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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全文阅读

作者:让你窝心     重生之王爷的奋斗txt下载     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七章 母亲的战争

    天很快黑了下来,皇城中四处的灯笼亮了起来,只是灯笼上蒙了白布,散出的白光,阴森森的瘆人,赵柽依然坚守在‘阵地’上,他脸上的泪痕已干,被风吹了留下了无数的细小的口子,嘴唇也已经龟裂,渗着血丝,眼睛连熬带哭变得又红又肿,已经完全没了往日小王爷的风采。

    一个下午无数的人从这小小的灵堂前经过,看到一个哭得精疲力竭的孩子,却没有人再驻足,甚至没有人给他一点安慰。按照往日,此时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才是刚刚开始,只是国母新丧,一切娱乐活动都被禁止,宫城周围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

    “王爷,东西买回来了!”见喜走过来说道。

    “好!”赵柽站起身,把手在衣服上仔细的蹭干净,打开一个食盒,将里边的饭食恭敬的摆在供桌上,“母亲,请您用膳!”他说完又续上两根蜡烛,在香炉中插上三炷新香。

    “见喜,你与大家一同吃吧,今晚你们在附近找一家客栈,轮流休息,不用都守在这里!”赵柽笼着手哈了口气说道。

    “王爷你也吃点吧!”见喜端过一碗饭说道。

    “不用,孝子服丧,三日不食,枕砖头睡草窝,成服后邻里施以粥食,这些规矩还是你讲给我听的!”赵柽摇摇头笑着说道。

    “王爷,可你身体一向虚弱,又奔波了一日,如果再不进食,恐怕身子熬不住啊,再说宫里的那些皇子们虽说也不吃饭,但都是参汤养着,你不能同他们相比!”见喜又劝道,王爷平时最不愿意守规矩,怎么今天却讲起规矩来了。

    “见喜,离地三尺有神灵,人在干,天在看,我们做事要问心无愧!”赵柽再次拒绝了,虽然周围看不到人,但是他明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再暗中盯着他,等着自己犯错,抓他的小辫子,“潘龙你们不要等着了,饭菜都快凉了,遗憾的是今天不能请你们喝酒啦!”

    “二爷言重了,兄弟们都是知道轻重的,王爷不食,我们更不能吃,王爷不睡,我们更不能睡,总管临行前已经一再叮嘱我们,寸步不能离开王爷,还请王爷收回成命!”潘龙躬身郑重地说道。

    “请王爷收回成命!”众护卫齐声相应。

    “赵柽谢过众位兄弟,只是让大家跟着受苦了!”看着这群汉子,赵柽十分感动,回了一礼说道。

    “二爷哪里话,这只是兄弟们的本分!”薛豹笑笑说道,“来,大家挤挤,坐在一起,这样暖和!”他说着招呼众护卫围拢过来,大家自觉的将赵柽围在中间,既能替他遮挡寒风,又能防止有人暗算。

    “母亲既然已经接到了传信,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她也遇到麻烦了?”赵柽坐在人群中,感到风小了很多,心思又活络起来,他本想借下力,可是那边却迟迟没有动作,让他不禁心生疑惑。

    ······

    仁明殿是贵妃的寝殿,郑红梅这两日操办皇后大丧已是两日未睡,今日大殓移柩又忙了一天,却毫无睡意,“翠珠,柽儿他们走了吗?”郑红梅问值夜的押班。

    “娘娘,刚才喜贵出去打听了,宣德门前的军士说他们没有走,下午我也问过福宁宫的小黄门,他说,兖亲王抗旨不走,好像说要等到望日大祭之后他们自会回返,官家听了回报,十分不悦只说让他们自便,又传下口谕:不准兖亲王进宫!”

    “我知道了,你叫喜贵派人盯紧点,不要出了什么差池!”郑红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轻声说道,一缕鲜血却顺着掌心渗了出来。

    “娘娘,您是不是再跟官家求个情,现在已经入冬,滴水成冰,兖亲王身子弱!”翠珠说道。

    “不必了!”郑红梅摇摇头说道,“柽儿先是违旨回京,现在又抗旨不遵,皇上没有惩处,已是开恩,我执掌**,如果为他求情,以后如何约束他人!”

    “娘娘,那我明日给兖亲王送些吃穿用具?”翠珠又问道。

    “不用,他是自作自受,不许送任何东西给他,也要警告宫中的人不准送东西!”郑红梅忽然变了脸,厉声说道。

    “是,是,我这就传谕下去!”翠珠被娘娘的样子下了一跳,赶紧答应着退了下去。

    郑红梅看着空荡荡的寝殿,忽然有种无力感,她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向宫门方向张望,视线却被重重殿宇宫墙阻挡,寒气涌了进来,她不由的打了个寒战,母子分离已经两年,可是如今两人却只隔着两道宫墙不能相见,“柽儿,不是为娘心狠,只是此刻为娘不得不如此,希望你能懂得娘的苦心,不要恨我!”郑红梅喃喃自语,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

    “崔姐姐,仁明殿那边可有什么举动!”雨歇斋中,王淑妃拥着暖炉问道。

    “王姐姐,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没派人,也没送物,如同往常一样!”崔德妃紧紧身上的裘衣说道。

    “哼,她这个当娘的真够心狠的,自己的儿子在外边冻着,她居然无动于衷!”王淑妃撇撇嘴说道。

    “嘻嘻,我听说那个妖孽抗旨,说要等到大祭之后才走,今天才是初七,还有八日,只要那个妖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相信她还能绷得住。”崔德妃嬉笑着说道。

    “就是,只要她一动,咱们就有话说了,现在慈明殿空下来啦,那时说不定姐姐就能搬进去了。”

    “哪里轮的到我啊,现在那位去了,桓小子已经没了最大的依靠,宫外跪着的这个又不识好歹的闹到这里,官家已是恼了!楷哥可是很受官家宠爱的,要是姐姐能搬进去,东宫可就是楷哥的啦!”人家己荣子贵,崔德妃城府再深,心中也是不平衡,她略带嫉妒地说道。

    “呵呵,我只要楷儿好就行,那个位子我是不会跟姐姐争的!”王淑妃和郑贵妃曾经同为向太后的押班,怎么会连这点眼色也没有,马上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我现在只求官家能多去我那走走,不敢有非分之想!”崔德妃果然面色一缓,带着欢喜说道。

    “唉,话是这么说,可弄不好我们是空欢喜一场啊!”王淑妃叹口气说道,她是明白人,只要郑贵妃不动如山,她们就丝毫没有机会。

    “没关系,杨都知那里已经安排好了,只要那个妖孽一出事,她就挺不住了,实在不行就派人···”崔德妃被美好的未来刺激的热血沸腾,忍不住提高了嗓门。

    “轻声!”王淑妃突然捂住了她的嘴摇摇头,指指门口值夜的小黄门让她放低声音。

    “哦!”崔德妃吐吐舌头,压低声音声音说:“嘻嘻,姐姐你今天没看的仁明殿那位在官家面前的窘样,笑死我了···”

    “哦,她也会在官家面前吃瘪,你快说说!”王淑妃的八卦劲儿也来了,催促道。

    “说起来,事情还要谢谢杨都知和那个梁承旨!”崔德妃又向前凑了凑说:“今天那位不知道从哪得到妖孽进京却被堵在宫外的消息,跑去质问官家,官家却不知道此事,就把杨都知叫来询问···”

    “杨都知怎么说?”王淑妃心中一紧,这事儿是她是参与了的,让杨戬派人给赵柽报丧,然后压下他的上表,瞒住皇上,这样赵柽如果不进京奔丧,可以治他大不孝,如果进京那就违了圣旨,不管他如何都讨不了好,乃是一箭双雕之计。

    “杨都知说‘官家你没有下旨啊,老奴不敢擅专!’”看来皇上身边的人都有表演天赋,这崔德妃将杨戬的神态语气学的是惟妙惟肖,“官家说不对,我已经传谕让亲王,皇子,文武百官进京拜祭,别人都来了,怎么会单单漏掉兖亲王,一定是你办事不力!”

    “杨都知不会受了连累,挨了训斥吧?”王淑妃急忙问道。

    “杨都知回答说,‘老奴一直在慈明殿安排大行皇后之事,确实没有听到皇上的吩咐,皇上可能悲伤过度记错了,吩咐的是别人!’官家马上又叫来承旨梁师成问话!”

    “这梁师成一向少言寡语,不与咱们亲近,这次不知如何回答的?”

    “梁师成说确实皇上将口谕传给了他,他也按旨意编撰了圣旨,可是兖亲王的旨意还没发出,他就进京了,那梁师成办事确实老道,当场还拿出了写好的圣旨,一下把那位嘴就堵住了,不但没能为儿子讨个说法,还弄得违了圣旨,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崔德妃笑着说。

    “那官家就这么算了,怎么没有治他抗旨之罪呢?”王淑妃好像不大的解气地问道。

    “哼,还不是那个童贯坏了好事,他跟官家说什么‘虽然违旨国法不容,但是为母奔丧乃是大孝,却是情有可原’,官家心一软,就饶了他,但是却恼他桀骜不驯,依然没有让他进宫!”崔德妃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童贯怎么又跟那位搭上了,他现在掌管西北边军,手握兵权,虽然受了弹劾,却依然圣宠不减,不加防范将来恐成我们的大敌啊!”王淑妃心中一惊,沉思片刻说道。

第七十八章 逗闷子

    ‘咚···’更鼓声再次敲响,现在已是子时,和衣而卧的赵柽猛然惊醒,他动了动身子,抬头看看周围,虽然今天只是半月,但是依然将周围照得很亮,两个护院在边上踱着步子,警惕的看着周围,其他人都睡着了,发出或重或轻的鼾声,灵堂中的香烛依旧散发着火光飘着青烟,但是都已经换过,显然是自己迷糊着的时候,不知道谁代劳的。

    “二爷,你醒了!”睡在赵柽身边的见喜很警觉,王爷一动,他立刻醒了。

    “嗯,别动,周围至少有三拨人在监视咱们,不知道是敌是友?”赵柽观察了片刻轻声说道。

    “二爷,我怎么看不出来?”见喜翻了个身,向四周张望,除了宫城上在寒风中摇曳的灯笼,周围已经打烊的店铺,清冷的街道什么也没发现。

    “笨蛋,你看那边街口蹲着的那个乞丐,那间着着灯的店铺,宫城边上的钟楼,还有那边街道边上的排水沟!”赵柽一一指点着小声说道。

    “我还是看不出来,没有什么啊?”见喜又看了看,还是不明所以。

    “唉,你先看那个乞丐,先不说这是皇城,你见过一个乞丐在这么冷的晚上蹲在街口,那里的风可是最大的,难道他不怕冻死吗?”赵柽叹口气说道。

    “哦,别说皇城边上,就是东京城里乞丐也不敢随意走动,否则早被开封府的衙役们抓走了,这个时辰他们都是应该躲在暖和的地方猫夜,实在没处去的也是找个门洞,廊檐下躲着的,二爷你眼睛真毒!”见喜点点头说道。

    “嗯,孺子可教,你再看钟楼,晚上都是以鼓声报时,钟楼上却有人影闪动,他难道是吃饱了撑得上那遛食儿去啦?他是嫌鼓声吵得慌,所以躲在了钟楼上监视咱们,记住反常即为妖,看到不符合常理的东西出现,你就要加十二分小心啦!”

    “二爷,我明白了,那间店铺是间古玩铺子,这个时辰还亮着灯,除非是做**买卖的,否则早就该熄灯睡觉啦,所以你说那里有古怪!”见喜终于想通了,兴奋地说道。

    “二爷,那你怎么知道水沟边上有人藏着?”见喜刚说完,睡在边上的薛豹突然出声问道,原来他也醒着呢。

    “是啊,二爷你给我们说说吧,我也看不出来。”这时另一个护卫钱超也插嘴说道。

    赵柽这时再看周围,不光他两个没睡着,大伙都醒着呢,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等待下文呢,“嘻嘻,原来大家都冻醒了,我就先给你们找个好玩儿的解解闷,然后再解释!”他笑着说:“大伙儿都别说话,听我吩咐,你们两个人一组去水沟边上撒尿,就是那片枯萎的花丛,冲着那使劲滋!”

    “那我先去,我憋着一大泡尿呢!”见喜抢先说道。

    “你去凑什么热闹,你是蹲着尿泡的!”赵柽拍了他脑袋一下说道,“大家都听好,小心不要让人家把**割喽,否则回来你们可就归见喜管了!”

    “噗,噗···”四周响起一片如同放屁似的声音,“二爷,不带你这么骂人的啊···”听见大家笑他,见喜不满地说道。

    “我先去了,一笑我都要尿裤子里啦!”薛豹说着,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懒散地站起身,踢踢边上的张浩让他陪着自己一起去,两个人整整衣服走到赵柽的指定地点,若无其事地解开裤子尿了一泡,可是毫无反应,两个人悻悻地走了回来。

    “老薛,你得让王太医给开点补药了,肯定还没滋出二尺远!”洪霸爬了起来,打趣着薛豹准备接班。

    “嘿嘿,他娘的越冷越尿不出来,你也别笑我,前两天我看到弟妹买了几个腰子,是不是正补着呢!”薛豹一泡尿没浇出效果,虽然有点沮丧,但是嘴上不肯认输。

    连去了三拨人,那边还没有动静,“这小子还真能忍!”赵柽有点恼了,这不是出自己洋相吗,想拿他解闷,现在倒像是他在拿自己解闷啦,他站起来提溜下裤子站起身准备亲自出马。

    “二爷,还是我们去吧,你不要以身犯险!”潘龙拉住赵柽说道。

    “不行,我非得去看看这小子是什么变得,就是鬼我一泡童子尿也让他现了原形!”赵柽不干,坚持要去,潘龙无奈只得跟上,可觉得不够保险,又叫上了洪霸和尿过了的薛豹,四个人晃荡着朝那边走去。

    “你们***属狗的啊,尿尿都找一个地方!”这时花丛中跳出了一个人指着他们大骂一句,撒腿就跑。

    “哈哈,你小子有种明天还来,老子请你吃屎!”几个人看到那人蹿了出来大骂,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潘龙更是骂了回去。

    被尿浇出的小子本是皇城司的暗探,今天奉命到这潜伏监视他们的动向。开始看到薛豹他们来撒尿,还以为暴露了,他紧张了半天只是挨了两泡尿,为了完成任务他还就忍了下来,紧接后来又来了两拨,他就有点受不了啦,你想现在是滴水成冰的晚上,劈头盖脸的几泡热尿浇下来,然后结成小冰碴是什么滋味,可想想今天的任务赏金不少,接班的也快来了,准备再坚持一下,没想到又过来四个,看走路的方向明显又是冲自己这来的,他心理承受能力再好也受不了啦,听到骂声更觉得晦气,原来自己早暴露了,这些人是拿自己寻开心呢,气的他一个趔趄险些吐了血!

    几个人回到人群中,大家还在傻乐,赵柽见谁也没了睡意,便吩咐大家坐到灵前,将白日买的烧纸点了起来,大家这时才明白王爷为啥坚持要买这么一大车烧纸了,敢情是准备留到晚上当柴烧的,看来他是早有预谋!

    “嘿!兄弟,你也过来烤烤火吧,别冻死!”看到街口的乞丐不住的向这边张望,洪霸冲他喊道。

    “得嘞,我也暴露啦!”那乞丐一听话音就明白啦,别等人家请了,跑吧!他前脚走了,再看那店铺的灯也马上熄灭了,只剩下钟楼上那小子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在皇城里边,不然也得回去挨板子,可只高兴了半截,就觉得眼前一黑,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自己脸上,“娘的,这儿也不安全,他们宫里有内线!”这是他昏过去的时候唯一的想法。

    “二爷,你给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吧?”一伙人烤着火问道。

    “很简单!”赵柽哈了口气说道,看着王爷吐出的水汽这下都明白了,这些人不禁暗赞,咱们王爷的眼真贼,虽说有月亮,但是能看出三十多步外一个人呼出的水汽也不是谁都能办到的。

    烧纸很快被点燃了,赵柽将烧纸一张接一张的扔到火盆里,他脑子里忽然闪现出安徒生UU小说的‘卖火柴的小女孩’,自己现在的处境与她何其相似,被挡在了家门外,在瑟瑟的寒风中,只能靠烧纸钱取暖,可自己又比她幸运,她只有几盒火柴,自己却有一大车烧纸。

    随着火势的加大,赵柽也顾不得自艾自怜了,烧纸一小摞一小摞的往里扔,可这玩意儿太不禁烧,人还没暖和过来,一股火就烧没了,他索性叫大家将纸一捆捆的架起来像点篝火似的烧起来。

    “见喜留下点蜡烛,够今晚上使的就行,剩下的都扔火里!”赵柽觉得还不过瘾,又把剩下的十多根儿臂粗的蜡烛放到火里,纸上粘满了融化的蜡油,火又旺又耐烧,这下好了,一帮人围着火堆烤了前胸烤后背,身上都热乎啦!

    “皇后娘啊,儿子我给你送钱花呢,你到那边千万别像活着那么节省啦,不但惹得皇上不高兴,还害得自己郁郁成疾,早早丢了性命···”赵柽边烧边念叨着,他算了一下,按照现在的说法,一张纸钱到了阴间能兑换一贯钱,自己这么烧,一晚上怎么也能烧它个千八百万贯,算算离大祭还有七天,自己再烧几晚上,铜钱摞起来估计能赶上珠穆朗玛峰那么高啦,皇后就是想再在阴间建个东京城都够了!

    正当赵柽正浮想联翩的时候,大家烤火烤的高兴,一激动半车烧纸都给添进了火堆,那真是火光熊熊,照亮了整个皇城的夜空,以致于大家热的都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远远的围了个圈子。他不经意间抬头看看四周,忽然发现几处高地上有灯笼来回晃动,接着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再看街口,几队人马手持各式武器向他们包抄过来,人数绝不会少于二百。

    “我靠,他们不是要学老美出动警察在凌晨发起行动,对占领华尔街的抗议者在祖科蒂公园搭建的营地实施强制清场吧!”赵柽被吓了一跳,不由的想到自己穿越前刚刚发生的往事,白天他们不敢动我,想趁着晚上把我弄走,娘的没门,“大家注意,有人来了赶紧警戒,谁敢动咱们,往死里打,不要客气!”赵柽大声喊道。

    这会儿护卫们也发现了不对,立刻将赵柽围在了中央,摸出了各式武器,大到三节棍,小到匕首,还有的拎着软鞭,拿着铁尺,潘龙手里却是一短柄大铁锤,也不知道他刚才藏在哪啦,反正裤裆里是肯定搁不下的!

    对不住一直支持窝心的朋友们了,窝心的更新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可现在也没法子,有工作的朋友们都知道,年初岁尾是事情最多的时候,尤其是坐办公室的,写不完的述职报告,年终总结,来年的工作计划,经理的写完,给副经理写,副经理的写完,董事长又来了······怎一个惨字了得,请大家多多包涵一二吧!

第七十九章 粥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那群人都围了上来,宫城上的守军这时也点燃了火把,更多的人涌上了城头,弯弓搭箭如临大敌。赵柽此时也有点紧张,两边同时动作,自己现在可以说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无处可逃。

    “二爷,好像不大对头?”潘龙扭头对站在中央的赵柽说道。

    “哦?!”赵柽分开人群向外一看,这些人是不大对,他们虽然穿着大宋的军装,可手里拿的家伙却是水桶、水囊、水袋、洒子、麻搭、斧、锯、梯子、火杈、大索、铁锚儿、看着不像抓人的,倒像是现在的拆迁公司半夜搞强拆的。

    “喂,你们是干啥的?”赵柽冲来人喊道。

    “哼,你们为什么半夜点火?”人群中冲出一骑,指着赵柽问道,看着像个领导。

    “你眼瞎啊,我们是在烧纸钱,你们管的着吗?”薛豹向前一步遮住赵柽回答道。

    “当然管的着,我们是御街潜火铺的,管的就是巡查灭火,你们半夜烧纸钱可曾向我们报备!”那个人冷笑着说道。

    “唉,原来是***消防队,自己烧纸钱把他们招来了,真是虚惊一场!”赵柽放下心来,这些人是奔着火光来的,不是来清场的,他踢了踢边上的见喜,意思是现在就你还穿着内侍的服装,好歹还是官身,擦屁股的事情就交给你啦!

    “请问带队的是哪位兄弟,借一步说话!”见喜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就是在下,开封府都巡检李威,请问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在皇城前烧纸?”骑马的回答道。

    “哦,是李巡检啊,在下是兖亲王府上的内侍高班,兖亲王在此为皇后守灵,刚才火点的大了点,惊动了兄弟们,实在对不住啦!”见喜说道。

    “是···是兖亲王在此祭奠皇后?”李巡检有些不大相信地说。

    “李巡检,没事赶紧走吧,这里的正是兖亲王,你这么一折腾,让我们也跟着忙活!”没等见喜回答,宫城上的守军就嚷嚷开了,让人扰了清梦当然不会高兴。

    “开封府都巡检李威拜见兖亲王,刚才有得罪之处,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怪罪!”李威听了,赶紧翻身下马上前请罪。

    “好了,好了,我们还要在这待几天,你就不用天天来啦,今天就算我们报备了!”赵柽哭笑不得地说道,今天的火是玩大了。他刚才问了下另一个小黄门算是弄明白了,京城中人口密集,房屋宫殿寺庙众多,而这些大多又是木质结构的,每每失火就会火烧连营,造成重大损失,所以从开国始起,就把防火灭火工作当成了重点,后来更是抽调禁军精锐成立了历史上第一支专职消防队,制定了严厉的处罚措施,在主要街衢设立了望楼有铺卒驻守,负责巡视和发现火情并及时扑灭。

    ······

    晨钟准时的敲响,虽然现在是皇后大丧之期,但是对于升斗小民们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依然早早起床为一天的吃食奔忙。当他们打开店门时发现宫门前的那伙人依旧待在那里,香烛依然在燃烧,只是每个人的身上都挂满了白霜,疲态尽显,可他们只能叹口气,表示下同情,又能怎么样呢。

    “见喜,你去买些吃食,分给大家,这样跟我熬下去不是办法,另外你想法给每个人买一件裘皮大氅,不要在乎贵贱,一定要最好的,否则再过一夜,好人也要冻出毛病来!”赵柽就着见喜从临街店铺讨来的热水洗了把脸后,又将供桌上的昨日摆上的贡品换上新买来的,吩咐道。

    “二爷,那你呢?”见喜点点头,又问道。

    “我···我得守规矩,这个时候我不能犯丝毫差错,你明白吗?”赵柽看看东方升起的太阳伸了个懒腰苦笑着说道。

    “嗯,可是王爷你的身体受的了吗,我们还有好几天呢!”见喜眼泪都快下来了,知道劝也没有用,但还是忍不住地说了出来。

    “王爷,不用为我们们操心,你一天不吃,我们一天不食,没有主人不吃饭,下人们却先吃的理儿,我潘龙虽说是粗人,但是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潘龙听到两人的对话走过来瓮声瓮气地说道。

    “潘大哥,你们每天还要保护我,不吃饭哪来的力气,这样我们都得被拖垮···”

    “王爷不要再劝了,您在此不吃不眠是为母尽孝,我们同样是在为主尽忠,我们不想被江湖同道说成不忠不义之人!”薛豹抱拳郑重地说道。

    “唉,诸位的深情厚谊让我如何报答···”赵柽看着这帮坚毅的汉子声音哽咽,泪水忍不住的滑落。

    ······

    又是三日,赵柽依然坚持着朝夕奠之,食时上食的古礼,虽已到了成服之日,却没有人给他们送过一碗稀粥,现在再看他更不如前几日,两个眼窝深陷,颧骨突出,面色青紫,嘴角干裂,身影伶仃,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像潘龙这样过去一顿饭能吃二斤肉的汉子日子更加难熬,涨鼓的两腮都塌了下去,但是大家都在同王爷一同坚持着。

    “母亲,你就说句话吧,小弟已经多日没有进食,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饿死在家门口吗?”赵玉盘两腮挂泪,跪在郑红梅跟前,呜咽着说道。

    “玉盘,起来,你哭哭啼啼的,哪有个皇长女的样子!”郑红梅厉声训斥道。

    “母亲···您不让小弟进宫,我就不起!”赵玉盘拉住郑红梅的衣袖说道。

    “此事是他违旨在先,已是罪不可赦,我岂能再执法犯法,滚开!”郑红梅一甩衣袖,转身离去,屋里只剩下卧在地上嘤嘤哭泣的赵玉盘。

    郑红梅进了书房,屏退左右,从袖中掏出一张字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字:不动如山,“不动如山,柽儿的意思是不让我顾忌他!”郑红梅何等聪明立刻从赵柽传进来的字条中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柽儿,你是我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让我怎么无动于衷···”郑红梅自言自语地说道,儿子现在可以说已经陷入绝境,但言语中没有丝毫怨恨,仍然理解自己的毫无作为,此时内疚与忧心如同刺入她心脏中的刀,让她痛苦不堪,折磨着这位母亲。

    ······

    十月十二,赵柽一伙人已经饿了五天了,钟楼的钟声刚刚响过,已是午时,他们面南围坐在一起,享受着一天最温暖的时刻,谁也不愿意再动一下,哪怕翘一下小手指。

    “薛大哥,我敢跟你打赌,那个小娘子的食盒里装的一定是杏仁蜜枣粳米粥!”洪霸抽抽鼻子说道。

    “娘的,我不跟你赌了,你饿了几天鼻子怎么比狗都灵啦,我身上的钱都跑到你的兜里去了!”薛豹摇摇头拒绝了,他已经输怕啦。

    “唉,好粥都让狗喝啦!”潘龙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说道。

    “潘大哥要是这粥是给咱们送的,岂不大家都成了狗!”张浩打趣他道。

    “切,如果是给咱们送的,我就学三声狗叫,给大家赔罪!”潘龙不屑地说道。

    “潘大哥,那小娘子真的冲咱们这过来了!”张浩突然坐了起来,捅了潘龙一下说道。

    “别哄我啦,想赚我没门!”潘龙没好气地说道,这几天不知道多少送饭的人从他们面前经过,就没有一个停下来的,他才不信呢。

    “诸位,我家小姐让我给孝子送来碗粥,接一下吧!”他的话音刚落,那小娘子施了个半礼对他们说道。

    “这···”大家都有点不大相信,相互瞅了瞅,潘龙更是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怀疑是在做梦。

    “谢过小娘子,请问你们是哪家的,我们改日必将重谢!”见喜反应快,马上爬起来说道。

    “我家小姐只是为孝子所感,没有必要!”小娘子笑笑说道。

    “那就代我家王爷谢过了!”见喜接过食盒谢道,就在这时一个书吏打扮的人好像喝醉了酒一般撞了过来,把见喜撞了个趔趄,险些摔倒。

    “对不住了,还好粥没有洒!”那人一把扶住见喜,掀开食盒看了一眼满是歉意地说道。

    “长点眼睛,这可是救命的!”见喜生气的嚷了一嗓子,把食盒抢回怀里,那书吏又道了句谦讪讪地走了。

    “二爷,有人施粥了,还热乎着呢,你赶紧吃!”见喜顾不得再跟书吏计较,将粥从食盒中捧出来,小心的端到赵柽面前说道。

    “哦!”正练‘龟息**’以节省体力的赵柽掀开盖在身上的大氅坐了起来,揉揉眼睛,看看眼前的粥,粥确实是好粥,里边不但有核桃仁,杏仁,蜜枣,还有葡萄干,白芝麻,可就是太少了,只有一碗,也许能填个八成饱。

    “二爷,快吃吧,别看着啦,要不就凉了!”薛豹也劝道,可赵柽分明看到他的喉结猛的蠕动了几下。

    “吃吧,吃吧···”护卫们都欣喜地围过来,王爷这么小能挺到现在真不容易啊,大家都盼着他早点把粥喝进去。

    “嗯,真香,我先喝一口!”赵柽的鼻子凑到碗边闻了闻笑着说道,说着端起碗就着碗边吸溜了一大口粥,然后舔舔嘴唇,递给了身边的潘龙,“潘大哥,该你啦,可不要喝光了,给大家都留一口!”

第八十章 名动京城(一)

    潘龙看着王爷递过来的粥碗呆住了,其他人更是发懵,一碗粥平时在他们眼里确实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是在饿了将近五天之后,谁要说不想吃那他就是傻子。

    “你把粥让给他们,你难道不饿吗?”小娘子诧异地问道。

    “饿,而且很饿,他们同样很饿!”赵柽老实地说道,“他们本可饱食终日,可是却甘心陪着我饿肚子,今日得娘子施舍的一碗粥,我怎么能独享!”

    “好,王爷虽小,却有豪侠之风,让人敬服!”小娘子不由地赞道。

    “小娘子说的好,同富贵共患难,有义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周围多了些围观的闲汉们,乱哄哄地叫好。

    “兄弟们,王爷给咱们脸得兜着,这粥我潘龙是非吃不可啦!”潘龙接过粥碗喝了一口,又递给身边的薛豹,薛豹喝了一口又传给下一个人···转到最后,粥碗回到赵柽手里时,大家还真给面子,剩了个碗底。

    “碗底,福地(底)我都喝啦!”赵柽用手指刮了刮,全倒到嘴里,笑笑说道,他滑稽的样子惹得众人一阵大笑,每个人的眼里却都多了点亮晶晶的东西。

    “多谢你们小姐了,一饭之恩,永世难忘,不敢说回报,这个就当送给你家小姐个玩物!”赵柽从腰里解下押衣的玉环连同饭碗放到食盒中交还了小娘子说道。

    “呵呵,我要不收倒显得我们矫情了!”小娘子倒是豪爽,接过食盒分开众人顺着御街走了。

    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娘子似乎给他们带来了好运,到了晚饭的时候他们居然每人都分到了一碗粥,虽然没有吃饱,但是肚子里总算有点食儿了。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一顶八人抬的轿子颤悠悠的从他们身边走过,跟在轿子后边的一个亲随放下了一个食盒冲他们点头笑笑就跟着轿子进了宫门。

    “他是谁啊?”赵柽问道。

    “不知道,看轿子怎么也是个三品以上的!”见喜摇摇头说道。

    “哦,好大一碗七宝素粥,熬得不错啊!”张浩掀开食盒看了看里边的碗不如说是盆,他眉开眼笑地说道。

    “我看看!”见喜仔细瞅了瞅,又闻了闻食盒里的粥说道:“我知道是谁了,他是检校司空童贯,他最喜欢食七宝素粥,他府中的素粥也是很有名气的!”

    “童贯?!”这个名字赵柽太熟了,从小他就知道,《水浒》中排在高俅之后的二号坏蛋,著名的武装太监,北宋六贼之一,反正在他的印象中没有一点正面的,“我与他素未谋面,更没交情,他为什么给我送粥呢?”赵柽思索片刻,也没想明白,可没耽误他招呼大家喝粥,他也没想到他与童贯的恩恩怨怨是从这碗粥开始的。

    这盆粥还没喝完,又走过来个小伙计笑着放下个食盒,“兖亲王,小的是白矾楼的伙计,我们掌柜的特意让厨房熬了这碗五味粥,趁热给您送来了!”小伙计殷勤地说道,说着从食盒里端出盆子粥,用只银碗盛了,又放上一个精致的银质小勺,递给赵柽,然后又盛了几碗分送给大家食用。

    “谁让你们掌柜的给我们送粥的。”赵柽用勺搅了搅碗里的粥,吃了两口问道。

    “回王爷,谁也没有吩咐,您不知道现在整个东京城都传遍了,兖亲王抗旨进京祭母,在宫城外摆下灵堂,五日未食,孝感天下,与众护卫分食一碗粥,更是义薄云天,我们掌柜的听了也是深受感动,所以才特命小的一早给您和众位大哥送粥,可还是晚来一步!”小伙计看看边上童贯留下的食盒略带遗憾地说道。

    “二爷,又有人来了!”这两盆粥还没吃完,洪霸又看到两个人拎着食盒过来了。

    “呦,这不是白矾楼的李四哥吗,你来的倒是早啊!”来人看到李四正收拾家伙事儿,知道今天被人抢了先,带着醋意说道。

    “嘻嘻,张三哥来的也不晚啊,你们长庆楼比我我们路稍微远点,才让小弟占了先,您伺候着,我先告辞了!”李四不急不恼,一根软钉子送了回去,虽然输给了别人,但是抢了长庆楼的先也是件美事。

    “二爷,这长庆楼也是京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今天怎么也给咱们送粥,不是他们昨晚集体吃错药了吧?”见喜倒是记住王爷说过的‘反常即为妖’了,马上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有预谋的事件。

    “我现在也摸不清状况,既然有人送咱们就吃!”赵柽干脆的回答道。

    “兖王爷,小的起了个大早,还是来晚了,不过我们长庆楼的粥不比他们白矾楼的差,还请王爷好歹尝几口!”张三虽然被同行抢了先,有些沮丧,可还是陪着笑脸,殷勤的招呼······

    “谢过你们掌柜的,这粥好吃,和白矾楼的不分伯仲!”赵柽端起一碗粥吃了口说道,然后招呼大家一起再吃,这种大饭店家大业大,既然敢报名,就不怕他下毒害人,吃着也放心,再说味道也的确不错。

    “谢王爷赏脸,我们掌柜的吩咐了,只要王爷吃着顺口,从今儿起,大家的早饭我们长庆楼包了,保证天天不重样!”小伙计高兴地说道。

    这边长庆楼的刚收拾完走了,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下一拨又到了,这回来的是金梁桥下刘楼,接着是州东宋门外仁和店、州西宜城楼、州北八仙楼,戴楼门张八家园宅正店、李七家正店···“见喜,这京城里有多少家大酒楼啊?”赵柽连吃了三拨,肚子就撑的慌了,后来的只能给个面子,浅尝而已,但是粥也灌到嗓子眼啦,他揉着肚子问道。

    “在京正店七十二户,此外不能遍数,其余皆是那些“脚店”。卖些精细菜肴下酒,迎接中贵饮食,能排上号的则是第一白厨,州西安州巷张秀家,以次保康门李庆家,东鸡儿巷郭厨,曹门砖筒李家,寺东骰子李家,黄胖家,九桥门街市酒店,就不知道有多少了。”见喜对这个很熟,张口就来。

    “这旱涝不均啊,前几天咱们饿的前心贴后背没人理,今天刚是早饭就来了十来拨,要是都来咱们就得撑死了!”赵柽很没形象地打了个饱嗝说道。

    “不过咱们能喝上他们每家的一碗粥,也算是吃遍京城各大酒楼啦!”洪霸笑着说道。

    “会有那么一天的,下次再回京的时候,我和大家不但要一同吃遍东京城,还要在这里开一座咱们自己的酒楼!”赵柽郑重的说道。

    ······

    “二爷,这粥别说撑死,就是打死咱们也吃不完啦!”见喜看着灵棚周围摆放的大大小小的食盒,饭碗,又看看周围围着的人群,他现在怀疑是不是皇后大丧京中禁止一切娱乐,老百姓们都跑着解闷来了。

    “唉,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赵柽也迷糊了,早晨他还认为是母亲或是外公授意各个大酒店给他送的饭,可到了中午,不但皇城周围的饭馆,就是绸缎铺子,卖杂货这些不经营吃食的店铺也给他们送来了饭,至于挎着小篮,端着饭碗的市井小民也是络绎不绝,送来的粥足够他们开个粥铺了,还得是那种大粥铺,难道这时代也有学雷锋,送温暖这一说,赵柽八卦着。

    “二爷,又来人了,您赶紧准备吧!”见喜看看王爷,有些怜悯地说道,现在送饭的人又多了个礼,都要到皇后灵前上柱香,行个礼,王爷这个当孝子的当然要回礼了,按说他只许拱手即可,可他非要跪拜回礼,这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头磕了少说也不下二三百个了。

    这时一个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放下一个小篮,从中取出一束香,两支蜡烛和一沓纸钱交给接礼的薛豹,又放下碗粗米粥,然后走到灵前,见喜赶紧点燃一炷香递过去,老太太接了插在香炉里,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赵柽回了礼。

    “王爷啊,您是个孝子,皇后的在天之灵会保佑您一世平安的!”老太太做完这一套,已是气喘吁吁,走过去扶起赵柽说道。

    “老奶奶,谢谢您,歇歇吧!”赵柽起身扶住老太太,又搬过一摞烧纸,脱下身上的大氅铺在上面,才扶她坐下。

    “啧啧,你们看王爷怕老太太坐着凉,把自己的大氅给老太太垫上了,开始我听说王爷为了祭母,五日未食,还当是假的,现在看他对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太太都这么好,才知果真如此!”边上的一个看客感叹地说道。

    “王爷五天没吃饭,我是亲眼所见,他们的护卫买的吃食除了贡品,绝没有其他能吃的东西!”另一个人说道。

    “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我家的铺子就在街口那边,他们买东西都从我门口过,我当然看到了!”

    “那你明明知道王爷挨饿,为何不送碗粥啊?”

    “我···我开始也以为不过做做样子,宫里必然会有人给王爷送吃食,可谁知道事情是这样的,他那些护卫也真了不起,主人不吃,他们也跟着饿了五天,让人不得不佩服啊!”

    “是啊,我也看到了,昨天有人送了一碗粥,王爷只吃了一口,就让大家分食了,那情形让我这个大男人都不忍落泪啊,晚上我就让婆娘煮了粥送了过来!”一个人边比划边说,听得边上的人不胜唏嘘。

    “吴六,你老娘住的屋子都快塌了,这么冷的天你都不管,你这个泼皮也会让人感动的流泪!”边上一个相识的人调笑道。

    “哎,早日我不孝敬老娘,确是我的不对,昨天从这回去,就把老娘接到我们家去了,王爷能为祭母抗旨,死都不怕,我一个小民连老娘都不养活,才真是该死!”众人惊讶的看着坦然承认错误的吴六,像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似的,不敢相信这个混迹街头的泼皮无赖居然学好了。

第八十一章 名动京城(二)

    赵柽扶老太太坐好,说了会儿话,看没有人再来吊唁,这才接过老太太递过的那碗糙米粥吃了起来,人们更是奇怪,旁边放着的那么多各式各样的粥,虽说不全是精工细作,但比这碗糙米粥好的多了去啦!

    “王爷,这么多好粥,您怎么吃这碗呢?”一个人壮着胆子问道。

    “粥对我现在来说都是一样的,没有好坏之分,全是大伙儿的施舍,并没有什么不同!”赵柽笑笑说:“今日承蒙大家厚爱,不吝施舍,可是我们怎么吃的了许多,父皇曾教导我‘一粥一饭,当思之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浪费了,也有违大家的美意,诸位没有吃过饭的还请帮在下个忙,将这些多余的粥吃掉,明日不要再送许多!”他说着起身对围观的市民拱手乞求,至于这句皇上教导的圣言,他忘了是下边哪个朝代的圣人说的了,这会儿给他爹安上了,反正也没人敢去问。

    这番话说完,当然又是一片叫好声,连称王爷仁德,赵柽却是汗颜不已,自己吃这碗粥,多半还是为了安全考虑,现在这多人送粥,已经难以一一查验。如果有人想害自己,在里边下点药,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可用毒的人肯定会考虑自己身为王爷,当然是会挑好的吃,绝不会想到自己去吃这碗粗陋的糙米粥,他更没想到自己的一番搪塞之言竟又给自己加了个节俭仁德的美名!

    虽然赵柽说了让大家不要再送,但是下午送的人反而更多,不但有酒楼,商铺,市民的,其中也夹杂着些标着官职或是府名的食盒。京里的文人骚客也络绎不绝的来到宫门前的灵棚中吊唁,宣读祭文,歌颂皇后的功德,赞扬皇子的仁孝,简直把这小灵棚当成了圣地,仿佛不来一趟,就对不起君子二字似的,更有好事之人写诗作赋记述这项‘盛事’,一时间已经出京两年渐渐被人淡忘的二皇子风头无两!

    夜幕渐渐降临,北风刮过,气温也是急速下降,围观的人群慢慢散去,空旷的宫城前只剩下他们这一伙人,赵柽敲敲酸软的膝盖,揉揉磕肿的脑门,躺在地上再不愿意动,这一天把他累的够呛,怎么说也是刚吃了两顿饱饭,身体还虚着呢。

    “二爷,您吃点粥吧,这个我尝过了,没有毒!”见喜将一碗粥端过来说道。

    “你尝过了,我的妈呀,你又把自己当小白鼠啦,真把你毒死了,我上哪找你这么傻的伴当啊!”赵柽摸摸见喜的脸,‘深情’地说道。

    “二爷你说我傻就傻吧,要是您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是个死!”见喜知道王爷心疼他,露出丝苦笑说:“这么多的粥,来过那么的人,难保里边没有人下过毒,我不尝哪知道。”

    “嘻嘻,你们挑挑看,凡是食盒或是碗上被人用刀划过的,就可以放心吃,没有的我就不敢保证了!”赵柽笑着说道。

    “哦?!二爷你都查验过啦?”潘龙他们也正为这个犯愁,没想到王爷早就替他们想到了。

    “我下午光顾着磕头了,哪有空做那个,不过有人帮着咱们做了!”赵柽摇摇头说道。

    “是谁?”潘龙转向大家问道,可众人都迷糊着呢,拨浪鼓似的摇头。

    “你别问了,这人神龙不见首尾,他不会让我们发现的!”赵柽笑笑说道。

    潘龙等人听了都是吃了一惊,又暗自庆幸这人是友非敌,他们今天看到人多,都是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戒备,防止有人暗害王爷,现在吃的东西都被人做了手脚,他们却都没有发现,可见这人的功夫了得,王爷既然不说,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他们也不再问,在众多的食盒中他们查找了一番,果然找到了王爷所说的刻有刀痕的食盒,里边的粥足以填饱他们的肚子。

    ······

    十月十四,明天就是皇后望日大祭的日子,祭礼大典将由尚书右仆射张商英主持,现在正与皇上商量补充礼部拟定的祭典章程。张商英身高体长,虽然已经奔六十的人了,眉宇间还能看到些年轻时的英气,因为他敢说敢干,不分场合的放炮,让人下不来台,所以赵佶有些怵他,现在也是听得时候多,说的时候少。

    “官家,您看参加祭礼的人是不是加上兖亲王啊,他已经在宫门外守了七天了。”讨论参加祭典的人员时,站在皇上一边的童贯突然插了嘴说。

    “万万不可,兖亲王抗旨进京,已是触犯律法,圣上念他祭母心切没有惩处,如要再让其参加祭典,恐怕百官不服,朝纲不振!”还没等皇上表态,张商英就站起来奏道。

    “哼,张相所说未必吧?”童贯捋捋胡须不急不缓地说道,各位说了,他不是内侍吗,底下都切了,没有了雄性激素分泌,怎么会长胡子,肯定是粘的假胡须装样吧。还真不是假的,人家那就是真的,而且不脱裤子单从外表看,他还颇有阳刚之气,根本看不出是宫里人,估计是入宫晚了,身体发育后才挥的刀!

    “童司空有何高见?”张商英看着这些没**的家伙就胀气,好好的皇上都让他们给教坏了,板着脸反问道。

    “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此言张相可否知道何解。”童贯来了句文的,可是这文邹邹的话在他嘴里说出来却有点怪。

    张商英一阵冷笑,你以为我这个进士是买的啊,撇撇嘴说:“此话出自《论语》,是说无论父母生前或死后,都应按照礼的规定来行孝。”

    “呵呵,张相确实是学贯古今,闻母丧信,孝子在外应该如何啊?”童贯好像没有看到张商英鄙夷的目光似的又问道。

    “当不顾险阻,即使远在千里也应昼夜驰返!”张商英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好,张相说得好!”童贯拍拍手赞道,“那兖亲王听闻母丧,应该如何呢?”

    “这···这?!”张商英一时语塞,但是能当上宰相的人也不是笨蛋,略一沉吟回答道:“虽是人之常情,但也不能因私废法,兖亲王此举情有可原,但法不能恕!”

    “曾子曰:民之本教曰孝。夫仁者,仁此者也;义者,义此者也;忠者,忠此者也;信者,信此者也;礼者,礼此者也;行者,行此者也,强者,强此者也!张相乃是进士出身,不用我再解释,此乃天下行事之准则,怎能以常情并论!”童贯厉声说道,到底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此时说出的话竟带着杀伐之势。张商英也不是白给的,引用律典反驳,两个人一个论法,一个说情,唇枪舌剑争论不休,赶上现在的大学生辩论赛啦!

    边上参与议事的朝廷的几个执宰与内廷的知事都有些傻,今天是怎么啦?童贯这小子今天怎么学会玩儿文的了,满嘴的之乎者也,引经论典,有时竟能将进士出身张商英给噎得只翻白眼。

    宝座上的赵佶平时最烦廷辩,今天却看的津津有味,既不插言,也不喝止,把两个朝廷重臣的争论当猴戏看了。知枢密院事郑居中却不时插两句嘴,看似公平,明眼人也能看得出有偏有向,他倒不是因为文武之争,而是认为牵扯到了自己的家事,童贯跟兖亲王八竿子都打不着,今天都替他出头,自己这个当舅舅的怎么也得拉拉偏手;被死鬼张康国玩儿了一把的何执中刚刚回到中书,却乐得他们打得一塌糊涂,在边上闭目养神韬光养晦,两不相帮;杨戬却是心中忐忑,琢磨现在童贯的风头大有盖过自己之势,此时为兖亲王瞠目,是不是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今天殿前值守的小黄门们却忙得不行,进进出出的传递消息,当然也不是白忙乎,谁的袖筒里都塞满了金锞子,朝堂上争吵正是官场上的风向标,一个站错队,轻的就是贬谪出京,重的就是丢官罢职,所以也都舍得下本钱,也算各取所需。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法乃国之根本,万民之所请,二皇子贵为亲王更应守法,为万民表率,违旨进京就应惩处!”两人的争论已到了白热化,张商英脖子上青筋蹦起老高,大声说道,看样子是急了。

    “万民所请,民之表率,张相这句话说得好,你可敢与我同登城楼一观,兖亲王恪守礼仪设灵宫前,五日未食哀毁骨立,可比‘崔九作孝,风吹即倒’,得粥一碗还与同行护卫同食,仁孝感动京师,施粥者络绎不绝,何止千万,文人墨客争相吟诗作赋以记!”童贯说着从袖筒里掏出一沓纸送到皇上桌前,这下大家都明白了,他是早有准备,为兖亲王请命的,只有张商英还蒙在鼓里,这几日他都在宫中忙着皇后的丧事,已经多日没有出宫,根本不知道外边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也可见他人缘确实不怎么样,连个通风报信的亲信都没有!

    看到书稿,大家都明白了,今天童贯是有备而来,专门为兖亲王请命的,只是张商英不长眼,撞到他的枪口上了,让人抢白了一番。再看御座的皇上,仔细的翻阅着书稿,还不时的念念有词,脸上看不出悲喜···“诸位爱卿,随眹上城楼一观!”良久,赵佶放下书稿,站起身说道。

第八十二章 功成身退

    现在已近午时,天阴沉沉的,风带着哨音呼呼地吹着,赵佶坐着肩舆出了殿门,一众人等轻车简从上了皇城的城墙,进了宣德门城楼。赵佶移步到窗前,向外望去,但见楼前的小灵棚前人来人往,吊唁和施粥的人络绎不绝,不下万人,仿佛是到了上元之夜,只是少了喧闹,多了些肃穆!

    “兖王这些日子一直在这里?”赵佶边看边问值守的指挥使,虽然离的距离不太远,可角度不大合适,他只能看到赵柽跪在地上不住给吊唁的宾客回礼的背影,面目一点看不见。

    “回圣上,兖亲王自从初七到了这里,日夜守在灵堂中,时时进香,按时祭奠,从未离开过一步!”指挥使恭敬的回答道。

    “兖王在何时开始用膳的?”

    “回圣上,前些日子,没有人施粥,兖亲王严守礼仪,五日未曾进过一粒米,就是连同他那些护卫也是都是些忠义的汉子,主人不食他们也是滴水不进,也只有兖亲王这样仁义之主才能调教出这样的人啊!”指挥使有些感慨地说道。

    “他们晚上不冷吗?”赵佶搓搓手问道,杨戬立刻递上手炉。

    “现在滴水成冰,他们睡在露天如何不冷,头一夜兖亲王和护卫们相拥取暖,可是到了后半夜显然是冷的受不了,点燃烧纸蜡烛取暖,还把潜火铺的巡卒们给召来了。”

    “这孩子真是胡闹,有用烧纸取暖的吗?”赵佶忍俊不止,笑笑说道。

    “是啊,可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兖亲王还是个孩子,那几日他连冻带饿,走路都打晃,可还是坚持烧纸上香,祭奠不断,弟兄们都看不下去了···”指挥使还想说,可忽然发现杨戬刀子似的目光,赶紧住了嘴。

    杨戬现在真是五味杂陈,看看边上的童贯,更觉气闷,昨日他以命人将一碗放了毒药的粥送了过去,却没有任何效果,今天亲眼一看才知道,粥实在是太多了,赵柽吃到自己加料的那碗粥几率太低了,现在皇上又掺和进来了,事情更加不好办啦!

    “童贯,你去传眹口谕,准兖亲王进宫,参加明日望日大祭!”到底是当爹的,看到此时此景,赵佶想到自己登基前,每日不避寒暑进宫给向太后请安的往事,内心不免愧疚。

    “皇上,不可啊···”张商英一听就急了,还想进言。

    “张相,此为眹的家务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赵佶斜了他一眼说道,张商英讪讪地退下,皇族之人就犯了罪,自有宗正府管辖,还真轮不到他这个丞相说话。

    关闭多时的宫门忽然大开,一队殿直军冲了出来,分开人群来到灵棚前,童贯大步走过来,高声喊道:“传皇上口谕,请兖亲王接旨!”围观的人们一听是传旨的到了,都自觉的后退,让出一片空地。

    “儿臣接旨!”赵柽正觉得纳闷,听到喊声,赶紧率领见喜等人出来跪下。

    “兖亲王仁孝,皇上开恩,准你进宫,并参加明天望日大祭!”童贯传谕道。

    “王爷,接旨啊!”该谢旨了,赵柽那却没有动静,见喜焦急地轻声说道。

    “谢父皇隆恩,还请司空转禀父皇,恕我违旨不能进宫!”赵柽语出惊人地说道,见喜叹口气低下头不再吭声,他知道王爷又想整什么花样呢,现在他对王爷的突发灵感已经免疫了。

    “兖亲王,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有什么事情进宫再说好吗?”童贯急了,这孩子看着挺懂事儿的,怎么关键时刻耍开脾气了,他赶忙劝道。

    “童司空,这不是意气之争,而是关系到国之法度,我连番抗旨虽情有可原,却为法不容,我身为皇子更应遵守朝廷法度,此事定让父皇为难了,我已写好奏表自请降爵,以正朝纲,还请司空代为转呈!”赵柽说着从怀里掏出折子双手递给童贯。

    “兖亲王忠义啊!”童贯接过奏表双手扶起赵柽赞道,他这一说,周围的人也跟着连声称赞,如果今年大宋朝搞‘十大感动人物’,赵柽非得高票当选,弄个奖杯摆在家里炫炫。

    童贯拿着赵柽的奏表无功而返,回到城楼将经过讲述了一遍,同时呈上奏表,赵佶看完,叹了口气,将奏表给了身后的张商英说道:“张相,你们中书省议议,拿个章程!”说罢当先出门,下了城楼,直奔宫门,其他人都是一惊,皇上这是要出宫,杨戬赶紧吩咐殿直军布置护卫,驱赶闲杂人等,手忙脚乱的一顿折腾后,众人才浩浩荡荡的跟着皇上来到宫门前。

    “二郎你受苦啦···”赵佶来到灵棚前,看到赵柽面容憔悴,身单影孤,瘦小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脸上生满了冻疮,白一块,紫一块的,他本就是个合格的艺术家,感情丰富,一句话未说完,眼泪下来了。

    “娘的,我***遭了这么多日子的罪,还不是你闹的,现在到这表演父慈子孝来了!”赵柽心里这么想,可不敢这么说,赶紧磕了个头,“儿臣叩见父皇,母后远行,还请父皇节哀,保重龙体!”看看这番话说的,别人一点毛病挑不出来,还让皇上心中暖烘烘的,明显一个口是心非之徒。

    “二郎不怪为父将你阻在宫外?”赵佶虚扶一下,又问道。

    “柽儿违旨进京,父皇没有降罪,儿子已是感恩不尽!”赵柽起身垂手而立,恭敬地说,“父皇每日日理万机,现在又时逢母后大丧,定是更加操劳,倒是儿子不懂事,给父皇添了麻烦,真是不孝啊!”

    “二郎能这么想,为父甚慰,我还以为你生为父的的气,不肯进宫呢!”听了儿子的话,赵佶心里舒坦,将赵柽揽在怀里说道,老二比他的几个兄弟都强多了,不但孝心大大的,而且善解人意,怕我为难,连请罪的折子都写好了,堵住了朝上那些人的嘴,少了多少口舌。

    “父皇,儿子想你,也想母亲和兄弟姊妹们···”赵柽猛的扑到皇上的怀里,泣不成声地说道,他有时都觉得自己比专业演员都专业,他们都是演几场戏就算完了,自己却是时时刻刻都在装,而且越装是越像,甚至忘记自己来自后世。

    “二郎莫哭,眹这就下旨,将你留在京城,我们父子团聚再不分离!”赵佶也激动了,儿子小小年纪孤身在外,多不容易,他抬手擦擦儿子脸上的泪水说道。

    “父皇万万不可,儿子乃是不祥之人,罪孽深重,回京岂不害了父皇,等儿子赎清罪孽之时再侍奉左右!”赵柽听了吓了一跳,表现的过火了,真把皇上给感动啦,要是这时候真把自己弄回来,那么自己的‘大业’可就泡了汤了,他赶紧往回收。

    “哎,二郎难为你,为父对不起你,你要什么尽管说,为父一定满足你!”赵佶看到赵柽着急的样子更加感动,摸着他的脑袋说道。

    “父皇,柽儿什么都不要,只要父皇龙体安康,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万岁,万岁,万万岁!”赵柽跪倒高声说道,这时候仿佛老天都被赵柽的‘孝心’感动了,十分配合的飘起了雪花。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兖亲王孝心感动天地,吾皇之福,万民之福啊······”皇上身边永远不缺拍马屁的人,尤其是赵佶身边,刚才不知道躲在何处的蔡攸蹦了出来,跪拜于地,附和着赵柽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这一开头,别人哪还敢怠慢,马上跟着喊,被殿直护军隔开的京城百姓们这会儿也知道皇上亲自来了,也匍匐于地,跟着群臣山呼万岁,这场面有点大啦!看到群臣万民拜服,赵佶心里这个美啊,看看眹的儿子多给我长脸,连老天都给面子,哭出眼泪来了,他抬头看看漫天的雪花,又低头看看儿子解下身上的大氅亲手给赵柽披上,连声说了几个好,真是志得意满啊。

    “二郎,这些就是你的护卫们吗,眹听闻他们与你同甘共苦,休戚与共,忠仆啊!”赵柽接受完万民朝拜,拉着赵柽的手指着他身后的见喜等人说道。

    “谢皇上夸奖,忠心侍主,乃是小的们的本分!”见喜见机的快,听到皇上问起,赶紧示意众人磕头。

    “好一个本分,你们忠心侍主,眹也不会亏待你们的!”见喜等人一听,心中更加高兴,这些日子的苦没有白挨,皇上金口玉言,怎么也不会白了他们的。

    ······

    兖亲王坚持不进宫,依然守在宫门外的小灵棚里,但是皇上视察过,并予以肯定,就说明皇上对兖亲王的行为认可。那么这个简陋的灵棚就不符合亲王的身份了,于是后苑造作所的工匠们连夜赶工,在大祭典礼前在宫门前搭起了一座豪华巨大的灵堂,礼部派了个侍郎主持祭奠,朝中的大臣们更是争先恐后的将自家的子弟塞进来陪祭。现在谁都看出来了,兖亲王深得皇上欢心,将来如有登临大宝之日,这些都是拥立之功啊!

    望日大祭在隆重肃穆的气氛中结束,赵柽一刻没有停留,向宫门里叩了三个头后,翻身上马,在一队禁军的护送下立即出京。当马队冲出城门,赵柽回首看看身后高大的城墙,却是百感交集,自己原来抗旨进京只是权宜之计,没想到事情一步步演变成了这样,自己变成了百姓眼中的一个模范少年,百官心中的东宫之选,皇上的爱子,不过谁又知道这些对于他来说是福还是祸呢?

第八十三章 大买卖

    大观三年眼看过去了,新年即将到来,皇后新丧,赵府春节一切从简,没有像往年那样张灯结彩,大肆采购。但府中的下人们的工钱、奖金、福利比之去年都丰厚了许多,可他们都隐隐有些担忧,王爷从京里回来后就得了大病,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那个每天乐呵呵的小王爷了,只是偶尔从内院听到点消息,说王爷的病时好时坏,已经很少出门。

    大观四年的春节大家终于见到了王爷,但也是仅仅两面,一次是祭祖之时,人们看到王爷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的时候,才知传言不假,王爷身体的确不好;另一次是京中钦差传旨的时候,府里的人才知道王爷身体为何成了这样,知道王爷进京的遭遇,但是并不是没有好消息,王爷虽因违旨,被罚俸一年,但是被加封定**节度使;黄经臣升内侍省都知,加宣庆宫使;跟随王爷进京的见喜升内侍省殿头,护卫潘龙、薛豹授八品进武校尉,其余人等为从八品进义校尉,都得了官身。

    赵柽身体不好,脑子却没闲着,去年一年虽然经过大量投资,但是府中还是有了近五十万贯的盈余,其中酒坊就给他带来了三十万贯的净收入;工坊虽然没挣什么钱,但是也已经全面铺开,正常运作,大棚菜今年扩大了种植面积,收入了十万多贯,相比之下那几万贯的地租反而成了小头。

    至于玻璃作坊挣了多少钱,他没说,别人也不敢问,反正大家看到黄大总管手头阔绰了许多,没事就去走亲访友,朝里那个尚书侍郎家里娶亲,生子,死老婆,他都要凑个份子。宫里的那些故交过去都说童贯大方,出手阔绰,现在却改了口,都说黄都知有钱还不抠,谁张口都没失望过,随便给点小费也是五两大的银元宝,反正回京一趟不花个两三万贯他都不回来!

    今年春节刚过,他就给几个管事的布置了今年的任务,主要是再次扩建工坊,增加一个冶铁厂,纺织厂,并且修建几台水车,争取将纯手工作业变成半机械化,提高工效,达到年产五千台农机,炼精钢二万斤,织布万匹的规模;大力发展畜牧养殖,年底要达到猪、鸡鸭均过万的水平;加强保甲建设,利用农闲训练庄丁;培训招揽商业人才,为建立自己的商铺做贮备···

    赵柽这边折腾的欢,朝堂上也很热闹。大观四年京城地区又久旱不雨,并出现彗星,大臣们乘机再次群起弹劾蔡京。五月,御史张克公连续数十次上奏,言蔡京辅政八年,擅作威福,权倾中外,历数蔡京不忠不轨数十条罪状。御史中丞石公弼亦劾论蔡京罪恶。侍御史毛注弹劾蔡京,说其罪恶深入,虽罢相致仕,仍然怙恩恃宠,隐居京师作恶,以至上天、百姓交相谴责,希望皇上早日下令将其逐出京师,以平民愤,以消灾祸。

    赵佶迫于舆论及星变、天灾等原因,不得已下令将蔡京贬逐出京,杭州居住,任命张商英为左相,说也奇怪,在其拜相的当天晚上,彗星去而不见,第二天京城又久旱降雨。皇上大喜,亲自书写了”商霖”两个大宇,赐给张商英,并改明年年号为政和。

    张商英当政后,决心忠于皇上,青史留名,作个贤相,专门赋诗一首抒发情怀:德政调元向道闲,天朝诏许实辞冠。丹心耿耿悬象魏,青史昭昭照玉垣。晚节友贤阳风暖,老年忧世谷驹寒。大平犹自存龟鉴,后进仪刑仰慕看。

    他知道天下百姓痛恨蔡京,在立政时就坚决纠正他的错误路线,改当十钱为当三,使私铸大钱的人无利可图;恢复神宗时的钞盐制,东南六路的盐仍实行官买官运;恢复转般仓制使漕运经费宽裕;规定和买、折变、支移的办法,减轻百姓的赋税。他还劝皇上效法太宗、神宗,不要大修宫殿,力戒奢靡,亲身作节俭的榜样。

    新旧党争、新党内部之争前后已四十多年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错综复杂,真是动人心魄。官员们在政治漩涡中深感前途难测,都学会了随机应变,见风使舵。他们知道何执中、郑居中是皇上亲信,故有恃无恐,而张商英一无政治靠山,二无党羽,又不深谙权术,有谁愿为他卖命呢?再加上蔡京苦心经营多年,干部网盘根错节,官员们都担心老蔡卷土重来,所以都不想把事情做绝,闹的老张的改革并不顺利。

    ······

    时光如梭,一年很快过去,赵柽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他利用老张的好政策,全力发展,如期完成了年初定下的目标,还在码头边上建了酒楼客栈。现在这个小码头已经变成了大码头。码头虽说不上商贾如云,但也是船来船往,赵府的丝绸,农机,牲畜,烧酒吸引来了大批的客商,‘低廉’的税收,更是吸引来了众多的商户在这里交易,已经形成了一个带有批发性质的交易市场,赵柽已经决定立即上马房地产项目,建设商铺,仓库,满足广大商户的迫切需求。

    眼看已经进入五月,天气热了起来,赵柽的身体早已经好了,但是还是很少出门,每天不是闷在屋里看书,就是躲在后面的演武场习武,现在不但长高了许多,而且壮得跟个小牛犊子似的,就是一石弓也可以轻易的拉开。

    “王爷,你安生会儿,我看着眼晕!”黄经臣看着赵柽在一个用牛筋做成的绷床上跳来跳去,还不时的翻跟头,打把式,摇摇头喊道。

    “唉,黄伯你是不是身子虚,血糖低啊,明天我让王太医给你弄点人参补补吧!”赵柽在绷床上跳了两跳,猛地打个跟头翻了下来,落在黄经臣的眼前说道。

    “王爷我是老了,眼睛花啦,什么叫血糖低啊?”黄经臣拿起丝帕给赵柽擦擦脸上的汗说道。

    “这个跟你说不明白,我看你满面红光的,是不是回京一趟吃的太好了,血压高啦!”赵柽端起晾凉的茶水喝了一大杯说道。

    “什么和什么啊,王爷你说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黄经臣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黄伯,有个发财的机会,你想不想做,咱们到时候二八分成,我出钱你出力,怎么样?”赵柽不再跟黄经臣贫嘴,坐下拿起把扇子扇着凉说道。

    “我得先问问是什么买卖,要不你又赚我,这次回京我卖了一套杯子,才挣了不到一万贯,你卖给我却要十万贯,白给你跑腿了!”说起买卖,黄经臣现在也不外行。

    “啧啧,黄伯你现在一万贯都看不到眼里了,想当初我分给你五千贯你都乐的屁颠屁颠的,感激不尽!”赵柽撇着嘴说。

    “切,我那时候不知道你能挣这么多钱,去年光府里的几个作坊就挣了近百万贯,再加上酒坊的分成,还有那个臭烘烘的饲料厂,你倒卖佃户们的鸡鸭猪鹅,都没少挣钱,我才拿了你这么一点点!”黄经臣翘着兰花指说道。

    “黄伯,你知足吧,升了都知你月俸才三十贯钱,我一年少说也给你不下十万贯的公费,还不行啊,这次买卖你做不做,不做我找别人去了!”赵柽不屑地说道,现在两个人在一起不像主仆,倒像一对忘年交。

    “好吧,我作了,不过你可不能坑我,让我白跑腿!”黄经臣让王爷说的老脸一红,虽说自己是都知了,可那只是名誉上的,没有实权,现在全靠王爷帮衬维持着在京里的关系。

    “行,绝对是大买卖,你少说也能分个十来万贯!”赵柽凑到黄经臣耳边说道,“老张要下台了,咱们就借这个机会发笔财!”

    “王爷你怎么知道张天觉要下台?”黄经臣一惊,自己刚从京里回来也没听说啊。

    “我怎么知道你不明白啊?”赵柽白了他一眼说道。

    “对对!”黄经臣立刻反应过来了,王爷是得过仙师指点的,能知后事的,“张天觉当政虽然政绩平平,可也不会这么快下台吧?”他还是不太理解。

    “黄伯,你认为老张这个人如何呢?”赵柽反问道。

    黄经臣又琢磨了一会说道:“张商英这个人志气有余,城府不足,志大才疏,藐视同僚,大有舍我其谁的架势,他虽能言善辩,却爱夸夸其谈,而且寡谋乏术,缺少计谋,就像王爷常说的‘他就是一个大炮’,在新的政令颁布之前,常向同僚们和盘托出,给对手留下足够的时间进行阻挠和破坏,这使他的工作十分被动。”

    “嗯···”黄经臣过去常干些龌龊事,当然知道点秘辛,犹豫了下又说道,“另一个他不会做人,和同僚关系搞的很紧张,中书省的六名执政虽然都是庸才,但他们都是皇上的亲信,特别是左相何执中,枢密院使郑居中,施政治国没什么作为,而妒贤嫉能、罗织罪名则堪称高手。他们本想搞掉蔡京平分左右相,现在让张商英捡了便宜,本来就憋着火,张天觉一上台就主张恢复熙宁、元丰时的钞盐法,使郑家交引铺和何家的盐钞生意蒙受巨大损失,两人也不会放过他。”

    “黄伯说得不错,其实他主要还是错在不会搞钱!”赵柽捻捻手指头说道。

    “王爷难道是想帮着张天觉搞钱保住相位?”黄经臣精神一振说道,这买卖可大了去啦。

    “唉,老张是个君子,哪会跟咱们合污到处想法儿搂钱,再说王爷勾结大臣那可是大罪,我还没活够呢,咱们帮不了他!”赵柽摇摇头说道。

第八十四章 投机

    “王爷断定张天觉一定会被罢相,又不肯帮他,那是想帮新上来的那位?”黄经臣摸不清赵柽的路数,小心地问道。

    “朝堂上的事情,现在咱们管不了,能做的就是赚钱,经营好咱们的这一亩三分地!”赵柽摆摆手说道,他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掺和到朝堂上的争斗中,自己很快就会被那些老油子们吃的渣都不剩。他此时很无奈,也觉得悲凉,利用张商英下台的机会赚钱更是不厚道,可自己能怎么办呢?现在更要命的是朝中自神宗年间王安石变法以来,党争不断,新旧党争、新党内部之争前后已四十多年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错综复杂,真是动人心魄。

    “是啊,朝堂之上,现在是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能有几人全身而退!”黄经臣在宫中多年,对这些事情看得更为透彻,当下的官员们在政治漩涡中深感前途难测,都学会了随机应变,见风使舵。在政见上,新旧两派水火不相容,不论对错,只要你赞成的我就反对。在党争问题上,双方都是高手,精于窝里斗,内战内行,外战外行,被外边欺负的割地赔款送,却对自己人往死里掐,更是不择手段互相排挤、迫害、报复。

    “老张走后,我大宋朝堂之中再无君子,这帮人读了一辈子书,大道理讲的一套一套的,结果却都让一伙小人给收拾了,他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啦!”赵柽感慨地说道,都说大浪淘沙,淘到最后朝中的君子都被君子整的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王安石、司马光、范仲淹、苏轼和苏辙哥俩哪个不是一时俊杰,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后世评说‘宋亡于君子,而非亡于小人’,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切,张天觉也算不得君子,他也曾经是蔡京一党,后来自己做大立了山头,可才能一般,为政平平没有多大作为,虽说算不上谦谦君子,但跟蔡京比起来还算是个好人,起码他没有教皇上学坏!”黄经臣点评道。

    “毛病也出在了这里,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老张为相后将蔡京的那套全都推翻了,号召大家提倡节俭,挪用了内库的大量钱财填补亏空,却又搞不来钱,弄的国库还是空虚,财政依然紧张,现在这个社会你没钱,还要求大家过苦日子,谁跟着你混啊!”赵柽看看黄经臣脸上带着玩味儿说道。

    “哼,你别这么看我,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刚到这里的时候,你除了一身病,可是啥都没有的!”黄经臣被赵柽看的发毛,赶紧辩解道。

    “嘿嘿,我又没说你,你没有那个想法,心虚什么!”赵柽笑着说道,“您别急,咱们马上就能发笔大财,就算我给你补上啦,老张这次下了台,蔡京肯定还会复相,那时候,一切都得恢复原样,现在一些人手里还有老蔡发的···”赵柽搂着黄经臣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

    “王爷,我看皇上应该让你当丞相,这法子你都想得到!”黄经臣听完,好像不认识他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

    “去,我是小人,当丞相的起码得是个伪君子,我还差的远呢!”赵柽笑着说,“黄伯钱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这事儿你的抓紧办,别人也不是傻子,等他们发现了,咱们连口汤都喝不上啦!”

    “嗯,我准备下,明天就命人出去到各处去收,现在这东西就跟擦屁股纸似的,估计给几个钱就卖了!”黄经臣说道。

    “此事一是手要快,二是要保密,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咱们的目的!”赵柽叮嘱道,“老张这一倒台,肯定又有一批人跟着倒霉,到时黄伯你可以给他们送点程仪,救济下揭不开锅的,也算咱们点心意,但是不要太过,让言官弹劾了,我到时还得花钱保你!”

    “王爷啊,你是太···抢了他们的钱,再分给他们一点,还得让人家觉得是雪中送炭感恩戴德,我以后得小心啦!”黄经臣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个恰当的词来表达自己的‘愤懑’。

    “哼,老东西,这次你如果不给我把事情办好,我就停了你的俸禄,收了你的公使钱,让你每天窝在府里喝粥!”赵柽十分配合地说道。

    ······

    转眼到了八月,张商英果如赵柽所说,张商英被定有“十大罪状”,罢相下台,贬黜出京。在前后一年中,商英演完了这个特定角色该演的戏,现在该告别舞台了。离开汴京城时,他写了首《南乡子》,算是个人生总结:向晚出京关,细雨微风拂面寒。杨柳堤边青草岸,堪观。只在人心咫尺间。酒饮盏须干,莫道浮生似等闲。用则逆理天下事,何难!

    “王爷,张天觉走了,我现在收了七万引的盐钞,花了十万贯了,现在还不知道谁会为相,不会砸在咱们手里吧?”黄经臣一回来就直奔夏院来找赵柽,老张下了台,一直没有任命新丞相,他心里没了底。

    “黄伯,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沉不住气呢,先喝点茶!”赵柽连忙请黄经臣坐下,又叫见喜送上茶水说道。

    “我能不急吗,开始我是两贯钱一引收的,后来人们听说我这收旧盐引,盐商们蜂拥而至,一贯钱都肯卖,收的我手软,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要是将来买不出盐来,不得亏死啊!”黄经臣见赵柽笑他,指着嘴角上的燎泡说道。

    “黄伯,现在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现在收的越多,咱们将来挣的越多,千万别怕,你接着收,把剩下的那十万贯花干净为止,赔了不就是二十万贯吗,就当咱们今年白干了!”赵柽不在乎地说道。

    “王爷,你现在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啊!”黄经臣听完赵柽的话,好悬没让茶水呛死,“家财万贯,这话就是说一家人有一万贯就是上等人家了,二十万贯说扔你就扔啊!”

    “黄伯别急!”赵柽在黄经臣背上捶了几下,让他顺过气来说,“黄伯可记得崇宁年初,蔡京复相时的事情吗?”

    “哦,王爷的意思是说,蔡京这次真又要复相吗?”赵柽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黄经臣是宫里的老人,怎么会不知道那年因为蔡京改制惹出的一场风波呢!

    盐是人民生活中须臾离不开的,一直由北宋政府垄断专营。在西北地区,实行的“盐钞”政策是叫商人交钱给当地官府,然后换取“盐钞”,凭钞买官盐。在东南地区,则由地方政府专卖,盐钱一分为二,一部分交中央,一部分留地方。

    蔡京为相后主持讲议司,为了改善财政亏空的局面,则完全改变了“盐钞”政策。他要盐商交钱给中央,然后换取“盐钞”到地方买盐。这样,盐利归属中央,地方官府鸟毛也捞不着,这个政策立竿见影,国库很快就充盈起来。可这里边还存在着个问题,那就是官府的盐钞经常更换,旧钞没用完,新钞又发出,只有贴上钱才能以旧换新。往往花三倍的钱,才能得到一份货。没有钱换新盐钞的,旧钞全废,变成故纸废物,很多商人被逼的破产,甚至倾家荡产。

    蔡京为了维护新政的新形象,认为朝廷不偿还旧盐钞,失信于民,有碍堂堂天朝大国国体,讲议司订出兑现办法,一半给盐,一半给内库和左藏库所存的香料、珍宝和家具等。这个消息很快就被朝中一些大臣们知道了,他们发动盐商亲戚们,马上廉价收购了不少旧盐钞。很快,商人们都争先恐后地来京城兑换盐钞,购买盐钞相当困难,而这些下手早的人,不但倒卖兑换的盐钞挣了一大笔,还早早的得到了朝廷里的折顶物品,稍后卖了出去,又是一大笔收入,一进一出,挣得钱何止千万。

    “是啊,蔡京是个搂钱的好手,父皇现在缺钱,肯定还会用他为相,老张上台后,否定了他的政策,当年他发的盐钞都做了废,或是兑不出盐,蔡京上台后要想很快出政绩,除了茶,就是盐了,为了能钓住大鱼,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故技重施的,咱们就趁机捞点油水,现在你是内侍省都知,上上下下都熟,到时候可要给自己点方便,从左藏库弄出点好东西来啊!”赵柽看黄经臣脸上几变,知道他想明白了,笑着说道。

    “哈哈,管理左藏库的都是我的徒子徒孙们,他们敢不听话我扒了他们的皮!”黄经臣咧着嘴笑了,这钱来的容易啊。

    “那你就别闲着了,赶紧着接着收,咱们到时候就是平价走,也能挣它个百八十万贯,你也跟童贯他们学学,娶几房老婆养着玩儿!”赵柽打趣他道,各位别奇怪,宋朝太监娶老婆可是合法的,而且大太监们可以在外买宅子置地,没事儿的时候可以回家住,不用总是待在宫里,这也算一大特色吧!

    “呵呵,我可没童贯他们那个雅兴,跟王爷在一起我就很知足了,就是不知道蔡京什么时候复相!”黄经臣有点等不及了,又问道。

    “黄伯,老蔡他还在杭州养老呢,回来最早也得等明年三月了!”赵柽说道,“现在咱们还有一件大事要办,大行皇后的三年丧期将满,娘娘就要被册封为皇后了,我这个当儿子的该表示一下啊!”

    “好事,这是大好事,一定得让娘娘高兴,可送什么好呢···”黄经臣看着赵柽心里美啊,跟着个神仙的弟子就是好,什么事情都能走在别人前头。

第八十五章 免费广告

    政和元年十月初九,仁明殿中一早就开始忙碌起来,郑红梅如同往日一样吃过早膳,翠珠领着倚重宫女走了进来,施了个福礼,笑盈盈地说道:“娘娘,请您更衣吧!”

    “嗯!”郑红梅波澜不惊的扶着翠珠坐到妆台前,翠珠打开娘娘的头发,郑红梅满头的秀发披撒下来,翠珠从妆盒中取出玉梳将头发捋顺,再把发拢结于顶,然后分股用丝绳系结,又编入假发,弯曲成鬟,托上支柱,让头发倾向两侧,似有巍峨瞻望之状。

    “娘娘,今天您就要入住慈明殿,母仪天下,为何不喜呢?”这个发式十分繁琐,翠珠边梳理边问道。

    “唉···”郑红梅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自己生于一个小官吏之家,父亲只是个王府外官,兼经营酒肆日子也算过得去,后来自己被选入宫中,靠着勤奋努力,作了向太后的押班。皇上那时还只是端亲王,每日都要进宫请安,他好书画,喜诗文,深谙音律歌舞,精于各种游艺,两人经常见面,日久生情,向太后边将她与另一个押班王芙蓉许他为妾。

    谁能想到几年后,端亲王登基做了皇帝,那时皇上就有了四十八位妻妾,入宫之时,向太后大惊,不得不派人一一点验。论家世自己不如皇后,甚至崔德妃可自己凭着天姿国色,庄重典雅,良好的礼教修养,能博古通今,懂得琴棋书画,更加上机智活泼,入宫三年便由才人越次加封为贤妃,王芙蓉由才人越次加封为修容了。

    想到这郑红梅心中有些激动,皇上视自己为知音,先后诞下一双儿女后,又晋升为贵妃,更受到皇上的宠幸,就连奏章也常常让她代为批阅,宠冠**,就连王皇后也知趣的回避退让,家族蒙荫,父亲封为国公,一跃成为大宋的新贵,自己这十几年的奋斗容易吗,其中滋味又有谁知道?

    “娘娘,头梳好了,你看看还好吗?”翠珠花了半个时辰终于郑红梅弄好了这个朝天鬓,拿起一面铜镜放到她的脑后,让她看。

    “怎么这么黑,看不清楚,拿柽儿给我的那面象牙柄的琉璃镜!”郑红梅看看镜子中模糊的映像说道。

    “娘娘,你有了兖亲王贡来的琉璃镜,就觉得哪一面铜镜都暗了,这可是新磨的!”翠珠笑着翻出一面玻璃镜,又命一个宫女捧着左右照了照。

    “嗯,不错,更衣吧!”郑红梅看了看点点头说道。

    “伺候娘娘更衣!”翠珠喊道,一队宫女捧着皇后的冕服鱼贯而入,翠珠一件件的伺候郑红梅穿上。

    头发不好做,衣服也不是那么容易穿好的,里里外外的有十多件,这套冕服十分珍贵,皇后一只是在受册封、朝谒景灵宫、朝会等大礼节时才会穿用。其制式为深青色,所饰纹饰为织绣翟纹;翟纹按对应列为双排,共十二对。内衬亦为传统的素纱中单,并绣上黼文、朱色缘其袖口。配上与裳色相同颜色的蔽膝和随衣色的大带,同时腰间还要系上白玉双佩和各式组绶,足着青袜,乌舄(舄,为缎面鞋,鞋底加木以防泥湿)。

    穿好衣服,翠珠小心的捧着凤冠准备给郑红梅戴上,“翠珠,这凤冠是新做的吗?”郑红梅忽然问道。

    “娘娘,凤冠是按娘娘的吩咐,用旧冠改制的,您看这珠子还是原来冠上的!”翠珠回答道,这件事娘娘已经多次说过,册封大典一切从简,节约国费开支,凤冠不必做新的,只用原来贵妃的旧冠改造即可。

    “还是太奢侈啦!”郑红梅看看盘中的凤冠叹口气说道,这十二龙九凤冠,冠上饰十二龙凤,正面顶部饰一龙,中层七龙,下部五凤;背面上部一龙,下部三龙;两侧上下各一凤。龙或昂首升腾,或四足直立,或行走,姿态各异。龙下部是展翅飞翔的翠凤。龙凤均口衔珠宝串饰,龙凤下部饰珠花,每朵中心嵌宝石一块或六七九块不等,每块宝石周围绕珠串一圈或两圈。另外,在龙凤之间饰翠云九十片,翠叶七十四片。冠口金口圈之上饰珠宝带一周,边缘镶以金条,中间嵌宝石十二块。每块宝石周围饰珍珠六颗,宝石之间又以珠花相间隔。博鬓六扇,每扇饰金龙一条,珠宝花两个,珠花三个,边垂珠串饰。全冠共有宝石一百二十一块,珍珠三千五百八十八颗,凤眼共嵌小红宝石十八块。

    一套繁琐的更衣程序完毕,郑红梅站起身,走到一面落地式穿衣镜面前,黄梨木的框子,周围雕饰着牡丹和百合花,用金银贴出花瓣和花蕊,看着让人舒服,色调和造型放在自己的宫中真的很相衬。看着镜子中映出的那个雍容典雅的纤毫毕现的美人,她脸上露出了丝微笑,柽儿的贺礼还真是出奇,这面‘巨大’的琉璃镜可以说是大宋朝独一无二的珍品,那日就是皇上见了都是惊异不已,直呼神迹!

    “娘娘,册封大典就要开始了,我们走吧,百官等着朝贺呢!”翠珠催促道。

    “嗯,我再看看,哪里不合适!”郑红梅没有动,在玻璃镜前又照了照,“翠珠,你说柽儿从哪里弄来的这个镜子,把人照的这么清楚,你看每一根头发都能分得清!”

    “娘娘,您都说了好几遍啦!”翠珠忍着笑说道。

    “是吗?”郑红梅摸摸光滑的镜面,就好像轻轻的拂过儿子的面颊,今天是她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之母的日子,可是儿子却不能亲自向她祝贺,让她心中总是带着深深的遗憾。

    “娘娘,兖亲王虽然没有亲来,但是给您送来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听说其它几位娘娘嫉妒的很,现在到处打听哪里可以买的到,您看官家这几日都是宿在娘娘这里,我看他也是想每日照照这琉璃镜!”翠珠笑着说。

    “走吧,柽儿为这个镜子一定花费不少,有点太奢侈了。”郑红梅对着镜子说道,就如同在教训儿子似的。

    “娘娘,这也是兖亲王的一片孝心,为了庆祝盛典他派人还送来了府里做的焰火,听黄大官说是王爷亲自设计的,我真想看看是什么样子的!”翠珠满是期待的说道。

    “这个孩子还是喜欢胡闹,心思不用在读书上,过了年要给他找个师傅了!”郑红梅嘴上埋怨着,心中却是美滋滋的,三年前的一出宫门哭灵,不但名动京师,而且化解了娘俩儿的危难,只是他过的太辛苦啦!

    ······

    夜幕已经降临,整个宫中灯火通明,箫歌阵阵,酒香弥散,册封大典的晚宴正在举行,郑红梅坐在皇上身边,频频举杯,脸上已有倦色,半天接受了百官的朝贺后,又退到**接受宫中嫔妃和内命妇的朝拜,整整一天还没有休息。

    “官家,兖亲王进贡的焰火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和娘娘移驾殿前观看!”杨戬躬身说道,又冲郑红梅媚笑着说道,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自己怎么就混了头,跟他们娘俩作对。

    “红梅,我们走吧,二郎为了你的大典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我都嫉妒了!”赵佶已有几分醉意,笑着扶起她说道。

    “官家!”郑红梅娇嗔道,“明天是天宁节,柽儿送给你的那对琉璃狮子镇纸也是世间独有,不知羡煞多少人,明天庆典的用酒也都是他府中所出,那可是特制的烧酒,你可不能喝醉喽!”夫妻两个说笑着携手而出,边上的王淑妃与崔德妃虽然恨得要死,却也不敢表现出来,两人本想利用王皇后的丧礼摆人家一道,没想到到头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皇后的位子还是让郑红梅坐在了上边。

    ‘嘶···嗵···’两人刚出殿门,几道闪光带着哨音冲天而起,在三十多丈高的空中炸开,犹如飞莹满天,引起一片惊呼。

    “官家、娘娘,这是‘三献花’!”黄经臣这时早已守在殿门口,当起了解说员。

    “这是三报花!”

    “这是五子登科,下来是五龙戏珠···”

    “那是什么?”空中的还没落下,地上忽然喷起数十道火束,散发红、两种颜色,如同忽然飘了一地雪花,赵佶急忙问道。

    “启禀官家,这是‘火树银花’,兖亲王起的名!”黄经臣赶紧回答道。

    “好,贴切!”赵佶赞道。

    ‘轰轰···’一道道火龙腾空而起,在空中炸裂化作一朵朵莲花,金菊、梅花···大宋虽然也有焰火,但是却很少有这空中的品种,现在京城的空中变的五光十色,绚丽多彩,宫中以及京城的百姓看得如醉如痴,喝彩声、惊叹声此起彼伏。

    “娘娘,请看这个,是王爷特意献给您和皇上的!”黄经臣很满意周围人群的表现,这虽然不是他的主意,但是现在自己能主持这个‘盛典’,还是很自豪的。

    黄经臣话音刚落,上百个亮点在空中炸开,在空中拼出了一个巨大的笑脸,“官家,柽儿在对咱们笑呢!”郑红梅指着空中的笑脸喊道。

    “我看到了,看到了,柽儿是在为你高兴呢!”赵佶也被郑红梅的情绪感染,大笑着说。

    ‘哗···’空中的笑脸还没散去,广场上一道三丈高,十丈宽的金色瀑布仿佛凭空出现,引得人们又是一阵惊呼,‘啪啪’一阵爆响,瀑布中出现了一行红字,“父皇,母后,天天快乐!”郑红梅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下,赵佶也从兴奋中平静下来,看着几个大字慢慢变淡,消失···

    ······

    “快,告诉焰火作坊和琉璃作坊加紧生产,我们发财的机会又到了!”第二天赵柽接到黄经臣的飞鸽传书,兴奋地喊道。

    “王爷,您没发烧吧,我们的焰火作坊刚刚开始生产,谁会买我们的东西,那镜子你打算卖那么贵谁会买啊!”见喜看看如癫的王爷说道。

    “哈哈,皇上,皇后给咱们打广告,除了我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订单马上就会大批的到了,今年又是个肥年!”赵柽大笑着说道。

    “唉,王爷真是一点亏都不吃,连皇上爹,皇后妈他都要算计!”见喜撇着嘴看着得意忘形的王爷心里暗暗说道。

第八十六章 困难

    天已经黑下来了,赵柽鬼鬼祟祟的溜进内院,“二爷,你回来啦!”值夜的小黄门见是王爷赶紧开门行礼。

    “嘘,小点声,别让大官听到,他问起也不要说我回来了!”赵柽急忙捂住小黄门的嘴说道,小黄门使劲点点头,赵柽才满意的放开他,看看黄经臣住的冬园没有动静,才顺着墙根钻进了夏院,小黄门扭头看看王爷的样子笑了。

    自从黄经臣进京回来后,赵府就开始忙碌起来,京里那些能跟他说上话的人纷纷请托,让他无论如何也要给自己弄块镜子,大的没有小的也可,价钱都不问,而且还要给他塞个红包,‘吓’的他不敢多呆,盘恒了半个月就跑了回来。幸亏赵柽早有准备,已经给他预备好了第一批货,才算把各个宫里的娘娘,亲王家的小妾,宰辅们府里的小姐暂时打了,可那些没拿到货的都跟到了这里,就住在客栈中等着,黄经臣没办法,只能催赵柽赶紧想办法,‘吓’的赵柽一分钟都不敢在屋里待,天天在外飘着。

    “王爷,你会回来,我已经让厨房准备好饭菜了,我这就伺候您用膳!”赵柽刚进院,黄经臣就乐呵呵的迎了出来。

    “黄伯啊,你就让我歇会儿吧,下批货最少还要等到二十天以后!”赵柽苦笑着说道,他本来已经预料到皇后的宫中出现一面神奇的琉璃镜后,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兴趣,古代人也是人,肯定会把领导的喜好当做自己的消费指南,但是有一点他没想到,大宋有钱人实在太多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把镜子的价钱定到了天价,简直就可以说是按克在卖了,可是依然挡不住人们的购买热情。

    “呵呵,没关系,我把他们都留在咱们的酒楼里了,连吃带住一天要花不少钱,多住些日子咱们也不吃亏,肥水不流外人田吗!”黄经臣摆手让桂花他们出去,亲自伺候着赵柽洗漱。

    “黄伯,我现你越来越精明了,他们请你吃饭吗?要是请,你就点名喝咱们的烧酒,拣最贵的菜点,反正是他们掏钱,吃得多了,我让酒楼给你提成!”赵柽听老头的意思不是催自己的,松了口气说道。他做的这种镜子是用的最原始的方法,在玻璃背面贴上极薄的锡箔,然后再涂上水银,使锡箔融化形成镜面,效果当然比不上现在镀银,镀铝的效果好,但是比这时的铜镜亮多了,这种原始工艺虽然简单,但是水银有毒,挥慢,造成制作的周期长,再一个现在制作平板玻璃也不是简单的事情,用的是古老的‘吹筒法’效率更低,现在两个吹糖人的腮帮子都吹肿了,也赶不上要货的度。

    “王爷,今天宫里内东门司来人了···”黄经臣让赵柽坐下,给他盛了碗排骨汤说道。

    “他们是干啥的,来了怎么不进府?”赵柽弄不懂这个东门司是干什么的,打断黄经臣的话问道。

    “内东门司是内侍省的衙门,那可是内侍们做梦都想去的地方,该司掌管着宫内人和物的出入,各房各库调动宝货都要在这里登记数量和价值,所有的贡品和买进的物品也都要在这登记留底,另外像您和其他皇亲国戚的福利也是由该司颁,最重要的是还负责宫内修造和举办宴会庆典这些事情,他们这次就是来采买过年用的东西的,当然不敢骚扰您这个亲王殿下了!”黄经臣笑着解释道。

    “哦,那可是个油水大的衙门,他们这次来是买什么的,镜子是别想啦,谁来也没有,打着宫里的旗号也不行!”赵柽夹了块肉狠狠的嚼着说道。

    “王爷,你不知道负责给宫里贡东西,那是多大的面子和油水啊,你还看不上眼!”黄经臣说道,“镜子的生意一直是找我的,他们不敢,这次来是采买焰火的,我全给您揽下来了,那可是十多万贯的大买卖啊!”

    “咳、咳···”赵柽被噎住了,小脸憋的通红,指着黄经臣不住地咳嗽,黄经臣赶紧又捶又呼拉,他才喘上气来,气急败坏地说道:“黄伯,你是不是真把我当神仙啦,十多万贯的生意,那得四五万箱的焰火,我催着赶着,一个月才做出来不到两万箱,现在离过年还剩一个月的时间,我上哪给你弄去啊!”

    “王爷,我没想到这个,咱们的作坊真的生产不出来吗?不行再多找些人来赶赶工!”黄经臣楞了一下,又赶紧出主意想办法。

    “黄伯啊,做焰火不像是做烧饼,弄几个人来就行的,那玩意儿稍不注意就会爆炸,会死人的!”赵柽苦笑着说道。

    “那怎么办?皇上指名要用咱们府里的焰火,老李怕咱们不给,找到了我门上,我想着他出的价钱不低,就答应了,一高兴把这个事忘了,不行我就推掉,反正他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黄经臣想了想说道。

    “我再想想,送上门的钱扔出去,多可惜啊!”赵柽放下筷子说道,黄经臣看着他使劲点点头,满脸的期待。

    赵柽在屋里转了两圈,想着自己的作坊主要是缺少熟练工人,只要有足够的工人就能完成订单,过去报纸、电视一天到晚的宣称要把中国建成世界上最大的代工厂,自己如果把自己的产品分包给那些小的焰火厂,再重新回厂包装,那就是再多的订单自己也能吃下!

    “黄伯,有办法啦!”赵柽说道:“见喜你马上叫各位管事到议事堂开会,马上到,一个也不能少!”他又冲门外喊道。

    ······

    又是年关,沉寂了三年的赵府大肆操办,连带着各个庄子都跟着动了起来,经过三年的努力,这里已经没有昔日的贫穷模样,佃户们的生活生了很大的变化。水利设施的铺开,机械的使用,养殖产生的肥料,提高了粮食的产量,也把劳动力解放出来,很多人都进了作坊做工,有了一笔相对固定的收入,就是婆娘们养鸡养猪或是去织厂利用农闲做半年短工也都能养家糊口了,现在他们虽说还没达到顿顿吃肉的小康水平,现在也是能天天能沾点荤腥,甚至现在在码头周围形成了一个商业中心,各种货物在此交易,这里已是一个繁华的小镇。

    除夕晚宴结束后,赵柽没有像往年那样和大家一起守岁,他独自坐在书房中,看着窗外的繁星。一年又过去了,如果世界没有因为自己的穿越而改变,远在东北的阿骨打已经继任女真联盟盟主,将前往参加辽天祚帝在混同江上的鱼头宴,因为不给辽国皇上天祚帝面子在席上跳舞唱歌,产生冲突,一怒起兵反辽,开始他开创金国的事业,十年后,整个中原都将在他的脚下呻吟,而大宋朝现在却茫然不知,从皇上到大臣还都陶醉在歌舞升平之中。

    “自己将怎么办?”赵柽已经不止一次的问自己,敌人已经出现,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阻止他的崛起,可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该是实现自己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了。

    今年自己的府中入账不下百万贯,母亲以荣登皇后之位,可以说钱和势都不是问题了,现在时机已经成熟,赵柽站起身,推开窗户,自己要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可是自己又应该怎样去做呢?

    在这冷兵器时代。西北的党项,北方的女真和后来崛起的蒙古他们都是马背上的民族,从少年时就要学会骑马射箭,十六岁就已经一名合格的战士,由他们组成的骑兵就是一支锐不可当的军队。而大宋的军队现在只是一支由农民组成的军队,虽然号称百万,现在却已经不是建国时的百战之师,百年的和平让他们蜕化成了达官贵人的赚钱工具,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马,丧失了快的机动性,只能处处被动,无法与那些草原劲旅争锋。

    眼前最大的困难是如何组建一支军队,宋朝从建国以来,就将王室作为严控的对象,绝不给实权,更不会让其领兵,私自建军,那就是死罪,即使是亲儿子杀起来也不会手软,难道非要等到大兵压境天下大乱那一天吗?赵柽又被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难住了。

    “没困难要上,有困难也要上,谁也挡不住我奋斗的脚步!”赵柽捶了下桌子打定了主意,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充裕,前世作为一个军人,赵柽深深的知道,一支军队的养成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从人员的挑选,培养,到训练,直至经过实战的洗礼,都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尤其是在这从上到下厌战的时代,培养一支善战的军队是困难重重···

第八十八章 这就是大宋的禁军

    “都说宋朝是个美好的时代,我却感觉不到呢,应该让他们自己来看看!”赵柽在前世的时候看过一个网络调查,问‘如果真能穿越,你愿意回到哪个时代?’结果宋朝名列‘鳖头’,说那时GDB名列全球第一,任何人都可以通过科举成为国家公务员,捧上铁饭碗,领着国家的补贴,娶上三妻四妾,为官又为商,还不怕纪检委找麻烦,过一生幸福悠闲的蛀虫日子。第一时间看VIP小说,就来[www.uu234.com]

    “这里也许是文人和达官贵族的天堂,却不是一个军人,一个真正的军人的天堂,而是地狱!”当赵柽真的来到这个‘美好时代’的时候,他却只感到无奈,甚至悲哀,为这支军队难过。

    他刚刚来到时也曾想过,这是一个外族入侵,民族危亡的年代,自己也许能够统帅千军万马,跃马横枪,成为青史留名的一代英杰,如果为身份不容,他甚至愿意放弃王爵,当一名铁血小兵。可是现实却将他的美好愿望击的粉碎,这绝不是放弃身份所能改变的,而是现在的军队基本没救了。

    说到宋军这支军队在中国历史上也算是赫赫有名,他开创了以文官领兵的记录,开创了文重武轻的历史先例。要说以文治武,不能不说是项好政策,就是现代东西方各个国家也是大多采用这种制度,不可谓不先进,可是事情就怕从南极走到北极。

    宋太祖赵匡胤立国之初就对武将乱国展开了一系列的治理。先是采用‘削夺其权,制其钱谷,收其精兵’的政策消除手握重兵的武将兵权,‘杯酒释兵权’说起来好听,刀在脖子上搁着呢,不交行吗?可也开了以金钱赎买兵权的先河,为这支强军的衰落埋下了伏笔。

    紧接着按军兵种将禁军分成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殿前司三大块,合称“三司”,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和殿前都指挥使称谓“三帅”三衙鼎力,互相牵制,改变了过去由禁军将领一人统率各军的体制;然后又设立枢密院将军队的管理劝从宰相的手里分成来,逐渐形成枢密院、三衙统兵的新体制。这样,就把兵权一分为三,各有职守,相互制约,成为宋朝一项基本国策。

    这种体制,用宋人的话来说就是:“祖宗统兵之法,天下之兵,本于枢密,有发兵之权而无握兵之重;京师之兵,总于三帅,有握兵之重而无发兵之权”,而每有出征,则由皇帝临战命帅,所任命主帅往往却并不是三衙将领。不过,利弊往往是共生的,由于统治过严,政出多门,虽然消除了拥兵悍将对中央皇权的威胁,却造成了各自为政、动辄制肘、缺乏协调、难以统筹等弊病,在相当程度上削弱了宋军的战斗力。

    再一个就是在兵制上进行改革,宋代实行强干弱枝、内外相制的方针。宋代军队分禁兵、厢兵、乡兵和藩兵四种。禁兵是中央军兼正规军,是主力作战部队,主要布防在京师和军事要地。厢兵在北宋是国家正规军中的地方部队,由老弱者留充,既维持地方安全,也从事这种劳役,说是地方军,其实就是杂役军。另外还有乡兵和藩兵,都是保卫乡土的民兵,属于预备役。

    禁军是宋朝的正规军,是宋军精锐所在。为了提高禁军的作战力,也为了保证最强大的军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太祖又命全国挑选骁勇善战的士兵,登记造册送至京城,补充禁军缺额。同时选拔强悍士兵作为兵样,分送各地照样募兵。后来又以木梃为高下之等,散发诸州依样遴选。这样就保证禁军中都是身强力壮的士兵。禁军每隔二三年甚至半年就变动驻地实行更戍法,可是将领却不随之同行,与现在的大军区司令对调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更戍法的目的,说是使士兵均劳逸,知艰难,识战斗,习山川,不至骄惰,实际是使兵将分离,防止两者形成根深蒂固的亲党关系,铲除骄兵悍将犯上作乱的内外部条件。然而,兵将分离,更番迭戍,不利于同心协力的战斗团队的形成,其削弱战斗力的消极影响是显而易见的。

    总之,太祖削夺兵权、改革兵制的一系列措施,有效保证了宋朝军队的长期稳定,彻底结束武人乱政的动荡局面,其成效是不言而喻的。但其负面作用也不容忽视。因制度、人事上牵制而影响到军队的素质和战斗力,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由此形成了宋代猜忌和抑制武将的所谓祖宗家法。因而北宋一代,武人以保身全名为大幸,太宗以后几无名将,唯一值得称道的狄青也遭猜忌而死。

    宋朝前期因为战争不断,军队还能有实战锻炼,战斗力还是有的,但是随着与辽国‘澶渊之盟’的签订,对手一夜之间消失了。虽然西夏那边时不时的还打一仗,但是大多由边军对付,禁军基本歇了。没有了战争就没有了风险,和平时期就没了丧命的危险,禁军待遇又不错,当兵就成了就业的首选之地。

    一些读书人考进士总是名落孙山,去当兵身体又不大好,舞不动刀枪怎么办,有明白人就指点他们了,那就考武举当军官呗!这些人一听‘茅厕’顿开,他娘的武举反正不考耍大刀,只需写篇兵法论文,自己怎么也比那些行伍出身的武夫强,于是一批接一批的学文学武两不成,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现身国防,结果武举成了这些下等书生混上官职的捷径!既然那些穷酸们都安置了,那赶上灾荒无家可归的灾民也得给条出路啊,于是军队又发挥了起了另一项维护社会‘和谐’的作用。

    古代一遇灾荒必然会产生大量的灾民,没饭吃只能穿州过府四处流浪,十个八个也不怕,可这些人弄不好就是十万,百万,一旦处理不好,赈灾不及时就会激起民变。到了宋朝这不是问题,一旦饥荒发生,皇帝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开仓放粮,而是竖起招兵旗,把那些青壮都送到军队中吃官饭了。如此一来既补充了军力又安抚了灾民,啥事情都不耽误,大家都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大头兵更多是为了养家糊口,这里待遇不错,只要长得人高马大就行,而且没有严格的退役年龄限制,只要混的好,又没赶上去西北‘锻炼’,孙子都能养大喽,结果禁军队伍中胡子兵成群,弄不好一家三代都能在一个班里当兵。

    百年的和平,带来了经济的繁荣,到了本朝,现在大宋已是无官不商,人人参与经济建设的时代,禁军往往又驻防在大城市,他们哪里还能坐得住,有心思去跟刀枪棍棒较劲,也跟着冲进了商海。穿着这身皮,还可以有许多便利,衙役税吏们谁敢找他们麻烦,历朝历代没听说过跟‘丘八’打官司能赢的。

    军官弄个大酒楼,士兵开个杂货铺;军官敢抢占农田开农场,士兵就敢在路边上种个小菜园;士兵经营靠自己和家属,当官的就直接派兵去干活。很快‘军企’遍及全国,军人的身影出现在各个行业,看到穿着军装修房盖屋的,别认为是在搞‘军地共建’,那一定是军营包工队,妓院里有军官出入,也不一定是逛窑子找小姐的,很可能他就是老板···

    天长地久,军官们都懒得费劲搞经营了,士兵们不是都去做买卖了吗,你们挣了钱我不眼红,也可以不让你来点卯出操,军饷你就别要了。这样一来,一些当兵的不高兴了,你扣我军饷,我还当什么兵啊,扭头不告而别,开始军官们没算过账来,还派人去追去抓,后来一想,你们跑吧,都跑了才好的呢,老子在花名册上还给你挂着名,军饷我都给你们签字代领喽。

    结果此风愈刮愈烈,当官的胆子越来越大,童贯出兵领了军饷物资直接搬家里去了,国防部长高俅把军营都给卖了,大搞房地产开发,那些没本事又不敢跑的士兵他们也给找了出路,家里有什么活儿,小到看门扫地倒马桶,大到修园子,盖豪宅直接派给他们去干,要钱没有,吃饭不管饱!

    ······

    “唉,这就是我堂堂大宋的军队啊!”赵柽看完黄经臣给他搜集来的军队绝密级的情报长叹一声,摇头苦笑,他原想这史书上把他们埋汰的够呛了,没想到现实更加残酷,直接把他改造旧军队的念头打消了。

    赵柽事先设想着绕过‘宗室不能领兵’的规定,通过收买代理人控制改造一支军队,现在他知道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他担心自己就是把百万家财都搭进去,恐怕也填不饱这些人的肚子,到头自己白忙乎一场。

    “能不能建立一支新型武装呢,采用现代的训练方法,使用现代的火器作战,那样只要一支精兵就可以改变战争的格局,毕竟这是有先例的,‘八国联军’凭着火枪大炮,只用了区区两千人就一路杀到了北京,占领了一个国家的首都···”当赵柽发现门被堵死了,他不得不想办法从窗户跳出去啦。

第八十八章 都不耽误

    都说磨刀不负砍柴功,赵柽既然打定主意要建立一支型的军队,就要装备火器,自己那支使用寿命只有二十多发子弹,射程三十来米小左轮就不能够胜任了,那就必须造出射程远,使用寿命长的火枪和火炮,而这些都是以铁的质量为基础的,所以他这些日子没事就往工坊里的冶炼厂跑

    ‘隔行如隔山’赵柽对钢铁的冶炼从没有接触过,上学时课本里也只是有那么两章简单的介绍,至于具体操作可能还不如工坊里的小学徒,可不了解也不行啊,自己现在只能‘看米下锅’由于他们这里不产铁矿石,所以冶炼厂里用的都是买回经过初级加工的生铁,然后经过再次冶炼加工成适用于锻造的熟铁,最后再制成各种配件

    赵柽了几天,终于明白沈括《梦溪笔谈》中提到‘灌钢法’炼钢,就是把海绵状的生铁和柔铁片捆在一起,用泥封住,入炉冶炼,等两者融合到一起后,弄出来冷却经过锻打后,再入炉冶炼,经过几次折腾后,就变成均质熟铁了赵柽对这个倒是没啥意见,要好的就多费点功夫,多烧点钱呗,反正自己现在也造不出无烟火药,只能用黑火药,黑火药发射的枪弹度低,锻铁枪管足以满足要求钢质枪管当然好,但是没那个必要,会造成不必要的浪费,再说能加工钢材的刀具能不能找到还不知道

    枪管是一支枪的核心,赵柽决定用块好铁造几根试试工坊掌柜的郑福一听王爷又要搞创造,立刻抽调了工坊里技术最好的人组成专门的班子随时听候调遣,现在他也是府里炙手可热的人物,不比过去当大管事的差,手底下管着六七百人,每年也能创造二三十万贯的利润,是王府创收的主力

    等赵柽看到这些工匠按照自己的要求造枪管的时候,他不仅是蛋疼了,简直浑身都疼,工艺太复杂了首先准备一根长约三十公分,直径约七毫米的圆柱体的钢芯做冷骨,然后将熟铁烧至红热,工匠用锤把炽热的熟铁敲在钢芯外,卷成一根铁管并在包铁的过程中不停的抽出钢芯用水冷却,防止内里的钢芯和外层的熟铁焊在一起最后将钢芯抽出,就成了一根圆形的钢管可是三十公分的钢管做枪管太短,按赵柽最低的要求也需要焊接两根这样的钢管才能成为一支枪管由于枪管既不是无缝的,又是一节节焊合的,这种枪管很容易炸膛,可也没办法,只能先凑合着,挑好的用呗

    敲出了十多根铁管,赵柽看了看,除了弯的,扁的,凑合用的就剩下八根,可这时的枪管还只是粗胚,还需要修整因为枪管不直,枪管内也粗糙不平,需用钻头与挫刀将枪膛打磨光滑,用的工具就是宋朝最先进的‘旋作’,这东西转到全靠手动,一天也磨不了多少,而且稳定性太差抖的厉害,做出的东西不同心,枪口有点像鸡蛋,他还是忍着,谁让自己倒霉,穿越的时候没带个机械加工厂来呢

    工匠们看出王爷着急了,立刻分成两班,昼夜赶工,忙了小二十天终于做出了五根枪管赵柽赏了几位工匠,拿着枪管回去的路上就又扔了两根,不用尺子,自己的眼睛都看不过去回到家把剩下的三根装上点火药,做了个破坏性试验,几声爆响之后,还好有全毁喽,一根还能接着使赵柽异常沮丧,自己的建军之路刚刚开始,就蒙受了这么大的挫折,气得他午饭都没吃,当然晚饭多吃了点

    作为一个经历过残酷训练,经历了无数次生死考验的特种兵,赵柽绝不会就此放弃第二天他吩咐冶炼厂做出好的锻铁,自己在房里憋了三天,发挥自己学过机械的特长,拿出了一套设备的改进方案又忙活了十来天做出了一台式的旋作车床,而且将锻打和打磨由手动操作改成了水车带动,不但改善了设备的稳定性,而且节约了人力,提高了效率

    再次实验没有让赵柽太失望,用五天时间又造出了五支枪管,但是破坏性实验还是造成了两根焊缝开裂,废品率高达百分之四十,如果加上前一个工序,已经过半,不过好歹算是造出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发现王爷好像折腾够了,不再往工坊跑,却把府里匠坊的几个人忙坏了,他们时不时的会接到个活儿,要求他们按图加工个小玩意儿,而且都由内院的两个小黄门盯着,做完了立刻就会连图带东西拿走送回去,中间不许出门,饭都是送过来的,工匠都理解,王爷要的急吗

    这些东西当然是赵柽让他们做的,他作为一个曾经学过机械的穿越者,知道一支枪的制作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这种标准化生产,卡具,量具都是专门制作的,准备工作繁琐而细致现在他已经完成了设计工作,有了前边设计制作农机的经验,他将脑子里枪的样子勾络出来以后,然后在将零件一个个绘制出来,再经过多次计算,完成初步设计,然后让工匠们作出一个个零件,组装成样枪,经过试验,屡次修改才能定型,等第一支合格的样枪射出子弹,赵柽觉得这段日子自己比在宫前设灵堂那几天还难熬

    ······

    “王爷,王爷,好消息···”忙碌中时间仿佛也变短了,现在已是四月,这天赵柽刚刚锻炼完身体,黄经臣就大喊着小跑着冲进了他的院子

    “黄伯,怎么天上掉下金元宝啦?跑这么快,也不怕闪了腰”赵柽急忙扶住他坐下

    “差不多啊”黄经臣笑着说道,兴奋劲儿还没过去,“早晨我接到京里的消息,蔡京那小子终于要复相了,皇上昨天设了鹿鸣宴款待他啦”他说着将一张字条递给了赵柽

    “蔡京那小子回来啦?”赵柽问道,虽然他知道蔡京会在今年复相,但是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

    “回来了,二月皇上就已经下诏,说蔡太师两次任宰辅,前后共八年,建议绍述熙宁政,勤劳辛苦,功勋卓著,应该受到优待,准予回到汴京原来所赐的府第居住,仍然享受以太子太师、楚国公退休的待遇,三月初派荣州防御使童师敏,带着诏去杭州召蔡京回京城,这个月初已经到了”黄经臣回答道

    “四月初八,太清楼圣上设鹿鸣宴,款待蔡京,奏《诗·小雅·鹿鸣》,什么意思,这里边一个字没提蔡京复相的事情啊,你高兴什么?”赵柽看了看字条,疑惑的问道,而蔡京早在一个月前就回京了

    “王爷,这你就不懂了”黄经臣笑着说道,“《诗·小雅·鹿鸣》是说的周初君王礼贤下士的正在欢宴佳宾,弹琴鼓瑟表示欢迎,座中有德高望重的大臣,他是君子仿效的典型,君王以美酒敬佳宾,宾主和乐齐尽兴而皇上即位之后共举行过两次鹿鸣宴,上一次是在大观元年正月蔡京复任左相时,这一次偏偏正逢他重回来···”

    “哦,那意思就是说蔡京复相就在眼下啦”赵柽点点头,父皇做事真够雅的,任命个宰相还绕个弯子让人猜,也许他也对自己出尔反尔感到不好意思了,拿首曲子让大家都明白,做做舆论准备

    “对啊,蔡京回京后,朝中就有人在说他一定会复相,重主政,现在已经有人料到他必改盐钞之法,开始四处收购旧钞,我们是不是也该出手再收点”黄经臣问道,现在他有点后悔了,当初没有再多收点,想再补补仓

    “千万不要再收了,您马上进京,只要蔡京一上台,改了盐钞法,你就立刻把旧钞全部兑换成钞,能加价最好,平价出也行,就是千万不要贪,度要快,换成的东西不要出手,先拉回来等等再说”赵柽想了想下了两条指示

    “好,我立刻去按照王爷的吩咐去办”黄经臣没有再问,现在他是对王爷的判断力无比信任,这事就是他提出来的,自己就是跑腿的

    事情不出赵柽预想,蔡京一上台,就开始修改盐钞法,恢复旧制,为招来盐商到京城购买盐钞,除了重申过去所制订的优待盐商的各种规定外,又拟订了的举措,其中一条最厉害,那就是以能不能招来盐商,作为地方官员考绩的主要准则,对盐政每季有评比,每年有考核凡是不执行盐法的不得晋升,还要从严治罪,这和当今很多地方把招商引资做为政绩考核简直是双胞胎

    政府的好政策,当然吸引来了大批腰缠万贯的盐商们,他们都想从中捞一笔,却发现自己来晚了,大部分的配额已经落入那些有后台有靠山的人手里了,正当他们无比沮丧的时候,却发现有人在卖盐钞,虽然加了点价,可是还能接受,仍然有利可图,立刻纷纷出手抢购···

第八十九章 贼

    www.uu234.com更新超快!就在赵柽研制武器的同时,黄经臣却在京城发着大财,他将前期收购的旧钞换成钞后,马上安排人卖出,就是按平价卖出,利润也是翻了四五倍,如同现在的股市中熊市里几块钱一股垃圾股,赶上了政策市,立刻草鸡变凤凰,连连涨停,成了黑马股

    还有一半的盐钞兑换左藏库的积压物资,黄经臣早些时候的投资立刻就起了作用,这些人也都知道炕哪头热乎库房里的那些东西仿佛一夜之间都发了霉,的变成了旧的,旧的就变成了破烂,结果十万贯的盐钞兑换出了二十万的东西,而这些东西都是丝绢、香料、象牙、宝石这样的好东西,看着不多,但是都价值不菲,如果卖出去这些东西保守说又得翻一番

    黄经臣按照赵柽的吩咐,卖出的时候都是要硬通货,金银最好,铜钱也可,就是不能要纸钞,看着满屋子的金银财宝,老头子再次被王爷的先见之明镇住了,就在他以最快的度将手里的盐钞卖出,东西搬回来的时候,朝廷的左藏库也没那么多的器具供盐商兑换了,先兑换的就占便宜了,无法兑换的那就只能当雷锋了,消息一传出盐钞也马上贬值,再无人问津

    垄断永远吃香,官商勾结永远发财,那些搭上头班车的盐商们抢先一步从榷货务领取了盐钞,很快办妥了手续,拿到了递牒到盐场领取取盐,运到缺盐的地区贩卖,抢得了先机盐商们是受到各个州县的父母官们的欢迎,他们为出政绩,保住乌纱帽,都千方百计地笼络客商,努力帮着推销食盐,强制进行分配,有的地方婴儿刚出世就计口授盐,北方有些地区甚至连牲口也要计算在内

    盐一年的产量是有限的,发钞,又兑旧钞,几年的盐钞汇在一起,肯定是额了先行者们已经开始大把的搂钱,那些接下最后一棒的倒霉蛋们看着自己几十万贯买进来的盐钞却是欲哭无泪要提盐还得等到几年之后,即使政策不变,再换钞的时候还得加钱;换东西,等他们去的时候,库房比狗舔过的饭盆还干净;想再卖,傻子都不要

    这些人前几天还是富甲一方的大豪,转眼就剩下一些擦屁股纸了,去上访,榷货务上面贴着张大纸,上‘小买怡情,大买伤人’,一时间破产的盐商满街走,心理素质好的还能拄着棍儿要饭回家,差的就剩下跳河上吊啦

    有人欢喜有人愁,产盐的地方的官员们就很生气,他们的办公经费本来大部分要靠盐税支持,是地方财政主要来源之一,现在又被的盐钞法搞没了,这等于掐断了他们的脖子,那怎么办呢?好在有章可循,前几年怎么办的,现在还怎么办,就像执行青苗法保甲法转嫁危机一样,就在盐商身上再剥一次皮,你持京城的盐钞提不走盐,还要再买一次或者再加点赋税,总之,你们要出点血,也让我们拔几根毛

    盐商们也不肯吃亏啊,马上大提盐价,一袋盐三百斤,从一万一千文增加到三万多文,盐中还参有泥沙灰土,质次价高,反正有地方政府帮着卖结果就是老百姓苦不堪言,但魏伯初主持的京城榷货务,此时又客商云集,盐钞收入扶摇直上最高的年收入达到四千万贯仅此一项的收入,就过了宋太宗时全年总收入的一倍,相当于宋神宗元丰年间全年总收入的三分之二,真是一群堪比杀人放火的贼

    ······

    “好啊,值夜还喝酒,太小瞧我啦”外院的房的屋顶上一个人双脚勾着屋檐,以一个倒挂金钟的姿势偷看屋里的动静,嘴里还小声的哼哼着

    “杨头,我出去撒尿”一个护院和杨锋打了个招呼,推门走了出来刚解开裤子就看到个黑影一闪而逝,“谁?站住”他拎着裤子大声喝道

    “怎么啦?”听到喊声,房里其他几个人立刻拎着刀冲了出来

    “一个黑影,挂在咱们窗户上,看到我上房跑了”撒尿的护院受了惊吓,尿一下憋了回去,提上裤子说道

    “搜,不能让他跑喽,府里这些日子不太平,昨天库房又了失窃,丢了张圣上的御笔画,我还让大管事的骂了一顿,今天说什么不能再让他跑喽”杨锋吩咐护院们马上敲锣,他带着人开始搜捕,整个外院立刻热闹起来,各处的灯笼都点了起来,巡夜的护院们打着火把四处查找

    也许是树大招风,自从年后府里的护院有时会发现有黑影在屋顶、角落中出现,度很快,转眼即逝,他们往往是以为看花了眼,或是野猫之类的出来活动也有的护院说是看到了人,敲响了警报,可是经过搜索,却从来是一无所获,经过清点府中也没丢什么东西

    闹了几次,大家就都认为是眼花了,没有人再当回事,可是最近些日子,府里却连连失窃,先是大管事屋里,后来是库房,却没有人看到过贼,府里也整顿了一番,没有发现内贼东西丢的蹊跷,能做的也只能加强戒备,增加人手,库房那边是抽调了庄丁把守,可是却还挡不住那个贼,丢的东西越来越贵重

    后来贼被发现了两次,可是这个家伙身手不凡,穿房跃脊如履平地,度快的惊人,等他们搬着梯子上了房,人早没影了府里几个会轻身功夫的也追过,却都被他甩掉了,就连混过江湖的孟涛,杨锋也跟不上

    “贼往后院跑了,快追”角楼上值夜的瞭望哨先发现了,一边喊,一边晃着灯笼指引方向,分布在各处的护院和庄丁立刻汇集过来,守住各个路口通道,形成一个大包围圈

    “他在树上”一个护院发现了贼,高声喊道,孟涛弯弓搭箭射了一箭,众人都知道他的箭法了得,认为贼难逃这一箭,可是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这个贼身子一拧,转到了树杈后,伸手在箭杆上一击,居然将箭打落在地

    “咦”孟涛十分意外,抽出第二箭准备再射,那贼却双手抓住树枝猛的一荡,跳到院墙上,在不到半尺宽的墙上飞奔几步,向前一窜,扒住屋檐,身子一翻上了房顶,躲在了屋脊后,孟涛眼看目标消失,气恼的扔掉弓箭,猛跑几步脚尖一点抓住椽头,翻上屋顶,另外两个功夫好的护院也在同伴的帮助下窜了上去,可他们刚露头,就被两片飞来的瓦片砸了下去

    “蟊贼,看你往哪里跑”孟涛将掷过来的瓦片击碎,大声喊道,他也看清这个贼身材矮小,穿着一身黑灰色的夜行衣,蒙着面只露出两只眼,看不出什么模样

    那个贼好像并不害怕,在屋顶上窜来跃去,孟涛一时竟抓不住他几个回合后,小贼猛的加,顺着屋脊猛跑

    孟涛看着他一阵冷笑,随后追了上去,这里是东跨院的一片连房,听到动静,住在里边的人都出来查看动静,护院们也将这里团团围住,只要下去往哪边跑都会撞上人他如果不下去,自己在后边,只能他跳到另一排房顶上,那隔着条一丈多宽的通路自己练了这么多年,也不敢说能蹦过去,这个小贼真可以说是插翅难逃了···

    今天事情太多,写的现在只能这么多了,还请大家包涵

第九十章 不安

    第九十章不安

    “朋,束手就擒?。”孟涛停下脚步笑着喊道,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小贼根本不听劝,脚尖在屋脊一点向前跳去,腿在空中还不停的蹬踏,仿佛空中有一条他看不到的路,“凌波虚步?”他惊诧地想道,这可是江湖中传说的无轻功啊,今天自己可是长了见识啦。

    ‘哗???’就在孟涛愣神的功夫,贼已经跳到对面的房,堪堪踩在屋檐,他向前一扑连打了两个跟头,屋檐被踩塌了,瓦片稀里哗啦的掉了下来,“,好悬没掉下去,刘易斯能一跳八米多,这还不到六米,这就是差距啊

    不用问,看的都知道这贼就是赵柽了,他也不会什么凌波虚步那种高级轻功,玩得是现代流行的一种极限运动――跑酷,这个运动本身是由参加越战的法**人所创造,它能使人通过敏捷的运动来增强身心对紧急情况的应变能力,这点和武术近似。不同之处,武术虚拟格斗反击,而跑酷虚拟紧急脱逃。这项有挑战性的运动很快得到了全世界年轻人的喜爱,赵柽过去学的时候就是这项运动的爱好者,现在被孟涛他们当做高深的轻功了。

    赵柽不想自己的勇气被现在安逸的生活消磨掉,就把自己过去的爱好重新捡了起来。其实生活就像是由障碍和挑战所组成的,要克服这个过程人必须正视死亡的恐惧,从恐惧中明白自己活着的重要性。同时明白人不该只接受生命,而拒绝接受死亡,而恐惧只有勇气才能击破他。

    他觉得自己的基本功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在光明媚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溜出屋去,在府中穿房过户的转悠,开始拿点东西就是想跟护院们开个玩笑,后来慢慢演变成了双方的较量,一个追一个跑,赵柽把这个当成了缓解压力的游戏啦

    再说赵柽翻了两个跟头,以向前的冲力卸掉了下坠的压力,虽然踩掉了几块瓦,却也跳出了包围圈,他刚松口气,就听到孟涛喊道:“兄弟们,放暗器,今天说什么也要留住他”

    赵柽一听坏了,护院们把游戏当真了,他急忙猫腰塌背翻到屋脊的另一侧,隐住身形,就听到无数暗器带着破空之声冲房顶飞了过来,噼里啪啦的掉在自己刚刚离开的地方,他偷眼一看品种挺全,有飞刀、飞剑、金镖、甩手箭、铁蒺藜、还有飞蝗石、梅花针、如意珠、铁蟾蜍乱七八糟的这些东西,反正除了板砖,能扔的都扔来了。

    “这玩笑开大了,要是死在自家的护院手里,那可冤死啦”赵柽琢磨着不能再玩儿了,得赶紧脱身,“你们这些人真没劲,就拿了你们这么点东西,至于要人命吗,还给你们”赵柽说着从腰里解下个小包裹从屋顶甩了下去。

    “轰”护院们看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都下意识的往后躲开,等包裹落了地,又围去看,赵柽瞅准这个空档,猛的跳起,如同夜鸟归林般从屋顶跳了下去,双手抓住一棵大树伸出来枝杈,树枝被他的身体带着往下一坠,又高高的弹起,借着反弹之力,赵柽借势跃起,在空中翻了几个空心跟头越过了院墙,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好俊的轻身功夫”边的一个小院中一个人赞道。

    “嗯,是不错,有点功力,难怪孟教头他们抓不住他”另一个人点点头说道。

    “师兄,江湖没听说过出现了这么一位高手啊?”

    “哼,你别装糊涂了,看身形就是我那便宜小舅子,你没暗中指点过他?。”

    “师兄,我指点他?人家恐怕还看不呢,就是你敢说把他抓住吗?。”

    “咳???快回屋,孩子要吃奶啦”男人干咳两声,拉着老婆回了屋。

    黄经臣一直‘磨蹭’到端午节前两天才从京城回来,他把从左藏库的东西他都给卖了,而没有按王爷的吩咐运回来。因为买方的市场太大了,京里的那些达官贵族、富商、新贵,还有暴户们手里的钱太多了,这些从宫里出来的东西对他们有着无比的诱惑力,都想弄点显摆显摆,他们的心理就像现在一样住宾馆叫皇家才进,吃饭饭庄得叫膳房才吃,喝杯酒也得要御用酒,挂**专供那才觉得有面子。

    古今一个道理,这些人就是想购买奇珍异宝,用来攀比,显示自己的身价;阔佬们都想用进口香料熏衣服,熏居室,都想买到高价珠宝和玩物,配置原来是宫廷所用的家具和陈设,也做一回皇亲国戚。能用宝物改善自己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装点出名门望族和宗室贵戚的气派,花点钱算神马事情,爷手里就剩钱了

    那些兑换了物品的盐商,为了盘活资金早早就把东西都卖了,也算是赚了一笔,比那些什么都没有得到的人是强之百倍啦黄经臣听了王爷的话,想把东西打包弄回去,也没着急出手,那些没有买到东西的人立刻就把他盯了,托关系走后门的找来,价钱也出到了天价,其实他们也就是憋着口气,好像你家有了辆奔驰,老子怎么也得买辆劳斯莱斯,你是五块钱买的,我怎么也得掏五十块钱吗,要不怎么能显示出老子比他有钱呢

    黄经臣看着整箱的金子银子,有听着他们的哀求,‘心一软’就把东西都给卖了,卖了他就后悔了,回去怎么向王爷交待啊?可马就要过节了,他这个大总管也不能老在外边躲着,只能包了艘船,带着自己的这趟收获回家来了。

    黄经臣一进府,就看到许多差役在院子里转悠,吓了他一跳,难不成王爷又捅了篓子,差役们到府里抓人的,可一打听才知道府里这些日子闹贼呢,昨天闹的更凶,居然在众护院的包围下逃走了。大管事琢磨着虽然没丢什么贵重东西,可是老这么闹腾也不是事儿,几个人一商量,就决定报官,让那些专业人士来解决王府失窃这可是大事,立刻引起州县两级政府的重视,马抽调精兵强将组成专案组,进驻王府限期破案,黄经臣刚回来就赶了。

    问明了情况,他松了口气,赶紧叫人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送到了内库保存,自己去见王爷。“王爷,您没事?。”黄经臣看赵柽脸色不大好,急忙问道。

    “没事,昨晚护院们折腾了一宿,没有睡好”赵柽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黄伯这趟出去的时间可不短啊”他不是没睡好,而是看到差役们心里在打小鼓,昨晚回来的匆忙,没有好好的掩盖踪迹,谁知道差役里有没有个痕迹专家什么的,要是追到他这里,虽然谁也不敢把他怎么着,但是王爷居然‘偷’自己家的东西说出去肯定不大好看。

    “哦,王爷不是说让我照顾下那些出京的朋吗,有几个才接到旨意出京,为送他们多待了几日”黄经臣看着赵柽说道,他也是担心,怕王爷问起买卖的事情。

    “嗯,这次还顺利,弄了多少?”赵柽又问道,两个人各怀心事,都小心的回避着。

    “王爷的主意能不灵吗,挣了这个数,都按您的吩咐换成了金银”黄经臣笑着抬起右手,翻了三番回答道。

    “好,黄伯这次辛苦了,只是你走的这些日子府里不太平,闹得人心惶惶的,这次带回的东西一定要保管好”

    “那些护院们都是吃白饭的啊,定要严惩”黄经臣见王爷没提赶紧把话茬岔开。

    “也怪不得他们,现在咱们的产业多了,派出去不少人,府里留下的人不多”赵柽赶紧解释说,要是因为这件事让护院们受罚,自己会良心不安的。

    “是啊,大官,现在府里的人手太少了,这些日子事情出了不少,前半个月拱州府的一帮禁军到咱们的酒楼喝酒,就起了冲突,伤了咱们几个人,还砸了不少东西,后来又有运送漕粮的船工喝醉了酒跑到咱们府前闹事,他们人多,咱们的护院险些弹压不住,好悬出了大事;还有到咱们这买货的客商在路遭了劫,送货的船只也遇到过水匪,恐怕早晚会有盗匪盯咱们”见喜送茶水插嘴说道。

    “现在京畿周围也不太平,小股匪徒到处作乱,左右厢军多次出兵进剿也是不见什么效果”黄经臣叹了口气说道,蔡京在改了盐钞法后,又下令恢复方田均税法,加倍地征收地里脚钱、折变钱,加倍地征收和买绢帛与和籴粮食。他的三十多名心腹干将指挥三省六曹和各州县的党羽,雷厉风行地执行述政令,这些措施使百姓让老百姓苦不堪言,各地盗贼蜂起,很多老实巴交的百姓被逼梁山。

    “大官,您看现在乱象频生,咱们是不是请官家派禁军保护王爷呢,要是出了事,咱们可对不起皇和皇后娘娘啊”见喜又说道。

    “这???”黄经臣沉吟片刻没有搭茬,现在王爷没开府,也就没有资格享受这个待遇,其他皇子都还在宫中,自然不需要,可这边却是特殊,要是以这个理由报去,中那些人就得把奏表压下,根本到不了皇的案

第九十一章 因势利导

    第九十一章因势利导

    府里虽然出了事情,但是节还得过,这个时候的端午祭祀的神灵人物不是只有屈原,还有曹娥和张天师,赵柽对屈原还是知道的,那是民族气节的代表,后世也多是祭祀他,至于另外两位倒是被人慢慢遗忘了。

    五月天气已热,各种有毒的昆虫、动物都蠢蠢欲动。有端午避五毒之说,祭张天师意谓请天师镇邪,驱逐病害。人们于这天采集草药,用以制药,可以说端午人们普遍展开了一场防疫活动。为防毒虫侵袭,人们还插戴避邪之物。门要插菖蒲、艾草、身要佩戴符袋、香袋。端午这一天将桃、柳、葵花、蒲叶、佛道艾草等,物铺陈在门前,还要钉一个艾草人在门口,用以避邪。

    当然王府要比民间复杂点奢华点,一切布置以宫中为标准,用红纱衬着涂饰金彩的杯盏,以菖蒲或通草雕刻出天师驭虎像放在杯盏当中围悬挂着五种颜色染的菖蒲。还要雕刻百虫在面,并用葵花,榴花,菱叶,各式花朵簇拥着。以百索彩线,细巧缕金花朵及银样鼓儿,糖蜜韻果,巧粽,五色珠儿结成经筒符袋。还要用五色蒲丝百草霜,盛在三层的大盒中,里面装饰着珠翠做成的葵花,榴花,艾草,各式花朵,蜈蚣、蛇、蜥蝎等,叫做毒虫,象征对毒虫的围剿。

    老娘当了皇后,宫中对赵柽的赏赐比往年也丰富了很多,不但有往年用以制作夏季公服的香罗、纱匹、绸缎、细葛,还多了些宫里制作的极其精巧的糖霜、韻果、糖蜜,连赵柽的近侍们也赐了各种礼品,有翡翠制成的绿叶,珠翠做的五色葵花、榴花,金丝编成的翡翠扇,真珠百索结成的经筒符袋,香囊,软香龙涎佩带,紫色的帛布,白色的麻布,红色的芭蕉等。附近的道观、寺庙也是紧巴结送来佩带的符篆等物,用以避毒邪。

    端午节的食品以粽子为主,除了一般的角粽之外,还有用竹筒贮米,以楝叶塞其用采丝束起的筒粽,有用茭叶作的茭粽等。另外许多水果也是应节食品,桃、杏、柰子、林檎,卢桔、杨梅、夏桔、木瓜等南北水果。有种东西却让赵柽膈应,那就是枭羹,枭就是猫头鹰,用它做羹赵柽心中总有些腻歪,问问见喜才知道为啥要吃,因为人们把端午视为毒月,枭鸟古人认为是恶鸟,吃它以除恶。其实这都是哪跟哪啊

    州县的联合专案组在府中住了下来,以个司曹参军为,指挥着帮差役勘察现场,询问目击者,排查嫌疑人,忙的不亦乐乎第二天天王爷亲自送来了粽子,又给每人了五两银子的辛苦费,当然也要顺便询问下案子的进展情况。

    “禀王爷,据您府中护院的描述,窃贼身材矮小,身手不凡,精通武功;我们又查看了被盗的金库,在房梁现两枚脚印和掌印,表明他没有从门窗进入,而是在屋顶开了天窗,然后循绳索而下,用刀撬开银箱,得手后原路返回,此贼手法老道,必是惯犯”拱州府的司法参军恭敬地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赵柽听着这家伙说的**不离十,确是名干吏,此时就怕他太聪明了,真把自己给揭出来。

    “王爷,只是这贼得手后,为什么不赶紧逃走,却跑到更房去窥探,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司法参军脸带迷惑摇着头地说道。

    “哦?那你们查清他是从何处逃脱的吗?。”赵柽心说这个我知道,可就是不能告诉你,面色不变‘好奇’地问道。

    “王爷,护院们说此贼逃出包围后,跳过围墙,进了内院,他们不敢擅自进去搜查,等得到准许后,贼早就不见了踪影,我们也勘察过现场,却只有进去时留下的痕迹,从何处逃出去的???”司法参军没好意思说。

    “那你是怀疑是内贼?”赵柽帮他说了。

    “王爷,下官开始也是这么想,可是询问了内府的各位管事,都说案当晚没有人离开,这就怪啦,难道他飞天去了”司法参军抬眼看看赵柽说道。

    “只有本王没有人询问,你不是怀疑我?。”赵柽看出他的怀疑,笑着问道。

    “王爷说笑了,您怎么会偷自家的东西,再说听闻您身体一向不好”司法参军讪笑着说道。

    “呵呵”赵柽笑而未答,弄了半天自己身体不好倒成了挡箭牌啦,看来这小子真将自己列为了怀疑对象。

    “我们府里都是清白人,怎么会有内贼”一边的见喜却撇了撇嘴说道,他对王爷却是知根知底,瞅瞅赵柽,王爷的身形真跟护院们说的贼差不多,心里却琢磨开了,“听这小子的意思,要是王爷身体好,没准就是他干的,可王爷没事逗护院们干嘛?”

    “喜爷说的是,我们现在将在拱州府周围犯过案的,都顺了一遍,还真现有两个大盗作案手法与此贼相像,已经派人调查,一旦确认,就将他拿下”司法参军恭敬地说。

    “嗯,诸位费心了,破案之日,我请诸位喝酒”赵柽松了口气,笑笑说道,此事好赖算是糊弄过去了。

    “我还有个问题要问,张参军,你刚才说那贼的行为反常,可查出他的目的了吗?。”赵柽刚抬屁股要走,见喜又问道,他倒是跟王爷学会了什么都要问个为什么啦

    “喜爷,我现在还说不清,等抓住他的时候一定会问个明白”司法参军笑笑说道。

    “此事一定要查清楚,如果他是用盗窃为掩护,其实是想探听府中的虚实,要对王爷不利呢,我们不得不小心啊”见喜说道。

    “是,下官一定查清楚”司法参军回答道,心里却只想扇自己的嘴巴子,我多那嘴干嘛,这本是件盗窃案,现在他这么一说,立刻升级成欲对王爷不利的谋杀案啦,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赵柽看着参军的苦瓜脸却暗暗笑,见喜无意间的一句话把专案组逼到了死角,他们现在想改口都难,‘谋刺皇子’这罪过可大了,这也可以说给某些人提供了升官财的机会,他们必定会想办法‘侦破’此案,然后奏请功,那么就比黄经臣或是自己奏显得名正言顺,自己一直谋划的事情也许就水到渠成了。

    对于他们的破案能力,赵柽是毫不怀疑,前世他曾听过一个笑话:联合国想考证下世界哪个国家的警察办案子最有效率?就让他们同时处理一个案件,在山里放了一头熊,警察需要在十二个小时内将这头熊抓出来,看看各国的警察会怎么做?美国:出动一大帮警察,把山围住,拿喇叭大喊:“狗熊你已经被包围了马出来我们将给你最人道的待遇……十二小时之后狗熊仍未出来,美国警察失败英国:英国出动了两名警察,问清楚狗熊的性别之后,牵着一只母狗熊进山了谁知狗熊不吃这一套,十二个小时之后,英国又出动五百名警察,因为那俩倒霉孩子迷路了中国:中国只去了四名警察却睡了半天,眼看到时间了,才起身向山里走去,一会儿就回来了,身后跟着只鼻青脸肿的兔子,见人就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他的说我是狗熊,我就是狗熊”

    严刑之下想要什么没有,赵柽觉得老祖宗们不会比现代的人做的差劲,而且这年月主审法官是充分受法律保护的,就是当堂将犯罪嫌疑人打死,也不会有人追究他的责任。至于由谁来当那只倒霉的兔子,赵柽就管不了啦

    果然没几天,贼人就被抓住啦,是流窜京畿地区的一个江湖巨盗,江湖人称‘飞天灵猿’,身材瘦小,轻身功夫好的不得了,据说能踏着荷叶过河,躺在枝头睡觉,犯下了几起重案,被官府通缉,索性纠集了几个人占山为王。听说兖王府有钱,准备绑架王爷勒索赎金,夜入王府就是去踩点的,看到金银临时起意,顺手捎了点。

    审讯的时候当然府里也派了人去做旁证,指认罪犯。那天晚贼人蒙着面,谁也没看清他到底长的什么样,从身材看却差不多少,可抓住的人犯却供认不讳,而且对王府的环境说的也不错,出入的路线也能对号,偷了什么东西说的也不错。人家都认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稀里糊涂的就认定这个人就是夜入王府的窃贼,遗憾的是丢失的物品都被贼人变卖了,没有追回来

    破了预谋绑架皇子案,这当然是一项政绩,拱州府立刻报大理寺将罪犯斩。王府当然是‘感激不尽’,赵柽亲‘破案神’四个大字,刻了金匾,敲敲打打送到了知府衙门,王爷又同时写了奏章奏圣,请有司嘉奖相关人等,一时此事轰动全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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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爷的奋斗介绍:
“君不似人之君,相不似君之相,垂老之痛心,冶游之浪子,拥离散之人心以当大变,无一非必亡之势!”北宋末年,赵佶登基,用尽天下奸臣,妖孽充斥宫廷,大厦将倾,繁华富庶的大宋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来自于现代的特种兵附身于二皇子赵柽,为了不作阶下囚,命丧五国城,不得不努力奋斗!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