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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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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借力打力

    垂帘听政是基于国主缺失或是幼小、有疾而不能管理国家,而由女主掌管政权。它具有过渡性,是即令其掌握实际权力,却也不被承认具有正式的身份,“裁制于内”与“权处分军国事”正式道出其的地位。

    宋一代,有真宗章献刘皇后,仁宗慈圣光献曹皇后,英宗宣仁圣烈高皇后,神宗钦圣宪肃向皇后向皇后,哲宗昭慈圣献孟皇后,高宗宪圣慈烈吴皇后,宁宗恭圣仁烈杨皇后,理宗谢皇后临朝听政或者垂帘听政。其中向氏立徽宗,吴氏立宁宗,可见皇后(太后)权力之大,但宋代又少有如东汉一样外戚专权的局面出现。

    不得不说,康王府和秦王府的兵将谋士的实力,仅仅是双方力量对比之一。还有另一种就是后宫的力量。在这方面赵构完全不是赵柽的对手。这和他们各自生母的身份密切相关。赵佶虽然有众多妃嫔美女,也有几个宠妃,但是其中长久不衰的就是郑红梅。

    郑太后不显赫的家世并未使其才能减色,郑氏少年入宫,聪明伶俐,她生性机灵聪颖,通书史,处理宫内事物都适当的引经据典,向太后总是令郑氏侍候端王赵佶。赵佶即位后,向太后便把郑氏赐给赵佶。

    郑氏不但儒雅秀丽,能鉴赏其的书画词章和帮助处理奏章,也赏赐她一些诗画词作。因此赵佶总是要她陪着批阅奏折、商讨国事,她的周谨恭密,使赵佶非常信任她。而正太也因此发展出处理政务的长才。郑氏被册封为皇后。她仍然节俭,连皇后冠服都用贵妃服改制。她当皇后期间。郑氏一门从不干政,因此颇为朝中大臣称道。

    赵柽在宫中生活的日子很短。从襄邑回京后便已在外开府另行居住,比不了对赵构对宫中妃嫔的熟悉。但是赵柽的孝顺是出了名的,他虽不对宫中妃嫔们刻意奉承,三节四礼从没有少过,即使对曾经暗中谋害过他,起过冲突的王贵妃和崔德妃也是同样。兄弟姊妹间除了高傲的赵楷其他人都能和谐相处,而且是其乐融融,让赵柽在宫中有了个好名声和好人缘。

    但是赵构差了很多,他母亲韦氏曾是郑后身边的普通侍女。即使郑氏没有当了皇后,她曾经的经历也让其没说话就先矮了半截,可以说是先天不足,在郑后面前根本挺不起腰杆子来。至于和宫内的关系,在势利眼集中爆发地的大内之中,更没有人会去和一个地位低微,家事平平的人去结交,要不是为了让赵构安心出质,韦氏恐怕一辈子就是个婉容。

    哲宗皇后孟相系孟子四十世孙之女。孟氏十六岁时,与世家女百余人同被选入宫,深得垂帘听政之宣仁高太后和钦圣太后之喜爱。因此,元佑七年二十岁时被册封为哲宗之皇后。宣仁高太后在孟后受册封为哲宗皇后之初曾言“斯人贤淑。惜福薄耳,异日国家有事,必此女当之!”

    此言真可谓料事如神。似乎也为先天注定,其个人一生的遭遇来说。孟后在后宫的争斗中败北被废黜,而正因为其被废黜又免于被女真人掳走。幸免于难,这真是世事难料。回顾哲宗之册封孟后,本是其皇祖母宣仁高太后等出于政治需要,看重的是她的“德”,而孟后禀性善良,严于律己,德行很高。

    对于孟后被张邦昌请出垂帘听政,后又急于让赵构即位,赵柽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在当时赵氏宗室尽数被掳走的情况下,立赵构为嗣延续赵氏国脉是唯一正确的选择,而自己的突然出现对她来说只是个意外。

    当年自己在孟后人生最黯淡的时刻曾经不顾政敌的打击而给予帮助,想来其不会忘记,以其德行即使不给自己帮助也不会从中作梗,这又可给自己加上几分。现在情况又大不同,亲王、郡王被救出来十多个,赵构也不是唯一的选择,有了挑挑拣拣的余地啦…

    五马山寨是附近十几个山寨的统称,这里是山寨的总舵,这下突然来了这么多贵客,亲王、郡王都有十多个,过去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多贵人,山寨本来条件就很简陋,哪里能安置的下。

    只有总舵条件尚好,有几十间石头砌的房屋,当下赵邦杰便都让了出来由这些贵人们居住,其他人只能将就住帐篷了,好在现在已经是晚春时节,天气转暖不至于挨冻了。

    “母后,昨夜歇的可好!”一早赵柽便到后山的一处院落给母亲请安,屋中摆设极为简陋,只有一盘土炕,一张方桌,几个杌子,别无长物,炕上的被褥却是新的,大红的被面俗得耀眼,可能是情急之下不知把谁家准备娶媳妇的被褥给搬来了。

    “柽儿,快起!”郑红梅连忙令身边的人将赵柽扶起让他挨着自己坐下道,“这里比之在金营之中强了百倍,心里也踏实多了,睡得还好!”

    “是孩儿不孝,让母后受苦了!”赵柽叹口气说道。

    “此乃是天数,怨不得你,看到你好好的,母亲便放心了!”郑红梅拉着儿子的手笑笑说道,目光中满是慈爱和满足。

    “柽儿让母亲担心了!”赵柽鼻子一酸,母亲脱险后首先想到的还是自己。

    “当日乍闻你得道而去,真是让我伤心欲绝,你却不肯给我通个音讯,让我难过了这么长时间!”郑红梅眼睛不离儿子,嗔怪地说道。

    “当时皇兄几欲制我于死地,儿子哪敢泄露半句,瞒着母后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让母后担心了!”赵柽苦笑着说道。

    “这也是因祸得福,否则也要陷在京中,你先逃了出去也是好的!”郑红梅眉头皱了一下,想是心中也怪赵桓如此逼迫自己的兄弟,但是转眼即逝。并没有说出半句埋怨的话,“柽儿你离开京城。这两年去了哪里,又何来这么多的兵马?”

    “母后。我当年离开后,便辗转前往西北,召集旧部前往大同在那里打下了一片土地,原想等稳定后接母后去享福,没想到金军南下京城失陷,我得知消息时正与犯境的鞑靼人激战,便急忙引军来援,行到中山才知父皇和母后被金军掳走,只能设法半途解救。谁知其中有变,还是未能救出父皇!”赵柽简要的介绍了情况,叹口气说道。

    “柽儿,这些年你征战四方,必定受了很多苦,是母亲未能护住你啊!”想到自己身为太后居然不能庇护自己的儿子,而让他在外打生打死,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心中难过。眼泪不禁落下。

    “母后不要难过,儿子现在不是很好嘛,如今也是一地的霸主!”赵柽为母亲拭去眼泪安慰道。

    “呵呵,我家二哥儿已经长大了。可以开疆立国了!”郑红梅听罢笑了,伸手已经摸不到儿子的头了,“你接到父皇的诏书了吗?”她又问道。

    “接到了。我从曹大人那里才知道母后被囚禁在赵州的!”赵柽回答道。

    “嗯,那就好。下来你打算如何?”郑红梅问道。

    “呵呵,现在事情很复杂。张邦昌已经退位,以先帝孟后听政,先以发布诏书昭告天下,让康王继承大统,张邦昌率众臣也上了劝进表,送还了大宋传国玉玺,我还能如何呢?”赵柽苦笑道。

    “嗯!”郑红梅点点头,此时有人送上早饭来,山寨之中一下多了几千张嘴,饭食上自然也好不了哪去,不过太后吃得自然是小灶,也不过是碗肉粥,两块烤饼,几碟小菜,但是比之在金营要好得多了,起码能吃饱啊!

    见有人来了,郑红梅没有再问,只是留了赵柽一同用膳,可她心中却有了计较,待用完饭,郑红梅将人屋里人都打发出去,只留赵柽一人说话。

    “柽儿,现在汴京形势如何?”郑红梅问道。

    “当时为救汴京,我分兵两路出援,一路走得西京洛阳,他们击退了完颜兀术部,夺占洛阳后到了汴京,可张邦昌不肯献城,儿臣便命人围城,收到父皇诏书后,孟后命人开城才得以进驻汴京,现在形势已经趋于稳定!”赵柽说道,“现在翰离不得知赵州被袭,已经调动大军前来围剿五马山,大战一触即发,儿臣打算趁其未能完成合围先行送母后回汴京,那里宗泽已经沿黄河重新布置了防线,比之这里要安全。”

    “哦,这么说柽儿你部已经控制了汴京?”郑红梅略感惊讶地说道。

    “是的,现在河中、河南、河北、河东各处义军都尊儿臣号令,河南基本全部收复!”赵柽说道。

    “康王那里你联络过了吗?”郑红梅没想到儿子这么厉害,几乎已经控制了整个中原地区,可她还不知儿子的想法,不露声色地问道。

    “我接到父皇的诏书后,便命曹勋带着信物转赴济州康王处,但是日前收到康王的回书,却只字未提曹勋之事,想来是没有见到他,只是封我为天下兵马副元帅,燕京宣抚使!”赵柽笑笑说道。

    “哼,无耻小儿,手中握有兵马不肯遣一兵一卒前往汴京勤王,得知二帝北行也不肯出兵营救,却远避山东,现在却想着来捡便宜!”郑红梅冷哼一声道,她已经猜到赵构不肯奉诏,绝不是因为他没有见到曹勋,而正是因为他见到曹勋才会急于表明自己的态度,“柽儿,你准备听从康王之命吗?”

    “母后,那又能如何,兄弟自相残杀,是古今大恶!其封我为燕京宣抚使,那里还为金人占领,其意就是逼我走,大不了我救出父皇后便回转大同,我不想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赵柽知道戏肉来了,自己的一番话已经激起了母亲的舐犊之情,他故作凄惨地说道。

    “柽儿,你可知尧舜禹传位的故事?”郑红梅见儿子如此说,知道他的态度就是不表态,儿子还在犹豫,顾忌兄弟之情和悠悠众口,想等康王方面先发动。以赢得道义上的支持,可历经宫中争斗的郑红梅却知道先发制人后发制余人的道理。一旦康王抢先即位,事情将更加复杂。若想翻盘难上加难。

    “是三位先贤禅让的故事吗,这个故事早已听过!”赵柽说道。

    “那只是书上的故事,今日我讲的是书外的故事,你可愿意听?”郑红梅说道。

    “当然,孩儿很多年未听母后的教诲了!”赵柽恭顺地回答道。

    “《史记》里有这样的记载:舜登上帝位后,曾对朝臣进行了调整…”郑红梅点点头给儿子讲起了故事。

    舜在得到尧的传位后,其还活着,在朝中还有很大的话语权。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舜起用了尧在位时长期排除在权力中心之外的“八恺”、“八元”。历史上美其名曰叫做‘举十六相’。可其真实的意图显然是扶植亲信。

    与此同时,舜除掉了尧重用、信任的姒鲧、共工、三苗、驩兜,历史上叫做‘去四凶’。舜赐给四凶的丑恶的绰号和不同的罪状,其实事情明白得很,他们的罪名不值一提,只不过是舜排除异己的借口而已。

    经人事重新安排之后,已被架空了的尧,其结局就可想而知了。他本以为让位后可以安享天年,因为他毕竟是舜的岳父。但当他交出权力后。舜并没有放过他,而是将他放逐到尧城囚禁,跟他所有的儿子隔绝,最后死在那里。后来。舜还把尧的儿子流放到了丹水。

    因此,以其说当时大家拥戴舜即位,不如说舜是直截了当地从尧的人手中夺了权。根本不存在禅让一说。那篡夺成立的话,尧就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死于谋杀的帝王。而且沉冤千古。

    “因此《韩非子?说疑》篇里有这样的感叹:“古之所谓圣君明王,都不过是构党羽。聚巷族,逼上弑君,以求其利也。”郑红梅说道,“有人问其原因,韩非子言道: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都是人臣弑君也!”

    “唉,一个逼字足以道出尧舜禅让的真相,圣明君王也逃不过此啊!”赵柽‘感慨’地说道,心中却笑母亲这是在教自己为君之道,可是说的却是拉帮结派,谋杀君主,明明是教唆自己‘犯罪’啊!

    “天道轮回,舜的结果比尧要惨得多。舜晚年也学尧将政权禅让给禹,然后起程南巡,那时候他已是近百岁高龄了,最后死于苍梧之野,埋葬在九嶷山。他的妻子娥皇、女英得知这个消息后追到湘地,两姐妹不愿苟活在这个世上,相继投湘水自尽。”

    “舜的结局看起来跟尧如出一辙,却经不起推敲。试想,数千年前的苍梧乃是人烟稀少的蛮荒之地,交出权力的舜实在没有南巡的理由。而舜都在蒲坂,与苍梧相距数千里,需数年才可往返,对于百岁之人来说即使有心恐也力不足。因此,只有一个解释…”

    “他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去的!”赵柽说道,他也懵了,这是千古流传的尧舜禅让的真相吗?

    “柽儿,如今正是国家危难之时,如果能有像你这样的人君,金人还敢欺负我们吗?眼下正是力图中兴,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你又何苦甘心自弃呢?”郑红梅说道。

    “多谢母后教诲,儿臣明白了,国之大义重于虚名!”赵柽赶紧起身施礼道。

    “嗯,你明日便安排人送我回汴京避难!”郑红梅欣慰地点头说道,她明白作为一个帝王‘虚名’也是十分重要的,那就让自己这个当母亲的为儿子铺平一条成为仁君之路吧!

    “是,儿臣这就去安排!”赵柽答道,可心中却有些自责,他依然看出郑红梅的决心,而自己似乎正是利用了她的一片爱子之心去对抗自己的敌人,这是不是很卑鄙!

    ………

    得知郑太后及诸多宗室、大臣在赵州脱难,正回返汴京之时,被禁足府中的张邦昌是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

    在金军撤离后,张邦昌就如丧家之犬,他知道金人靠不住,也有心作出不忘旧朝的姿态。将大宋受命之宝的玉玺呈送赵构,催促康王尽早即帝位。同时还在相国寺前的小巷中,奇迹般地找到哲宗时被废的皇后孟氏,迎入皇宫,上了元佑皇后的尊号。

    若按常人看,他干的活主要就是为金兵打工,但站在宋的角度,说他是个叛臣完全不错。因此,不管他当上这个傀儡皇帝心里其实愿还是不愿,即便用纸条写了“臣邦昌谨封”贴宫门和龙椅、恸哭请死是真心还是做样子,都是犯下了大罪!

    这是僭逆,在古代,这是抄家灭九族的大罪。就算赵宋一朝确实有不杀大臣的祖宗家法,这个罪名也是不能免死的,而且已经够剐了。而他迎奉康王就是想借此脱罪,可康王没到,秦王的兵先到了,现在正牌太后回来了,她能饶得了自己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雷厉风行

    ‘孩子死了,奶也来了’,金军退走后,京城的文武百官心里都明白,现在天下的“爱国义士”马上就都要星夜兼程、顶风冒雨,以不辞劳苦、誓死如归的精神赶赴东京来挽救国家了。

    一夜之间仿佛春笋般四方各地同时搭起了一座座戏台子,“忠臣义士”们一个个粉墨登场,竞相表演,一幕幕戏演得催人泪下。大元帅府康王赵构同时向河北、江淮、陕西等各路勤王之师发出了一道道檄文:

    “忠臣之心,见危致命;烈士之勇,视死如归。今二圣、太子、诸王、近臣皆被扣押于贼营,即将被掳掠北去,臣子之心,痛愤彻骨…”

    “本王此前奉圣旨出任兵马大元帅,振臂一呼,天下响应,数百万之众愤怒而前。现已遣发大兵,集合诸郡,把守关隘,焚断桥梁,或迎击金贼于前,或追蹑于其后,誓将扫清千里,迎还二圣…”

    “现本元帅命令:各帅臣监司、郡守县令,共统骁锐之众,同怀忠义之心,舍生忘死,以报皇朝之恩…”

    现在金兵走了,大元帅的总攻命令总算是下达了。当然,天下的忠臣不止赵构一个。徽猷阁学士京西北路安抚使知颍昌府何志同、徽猷阁直学士知淮宁府赵子崧、徽猷阁直学士江淮等路发运使兼经制使翁彦国、都水使者荣嶷聚集在了淮宁府。他们商量之后,决定筑坛歃血盟誓,以向天下人表示同心同德抵抗金兵的决心。

    歃血为盟,本是一个非常庄严的仪式。但这个仪式还没开始,一件不怎么庄严、不怎么同心同德的事就发生了。翁彦国和赵子崧为了谁当盟主之事争了起来。赵子崧自恃是燕懿王五世孙,乃是赵宋宗室。要当盟主,他的理由是:周朝的宗盟惯例,宗室之人为先,异姓为后。

    翁彦国觉察到有点不太对劲,这赵子崧是不是想趁国家丧乱之机图谋皇位?因此翁彦国不让步,以其不过是个淮宁知府,而不肯接受他的指挥。这正戳中了赵子崧的心事,当然要‘解说’一番。最后还是一旁的何志同机灵,他以为现在还有康王在济州。就没有必要推举盟主了。

    何志同这一招厉害,赵子崧一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是啊,你赵子崧不过是皇室的远亲,人家康王赵构可是太上皇赵佶的亲儿子,皇帝赵桓的亲弟弟,要论皇家血统,你跟康王赵构没得比,这才作罢!

    于是他们在淮宁府教场登坛歃血,遥尊赵构为盟主。宣读了一份慷慨激昂的盟书。当然是对女真人的暴行予以最严厉的谴责,接着又阐述了自己的一片爱国忠君的赤诚之心,他们明明知道二帝已被掳走,金兵已经退走了。却还在假装不知装腔作势地说“京城音讯不通,王命隔绝”,厚颜无耻地说去“共安王室。以效臣节”。

    正所谓文人不可无耻,因为无耻并高雅着、无耻并慷慨激昂着。尤为无耻中的无耻…

    月旬间,京师兵马云集。形形色色的队伍都前来勤王,据不完全统计达到近百万人之众,先不说能不能上阵,这些人到了这就涉及到一个最基本的问题,这百万大军是要吃饭的,靠什么来养呢?没有粮食,饿极了的兵丁们便要去老百姓家抢,去地里割,使刚刚经历兵祸的汴京再带来场兵灾。

    有这么一句话,叫“养兵万人,日费斗金”,而宋朝当时府库的金银珠宝全都被金国人劫掠走了,国库基本亏空,可百万大军一个月的开支便需要千万贯,这对当时宋朝的国力来说,无疑是一个望尘莫及的数目。

    把这些兵招来了,汴京伪楚政权不会出钱去养他们,而且他们也穷,犒赏钱还是找女真人借的。赵构也按兵不动,他被吓住了,其首先看到的不是军队多能打仗,而是军队多能吃饭,他不知道这百万大军是怎么回事,可知道想让他指挥这百万大军去迎回二圣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而且这百万大军更多是来混饭吃的,真让他们北上的时候,能剩多少人还是个未知数,所以也不敢接收。

    由于缺粮缺饷每当发军饷的时候,一定要先有各部首领在场弹压,否则将士就会抢起来,那个时候的级别、等级,这些东西全没用了,兵士军官抢成一片。因为我吃我活,你吃你活,谁会让谁呢?

    开始中兴军只是‘勤王’军的一支,国家不给自己,当然也没义务去养活这些人,倒是每当他们开饭时,总有不少其他军队的兵将来投,平白无故的多出了不少兵马。其后,宗泽南返传秦王诏,这下大家都找到正主了,纷纷跟秦王要吃要喝,可秦王的饭碗也不好端,吃我的饭就得听我的话。

    宗副帅将这些人都打发到京畿各县去保卫黄河去了,大家一散开想闹事也不容易凑齐了,但总算是能吃饱饭啊!问题是国家没钱,王爷也没有登基,无法调动国家资源,而汴京的府库比他的脸都干净,这就苦了赵智,他百般筹措粮饷,最后不得不调动商队到江南买粮运往京畿地区。

    花钱倒是小事,问题是现在王府在汴京的兵力不足,驻扎在这里的只有龙将,一万多人,要是在战场上这绝对是支不容小觑的力量,但是现在接收了这么大一片地盘,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接到王爷的命令,汴京城一夜之间大小街衢及各个城门贴满了开封府的布告,北行的太后及宗室、百工被秦王领军救了出来,不日将返回京城,一时间城中欢声雷动,这太让人意外了,也大为鼓舞人心,百姓们由看到了希望,盼着太后和被女真人掳走的亲人能够回家。

    此刻赵仁已经被赵勇替换回到了汴京,他与府中的几位商议后,率领龙将两个旅及留守宗泽一起前往滑州迎接护卫。而后两人领兵出京,城中防务重担就落在了赵义的身上。可这副担子实在是不轻。

    一旅、二旅在开城后进入了京城,不仅要担当起守卫的职责。还得干些警察的工作,巡视街道,抓盗匪,擒反叛,留在外边的还有四个旅作为机动兵力,随时对付金军和镇压反叛,但是其中一个旅跟着赵勇去追宗翰了,如今为了迎奉太后又走了两个旅,京师‘无人’了…

    现在金军被坩埚了黄河。现在被中兴军缠住,外部对汴京的威胁很小了,但是汴京周围还有两股内部势力需要提防。

    一个便是大元帅府下所属诸军,他们人数众多,有一定的战斗力,而且现在是敏感时期,弄不好就会擦枪走火;另一股势力是原汴京的守军,后被伪楚接收改编,由京城四壁使范琼统领的两万御营军。其在与金军的攻防中损失较大,现多为新募集的新军,战斗力较弱,士气低落。但是其驻扎的地方敏感,不能不防。

    赵义在中兴军一直是主管军法和军务,下属有执法队和军情司。现在伪楚的官员的看守就是由他手下的执法队负责。在赵仁率部离开后的一日负责看守范琼府邸的一个小队长向赵义报告说,这几天范府的下人出入频繁。十分反常!

    赵义本来就绷着根弦,听后便让其不动声色的继续站岗。同时要军情司加强对御营军的监视,又把情况向情报司京畿主管顺子通报,让他协助调查那些伪楚官员最近与何人接触。

    情报司这一插手不要紧,很快查出不仅是范琼府中的人,王时庸和徐秉哲府中的人也都曾同去过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住着的人却是大元帅府机宜文字康履。在郑太后将要返京之时他恰好出现,不能不引起重视。

    两司立刻抽调人手联合行动,密捕了范琼府中的联系人。大刑之下那人招了,大元帅府的人是来联络伪楚官员的,与他人谈了些什么不知道,但是许多重臣都参与其中,他们要范琼发动兵变,驱逐中兴军,打开城门迎大元帅进京。现在张邦昌还在犹豫,大元帅府特使康履很着急,送其重金,并许诺大元帅登上帝位后必授其高官。

    范琼此人,初时也是心存忠义,一心想要杀敌立功,报效国家。谁知一战之后,那一次的突袭的失败在他心中留有了阴影,从此就心胆俱裂。护城河的破裂在他内心中觉得这似乎是上天在昭示,宋祚已危,天不佑赵,再为赵宋卖命,只能是自取灭亡。于是范琼心性大变,屠杀京中反金的百姓,胁迫京中百官纳贡,最后甚至持剑为金军驱逼二帝及后妃出城。

    现在太后获救即将回京,范琼也是心慌慌,他知道自己作恶太多,太后不会放过他的,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投靠秦王的对头康王才能保命,而他的投名状就是献出京城给康王。他也曾联络过张邦昌,可他胆子太小,犹犹豫豫的不肯表态。

    所以范琼打算单干,定于五月初五,端午节这日调兵发动兵变,将秦王系的军队杀光,赶在太后进京前迎康王进京,率先称帝,造成一个既成事实,那时太后即使来了也无可奈何!康王这招够毒,范琼够傻,他也不想想康王的爹娘也是其送到金营的,现在用到他可以哄着他,早晚也要跟他秋后算账。

    现在既然得知了消息,赵义算算时间,今日已是初四,再向王爷请示已经来不及了,他当机立断立刻调河中军入城控制了各处城门,集结城中的中兴军各部围了了御营军营地,将他们缴械押解出城,并亲自领兵前往范府擒拿范琼,将一场兵变挫败。康履见城中闹出这么大动静,如何还敢待,立刻撒腿跑了!

    ………

    五月初十,太后郑红梅在秦王近卫一旅的护送下自赞皇向西绕行邢州,进入信德府,在滑州与迎接的宗泽合兵一处回到汴京。途中百姓得知北行的太后及皇子、宗室近臣、百工伎人数千人获救回京,奔走相告,喜极而泣。皆言大宋中兴有望。

    回京后,孟太后亲在宫门迎候。两人携手回宫,孟太后表示要还政于赵氏。但郑太后以国无储君,二帝尚在为由拒绝了。孟太后又提出自己退位,由其听政。郑太后三让之后应允,孟太后仍居于宫中。

    五月十五望日大朝,郑太后正式上朝听政,并昭告天下,任命许景衡为尚书左丞,宗泽为枢密院同知,赵仁签书枢密院事。陈过廷为御史中丞。秦王赵柽为殿前都检点统领全国兵马征讨女真,恢复旧土。大家听了都是一惊,这殿前都检点在太祖之后便空有其位,而不再任命实职,这其中意味深长啊!

    同时颁下懿旨将以张邦昌为首的伪楚政权官员王时雍、徐秉哲、吴幵、莫俦、范琼、胡思、王绍、王及之、颜博文、余大均等人罢官交有司议罪,这些人助纣为虐,卖主求荣,左右卖国,逼太上皇。取皇太子,污辱六宫,公取嫔御,捕系宗室。盗窍禁中财物,可谓罪大恶极。对欲举兵谋逆的范琼处以极刑,问斩于市。

    郑太后雷厉风行的处理了靖康之变后把持朝政的投降派。接下来便派人去迎接李纲进京任其为相。这个任命是郑红梅与儿子商议后敲定的,现在秦王府一系的人品级都比较低。多缺乏在中央工作的经验,而其资历浅。年纪轻,骤然进入高层也许就会惹出乱子,所以赵柽希望他们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后再做调整,但是几个重要部门是不能丢的。

    宋以儒立国,朝堂上真正能践行孔孟之道的人,数量上微乎其微。做到了宰相这样高的官职,仍能坚守孔孟之道的,就更属凤毛麟角,李纲却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孔孟之徒。他不是伪君子,也没有作秀的成分,虽然还不至于“舍身”,但坚定地做到了“取义”。

    在“民”、“社稷”与“君”的利益发生冲突时,李纲视皇帝的恩宠若粪土,在体制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说不合作就不合作,此刻也需要个这样的人主持朝政。而且李纲在靖康元年为相坚守东京,主张抗金在朝野中很有声望,以他为相即可表明坚决抗金的决心,也可改变朝中主和为主流的风气…

    再说李纲被贬出京城,发配到了建安安置,那里路途遥远,当时有没有飞机,直到今年春天才突然接到赵桓的圣旨,‘恢复了他的官职,任命他为资政殿大学士、代理开封知府’。

    因为金军围城,京师与外界的道路、消息完全中断,李纲突然接到任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实际上此时开封已经城破。可李纲就是李纲,受命之后,立刻抛却了所有的个人恩怨北返,走到湖南才知汴京被围,便亲率湖南勤王义军入援京师。到达繁昌,才闻首都失守的噩耗,竟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李纲率军他带来的勤王军,不可能就地解散,那样的话,大多数人都将陷于没饭吃的困境。同时士卒也都不愿被遣返——本是豁出一条命出来的,怎能垂头丧气地回去?经过考虑,李纲决定继续北上投奔大元帅府想办法救援汴京。

    船到太平州时,又得到二帝北行,孟后听政让康王回京即位的公告,这令李纲悲喜交集。赵桓对李纲,到底还是有知遇之恩的;赵佶对李纲也颇有故人旧臣之情;两位天子北去,一个时代结束,李纲的心情不可能不复杂。

    继续前行不久,李纲得到消息说:前方不远处的金陵,被叛乱的士兵卒所占领。叛军们囚禁了大帅宇文粹中,滥杀官吏居民、劫掠官府,焚舟船无数,士民财物被他们抢劫一空。虽然后来被招安,但贼性仍然不改,常带甲横行,杀戮如故。

    李纲立刻写了一份文告送去,要求他们听自己节制,加入勤王军行列。叛军们慑于李纲大名,表示愿意解甲,听候收编,但仍旧不大老实,他便与负责当地事务的转运使李弥安联手,诛杀了叛军首恶者三十六人,其余徒众千余人编入军中统辖。

    到了金陵李纲又看到了郑太后获救回京听政昭告天下的公文,他上表庆贺,同时上书论时事,纵论宣和末年以来对金策略的失误。他离金陵率军北上,在途中又看到公告,这才知道自己被任命为尚书右丞,成为宰相。

    过去,尚书省不知道李纲已率军前来,给他的文书,都是发到其流放地的。他们得到李纲在金陵的奏疏,才晓得他已经近在咫尺了。于是,陈过廷带着关于新的任命与王爷的一封信赶到了金陵相迎。

    听到陈过廷对这几年的情况介绍后,李纲赶到真是物去人非了,想到当年秦王在河东拒敌的情形,忆起其军威鼎盛英勇善战,这都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现在又重新出山麓战河北,救出了太后,便向太后举荐自己为相,真是感慨万千…(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纷争

    数日后,李纲在陈过廷的接引下回到了汴京,太后命郓王赵楷等四位亲王率百官到城门迎接,京城百姓听说李纲回京也前来等候,竟有数万人之多。李纲一路走来,感慨良多。

    京城虽然经历战火荼毒,可现在已经整修完毕,各种城防实施尽皆恢复,而从各处运粮的商队络绎不绝,一问才知都是奉秦王之命从江南采购的,所用之资皆是秦王筹集,为稳定京城物价皆以低价出售,甚至不抵耗费。再看城中士兵也是面目一新,他从军装上已看出尽是河中军,比之当年河东还要雄壮,心中大安。

    次日李纲进攻拜见太后,然后就当前的形势提出自己的建议,他说:自古中国对付夷狄之患,不过三策,即战、和、守而已。我方如果城池坚、人心固,则可以守;我方如果士卒勇、形势利,则可以战;我方如果辞理直、威力强,则可以和。这就是说,讲和,也是要靠资本的。在能打败敌人的条件下谈和,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真髓。

    李纲分析靖康年间的失利,都是因为既不战、又不守,给敌人以可乘之机。只是向敌人乞怜,希望敌人有惻隐之心,这怎么能成?就好比盗贼进室,翻箱倒柜,竟然毫无阻拦,他下次怎么能不再来呢?

    目前的情况从表面看起来,是继承了宋的法统,延续大宋国脉,但实质上二帝北行,新君未立,实际上国家无主。再者经此浩劫。百年积存尽被女真掠走,国力上大大的下降!过去。宋是大国,辽金再怎么强。也是化外藩邦。而今,金宋分庭抗礼,中原皆历战火,若失去中原几乎就变成一个偏安政权了。

    “爱卿所言极是,但如今二帝北行,太子亦追随,国无储君,爱卿以为立新君是否当时?”郑红梅点头道,暗赞这李纲确是个能臣。把当前的形势分析的头头是道,现在既然提起立新君之事,这也是她最关心的事情,便问道。

    “太后,臣以为现在朝中势力纷杂,各处群雄并起,虽多是忠臣义士,但亦有小人蠢蠢欲动,窥觊大宝。益早立新君,使众人归心!”李纲想了想说道。

    “嗯,上皇在金营中也曾有言‘恐吾宗之德未泯,士众推戴时。宜速应天顺民,保守取自家宗庙。若不协顺,记得光武未立事否’。令逃避在外的皇子宗亲登位,延续赵氏国脉!”郑红梅言道。“但当时在外的皇子只有秦王和康王二人,赵州之役后。诸多皇子皆被救出,唯上皇及莘王和信王被贼酋翰离不带走而未能得救,如若擅立,派引起内乱!”

    “太后所虑极是,但臣以为此多事之秋,应遵上皇诏,早立新君!”李纲听了觉得太后所说似乎有恋权之意,在为自己听政找借口,可他依然坚持说道。

    “好,那爱卿以为立谁较为妥当?”郑红梅何等精明,也看出了李纲的‘好意’,笑笑问道。

    “照例立储应选嫡长、贤能,官家北行,秦王两者皆备,可立为新君!”李纲对赵柽不仅是印象好,而且见过他的才能,官声也很不错。

    “嗯,但是秦王接诏后却不愿即位,现在正是内忧外患之际,他担心因为上位之事引得朝野起了纷争,兄弟反目,因此主张先平外患,救出二帝再议储君之事!”郑红梅听了,伸手将放在一边的写于半臂的诏书拿过来,示于李纲。

    “唉,秦王不计名利,大义为先,可钦可佩,此时正需有贤王即位才可救国于危难,保我大宋国脉啊!”李纲验过笔迹御押确认无误,感叹道。

    “金军北回后,张邦昌退位,曾请出元祐太后听政,其曾下诏立康王为新君,张邦昌等伪臣上劝进表,其已准备登基称帝,秦王若再登基岂不国有二帝,外患未消,内患又生吗!”郑红梅言道。

    “这…”李纲也犯难了,他虽刚刚回京,但是却在来途中与陈过廷等迎接的官员和沿途遇到的官员百姓谈过,对当前朝中复杂的形势有所了解,大致可分为几种势力:

    主和派,在靖康年间,以耿南仲、范宗尹等人组成,他们力主割地议和的主和派大臣,对北宋亡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主战派,以宗泽、张所、陈遘等人组成,他们力主抗金,反对割地议和,这一类大臣此时声望日著,人心所向。

    僭伪派,张邦昌被扶植为伪楚皇帝,朝廷中许多大臣都接受了伪楚朝廷的官职,张邦昌这可以叫作僭位,群臣叫作污受伪命。再还有卖国派,靖康之难中,为苟全性命而替金人奔走效命的大臣,代表人物是‘卖国牙郎’王时雍、‘虏人外公’徐秉哲,‘急脚鬼’吴幵、莫俦等人,这些人又都接受了伪楚的官职,兼属于僭伪派。

    与这些卖国者相对的是守节派,如吕好问、马伸、张浚、赵鼎等,还有被掳走的张叔夜、死节的刘鞈、李若水等人,他们有反抗敌人的行为,或拒绝参与卖国卖君,保持了最低限度的名节的大臣。

    最为难以处理的是宗室派,二帝被掳掠北去,赵宋宗室之中有人想早日扶持赵构、赵柽登基,但也有人蠢蠢欲动,有的想借机问鼎九五之尊,有的观望以待时机。其中为赵匡胤之后赵子崧、赵廷美之后赵叔向等旁系宗室。

    但其中以秦王赵柽一派最为强大,他不仅兵强马壮,有一支身经百战的劲旅,而且财力雄厚,有强大的后方基地支持,可进可退,控制了中原大部,现在汴京也在其部控制之下,可对金作战主力也是他。这次救出被虏的人员大部,为其赢得了很大的声誉,遗憾的是未能救出上皇。否则一纸诏书就可顺利登基了,成为一国之君。

    而康王赵构是另一个强有力的争夺者。他既有赵桓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委任书,又有孟后的即位诏书。手续完备,都能得到各方的承认,得到了伪楚众臣的拥戴。而且手中还有近十万的军马,可其一直避战,盘踞在河北,山东一带,不肯救援汴京,让人侧目。

    如今是两份诏书分别出自两个有立储之人的手,又分别送到了两个人手中。孟后虽说是废后但是在当时情况之下其所为也无可摘指,现在更严重的问题是两兄弟都手握重兵,如果为争皇位打起来对大宋就是雪上加霜。秦王这个暂不称帝,而让太后听政的做法确实是比较妥当,也是正确的做法,但是接下来如何做,可就要考验他这个百官之首的智慧了。

    “太后,秦王所虑不假,此时由您听政最为妥当。但当务之急应是整合各种势力,皆以抗金为最要!”李纲思索良久说道。

    “正是,前日范琼就欲发动兵变,幸发现及时才为酿成大祸!”郑红梅点头说道。不过也感欣慰,李纲是支持儿子的,这在将来的立秦还是立康中。将是大有裨益的…

    李纲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恢复大宋。在宫中庭对之后。太后对他嘉勉有加,李纲也觉得自己得到了信任。可以大大的施展一番,经过深思熟虑后上了一份奏疏,他以为今日要战,力量也是不足,所以决不可议和,不如以守为国策,等待政治修明,士气重振,再议大举。

    其后又提出议巡幸、议僭逆、议伪命、议战、议守、议本政、议责成、议修德等策,每条李纲都准备了一个解释性的札子,把前因后果更加深入地说明,这也可以说是他的施政纲领。

    郑红梅看过,除议巡行扣住外皆交群臣议定后施行。李纲心中大慰,巡行是他以为汴京暂时不可居,则以巡行各地的名义躲避金军兵锋,根据战略地理的轻重,可先去长安,再去襄阳,最后去建康。现在太后扣住不发正显示其不畏,与国共存的决心。

    李纲认为若要恢复中原,就首先要打掉朝中内的怕死情绪与投降倾向。如果整个朝廷中官员遇敌则降不肯抵抗,且事后高官照做,不受惩罚,那么还能指望谁来推动恢复大业?所以当前必须惩治叛变行为,就是为了以后的中兴,以便今后整个国家能为光复大宋做准备!

    靖康之后,大宋从上到下、从朝堂到民间,精神上都蒙受了一次重创,灰心丧气者有之,茫然无措者有之,急于恢复者有之。实际情况也非常严峻,大金的军事打击随时可至,内部游兵散勇和“盗贼”到处作乱。国家根基非常脆弱,不要说恢复失地,就是维持现状,也很难!

    李纲的这个战略设想,就是告诉人们:先把政治搞清明了再说,不能丧气,也不能急躁。反攻的事,将来是功到自然成!

    李纲首先向太后上奏称:张邦昌身为国家大臣,临难不能死节,而挟金人之势,易姓建号,南面为帝。其后不得已才奉迎,应被视为首恶。金人当初欲废赵氏,立张邦昌,让吴开、莫俦两个人传达旨意,两人为此来回奔走,京师人谓之‘长腿鬼’;王时雍、徐秉哲奉金人之命,追捕宗室皇亲,令居民结保,不许藏匿。抓到宗室之后,用衣襟相互栓住,如囚徒一般。其后,又逼迫太上皇、太子、后妃、亲王出城,冷酷无情。后又受伪命为执政。这四个人,当为罪首!

    靖康之祸时,国有大故,鲜有死节之士,士大夫鲜廉寡耻,不知君臣之义,视两宫播迁如路人一般,反而是奉贼旨、受伪官者不可胜数,这些人也必须得到惩处,此项工作在太后进京听政后已经展开,李纲就以此入手,接手朝政,调整朝廷官员。

    惩治所有的附逆官员,本是极为正常的事情,可是却有人提出现在朝廷刚刚恢复,到处都要用人,如今把这些人都予以惩处,岂不无人办事了。而对张邦昌被定为首恶也有不同声音。

    说其虽名为‘皇帝’,但出于不得已,而登基后基本还算是守着臣子的规矩。他不坐殿,不受朝拜。在延康殿小轩会见百官。与执政官、侍从官商议事情时,大家都坐着谈话。言必称名。饮膳起居不用天子礼仪,只有遇到金国人来的时候才穿龙袍,而且更有人言若不是其主动退位开城,怎么能轻易恢复赵氏。

    张邦昌问题,症结在哪里是一清二楚的,但是朝中精英分子讲起歪理来,却是振振有词。李纲在许景衡、陈过廷、宗泽一拨秦王僚属的支持下予以坚决反击,认为张邦昌他为虎作伥不知廉耻,无胆无识堪称软骨。他愚蒙短视附金称帝,乃是一个僭逆之臣。欲建中兴之业,当先正朝廷,因此必须严惩,明正典刑,以励天下士大夫之志!

    一番争辩后,基本形成定论,但是击垮张邦昌的最后一颗子弹却是因为女人—**后宫,栽在了女色上面。

    原来大内之中有一位华国靖恭夫人。她原是赵佶的宫女,本来己经被掳至金营,但是被宗翰选中和其他数名宫女被当作礼物送给张邦昌,她因此成为了大楚国的‘妃嫔’。这张邦昌原来也是好色之徒。看到这些正当妙龄、如花似玉的美人,禁不住色心荡漾,但他此时还十分清醒。知道美人都是太上皇的女人,他虽有色心。可没这个色胆。

    华国靖恭夫人见张邦昌已受册封,但一个宫女都还没碰。显然是有所顾忌。她不懂国家大事,但是知道机会来了,赵宋完了,好在自己命好,大富大贵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华国靖恭夫人怕别人抢了先,马上使出手段,屡次给张邦昌献上果品,而其也每次都厚礼回报。

    一次见张邦昌酒喝得有点多了,华国靖恭夫人便夜间来访陪着他饮酒谈笑,眉目传情。然而,张邦昌是一个有严重弱点的人,很快意乱情迷就在女色上出了轨,现在把他送上了不归路…

    ………

    这年是赵构人生非常重要的一年,从开大元帅府起,他的一切决定无不是在受身边的人影响而做出的。他哪里有当兵马大元帅的才干?面对严峻复杂的局势,他哪有做出准确判断的能力?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运筹全局,力挽狂澜?他是在汪伯彦、耿南仲等人一步步指导、建议下,从相州到大名,从大名到东平,从东平到济州。

    但也是这一年的经历正在改变赵构的人生道路,也在改变他这个人。他已经发现这样一个事实,按道德要求去做的人,往往会历尽千辛万苦,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而学会了为自己打算的人,往往会得到很多别人得不到的东西。

    在得到赵柽转来的诏书后,赵构听从了汪、黄二位的建议,给秦王来了个不理会,还给他送去了委任状,那个燕京府制置使的官其意自明就是成心让他远离朝廷。与此同时又派出两路信使,一路前往汴京联络伪楚的大臣们;一路前往追击宗翰部的赵勇。

    康履从汴京逃回来了,他成功的策动范琼发动兵变,但是却被中兴军事先侦破,结果不但范琼被捕,连御营军也被中兴军缴械改编,张邦昌等人被严管,失去了内应,接着郑太后顺利回京,孟后退位,郑后听政,传诏给他,与秦王的如出一辙,让其追击金军,设法救回二帝。

    赵勇那一边赵构派人装了一车金银送给他,让他脱离中兴军,加入自己这一方,此举拿现在的话说,就是未来的国家领导继承人向高级军事干部行贿。而赵勇很奇怪,大方的手下了金银,却当场拒绝了赵构,他说秦王对自己有再世之恩,如今在秦王府做事,应当效命报答,如果我与殿下私交,就是贪利忘义,殿下会用一个贪利忘义的人吗?而后,赵勇将财物充了军费,并遣人向王爷汇报!

    听了回音赵构是又气又臊,立刻遣他最为信任的刘光世前去征讨。但是他不知刘光世不仅畏敌如虎,怕王爷是同样的,当年他在灵州城下险些为了点财物给王爷砍了脑袋。对于王爷属下的战斗力也是深有体会的,自知不是对手,可又不能不听,便领兵去转了一圈,以赵勇已经率兵远遁不知去向为名缴令,赵构也是无可奈何!

    而此时大元帅府虽未和秦王府翻脸,但是前往汴京称帝是不可能了,金军虽已北还,但是还在黄河一带徘徊,如此形势,真是两难。而现在秦王救出了大批宗室,惹怒了金军,他们正调集大军围剿,这引起了赵构一伙人的恐慌,担心金国如果胜了秦王军,铁骑如果乘胜东进,再度南下,只怕济州也很不安全了,于是他们又商议是否继续南下去宿州,其意图便是如果局势继续恶化,则赶快往南、往南、再往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虚虚实实

    正在赵构这些人惶恐不安时,又有坏消息传来,在翰离不大军的强攻下,刚刚被秦王军收复的真定城再次失守,退入赞皇山中,随后追击的金军将秦王围困在山中,两军转入对峙,正在进行谈判。而转到河北东路的宗翰部,走到沧州,突然掉头与在后追击的秦王军赵勇部激战,秦王军在会战中失利,不得不退到大名附近,金军转守为攻,赵勇向在濮州的帅府军求援。

    本来形势一片大好的河北战场突然逆转,秦王军遭到严重损失,让赵构、汪伯彦和耿南仲一伙的又喜又忧。喜得是秦王失利,对己方是绝大的利好消息,一旦他战败实力大损,甚至是死于女真人之手,那么众兄弟被救出来又能如何,自己拥有十万精兵,谁敢惹?

    忧的是秦王如果遭到惨重损失,河北、河南形势定会再度恶化,现在保存实力是最重要的,那是将来立身的本钱,所以不但没有派出援军,而且准备按照事先的计划南下宿州。

    五月二十日,大元帅赵构发布命令:本帅身为大宋臣子,日夜忧心、寝食不宁,现在诸路勤王之师已云集河北,岂可坐视君父蒙难?即令各路将帅约期齐进,与金兵誓死一战!

    然而命令和行动却是背道而驰,军队却要开往宿州,而大元帅府的士兵大多数是河北人,一听说要南下宿州,立即产生了强烈的不满。一时‘三军籍籍’,都说招我们来的时候说是要救援东京,现在东京不去了。一再迂路南下,到底要带我们到哪里去?汪伯彦、耿南仲等人害怕士兵哗变。只得暂时作罢,赵构总算没一口气逃到东南。

    东南不能去。河北不敢去,下一步如何行动却成了问题。黄潜善等人商议一番,这样下去必会军心民心尽失,不如以保卫京师的名义前往汴京,一旦河北战场失利,黄河不保,作为大元帅就可以护卫太后的名义控制京师将其挟持,那时就可逼其下诏让康王即位,而且听说京师调集了大批的粮草。便于就粮。

    于是大元帅府再次传令:河东、河北乃国之屏障,如今被金人胁迫,为保宗社,不得已而割地,而金人却挟二帝北迁。君父之仇,不共戴天,两河之地,何割之有?现已命将帅出师声援。两河之州郡守臣,有能保一方国土。能力战破敌者,当即授予节钺。各州县守臣可自行收纳税赋,任命将吏,授予一切事务相机处置之权。

    这道命令可谓是利己害人。仅为给自己回兵汴京提供了一个好借口,却给局势刚刚稳定逐渐统一指挥的河北地区带来混乱,一些人必定会为了‘节钺’之权铤而走险。招兵买马占据城池,形成割据势力。对中央政府形成挑战,重蹈五代群雄争霸的历史。可对赵构不仅是为了自保而想出的权宜之计。还可以为他登上权力荣华的顶峰铺出了一条道路!

    ………

    五马山就在这片燕南赵北的辽阔大地之中,整座大山山体为浅红色的石英砂岩构造,是太行山在赞皇一段最东部的余脉,和太行山平行而列,都是南北走向,突兀而起,一字排开,仿佛一条笔直的脊梁,支撑着纵横川流,阡陌桑田。

    千百年来,五马山南连济水,北接槐河,似一条巨龙腾飞在两河之间。站在山顶,向西眺望,可见连绵不断的太行山脉和赞皇县城;向东举目则是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村落有致,炊烟袅袅,道路蜿蜒。难怪古人有“一山临旷野,千里俯平原”的赞叹

    五马山东麓为缓坡,西侧多陡崖,向东俯瞰,是望不到头的一大片平原,田野千里,村落炊烟,尽收眼底,出高邑即可饮马赵州桥;南边在山脉的尽头有济河相绕,以此到邢台即可问鼎邯郸;北边则襟带槐河,自此由元氏即可长驱正定;五马山西边又是一片麦田如茵的平原,可控据太行而远窥井陉。正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上佳战场。

    “王爷,这就是铁壁关,义军及其家属都在那里,寨门设在那条山谷的口子上…”五马山横亘眼前,峰峦起伏,势如波涛。赵邦杰陪着王爷登上上了群山中间的一座小山,指点山川形势之险,讲述与金军鏖战之烈。

    “嗯,不错,真是亲临其境,方解其精妙啊,我们过去看看!”赵柽点头道,眼前的铁壁关海拔有三百四、五十米,是五马山的最高峰。

    “是啊,王爷!古人有诗写五马山‘一山临旷野,千里俯平原’, 它与北端的朝天关相距约六里,其间沟壑交错,山道相连!”赵邦杰说道,领着王爷前行。

    “呵呵,确如诗中所言,这真是险地!”赵柽他们身处的小山位于五马山的东侧,正好位于铁壁关和朝天关之间。两关山脊架起了五马山南北一线的山势主脉,却又有深谷相隔,让人可望而不可及,使人完全能感受到整个五马山的雄伟和险峻之处。

    赵柽边走边看,记下这里的山川河流形势,两关各设独立寨门,高处为关,低处为寨,沟头可屯军马,谷壑之中可住义军家属。五马山上树木不繁,岩洞少见,山壑中散落着的石屋草棚就是他们的栖身之地,全体义军结寨于这荒山野岭中,昼夜暴露,真正的风餐露宿。

    略微平坦之地种着庄稼菜蔬,乱草石块间,不时也能发现箭头,断刀折枪,可见这里也曾发生过激烈的战斗。从前五马山南边一段人迹少至,如今却成了义军的大本营,但是山寨在外无援军,内缺武器粮草的情况下力与敌抗,誓死不降,已经坚持了半年多。

    “赵寨主,你们能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与敌奋战,真是国之义士啊!”赵柽感慨地说道。

    “国有危难。蛮夷入侵,我等怎么能坐视不理!”赵邦杰抱拳说道。

    “山谷中还有不少百姓。金军即将到来,要妥善转移安置。免受损失!”赵柽指着还在劳作的百姓说道。

    “王爷放心,敌军来袭,我们就将人转移上山安置在寨中,待敌退后再返回!”赵邦杰回答道。

    “嗯,还算妥当!”赵柽边走边说道,可走进一个设在山腰间的小寨中时忽然发现寨中的水源只是一眼很清,但是很浅的山泉,而山泉也不是汩汩外涌的泉水,却是从岩隙中渗透出来的。“其它山寨也是如此吗?”

    “王爷,这还是好的,有的山寨饮水都是需要从山间的溪流中汲取,各处都缺水!”赵邦杰苦笑着说道。

    “这不行,一旦金军夺取了汲水道,那山寨岂不被切断了水源,一定要在主要水源处筑垒固守,不能让金军断了咱们的水源!”赵柽听罢摇头说道。

    “没关系,王爷。金军一般不会深入到此,水源无忧!”赵邦杰说道。

    “不可,人马不可一日无饮水,切切不可大意!”赵柽严肃起来。这是用多少人性命换来的经验,事情没有侥幸,不知道多少良将就栽在了水上。而这次是抄了翰离不的老窝,劫了他此行的大半战果。只是少了太上皇,让战果打了折扣。不过也足以让翰离不恼羞成怒,不顾一切的反扑了。

    “是,王爷,在下立刻去办!”赵邦杰说道…

    现在翰离不几乎调集了自己所部的所有人马,七拼八凑的足有六万多人向赞皇开进,准备围剿五马山,赵柽一面命令各军派出小部队骚扰,拖延他们的进攻速度,一面利用金军完成合围的间隙抢运囤积粮草弹药备战。他也抓紧时间勘察地形,排兵布阵,准备抵御金军大规模的进攻。

    此次在五马山地区参战的中兴军主力是袭击赵州的虎将三个龙骑旅,和守真定的狼将两个步兵旅,而真定已经被诸葛泓‘让给’了翰离不。那天翰离不押着太上皇在城下喊城,在营救行动夭折后,可把诸葛泓愁坏了。

    打,金军押着王爷爹在前边打头阵,刀就架在他脖子上,诸葛泓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兵个个都是神枪手,枪弹无眼伤了太上皇自己如何向王爷交待;不打,自己岂不成了干挨揍不还手了,投降那是不可能的。两难之下,诸葛泓决定自己还是溜吧,真定丢了还能抢回来,可太上皇就一个,真死了,自己赔不起!

    诸葛泓想明白了,当晚便突然打开南城门突围,真定南城门外几百步外是条河,不便于列阵,所以女真人在这边只布置了很少的兵力,使他成功突围,给女真人留下一座空城。行不过十里便遇到了在这里打援的近卫一旅,两下合兵一处将追击的金军击退,随后一同进入了五马山。

    擅自放弃守地,论罪该斩,诸葛泓想着自己的原因虽然特殊,死罪可免,但是一顿军棍肯定是少不了的。可事到临头躲是躲不过的,诸葛泓只能壮着胆子去见王爷,守住门外的旺福警告他说,王爷正因为未能救出太上皇生气,要他小心一点。

    事到临头,伸头缩头都是个死,诸葛泓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见王爷。对他突然的到来王爷当然是十分意外,详细的说过之后,诸葛泓心中忐忑的等待着王爷的处罚。可王爷围着着转了两圈,没命人将他拖出去斩首,也没有打屁股,而是骂了句‘阴错阳差’,亲自赏了他两脚便让他滚了!

    诸葛泓出了门还晕着呢,自己犯下了这么大的错,只挨了两脚,这在军法森严的中兴军中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一直以为是王爷被营救太上皇失败给气糊涂了,以致头脑不大清醒,使自己逃过了大劫…

    同样来请罪的情报司老大李峻就没有诸葛泓那么幸运了,他已经在王爷的房间中站了一个时辰了,而王爷一直在伏案审阅赵礼送上来的‘救赎’作战计划,对他视而不见,李峻却不敢动一动,作为一个长期行走于黑暗之下的情报老手,李峻清楚的知道自己犯下的这个行业最致命的错误。

    李峻不知道自己将得到什么样的惩罚。却知道死对他来说都是王爷开恩,在他们这个行当中有无数种比死还难以忍受的惩罚。可往往这个时候你已经是求死不能了,而他也明白自己这次做得事情太大了。且没有得到王爷的授权,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可王爷却一声不吭,让他更觉的心里没底。

    “给我倒杯茶!”正当李峻心神不宁的时候突然听到王爷说话了,可又有些不大确定是不是在与他说话,没敢动弹。

    “哦,李司长的架子不小啊,本王都使唤不动你了!”赵柽抬头看看李峻似笑非笑地说道。

    “王爷刚才是和属下说话吗?”李峻小心的问道。

    “这屋子里除了你我还有其他人吗?”赵柽挪了挪屁股,往后靠了靠依然是那副表情说道。

    “能为王爷效劳是属下的荣幸!”李峻偷眼看看屋子中确无他人。赶紧上前给王爷斟上茶说道。

    “坐吧!”赵柽喝了口茶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说道。

    “谢王爷!”李峻施礼谢过王爷坐下道。

    “说说吧,为何要背着我这么做?”赵柽看着自己手下的这位大将,他对李峻的信任和赋予他的权力甚至超过了赵仁,现在出现了这种情况他十分难过。

    “王爷,属下知道这么做是违反了组织中的第一铁律,也辜负了王爷的信任,但是属下对自己做下的事情不后悔!”李峻看到王爷目光中的忧伤,心中也是一痛,咬了咬牙。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

    “你既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为什么还非要这么做?想效仿当年太祖的黄袍加身吗?”赵柽啪的拍了下桌子大声吼道,茶杯被震得一跳。

    “王爷,属下这么做确是想要王爷登基称朕。不过并非全是出于私心!”李峻这时反倒镇定下来,轻轻的用衣袖拂去桌上洒落的茶水道,“太上皇登基二十余年。任用蔡京、童贯等奸佞,崇道好奢。将国家搞得一团糟,狂征暴敛之下民不聊生。在国难临头之际却弃万民于不顾,让位逃遁,这岂是一位人君所为;靖康皇帝即位后若能励精图治,倒也可拯救国难,可他都做了些什么,只顾巩固自己的权利,重用耿南仲之流,软弱无能,投降乞和,不惜割让国土,称贼为伯父,奇耻大辱啊!”

    “属下知道王爷素有大志,欲救民水火,可是您十几岁便领兵征讨西夏,平定了西北边患,又整顿河东休养生息,还西北一片清宁,让百姓吃饱穿暖,此后又为遏制女真发展,遣兵帮助残辽抵御金军,稳固了西北边境!”李峻在这生死关头也豁出去了,索性说个痛快,“可官家和朝中那帮奸佞又对您做了些什么呢?几次将您召回京中软禁,降职收兵,但王爷依然不顾自己的冤屈,一次次的救大宋于危难,却得到的依然是猜忌和不信任,欲制王爷于死地!”

    “属下看到王爷被迫害却一再忍让,试图以此换取他们的信任,可结果反而是他们的变本加厉,属下不服、不忿;此次金军南下围城完全是因为他逼走王爷所至,但王爷还心念父子、兄弟之情要设法营救,属下更觉不平,所以才一再违命,没有出手营救,就是想让王爷能继承大宝,重振国威,扫除奸佞,中兴大宋,造福于百姓,属下即使死了,又有何妨!”李峻起身一揖到底说道。

    “哼,你想靠这一通马屁就能逃脱惩处吗?”赵柽听他说完,冷冷地说道。

    “属下所说皆是出于公心,当初如此做时便知逃不过王爷的法眼,早知今日的结果,只是未能看到王爷登基,属下有些不甘,但是属下无悔!”李峻说道。

    “说得倒是漂亮,只怕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赵柽冷笑着说道。

    “此事皆是属下一人所为,绝没有二人参与,但属下相信我之所为是秦王府上下所想,众人之大愿!”李峻听了王爷的话,脸色微变,但还是咬定前后都是自己一人策划的。

    “呵呵,够义气,当本王登基那一天,其他人因拥龙之功大受封赏,你却人头落地,不知你心中何想?”赵柽笑道。

    “王爷不要再问,此事只有属下一人参与,只盼王爷能早日登基!”李峻说道。

    “哼,顺子假传本王口谕让赵勇兵进汴京,支走赵仁,这主意不是你李峻能想出来的吧,你也不一定能指挥得动顺子吧?”赵柽冷笑着说道。

    “这…这是属下策划的,顺子是我以其家人性命相逼,让他做的!”李峻只觉嗓子眼发干,嘴里发苦,他舔舔嘴唇说道。

    “哦,那何师傅与黄大官也说整件事情皆是他们迫你所为,而你却又揽下了所有罪责,我是该相信谁呢?”赵柽笑笑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闭门‘留客’

    赵柽日前接到了何去非和黄大官派人送来的信,两人不但揽下了‘方舟’行动失败的罪责,黄经臣还坚辞内务省殿头之职,何去非也不肯就任中书侍郎一职,两人都回到襄邑待罪。

    赵柽看罢不胜感慨,两位都可以称得上是他的师傅。黄经臣陪伴着自己长大,以一个长辈似的关怀,为自己遮风挡雨,呵护这他长大,为自己鞍前马后的奔走;另一位是授业恩师,不但传道授业,还在自己最为困难的时刻,劳心费力,以古稀之年在西北为自己操劳。

    如今为了帮助自己登上顶峰,两人冒着天下之不韪,将‘背君弃父’的恶名承担下来,可是在自己将要登上顶峰之时,舍弃了抚育幼主和帝师的荣耀退居乡野,而为了给自己留下有用之才,一力承担下了所有的责任,把许景衡、李峻和顺子等人一并解脱出来,只留下指责…

    “王爷,这…”李峻看着王爷狡黠的笑脸心中升起种无力感,他也弄不清王爷说得是真的,还是再诈他,一时无法作答,两腿一软跪下了。

    “起来吧,这次算你命大,有何师傅和黄大官他们两座大山替你挡下了所有罪责,否则…”赵柽虚扶了一下,让李峻起身。

    “王爷,属下该死,此事不关何师傅和黄大官的事情,都是属下一人所为,他们二人也是受了属下的蛊惑一时糊涂卷入了此事!”李峻心中感动,更觉愧疚,他没有起身。叩头请罪道。

    “你是该死,将诸多人卷入其中。可你更应该明白何师傅和黄大官两人的深意,不要再心存侥幸。否则下次没有人能救你了!”赵柽叹口气说道。

    “属下明白了,绝不负二位的活命之恩,必以死相报王爷不杀之恩!”李峻这时明白了,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他更加疑惑,王爷是如何知道事情的真相的,何、黄二位绝不会在事情办妥之前泄露给王爷的,顺子更是不敢。

    “废话就不要说了,现在你要做的事情是尽快察明上皇被囚禁的地点。设法营救,另外要盯紧康王,让他不要再节外生枝,这事关成败千万不可再出纰漏,经费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即日启程回去,让薛海留下帮我即可!”赵柽将一张批好的单子推给他说道。

    “王爷,那何师傅和黄大官您想如何处置?”李峻扫了眼单子,王爷批给他的行动费用有百万贯之巨。心中感动,王爷并没有因为这事情猜忌自己,依然给予了信任,他又小心地问道。

    “你还算有良心。知道想着他们二位,既然他们一力担下了责任,那就只能暂时免去内外所有官职。押送江南安置了!”赵柽黯然地说道,这俩老头最后还帮了自己一把。他们担下罪责,自己饶过了李峻。只能让他感恩戴德,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这种打一棍子给个甜枣的做法虽然老套,但是很好用。而自己‘惩治’府中的两位重臣,也起到了杀一儆百的作用,使在这关键时刻府中有其他想法的人尽早收起念头。

    “谢王爷!”李峻施礼道,两位老头算是有了个圆满的结局,以王爷的为人定不会亏待了他们,“王爷,康王那边如何,还请王爷示下!”他也学得乖了,还是多请示吧,他们兄弟间的事情还是王爷说了算。

    “兵不血刃!”赵柽肃然说道。

    “属下明白了,定不负王爷所望!”李峻明白了王爷的意思,躬身退下。

    “出来吧,他走了!”屋子中好像就像赵柽一个人了,他莫名其妙的喊了一句。

    “我知道了!”从屋中的某个角落中传出个懒洋洋的声音,路逍遥仿佛从地下钻出来似的伸伸懒腰说道。

    “我赢了吧,说他既然敢来见我,就不会对我怎么样,你就是不信!”赵柽扭脸笑着说道。

    “哼,那是他怕我,所以放过了你!”路逍遥冷冷地说道。

    “哦,这么说是他发现屋子中还有第三个人存在喽,看来他也不差吗!”赵柽笑嘻嘻地说道。

    “这…那…就算你赢了吧!”路逍遥在斗嘴方面很少能胜得了王爷,承认被自己吓住了,那就证明自己伪装失败;要是不承认吧,自己就是判断失误输给了王爷。想了想,还是输给王爷比较体面。

    “行了,不过还得谢谢你,一路‘护送’他到此!”赵柽笑着说道。

    “还不是那黄老头儿多事,担心李小子因为害怕王爷的惩处铤而走险,这小子说实在的很有两把刷子的,江湖上也能排的上号的人物!”路逍遥说道。

    “可事实说明黄大官的眼力不差,李峻通过了他的考验!”赵柽说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路逍遥坐下说道,“不过,王爷我就想不通,两个老不死的一心要把你推上皇位,可你却磨磨唧唧的,将女真人吸引到这里,是不是还想救你那个什么爹,把他弄回来,摆在哪里啊?”

    “救回父皇不止是因为他是我爹!”路逍遥的话可称为大不敬,可赵柽知道其就是这个臭德行,好话到他嘴里也变了味儿,“一国之君被异族掠走,不止是我们皇家的耻辱,这也是我们大宋的耻辱,我们一个民族的耻辱,所以必须将他救回来!”

    “唉,也对,只是他还要当皇上,王爷如何自处啊?”路逍遥说道。

    “唉,我也没想好,不过被女真人折磨了这么长时间,他应该对皇位没了兴趣吧!”赵柽也叹了口气说道,路逍遥苦笑着摇摇头,不愿再为王爷操这个闲心了…

    赵柽看看桌上李峻送来的情报,康王转向前往汴京方向了,他终于松了口气。诸葛泓自作主张的放弃了真定。可谓是歪打正着,他率军突围让翰离不误以为自己兵威所至所向披靡。不战而逃,却恰恰掩护了赵州的行动。也避免了对赵佶父子的进一步伤害。

    而赵州行动的胜利,又将准备撤离中原的金军给留了下来,这又给赵柽营救赵佶,收拾翰离不提供了机会,如果自己重创金军救出太上皇,那么自己便是这个时代帝国的英雄,无人能在阻止他登上皇位,即便是康王也不行。

    至于赵勇所部的惨败,自己五马山被围也是在计划之中。自己的突然出现必然引起赵构一伙人的恐慌,让他登基的美梦破裂,而自己又控制了京畿地区,他就可能逃往江南另立中央。一旦大宋真得变成了南北宋,赵构便可依靠江南的财力与自己对抗,那时就只有兵戎相见,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了。

    但是自己的‘惨败’又可以让赵构看到希望,盼望女真人替他消灭了大敌。而他也可趁京城自己兵力空虚之际进入京畿地区实现其登基的梦想。可赵构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在京城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他去了,再想走就不会那么容易了,登基为帝可能真得只是梦想了!

    ………

    赵构想了两天。在黄潜善等人的劝说下,决定以拜见太后的名义前往开封,帅府所属诸军也向开封方向移动。其中封丘驻扎一万九千人,以杨惟忠为都统制、东明驻扎七千人由张俊为都统制、陈留驻兵八千人。酸枣驻兵六千、青城驻军三千皆由副帅黄潜善节制。

    如果加上副帅宗泽在开德府的一万九千兵马,大帅府的兵力全部驻于开封附近。而最大的一支力量是原两河宣抚使范讷的五万兵马。他出师河北,望风而溃,逃到了南京拥兵自保,投靠了大元帅府,受命移至雍丘驻屯。大元帅府的兵马的到来,彻底改变了开封府的兵力对比。

    山雨欲来风满楼,赵构领兵进京的当日进宫拜见太后,但是他先到的孟后宫中,后至郑太后宫中,最后才拜见的母亲韦贤妃。其中意味让人不得不细细琢磨。而郑太后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仍然依旧旨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赵柽向太后举荐身边的耿南仲、黄潜善和汪伯彦入朝。

    这种兵临城下的举荐不如说是抢,但太后还是做通了李纲等人的工作,任命黄潜善为中书侍郎,汪伯彦为枢密院副使,升宗泽为龙图阁学士,仍主持枢密院工作,从面上看赵构帅府的人占据了大半个常委会。但是耿南仲却没有得到任何官职,反倒被御史弹劾。

    作为前朝红人的耿南仲做过了太多的坏事,赵桓即位后重用他,结果朝纲不振,兵事不修,排挤主战大臣,对金实行靖绥政策,终导致汴京被攻破,二帝北行,他应付很大责任。

    在出京担任割地使时,耿南仲险些被拒降的河北军民抓住,他溜得快,跑到了汪伯彦这里安身,成了大元帅府里最早的一批人。但此时还是被揪了出来。在讨论他的问题时,赵构心里也明白,耿南仲主和误国,天下共知,民愤极大,便抛弃了他,于是耿南仲被发配岭南编管,导致灭亡的真正罪魁之一,就落得个如此结局。

    内政方面,李纲主持的清理附逆的事情仍在进行。对金军入寇时表现不同的地方官及将领,做了甄别清理。金军入侵时,官员中有以死固守的,也有贼未至而先逃的,都分别给予褒贬,以明功罪。

    其中宣抚副使折彦质、陕西制置使钱盖、防河官员许高、许亢等,都是金军一来,就吓得逃奔川峡、湖北和江南等后方去了,简直不成体统。王及之坐在王府宅门大骂诸王,余大均诱骗宫女为妾。王时雍最可耻,金人索取赵姓皇族,他不遗余力,按名单抓人,一个不剩;等金人求索能文能诗的士人,其中有他女婿熊彦诗,老王便‘设计以免’,他又借贿赂金使为名,在皇宫大内顺手牵羊,偷走了不少价值连城的宝物。太后下旨,对这几人都做了严厉处理…

    这一段的清理,对力扫投降怕死颓风、高扬爱国气节,有着巨大作用。许多有血性的臣僚。都很兴奋,似乎看到了中兴的希望。随着对附逆官员的深挖。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罪官们的供词,往往涉及到吕好问!

    吕好问是大宋名门之后。曾祖父吕夷简、祖父吕公著,都是赫赫有名的宰相。起初由李纲推荐他为谏官,其后为侍从。张邦昌僣逆后,让他做了执政,算是落了水。但是,他任伪官后做了一件事,救了他自己。那就是,曾写蜡书秘密送至大元帅府,敦请赵构赶快即位。

    然而。现在秋后算帐的来了。谏官邓肃曾身陷围城中,对附逆官员的情况知之甚详,因考虑他有功,语气还颇宽恕。但是侍御史王宾就不那么客气了,上疏极言吕好问不忠“好问在围城中,二圣被拘押在虏营。他应该以蜡书催元帅府进兵解救,却反而劝进(劝赵构登极),此乃‘怀贰挟奸’,无大臣节操。何况还曾有受伪命的污点。因此不可立于朝堂!”

    这个参奏,依据的是堂堂正正的原则,无可辩驳。吕好问当初所做的,倒不一定是彻头彻尾的政治投机。但的确是从务实方面考虑得较多,以为自己这样做,是押对了一宝。没有想到。当一切危机过后,人们的评价标准仍是一个不变的原则。任何以‘形势所迫’为借口的叛卖、堕落行为。迟早都是要被揪出来的!

    赵构对于吕好问还是心存感激的,想投桃报李。将他保下来为己所用,可是现在朝中以秦王府为首的群臣声讨声不绝,而吕好问也为此大惭,极力求去。赵构便顺水推舟,上奏将他贬出京城,到地方任职,也算有个好的结果,但这件事却也让他心存芥蒂…

    秦王府和康王府经过数次碰撞摩擦,虽然在面子上还过得去,但是两府间的矛盾已经开始积累,终于在处理张邦昌的问题上爆发了。

    李纲要杀张邦昌,不仅是因为他背国弃主,登基称朕,也是想向两河军民表明一个明确态度,新政权要誓死守卫国土,决不抛弃两河的大宋子民,以坚军民抵抗之志。

    可张邦昌对于康王府却是登上宝座的一道不可或缺的台阶,杀了他就是全盘否认了其退位劝进赵构登基是完全错误的事情,因此坚决反对。而黄潜善、汪伯彦其实对张邦昌的力保还有利用价值。那就是他们认为大宋绝不是金国的对手,只有割让黄河以北与金国达成协议才能保住半壁河山,所以不敢动张邦昌,怕因此激怒金国,断了后路。

    廷辩之时黄潜善为张邦昌辩护最力,说京城的人,他们因张邦昌被立为皇帝而得生、且免于再次被搜刮金银、不待征讨就主动奉迎,因而说他有德可以宽恕。

    朝臣中也有见风使舵有为张邦昌鸣不平的,说其虽然僭越,当了逆贼,但实出胁迫。他不是非要上赶着当这个伪皇帝,而且,现在能够举出的实证无非就是他**后宫,跟先朝的嫔妃有过那么一回事儿,不过那也是在醉酒的情况下发生的,也是可以原谅的。

    “天下之人,则说张邦昌是出于不得已而奉迎,因而愤恨之。而京城之人、元帅府之人之所以那样说,是私心也!天下之人愤恨者,是公心也!”被搞得好不恼火的李纲就此发出了一连串的质问,“比如大户人家,偶遭寇盗,主人家属皆被绑架去,其仆人欲占有主人家室奴婢。幸而主人之子自外归来,仆人迫于众议归还所有,而欲以此为‘有功’,这可以么?”

    李纲这个人,人品是很忠直,但直得过分就有点迂了。他就一门心思要打败金军、迎回二圣,谁反对他都不行。遇到意见与他相左的,定要辩个高低,直到跟他一致才肯罢休。辩论之时,所说的大概不出李纲先前列举的那些。

    汪伯彦见气氛不对,也赶忙赔小心道:“李纲气直,臣不及!”自古忠奸不两立,也确实不用多说。李纲又与黄潜善驳难数次,他才表示服了,但其仍然坚持对张邦昌的处理,放置到远处不如留在近处为好。

    却惹得李纲大怒道:“张邦昌应当正典刑,还分什么远近?留在朝廷使路边百姓指手画脚:此亦一天子哉!”黄潜善无言以对。

    赵构此时也难以再言,出于他的本意看在他是自己丈人的份上,不想杀他、不抄他的家、不灭他的九族,但他替金兵干了那么多令人发指的勾当,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作为金庭扶立的伪皇帝,他已经羞辱到了赵宋皇权的尊严,即使仅仅为了赵家皇权的名誉起见,赵构个人即使想保他也是保不住了。

    几日后,太后下旨赐下三尺白绫要张邦昌自尽,算是给他留了个全尸。张邦昌的死也标志着一个‘政权’的覆灭,新宋即将诞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张开口袋

    口袋阵在中国这种战术出现的很早,当年孙膑使用‘诱敌设伏’之法斗杀庞涓的著名马陵之战就是典型的口袋阵。西方,希腊联军击败波斯舰队的萨拉米斯海战、帕提亚第国名将苏莱纳击败罗马三巨头之一的卡拉苏的卡莱之战等。相关战例更是不胜枚举,衍生出了许多叫法,关门捉贼、上房抽梯、关门打狗、瓮中捉鳖等

    摆‘口袋阵’是基本战术之一,其标准流程可以概括为十二个字——预先设伏,诱敌深入,聚而歼之。口袋阵的具体运用方式很简单,首先布置陷阱,派出一股部队前出引诱敌军进入陷阱,然后伏兵杀出打乱敌人阵形,并将陷阱‘封口’,最后将敌军包围歼灭。

    古今中外的军事指挥官对该战术熟悉而且屡试不爽,可称为万能战术,而一种战术居然能放之四海而皆准,这在充满偶然性的军事领域堪称奇迹。但是既然人们对如何摆口袋阵如此熟悉,那么为何总有一方掉进陷阱呢?

    摆‘口袋阵’的关键,在于‘诱敌深入’。而诱敌深入的关键,则在于‘诱饵’是否能给敌方足够的吸引力。瓦格拉姆战役中,拿破仑这号人物都会在‘诱饵’面前利令智昏而中伏,虽然他最后撑破了口袋,但也可见人性中贪利、虚弱等弱点是多么容易被利用。

    如是观之,指挥员能否战胜自己的性格弱点,才是胜负的关键,但是也正因为大多数人很难跳出人性的局限。从而被自己击败…

    翰离不明显是大多数人,他得知赵州被袭。高邑、柏乡被攻破,人员和财物尽数被五马山义军夺走。虽然得了真定却是一座空城,被气的当即吐血倒地,醒过来后不顾病体,先斩了赵州守将都统万户额鲁观,然后召集众军兵发五马山。

    当初翰离不率军南下时,领兵六万多人,这是正兵,还有基本与此数相等的杂役兵,这一般不计算在内。一路征战虽有损失,但是元气未伤,加上收编的宋军降兵,人数不下十一万之众。

    此次围攻五马山翰离不孤注一掷的将除维护交通线的寨堡和几个州县的兵力全部征调,杂役兵全部武装起来,共有八万之众,几乎集中了西路军所有可动用的兵力。这不能说翰离不的疯狂,只能说赵柽的‘诱饵’足够大,让其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赵柽登上东山瞭望。只见山前和山间金军营帐林立,看不到边,各个制高点和通往山外的道路上都有金军把守,别说人就是一只鸟想飞过去也得看看金军的心情好不好。

    “王爷。金军采用步步为营的锁城战术逐步向山中推进,逐步压缩我们的纵深,想将我们困死在山中!”赵廉说道。

    “嗯。这招够狠,现在出山的路都被封死了吗?”赵柽问道。

    “通往赵州。邢州、真定的山口全部被大军封死,只有通往井陉的路还可通行。井陉道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赵廉马上回答道。

    “围三缺一,进入井陉要穿过一片百里平原,翰离不是想诱使我们从那边突围,那么他的铁骑就派上了用场,而且西侧多陡崖,不利于进攻,看来他还没有气糊涂!”赵柽笑笑说道。

    “呵呵,我看他是糊涂了,山中不利于骑兵作战,他们只能下马作战,且天气渐暖,金军士兵耐寒冷而不喜热,会导致战斗力严重下降,要是我只在外围作战,或将敌军诱出大山再遣兵向侧后迂回,迫使敌军在平原地区决战,绝不干大军围山这种傻事,否则被拖垮的只有自己!”赵廉说道。

    “幸亏你没有叛变投敌,否则我可就吃了大亏了!”赵柽笑道,赵廉这段时间跟着自己做些参谋工作,已经渐入佳境,看来战场才是最好的老师,“现在各部打得怎么样?”

    “王爷,现在各部按照战前部署让出了外围阵地,撤进了山中!”赵廉答道。

    “嗯,下一步放缓后撤的速度,该打的地方要打一下,比较重要的地点要坚守不要轻易放弃,白天丢了,晚上可以再夺回来,与敌反复争夺!”赵柽想了想说道。

    “王爷的意思是要放长线钓大鱼?”赵廉眼睛一亮说道。

    “不错,翰离不久经沙场,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如果我们撤的太快,轻易的放弃险隘会让他起疑心的,就如你所说钓大鱼就得多遛遛,不能让他脱了钩!”赵柽说道。

    “王爷,如今大家,尤其是义军们对我们不战而退很有看法,认为我们跟禁军是一路货色,遇到强敌就害怕了,不敢打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借机择敌一路狠狠地打他一下,即可进一步激怒敌军,又可以鼓舞士气!”赵廉‘突发奇想’地说道。

    “好啊,这场五马山之战就交给你了,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重创翰离不部,消灭其有生力量’,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要把握好节奏,将敌军引入山中!”赵柽笑笑说道。

    赵柽知道自己将离战场越来越远,亲自上阵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少,逐步退到幕后,而自己手下的战将们必须尽快的成熟起来,尽快完成从一个战将向统帅转变,而这就需要给他们机会,自己不能再总想老母鸡似的护在他们身边了,该是他们振翅高飞的时候了。

    “王爷,这场战役事关重大,不仅关系到我们中兴军能否重返中原,还关系到王爷的未来,属下怕担不起这么重的责任!”赵廉听罢又惊又喜,但是惊还是大于喜,急忙推辞道。

    “我下一步要将重心放到营救太上皇这边,你不要考虑别的,专心打好这一仗,你打胜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败了,我们大不了再会西北重整旗鼓再战!”赵柽拍拍赵廉的肩膀说道。

    “属下定尽全力打好这一仗。不负王爷的信任!”为大将谁不想指挥千军万马决战千里,王爷今日授予自己全权。当然让他激动万分。

    “戏台已经搭好,就看你如何唱了!”赵柽笑道,他的计划已经逐步展开,他要将翰离不所部逐步引进山中,然后扎紧口袋,来个里应外合,中心开花,但愿赵廉不要让自己做了孟良崮上的张灵甫…

    ………

    随着太后的回京,加上李纲和宗泽的铁腕整治。汴京城渐渐恢复了平静,而各路勤王军的到来以及逃散的百姓、达官贵人们的回归,经历一场浩劫的京都城又像春天似的焕发了生机。

    而各怀目的的人也纷纷想从中捞取些好处,商人们要利用百废待兴的时候大赚一笔;小民们想借机改善下生活;也有逃散的官员回京要求重新安排工作或利用换届的时候谋份好差事;而更多的是各路英豪们也想找到机会攀上棵大树,抱条粗腿;还有些拥兵自重的将领待价而沽,选择支持秦王府、还是康王府。

    不管这些人处于什么目的,都纷纷在汴京城设立‘驻京办’,派驻代表,或是自己亲自上阵。上蹿下跳搞关系、走门子,打听消息,一场场明里暗里不见硝烟的战斗在京城中展开,虽没有枪林箭雨。血光四溅,但是惨烈程度一点也不亚于硝烟弥漫的沙场上的血拼。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如今虽说是太后听证。但是二帝北行,生死不知。早晚都得归政于皇子。现如今诸位皇子都被救回,其中有实力问鼎帝位的也只有秦王和康王两位皇子。他们最具实力。

    秦王的所为大家都知道,绝对大宋的军神,征西夏,拒女真,经略河东、河中使西夏俯首称臣,不敢犯境;解太原之围,将二次南下的女真拒于黄河以北;这次死而复生后,救中山、复真定,从万马千军中抢回了太后和诸位皇子,按说实力最强,官家被虏后,他嫡、长、贤尽占,又是太后亲子,按说帝位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可人算不如天算,形势一片大好之下却被翰离不大军围困于五马山中,胜负难料,这就使顺理成章的事情存在着极大的变数。一些想要投靠秦王的人便陷入观望之中。

    而康王如果不是出质金营,恐怕无人会知道诸多皇子中还有这么一位,要不是诸多皇子同时被金军掳走,恐怕他一辈子也不会得到这个可能继承大统的机会,但上天就是眷顾了他,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

    现在康王手持孟太后的诏令,群臣的劝进表,还有大宋的传国玉玺,身后更有十数万的兵马支持。起先有些人对康王怯敌避战,远遁山东,不肯救援汴京颇有微词,可现在秦王被困,他们也不得不考虑与仍有可能继承大统的待选目标搞好关系,免得押错了宝,到头一场空。

    这些蛇鼠两端的人若是在清平时间没有人将他们放在眼中,可现在国家动乱,正是用人之时,也许接下来就有可能是一场兄弟阋墙的帝位之争,那比拼的就是实力了,那就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同时瓦解敌方阵营的力量。于是双方都派出代表联络各方势力…

    王彦年轻时性格豪放,爱读兵书,后受父命赴京师,隶弓马子弟所,经宋徽宗亲试,授为清河尉。后入泾原军中,两次随种师道讨西夏,立有战功。靖康年间,金兵首围汴京。王彦慨然弃家赴河北,讨贼报国,投在张所帐下,被破格提拔为都统制。

    王彦率军七千人强渡黄河,进攻卫州新乡县的金兵。激战一天后,宋军收复新乡,取得渡河以来的第一次大捷。金军便出动几万精兵将王彦军队团团围住,由于当时朝廷为和谈拒派援兵,其部成孤军。

    王彦见众寡不敌,又无外援,遂突围而出。他的兵少,并且装备很差,突围之后渡过黄河重新聚拢散亡士卒只余七百人。金军出重金悬赏捉拿,而军中又常常缺粮,人心不稳,王彦担心不测之事发生,每晚都要不停变换睡觉的地方。他的部下见状说:我们所以抛妻弃子,冒死跟随您。是因为感动于您的忠诚义愤,期盼一雪国耻。现在居然让您寝不安席。反而怀疑我们吗?那我们真不是人了。

    于是这些幸存的将士就在脸上刺上‘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字。来表示忠诚,于是八字军诞生了。王彦由此更加感奋激励,和士卒同甘共苦,在太行山中聚起义兵,两河响应,十多万人响应,绵延百里金鼓相闻,威震两河。

    金军二次南下后,王彦与金军大小战斗不下百战。夺回被虏获的河南百姓不可计数,但是由于当时朝廷一力主和,要求遣散义军,断了供给,粮草变成了大问题,但是他比马扩强,勒紧裤腰带坚持下来了,等到金军的再次南下。

    坚持抗金的王彦得知宗泽任东京留守后,一方面加紧练兵。同时派人联系东京留守宗泽,约定日期,准备大举伐金。宗泽接到王彦书信,即召其至东京议事。四月。王彦率精锐万人渡河前往开封。

    但此时形势已变,太后还朝,宗泽到枢密院任职。赵构返京。赵构立刻以元帅府的名义招抚王彦,任命其为河北西路招讨使。王彦一想也不错,大家都是为了抗金。归谁管都行,起码大家也算是吃上了官粮,不用再担心粮饷的问题了。赵构便成功的将其收归麾下,同样用封官许愿的方式,康王府收编了数支义军,充实了自己的实力。

    赵构现在进入朝堂,而且兵力雄厚,是秦王的数倍,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干事情是需要钱的,是需要军需物资供应的。如今山河破碎,国库空虚,养这么多兵,人吃马喂的都是钱啊!可元帅府缺的就是钱,他们控制的地盘几经征用,早已盆干碗净,汴京城同样如此,于是给各军送去些钱粮便无能为力了。

    王彦的一万多人也只得到了五万贯的军饷,刚好够发放遣散费的,原本希望能得到朝廷供养,得到些武器,可这点钱真是杯水车薪,就是吃饭也坚持不了几天。于是王彦找元帅府要钱要粮,却都被婉拒,让他自己想办法,无奈之下只能去找老领导宗泽化缘。

    宗泽也没有隔夜粮,于是让王彦去找秦王府试试。他也知道秦王府和康王府现在势同水火,但人穷志短马瘦毛长,饭都吃不上,还谈什么伐金,王彦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试试运气。没想到找到门上,人家问明情况二话不说,当下便拨给他五万石粮食,十万贯军饷,王彦是感慨万分,觉得自己是投错了门…

    驻兵雍丘的范讷手下有五万多人,又屯驻在京城附近,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他更是占据了康王府三分之一的兵力,所以赵构一直对他看顾有加,但是范纳居然张榜声言‘东京今日已成边面’,无时不刻不想南逃,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宣称‘战则无卒,守则无粮。不降即走’这些话甚至流传到了汴京。

    宗泽和赵仁商议是否派兵剿灭范讷,这种人留在身边终是个隐患,而除掉他不但可以铲除这个毒瘤,而且可以名正言顺的削弱康王府的力量。赵仁也觉有理,当他们准备调兵遣将的时候,李峻匆匆赶到,传达了王爷的命令,既然王爷早有安排,两人只好停手,将任务交给他去执行。

    李峻到了雍丘,他并没有直接去见范讷,而是通过各种关系和他的部将拉上了关系。赵柽知道这种事情,不流血就得花钱,早有谕令传达给府中各处柜坊,他派出的特使可以随意支取活动经费。

    有了财政后盾的李峻做事自然果断,他借各种名义宴请范讷的部将吃喝,送钱,送物,这大方的财神爷自然很快便被范讷知晓,主动与其结交。李峻便打蛇随棍上,十分给面子,知其好赌,便在其府中开了赌局,邀请大家前去,他便几乎天天开赌借此和范讷说话聊天,不但故意输钱给其,临走还每人奉送两千贯。

    有意无意间李峻泄露出自己秦王府的身份,而范讷手下的大将们‘心领神会’投桃报李,不但故意泄露康王府的秘密,还在范讷面前为秦王大唱赞歌。李峻终于成功的在康王府的兵将中楔入,抢占了先机。

    范讷也是明白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终于开了口,与李峻达成协议,待秦王脱险后便投入秦王麾下,助秦王夺得帝位。李峻马上将消息传给王爷,赵柽命他给范讷送去五十万贯用于整顿兵马,发放军饷,并承诺事后可让其入朝为官。

    相较于秦王府的慷慨,康王府那边却太过于小家子气了,派出的人仅带有一千贯钱,他们除了吃喝开销,几乎所剩无几,只是空许了个副帅的头衔。赵柽却借机一手挥舞着钱串子,一手摆弄着火枪,将这些人一一装进了口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变数迭出

    李纲为官刚正是好事,但是硬度过去高的钢都容易折断、崩口。如今山河残破,生灵涂炭,前线战事一度吃紧,李纲认为当务之急是要收拾人心,稳定残局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他为实现自己的这一目的,对意见不同的大臣打压得很厉害,这样一来,朝廷中反对他的人很多,意见也很大。于是便有人在太后面前说李纲党同伐异,刚愎自用。

    但是郑太后没有理会,她十分明白在当前的情况下只有剔除朝廷中的腐肉才能长出新肉,放掉一滩浑水才能引进清水,自己也正需要这样一把钢刀在前边披荆斩棘,为自己的儿子扫清登基的一切障碍。

    而李纲过于刚直没有办法团结众臣,也只能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孤臣,那么自己的儿子才能成功上位,因此她对这些杂音一律不予理睬,可是一件事情的发生又把李纲送到了浪尖上。

    在李纲的坚持下,张邦昌被赐死,他这才松了口气,有了这个结果,也算是对天下有了个交代。可不久南康军有奏报说,许高、许亢在流放琼州吉阳军的途中,过境时密谋造反,当地知军事李定、通判韩璹在紧急中斩之,现两名官员待罪,请示处分。

    在讨论时,大家都说这是‘擅杀’,而且有人又把太祖誓言碑抬了出来,不能擅杀士人,还有人说太上皇在北行途中传出的诏书也言明‘官家即位以来,诛罚太甚,今日之祸虽不在此。然而新君即位,亦当知此誓约。而以诛杀为戒。’对于这种事情就应该严惩,以儆效尤。

    惟独李纲力挺两个小官。说:“靖康时任命高、亢二人守河,派给的兵将甚多,贼还没到就先跑,以铁骑五百护送全家直趋江南,沿路劫掠甚于盗贼。朝廷不能正军法,而一军垒守官就敢诛之,必健吏也。这可使日后受命御贼者,知道擅自撤退则郡县之吏亦得诛之,不也能使他们略知有所戒么!是当赏。”

    这下让黄潜善和汪伯彦等人抓住了由头。上书弹劾,说李刚违背祖训,鼓励擅杀士人。这个时候朝中有些人还对处死张邦昌还有不同意见,认为张邦昌被迫从逆与主动投怀送抱有着根本性的不同,他除了怯懦,并无大奸大恶之事,而怯懦在靖康年间又何止他一人,与那些卖国卖主求荣的宋臣相比,其可算得是上不愧君父。下不负汴梁百姓的伟男子。

    大家不敢指责太后,便把罪名加到了执行者李纲的头上,不断为张邦昌鸣冤,说他是属于羊肉没有吃到口。却空惹了一身膻腥气的倒霉鬼。生不逢时不说,又落得骂名千载,比奇冤还要冤上三分!

    在康王府的推波助澜下。朝廷上掀起一股倒相的风潮,而李纲更是义愤填膺。不断为自己辩护,与人争执。但是孤掌难鸣,陷入困顿之中。在这关键时刻,副相许景衡和御史中丞陈过廷等秦王系和一班倾向于他们的官员站出来支持李纲,而太后郑红梅一言九鼎支持了李纲,不但揽过了赐死张邦昌的功劳,还同意其的意见,命给两名小官各升一级,以示褒奖。

    郑太后对李纲的信任,对其提出的意见也基本能采纳,这让李纲心情颇为激动,决心好好辅佐太后,重振国威,他拜谢过后奏道:“今日国势,比之创业要更难。创业之主,乘兴起之运,积小成大,易于成事。而今正当国势萎靡不振之时,金人侵扰之后,士风怠惰,人心畏惧,府库空虚,县郡残破,制度废弛;而欲成中兴之功,犹如大厦之倾倒,须一一修茸才得扶起。”

    “然而材料稀少,所以尤难也!应不为群议所动摇,先做大事、急事,而徐图小事。依臣之见,自古以来创业中兴之主,莫过于汉高祖、汉光武、唐太宗,三人皆有英明之资。秦王有宽诚之德,仁厚而有容,果断而不惑,能决大事、成大功,平定祸乱,开创太平,应早日立为君…”

    百年大宋,到了二帝这一代,真是腐朽得不成个样子了。那个京城在汴京的大宋,亡了固然可悲,但也有可喜之处,就是给了再造大宋一个好机会!李纲的这一番措置,也是体现了他的良苦用心,他真是把秦王看成是汉光武帝那样的中兴人物了,意在重建一个强盛的大宋。

    郑太后听完当然是圣心大悦,但是她知道现在还欠火候,便不露声色的以二帝尚在,金军未退,秦王是否即位,那是大事,不能由她独断,待二帝脱险后再议。现在,所有关于强国的建设措施,都要一项一项的来。

    “人主最大的事,在于兼听广视,使下情得以上通。今日艰难之际,四方的好事坏事,每日都有想报上来的。士民愿为国家出主意的也多。可是检鼓院仍未设置,这就不是把通下情看成当务之急了!”太后一番话,更让李纲觉得太后为人公正,不为私利,而是站在整个国家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于是他奏道。

    郑红梅当然知道这种制度的利弊,好处是可以听取民声,但是也往往会被人利用,作为打击政敌利器,现在朝中虽经整顿,但是尚有当时支持康王的人混迹朝中,秦王势力并不占据优势,用好了就是件清洗异党的利器。便准其奏,传旨在宫门外设置了“登闻鼓”。

    李纲立刻依旨安排了官员值班。又设置了两名“看详官”,负责拆读上访信件和建议书,如有可实行的建议,就要呈交皇上批阅。他还规定,在三省的门口设立收发室,可以接受百姓申冤的状词。

    于是一批人又被清除,其中有宣抚副使折彦质、陕西制置使钱盖等人,都是金军一来,就吓得逃奔川峡、湖北和江南等后方去了。简直不成体统。还借这个机会对金军入寇时表现不同的地方官及将领,做了甄别清理。金军入侵时。官员中有以死固守的,也有贼未至而先逃的。都分别给予褒贬,以明功罪。于是肃奸清庸之火又烧向了地方…

    自己的建议一再得到了太后的支持,李纲是干劲冲天,再接再厉,解决了当务之急,又提出了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把金人再次入侵的可能性降低到最小。方法不是委曲求全,过去以忍让换和平的教训太深刻了。所以他提出,要料理河北、河东。不能因为名义上割让出去了,就不管了。

    河北、河东是国家的屏蔽,料理出头绪后,中原可保,东南可安。要是弃置这两路不管,而欲自安于东南,就像外有盗寇,不设藩篱而想自安于内堂一样,那可能么?李纲接着分析。河北、河东虽遭金人蹂躏,但实际上只失去了十来个州郡,其余州郡,都还在为朝廷守城。秦王还在那里领奋战

    各地士民、兵将,拥戴大宋之心甚坚,能守城的守城。能结寨的结寨,皆推豪杰为首领。聚众多者数万人,少者也不下万人。仅知名字者就有十余处。朝廷若不趁此时设置官府、派遣使者进行招抚,不派兵去援救其中危急者,恐怕他们就要为金人所迫。强壮、狡诈者降金,其次为盗,老弱妇孺渡河投宋,而朝廷将何以待之?金人历来善于招降。两路军民虽怀忠义之心,然而救兵久而不至,危急无告,必然会怨恨朝廷,金人就会趁机招抚,皆成为精兵。金人派出将领,驱使他们侵扰中原,中国之兵必将望风奔溃,难以控驭。

    于是提出,应尽快设置河北招抚司、河东经制司,下力气经营两河。要联络豪杰,收复州县,由朝廷发给他们钱粮、任命书,有功者马上给官做。只要能保全一州或收复一郡者,根据功劳授予节度使、防御、团练使等职,既绝了他们的投降之心,又能借其力御敌,朝廷将因此长久无北顾之忧。

    这是一个先内后外、韬光养晦的大政方针。这里提到的“自治”,意为内政完善。经过廷议,秦王府的人沉默了,但是康王府一系的人却表示反对

    康王府反对是因为这和前些时候大元帅府发出的命令相冲突了。两个政策相似,但是却有天壤之别,一个是归附朝廷统一管理;另一个却是由大元帅府收编归其统帅。

    如果赵构能顺利登上皇,这个政策无所谓是归政府,还是元帅府都是一样的,反正天下都是皇帝的,可现在帝位仍悬,那就不同了,便有可能出现皇位落空,一方拥兵自重分庭抗礼,从而引发内乱的危险。所以说李纲的政策对国家来说是良药,对元帅府来说却是毒药,因此引起了强烈的反弹。

    同样这个政策也伤害到了秦王府的利益,谁都知道,秦王之所以能东山再起,力挽狂澜于即倒就是因为他手中有一支忠于他的‘私军’,这同样是他的立身之本,将自己的军队交给政府统一管理难度极大。

    而事实上秦王军已经自成体系,并拥有自己的地盘,现在辎重钱粮都是自给,没有从大宋朝廷中拿一文钱,反而倒贴了不少,即便是朝廷也可以说是秦王掏钱维持。他们虽未正式宣布立国,但事实上已是一国,具有相对的独立性。说是客军前来帮忙的倒比较合适。

    可是你不但不给人家一点好处,却要用一纸诏书将人家的军队收编,这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如果秦王府一旦拒绝执行这项诏令,大宋朝廷能奈秦王如何,倒是惹急了人家即便不与朝廷为难,而是撤回自己的地盘,那现在也吃不消,谁都明白若不是秦王在前边顶着,后边大车小车的支援着,朝廷恐怕也只有‘迁都’了。

    李纲的奏疏这次受到了朝中两大势力的冷落,太后的态度也并不明朗,而康王系的人却开始弹劾李纲弄权,要借机插手军中事务,存不臣之心,请罢其宰相。大宋立国后便严格实施军政分开的国策,只有庆历二年至五年与西夏战争期间,枢密使由宰相兼任外,两府都是互不干涉。就是权倾朝野的蔡京也试图插手军务而不可得。

    一时间朝中气氛紧张,剑拔弩张。李纲寸步不让据理力争,可他也明白失去了太后的支持。他的想法是无法推行的,于是他进宫面见太后陈请,摆明厉害关系,请求支持。其后又找到枢密院使宗泽商讨,要其配合自己,宗泽也很为难,那些收编的义勇,他可以说服他们为国效力,但是秦王处却没有把握。毕竟那是人家的立身之本,怎么肯轻易撒手,尤其是没有得到明确即位的承诺,他也只能试一试…

    一连数天都没有音讯,李纲也从充满希望变成了失望,正当他觉得自己的这项改革计划将夭折的时候,突然从前方传来消息,秦王愿意接受朝廷的旨意,听从调遣。为中兴大宋出力。李纲听罢,长舒了一口气,秦王吐了口,此事便有了突破口。心中更加坚信只有秦王这等大义之人才能继承大统,中兴大宋,天平也不由自主的向秦王这边偏了偏。

    秦王有了态度。太后那边也随后下旨,整理诸军。任命守臣,奖励有功。秦王被任命为河东、河中、河北。三河宣抚使,授予其节钺调度诸军,任命官员,相机处置之权;任命赵勇为京东路兵马都部署,赵礼为京西路兵马都部署,统御辖区内兵马,任命许宏西京洛阳留守,程氏兄弟为西京正副兵马使,而康王只得到了个南京留守的职位。

    李纲也考虑到了河北两路在经济上的困境,命有关部门紧急印刷钞票送往两路州郡,又拨款给两路漕运司买粮供应军民,调拨部分内地的税金供两路行政支出使用。这些措施,立竿见影!两路军民都知道了朝廷的恩德,人心振奋,每天递往朝廷汇报军情的蜡书不断,啸聚山寨的豪杰,也大批应募投军。

    赵构却是愁云惨淡,他没想到二哥如此果断,居然将自己的‘私军’悉数调归朝廷使用,从中却捞到了更大的好处,他这一下几乎将中原全部纳入自己囊中,控制了河南除京畿地区的所有大权。而自己百般算计却是一无所获,自己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已是名存实亡,而被任命为南京留守不过也是将自己从京城中赶走的手段。

    “黄大人、汪大人,现在该如何处置?”赵构看看自己的两大谋士,冷冷地说道,心中暗暗生恨,他们竟他娘的出馊主意,结果每每落入秦王的坑中。

    “大王,没想到秦王居然如此狡诈,通过这种手段篡得了大权,这是下官的失策!”黄潜善看赵构脸色不大好,急忙自我批评道。

    “是啊,大王,秦王这一手以退为进实在是出人意料,其城府之深,心智之高,令人不得不服啊!”汪伯彦也说道。

    “哼,其手下猛将如云,又有杨时、何去非、周行己等当世大儒为其出谋划策,宫中还有太后为他做主,如何不尽占先机!”赵柽鼻子眼里儿喷出口气说道,话中既有哀怨,又有不忿,同为皇子,自己怎么就处处不如他,自己只能跟在他后边吃土。

    “大王,不要焦躁,只要您登上大宝,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他再如何折腾,不还是落在您的手心里吗?”黄潜善看赵构气往上冒,眼看要爆发了,赶紧安慰道,他心中也明白的很,拥龙之功不是那么好玩儿的,成了你是光宗耀祖,风光无限,玩砸了那就不仅仅是丢官罢职那么简单了,弄不好就是家破人亡,可现在已经上了船,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现在还妄谈什么继承大统,我们能不能全身而退都难,早知现在落到如此境地,接什么诏书,明天将传国玺送往宫中算了!”赵构苦笑着说道,面对二哥儿他实在是有种无力感,甚至觉得自己无法面对。

    “大王万万不可如此想,我们还有机会,现在秦王被金军围困,危在旦夕,我们正好可趁此请太后巡幸南京,那里还在咱们的控制之下,只要太后离了京城,那我们就可以借其手登基!”汪伯彦说道。

    “对,只要太后离了京城,便有了回旋余地,秦王也会投鼠忌器!”黄潜善说道。

    “此事没有那么容易,金军已经围困五马山半月有余,但是久攻不下,如果真的有了危险,那么驻扎京师的中兴军不可能不会前去增援,显然其胸有成竹,也许是为了…”赵构摇摇头道,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难道是为了太上皇?”黄潜善惊呼道。

    “嗯!”赵构点点头,三人相视一眼,心底都是一沉,如果秦王将太上皇救出,那么秦王继承大统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那么自己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现在必须要早作打算,抢在前边做成大事,否则是什么后果他们都不敢想象…(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空降龙山

    五马山群峰中有一座小山曰‘龙山’,高有五六十丈,周围被千沟万壑所孤立,可谓一峰突起,峥嵘雄秀,四周皆是悬崖绝壁,上山的道路只有在西侧一条五六尺宽凿石为阶的山路,两边山峰对峙,路就在中间的谷中。龙山东侧有一高峰,宛如屏障,中间隔有‘断山壕’,将两山分开,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

    顶部平旷坦夷,有百十亩大小,在山顶上建有一玉皇观,规模不大,观周围有台阶,观堂三间,当中是五间的正殿,左右两边是各有偏殿,进深两丈有余,殿中供奉着玉皇大帝和西王母。

    峰顶上也意境别开,草木繁盛,恍如世外桃源。站在上面周围的美景尽收眼底,大千气象一览无余,那种俯瞰人间的震撼足够让你过一把帝王瘾。此刻的龙山倒是名副其实,观中住着‘一条龙’,大宋太上皇赵佶。

    此时天色已晚,一轮皎月挂在天空,‘住在’殿中的赵佶扒着窗棂仰望,心中不胜感慨,他们在真定城下辗转数地被带到此处,关了五六天了,每日只有清晨可以在殿外活动片刻,大部分的时间都和两个儿子‘住’在殿中。

    赵佶虽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但是每天都可以听到金鼓声,喊杀声,看到冲上去又退回来的士兵,甚至有时还能隐约望见宋军的旗帜,他知道自己还身处战场之上,在大宋的土地上,而他也明白女真人是遇上麻烦了。

    “大王,给些水喝!”信王赵榛对守在门外的金军士兵比划着陪笑说道。女真人每日只给两顿饭吃,好坏先勿论。量也很少,他们只能先紧着父皇吃饱。哥俩儿才能分些剩饭充饥,到晚上饿的难以入眠,只能要些水喝糊弄下肚子。

    “哼,没有!”守门的女真士兵只是冷哼一声,用生硬的汉话说道。赵榛倒也识趣讪笑着坐回自己的草窝,他知道自己再说,等着他的就是马鞭,再说他也听不懂。

    “唉…”听着儿子腹鸣如鼓的‘咕咕’声,赵佶叹了口气翻身跪倒在玉皇塑像下默默祈祷老天能保佑自己脱险。可两行清泪不禁涌出,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十二哥儿,你说九哥会不会救来救咱们?”赵榛对莘王赵植说道,为了防止他们串通消息,看守的女真人都是不懂汉话的,所以他们之间说话倒少了些顾忌。

    “不知道,也许会吧?”赵植也不大确定地说道。

    “十二哥儿,那日在真定城下,听女真人劝降。好像是二哥儿在城中,难道二哥儿没死,还在人间?”赵榛又问道。

    “没听他们喊说自己是西京军吗?那是二哥儿的旧部,他们肯定是打着二哥儿的旗号来的。二哥那日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走了,怎么会还在人间!”赵植说道。

    “也说不定二哥儿还在,那日劝降当晚。真定守军就全部突围走了,他们肯定是顾忌怕女真人伤了父皇的性命。否则女真人打了多日都无法攻下,怎么咱们一出现他们就撤军了呢?说不定二哥儿会飞回来救咱们的!”赵榛看着窗外带着神往说道。

    “那你就盼着二哥儿…那些什么?”赵植揶揄道。暗笑十八弟天真,可他无意间的向窗外一望惊住了,只见几只大鸟迎着月光向山顶俯冲过来!

    ………

    几天来,金军攻势猛烈,但是他们也遭到了五马山义军顽强的阻击,一山一壑都要经过反复争夺,战斗异常激烈,金军不得不调集重兵深入五马山,但是义军也是拼死阻击,金军被挡在了铁壁关以外数里的地方便被迫停了下来。

    赵柽此时已经接到赵耻的传书,狮将已经悄悄的出井陉道,到达了战场外围,只待接到命令便可出兵迅速完成合围,将‘口袋’扎死,完成战役部署。但是令赵柽心焦的是太上皇赵佶和两位兄弟还没有消息,不知道金军将他们藏在何处。

    自日前赵柽将指挥权移交给赵廉,便命特战队和情报司的行动队组成特遣分队,想尽一切办法,全力寻找赵佶的下落。在听过诸多捕风捉影的传闻后,他们怀疑赵佶被安置在真定城中。

    薛海与沙堆前往侦察发现,与往常相比,真定府衙和附近安保措施十分严密,翰离不的一个侍卫亲军千人队驻扎在那里,不间断的巡逻,只有持帅府令牌的人才可以靠近。其后的侦察让薛海相信金军就是把赵佶关押在府衙之内,并开始筹划行动方案。

    金军占领真定后,将这里建成了补给基地,围攻五马山的金军时常往来运输辎重,因此薛海计划以一部分人化妆成运输粮草的队伍混进城去。他则领人扮成前方来的信使,以传令为名混进府衙,然后领突击队绑架守将,胁迫其直接救出太上皇,最后在其他队员的配合下出城,与接应部队会合后前往中山。

    赵柽对这个计划十分满意,行动也随之展开,各分队都已经准备就绪,接应部队也已派出。可就在薛海混进城去,进行最后一次行动前的侦察,遇到一个守卫府衙的女真军官,两人在闲聊时,薛海得知太上皇已经在前两天被从城中转移出去。随后这一情报被内线确认。薛海迅速取消了行动计划,重新回到五马山寨。

    接下来几天中,各种情报纷至沓来,根据分析,赵柽确认他爹被秘密转移到了围山的大军中,有人看到被送到了翰离不所在的中军。此时狮将已经到达,时间长了就可能被金军侦知,而汴京城中状况迭出,局势正趋紧张,赵柽知道赵构的耐心也快到头了,自己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了。

    再者有消息传来,翰离不自赵州一战后,身体每况愈下,已经难以支撑,而他们储备的粮草已经不多,难以支持长久的围山,日渐炎热的天气更是他们的大敌,金军已经有了回军的意思,不再与他们纠缠。想要营救赵佶,必须早些下手了。

    在莽莽大山,千军万马中找到一个人并不容易,各部斥候,山寨的探子全部出动,全力打探消息,同时在战术上给金军一种欲罢还休的感觉,让他们觉得只要再努把力,五马山寨就可以攻下,被抢走的东西失而复得,将他们黏在山中。

    在这种两军攻防激烈的情况下,赵柽和薛海等人分析,翰离不将赵佶等人安置在中军周围才是最为放心和妥当的,所以侦察主要是针对中军大营周围展开,但是却一无所获。没有办法,赵柽只能做最后一次努力,也是有病乱投医,命前方各瞭望哨、观察所注意金军阵营有没有特殊和异常的情况。

    就在这种看似没有办法的办法的方式下,设在最高峰铁壁关的瞭望哨在一个晴朗的早晨发现了龙山上的异常。那是一个孤绝之地,几乎没有什么战略战术价值,可金军却在山下布置了重兵,通往山顶的通路上也层层设卡,山顶上还布置了一个百人队守护那座玉皇观。

    赵柽得报后亲自上山对龙山进行不间断的监视,终于在一个早晨看到了从观中走出的三个人,虽然无法看清他们的容貌,但是从举止和形态上可以辨别出他们就是自己苦寻的目标,原来女真人将他们囚禁在那座孤零零的山峰顶端了,让人想不到,也摸不着。

    接下来两天时间,薛海和二娃两人不但修订他们的作战计划。从山脚向山顶发动仰攻的作战方案,已经明显不可行。因为这期间极有可能将赵佶秘密转移或是将其处决。可这个时代又没有飞机,连个滑翔机也没有,空降也没有可能,但是两个人都想到了当年王爷从繁塔上逃生的方式,可以采用三角翼渗透。

    自从王爷展示了人类在天空中飞翔的奇特方式,三角翼滑翔便成了特战队和情报司行动队的秘密训练科目,经过两年的学习和训练,已经可以熟练的驾驭三角翼飞行。但是计划送到王爷那里,赵柽却犹豫了。

    这次行动的难度太大,龙山顶峰的面积有限,稍有不慎便会撞山或是冲到山崖下。且为了能提高成功率,薛海和二娃的计划是利用黑夜的掩护渗透,在复杂的山地条件下,即使白天也很容易迷失方向,何况是没有导航的夜晚,危险性和不可预见性都成倍的增加。

    即使渗透成功,安全的降落在峰顶,突击队还将面临三个主要难题。首先突击队必须迅速制服山顶上的看守赵佶的金军士兵,让他们没有时间和机会将其处决;其次能够派出降落到峰顶的突击队员人数不可能太多,按照计划是二十人,与防守的金军相比人数悬殊,处于劣势;再者金军将龙山打造的固若金汤,易守难攻,若想击溃守军成功撤出,也需再作进一步的谋划…

    年底事情较多,更新可能会不大正常,大家见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神兵天降

    “王爷,这次情况特殊,如果按照正常的战术规则,有些事情根本无法完成,敌人越感到安全,我们就打他个措手不及,成功的机会就越大!”薛海见王爷似乎对这个营救计划心存疑虑,担心难以完成任务,急忙解释道。

    “是啊,二爷,您说过,我们特战队就是要完成常人无法完成的任务,做常人无法做的事情,想常人想不到的事情!”二娃说道,“我们特战队都学习过三角翼滑翔技术,其中有一半人完成了夜间飞行训练,在夜晚我们可以靠月光辨别方向和寻找目标,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王爷,雷队长说得不错,我们可以先派一个飞行技术最好的小组首先空降峰顶,迅速占领关押太上皇的玉皇观,并释放燃烧弹为后续小队提供降落引导,从而控制整个山顶!”薛海说道。

    “不可,一旦惊扰了金军,在空中的人员就成了弓箭手的活靶子,根本无法躲避,也失去了突然性!”赵柽想了想否定了他的建议,“最好的办法是确定每个小组的战斗任务,同时向峰顶空降,以增强第一波的突击力量,而更重要的是得手后如何从峰顶撤离,进得去还得出的来!”

    “王爷,我们可以固守待援,等待接应部队的到来,再沿山道下山!”薛海说道。

    “薛海,你要知道,夜晚热空气活动减弱,三角翼的使用将受到限制,携带的弹药和其它补给用品必定有限。不可能持久作战,怕是难以等到援军的到来!”赵柽分析道。

    “二爷。我打算在空降成功后,以索降的方式将太上皇等人从后山山崖下降到山谷中。然后由接应人员救回!”二娃又提出一个方案。

    “这个也不大稳妥,索降要经过严格训练的,而龙山崖壁并不平坦,而且多有灌木和突出的石块,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很难迅速的完成索降,而金军在山下驻有重兵,他们会很快赶到,我们在没有重武器支援的情况下,敌军就是拿人填也会将我们全部踩死!”赵柽摇头道。

    “王爷。我们可以动用山地旅的部队,在行动的同时予以支援,夺取谷道,掩护我们撤退!”二娃说道。

    “这也是一个办法,但是你想过没有我们要打通整个谷道,需要夺取金军设在山谷中的数个营寨和哨卡,同样需要许多时间,而且两军配合要十分默契。早了,敌军必然发现我们的意图。可以将龙山顶上的太上皇转移;晚了,人救下来了,也下了山崖,接应部队却无法按时赶到。”赵柽说道。

    “王爷。若是您指挥这次行动,您会采用什么方式撤离?”薛海知道这次任务的重要性,更知道人质必须是要活的。如果出了意外,还不如不救。否则王爷就会背上弑君弑父,篡位夺权的恶名。悠悠众口之下。再加上有人兴风作浪,王爷即使成功上位,那也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且会将一些心向他们的人心思改变,对以后的统治造成极大的障碍。

    “世界上没有最完美的办法,但是可以选择最有利的方式争取!”赵柽铺开地图说道,“你们看这道断山壕是不是可以利用?”

    “王爷,您是想利用龙山对面的这座山峰!”二娃眼睛一亮若有所思的说道,可是眼神有很快黯淡下去了。

    王爷指的是被称作盘山的一座山峰他知道这座山峰现在正是双方战线的骑线点上,双方各占据了与之相连的山头展开攻防,只要抢占了制高点就可以控制整个战场,这对于只是迟滞敌军来说的中兴军不难做到。但是同样即使夺取了盘山,可其和龙山相隔百十步之遥,想要过去也只能‘飞过去’。

    “王爷的意思是要在两山之间架起一条滑索,以此来转移救出的太上皇!”薛海说道。

    “那不可能,两座山峰之间的距离太远,弓箭无法将绳索渡过去!”二娃不等薛海说完便摇头道,一般的强弓也只有百步射程,劲弩可以做到,可是太过笨重,隐蔽的运到山上却不容易。

    “有可能,我们可以用火药将绳索送过去!”薛海肯定地说道,“我们行动队曾经实验过五十步之内完全没有问题,百步只需加大药量应该不难!”

    “二爷,既然问题都解决了,请下命令吧!”二娃说道。

    “可以,但是我要求作为一名普通特战队员参加行动!”赵柽想了想说道,薛海和二娃却都苦了脸,这可是未来的皇帝啊,怎么能让他涉险…

    ………

    行动选择在了在了十八日,这天月亮不是最亮的时候,但是也可以足以看清地面的景物。二娃第一个从铁壁关上纵身跃下,利用山谷中升腾起来的热空气盘旋了两圈,将三角翼尽力拉高,其他突击队员逐次跃出,在空中会合后,向龙山方向飞过去。

    此次从空中突入的队员共有三十人,共分为四组,其中十人为预备队员,以防中途出现状况。二娃盯着地面上燃起的篝火,为了便于空中突击队能准确找到方向,赵柽命令己方控制的地点沿龙山方向点起篝火,形成一条近似的直线为他们导航。

    赵柽则没有被突击队长批准参加行动,而是跟着支援分队行动,此刻他们利用反斜面悄悄的向盘山峰顶攀登,隐蔽在敌人阵地前五十步外,空中突击队发出得手的信号后,他们将立刻攻取盘山,架起索道。山地旅则同时发起进攻,占领盘山延伸出的各个骑线点,建立一条安全走廊,掩护突击队回撤…

    空中的‘巨鸟’在赵榛和赵植眼中越来越大,他们大张着嘴惊得口不能言,发出奇怪的‘咯咯’声。赵佶发现了儿子的不对,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月光下的巨鸟如同鬼魅般的从空中扑下,落在了观外不到二十米处。一个全身黑衣的人从‘鸟’的腹下落在了地上。

    ‘砰…!’从空中突如其来的怪物令两个站岗的金军士兵呆若木鸡,二娃却不管那些,跳下三角翼后举枪就打,为了保持火力的连续性,他使用的是左轮手枪,可以不用扳动枪机就可连续射击。

    在观门外的金军士兵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一人脑门上就多了个血窟窿,二娃扭脸一看,太上皇爷三个正扒着窗棂惊讶地看着他。“快趴下,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他便喊便射击,将观前的敌人击倒。

    落到山顶上,二娃才意识到山顶上并不平坦,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只有观前有一片平地适合降落,他迅速点燃一颗燃烧棒引导后续的队员降落,并向对面盘山的王爷发出空降成功的信号,自己则守在正殿门前防止金军靠近。而金军却如当初的估计没有想到有人会从天上来,一时惊慌失措,乱了手脚,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丧失了防偷袭的最佳时机。

    而此时空中的突击队员不断落下,狭窄不平的地面还是让他们遭受了损失,有四名队员不同程度受伤。暂时失去了战斗力。但战斗并没有因此停下,按照事先的分组。救援组在掩护组的支援下则冲上台阶,开枪打掉玉皇观正殿殿门上的大锁。进入殿中,保护太上皇。两个突击组迅速控制偏殿的殿门,不断向其中射击,并投掷进去几颗‘铁蒺藜’,守卫在龙山顶上的女真人大部分都住在了其中。

    阻击组的任务是控制金军增援的通路,他们干掉了哨楼中的敌人,用石块垒砌了一道简易工事,守在路口,这里居高临下,山路陡峭狭窄,最宽处也只能三四个人并行,其实只要两支枪轮番射击就能将道路封死。而预备队则转为搜索队,寻找山顶上的漏网之鱼,防止他们暗中偷袭。

    一刻钟之后,山顶上的敌军被肃清,二娃走进玉皇观的正殿,看到太上皇爷三还老实的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那样子让人既好笑又心酸。

    “参见太上皇和二位殿下,雷振山受秦王之命前来营救,现在您们已经脱险了!”二娃单膝点地施礼道。

    “呵呵,我就知道柽儿不会弃朕于不顾的!”赵佶听罢当先爬起来大笑道,然后又恭谨地对二娃几个突击队员说道,“你们是哪路仙家,我定为你们塑金身,修观建庙,永享人间香火!”

    “陛下,您误会了,我们只是秦王的手下,哪里是什么神仙,更不敢当太上皇的如此厚爱!”二娃听罢哑然失笑道,这太上皇真不愧是道君,对鬼神深信不疑啊!

    “你们不要哄骗寡人了,人哪里会飞啊,你们定是柽儿请来的仙家前来助阵的!”赵佶指着天上说道,他献媚的表情让人忍俊不止。

    “陛下,在殿中稍歇,秦王稍后就到迎您下山回营!”二娃憋着笑说道,他知道这时候跟其是解释不清了,他愿意当自己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

    接应分队要在二娃得手后立刻发起攻击,击溃盘山上的守敌,夺取落脚点,肃静敌军,建立营救通道。赵柽在天黑后,便领着百名由特战队和山地旅精锐混编的突击队悄悄从盘山的反斜面向主峰渗透,他们在白日借助一场战斗已经隐蔽到了山脚下。

    山峰的阴影和身上的伪装服便是他们最好的隐蔽。这一段路虽然不长,但是要在敌人的监视下渗透到他们的鼻子底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简直可以用龟速来形容,以寸来计算行进距离,他们花了两个多时辰才进入预设阵地。

    阵地距敌军设在山腰处的营寨只有不到五十步,寂静的夜晚中营寨中敌军的脚步声,咳嗽声清晰可闻,他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这个时代敌人虽然没有地雷和枪炮这些利器,可是堆在陡坡上的滚木礌石也不是什么好玩儿的,骨碌下来几块也够他们受的,要是再来阵冷箭就能给他们造成很大的伤亡。

    刚才是火急火燎的,觉得时间飞快,可潜伏下来又觉得度日如年,苦等空降突击队的信号,这种战前的等待是最为让人煎熬的,没有人能预料到对方的成功与否,想象到会出现什么意外,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战争才如此让人着迷,成为怀有英雄情结的每个男人的追求…

    ‘砰’寂静的夜晚被一声清脆的枪声打破,随后耀眼的红光照亮了夜空,“行动!”赵柽紧绷的心一下松弛下来,空降龙山成功,那么营救行动便已让他抓住了五成的胜利,他大吼一声道。

    沉默被打破,下来便是轰轰烈烈,在敌人还未进入阵地的情况下,爆破手已经一跃而出冲向挡在他们前边最大的障碍,一道木桩搭建的寨墙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变成了废柴,硝烟未散,突击队便排成散兵线,以冲击波战术向敌人据守的盘山发起冲击。

    阵阵的爆炸声和连绵不断的枪声让敌军一时无所适从,距离太近了,当他们拿起弓箭时,宋军已经冲到了眼前,金军士卒只能提刀上阵了,可宋军看似散乱的阵型,其实却是分工明确,相互结成战斗小组,交替掩护上前,且根本不与他们纠缠,当胸就是一枪便即便解决了战斗。

    接应分队以猛虎出山之师,风卷残云般的冲上了盘山,金军见已无法阻挡,四散逃命,而此时山地旅也展开拔点作战,向盘踞在各个山头的金军发起冲击,抢占盘山骑线点上的各个制高点,一时间整个山系打成了一锅粥!

    沙堆护着王爷冲上了盘山顶峰,断山壕即在眼前,向下望去黑黢黢地看不到底。赵柽一挥手,几个士兵架起一门‘小炮’,样子有些像现代的迫击炮,但是更像个掷弹筒。操作手熟练的将药包塞进炮膛,又将一枚拖着长长绳索的‘弹头’放了进去,一声闷响,弹头拖着绳索向对面的盘山飞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劝行

    随着绳索成功飞越了断山壕落到了盘山上,二娃迅速命人拖拽绳索将一根用马鬃编成的主缆拉了过去并固定好,这些操作在战前都经过演练,而盘山上看到那边发出‘完毕’的信号后,马上利用绞盘将主缆拉紧绷直,在两山间迅速架起了一道溜索,利用滑轮和牵引绳就可以实现两山间的往来。

    盘山上的战斗基本结束,突击队已经以渡口为核心建立起两道环形防御圈,外圈的防御范围将金军挡在了弓箭的射程之外,形成一个安全岛,保证两山间往来人员的安全。

    溜索刚刚架设完毕,赵柽已经迫不及待,他连安全绳也没有系,抓住滑轮助跑了几步,便向龙山滑了过去,“王爷…”沙堆一把没有抓住,王爷已经顺着滑出了很远,这时仿佛战场上突然陷入了死寂,两山上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在空中滑行的身影上,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是大家心中的神,也是大宋的希望所在!

    “王爷不会有事吧?”看着王爷的身影随着溜索的下沉而消失在山谷间的阴影中,一名队员忍不住小声问道。

    “胡说,王爷会有什么事情?他是我们军中第一人,过个溜索会有什么事情!”沙堆故作轻松地说道,虽然他见识过王爷的本事,但是心中的担心其实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对,对,王爷不会有事的…”那个队员使劲点着头说道,王爷就是神,特战队的‘老人’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王爷当年如何如何’。那神情都是无比的尊崇和叹服,想想自己都能轻松做到的事情。作为创始人的王爷怎么会在这种小事上失手呢!

    “王爷过去了!”当王爷矫健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时,忍不住高呼一声。

    “我就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吗?”离山崖还有丈许。王爷扭动身子,奋力向前一荡便跃了上去,沙堆看了笑笑说道,可众人都听到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支援分队马上过去,补充物资,增援空降分队!”他又下令道,并在山顶上点起篝火,将山头照得通明…

    “父皇。儿臣来晚了,让您受苦了!”赵柽上了盘山,在二娃的接引下,三步并作两步便进了观中正殿,翻身跪倒说道。

    “柽儿啊,你可来了…”赵佶看到赵柽先是一愣,待看清了,便扑了上去抱住儿子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

    “父皇不要难过了,一切都会好的!”赵佶这一哭。两个兄弟也跟着不住垂泪,闹得赵柽手足无措,只能陪着掉泪,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他劝道。

    “好,好!”赵佶拉着儿子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我已经脱险。只是你母后和诸多兄弟还陷于敌手,你要想办法相救啊!”

    “父皇放心。母后早已被救出,只是那日父皇和十二哥儿与十八哥儿突然离开赵州而失之交臂。未能同时脱险!”赵柽说道,心中暗笑,这真是患难见真情,对子女们一向是漠不关心的父皇居然还想起了老婆孩子没有脱险。

    “哦!?众人都已被你救出?”赵佶一惊道,看儿子笑着点点头才确信,“怪不得,那日金军取了真定,却丝毫不见高兴,反而对我们愈加无礼,原来如此啊!”他也想明白了,为何金军从到达真定后对自己态度大变,不仅饭不管饱,还频频转换住地,直到将自己囚禁在这孤峰之上。

    “父皇,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女真人大军很快就会围上来,我们离开这里再详谈!”赵柽看他爹得知自己脱险后说个不停,话痨的毛病又要犯,赶紧说道。

    “对,咱们马上就走!”这招儿果然好使,赵佶立刻答应了,“柽儿,女真人将山头围的水泄不通,我们是不是也坐着‘神鸟’离开?”

    “神鸟?”赵柽听了一愣,可猛然反应过来,父亲说得是那三角翼,他有些好笑的说道,“父皇,那神鸟必须经过训练才能驾驭,只能委屈您移步了!”

    “也好,快些离开这里为要!”赵佶现在也想明白了,早些离开这险地是最主要的!

    “十二哥儿,你怎么了?”刚要起步,赵柽忽然见到赵植脸冒虚汗,摇摇欲倒,急忙扶住他问道。

    “二哥儿,可有吃食,我实在是饿的走不动了!”赵植挤出点笑不好意思地说道。

    “快拿些干粮和水来!”赵柽一听就明白了,女真人怕他们跑,所以不给他们吃饱,而两人又将吃的让给父亲一些,所以饿的道都走不动了。

    这时,支援分队已经到达,送来弹药和机枪,火力大增,紧张的形势得到缓解,而山地旅经过激烈的战斗也已经成功夺取了各个制高点,建立起安全走廊,利用准备时间,赵植和赵榛吃了点东西喝了些水,精神稍振,在搀扶下勉强能行走了。

    “销毁三角翼和无用的装备,准备撤离!”赵柽下令道,然后亲自护送父皇到了崖边,这里虽没有‘神鸟’,却有一个‘神筐’。在制定撤离计划时,考虑到太上皇和两位皇子没有经过滑索训练,专门预备了一个用树枝编织的大筐,让他们坐在里边滑过去…

    ………

    一场腥风血雨后,赵柽救出了太上皇,这件足以改变当前形势的战斗硝烟未散,京城之中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却已经揭开了帷幕。

    就在龙山突击战爆发的前日,赵构突然上奏,以秦王战败金军欲再次南下为名要求太后巡行江南离开汴京,并与金军议和。于此同时大元帅府发出训令,要求所属各军向开封府靠拢,大有一言不和即大打出手的意味。

    “臣以为敌可避,都不可迁。东京乃天下之根本,岂可拱手送给金人。以诸葛亮之才而不能胜曹操,以李克用之勇而不能抗朱温,皆是因为曹操、朱温先已占据中原。西蜀、晋阳以一隅之地,不能与强大的中原抗衡。中原之地决不可放弃,京都决不可迁,否则正中金人下怀。金人秋冬之际必然还会渡河南下,陛下当务之急不是议和,而是要赶快沿防布防,否则必有鸩毒之忧!”赵构的话音刚落,礼部员外郎,直秘阁学士喻汝砺便言辞激烈地抗辩道。

    喻汝砺这人很有骨气,他是政和年间的进士,金军撤离,张邦昌僭立,百僚入贺,汝砺扪其膝曰:“不能为贼臣屈。”遂挂冠去,不肯屈从,因此人送‘扪膝先生’,如今在大军云集,黄河防线稳固的情况下,赵构拥兵十万却不肯向河北派出一兵一卒,却妄言巡行江南,岂不是再弃京都,而其心也昭然若揭。

    “金人势大,防守黄河之兵多为新募,缺乏训练未经战阵,如何能守,若金人再临城下,何以为守?”面对诘责,黄潜善出列言道。

    “近来朝廷外则经营两河,内则修治政事,都已逐渐就绪。中原者,乃天下形势根本,一离中原,则人心摇、形势倾矣!天下之势渐定,而今外却劝说太后巡幸东南。果真如所言,臣恐中原非复我所有,还阕无期,而天下之势遂倾,难复振矣!”李纲也出言反驳道。

    “李相难道忘了正是你一心抗金,反对议和才导致金军数次南下,河北、河南兵祸连连,以致京城不守,二帝北行,才有今日之乱局!”黄潜善冷笑一声说道。

    “你…”李纲一时语塞,自己的失败正是因为失去了皇帝赵桓的支持,以致被罢免流放,功亏一篑,可这过错又不能算在皇帝身上,虽然大家都明白,偏偏自己又无法拿来为自己辩护。

    “如今之计,应尽快遣使前往金营,按照协议与金军划黄河为界,河北之军全部撤回河南,将河东、河北交割给金国,待国事大定,新君即位再谋复国之策,而今应避敌锋芒,保存国脉!”汪伯彦附议道。

    “本官为枢密院之首官尚未接到秦王兵败之报,汪大人是如何知晓,不知是有意瞒报军情,还是谎报战况?”这时宗泽出列问道,枢密院以他为首,汪伯彦为副,现在他却事先得报,岂不让人觉得蹊跷。

    “这…本官只是听闻,并未接到秦王军报,可是秦王所部已经多日未曾有信使来,想是不假,却不得不防啊!”当官儿的,一般都很稳重,儒家熏陶下的官场更是如此,但是事情一旦涉及利益,官员立刻就能变成泼皮。汪伯彦哪里知道前方的真实情况,追问之下,便以传闻搪塞,可谓不要脸之极!

    “据本官所知,秦王已设计将金军诱到五马山山中,现正调集各路军兵前往,准备一举将翰离不所部击败,救出二帝,把金军赶出河北,绝无战败之说!”宗泽冷笑着说道,“现在各军皆以接到秦王传书,共同破敌,难道大元帅府没有接到吗?”宗泽反问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做‘大事’

    赵构没有想到自己的副帅宗泽倒向秦王倒得这么彻底,居然当着众臣的面直截了当的质问自己,把他闹了个大红脸。他也知道就算自己接过所谓的江山社稷,也只不过是一个满目疮痍、残破不堪的烂摊子。以自己的能力,想要重整河山、光复大宋,绝非易事。

    而且,在宋朝军民眼中,二帝尚在,即便即位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代理皇帝,要是自己在太后听政的情况下强行夺位,他也要顾及自己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现在秦王虽然不在京中,但众兄弟都已随太后回京,将太后惹急了,直接从兄弟中立一个人,自己到时哭都没地方哭去。

    “听闻秦王战败,本王一时心急,确实做得有些鲁莽了!”赵构连忙解释道,“本王只是想送两位太后、大内诸位娘娘前往东南巡幸而已。本王当与诸位同僚独留中原,训练将士,增兵聚马,力抗女真,保卫京师!”

    “康王大义,虽汉之高祖、光武,唐之太宗,不过如此也!”李纲见康王说得如此信誓旦旦,他也没有话说了,只能施礼赞道,可他也不是不明白赵构的心思,因此接着说道:“高祖、光武、太宗皆亲自带兵,披甲胄,冒矢石,天下于马上得之。今日当然也须如此,但大王车驾离开中原,则将士气丧,人心惶恐。现在经营两河,虽然劳苦,而后却可享安逸,倘若取一时之安,后患怎生了得。大王既有抗金之意。也应是朝野知道大王的意图,还请公告之!”

    “棒杀”与“捧杀”不仔细看的话。还真是太过相同了。其实我们可以看到,赵构招来的这些兵虽然没有救汴京。攻女真,但是却成了他的护己之私,他的个人护卫队。大家都能看明白,李纲心里自然也有数,他先捧后棒将赵构架在了火上烤,逼他表了态。

    “李相的话极是,本王绝不会离开汴京!”李纲的立论,无懈可击,而赵构也明白此时自己若不表现出是忠君卫国的贤臣良将。那么在群臣和太后面前不得不拿强拿调儿表明自己的立场,堵住天下人的嘴。

    “极好,此时金军大部正与秦王激战,而守卫州郡的军队,多者仅有数千人,少者不过百余人,其余武装都是驱使百姓,令其剪发充作军兵。张所受命招抚之后,已派谍报与之通气。被胁迫的宋人多愿为内应。若官军出击,里应外合,数州便可指日而下。大元帅应早派兵马前往收复!”李纲见赵构认了,再接再厉道。“大王应‘批亢捣虚’,先就近克服睿、卫、怀三州,而后乘胜北上。则诸郡之围必解,真定也可收复。河北从此无事矣!”

    “李相所说不错,只是军中缺少粮草。士气太弱,恐不可深入,难以出动!”赵构已经被逼到了墙角,也不得不虚以为蛇。

    “大王放心,下官正多方筹措,不日便可发放,还请早日动身,以解秦王之围!”李纲说道,可心中不住叹气。

    李纲可能很清楚,以今日之国事和二帝主政年间相比,相差无几,今日之事,须外御强寇,内消盗贼,修军政,变士风,裕邦财,宽民力、改弊法,省冗官。诚号令以感人心,信赏罚以振士气,择将帅以任方面,选监司、郡守以奉行新政。完成‘自治’,政事已修,然后才可以议大举,问罪金人,迎还二圣。

    然而赵构虽在太上皇诸位皇子中算得上比较出色的,但是比起真正的明主来,份量要弱得多,其即缺乏历练,又少了一颗勇敢坚强的心。现在非要有一个英主才有可能革新朝中多年形成的奢靡颓唐腐朽之风气,以图中兴,而仍在河北奋战的秦王在各个方面都比这康王强的多。

    秦王虽然在某些方面并不尽人意,他行为粗鲁,动辄拳脚相加,喜欢以军人的方式解决问题,但是也要看到其军政方面的才干,而且其不声不响的在西北做出了许多大事,如今独自领军在河北抵抗金军,在这乱世正需要这样一个人。既然上天给了自己一个辅政的机会,就要尽人事,为国选一良主…

    散朝之后,赵构回到衙门,越想越丧气,自己要太后巡行,准备关键时刻另立政府,可是苦心积虑的商量了半天,却被李纲和宗泽二人一通鸿篇大论给毁了,还险些使自己背上了拥兵不前,妄图夺位的罪名。

    “我就是要带兵进城逼宫,他们能奈我何?”赵构忽然顿足吼道。

    “大王,小点声,担心隔墙有耳!”他这一喊,把一边侍候的康履给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劝道。

    “老天为何如此待我,给我一机会却又将他夺走,难道还看本王活的不够苦吗?”赵构失声痛哭道。

    “大王,千万不要丧气,大家都等着您登基那一日呢,如今大军云集汴京城下,该早作决断!”康履捧上一杯茶,小声说道。

    “呵呵…呵呵!”赵构一阵苦笑,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自己最初本无意皇位,只想保住小命,没想到在众人的劝说下一步步走到了现在。当自己准备登上巅峰时,却又被一巴掌给打了下来,诏书也不算数了,写劝进表的那些人死的死、关的关、贬得贬,都他娘的玩儿完了,可自己还被架在火上,上又上不去,下来又不甘心了,手里捧着传国玉玺就是无法踏出那一步。

    “大王,汴京城守卫皇城的就只有秦王的亲卫军不足三千人,里城也只有河中军万人,城外就剩下五六千骑军,其余皆是义勇,而我们却有大军十数万只要进的城,谁人可挡!”康履递上帕子让康王擦干眼泪道。

    “你去请黄、汪两位大人到府中叙话!”这个时候有兵就是草头王,赵构听了康履的分析,信心稍振道…

    稍后,赵构的两位高参来到,三人经过一夜谋划,商定让元帅府所属兵丁以讨要饷银为名进入京城,趁机夺占城门,进入皇城,然后缴了守卫宫城的中兴军的械,逼太后下旨立赵构为帝。等到秦王赶回时,大事已定,他又能怎样,难道还敢冒天下大不韪造反?即使他领兵前来,也可以皇帝的名义下诏令各地郡县勤王,那时天下可定。

    这一个计划可以说是三个人拍脑门拍出来的,谁让他们没有造反的经验呢,这方面还没有宗泽有经验。根本没有考虑自己手中有几张王牌,会有多少人跟着他们走,朝中大臣会不会拥戴他,各州县会不会响应?完全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一旦失败如何收场都没有去想,完全是几个人的想当然,只要他有了诏书,挥手间天下就已经易主。

    他们发动政变的一切出发点都是建立在秦王军战斗力比他们还不如,一见他们人数众多便举手投降的基础上,却没有想想赵柽的军队走得是精兵路线,打了这么多年仗往往都是在兵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以少胜多。更为可怕是没有想想会有多少军队会听从帅府的号令…

    从面上看,兵马大元帅府的实力真真的不弱,它集结了河北乃至河南,山东等地的兵卒十余万,相对来说对于聚集,保留宋朝地方部队起到了积极作用。纵观其军队构成,其主体为河北各府、州派遣的勤王部队,另外还有招徕的各地义军,山贼等。

    这些部队追随赵构一路南下,成为康王的亲随。但是就质量而言,大部分军马都是临时拼凑而成,右军都统制刘浩麾下的部队尽是民兵队伍;丁顺、孔彦舟麾下的部队则是由降盗、军贼等组成;即便是宗泽的队伍也多是在磁州招募的乡勇。

    由此可见帅府军成分复杂,吸收了各种不同性质的武装力量,其中多为招安而来的军贼、盗匪,民兵队伍,溃兵以及地方上的原驻军,造成了元帅府武力兵源混杂的特点。纪律败坏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地方官员手下的勤王军、民兵、义军同样军纪不济,临阵逃脱,抢夺战利品,拒不受命等事件经常发生。

    但是这些还不是主要问题,致命的是大元帅府在组建之初就存在主战和主和两种意见,以宗泽为主战派的各军在大名府时期就被排挤出去,被派往开德府驻扎。而主和的黄潜善、汪伯彦等人受到了赵构的重用,成为其心腹,统御元帅府的主力部队,可其却一直避战从没有和金军正面交锋。

    按说收复开封,太后听政后,以救援开封为使命的帅府军回到京畿地区,其任务就该结束了,可赵构不但没有解散帅府,还参与到与朝廷争夺伪楚军及各路勤王军的争夺中以增强其实力,但是效果似乎并不好。而这些不利条件却没有在其谋划的‘大事’考虑进去,便匆匆的定下了决策,准备付诸行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缺兵少将

    按说赵构一帮人选得时机不错,此刻中兴军主力都在河北与金军激战,和他们不合拍副帅宗泽的部队已经遵照秦王的命令从信德府开拔前往五马山地区参加会战,京畿地区的军队除了各地勤王军改编的河防军就是帅府的军队了,这也是赵构敢于孤注一掷的本钱。

    计议已定,赵构召帅府的几员大将密商,其实帅府还真有人才,副帅之下的都提举五军‘逃跑将军’刘光世,这个不用介绍了也算名将之后,烈士家属,久经战阵,大宋几次大的战役都曾参与,就是腿长点;都统制杨惟中、中军统制张俊、还有统制官韩世忠也都是出身西军,参加过征夏和伐辽之战。

    先锋都统制杨青也是河北有名的山贼;右军都统制苗傅也是名将之后,他祖父苗授曾在元丰年间担任殿前都指挥使,父亲苗履曾在崇宁年间参与熙河开边的战事,随高永年攻取湟州、鄯州。

    因为这事儿事关机密,赵构也知道弄不好要掉脑袋的,所以他们也十分慎重,找他们来想试试口风,毕竟大家才相处不过多半年的时间。命令发出去了,赵构和两位高参在帅府中等着大家前来,宗泽一系他们压根就没通知。

    最先到的是提举五军刘光世,接着是都统制杨惟中两位首脑,接着是先锋都统制杨青,随后来的是韩世忠,其他几个人等到日升三竿却没有到。赵构有些沉不住气了,命康履去催。

    “禀大王,张统制突发疾病。上吐下泻,来不了啦!”好一阵子。康履匆匆回来禀告道。

    “哦,其他人呢?”赵构心中有些腻歪。皱了皱眉头说道。

    “属下去了右军,康统制出门会友,小人问了去处前去传令,却被他骂了出来!”康履哭丧着脸说道。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赵构厉声问道。

    “小的…小的见其与秦王府的人在一起,气不过训斥了他两句,没想到他拔刀要砍我!”康履被吓了一跳,小心地说道,见赵构脸色铁青知道他动气了,却不相劝。反而添油加醋的讲述了经过,“康统制太过无礼,明知我们和秦王府现在势同水火,还要去和他们饮酒作乐,还当着外人的面殴打小人,小人虽然身份卑微,可也是大王身边的人…”

    “住口,不要再言!”赵构看座上的几位大将听康履所言纷纷侧目,内心已知事情多半是康履这奴才给搞砸了。他定是仗着是自己的身边人,出言不逊,苗傅在秦王府的人面前下不了台,惹得他大怒。可其与秦王府的人往来甚密,却不是好事。

    “是,大王!”康履赶紧说道。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众将都面色不善。不敢再说了。

    “范副帅为何不到,难道他也病了吗?”黄潜善知道康履这些阉人最是小人。喜欢搬弄是非,进谗污人拿手的很,自己也不敢得罪,急忙岔开道。

    “哼,那范讷更是无礼,言‘皇帝还不遣饿兵’,要大王先将拖欠的军饷送去!”康履愤愤地说道,显然他在范讷那儿瘪吃的也不小。

    “这…前日不是刚送过去两万贯吗?”汪伯彦急问道。

    “是啊,小人也说了,可他说两万贯还不够一日开销,要我们速速补上!”康履一脸无辜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膳后再议!”赵构听罢叹口气说道,这些军队虽说是自己的属下,但是也是自己沉重的负担,每日的开销都是巨额支出,但是自己不交权,朝廷就不给编制,不给粮饷,再这么下去自己就得喝粥度日了…

    一场极为重要的‘政变’前会议结果变成了一场宴会,不过也让赵构看清了眼前的形势,自己的帅府军也不是都跟自己一条心,会亦步亦趋的为自己打天下,这些人都抱着各种目的而来,原来的计划不得不做些调整。

    有重大事情决断的时候,赵构并不是同这些军将商议,而是只有黄、汪二人讨论。就是说,赵构的属下们并不是从头到尾参与其中,所以元帅府集中的只是黄、汪两人的智慧。可是这两个人私心太重,且缺少在中央的工作经验,也就是说没有战略眼光,没有经过大事件的考量。而他们的短视让他们无法对眼前复杂的情况作出准确的判断,其实现在京中的政治形势其实对他们来说是十分恶劣的。

    太后主政,虽然名义上她是所有皇子的妈,但也是有亲有后的,即使她在公正无私,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也不会不考虑自己亲儿子的利益;而赵构的母亲韦氏还在宫中,不但在这个问题上帮不上忙,还变相的成为了人质。

    另一方面,朝中的主和派大臣大都被以‘附逆’之名清理出朝廷,再一个张邦昌的死对主和派也是个沉重的打击,不敢妄言议和。从而主战一方占据了朝堂,朝廷官员自然基本都倾向于与女真人作战的秦王,一把手李纲更是公开表示了对秦王的敬仰;黄、汪二人进入宰执行列后,却大唱反调,要求割让领土议和、巡行江南避敌锋芒,实际上他们的言论和行为已经让自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那些有心议和先朝遗臣就算心里支持,也不敢公开,原先帅府的副帅宗泽执掌大宋兵权,却‘蛇鼠两端’,虽没有公开投靠,可谁都看得出两人往来密切,这就导致帅府没有政治上的同盟军。

    再者宗室在立储方面同样是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汴京城破女真几乎将赵氏皇族一网打尽,是秦王拯救了他们,宗室一方即便只是心存感激也会站在秦王一边。可赵构拥兵自重,避而不战只是一味的撤退,让宗室们不得不多想,认为其就是想借刀杀人,为自己上位踩着家里人的尸体向上爬,从而对其所为更加反感。从根本上说,宗室们根本不相信赵构会成功,如果支持他,一旦失败不但得罪了秦王,还得罪了太后,后果将十分严重。

    有句话叫做‘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元帅府秉承了大宋的‘以文抑武’的治军理念,依然走得是文官为中心的路线,将在事变中取决定性作用的武人排出在外。而帅府恶劣的财政状况,使他们难以满足属下诸军庞大的开支,也没钱让将领们过上好日子。

    这时候的赵构感觉自己已经被上了争位的贼船想下来却不容易了,无论他有没有夺取皇位的野心,都必须拼死一搏。现在看来自己在军力上占据绝对的优势,自己手下也不都是乌合之众。可关键不在于人多人少,而是自己没有心腹,事到临头缺乏可以信任的领兵人物,没有人为他们的‘大业’冲锋陷阵…

    刘光世此人功利之心极强,赵构觉得可以利用,而且他也是最早追随自己的人之一,是值得信任的,可以让他参与其中。杨惟中是员老将,曾任刘法军中前军统制,勇猛善战,是其军中硕果仅存的精英,让他领军夺取城门,控制城防是能胜任的,但是还得要些手段。

    韩世忠胆大善战,有唐朝尉迟恭之能,赵构本想让他担任主攻,跟随自己进宫,逼迫太后下诏。可在宴会上,其却大谈秦王对他知遇之恩,至今仰慕之情依然如滔滔黄河水,几次要求赵构批准他领兵前往河北追随秦王共同与女真人作战。话以至此,赵构明白,这么重要的任务得换人了,绝不能让他进宫。

    张俊是中军都统制,一直担任保护帅府的重任,一直以来忠心耿耿,任劳任怨,能迎合其意,所部也在帅府军中称为精锐。他虽然也曾在西北从军,但是却和秦王府从未有过交集,到了京城后也未发现他和秦王府有过接触,还是可以信任的,赵构决定让他取代韩世忠跟随自己入宫,

    至于范讷这个朝三暮四之人,赵构是恨得牙痒痒,整日跟自己要钱要物,可到了关键时刻却指不上了,自己成了大事,就拿他第一个祭刀。但是现在赵构也知道不是除掉他的最佳时机,而且还有可用之处,所以先派人给他送去五万贯钱,命其驱兵到汴京监视秦王军。

    这其中还需有人打头阵混进城去搞事,否则没有恰当的理由入城了,这个任务就落在了草寇出身的杨青身上,他所部有万人,要他领兵进城闹饷正合适,待事情闹大了,赵构便可以镇压为由领军入城,趁机发难控制汴京城,再以护卫太后之名进入皇城,那时大事可成…

    可就在帅府计议已定,调兵遣将准备发动的前夜,太后突然传谕让李纲和许景衡及宗泽、赵仁几个大佬进宫议事。在这敏感时期,自然引得众人猜测,帅府几位更是心中忐忑,一夜未眠,可到清晨,城门按时打开,几个人也如平常上朝坐班,似乎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都松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天意如此

    翰离不带住马缰,一只脚踏进马镫,双手抓住鞍桥,过去只要轻轻一纵就能翻身上马,可今天身上好像灌满了铅,几次努力都无法上马,一个亲兵上前想帮助他上马,“不必了,看样子我是不中用了!”他叹了口气摆手道,拍拍马脖子将缰绳交给了亲兵,那匹伴随他多年的白马打了个响鼻,十分不解主人此刻的心情。

    “大帅,不会的,您将息两日就会好的!”完颜希尹十分理解此刻翰离不的心情,过去一员终日以马为伴,刀不离手的骑手,现在却上不了马,提不动刀是一种多么的无奈。

    “谷神,不用劝了,自十多年前我便随父皇驰骋疆场,征讨女真各部,灭辽攻宋,杀人无数,对生死早就看开了,能活到现在也很满足了!”自从北返被袭丢失了虏获的人质和大批财物后,翰离不急火攻心身体一下就垮了下来,在大宋废帝再次被从自己身边劫走后,他稍微好转的身体便急转直下,一个精壮的汉子变成了废人一般。

    “大帅,大宋山贼死战不退,我们攻势受阻,无法夺下铁壁关,现在天气炎热,又缺少粮草,您又抱恙,我们还是先行撤军吧!”完颜希尹劝道。

    “咳咳…”翰离不剧烈的咳嗽了一阵,“我们三番两次的被宋人折辱,不但人质被劫走,财物也损失颇大,就这么回去,哪里有脸面去见皇帝,而此次南下的西京军虽未打出那个赵二的旗号,但是其种种所为也足以说明他就是大宋二皇子。如今我们将他困在五马山中,若不趁机将其消灭。恐怕以后再无机会!”翰离不摇头道。

    “大帅所说极是,这是赵二狡诈如狐。他用兵神出鬼没从无规律可言,我担心他还有后手,我们是不是要留守派兵增援?”完颜希尹说道。

    “他敢领军离开西京南下怎么会不留后手,我担心的是他出兵中原有诈,只要我们燕京军一动,他便会从奉圣州出兵居庸关趁机夺取燕京,那时就可截断我们北归的道路,将我们困在中原动弹不得!”翰离不说道。

    “唉,这赵二真是我们女真的劲敌。现在中原大乱,张邦昌也太不争气,不但未能保住皇位,还被宋朝遗臣所杀准备再立新君,如今赵二很可能趁机夺位成为一国之主!”完颜希尹说道。

    “嗯,谷神你的担心正是我担心的所在,所以我们要倾力扑杀赵二!”翰离不说道。

    “粘罕当时不听大帅所劝,力主废除宋朝二帝,另立他姓为帝。若是从赵氏中选一人为帝,那么赵二便没有了成为一国之君的机会,也不会留下如此大患。赵二是睚眦必报之人,我们数次南下。虏其百姓,废其父兄,索要其姊妹。这等仇恨是无法消除的,他若称帝必会倾全国之力与我们女真为敌!”完颜希尹忧虑地说道。女真这次是捅了马蜂窝,惹怒了一只猛虎。麻烦大了。

    “说那些都已经晚了,只希望粘罕能记住这次教训,顺利把废帝赵桓带回国,一旦赵二即位,我们也可重新立其为帝,那是大宋国有二主,他们兄弟相争,必会借助我大金的力量,那样我们就可重新控制中原!”翰离不说道。

    “大帅,您休息一会儿吧,我会转告粘罕的!”完颜希尹见翰离不面色青白,嘴唇发紫,喘着粗气,急忙劝道。

    “不,抬我上山,我要看着大金勇士们攻下铁壁关,诛杀赵二!”翰离不摇头道,他可能意识到自己时间不多了,坚持要到前边观战…

    经过多日的苦战,金军已经推进到了铁壁关前,在这条幽长的山谷中展开大战。金军已经查明五马山上缺少水源,要靠山壑中的溪流供给,只要断掉了水源,整个山寨中的人就会陷入水荒,不战而降,所以现在的战斗都是围绕着五马山寨的汲水道展开。

    这条不过三尺宽的山道是五马山的命脉,也成了金军的必争之地,赵邦杰听从了王爷的指点,沿着山道到溪流修建了一道简易的寨墙,构建了工事,而这道低矮的寨墙变成了一台吞噬无数女真人生命的绞肉机,不论是强攻,还是偷袭都无法逾越,以致溪水中都混合着一股经久不散的血腥气。

    赵柽的指挥部就设在铁壁关中一处山坳中,这里已是五马山寨的核心地区,周围屯有重兵,内部由赵柽的内卫大队和特战分队负责警卫工作,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但是这里距战场也不过五六里,枪炮声时而可闻,现在这里便成了赵佶的‘行宫’。

    经过最初两天的兴奋后,赵佶已经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他不愧是当过国家最高领导人的,深处险境镇定自若,还不忘收拢人心,召集山寨的大小首领开了个见面会,当场将马扩‘官复原职’,加封宝文阁直学士;赵邦杰为赵州观察使,协中大夫,其余头领也予以封官。

    山寨中的人过去都是种田人,上溯祖宗八辈儿都没有见过皇上,如今不但见了龙颜,还得了封赏,当然是人人笑开颜,山呼万岁,表示要誓死效忠皇帝。赵佶当然也是十分高兴,好言安慰,大加鼓励,一时间山寨众军士气大振。他本还想上前方视察慰问将士,可被赵柽拒绝了,自己费了这么大劲儿才把他弄回来,如果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得不偿失了!

    “父皇,为何叹气?”赵柽进了父亲的‘殿中’,就看见他愁眉不展,唉声叹气,急忙问道。山寨中不可能有什么龙袍,也没有与其身份相符的衣物,只能找了身员外服让他换上,配上他那副模样活像个地主老财。

    “二郎,金贼从大内劫走的库藏可曾夺回?”赵佶看着儿子问道。

    “哦,抢回了一些,不过当时形势紧急,夺回的不足三成!”赵柽答道,心里琢磨他爹是在想什么,刚刚脱险就想跟自己讨要金银吗?不过其中一部分已经让他充作了军饷,所以只说了个大概,试探下他爹的意思。

    “其中可有大内藏书及古物?”听到赵柽的回答,赵佶眼睛一亮地问道。

    “儿臣未及检点,不知道都有些什么!”赵柽搔搔头皮不好意思地答道,心中却是一宽,传闻金军破城后将宫中财物劫掠一空,他爹没有一点心疼的意思,当听说皇家藏书也被运走,却长叹不已,现在先问这些,看来所传非虚。

    “你速派人察看,唉…算了,如今战事正急,就先不要动了!”赵佶想着去找,可听闻山外传来的金鼓声,还是压下了这份心思。

    “父皇勿忧,待儿臣击败金军,定将宫中遗失之物尽数寻回!”赵柽看他爹经历过大难,进步不少,知道轻重了,不过这些皇家藏书不止是他爹的心爱之物,也凝聚着中华千年文化的精华,都是不可多得的国之瑰宝,还应让它们回归故土的。

    “也好,一定要小心寻找,切不可遗漏!”赵佶见儿子贴心,欣慰地说道。

    “父皇,儿臣得了件东西,不知真假,请父皇鉴定下可好?”赵柽心中忽然一动说道,自己的爹除了皇上当不好,吃喝玩乐了样样在行,不但精通书画音律,对古玩金石也深有研究,见得好东西多了,眼力不比现在的什么鉴定专家差。

    “哦,快取来我看!”赵柽的话果然提起了他的兴趣,赵佶正闲的难受,催促道。

    时间不长赵柽取回了一个包裹,正是他在西北‘捡’来的那块传国玉玺,原来一直由见喜收藏着,此次临出征前见喜取了来非要他带上,赵柽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鬼使神差地带了来,正好让自己这位号称大宋第一人的大家给鉴定下真假,也让他解解闷,免得又胡思乱想。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赵柽看着他爹小心的将盒子打开,第一眼看到盒子中的玉玺就眼冒贼光,将它翻了个个儿后,哆哆嗦嗦的读出了这几个字便是面泛红光,脑门锃亮了。

    “哦,还是父皇博学,连契丹字都认识!”赵柽十分应景地说道。

    “二郎,你说上面刻的是契丹文?”赵佶像看到外星人似的看着赵柽反问道。

    “是啊,当年辽帝耶律延禧被翰离不追得抱头鼠窜,险些被抓住,我的一个部将在战场上捡到的,上面的字无人认识,又是契丹人遗落的,想是哪位契丹大将的官印,也有人说是辽国的国玺,反正也无人说得清楚,儿臣看这玉不错,便一直留着没扔,今日正好给父皇把玩!”赵柽漫不经心地说道。

    赵佶此刻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己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儿子,不过此刻也顾不得教训他,而是仔细的看着这块玉玺,越看越心惊,他抬头看看还懵懂不知的儿子,心中翻起波涛,暗自踌躇,难道真是天意如此,拯救天下的大任就落在了他身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孤注一掷

    夜已经深了,赵佶难以入眠,他披衣而起,看着桌上那颗传国玉玺,几经甄别,他已经断定这颗玉玺正是离开中原二百年的历朝传国玺。

    “受命于天!”赵佶又从匣中将玉玺取出把玩着,在这大变之时,传国玺忽然出世,这让他心潮澎湃,难道老天以此暗示中兴大宋的责任落在了自己二子的身上,由他重振国威,恢复江山。

    从心里说,赵佶对权力依然十分眷恋,被长子所弃,打入冷宫更让他心存芥蒂,知道只有将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安稳的,但是他也知道如此形势下复位也是困难重重,自己的班底在赵桓的打击下死的死、贬得贬,已无出头的机会。而如今更是强敌入侵,国破家亡之时,自己能不能重整江山赵佶也没有了把握。

    另一个让赵佶担心的是赵柽一直要将皇帝赵桓救出来,他明白二儿子能将自己从金营中给捞出来,那也就有可能将大儿子也给救出来。可赵桓的表现已经让他寒心,认定他能力有限,刚愎自用,不但不能中兴大宋,而且很可能连半壁江山都保不住。

    再有就是赵桓对自己的态度,剥夺了自己的一切权力不说,还将他软禁在龙德宫中,断绝与外界的一切往来,致使自己在金军破城之后还不知道外边的情形,结果连个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女真人抓住,受尽了侮辱,尝尽了艰辛。

    “皇帝我是不做了,还是当个逍遥仙人吧!”赵佶想了想。赵桓是绝不能再让他当皇帝了,自己也不能再做。这两个月的‘北行’生活实在是让他怕了,自己还是找个地方安心养老吧!

    “金贼入寇。朕有负列祖,传位于皇太子恒,嗣皇帝受宝登基,尊朕为太上皇。然嗣帝负君臣所望,御敌无方,任用奸邪,至国破家亡,百姓流离,圣驾北行。国不可一日无君。属以伦序,二子秦王柽应当大宝,其忠孝仁义,领军有方,治国有策,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可即皇帝位!兹欲兴适致治,必当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

    赵佶笔走游龙,一篇即位诏书一挥而就。盖上了玉玺。他知道不论公私,现在的大宋需要一位杀伐果断、武功显著之人为君才可度过危机,中兴大宋。诸子之中唯有赵柽可担当起这个重任。而传国玺又落入了他手中,让赵佶下定了传位于他的决心。正可上应天时,下顺民意。

    次日。赵佶便命赵柽觐见,并传诏寨子中的诸将和近臣,由莘王赵植当众宣读诏书,立赵柽为帝。罢黜赵桓,消其帝号,改封为辽王,废皇太子赵谐,改封淮南郡王,自己仍为太上皇,道君皇帝,依旧制不问政事,只管道门中事!

    “万岁,万岁,万万岁!”宣罢诏书,不待赵柽推辞,赵佶施半礼高声呼道,其他人见状,马上匍匐于地,山呼万岁,将丝毫没有准备的赵柽推上了皇位。

    “父皇,儿臣…”赵柽慌忙还礼,虽有思想准备,但是此事来得太过突然,他急忙推辞道。

    “二郎,现在国难当头,就不要再将那些三让五辞的虚礼,早登帝位,才能稳定军心民心,驱逐金贼,复我中原!”赵佶摆手道,他也不是个特别讲规矩的人,并不在意那些虚礼,再者可能也怕了当初赵桓即位跟自己撒泼打滚那一套。

    “唉,父皇您这是将一副千钧重担压在了儿臣肩上!”赵柽跪倒接过父亲递过来的传国玺叹道,这一刻他忽然感到有些失落,又有些惆怅,这其实并不是自己奋斗的目标。

    “二郎,父皇知道你无心帝位,但现在京中虽有你母后听政,可难挡小人觊觎之心,你早日即位才可安民心、军心,救百姓于水火!”赵佶摸摸儿子的头笑笑说道,赵柽点头应下,起身接受了众人的朝拜。

    其实朝代更迭,王朝兴亡,最不幸不仅是帝王将相和那些芸芸众生,也包括接过这副重担的新君,虽然他立于权力的巅峰,但同时也失去了作为一个常人所享有的生活,这也许要用一生的快乐来做代价,而这代价往往是他们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现在战事正急,赵柽不可能回京举行登基大典,而他从京中往来的情报中知晓大元帅府正忙于调兵遣将,知道赵构已经失去了耐心,欲强行夺位,京中事变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而赵构一旦发动,就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兄弟阋墙的事情便不可避免,对风雨飘摇中的大宋又是沉重的一击。

    于是赵柽先遣赵植携带诏书秘密出山,迅速赶回汴京传旨,昭告天下,而后命人护送赵佶前往汴京,先行稳定朝政,自己这边一旦有什么意外发生,也免得国中无主的悲剧再次重演!

    ………

    五月二十日,这是赵构的大日子,府中内外戒备森严,上下弥漫着肃杀之气。他早早起床顶盔掼甲收拾停当,手拄宝剑坐于堂上,极力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但是其微微抖动的手指出卖了他,今日可以说是决定其一生命运的时刻,成则为王,败则…他不敢想最后的结局将是什么样子!

    张俊持刀立于大帅身后,昨夜他依令率军中二千精锐进入王府,准备与赵构一同进宫。右手边是帅府的两位高参黄潜善和汪伯彦,两人悄声说着话,品着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掩其得意。左手边坐得是刘光世和杨惟中两位都统制,刘光世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屁股底下像是长了刺,总是不安的扭动着身子;杨惟中背靠椅子闭目养神,谁也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禀大王,副帅范讷遣人传信,他已率大军离开南京,正向京师开拔,一个时辰后进入开封地界!”这时有亲兵进来禀告道。

    “嗯,转告范副帅,让他加速进兵,功成后必有重赏!”赵构听罢面色稍缓,点头言道。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老儿终于听从了调遣!”黄潜善笑道。

    “这些武人,哪里晓得什么大义,他们心中只有财帛美女!”汪伯彦也呲笑道,并挑衅似的瞅瞅堂上的几员大将,张俊对他报以了花似的微笑,刘光世也只是脸红了一下就送给他们一脸媚笑,而一直闭目养神的杨惟中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可他的嘴角却抖动了几下。

    “禀大王,统制杨青已领军自新曹门入城,沿牛行街鼓噪而前,已至望春门,被守城的河中军所挡,双方发生争执!”又有亲兵进来禀告道。

    “禀大王,闹饷的队伍将守城的河中军驱散,进入内城,沿潘楼街前行,快到宣德门了!”

    “禀大王,开封府来人求见大王,请您出面劝阻!”

    “禀大王,闹饷的杨青部被赶到的河中军挡在了潘楼前,他们转向马行街奔东华门而去!”

    “禀大王,杨青部进入马行街后打跑了巡街的开封府衙役,与驻守左厢的河中军发生冲突,互有死伤,河中军已退至东华门外设防,闹饷军被阻,他们开始抢劫沿街商家,焚烧商铺,统制杨青不能禁止!”

    “大王,帅府军骚扰百姓,不能任其胡闹,还请大王下令禁止!”杨惟中感觉事态已经和计划发生偏离,建议道。

    “杨都统,不妨事,事情尽在大王的掌握之中,放宽心不用着急!”黄潜善屡屡胡须说道。

    “大王,乱兵如寇,一旦闹大了,事态便会失去控制,无法收拾!”杨惟中再劝道。

    “杨都统,大王会不知道吗?勿要多言!”赵构还没说话,刘光世却出声斥责道。

    “你…红齿小儿,你父在时也不敢与我如此说话!”杨惟中厉声说道,刘光世的父亲刘延庆与杨惟中同时西军中的悍将,只是杨惟中比较悲催,赶上了刘法兵败被杀,童贯为脱罪隐匿其功,将罪责都推到了刘法身上,那杨惟中自然也跟着吃了瓜落,沦落到在刘光世手下为将的地步。

    “此刻不是争论之时,一切大王尽有主张!”眼见两人要打起来了,黄潜善急忙制止道。

    “禀大王,开封府请大王速速前往弹压乱兵,恢复秩序!”此时又有亲兵传信道。

    “告诉开封府,本帅已经知晓,只是乱兵势大,不遵号令,未有懿旨,本帅不敢擅自带兵入城弹压!”赵构听罢言道,他心中十分清楚,自己帅府军如果无旨进城,就会引起李纲等人的警觉,到时他们将太后转移走,自己岂不白忙一场。

    报信的亲兵不断进出,将城中的事情禀报,开封府也屡次来人催促,而据报城外的中兴军和新编禁军皆以接令完成了动员,准备入城弹压。现在已是最后的机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赵构决定孤注一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大事难成

    得知城外禁军驻军准备入城,让帅府一班人十分恐慌,他们担心是自己的机密泄露,太后心生疑惑,准备将闹饷的帅府军当做叛军予以剿灭,那么随后就会有充足的理由转而对付自己,那么自己的计划就会被打破。于是赵构急令杨惟中迅速出兵控制外城各个城门,却又改变了原来的计划,让刘光世随自己领亲军进宫,而让张俊率中军控制内城。

    计划的突然改变让张俊有些措手不及,虽有心想要询问缘由,却硬生生的压了下去,接受了命令将王府中的二千精锐的指挥权转交给了刘光世,然后以调兵为由急匆匆的出城,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和秦王府之间的事情…

    别人可能不知道张俊的本色,但是作为后来人的赵柽却是极其了解的,其作为南宋中兴四将之一,谋害岳飞的帮凶,极得皇帝恩宠。但这位张俊将军并不是靠杀敌报国来著称于史的,他是靠贪婪和他占据的巨大财富而闻名于世的。

    得势后,张俊大肆兼并土地,占有了巨额田产,成为古往今来罕见的大地主,号称占田遍天下,比之朱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家共有良田一百多万亩,也就是六亿六千六百七十多万平方米,或六百六十七平方公里,比新加坡这个国家的面积还要大,每年收租米六十万石以上,相当于南宋最富庶的绍兴府全年财政收入的两倍以上。

    通过巧取豪夺,张俊还占有了大批园苑、宅第,仅所收房租一项。每年就多达七万三千贯钱,也就是仅房租一项。就年收入七亿三千万文钱。因而家积巨万,银子堆积如山。为了防止被偷,张俊命人将那些银子铸成一千两一个的大银球,名叫‘没奈何’,意思是小偷搬不走它们,全都拿它们没办法!

    赵柽在决定争夺皇位后,便制定了‘睡莲计划’,交给了情报司执行,用以瓦解帅府军,使其失去争夺帝位的依靠。而张俊就是赵柽栽下的其中一棵‘睡莲’。他这个人精明异常,也有些本事,可贪恋财富就是他最大的软肋。

    起初的接触中,张俊总是摆出一副忠心不二的样子,但是出身贫庶的他看到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一叠厚厚的地契的时,完全被秦王府发射的‘糖衣炮弹’炸懵了。这时的他还只是个六品拱卫大夫,见过钱,可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立刻便倒向了秦王府。

    收钱就得办事,按照秦王的指令,张俊便在赵构身边沉睡下来了,明着为康王府办事。底下却把康王府的种种计划全部透露给了秦王府,使赵柽可以随时了解帅府军的动向。在关键时刻,担当重任准备‘战场起义’的张俊突然被赵构撤换掉。让他无比恐慌,他调军的同时急忙将最新消息通报给了秦王府。得到的回复是‘尽在掌握,依令行事’…

    王府中的队伍已经集合起来。整装待发,各军也不断将情况报过来:

    “禀大王,副帅范纳已经领军到达开封城外列阵阻挡进城的中兴军和禁军!”

    “禀大王,杨都统已经夺占开封外城各个城门!”

    “禀大王,张都统已经领兵进入内城,控制朱雀门、保康门、梁门及封丘门,请大王尽快入城!”…

    “好,刘将军率兵与本王进宫护卫太后!”赵构点点头,现在开封城的城防基本已经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自己就要登上权力的最高峰,他翻身上马,一挥手领军向皇城驰去。

    此刻刚刚恢复繁荣的汴京城又一次面临劫难,街上除了往来仓皇躲避的行人,便是那些抢掠财物的帅府军,沿街的店铺皆遭抢劫,有些被点燃的房屋余焰未熄,冒着滚滚浓烟,而沿途时而可见死于乱刃之下的尸体。赵构对这些视而不见,领兵沿御街直扑宣德门。

    “康王前来护驾,速开城门!”赵构领军一路无阻到达宣德门外列阵,有人上前喊关道。

    “请问康王引军进城可有太后旨意?”这时城楼上闪出一人正是赵忠,他大声喊道。

    “禁军闹饷,引发兵变,事情紧急,来不及请旨!”黄潜善上前答话道。

    “对不住了黄大人,没有太后的懿旨,在下不敢开门!”赵忠拱手施礼道。

    “乱兵稍后即到,惊了太后和诸位娘娘,你吃罪不起,马上开门,出了事情由大王一力承担!”黄潜善心急如火,冲关上吼道。

    “在下身负重责,不敢擅自开门,还请康王请下旨意,下官有了诏令即刻开门迎驾!”赵忠却不温不火地说道。

    “赵将军,军情似火,康王在此,难道还会诓你不成?”刘光世确是认得赵忠的,上前说道。

    “呵呵,刘将军,在下有礼了,秦王军纪森严,违反的结果想必将军比在下清楚!”赵忠笑笑说道。

    “你…你不过是秦王手下一个小厮,却也拿着鸡毛当令箭,敢阻拦大王,不想活了吗?”刘光世被提起从前的糗事,恼羞成怒地吼道,也揭了赵忠的老底。

    “不错,在下是秦王手下一个小厮不假,可却想活着!”赵忠依然脸带微笑地说道。

    “再不开门,我可要攻城了!”刘光世见赵忠如此态度,出声恐吓道。

    “哈哈…”赵忠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当年夏州城下,数万夏军围攻月余都未能上城一步,就你区区几千人也敢说出夺城的大话,想要死,尽管来!”他言罢一挥手,城头上出现无数军士的身影,他们将枪口瞄向城下的帅府军。

    “你想造反吗?”刘光世见赵忠不为所动,只能送一顶大帽子给他。

    “只怕想造反的是你们吧?想要进宫城,就放马过来!”赵忠冷笑一声说道,一挥手,城上的士兵扯掉炮衣,十几门速射炮对准了城下,炮手手持火把立于炮旁。

    “大王,快退!”刘光世见了火炮大惊失色的言道,换做帅府军中的其他人可能还不怕,可他却是在灵州城下箭矢过火炮的威力,现在城下的人都在火炮的射程之下,那十几门炮同时开火的话,他们都难幸免。

    “退什么,马上攻城!”赵构却不领情,大声呵斥道。

    “大王不可,城上的守军火器犀利,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啊!”刘光世冷汗直流,这康王真是无知者无畏。

    “临阵退缩者,斩!”赵构宝剑出鞘道,他心中异常愤怒,自己临时撤换下张俊就是担心临阵时怕他退缩,而所用兵丁皆来自中军,自己那是毫无办法,可让刘光世领兵就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失去主将的中军兵丁却会听从自己的调遣,果不其然让自己料定了。

    “大王…”刘光世看着康王扭曲的面容,他身后的亲兵,自己再敢多言必会被立斩马下,“准备攻城!”生死攸关,他抱定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真理下达了命令,自己只能随机应变了。

    ‘嗒嗒…’正当帅府军拉开架势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广场周围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而那些闹饷的帅府军像被追赶的兔子般从四处聚拢过来,引起一片混乱。

    “太后有令,骚扰百姓,抢劫财物者,立斩不赦,放下武器者,可免死罪!”周围轰然响起呐喊声,赵构回首望去,只见数千骑军,身披铁甲,手中长枪低垂,从广场前各处通道列阵而来,其身后是数不清的龙骑军,马刀锃亮耀眼,将乱兵驱赶到一起,压缩到了广场中。

    “是中兴军的龙骑和骠骑,他们怎么都进城了?”赵构见状,简直是肝胆具裂,自己布下重兵阻挡,他们如何能进城。

    “张将军何在、杨将军何在?”黄潜善也是大惊失色,上牙磕着下牙冲着涌来的乱兵们喊道。

    “禀大王,张俊和杨惟中都叛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关闭城门,范讷的军队压根就没有到开封,还在商丘呢,他们都是谎报军情!”这时杨青在几个亲兵的护卫下狼狈地挤过来报道。

    “什么,他们都叛了?!”赵构眼前一黑险些栽下马去,这是怎么回事呢,他稳稳心神看向自己的两位高参,黄潜善和汪伯彦两人也是脸色几变,茫然无措的面面相觑。

    “大王,趁中兴军还没有完成合围,下官护着您冲出城去,以图再起!”杨青拉住赵构的马缰说道。

    “大王,不可,如今城中尽是秦王府的人,他们必会趁乱害了大王的性命,还是降了吧!”刘光世拦住赵构的马头说道,他想的是自己是奉命行事,降了罪不至死,要是康王跑了,自己就成了顶缸的,那是非死不可了。

    “呵呵,我终不是二哥的对手,他远在千里之外,兵不血刃就将我杀得大败!”赵构看看左右苦笑着道,这时也想明白了今日的局势皆在二哥的算计之中,给他挖好了坑,等着自己跳下去,可自己还幻想着做大事呢,真是幼稚的可笑…(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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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爷的奋斗介绍:
“君不似人之君,相不似君之相,垂老之痛心,冶游之浪子,拥离散之人心以当大变,无一非必亡之势!”北宋末年,赵佶登基,用尽天下奸臣,妖孽充斥宫廷,大厦将倾,繁华富庶的大宋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来自于现代的特种兵附身于二皇子赵柽,为了不作阶下囚,命丧五国城,不得不努力奋斗!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