为监军统领虎将一、二、三叁个旅及狼将除沙漠二旅外的五个旅,加强辎重二旅和炮二旅自应州出兵,攻取灵丘,取道飞狐;王爷赵柽随北路行动,近卫师一部随行护卫,余部jǐng卫王城…

    命令下达后,一直在应州驻扎训练的狼将山地旅以演习为名大摇大摆的摆开了阵势,而蔚州的女真人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提高戒备,结果被他们在虎将的配合下搞了个突然袭击。一旅迅速攻破了灵丘,占领了出发阵地。然后一旅马不停蹄占领了飞狐陉的北口,并封锁了所有路口,防止走漏消息,北路军迅速通过打开的通路开进。

    太行山山脉和燕山、恒山山脉之间,自然衍生出一条道路,便是飞狐陉,这条道路有着“天下险”之称。飞狐峪的北头是北口村。村名的由来不言而喻,出了北口村,便是壶流河盆地,这里山势转平,无险可守。所以历朝历代都只在北口设立关卡,并无重兵把守。

    再向北便是古人所说的“飞狐谷水”,也就是飞狐峪、四十里峪。这四十里间。山谷急速沉降,而两侧的山峰却峭直挺拔,狭窄而不见间断,用“一线天”来形容,绝不为过。壁立陡峭的山峰,基本在三十丈以上。山谷的宽度,却在六丈至二十丈米之间。越下山,河谷越宽,而两山仍然高耸入云,身处其间。大感震撼。

    黑石岭在飞狐峪,汉时称之为“常山关”。又称“飞狐岌”。此岭高峻陡峭,古时的战争中守住了黑石岭,就等于守住了飞狐口这条大通道,想进飞狐,不过黑石岭是不行的。而大同通中原有二门,居庸关当其后,紫荆关置其前;走居庸关者必经鸡鸣山,走紫荆者必经黑石岭——守住黑石岭就等于守住了飞狐陉,两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正隆冬时节,飞狐峪冰冷异常,常有人、牲畜冻死山中,晚上一定要注意保暖,哨兵要勤换岗,人要多活动,千万不可长时间不动。”这句话赵柽一路下来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可他还是不耐其烦的叮嘱遇到的每一个军官,他钻进一间以雪墙修起的屯兵洞说道。

    “王爷,放心吧,我们都经过这方面的训练,身上的衣服保暖又好,不会出问题!”狼将一旅长常超笑着说道,他们一路做先锋,抢关夺寨走在前边,而攻取黑石岭还要看他们的。

    “把你的毛巾拿出来,我看看放在了哪里?”赵柽随意指着一个士兵说道,这些士兵们出发前都配发了一套新的冬装,他们不但有保暖内衣,鸭绒防寒服,还有头罩、手套、防雪绑腿和赶制的雪鞋这些小玩意儿。

    “王爷,这…”那个士兵脸一红,可看到王爷严肃的表情,不好意思的从裤裆中掏出了自己的毛巾。

    “呵呵,不错,这没什么不好意思,如果冻得你小便失禁湿了裤子,轻者断子绝孙,重则要了你的小命!”赵柽拍拍那个士兵的肩膀满意的说道。

    “常超,吩咐火军多做些肉食,热饭,烧些开水,不要吃冷的,要保存好体力!”赵柽走出雪屋说道。

    “王爷,我们只带了十rì的粮草,现在还不知道前边的情形如何,还是节约些吧!”常超说道。

    “嗯,不必到了前边会好些的!”赵柽想了想说道。

    他们此次出兵走的是山路,又赶上今年大雪不停,行路艰难可见一般。而这次是远离根据地作战,赵柽命令辎重旅全部准备的驮马运输,但携带的也多是弹药和药品,粮草只有五rì应急食品,各旅辎重队的运输能力也只能保证十rì的粮食供应。

    可是进入飞狐陉之后,山路狭窄难行不说,而且整个山峪就像一根巨大的通风管,呼啸的寒风从中吹过,赵柽估计按现代的标准得有零下三十度左右,一些从云贵引进的山地矮马经受不住严寒而被冻死,还有一些马在冰雪上失足坠入山谷。所以物资运输也十分困难,而前边还有一大半的路要走,要解决粮食的问题只能尽快走出这段山路,而眼前就要尽快攻下了黑石岭堡,打通前进的道路…

    第二天,由于情况不明,赵柽没有发起贸然的攻击,他担心一战不下,敌军增兵再打可就要费时费力了,所以他决定亲自抵近侦察一番,现在好在是冬天,大雪封山人迹罕至,而这只有一条路可通,他又事先封锁了沿途的驿铺,成功的防止他们出兵的消息走漏。

    天刚亮,山上笼罩着层薄雾。赵柽便悄悄的领着赵耻和一队近卫向前摸进,为了防止被敌军发现。他们都披上了白sè的披风,背囊、头盔也都套上了白sè的蒙布,除了这些。赵柽还要求枪支、子弹盒、水壶,甚至手枪套、参谋的图囊都弄成了白sè,趴在雪地中除了漏在外边的眼珠是黑sè的,其余都和环境融为一体。

    为了便于观察这条古道的全貌,他们攀上了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越往上走。风越大,人像一根稻草一样被吹得摇晃不稳,而头上的云仿佛却很低,透着诡异的蓝光,眺望群山,恒山高耸,远山明媚。山上白雪映rì,气象十分豪迈,顿觉胸怀壮阔,太行山中绮丽与雄伟的景sè,往往并存。

    当他们登上山顶,这里视野良好。积雪不浅,向下俯瞰一条白线自西向东逶迤蜿蜒,山路盘旋往复,没有起点,也看不到尽头。望远镜的镜头中黑石岭仿佛近在眼前。实为边陲要隘,山势险峻。且道路崎岖,堡寨建其上,一来利于防御,二来易于瞭望。东汉刘秀称帝以后,第一时间便让手下大将杜茂、王霸扼守飞狐口并在黑石岭修筑亭障和烽火台。也就是自那时起,黑石岭成了历朝历代重兵把守之地。

    堡寨似乎就是为了防御北方的敌人,只开了东、西、南三个寨门,没有北门,城墙有三丈五六那么高,周长约有二百四十步,堡寨下边便是道路,曲折蜿蜒,宽处不过两三丈,狭窄处仅容两车交错。而堡寨上堆满了滚木礌石,敌人来攻,只要将石头一股脑的砸下来便可。

    堡寨内修有几排青瓦石砌的房屋,靠南有一片空地,应该就是校场。现在灵丘失守的消息应该没有传到这里,寨墙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哨兵茫然的看着远方的道路,可能因为天寒,寨中没有几个人活动,不过赵柽根据营房的数目分析,守军不会少于千人。以千余人守护这么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隘,可以说是兵力雄厚了。

    赵柽看罢,轻叹口气,这里地势狭窄,兵力难以展开,即使有火器在手想攻下此堡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大可能的,且短时间内也恐怕难以攻破。他顺着堡墙向东看去,一条巨大的冲沟出现在眼前,冲沟下切的地方陡峭峻拔,东西山脊上有一道片石砌的城墙,显然这是黑石岭堡防卫工程的一部分。当然,也可能是为了阻断南口,使商旅专行黑石岭堡。

    而引起赵柽兴趣的是冲沟靠近他们另一侧的一个小小的山塬,露出雪面的长草枯黄,几乎和黑石岭等高,正是一个很好的制高点,如果在上面架设火炮,整个堡寨就在炮火的覆盖之下,而从南口突入便可从后边攻击堡寨,那边山势平缓,四野开阔,便于发扬火力,寨墙虽然是石砌的,但多为片石,难以抵挡火炮实心弹的轰击。

    “田彬,你能不能将火炮弄到那个高地上?”赵柽指了指冲沟边上的山塬问道。

    “王爷,那里山势较陡,马恐怕拉不上去,但是可以将火炮分解,用人力应该可以扛上去!”田彬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说道。

    “如果我要求你们是在夜晚,而又不能被堡寨中的守军发现的情况下,能不能做到?”赵柽又问道。

    “王爷,现在山上都是积雪,白rì运送都十分困难,而要在夜晚又不举火的情况下恐怕不行,弄不好就是炮毁人亡啊!”田彬摇摇头为难地说道。

    “哼,如果你能将炮弹从北面打进城堡内可以不做,但要是做不到,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今晚必须将炮拉到山塬上,否则军法从事!”赵柽板起脸面无表情地说道,其实他是想再装得狰狞点,可是脸现在都被冻僵了,实在是弄不出来啦!

    “王爷,这…”田彬看王爷不再看他,又转向赵耻,“总管,你看这能行吗?”

    “王爷的命令,谁敢违抗,我说了也不算啊,你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明天我也希望能听到山头上的炮响!”赵耻摊开手也无奈地说道,田彬听罢只怨自己命苦,这炮怎么才能弄上去呢,他盯着山头发起了呆。

    “咱们撤吧,等太阳照过来就藏不住了!”赵柽看参谋已经将各处的地形标在了地图上,轻声说道,再趴下去大家也得冻出好歹了…

    次rì,当黑石岭堡中的女真人发现山道上出现大批的西京军时也吓了一跳,急忙上寨防守,可他们并不惊慌,敌人虽多,但他们占据地利,想从这里过去,没有那么容易!

    ‘轰、轰、轰’当南口的金军刚刚冲上寨墙,就见对面的山塬上发出三声巨响,火光闪过,杯口大的铁球呼啸而至,在只是堆砌的寨墙上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纷飞的石屑化作了锋利的子弹,将几个躲闪不及的金军士兵打的头破血流…(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神灵再现

    片石堆砌的寨墙可以挡住射来的弩箭,却无法拦得住呼啸的炮弹,寨墙接二连三的被一段段轰倒,后边的金军被砸的四处乱窜,可空空的山顶上哪里有躲避之所。与此同时,狼将三旅和四旅在正面虚张声势的发起佯攻,而早已在山沟中待命的狼将一旅迅速通过冲沟向黑石岭堡的侧后翼迂回,架起机枪扫射城头的金军。

    炮旅随后也在一旅的掩护下建立起炮兵阵地,几门臼炮开始向堡内吊射开花弹,四旅布置了一道外防线,防止山下的金军增援。而堡内的金军此刻已经完全被火炮压制,根本没有了还手之力,佯攻的二旅马上转为攻击,利用连夜赶制的云梯发起攻击,迅速攻上了寨墙。

    “王爷,得手了!”看到寨墙上升起的狼将军旗,赵耻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说道,自从踏上飞狐陉他心中一直就担心这个关口无法通过,小小的黑石岭下不知爆发了多少次大战,无数英雄在此折腰,今日居然被他们十分轻松的攻了下来。

    “呵呵,动用了四个步兵旅,外加一个炮兵旅,咱们都能攻下汴京城了,胜之不武吧!”赵柽笑笑说道,这黑石岭与此后可能遭遇的战斗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绊脚石,前边的路还很长。

    “王爷,咱们不是杀鸡用牛刀吗,如果打不下黑石岭,您还不扒了我的皮啊!”赵耻揶揄道,昨天他还坐不住呢,非得自己亲自上山侦察。今天就故作轻松了。

    “好了,咱们赶紧准备上路吧。再耽搁下去,真得饿死在路上了!”赵柽起身道。北边寨墙被攻破,南门也被炮炸开,一旅开始进寨展开清剿,已经被炮火炸得发懵的残余金军乖乖地当了俘虏!

    黑石岭是飞狐陉的最高点,也是最重要的险隘,过了这里前边已是无险可守,顺势一路向下了,西京军一打开通路,虎将的龙骑旅立刻先行夺取飞狐县。控制了县城。攻克堡寨后,赵柽走进寨子中,这个堡寨虽然占据地利,可和西北的许多堡寨相类似,地处偏僻,物资供应困难,如今又不能不守,他只好留下一营兵丁防守,以防万一。

    飞狐县是个交通枢纽。五道并出:飞狐到蔚州是北道,经飞狐关;飞狐到灵丘是西道,经天门关;飞狐到易州是东道,经子庄关;飞狐到保州是东南道。经五阮关和五回岭;飞狐到中山是西南道,经倒马岭。五道所通,都是边塞。保州、中山、真定都是支撑这些边塞的大后方。

    但是通往中山的路上还有一道关口卡在这条交通要道上。那就是倒马关。城设于汉代称常山关,北魏叫铁关。亦名鸿山关,关城墙为黄土夯筑外砌砖石。东、西、北设有三个城门。

    关城建筑设计独特,它依峭壁,傍深涧,一半在沟谷,一半在山上,整座关城依地势而建,唐河水由西、北、东三面环绕关城而流。山、水、关城在这里相得益彰,互为险阻。古人谋略之深,设防之严,建筑之奇,令人叹为观止,比之黑石岭堡坚固的不是一点半点。

    前边的路虽然比山北宽了一些,也好走了点,可道路覆盖着白雪,有的路段,积雪还相当厚。急剧盘旋的路加上冰雪本已难行,大队人马走过之后,有些地方积雪变冰,相当滑,危险也增加了不少。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使前边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了!

    “旺福,汴京方面有消息吗?”路滑难行,此时不论步兵还是骑兵都变成了两条腿,王爷当然也不能免俗,迈开腿走在大队人马之间。

    “王爷,没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是不是汴京城已经…”旺福看着王爷的脸色回答道。

    “老李捣什么鬼?”赵柽皱了下眉说道,自从得到汴京外城被攻陷的消息后,那边的情报就变的不正常了,他们出兵飞狐后消息居然断绝。

    “王爷,现在我们每日行军,汴京城即使没有全部沦陷,肯定也被女真人围得水泄不通,消息传递困难,也可能是他们失手了。”旺福劝道。

    “嗯,很有可能方舟行动失败了!”赵柽心中一惊,“传我命令,加快行军速度,令前军三日内攻下倒马关!”

    “王爷,路上积雪甚多,山阴处更是雪深过膝,而且有的地方道路狭窄,大军难以通行,已有士兵不慎摔入路边的深谷,再快恐怕会增加伤亡!”王瑾提醒道。

    “那就调集工兵上前清除路上积雪,道路狭窄处用火药炸石开路,现在天气渐暖,黄河就要解冻,女真人即会撤兵,京中就会出大事!”赵柽又再次下令道,反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加快行军速度。

    “王爷,如果开山炸石必会惊动女真人的探子,对我们以后的作战不利啊!”王瑾说道。

    “我们攻克黑石岭后就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了,女真人肯定已经将消息传出,但是他们大军在汴京和燕京集结,调兵也需时间,现在就看谁的速度快了!”赵柽说道,在飞狐陉上每十里便设一递铺,信息传递速度并不满,如果不出意外,三日后便会到达中山镇。

    赵柽命令一下,全军立刻行动起来,赵廉亲领前军两个龙骑旅加速向前,王瑾指挥集中起来的工兵随后为大军日夜开辟行军通路,各部也纷纷派人加入除雪的行列,起码这样可以为后来的辎重输送提供方便!

    ………

    那日官家离京后,汴京城下的百姓们等待官家回来,可从下午等到日落,从黄昏等到夜晚。终于有人从青城带回了皇帝的圣旨:金国的首领们还未汇齐,今日尚无法议事,来日方可回城。可这一等就便成了漫长的等待…

    “都司,皇帝被女真人扣留。怎么办?”薛海走进来说道。

    “那边有什么消息?”李峻并没有感到惊异,沉声问道。

    “其到达青城后。金国二帅却拒而不见,只派萧庆前来转达了他们意思,如果大宋不愿如数交纳金银,可以用其它的物品和人来抵。”薛海撇了下嘴说道,如果不是顾忌王爷,恐怕就要以猫儿狗儿的称呼了。

    “以人相抵,可恶!”李峻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说道。

    “可恶的还在后头,何栗那厮与几位同去的大臣与萧庆讨价还价谈了许久,又请示了那昏君。最后答应:只要大金退兵,宋朝愿以亲王、宰相为人质,护送金军过黄河;并以衮冕、车辂及宝器二千具,民女、女乐各五百人进贡;每年进贡金国的岁币增加银二百万两、绢二百万匹;另外给金国二帅献上皇室宗女二人。”薛海见李峻嘴都不干净了,便也放肆了。

    “既然答应女真人的条件了,为何要扣留他们不放?”李峻又问道。

    “此次女真人给那昏君的待遇便可看出他们的意思,昏君几次提出诸事已经议定,城中事情还有很多,希望早日回城。却被拒绝了,恐怕是要将其带走了!”薛海冷笑着说道。

    此次薛海亲自出城查看,却根本无法靠近,还是通过内线获得的消息。皇上虽然还住在了青城斋宫,但是金军在外围拉起了层层铁网,将大宋君臣住所围了起来。四面点燃篝火,遍布岗哨。还有一队队金兵彻夜击柝巡逻,名义上是保护南朝皇帝的安全。实际上是将赵桓囚禁了起来。

    “哼,这事情却不好处理了!”李峻冷哼一声,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轻笑,事情正向他的预想一步步发展。

    “都司,还有一事,女真人的二太子要纳茂德帝姬为妃,此刻他们正在商议!”薛海说道。

    “哦,其不是早已嫁给了蔡京之子吗?”李峻皱了下眉道,初封延庆公主,改封康福。寻改号帝姬,再封茂德,嫁宣和殿待制蔡鞗,茂德帝姬在众多公主中容貌最美,想是被女真人知道了,点名索要。

    “都司,王爷已经出兵了,让我们速将汴京情况告知!”正当李峻思索之时,顺子突然闯了进来说道。

    “王爷已经动了,现在到了何处?”李峻听罢忽的站起来惊问道,他有些担心王爷知道了自己的所为。

    “西京兵分两路出发,王爷走飞狐陉,现在已经攻克险隘黑石岭堡,正向倒马关逼近;都帅赵勇出朔州走河东一路奔河南,他们打着大宋秦王的旗号,河中赵仁首先起兵响应,河东安抚使张孝纯也愿奉王爷号令出兵相助,他一路斩杀金使和传诏的割地使,一路猛进已经兵至晋州!”顺子回禀道。

    “嗯,咱们也该行动了,正好将事情一并解决,你们随我到内堂商议!”李峻有些激动,但他很快的冷静下来,现在已是关键时刻,他得‘推’王爷一把。

    ………

    深陷金营的何粟和李若水此刻懊悔异常,他们知道如果官家不能平安回去,他们两个将是大宋的千古罪人。正当他们焦虑不安的时候,金使萧庆再次前来拜访,转达了完颜粘罕的要求,让先把茂德帝姬赵福金送到完颜斡离不寨中。

    “茂德帝姬已经出嫁,岂能和亲?”何栗、李若水两人闻言大惊,何栗急忙说道。

    “出嫁了,也可以再改嫁,改嫁给我大金二皇子,难道还辱没了茂德帝姬不成?” 萧庆笑道。

    “中国人重廉耻,贞女不事二夫,不比贵朝全无禁忌,以茂德帝姬和亲,断然不可。”李若水解释道。

    “福金乃我大金国皇子夫人的位号,所以茂德帝姬赵福金理应献给二皇子。让南朝皇帝派人速将赵福金送至二皇子寨中,此事不允,则减免金银之事不必再议,和议亦难成。”萧庆依然笑着说道,可他的笑在何、李二人耳中却像霹雳一般。

    “既然贵朝不愿再议,我等立即奉圣驾回城,继续根括金银…” 李若水连忙道,借此机会回去也好啊!

    “二帅的意思是,既然来了就务必多住几天。”萧庆拱拱手道。“天色不早,萧庆告退了。和亲之事请你们皇帝三思。”说罢摔门而去。

    窗外寒风凛烈,渐渐西沉的新月把苍凉的月光洒在远方白茫茫的雪野上。屋外一堆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击柝声不断地打破冬夜的宁静,每一声都像敲在赵桓君臣的心上,他们的心都在痛苦地流血,何、李两人苦劝皇上答应了和亲之事。

    这一夜,赵桓他哪里还睡得着,他整夜都心惊肉跳,苦苦思索脱身之策。 何栗与李若水更是一夜不曾合眼,金国二帅要逼得宋朝公主改嫁,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奇耻大辱。他们二人痛悔无及,金人这次的态让他们觉各可能是借他们二人之手,把皇帝诓入了一个凶险的罗网之中。可事已至此没有办法了,只能先保住官家再说。

    吏治永远关乎国家大政,那些朝九晚五、循规蹈矩的官员再多,对于家、国又有何用?尸位素餐,忝列朝中,抢权压利,献媚争宠。真有大事,又都推诿塞责,相互指摘,趋利避害。看似干城之具,实则国之蠹虫而已!

    次日清晨,金国使者让吴幵、莫俦再次带话给赵桓:赵福金是罪臣蔡京的儿媳。理应从速送至金营,迟了。恐怕和议就谈不成了。

    赵桓痛心肺腑,但如若拒绝。自己肯定是回不去了。他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纵使自己不允,如果和议不成,自己的妹妹赵福金也难逃厄运,不如牺牲赵福金,保全赵宋宗社,于是含泪答应了。

    可事情却没有按照两方的意愿进行下去。二日后,当李若水奉诏领着金使回城请茂德帝姬出城,翰离不也做好迎娶的准备时,意外发生了,不但是茂德帝姬,凡是在京中的帝姬们几乎全都消失了,剩下的都还在吃奶。

    ……

    女真人大怒,根本不相信,派人进入宫中和各驸马都尉府大搜,却真的没有人了,而事情的经过却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这事情居然是已经成仙的秦王赵柽所为,他把自己的姐妹们都给接走了。

    原来帝姬们久候官家不归,便商定前往长生观为官家祈福。于是以长公主嘉德帝姬赵玉盘为首,有老公的带着老公,有孩子的抱着孩子,除了几个还在襁褓中没有封号的帝姬全部前往长生观,这一行人加上护兵、亲随、丫鬟足有千人,也是轰动一时,别说城中的人,即使城墙上的女真人也跟着看了半天热闹,因为秦王府就在城墙不远处,看得清清楚楚。

    这长生观在京城中经历数次根括后居然保持完整,没有任何损失,即使那个女真人特派员也不敢擅动观中一物,城中百姓都说秦王活着的时候把他们杀的害怕了,死了他们也是畏惧,如果秦王还在只要在城头一站,恐怕女真人也早退兵了,当然就是在城门上贴上秦王的画像恐怕也比那些神兵管用。

    到了长生观,这么多人不可能都进去,只有一众帝姬和家属进了大殿,那也有百多人,其余的人就留在殿外等候。时到正午时分,大殿中突然钟鼓声、挠磬声大作,一道道金光四射,接着腾起一阵烟雾后,便寂寥无声。

    守在殿外的人急忙冲进殿中,却只有观主王老志在旁孤坐,帝姬一行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众人急忙相询,王老志睁眼指指秦王塑像便坐化于大殿之上,大家见他神态安详,面带微笑,想是刚刚秦王显灵不但带走了众位姊妹,还点化了王老志,一同共赴仙途…

    听完回报,宗翰大怒,他认为这是有人假借秦王成仙只说,哄骗他们,要派人一把火将长生观烧了。但是却被翰离不制止了,他们活着不是秦王的对手,死了还让他摆了一道,可见其定不是凡人,心中更加佩服,也隐隐的觉得其成仙只说是假,借此埋名是真,如果触怒了其,定没有好果子吃!

    虽然未能一把火烧了长生观,但是宗翰却也下了狠手,他看金帛之物再搜括也真的是山穷水尽了,这次不再索要金帛,而是人。御前衹侯、方脉医人、教坊乐人、妓女等都明码标价在索要之列,皇宫内的军器监工匠,将作监匠人,做腰带、做帽子、制笔做砚,雕刻图书的匠人,演杂戏、说书的、皮影戏、卖唱的、演傀儡戏的、弹筝的、吹笙的、弹琵琶的艺人不一而足全都上了黑名单。

    即便是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等人从前府中的歌女、舞女,这些人在新皇登基、主人倒霉之后被放还民间,大部分人散在开封府中另谋高就了,此刻也难逃厄运。开封府尹派手下按名缉拿,一时间城中四处哭声震天,天愁地惨,士民妻离子散,呼儿唤女,亲故泣别,大家都知道此一去不知何时才会重逢,再重逢只怕是阴间相聚了。黯然**者,惟别而已矣!(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媚骨难消

    本来游牧民族部落间的争斗就很平常,胜利者的战利品就是战败一方的金帛子女,这种事是天经地义的,没有谁会为了这种事而遮遮掩掩。女真人拿捏了这么久,等到不耐烦的时候,终于有些原形毕露的意思了,不再会装出脉脉温情的样子,**裸的掠夺本性已经暴露无遗。

    皇帝的仪仗法驾、太后的车辂、皇后的、亲王的、文武百官的礼器、法器、礼经、礼图、乐器等,更连文王琴、女娲笙、孔子冠这些古董文物也都在索求范围,更连乐书、乐章、祭器、九鼎圭、浑天仪、铜人、刻漏、古器、皇家图书馆藏书、古圣贤图像、皇城宫图四字图、天下州府职贡、宋人文集、阴阳医卜之书,所有文章典籍,儒、释、道经典尽在需索名单之中,尤其是对苏东坡几人的墨宝指名索求,对于王安石的文章诗词却又弃之不顾。

    开封府官员都是干吏,这些冗吏们一旦工作起来,集体智慧迸发,效率还是极高的,他们深知小民贪利的天性,于是传令,准许小民告发,但凡坐实,赏钱三千贯。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不惜放下了身段,深入基层,挨家挨户的翻找值钱之物,搜刮略有姿色的女子。

    女真人索求大内宫女,街坊女弟子,权贵大户人家使唤女子,而且声明品貌不佳者不在索取范围之内。徐秉哲这厮秉承女真人意志,竭力取悦金人,摇尾乞怜的力度可谓前不见古人、后不知有无来者。为了足额。这厮不惜把妻女也浓妆淡抹一番奉与金人。

    为进一步监视宋君臣城中动态,金人又派出使臣入城。这次他们再不去住都亭驿。而是入住各省部乃至朝堂,完全是一副主人翁模样了。可他们并没有没完全鹊巢鸠占把宋廷官员赶出去,只是觉得凭借自己的能力无法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便把这些现成的奴才利用起来,每日只需挥舞着大棒就能让他们服服帖帖的尽心做事,还不需自己付一文工钱!

    汴京城大宋的官吏们却不止是助纣为虐了,他们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其中难免“公报私仇”,“指鹿为马”的事情发生。中饱私囊更是举手之劳。徐秉哲虽然吃人饭不办人事,但还在表面上是宋朝官员,这样的行为有点儿为虎作伥、吃里爬外之嫌。

    而那些归降了女真人的宋官人等,却不惜卖主求荣,反噬主人了。大内内侍承宣使邓珪作为深资太监的他,对于汴梁城中大内皇宫中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当他看到女真人只对金帛子女感兴趣,不由得在心中微哂,于是积极地献计献策。给予指点,如果用无耻来形容这厮都觉得力有不逮。

    在宋廷内侍和臣子的全力配合之下,城中禁军军汉充作役夫,搬运了三天。还没能尽数搬空。宋禁军每日都有饷钱,一笔不菲的收入足以使他们一家妻小衣食无忧。每日宋廷又供粮米,按季节又有衣裳。本来是想指靠这个军兵抵御外侮四夷,保卫江山边防的。可这些禁军在城防保卫战中却辜负了众人的厚望。

    这些娇宠的禁军也曾无法无天,但在女真人面前连个响屁也不敢放。每天充作装卸工,却分文报酬也没有。低眉顺目的都是一派“孝子贤孙”状。如今城也破了,作为军人放弃了抵抗被派去充做役夫,省的闲着再生出些事端来,更是给官家添堵,只是他们每日面对着敌人会有什么想法,是不是也想作为胜利者出现在他们面前…

    再说太上皇赵佶从前生活在龙德宫,儿子孝顺从不拿那些烦心事来告诉他,以至于女真人南下直至围城他都懵懂不知。直到城破之后被儿子紧急接到大内皇城才知道形势已经败坏如此了。

    从前有儿子在,赵佶可以躲在龙德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儿子在城外金营中吉凶难料,孙儿虽然监国,却是个几岁的娃娃,还没有断奶,如何处置军国大事。不得已之下,他只得从幕后走到台前,传出旨意给京城中的亲王、帝姬们,令他们凑份子钱,好讲皇帝赎回来。

    便是寻常百姓家,家族中也难免会有磕磕绊绊,是非长短,更何况号称‘天下第一家’的皇家,当然更多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虽然在内心中盼望着这个倒霉的赵桓死于非命的也不在少数,现在道君皇帝发话了,亲王、帝姬、宗亲们只得忍痛破财了。

    这个时候有资格染指皇权的皇子龙孙们却无不对身在京师之外的康王赵构艳羡不已,虽然他每天也活的提心吊胆,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对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有所准备,行为上没有,就连心里也没有会想到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可能性,还没有想办法出逃!

    在太上皇的领导下,此时京中再掀募捐**,皇家的由赵佶敦促缴纳;两府、执政、开封府则由御史台监管执行;内侍官和枢密院这级别高官则由开封府和京城四壁官员负责监督,每一级别的官吏都是监督者和被监督的。

    这下可谓是层层签订责任制,任务是层层分解,落实到个人,完不成任务追究到个人,完全实行一票否决制。京城中已经没有一个人、一个地方躲的过这场浩劫,心疼钱帛的,最终下场极可能是人财两空。如今,解决的办法似乎京城百万军民除了期盼女真人宽宏大量之外,只能向天祈求,上天垂怜了…

    城中的太学生们再次集中起来,发挥他们的号召力,不过却不是号召军民反抗朝廷暴政,抵御外敌。而是大家跪在南熏门外给宗翰上书,说‘如今金银也已收讫,乞还君王车驾’。那女真人也没见过这场景,只当稀罕看了。但是却把宋廷的官员们吓坏了,急忙弹压阻止,布告城中士民,再有上书的事情,先把上书送至枢密院,请枢密院官员代为转交。

    太学生们等了几天没动静,再次集体上书,数百人将奏表送到了枢密院,再请女真人送还官家。写就上书之后,枢密院的官员却不加理会,上书的人见状可能觉得指望他们转交也不大靠谱,便都无奈四散而去。

    可其中一人却不甘心,径自到了南薰门,假称献金要面见宗翰。女真人实在居然信以为真,把他带到宗翰面前。两人一见面,那书生便质问指责宗翰无信,穷兵黩武。一介书生竟敢戏弄他,宗翰大怒,命左右一顿乱棍将其棒杀。

    可叹这文士虽怀报国之赤忱,但可惜其书生意气,去和侵略者讲什么仁义道理,要用圣人之礼感化他们!却根本不知道,天地间所有的规矩道理并不是约定俗成,而是由强者所立,而且时常随了他的喜怒所变易,和女真人讲理不易于与虎谋皮,只希望那些没死的人能从中悟出点什么!

    但却也有人为国为君死节,可这个人却是一直为士人们不齿的武夫——刘鞈。赵桓第一次出京归来,刘韐被任命为充割地官前往河北、河东地方,只是他与众不同的是,女真人指名道要求他出城,而其他的充割地使都是宋廷自己派遣。

    刘韐一到金营就被软禁了起来,每日里好吃好喝,又派有专人陪护。原来女真人素闻刘韐官声,知道他很有将才,所以想劝降为金所用。刘韐不从,女真人也极有耐心,知道治国之道如果尽用奴才的话,哪里会长治久安。可见女真人也不傻,知道奴才们靠不住,知道选择良才。

    匆匆过了月余光景,刘鞈丝毫没有动摇,就在赵桓二次进金营这一天,金人明白无误地告诉他,赵桓这次出城,金人已经决定废了他,另立异姓为君,刘韐就是想做赵家的忠臣也没有可能了,最好还是从了金人,从此荣华富贵,光宗耀祖。刘韐一听,假意说自己再考虑周详回答,回到囚处,把赵桓的情况、女真人的打算说与一同被囚的宋臣。

    刘鞈然后留下遗书之后于沐浴更衣,自缢而死,从容殉国。实现了一个臣子的最高理想,为国而尽忠。他选择了拒绝与女真人合作,通过自缢而死保全了臣节,昭告世人作为武人的最高境界,虽未能战死疆场,可国事如此,有死而已。金人不但把他安葬,而且立碑为纪…

    可一个忠臣的死却无法唤醒千万的人,百万之众的军民都如中了邪,吓痴呆了,被女真人牵着鼻子,任由他们左右戏弄侮辱都保持沉默与冷漠。其间虽也有李宝等义士,却还被急着处斩,似乎做奴才最好是一同做,如果有异类出现,根本无须主人动手,奴才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打杀献于人前。

    而这种胆怯和奴性都具备极遗传性,汉奸是屡屡出现,历代不绝,时至今日仍然不灭,虽没有动刀动枪,但是也是极力为‘洋主子’鼓吹,摇旗呐喊,甘当马前卒!(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大变

    眼见围城日久,赵桓迟迟不归,而天气仍是风雪交加,城中饿死的百姓相籍于道路,留在城中监国的皇太子传旨,令增加粜米开仓的力度,平抑物价。因为官价米只是市价的十分之一二,于是许多士大夫、官吏也顾不得体面,去和普通民众一起抢购。在活下去还是做饿殍的选择之间,体面和斯文又能算什么呢?

    而在城外金营度假的赵桓却不停的继续下诏要官员继续将财物一股脑的往外搬,似乎把所有东西搬空之后,女真人就没有了拘留他的借口,他现在是度日如年,在城外呆的时间越久,他的内心就越发不安,极度的渴望自由,什么也不顾了,如果让他回城,就是把整座汴梁城都送与金人,他也会连连点头的。

    可就在赵桓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时候,宗翰却派手下来抚慰,并传话问题这么急着回城是什么原因。赵桓只道事情有了转机,急忙回话:只为回城安抚百姓,为金军筹措金帛等物,应付需索。左右人等人也以为苦尽甘来,归期有盼,无不转忧为喜,赵桓哀乐交集,一夜辗转反侧,竟然不能成眠。

    果然第二天一早,金军二帅手下来请赵桓相见。君臣一行大喜,手下侍从急忙收拾东西,准备车驾返城。谁料,刚一出门,就有女真军兵过来撤掉斋宫黄账等物。君臣一行七上八下,等出了女真军账,却见营门外北方设一香案,金人命赵桓上前。百官于百步之外止步。

    赵桓下马来到香案之前,这短短的几十步路。竟似走了半辈子,他已经预感了什么。可心中还抱着一丝幻想。他望了一眼香案前站立的女真差官,只听到那金人喝令他跪接圣旨。赵桓此刻已经懵了脑中早就一片空白,双膝一软,望北叩拜下去。

    赵桓极力捕捉那人口中的每一个字词,正在懵懂时候,早有几个金人军士上前簇拥裹扶着他立于一旁。再命宋廷文武百官上前跪听金帝诏旨,众人无不大惊,原来女真皇帝的诏书已至军前,女真人已经决意废赵桓帝号。另立贤人为藩屏。这时候的赵桓早已傻了,只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他呆立在当地,两眼发直,口中呢喃着,不知在自言自语什么,宗翰一挥手,早有手下上前来剥赵桓的皇袍。

    李若水见状,跳起来抢身上前抱住赵桓。双眼中似要喷出火一般,冲着那金人怒骂,那女真人气为之夺,吃惊之余。扭头去望宗翰。李若水左手抱定赵桓,右手戟指却指其大骂不停。

    想来,即使是读书人。情急之下也不会顾的斯文,宗翰虽然不懂得宋人的河南官话。可见李若水的神情,也知道绝无好话。铁青了脸。立在那里只是沉默,可他身边的扈从早就按奈不住,几人抢身上前,施以老拳。李若水一介儒士,如何是这几个如狼似虎的女真兵士对手,转眼就被打得满脸是血,被人扯在一边。李若水挣扎着爬起身,正好看到几个女真人把赵桓的皇袍剥掉,赵桓如傀儡一般痴呆而立,眼中却热泪直淌。李若水大叫一声,顿时倒地气绝。

    何栗大着胆子和粘罕、斡离不辩论几句,粘罕根本懒得理会,一挥手,身后一名兵士越众上前,拔出刀来,扯住何栗发辫。何栗只道是此命休矣,吓的体若筛糠,说不出话来。忽觉脑袋上一凉,那女真人用刀把他的头发齐根割断,又用力在他头项来回挥舞,还伸手在他光秃秃的脑袋上抚弄了一把,哈哈大笑着退了下去。

    何栗缩紧脖子不敢动弹,正面早就尿了一裤子,原来女真人给他改了个金人发饰。他抚着一头乱发,在寒风中琴瑟发抖,再不敢多言,虽然留的性命,却也和死人相仿。其他的宋臣见此情形,都低了头装聋作哑。宗翰转身离去,君臣所有人都被女真军兵带了下去,分散看管…

    其实早在日前宗翰派人捧了赵桓降表快马送回金太宗处,即使路途遥远,回书也早已到达,但是他却一直扣住不宣,只想借赵桓之手再都敲诈些东西,但是现在出现了新情况,不得不做了。

    “宋皇已经废了,咱们还是早些撤兵吧!”刚回到房中,翰离不便说道。

    “宋皇虽已经废了,但是他们的太上皇却还在城中,还需将其废掉,免得死灰复燃!”宗翰却摆手道。

    “恐怕是来不及了,西京军现在已经大举南下,攻下了河东,不日即可达到汴京,而现在已近三月,黄河已有解冻的迹象,他们一旦控制了渡口的浮桥,我们将无路可退!”翰离不说道,“皇帝已经下旨,是立赵氏,还是另选汉人,由咱们相机决定,如今宋皇既然废掉,便由他们相争去吧!”

    “唉,西京真是可恶,居然敢虎口夺食!”宗翰击案愤愤地说道,这西京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自己虽然作出了种种安排却都没有能阻挡他们南下。

    “西京军虽然打得‘扶汉灭金’的旗号,可我担心他们不只是针对我们大金,而是意在中原,如果他们一旦夺取了河东,占领了割让我们的宋土,便实力大增,足以和我们大金对抗,所以我以为我们如今应尽快过黄河,将所获送回上京,然后集中兵力剿灭西京,否则西京终成我们大金心腹大患!”翰离不说道。

    “不然,西京军虽然强悍,但其远来一路征战,必兵困马乏,我们可遣一大将领军拒敌,我们再立一亲近大金之人为君,然后命他们共抗西京军,他们腹背受敌,必难以支持,立足于中原。”宗翰说道。

    “西京军兵强马壮,我们数次与其交战均败于其手,如果他们不过黄河,只占领河北而宋人援军已蠢蠢欲动,潼关已被陕西军攻破,我们就会被困于河南进退不能。”见宗翰一意孤行,翰离不有些急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挺进中原

    倒马关因山路险峻,战马到此经常要摔倒而得名。由此可见此关占据的形势险要,而关和堡相比,那就是三层洋楼和土坯房相较,不仅防御措施完备,且城墙皆是以条石垒砌,中间填充鹅卵石夯筑,又沿山脊修筑了长达数里的关墙,还布有重兵。虽无法和燕京、开封这样的坚城相比,但是比黑石岭堡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赵廉领前军到达后立刻展开了攻势,守关的金军似乎已知道西京军的厉害,无论如何叫骂就是不出城接战,誓将乌龟做到底了。赵廉无奈只能挥兵攻城,但是关前狭窄难以伸开手脚,又缺乏攻城器械,而龙骑旅主要装备的速射炮威力较小,对城墙无法造成实质性的损伤。

    西京军几次攻到关下,等炮火一停,便架起云梯攻城,敌军便从关墙后冲出,万箭齐发,斗大的石头一股脑的砸下来,攻城的西京军伤亡惨重,只能退下来,难以突破。次日赵廉改变战法,正面佯攻,侧翼迂回,想在关墙上做点文章。

    可关墙是建在山脊上,而关墙前的山坡或加以整修成陡坡,或利用原有陡峭的山势,加上冰雪遍地,攀爬十分困难,金军放下来的滚木礌石滚滚而下,躲避不急的士兵被砸的血肉横飞往往连关墙根都到不了,督战的赵廉急的满嘴起燎泡。

    第三天,赵柽随中军到达,可倒马关还未攻下来,他上前查看了一番也皱起了眉头。此次因为走得山路,又是冰雪连天。所以炮旅的重炮营没有随行,以炮破关的办法却是难以达成目的。而整个通路又被关口截断,无法绕行。因此只有强攻一途可走。

    现在急也急不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赵柽查看了一番,命令工匠营连夜赶制攻城器械制作攻城车,并伐木在关前搭起了几座五丈高台,超过了关墙的高度,并在高台上布置了机枪阵地,居高临下的为攻城部队提供掩护。

    等天亮后,当关内的金军见到眼前竖起的高台心底发寒。意识到今日必是一场恶战。但是战斗却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惨烈。此次战斗西京军攻投入了三个步兵旅和一个龙骑旅同时向关城和边墙发起了攻击,一时枪炮声大作,响彻整个山谷。

    防守的金军明知西京军用的是四面开花的战术,没用攻击重点,又处处是重点,他们也只能将有限的部队像撒胡椒面似的分散到各处设防,甚至连预备队都派了上去!

    “王爷,我们全面进攻而没有重点,岂不是犯了兵家所忌?”赵廉看着打成一锅粥的倒马关。疑惑地问道。

    “敌军处于守势,又占据地利,而我们双方兵力相当的情况下,若想取得局部的优势。你打算怎么做?”赵柽反问道。

    “王爷的意思是全面进攻只是多方误敌,迫使敌军分兵,使中央空虚。然后乘虚攻击,以快捷的攻击从中央突破!”赵廉瞅了眼隐在山后的几辆攻城车有些明白了。

    “不错。任何出色的战争都讲究方法,有时我们在某地故作大举进攻的姿态。用以迷惑调动敌军,然后却在另一地突然发起攻击,使敌人措手不及;有时还可以多次进行佯攻,以麻痹敌人,掩护真正的进攻行动!”赵柽说道。

    此次赵廉的失败就是因为战术的呆板,如果正确调度以两个旅的兵力完全可以完成任务,但是他没有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而是墨守陈规,使用过去忠勇军传统成熟战术却不知变通,导致失败。

    “王爷,属下受教了,还请王爷责罚,以肃军纪!”赵廉听罢惭愧地说道,王爷虽然没有责骂他,但是他心中同样不好受。

    “唉,也不能全怪你,这几年你已经远离战场,失去了锻炼学习的机会,以后你要多动脑子,不能只吃老本!”赵柽叹口气说道。

    “是,王爷,属下明白了!”赵廉急忙施礼道,此刻他也想明白了一件事,王爷此次分两路出兵,不正是验明了刚才所述,以赵勇为明,大张旗鼓攻城掠地,必然引起金军的注意,迫其分兵。却掩护着他们这一路暗中潜行,一旦达成目标,便成功截断了南下金军的退路,其实他们才是真正的主力。

    “别愣着了,开始进攻吧,这次打好了将功折罪,打不好两罪并罚!”赵柽笑笑对赵廉说道。

    “是,属下定不辱使命!”赵廉愣了一下说道,他还以为因为自己抢关失利被王爷剥夺了指挥权,没想到王爷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自己。

    赵柽登上望车,向城关望去,刚刚还沉寂的关前已经热闹起来。首先是十门速射炮集中火力对准城门连续射击,毕竟与高高的关墙相比,城门是最破弱的地方。在连续的轰击下包了铁的城门也已经是摇摇欲坠,城上的敌军守将急忙让士兵下城堵塞城门,做好争夺准备。

    就在此时,炮旅的臼炮营发言了,他们抬高仰角将开花弹吊射进关内,城墙狭窄,命中率低,可现在城下集中了准备与西京军争夺城门的敌军,那就是往人群中扔手榴弹,一炸一大片!

    与此同时,高台上的机枪也开始‘突突…’的欢叫起来,向城头倾斜着密集的弹丸,打得城上守军四处躲藏。就在这混乱的时刻,三台攻城车登场了,在士兵们的推动下迅速向城墙靠近。

    此刻守军被火炮和机枪猛烈的火力压制在了城头和城下,其它各处的敌军也被西京军牵制住,眼看着攻城车靠近却无能为力。攻城车很快靠了上去,在城壕边停下,推车的士兵们一起用力扯动绳索,折叠起来的桥板被拉起又猛地落下搭在了城头上,铁钩挂在了垛口上,架起了一座飞桥!

    “冲!”赵廉挥动将旗发出了总攻的信号,枪炮声戛然而止,却想起了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龙骑顺着飞桥冲上了城头,而那些躲避炮火的守军刚刚露头,就被顺着马道纵马而来的龙骑们的马刀劈开!

    龙骑们夺占了城头,立刻分兵两路,一路沿着马道冲上关墙,如虎入羊群一般砍杀守军,关墙不过能容两骑并行,城上的守军避不可避,只能向后退去,要不就得跳城殉职了;另一路龙骑则纵马下城,驱散了守门的敌军,清除了堵在门口的塞车,打开了城门…

    攻下倒马关,前边再无险隘,西京军顺势而下,前方小股的敌军根本无力阻挡,简直是望风而逃。西京军马不停蹄一夜急行,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马上的赵柽突然觉得视野一宽,他们已然走出了大山,进入了平原,前边就是中山府了!

    ………

    宋臣范致虚攻克潼关,宋人援军由四方渐渐聚集,其率兵入援京师。这引发了女真人的不安,宗翰派出手下数千人马前去迎敌,于渑池与范致虚前军相遇。女真铁骑发起冲锋,宋军大溃,辎重尽失,死伤近半。范致虚闻讯也是惊恐不已,急忙逃遁,救援京城也便无从谈起。

    可按下葫芦浮起瓢,金军南下时连下河阳三城,宋军南逃洛阳告急。当时,守卫洛阳的是西京留守兼西道都总管王襄,他手下有三万兵马,如果死守,不见得输,但此人颇不敬业,打算弃城。临走,他让伊阳人翟兴、翟进守洛阳,自己则率3万人马撤退,洛阳遂为金兵所占。

    翟兴、翟进兄弟二人,不过是宋军中的下级军官,但在洛阳危急时刻,这两个人勇于担当,招募伊川、汝阳、嵩县的时人组成“豫西忠义军”保卫洛阳。面对强大的金兵,他俩想尽办法与其周旋。

    翟兴采取向西迂回的战术,先到潼关,与宋经略史范致虚会师,使兵力稍增,然后引兵东来。翟进则带小股人马,大破金兵于福昌。当时洛阳百姓都没有见过金兵,看见金兵骑兵,既恨且惧,但在宜阳境内的这一仗,打破了金兵不可战胜的神话。

    豫西忠义军大长志气,翟进、翟兴两军会师一处,准备再战,但算来算去,义军还不到千人,不敢大张旗鼓,于是夜行昼伏,花了五天时间,才抵达洛阳展开夜战。金兵轻敌,没有防备,结果被义军破城而入,杀了金朝西京留守高世由,收复了西京洛阳,接着义军在伊阳大败金兵一部,士气大振…

    洛阳复失的消息传到开封,宗翰虽有些意外,但是却并不担心,一帮义勇终归不是金军的对手。让他忧虑的是正迅速南下而来的西京军,他们正朝洛阳而来,一旦让西京军率先抢占了洛阳,控制了渡口,那么还在黄河这边的将陷入被动。

    宗翰和翰离不商议后决定立刻派兵抢在西京军控制洛阳前夺回洛阳,可派谁去却是个大问题,西京军可不是宋军那帮软柿子谁都能行,这时他们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人——四太子完颜兀术…(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覆灭

    经过两个多月的全城大搜刮,粘罕和宗望除了得到了大量的金银钱帛外,还得到了宋国的皇帝宝玺、仪仗、天下州府图、乐器、祭器,以及各种珍宝古器。该拿的东西都已拿到手,接下来便是处理各种类型的俘虏,赵佶和赵桓是必须要扣押的,赵氏家族的绝大多数皇后、嫔妃、公主、皇子也要都抓到了金营中。

    就连汴京城内许多平民百姓家的少女以及大量的工匠、和尚、道士、相士、医生、妓女都在被抓之列。也就是说,粘罕和宗望把汴京城内凡是具有一定长期固定职业的人员都变成了金国的俘虏,昔日繁华热闹的汴京城变成了一座死气沉沉的空城。

    然后粘罕和宗望决定准备结束这次非常成功的宋国之行,原因有两个:一是自己的皇帝吴乞买已经发话,要求迅速将宋国的俘虏们进献,他也要享受一下作为战胜国的喜悦心情。再者这次出兵虽然攻克了汴京城,但几乎整个河南地区还在宋军的控制之中,河北还有大量的宋国勤王部队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而西京军此时又插了一脚。

    下边的工作就是如何将宋朝的太上皇和他那一大家子尽快弄到金营中来,又不会引起城中百姓的激烈反抗,他们想来想去,还是得交给大宋那帮恭顺的奴才,由他们出面比自己进城亲自去‘请’稳妥的多,毕竟他们都是深知民情的人,知道如何应对!

    城中士民不知城外已发生变故,仍在痴等赵桓车驾。夜晚时分。随赵桓出城的两名大臣翰林学士承旨吴玕、翰林学士莫俦二人奉粘罕之命,捧了女真人书信回城。这二位学士直接去寻奉旨监国的孙傅、徐秉哲、王时雍、范琼等人。

    城内这几位托孤之臣得知消息之后。老几位不愧是国之栋梁,处事不惊。临危不乱,还装模作样的开了个会,官议一番后,决定按女真人所说执行。况且赵桓也有手书,令城内士民诸事并从女真人所会,不要妄为祸乱。这时候他们倒是真听了官家的话。

    现在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如何把太上皇、赵氏宗亲所有男女老少尽数安全的送至女真军前。要知到帝室之胄远非寻常百姓人家可比,汴梁城中赵氏皇族子孙经过一百多年的繁衍,即便是三家嫡系子孙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帝姬们已经失踪了,女真人已经很生气了。如今无一遗漏安全交割女真人,很显然是件艰巨的事情。而且吴玕、莫俦二人告知众人,女真人说了,明天申时必须尽数出城,否则就会纵兵入城。

    时间紧,任务重,即使这样,几位大臣集思广益,积极献言献策。每个人心中都明白,只有漂亮的完成女真人交待的任务,才会在新朝中进退自如。赵宋朝危在旦夕,这几位大臣没有一人愿意做宋廷的殉葬品。什么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的臣节,对于他们来说没有适用性。办好“维持会”的事情就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一早,几位大臣就径自入宫去见赵佶。他们先请赵佶率诸王妃诣城外女真军前恳告。赵佶一听。心生疑惑,出城恳告。为什么还得带上家小一起去呢?他正在心下嘀咕,范琼在一边凶相毕露。上前胁迫,招兵入宫。

    在几人先礼后兵软硬兼施之下,赵佶只得同意,他懂得光棍不吃眼前亏,看情形,不答应的话,只怕就要血溅九重了。孙傅、徐秉哲等人知道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急忙分遣军兵于城中四处去“请”亲王、王妃、帝姬、附马。在他们雷厉风行的之下,不到午时,在赵佶的率领下,太上皇后、诸王、王妃、公主、附马都尉等所有龙子凤孙悉数出城前往青城。

    赵佶等一行人一路上哭天抹泪,涕泪横流,城中百姓见状也是泪飞如雨。有两个小民大着胆子,想要邀拦赵佶的竹轿,没有如愿。见到老燕王骑马在最后也要出城,这两个百姓急忙上前扯了他的马哭诉道:“大王家亲戚都出城去了,满城百姓如何是好?不如留大王一人,以存赵宋国祚。”

    燕王也哭的伤心不已,“女真人要我出城,我不得不去。”

    那两个百姓大声道:“我城中百姓愿与我大王生死如何?”

    燕王还没有回答,早有范琼手下抢上前来,把两个百姓按于地下,手起刀落,身首异处。南薰门聚集的士民人山人海,人们虽然对开封府宋官吏的血腥行为感到齿冷,却都明知的保持了沉默。积雪中还没有凝固的腥红的血痕触目惊心,没有人愿意再步其后尘了。终于在距离金人所限时间还有两个时辰,汴梁城中的宋臣干净利落的完成了这个光荣艰巨的任务…

    赵佶没想到被一帮昔日的手下赚了,从前父子相疑,自己也有做的不是的地方,再怎么心中别扭,也只好隐忍不发,毕竟是父与子。今天却被几个奴才胁迫威逼,一想到孙傅、徐秉哲、王时雍、范琼几个的丑恶嘴脸,不由得他气愤不已,真是没有了天理王法,要胁君父卖主求荣。

    发了一通牢骚,赵佶便抢到儿廊下去看自己的儿子赵桓。父子相见,抱着大哭。也只有泪水才能掩饰心底的痛苦、悲伤、委屈。就是到了这种时候,赵佶仍没有忘记撇清自己,边哭边责怪儿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赵桓早就哭的哽咽不已,哪里说的出话来,就是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候,父与子仍没有认识到事情之所以有今天,都是他们错误积累所致,二人区别只在于所犯错误的多寡而已。

    时至今日,后悔药也还没有发明呢!父子二人再检讨也无法挽回如今的局面,随后宗翰和翰离不当众宣布废除赵氏父子的帝位,于是建国已一百七十年的大宋理论上就此结束了他的生命,一个时代归于尘土…(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妄言立废

    宗翰和翰离不哥俩儿废了大宋的两位皇帝,又派出完颜兀术前往洛阳保护交通线,但是还有个问题没有解决,那就是如何善后成了他们面临的难题,一旦处理不好又将陷入和辽国一样叛附无常的局面!

    马上得天下不可以马上治天下,作为统治者,女真贵族还只是个初学者,在成功的灭亡了大辽之后,土地、人民与种种矛盾也一同接手,相信如何弥合民族间的仇恨,安定社会,维护统治这些事情足以使他们应付不暇。宋与辽不同的是,辽土地人民尽为金人所有,而宋所沦陷的地土有限。另外,作为国家象征意义的国都被攻破,国君被废,似乎与亡国仍很有不同。

    当年辽太宗耶律德光攻破汴梁,最终却铩羽而归的事情,他们也知之甚详,所以他们最初的打算也只是与宋人签下城下之盟,以河为界,见好就收的,根本没有打算真的灭亡宋人,一统天下,只是这次打得太顺手了,吃滑了嘴,一时收不住了弄出了尴尬的局面。

    女真人的智慧要胜出契丹人一些,所以他们想出了“以华制华”的办法,立一个傀儡伪政权做自己利益代言人,这样,宋人不会有许多过激反应,金人自己可以坐享其成却无需投入。

    女真人之所以这样想这样做,历史证明,他们也是很具前瞻性的,以后历朝历代都多有效仿,甚至还被外国借鉴,小日本扶植的满洲国。成立的汪伪政权都是有根源的,即便现代号称世界第一强国的美国佬不也是出兵打下江山后。再还政于所在国,伊拉克、阿富汗、利比亚不都是很好的例子吗!

    翰离不的意见是不能废除赵氏父子。让他们继续当皇帝,不过必须得一切都听金国的指挥,也就是充当金国的傀儡政权;而宗翰和吴乞买长子完颜宗磐的意见则是坚决要求废除赵氏父子,另外在汉人当中寻找比较合适的人选来充当中原地区的皇帝。

    作为佛家弟子,翰离不对轮回之说深信不疑,而赵佶做天子的时候,他还跟在父亲阿骨打身后在白山黑水间的深山老林中出没呢!想到当年父亲见到泛海而来的宋使惊喜的神情让他记忆犹新,而如今每天源源不断送至军前的金帛等物,尤其是山积的各类图书更让他喜出望外的同时。对宋这个国度他还是心有敬畏的。

    而宗翰认为既然已经俘虏了宋朝的二帝,那宋朝是绝对不可能再让它恢复的,因为不止是他,很多女真人都恨死这帮姓赵的了,说话从来不算数,总是欺骗他们。但是他们又不愿意在这儿待着,还想回东北老家,而他也知道统治这个地方的难度,而且自己虽然暂时取得了胜利。与他手中攥着两个皇帝不无关系,这让宋人们投鼠忌器,放不开手脚。

    在汴京刚被攻破之时,金国知枢密院事刘彦宗曾提出来这样一个观点。他认为赵家皇帝都很老实,又不心疼钱,历来是要多少就给多少。既然咱们无意直接统治中原,不如仍让赵家人做中原皇帝算了。

    完颜宗磐认为赵家人是中原旧主。金国从他家里抢来土地钱财,就算他一时屈从。心里也难免会有怨气,不可能永远安分下去。而另立新主则不一样,因为改朝换代之后,新立的中原皇帝就成了金国此次入侵的既得利益者,自然会对金国感恩戴德,以后替金国掠夺财物必将更加卖力。

    两派意见截然不同,双方发生激烈的争吵,从这时开始,阿骨打的后代派系便和非阿骨打的后代派系之间便产生了政治利益上的分岐,这种分岐甚至影响到了后来的金国朝中的一系列复杂的政治斗争。可宗翰毕竟是勃极烈制度之中的重要成员,何况还有当今皇帝的儿子助阵,翰离不的意见自然得不到采用。

    中原异姓已不可避免,问题只在于将谁立为皇帝才好,残局到底由谁来收拾呢?因为新立的傀儡皇帝必须要满足以下几个要求,首先他要在社会上有一定的名望,这样看起来才合乎情理;其次胆子必须要小,不然不好控制;最后一点更重要,就是这个人必须是个奸诈之徒,不然又怎么会安心当汉奸呢!

    最后,金国的将帅告诉宋朝的大臣,你们自己推举个有才能、有德行的人出来做皇帝,废掉赵氏,另立新君!

    满朝文武听过之后,都是莫名惊愕,浑然如在梦中,又猛然悲从心起,一个个趴在庙堂之上,嚎啕恸哭。宋朝这些大臣们纷纷反对,说赵氏统治中原一百多年,深仁厚泽,百姓众望所归,另立异姓为君,有负天下苍生,坚决不行。

    而徐秉哲、王时雍几人密议卖主求荣的同时,却一面又数次上表金人,哀恳复立赵桓,或者于神宗其他儿子中择立贤人,使得宋人永为金人藩屏。他们明明知道女真人不会答应,却故意三番五次上书哀恳,既已陷君父于虎狼之穴,却又复行此事以博取清名。

    这一折腾已经过去七八天了,新皇帝还没有推举出来,却传来了一个坏消息。领兵攻取洛阳的完颜兀术一路击溃数股骚扰的宋军残余,当他欲前往迎战西京军的时候,可侦骑发现西京军离洛阳不过百里,帅旗分明是大宋秦王,而其中不但有西京主力,还有河东、河中两军,人数不下十数万。

    这个消息大出宗翰和翰离不两人的意料,在其征战生涯中,可以说赵柽是他们遇到的最强的敌人,也是最为忌惮的人。几次针对赵柽的行动,不论是明是暗都以惨败收场,这次南下也是在获知他‘成仙’后,才敢大举进兵,这次却怎么又蹦了出来!

    “是不是西京军假借秦王之名虚张声势前来攻取中原呢?”宗翰虽然吃惊,但是不大相信,因为当年秦王成仙可是闹得尽人皆知,看到他升天而去的可不是几个人,而是以万计的,再说如果是假,那宋朝皇帝敕建长生观又如何解释呢?

    “有这种可能,但是秦王此人历来神龙不见首尾,也许其真有飞天遁地只能,否则前些日子帝姬们神秘失踪于长生观又如何解释!”翰离不一时也难以判断真假。

    “不可能,如果其有这等本事,又何必躲躲闪闪,等到此时才肯露面,定是那帮宋人打不过我们向西京借兵,然后又假借其名!”宗翰连连摆手道。

    “西京去岁易主,据说是残辽蜀国公主的驸马赵二被封为晋王主持国政,这个是间与秦王失踪时间相差不大,是不是太过巧合;再者秦王也在其兄弟中排行为二,而恰恰也姓赵!”翰离不仍然相信自己的直觉,认为其只是埋名隐身。

    “即使是真,那他此刻现身又为何来?”宗翰似乎也被说动,但好像找不出其总是与自己为敌的理由。

    “唉,据说秦王至孝,如今我们抓了他的父母,他怎肯善罢甘休;再有其也曾被举为太子,最终却立了废帝,而其主政西北后屡建奇功,声震朝野,一直为宋废帝所忌。废帝登基后便罢了他的兵权,处处打压,欲置其死地,现在二帝皆废,帝位空缺,正是他夺回大权的好时机!”翰离不说道。

    “咝…确实有理,但其死而复生太过稀奇,让人难以相信!”宗翰半信半疑地说道。

    “不管其真死还是假死,我们都不得不防,既然现在宋都已被搬空,二帝已俘获,我们还是要趁早回军,免得夜长梦多!”翰离不劝道,上次出兵敲诈了些银钱最后都给秦王做了嫁衣,让他还是心有余悸,现在还是见好就收为妙。

    “嗯,天气渐暖,众军也征战日久,已不利再战,待宋人们斗得你死我活,我们再次南下除了这个心腹之患为上!”宗翰也点头道,如果秦王真的没死,那他收拾这个烂摊子也必将耗费心力,而自己再立新君,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先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自己再从中取利。

    两个人在迅速退兵的事情上达成了一致,他们一边遣人告知完颜兀术小心应对,并遣兵增援,要他拖住西京援军,可又轻描淡写的说那不过是敌人狐假虎威,不可相信,这么个矛盾的命令就送到了完颜兀术的手上;而另一方面他们又将俘获的人口和搜刮的财物开始分批起运,免得到头真的又空忙一场。

    与此同时,哥俩儿忙得就是立新君之事,他们也清楚的很,不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那些宋臣们还会无休止的浪费时间,即使再过一年也不定能拿出个方案,而他们对于西京军出兵之事当然是绝口不提,并严加封锁消息,防止再生枝节。

    为了配合城内宋臣的工作,金人又传令请皇太子、皇后二位出城。有这二人有,宋臣行事难免有所顾忌,束手束脚也是可以理解的,既然剥夺了赵桓的龙袍,当然不介意再剥去皇太子、皇后二位的袍服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国号大楚

    金人又命宦官邓述开列出未出城的诸王、皇子、皇孙、后妃、帝姬名单,责令开封尹徐秉哲按数交出。徐秉哲便下令坊巷五家为保,不得私自藏匿,最终搜得三千余人,并将他们的衣袖系在一起,挽行遣送至金营。女真人将宋朝宗室尽数掠走意思十分明了,自然是为了断绝中原百姓的念想,好为新上台的傀儡政权打下良好的统治基础。

    对于太子之事却费了些周折,给他们捣乱却是一直十分合作的孙溥。他是托孤之臣,他知道自己身受重托,如今人在他手中眼巴巴的消失,无论如何也无法交待。于是密谋想把皇太子匿于民间,然后寻找一个外貌和太子类似的,然后把宫中几个内侍和替死鬼一起斩杀,再就势杀几个死囚。女真人讨要时就推说是内侍想要劫持皇太子出城,谁知道事情败露,被城中愤怒的士民争相殴击致死,混乱中皇太子也被人打死了。

    可孙溥找了五天也没人肯做,期间宣赞舍人吴革想带人保太子强行突围,但孙傅怕有危险,也不肯同意。直到三月五日清晨,赵桓又传来书信,称:“我因为失信,已被金国废黜,你们可速遣太子出来,安抚好百姓,不要阻挠金人,免得让我受牵连。”

    而太上皇赵佶也在旁边批写了“速令太子前来”几个字,孙傅无可奈何,只好交出太子,并说道:“我为太子师傅,义当与太子共生死。”说罢将留守的职务转交给王时雍,自己护送太子出宫。

    孙溥如此行事。实在是令人叹息不已。当初受命于危难之际就应当知道托付之重,若有心无力。大可请赵桓另择贤人,这时候事情已至不可收拾才选择一走了之、摞挑子。显得失策,陷赵桓于不识人,然赵桓所用多是夸夸其谈之辈。他这一走,把留守司的大印交在了王时雍的手中,从此以王时雍为首的宋臣更是以金人意志为意志,马首是瞻。

    皇太子、皇后二位车驾出城。城中闻知消息的士民赶往南薰门,随着车驾奔走号啕,太子年纪还小,沿途他不住将手伸出窗外。向赶来送行的百姓们哭喊道:“百姓救我!百姓救我!”百姓们也都嚎啕恸哭,城南之地哭声震天。

    眼见的天色已晚,范琼害怕节外生枝,急忙率兵前往驱赶百姓,簇拥车驾出行。孤儿寡女只有哭天抹泪,隔了轿声嘶力竭大喊救驾。士民见范琼与手下军兵如狼似虎,手握刀枪,如何敢去触这种霉头,城中已经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对于立何人为帝代宋。最初宗翰几人中意的人是司马光的嫡孙。他们虽然发迹于草莽山泽,却也知道司马光的大名,而且对《资治通鉴》一书极为看重,须索图书之时明示要有此书。却对王安石的文章书籍不屑一顾。爱屋及乌,对司马光的后人司马朴也是礼敬有加。

    等到金人留赵桓不令返驾欲行废立,作为随从的司马朴上书粘罕。责备他背信弃义,粘罕也只是置之不理。当司马朴听到金人想立他代宋的时候。更是严辞拒绝,不惜一死报效君、父。

    面对司马朴的不合作。金人只得把目光转向了张邦昌。这个贪生怕死、胆小如鼠的前太宰给他们印象至深,其是国家的首席大臣,自然是有名望的。出使时康王赵构尚且神色不变,他却被吓得体弱筛糠,这就是胆子小的明证。至于张邦昌的奸诈,那就更是举国皆知的事情了,无需讨论,所以只有他才是最合适的傀儡皇帝人选。

    在太子被遣送出京的同一天,东京留守王时雍召集众人商量拥立新君之事,这时左思员外郎宋齐愈正好从金营返回,大伙儿就问他知不知道金人的意思。宋齐愈当即提笔写下了“张邦昌”三个字,并说金人已经决定了要立张邦昌为帝。

    王时雍、范琼几人便奉金人旨意令文武百官、军民僧道共同推举张邦昌为帝的申状上具名,包括卸仕在家、落职充任宫观使的也得签名。王时雍还怕别人不肯附议,便亲自做出表率,写了一张劝进表,又逼迫其他官员跟着写。

    百官们多数不敢抗争,只好跟着把表章写好。唯独以御史中丞秦桧为首的几个大臣能尽忠职守,不但不肯书写表章,还与之激烈抗辩,坚决要求立赵氏子孙为帝,但随即被绑送金营,之后就再没有人反对了。

    可等金使把想立张邦昌为帝的事情说与张邦昌,结果却令他们疑惑不已。本来心中预想张邦昌一听之下,感激涕零之余会欣然从命的,哪知张邦昌却强烈反对,甚至不惜一死相拒。

    金人一见张邦昌这样,吃惊之余又觉可笑,宋人实在是让他们太难理解了。千奇百怪、形形色色的表现让他们看的瞠目结舌,百思不得其解。于是金人强请,把他带到宗翰、斡离不账前。等二人把城中百官拥戴之事一说,张邦昌却表现的出乎二人意料,寻死觅活只是不从,他知道这不是小事,是谋大逆、株九族的大罪。

    宗翰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威胁张邦昌如果不肯当这个皇帝,金兵便要血冼整个汴京城,要把开封城男女老少杀个鸡犬不留。这样一来,中国历史上非常吊诡的情景就出现了。当初金军南下时,开封军民不管男女老少,在李纲的指挥下奋起抵抗金兵;而今汴京城被攻破,金国人说张邦昌要是不当傀儡,用我们今天的话说,要是不当汉奸的话,就把城里的老百姓全部都杀光。

    这么一来,老百姓都把矛头指向了张邦昌,说你不能连累我们,你不当皇帝我们就全完了,坚决要求张邦昌当汉奸。群臣也一再上劝进表,说就你合适,你必须得当这个皇帝。

    在金国的强势压力下,张邦昌只得就范。三月十五日,金国正式册封张邦昌为大楚国皇帝,负责统治管理河南、河北、山西等金国的占领区,当然这个大楚国是属于金国的附属国,一切都要听从金国的指挥。

    强敌压境,群臣劝进,老百姓呼声也很高,张邦昌只好接受了金国的册命,并命他建国号为大楚,定都于金陵。他受命之后大哭不止,可是又面向金国方向下跪,恭恭敬敬地接过了金太宗传下来的诏书。赶到皇宫去接受群臣朝贺。老头从尚书省出发,哭哭啼啼地上了马,比赶赴刑场还伤心绝望。

    张邦昌走到大庆殿,看到空空荡荡的御座,触景生情,悲从中来,放声痛哭,他一哭,底下的大臣也念及旧君去了遥远的北国,生死未卜,都陪着他一块儿哭。想来张邦昌此时的心里也是十分矛盾,既知道自己根本就坐不住这个皇位,又很想过一把皇帝瘾,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在接受百官朝拜时,张邦昌不敢坐下来,只是面朝东方拱手站着,与百官交谈也不敢称“朕”,而是以“予”自称,倒是王时雍、范琼、吴幵、莫俦等几个败类,却一个个自以为立下了拥立新君的大功,美得眉飞色舞,看上去要比张邦昌还兴奋几分。

    而此时却也有人不甘心,吴革召集数百军兵,谁知道他率手下行至金水河时候,眼中见到的已经是范琼率领的军兵早在严阵以待了。直到这时候,吴革还没能清楚自己事变早就被人侦知,范琼将吴革擒斩,其子、手下将校百余人尽数成了刀下之鬼。消息传出,识与不识都是怅然涕下。

    其后张邦昌代表自己的伪楚政权,来到青城向金国二位元帅致谢,并提出了七项要求,分别是:一,请求不要毁掉赵氏的陵寝和宗庙;二,请求免于索取金帛;三,请求留存汴京的城楼;四,请求等给三年时间修建金陵宫殿,届时再将都城迁移过去;五,请求金国五日内撤军;六,请求以帝为号,称大楚帝;七,请求借金银做犒赏之用。

    解决了后顾之忧后,粘罕和宗望正式开始撤军北返。三月二十七日这天早上,张邦昌带着伪楚国的文武百官和军民人等,出南薰门到达五岳观,对着金营方向遥拜辞别二帝,数十万人齐声恸哭,竟有号绝而不能止者,整个汴京城头愁云一片。

    此次金军俘获、皇后、太子、嫔妃、帝姬、宗室、王公、大臣以及被掠走的宫人、内侍、倡优、工匠甚至是无辜百姓等一万四千余人,由于劫掠的人俘、财物过多,金军只能分期分批撤退,他们被分成七个批次,翰离不押送赵佶及大部分皇子、皇孙、公主、嫔妃向滑州进发,而宗翰则押送赵桓及部分文武大臣向郑州北进。

    这可能是整个中国历史上身份、地位最为高贵的战俘团,其中包括两名皇帝、几十名皇后、嫔妃、皇子、公主以及大量的宫女、太监、工匠等等。在金军的押解之下,凄凄惨惨,迤逦北上,踏上了未知之路…(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洛阳

    兀术是阿骨打的第四个儿子,他从小便显示出了与众不同的能力,豪爽垣荡、胆略过人,并且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尤其是女真人的骑射功夫是非常的厉害,左右开弓几乎是百发百中。可以说完颜兀术几乎继承了他父亲阿骨打的全部优点,是其后代中非常优秀的一位人物。

    虽然兀术在阿骨打的几个儿子中间显得出类拔萃,但有个非常不利的因素影着他的前途和命运,那就是他的身份问题。在当时的女真部落中,阿骨打共有四位妻子后来被追封皇后的称号,头一位是圣穆皇后唐括氏,生了阿骨打的嫡子完颜宗竣,第二位是光懿皇后裴懑氏,生了阿骨打的长子完颜宗干,第三位是钦宪皇后纥石烈氏,生了阿骨打的次子完颜宗望,第四位是宣献皇后仆散氏,生了阿骨打的第五个儿子完颜宗辅。

    因为兀术的母亲乌古论氏仅仅是阿骨打的元妃,论资历无论和阿骨打的几位正妻们相比,从身份上讲根本无法同前面四位皇后相提并论,因此兀术在阿骨打诸子中的地位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但兀术却并未就此灰心丧气,而是勤勤肯肯、任劳任怨地跟在自己的几位大哥后面,为金国的命运南征北战。虽然其在对辽和对宋的战争中一贯表现非常勇猛,但他最多也就是担任个先锋之类的角色,至于统帅的职位一般都是由他的几位叔你或大哥来担任。

    这次任命兀术为都统领兵前往洛阳可以说是给了他一个独自带兵的机会,兀术虽然知道将要面对的西京军是一支劲旅,他们曾多次大败过自己的父兄。杀死过家族中的几位兄长,但是他还是很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征程。

    临行前,二哥翰离不叮嘱他面对西京军千万不可大意。他们手中的火器犀利且训练有素,绝非一打即溃的宋军可比,能进则进,不能进则凭坚城固守待援;而宗翰却根本不在意,他认为西京军虽然厉害,但是如今没了秦王就是失去了头狼的狼群,掉了脑袋的蛮牛并不可怕。

    两位哥哥的话,兀术都笑着听了,他有自己的主意。按照当初南下的计划。金军准备在攻克汴京后,转道向西北攻取河东,对盘踞在大同的残辽进行夹击,而现在大家吃了个肚圆,路都走不动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打河东,现在急的是赶紧押送俘虏、财物回家,占领洛阳不过是要保护退军时右翼的安全。

    那么在这个指导思想下,兀术十分清楚自己的主要任务就是掩护大军安全北返。只要拖住西京军为撤军争取时间就是胜利,至于击败他们那就要见机行事了,他绝不会贸然去触那个霉头,所以他此次出征携带了大量的投石车。用以加强防御力量以对付西京军犀利的火器。

    而能拥有这利器,说起来还要感谢大宋君臣,只是一瞪眼他们便将城中的武器全部送出了城。其中不但有数万副黑漆皮甲、还有太祖平南唐时所使火箭两万只、种种砲弩更是金兵从未见过。这些军器足可以武装数十万士卒。

    而围城的女真部众中,除了女真军兵有全副器甲。许多前来助战的小部族根本就没有甲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用寒酸来形容他们都觉有些大度了。现在不同了,大家不但都披上了战甲,还换上了大宋军器监精工制作的刀枪,更是将那些石砲带了不少,可谓武装到了牙齿…

    兀术领兵离开开封后,一路西行,路上扫荡那些还未屈服的小股反抗力量,并向洛阳放心派出侦骑以监视西京军的动向。当他们走到偃师时侦骑回报发现西京军,他们已经兵出陕州,到了渑池,兵马很多绵延十数里看不到头,看旗号有河中、河东、还有西京军,帅旗正是秦王赵柽的,正加紧向洛阳开进,似要攻取洛阳。

    兀术心下一惊,河东和河中军倒是不可怕,他们的精锐几乎损失殆尽,没有多少战斗力了,让人担心的是西京军。兀术沉吟片刻,一边遣人向二帅禀告,让他们早作准备;另一边催军前进要抢先夺取洛阳,控制河阳浮桥。

    现在已是三月的天气,今年虽冷,但是黄河也已经开化,大队行军当然是过桥最为方便快捷,中原地区的黄河浮桥主要有三座,滑州浮桥、圣功桥和河阳桥。其中河阳桥是洛阳北上的要道,即便不走浮桥也要防止宋军从此过浮桥随后追杀,夺回他们的二帝,所以只有控制了洛阳才能保住河阳浮桥…

    翟进、翟兴哥俩儿也已经得知金军大举来攻洛阳,他们一边积极备战,一边散尽家财招募义勇准备依城固守。城中百姓闻知金军又来,想起上次城陷时的女真人的残暴,也都愿意助他们守城,但可用青壮不过三千多人,加上原有的兵力不足五千人,而且武器,箭矢奇缺 ,两人只能加固城墙准备血战。

    让人发愁的是洛阳的城防实在让人担心。洛阳的城池建于隋唐时期,始建于隋大业元年,一直沿用至此时,已经历时五百多年。现在洛阳城虽然保持隋唐三重城之格局,从三重城的高度上看,宫城为四丈八尺,皇城为三丈七尺,外城仅一丈八尺,中高外低。

    最近的一次维护还是仁宗年间,只是将原来基本没有的南城墙垒了起来,却没有修建任何御敌设施,实际上远非昔日旧观,这不仅是简化了隋唐时代城内的许多建筑,而且连外城亦相当简陋,从根本上说是缺乏防御功能的。其作用主要是显示皇家威严,这从整个城的功能上讲,别说不能和东京城相比了,即便是边防重镇都不如。

    可是洛阳城外城却又十分广大,周长达四十余里,几千兵丁连城墙都站不满,如何抵御两万多如狼似虎的女真人,当日翟兴、翟进哥俩儿能以千余兵力夺得洛阳,可以说也是沾了这个光,可现在轮到他们守城了才知道其中的苦处,以这些未经战阵的义勇守城胜算有几成傻子都知道。

    翟氏兄弟此时也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他们将大部兵力布置在了东城,这是金军来犯的方向,其余的城上只能布置少量人马,在城上遍插旌旗,动员城中老幼充数吓唬下女真人。这两日金军侦骑往来愈加频繁,甚至到城下观察,他们知道女真人就快到了!

    “禀统制,城西方向烟尘滚滚,似有大队人马来袭!”正在巡城的翟进突然接到西城上兵丁的禀告。

    “什么?!”翟兴大吃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你马上通知副都统调遣兵马,一旦确定是金军来袭,见烽烟立刻来援!”他对一个亲随说道,自己急忙奔西城察看。

    翟兴快马来到西城,上了城墙只见西边尘烟蔽日,确实是马蹄带起的灰尘,看样子不下万人,但是太远了,根本看不清旗号,而他的心已经沉了半截,宋军就没有这么大规模的骑军,来的多半是金军了。

    “城上的守将听着,我们是大宋秦王属下,特来救援汴京,请开城放行!”这时一小队骑兵快马来到城下,一个军官冲城上喊道。

    “哼,不要蒙骗洒家了,秦王已经成仙升天,怎么可能再领兵前来!”翟兴一听差点被气乐喽,秦王还在城中的长生观供着呢,自称秦王属下,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休得胡言,秦王就在中军之中,随后便到,升仙之事不过是以讹传讹,秦王早到了西北,听说汴京被女真攻陷,特引大军前来救援!”城下的军官听罢沉声训斥道。

    “秦王在西北?!”翟兴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儿来了,这事情太诡异了,“你有何凭证可证明你们是宋军,不是金军!”他又问道。

    “河中安抚使赵仁就在前军,随后便到,速开门迎接!”叫城的军官答道。

    但是翟兴知道自己只要城门一开,那肯定就关不上了,当然是不肯,任凭叫城的军官如何解说就是不开。一刻钟后,大军已至城前,赵仁亲自上前答话,并将印信用筐吊到城上验过,他才相信,立刻开了城门迎接,心中五味杂陈,多了这么一支大军,洛阳有救了…

    此刻赵仁在军中并不意外,西京军借道河东,起兵援助汴京,可他们毕竟身份尴尬,虽然打着秦王的旗号,但是各州县都建了长生观,皆知秦王已逝,怎么肯相信。这就只能借助赵仁的力量了,毕竟他还是大宋任命的安抚使,手续齐全。

    于是便让赵仁领了前军,一路上开路,不但顺利通过,还具有强大的号召力,毕竟他曾是秦王的左膀右臂,而后边带着火器的大军更是明证,但是相见王爷,对不起,王爷病了,不宜见客!

    赵仁进了城,看了看洛阳的城防,听了翟兴哥俩的介绍,皱起了眉…(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事出突然

    赵仁领的全是骑兵,包括虎将的三个龙骑旅和河中一万州军,他们作为先锋走在了前边,而赵勇率领的龙将和炮旅及各路援军比起他们要慢得多,与他们相距还有一日的路程,而当他听说金军大队人马即将到达,而城防如此,却难以抵御。

    于是赵仁进城后马上派出斥候探查金军动向,现在情况不明,他决定先采取守势,马上命令全军在东城外下寨,即刻挖壕筑垒,布置防御阵地。这一套他做得熟了,当年他也就是率领万人奇袭了夏州城,采用城外筑垒的战术成功的挡住了西夏数万人的轮番攻击,而现在情形相似,布置起来得心应手。

    在城中百姓的帮助下,西京军在城外挖了两道长壕,布置了火力点,龙骑两个旅下马作战,河中军骑兵分成两队护住两翼,一个龙骑旅作为预备队,翟兴的义勇军驻扎在城内维持秩序,充当后备军…

    天刚亮,大队的金军出现在了洛阳城外,当完颜兀术看到洛阳城头高高飘扬的将旗时,叹了口气,自己快马疾行还是让西京军抢了先,占领了洛阳城,可当他看到城前的西京军摆开的阵势有些糊涂了,他们没有排出阵列,而是全部隐身于壕沟后边的长沟中,露出的只有一个个脑袋,这是什么打法啊?

    兀术猜不透西京军的战术,他也不想再等,命令手下的万夫长阿里领兵两千上前发起试探性的攻击。阿里采用的是金军惯用的战术,先以士兵以土袋填壕,然后再以骑兵冲阵。女真人是不会干这些事情的。他们以杂役兵手持盾牌上前背着土袋抛向沟中,可是他们往往是连自己一块填了进去。在西京军的机枪、连珠枪射击下,什么盾牌都不好使。

    杂役兵也是人。当然知道害怕,见西京军火力凶猛,迟疑着不肯上前,阿里看着有点着急,派兵驱赶,在刀枪和皮鞭的威逼下,杂役兵们又一**的前去送死。兀术看明白了,照这形势,杂役们死绝了壕沟也填不满。现在正是自己新式武器发挥威力的时刻了。

    对于石砲这种新玩意儿,兀术就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总想找机会拿出来试一试,可也就是因为这些玩意让他放慢了行军速度,才叫西京军抢了先。石砲在一队金军的掩护下很快被推到了阵前,这是十梢砲能抛石一百五十步,此次共设置了二十门,一起发射威力不小。

    赵仁看到心中有些吃惊,女真人学得够快的,这些东西都用上了。不过他倒不担心,当年西夏人用过这东西,比起火炮来射程近,发射速度慢。而且难以移动,改变发射方向,另外就是准头差的多。他即刻命令将三个旅的炮兵队集中起来。跟女真人打打炮战。

    “都帅,有人求见!”正当双方炮战打的激烈的时候。突然有亲随前来禀告。

    “来着是谁?”赵仁皱了皱眉头问道。

    “说是王爷派来的信使,与您相熟!”

    “马上请过来!”赵仁一听是王爷派来的人。急忙相请。

    “赵仁,你可算是到了!”来人直呼赵仁的名字说道。

    “顺子,怎么是你?汴京情形如何?”赵仁惊呼道,这真是意外。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详情稍后再叙,我先传达王爷的命令!”顺子说道,“王爷有令:汴京失守,二帝被金人所虏,张邦昌称帝建楚,现命你部速速进军汴京,剿灭叛逆,复我赵氏正统!”

    “赵仁遵令!”赵仁施礼道,“形势恶劣如此,金军是不是已经退兵了?”

    “不错,金军已经带着二帝北返!”顺子说道。

    “那此处的金军定是抢夺渡口,掩护金军北返的,我们现在应该将他们击退后,迅速追击抢回二帝,而不应该去汴京啊!”赵仁不解地问道。

    “王爷如此说,我便照实转述,你遵令便是了!”顺子说道。

    “你可将王爷手书给我一观?”赵仁看顺子目光闪烁,忽生疑惑说道,以他对王爷的了解,绝不可能出此昏招。

    “赵仁你不信我吗?这里离汴京数百里,遍布金军,城中更是搜查严密,我怎可能将王爷的手书带在身上!”顺子脸一沉说道。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事关重大,我不能不多想,这其中疑点甚多!”赵仁说道。

    “王爷此举也许另有深意,反正令以带到,遵不遵守再你,但是误了王爷的大事,我想你吃罪不起!”顺子脸色沉了下来,面带凶光说道。

    “我岂敢不遵,待我击溃当前之敌,即刻前往汴京进发!”赵仁见顺子说得认真,不似造假,急忙说道,他也知道顺子是什么人,惹急了他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

    “如此最好!”顺子点头道,可他心中也松了口气,自己这么做还不知道王爷领不领情,不过王爷要是翻了脸掉脑袋的又多了几个…

    ………

    此刻远在山东的赵构也得知了二帝被俘,宗翰和翰离不决定带着宋国的皇室成员们返回金国的消息,这对赵构来说不啻是个天大的利好,妨碍自己实现政治理想的一切障碍即将消失,自己马上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大宋国的下一任接班人,从这点上说赵构似乎还有点要感谢这二位大金功臣。

    现在,赵构觉得自己成了宋家皇朝最后的独苗,也就是唯一在血缘上最接近赵氏父子的继承人,整个宋国的复国大业必须要由他来完成。此时大宋遗臣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于是赵构成了当时宋国全国上下的国宝,人人都要千方百计的保护他。因此,宋国的右倾机会主义文官们又死灰复燃,跟随赵构一起勤王的两位副元帅汪伯彦和黄潜善,这两位仁兄看到形势突变后,立即转而拥护赵构,要求赵构称帝,延续宋国的国脉!

    但偏偏宗泽老先生又开始多事了,他听说金兵即将带着赵氏父子渡黄河时,便要求赵构召集勤王部队在金兵北归的路上设伏截击金兵,救出赵氏父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取中山

    赵柽领兵出现在中山镇外,他没有贸然发起攻击,按照历史的发展女真人应该是打了大宋的土豪,分了大宋的田地,刮尽大宋浮财,然后再请大宋赵氏满族前往东北做客。他担心的是现在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自己一旦出手切断金军退兵的道路,女真人情急之下狗急跳墙将自己全家都给杀了,然后再放一把火将汴京给点了。

    女真人不是做不出这种事情,他们在攻取城池后,如果人口过多无法带走,或是遭遇抵挡往往采取的就是杀死全部青壮,包括妇女借以震慑占领区民众,削弱敌对国的战争潜力。

    令人奇怪的是应该按约定前来会合的情报人员迟迟没有送来消息,弄得赵柽搞不清现在汴京的情况,一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可他们携带的粮草将要耗尽,再不想办法就要挨饿了,而离他们最近的地方就是中山镇,这是边防重镇城池高大,并建有粮仓可供军需,幸运的是城池还在宋军手中,还没有陷入敌手。

    “王爷,派出的斥候回来了!”蒋飞匆匆走进王爷的营帐中报告道,因为现在各种供应紧张,而前来的时候又一再轻装,即使是王爷也只能享受一顶用薄毡搭起的小帐篷中,和普通士兵一样地上铺着毡垫,放着睡袋,比他人多出来的就是一张可以折叠的书几和几个马扎子,不过这也是工作需要,王爷总不能趴在地上处理公务吧。

    “哦,情况如何?”赵柽将手中的压缩干粮放到一边。又把手中的干粮渣倒入口中问道。

    “旺福,不是还有储备的烤肠和牛肉干吗。你怎么天天给王爷吃这个,王爷天天和大家一样行军。又要操心公务,身体如何受的了!”蒋飞看到王爷的吃食不过是一杯水、一碟咸菜和一块压缩干粮,连点荤腥都没有,忍不住责备旺福道。

    “这…”旺福看看蒋飞,又看看王爷一时语塞。

    “不关他们的事情,现在全军都是这样,狼将的步兵们更加辛苦,体力消耗更大,咱们好歹还能有马骑。我已下令将肉食优先补充给他们,等下一批物资到达就能解决了!”赵柽摆摆手道,“旺福你去请两位都帅过来,一起听一听!”

    “王爷,你还需保重身体,现在不止是西京,大宋也才能王爷才能力挽狂澜!”蒋飞叹口气说道。

    “不要说那些了,士兵们吃不饱饭都是我的责任,看着他们饿肚子。我岂能吃的下!”赵柽摆手严词拒绝了。

    时间不长,赵耻、赵廉两个正副都帅和监军王瑾人全部到了,加上蒋飞,南路军几个高层全部到齐了。

    “中山镇在金军南下时由于城池坚固。没有失陷,翰离不大举南下后留其部将那野领一个万人队继续围攻,至今近四个月没有被攻下!”蒋飞先介绍了下简况道。

    “城中有兵多少。金军战力如何?”赵耻发问道。

    “据斥候回报,城中有兵五千。还有乡兵义勇助其守城,具体人数不详。”蒋飞说道。“金军是一支偏师,所部多为契丹、鞑靼、渤海降军,主力也是跟随出征的女真小部落,战斗力较差!”这较差当然是以中兴军为标杆相比较的,但是就是这么一支杂牌军宋军也不敢接战。

    “嗯,中山守将是谁?”赵柽插话问道。

    “禀王爷,中山守臣为龙图阁大学士陈遘,其进士出身,初为莘县、雍丘县令,以政绩升广西转运判官,因忤蔡京罢归。旋知商州、兴元府,擢给事中,又外任河北、淮南转运使。升龙图阁大学士,负责管理杭州, 以发运使经制东南七路财赋,并在杭州兴修水利,颇有官声。”蒋飞说道,“宣和末年,历知中山、直定、河间府。其间金兵大举攻河间,陈遘全力拒守。钦宗即位,加授资政殿学士,光禄大夫,复徙中山,不久擢为兵马元帅,虽是文官,却有些武人的风范。”

    “嗯,他还是个忠臣!”赵柽点点头,他其实也听说过此人,其经制东南时创立‘经制钱’,这经制钱类似于现代的消费税和营业税,这使得一年便增收千万贯,解决了军费问题,因此陈遘不仅文武全才,而且是个理财的好手。

    “王爷是不是想将他收为己用?”赵耻看着王爷似笑非笑的样子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哼,就你聪明,我们的财赋不能总依靠府中各堂的收入,孙二钱他们那帮人赚钱还行,但是总不能依靠他们管理一地赋税啊,否则以他们的算计,还不把地皮刮下去三尺!”赵柽冷哼一声说道,他现在手上缺少一个即有才又有实践经验的人管理财政,这人看来还不错。

    “呵呵,他们还都是在王爷的精心教导下才练成的啊!”王瑾笑道,“王爷求贤如渴,此事就交给属下吧,我与其是同乡,早年曾有过交集,想来他还认得属下这个朋友!”

    “好,此事若能成功,我们还惧没有肉吃吗?”赵耻笑道。

    “数你废话多,蒋飞你接着说,金军的兵力部署情况!”赵柽拍了赵耻一巴掌说道。

    “金军在通往中山的嘉山设有一寨,兵力有三百人,警惕性不高,基本可以确定我们夺取蔚州,占领飞狐的消息还没有为敌人获知;真定、保州已失,皆为女真人占据,而中山南北有沙河与唐河为拒,金军只在渡口设寨布防,兵力大部集中于中山城下围困守军…”蒋飞在书几上铺开地图,详细介绍着侦察到的情况。

    “现在城中的情况了解多少,他们储粮有多少,能不能取得联系?”赵廉又问道。

    “金军围城,我们的斥候难以进入,不过从流散的百姓口中得知,城中情况并不乐观,按照宋金之间的和议,中山要缴纳代税钱,所以搜刮甚重,恐怕城中储粮不会太多,而现在情报司的人一直联络不上,要与城中取得联系只有闯营一途!”蒋飞说道。

    “如果城中缺粮,那我们夺取中山不但得不到粮草,还要设法筹粮养活城中的人,这对我们的压力太大了!”赵廉说道,大家也都看向王爷,请他定夺。

    “先是伐辽,接着是金军三次南下,河北履历兵灾,受朝廷搜刮和女真人的掳掠,缺粮已成定局,所以我们出兵就要做好赈灾的准备,出发前我已令赵智从河东、河中调粮随后跟随,但现在那边情况不明。”赵柽说道,“而我们又必须取得立足点,中山正扼金军北回咽喉要地,又可成为我们屯兵屯粮的基地,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攻取,现在天气已是三月天气,冰雪消融,飞狐道已可通车辆,可命西京迅速送粮!”

    “王爷,我们地狭,产出有限,供应两面作战已经很吃力,还要筹粮赈济河北、河南百姓,上哪里筹措粮草啊?”赵耻说道,俗话说养兵万人,日费斗金,西京那点地方养兵十余万,且战事不断,积累有限,如何能再供养的起两省的人。

    “唉,王爷早料到了今天,他最为看重的就是粮食,这几年河中盐池所出所出大部都用于四处采购粮食,囤积于西北各处,你们只看到咱们的商队将一车车东西拉出去,就没看到一车车的粮食拉回来吗?”王瑾说道,他在西北主政夏州数年,又到西京,对情况比较了解,知道王爷的家底。其实他还有不知道的,王爷已经让盛中堂将截获的银子一半换成了粮食,只是苦于西京深处内陆,没有出海口,无法运抵。

    “因为现在汴京情况不明,所以我们不能完全暴露实力,也不能打出大宋亲王的旗号,而是要以义勇的身份占据中山,待情况明了后再相机行事!”赵柽想了想说道。

    “嗯,王爷以义勇名义出兵可行,现在河北各地百姓纷纷自发组织起来抗击金军,小则百十人,多则数万,且南路所部以打出了王爷的旗号,正好可以吸引金军的注意力,而我们可做奇兵出其不意打击金军,进退自如!”赵耻点头道,其他几人也觉可行,便以此议定作战计划…

    当夜赵柽命特战队出击,夜袭嘉山金军营寨,拔出了路上的第一颗钉子。然后命虎将三个骑兵旅趁夜暗同时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了金军大营。

    而围城的金军这么长时间除了开始打了几仗后,城中的宋军就再未交锋,他们攻了几次也未能拿下城池,双方就这么僵持下来,他们进不去,里边的也出不来,渐渐的便懈怠了,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夜袭!

    仓促应战的金军根本不是对手,那野更是喝得迷迷瞪瞪,正搂着掳掠来的女子睡觉,听到喊杀声急忙披衣出帐,还未搞懂状况就被飞驰而来的一骑削掉了脑袋。主将战死的消息传开,金军向真定方向逃窜,中兴军随后掩杀,前边又被大河拦挡,淹死无数。赵柽取了中山,而这一日正是女真人废除了二帝,大楚国成立的日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乱局

    女真人在大楚国成立后,开始北返,在汴京他们将虏获的财物和人口及众多的皇室大臣一万四千余人编为了七组,为了防止路上被人劫走二帝,赵佶和赵桓二人被分开,并没有编在一个组内。

    在三月二十九日,赵佶所在的第四组从青城启程先到汴京城的刘家寺,翰离不的元帅行营。翰离不十分狡猾,他命令这组晚行一日,而第一、二、三、五、六组已经分批先行出发,让他们探路试探下风向,这也是为了扰乱人们的视线,使人搞不清楚宋朝皇帝在哪一组中。

    翰离不走得是河北西路,从汴京出发自滑州过黄河。而宗翰押着赵桓这组本想自河阳渡河,可得知兀术并没有攻下洛阳后,觉得太不保险,转道大名仍从来时的路线退兵回返…

    隶属于大元帅府的部队,只有副元帅宗泽的一支人马尚在黄河沿线与金军交战,得知金军渡河北回后,宗泽立刻给赵构送信,让他速领兵前来勤王,营救被金军俘获的二帝。

    而此时的赵构可是兵强马壮,三月间赶来投奔大元帅府的各路人马已经达到了八万余人,对外号称百万,声势颇为浩大,可是赵构不但没派一兵一卒前去勤王,反而率军来到了更远的济州驻扎,丝毫看不出有解救君父兄危难的意图。

    就在宗泽请求赵构派兵的时候,原河间知府黄潜善的哥哥黄潜厚,突然来到济州拜见赵构,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就是不肯说话,后来在赵构再三追问下。黄潜厚才把金国先是宣布将宋朝灭亡,继而又立张邦昌为傀儡皇帝。最后又将二帝以及留在京城内的赵氏宗亲全部掠走的事情向赵构做了汇报。

    赵构听完被惊得目瞪口呆,不过他也意识到自己迎来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机遇,这对宋朝来说,几乎就是一场灭顶之灾,但对于赵构而言,将其称之为千载良机也绝不为过。道理很简单,因为此时中原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有与赵构争夺皇位的资格了。

    过了好半天,赵构才派人把黄潜善、汪伯彦等几个心腹找了过来商议对策,但当时并没有人提议赵构马上即位。而是决定暂时先按兵不动,静待局势变化。其实这个时候,静观其变应该说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因为不管他去不去争,似乎皇位已经是非他莫属了,而宗泽却根本不知道赵构此时要置自己的父兄于死地,还在积极备战。

    可还是有一位头脑比较拎不清的宋国愤青向赵构上了一份千言书,这位哥们胆子可够大了,居然敢擅自劝说赵构御驾亲征。并顺便把黄潜善、汪伯彦两位亲信给得罪了,要知道宋国历史上敢劝说皇帝御驾亲征的也就两个人,一个是寇准,另一个是李纲。

    赵构看到这份千言书的第一反应是很生气。因为一个小小的青年居然敢如此对待他,真是目中无人,胆大在包天。然后他的第二反应是派人去调查这位愤青的身份,看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和自己叫真?

    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位愤青是个军队中的小头目,属于真定宣抚使刘浩的部下。职务是承信郎。何为承信郎?宋国的武臣官职共分五十三级,这承信郎位居五十二级,也就是倒数第二级。赵构看到这个调查结果后是又能气又好笑,于是,他决定惩罚一下这个小小的承信郎,让他知道如何尊重自己的老大和上级。

    于是,这位承信郎被赵构以越职的罪名剥夺了承信郎的官职,变成了一个小兵。而这位承信郎的名字叫岳飞!

    ………

    在历史天翻地覆的时期,张邦昌因被历史所错位而陷入了尴尬的两难窘境,张邦昌本应在死节与称帝,忠烈与叛逆中做出一个选择,不能再有犹豫和动摇,更不能左右兼顾。米已成饭,木已成舟。不管什么选择,但他一朝做出决定,就得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了,即使背着黑锅,也不能有所反悔。

    对于这个儿皇帝兼傀儡皇帝,张邦昌无力抗争。称帝后,张邦昌当下封赏了一批拥立自己当皇帝的官员,并效仿历代新帝登基,宣布大赦天下。大臣吕好问向来看不起张邦昌,于是发难道:“京城四壁之外,都被金人占据,请问大赦天下是赦免哪个天下?”一句话搞得张邦昌哑口无言,面色难堪。

    名不正,言不顺,人心不服,民心不附,是摆在张邦昌面前的最大难题。鉴于这种情况,张邦昌不得不低调做人,谨慎做事。历代皇帝都是南面而坐,而张邦昌却东面拱立;张邦昌下发命令不称诏书,而是称手书;大臣们称其为陛下,他不敢应,反而大声斥责;接见百官时,张邦昌不称朕,而是称予。

    此时汴京城内的皇室成员都已经被金军掠走了,只剩下一个已被废掉多年的孟皇后还在。孟皇后是宋哲宗赵煦的皇后,辈分很高,但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被废掉了,一直居住在瑶华宫,户口也迁到了那里,金军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人,所以这次她也因祸得福,没有被金军一起掠走。

    在金军撤走之后,尽管张邦昌百般低调,但是伪楚政权显然是无法维持正常运转的,舆论不支持他,百官也不听他使唤,张邦昌本身也并没有称帝的野心和实力,所以金军前脚刚走后,他后脚就把孟皇后接进宫里想让她垂帘听政,自己退下去当太宰。

    此刻由一个前前朝的废后当政显然不合适,可现在只有赵构还没落入敌手,孟皇后便派自己的侄子,卫尉少卿孟忠厚拿着自己的亲笔书信去济州请赵构回京继位,而张邦昌也派人给赵构送去了百官的劝进表。可派出的信使刚刚离京,就有人来报,大宋秦王的勤王军已经到了城外,孟皇后就觉一阵眩晕,秦王还活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各自盘算

    张邦昌趴在城墙上向下张望,只见城外站满了军卒,旌旗招展,遮天蔽日,刀枪耀眼,乌泱泱的看不到边,一面大旗上书‘讨逆复国’四个大字。他有些傻了,自己刚给康王献上了劝进表,这秦王就又来了,如何是好啊?

    ‘嗖’,正当张邦昌发呆的时候,一支箭矢射了过来,擦着他的发髻钉在了楼柱上,张邦昌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上下发软,冷汗直流,几个士兵赶紧上前用盾牌将他护住。

    “相爷,射上来一封书信!”他的一个亲随将钉在楼柱上的箭矢拔下来双手捧上说道。

    “念…”张邦昌稳稳心神颤声说道。

    “逆贼张邦昌勾结女真,卖国叛主…”亲随撕开封皮,抽出信笺念道。

    “给我!”张邦昌一听赶紧一把抢过,头两句自己就成贼了,后边恐怕也没有什么好听的,还是别丢人现眼了,自己拿过细读,越看脸色越不好,手打颤脸冒汗,突然一翻白眼晕了过去,随从们见了急忙扶住将他抢下城去。

    “这是为什么啊?老天为何不肯放过我啊!”张邦昌在众人的救护下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已在宫中,周围却是徐秉哲、王时庸、范琼等一干大臣,他干嚎一声大哭起来。

    “张相还请节哀,外边的秦王军已经围了京城,让我们开城投降,否则就要攻城,如今还需早作主张啊!”徐秉哲见他醒了,急忙说道。

    “予已销帝号,归政于太后。并请康王回京主政,已是仁至义尽。开城迎他进城吧!”张邦昌止住悲声说道。

    “万万不可啊,秦王早已升仙。此来必是他人假冒其名,若是贼寇诈城,京师岂不又遭兵灾!”王时庸说道。

    “可城外兵马雄壮,我们如何能拒,若真是当年秦王诈死出城,此次回城勤王恐怕…”吴幵说道。

    众人听罢一阵沉默,现在城中缺粮少柴,更是兵无战心,而秦王又是有名的‘浑不楞’。现在他们把其父母兄弟都卖给了女真人,自己称帝,虽然其中也有无奈,但是以他的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殿上这帮人恐怕没有一个能活。

    “为今之计,只能咬定秦王已经升仙之事不放,不管其是真死假死我们都不认,等康王回转后继承大统,我们也算有拥龙之功。其定不会对我们下狠手!”王时庸说道。

    “不错,秦王此时回京不外乎是想借机窃取帝位,而康王也有此心,只要等待康王到来。其有太后诏书,到时我们再一力拥康王为主,秦王能奈何我等!”徐秉哲击掌称是道。

    “诏书刚刚送出。康王不知何时才能到,当前危机又如何应对?”张邦昌说道。他心中现在是拔凉拔凉的,自己刚刚要求逊位。这帮人却又急忙找下家,真是世态炎凉啊!

    “为今之计,只有遣人出城与其周旋,没有旨意,其出兵名不正言不顺,即便秦王在军中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擅自领军进城,否则必将为天下之人唾弃!”徐秉哲说道,他知道秦王为人虽然混账,但是讲理,自己正好抓住其这个弱点,让他有苦难言。

    “禀丞相,太后遣人来问秦王之事如何处置?太后想见见秦王。”正当大家议论纷纷,想方设法拒秦王于城外之时,内侍禀告太后派人来了。

    “这…”张邦昌心猛地跳了一下,他们想得种种办法都是基于太后配合的基础之上,京中之人都知秦王当年为了赡养太后之事曾经闹得朝野不安,而其对太后确实不错,即便他不在京中,也有王妃上门嘘寒问暖,两人的关系自是不一般,如果外边真是秦王的话,那康王恐怕就没什么事儿了,他没什么事儿了,自己这帮人也就没事了!

    “你告诉来人,就说宰相正甄别城外秦王身份,待有了结果自会禀报!”徐秉哲反应快,抢先说道,他知道这件事必须对太后保密,绝不能让其插手此事。

    事态紧急,大家商量出了个办法,他们知道秦王在京城中素有名望,所以先令范琼领兵戒备,一旦有事立刻弹压,然后派大学士吴幵与尚书左丞冯澥出城谈判,要他们一是探明这个秦王的身份,二是想法拖延时间,等康王赴京…

    ………

    此刻城外的王府中几个首脑聚在帐中,他们也在等事态的变化,不过帐中却多了三个老头,少了赵仁。

    “何师傅,这都过去半天了,如果他们不开城门,那我们是不是要真打?”赵勇有些坐不住了,问坐在首位的何去非道。

    “不用着急,现在急的是张邦昌那班人,他们现在肯定正商量对策,稍事必有人出城相谈!”何去非笑道。

    “只是没想到张邦昌这狗贼居然将孟太后抬了出来,这也是我们的失误,早知便将她一并请出城去,便没了今日之事,以致束手束脚!”黄经臣叹了口气说道。

    “麻烦不止于此,太后下了诏书要请康王即位,众臣也上了劝进表,咱们还是晚到了一步,错失了良机!”许景衡说道。

    “只是多了些麻烦,却也无妨,张邦昌称帝便已失去了民心,一群叛臣劝进更是难正视听;而论出身和声望,王爷更是胜康王百倍,民心所归;孟后一向器重王爷,一旦知道王爷尚在人间,定会改变主意的!”何去非说道。

    “大家的意思是准备让王爷继承大宝?”几个人虽然说得云山雾罩,但是赵勇也听出了其中的意味,他疑惑地问道。

    “国不可一日无主,我们不过是发些感慨,有王爷这样的人为主,不也是天下之福吗?”何去非笑笑说道。

    “勇哥儿,你去看看,不要总是默不作声,出去放几炮,让儿郎们活动活动腿脚,城中的那些家伙动作才会快点,否则还以为咱家会去请他们呢!”黄经臣对赵勇说道。

    “是,大官,我这就去!”赵勇立刻起身说道,他知道黄经臣是王爷的心腹,也是最为信任之人,而他们是在其‘淫威’下长大的,虽然现在已经统领数万大军,但是幼时的阴影难消啊!

    “大官,事情的成败还需勇帅的配合,我们还有瞒着他吗?”看赵勇出了帐门,李峻才小声说道。

    “此是事关国运的大事,我们却瞒着他,可以王爷的机灵劲儿,他很快就会明白其中的秘密。但这事情太大了,即使王爷不追究,也必须有人出来承担责任,因此卷进来的人是越少越好。”黄经臣说道,“勇哥儿对王爷忠贞无比,又是员猛将,一直被王爷依为左膀右臂,将来是有大用的,所以不能把他毁在这件事情上!”

    “原本不想将你也卷入此事,但是我们几个老朽能力有限,也只能把你拖下了水,说起来委屈了你!”何去非看看李峻说道。

    “何师傅哪里话,于私王爷对小人有再造之恩,于公王爷可治国安邦恩泽天下,小人就是掉了脑袋也无憾!”李峻面色肃然地说道。

    “好,有如此忠义之士,此事何愁不成!”许景衡点头赞道。

    “现在还有一事须要尽快解决!”李峻道了声惭愧又说道,“如今金军北返,王爷已经占据了中山,而那正是翰离不必经之途,太上皇和诸位皇子便在其军中,一旦王爷获悉必将尽全力营救,怕又生变数!”

    “嗯,这确是个难题,但是如果救出太上皇也不是坏事,经此大变,恐其对那个座位再无兴趣,可其太上之名尚在,再传位于王爷正可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即便康王依太后诏即位也只是矫诏。现在难的是如果官家被人救出,那可就真是难以挽回了!”许景衡说道。

    “无妨,现在赵仁已经领军控制了西行路线,随后追击,以宗翰的狠辣,即使将官家杀了也绝不会让他再落入我们大宋之手;而其也十分狡诈,他那一路只有官家一行人随行,其余的都在翰离不一路,必会先一步回到金国!”黄经臣说道。

    “赵仁为人谨慎,即便追上也会想出稳妥之策才会动手,但他恰恰低估了宗翰的手段,要是派赵勇前往,他却不会想那么多,穷追猛打之下反倒可能将人抢了出来!”何去非笑笑说道。

    “现在事情已经逐渐明朗,我们是不是要知会王爷一声,那边已经月余没有得到过汴京方面的消息,一旦引起王爷的怀疑反倒不美了!”李峻说道,他又感到后脊梁冒冷汗了,这几个老家伙太能算计了,谈笑间就能左右国之大事,可这也难怪他们都是成精的人物,否则也入不了王爷的法眼,不过也幸亏他们也都是心怀天下,对王爷忠心耿耿之士,若有私心也可祸国殃民啊!

    “嗯,也好!”何去非说道,“不过有些事情要说得隐晦一些,有些可略作夸大,但不可失实,切勿让王爷看出破绽!”…(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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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爷的奋斗介绍:
“君不似人之君,相不似君之相,垂老之痛心,冶游之浪子,拥离散之人心以当大变,无一非必亡之势!”北宋末年,赵佶登基,用尽天下奸臣,妖孽充斥宫廷,大厦将倾,繁华富庶的大宋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来自于现代的特种兵附身于二皇子赵柽,为了不作阶下囚,命丧五国城,不得不努力奋斗!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