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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全文阅读

作者:让你窝心     重生之王爷的奋斗txt下载     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愿打愿挨

    “好了,转过来吧,那些东西你们都掏了钱,不吃就浪费了!”赵柽叫过赵信挨着自己坐下指指还摆在那的吃食说道。

    “小兄弟,你到底想干什么,杀又不杀,难道想留着我们···”

    “你别瞎想,我要你们两个废物有什么用,看看你们杀了个那么大的人物,才收了五千贯,老张为了那个位置花了不下几十万贯,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命就值五千贯,非得让你们气活喽!”赵柽摔打着搜出来的一叠会子冲他们嚷嚷道。

    “兄弟,刚才是我们不对,这些钱都留给你,只要你放过我师妹!”路逍遥无奈的笑笑,这个孩子不知道是什么托生的,把自己这个老江湖都耍的团团转,偏偏他手握利器自己两个人还不敢轻易出手。

    “我这个人不喜欢杀人,就喜欢钱,杀你还得臭了我这块地,也没人给钱,这种赔本买卖我不干!”赵柽摇摇头,“你们也别站着了,坐那接着吃,你们掏了钱就是你们的了!”

    “好,我们还饿着呢,死了也不当饿死鬼!”路逍遥拉着萧媚坐下,撕了个鸡腿给她说。

    赵柽没搭理他,把桌子上的东西都分开,然后又点出了几张会子说:“大哥、大姐这些钱是我刚才的治疗费,和材料费,一共三百贯,你对我们喊打喊杀的,晚上我会坐噩梦,这二百贯算精神损失费,剩下的还给你,这些刀啊,镖啊,我先替你保管,免得你们待会乱扔,不留神扎在我身上,放心这个不收保管费!”赵柽把余下的会子和一些散碎的金子银子都装到他们的缠袋里扔了回去。

    “你的意思是放我们走!”路逍遥没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不大敢相信的问道。

    “当然,留着你们有什么用?你们走了,外边的那些猫猫狗狗的就全走了,你知道吗,他们这些人闹的我们府里鸡飞狗跳的,连我想出趟门都不行。那些护院们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巡查,我还得给他们加班费、夜餐费、鞋底磨损费,不给都不好好干活,你们走了,我就都省了!”赵柽掰着手指头给他们算了算账,心疼地说。

    “你就不怕我回来杀你!”萧媚对赵柽现在是又气又恨,还有那么点好感,她好奇地问道。

    “不怕,你们是杀手吧,我敢肯定还是那种以此为业的专职杀手!”萧媚点点头,承认了赵柽的说法,“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是你们的规矩,没人出钱你杀了我,就会坏了你们这行的规矩,恐怕以后你们就没法在江湖上混喽!”赵柽坏笑着说道。

    “可是你现了我们的秘密,你不怕我们的雇主再出钱雇我们杀你灭口!”萧媚又说道。

    “哼,如果我没猜错,雇你们的是蔡京那老家伙吧?他敢杀我,骂我一句他都不敢!再说了我手里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你不怕死还可以再试试。”赵柽不屑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萧媚被赵柽唬住了,他居然连当今丞相也不放在眼里,惊讶地问道。

    “你真没用,在这府里住了好几天,居然不知道是谁的地盘?你听好了,我乃是当今皇上的二皇子,兖亲王赵柽!”赵柽牛气哄哄地说道。

    “啊?!”路逍遥两人相视苦笑,怪不得这小子口气这么大,谁都不怕,原来人家后台硬啊,这世上除了他爹还真没人能把他怎么地,但是江湖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对他倒是不那么畏惧。

    “小···王爷,你看咱们商量下好吗?我身上有伤,外边又有仇家虎视眈眈,我想在你府里住上些日子,当然我们会付钱的!”路逍遥脑子也转得快,要不肯定活不到现在,自己现在出去就是个死,躲在这还有一线生机,马上投其所好地说道。

    “这个···有点麻烦,不过有钱不赚那是王八蛋,我这是王府,消费可高啊!你们住的,吃的,还有药钱,保安的费用可不是个小数目,你们付的起吗?”赵柽咂咂牙花子,质疑他们的支付能力。

    “王爷放心,我们还是小有积蓄的!”路逍遥大概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钱就是按今天的消费,也能对付几天,爽快的应了。

    接下来赵柽就像个买卖人似的,和路逍遥就具体的事宜展开讨教还价,敲定了价格。当然防范的措施也不能少,赵柽给他们俩每人服下了一粒‘九转夺命丹’,药钱不用问也是他们出。路逍遥也不傻,害怕赵柽使坏,明着是留下赵信‘伺候’他们,实则让他变相当了人质,更是防止他把见到听到的一切说出去。

    “你们住在府里,总得有个适合的身份,那你们是当赵信远房的叔叔婶婶,还是当哥哥姐姐呢?”谈完一切,赵柽问道。

    “我这么大岁数,当他姐姐不合适,就当他婶婶吧!”萧媚抢先说道。

    “也好,不过你下次记得把耳朵后边,还有手都抹上点东西,谁见过三十多的人长了双二十岁的手啊,我们府里可有在江湖上混过的,要是让他们看出来可就不好了!”赵柽说完扭头走了。

    “我还当他叫我大姐是奉承我呢,原来早被他识破了!”萧媚忽然有种入骨的寒冷不由的打了个寒战,自己在这个孩子面前仿佛就是个透明人,没有什么事情能瞒住他。

    ······

    这件事没有掀起丝毫波澜,第二天院子里的人都知道赵信家来了亲戚,住进了府里的客房,男的朴实憨厚,女的热情大方彬彬有礼,挺好的两口子,只是男的身体好像不大好,每天都要吃药。赵信自然向管事的告了假,也和他们住在了一起,与多年不见的叔叔婶婶团聚。

    不过过了几天府里的人都变了看法,都觉得赵信的亲戚不大懂事,不但不提赎回赵信的事情,还要赵信寸步不离的伺候着,弄得孩子一连请了好几次假。又过了几天,大家又原谅了他们,原来这夫妻两个家里遭了灾,男人还有了病,想着侄女在王府当差,就想过来找个事情做,王爷‘仁慈’就把他们安排到花园当了花匠,总算混了碗饭吃。

    “赵信,那两个货现在还老实吧?”书桌上铺着几张纸,赵柽跪在椅子上在纸上勾勾画画。

    “二爷,都老实着呢,每天跟着老王头学种花,没有起什么坏心思!”赵信一边歪着脑袋看赵柽画的是什么,一边说道。

    “嗯,你没事多去看看他们,别让大家看出破绽!”

    “好,二爷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他们走啊?我看着他们心里总毛!”赵信说道。

    “等他们还清欠咱们的钱,就放他们走,不是都说好了吗。”赵柽头都没抬地说道。

    “二爷,他们现在一共欠了咱们六千多贯的驴打滚的高利贷,就凭他们每月五贯钱的月俸,恐怕老死在咱们府里也还不完了!”赵信算了算说道。

    “嘻嘻,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当初跟他们讲明白了,咱们府里消费高,怕他们出不起钱,他们不听,每天大鱼大肉的吃,还要住套房,喝烧酒,吃人参!”赵柽笑着说,“唉,他们那个封口费给你了吗,你别心一软,给他们免喽!”

    “没有,他们打着欠条呢!”赵信掏出一张纸递给赵柽说道。

    “嗯,当初吹大话,好像多有钱似的,到小爷这就是有座金山我也让他造没喽,先放我这吧,你还小听不得两句好话,别让他们给哄喽!”赵柽将欠条收好,放到书桌上的一个小匣子里,那里已经放了一摞了,都是两位杀手界顶尖人物的欠条。

    “王爷,你又把谁算计了,是不是也分我一份儿啊!”这时门帘一挑,黄经臣进来了笑着说道。

    “黄伯回来了,你一走十来天想死我啦!”赵柽从椅子上蹦下来,拉着黄经臣亲热地说道,赵信给黄经臣倒了杯茶,识趣的退了出去。

    “是啊,听说府里最近不太平,处理完京里的事我就赶紧回来了,王爷的手怎么样啦!”黄经臣坐下喝了口茶说道。

    “妈的,那娘们儿太狠了,整揭了我一层皮!”赵柽伸出手让黄经臣看,肿倒是不肿了,但是表皮已经坏死,褪掉了一层,露出刚长的鲜红嫩肉。

    “玉珠下手真是太重了,不过我刚才看了看她,几天功夫,怎么瘦得厉害,你是不是整她了?”黄经臣说道。

    “黄伯,我这次绝对没动他一下,怎么说她也是替娘娘管教我,打她骂她那可是忤逆,这个黑锅我可不能背,也许是大家看不惯她的跋扈,给她预备了几双小鞋穿上了!”赵柽认真地说,不孝在古代那可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别看赵柽骂的欢,还真不敢轻易动她。

    “好了,我信了,娘娘已经让我代传了口谕,让玉珠回京,省的再碍你的眼!”黄经臣呵呵笑了几声说道。

第六十二章 怎么办

    赵柽也笑了,这个老东西还是挺会来事的,不声不响的就把自己的眼中钉拔了,这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都是他们这些宫中内侍的拿手好戏,不过有时这些东西比动刀动枪更管事,要不是诸葛亮的那根舌头能顶百万兵呢!

    “那就谢谢黄伯了,没有您给她说好话,恐怕她没有这么快就回京,只是气闷,这顿打是白挨了,弄不好还得在娘娘面前告我一状!”赵柽说道,这事也怪玉珠太不懂事,对老上级也是气指颐使,飞扬跋扈,也不想想她自己在娘娘心里有多少分量。

    “不会白挨的,我已经在宫中浣衣局给她找好了地方,回去就直接送那了,保证她连娘娘的面都见不着!”听了黄经臣的话,这一老一小暧昧的笑了,只是可怜的玉珠还在做着回京以后升职的美梦,不知道人家早就给她安排好了去处。

    “黄伯,这次回京花费不少吧?”赵柽坐下问道。

    “嗯,我现在不比从前了,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这次回去拜访了几个朋友,总不好空手上门!”黄经臣苦笑着说道。

    “黄伯,不要为这些小事烦恼,用不了两年,我保证您要为钱花不完愁,这点钱你先用着!”赵柽将一摞会子推到黄经臣面前。

    “哦,王爷又把谁算计了!”黄经臣也没客气,看看面额用手一摸就知道这叠会子不下五千贯,直接揣怀里了。

    “说出来您别嫌晦气,这是买张康国命的钱!”赵柽小声说道。

    “什么,张宾老真是被人刺杀的!”黄经臣忽的站起身惊愕地说道,袖子把几上的茶杯都扫落在地上而不自觉。

    “黄伯也知道了!”赵柽弯腰捡起滚落的茶杯说道。

    “宾老在朝堂暴死,也有人怀疑他是被人刺杀的,但是如果知枢密院事真的是在宫中遇刺,那是多大的责任,谁敢担起来,所以也只是暗中议论,无人敢说出来!”

    “黄伯,蔡京与张康国同朝为官,一管军一管民,按说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两个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呢?”原来如此,怪不得有江湖上的人参与进来,官差们都是便装,原来是因为这个,赵柽想明白了一点。

    “张宾老乃是扬州人,历官知雍丘县、福建转运判官、后来依附蔡京而晋职升为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尚书左丞,蔡京定元祐党籍,他自始至终参预密议,是蔡京的心腹之人。”黄经臣叹口气说道。

    “哦,他既是蔡京的亲信,为啥蔡京还要杀他?”赵柽好奇地问道,他对这段事情还真不清楚。

    “宾老得志之后居然看上了相位,皇上其时也觉得蔡京独掌相权惧其专权,边让宾老知枢密院来分蔡京之权,他却不懂得收敛,竟然暗中监视蔡京,将其一言一行都告知圣上,为蔡京觉察,便指示御史中丞吴执中弹劾宾老,被圣上斥回贬官,两人从此便势同水火,相互拆台!”

    “那张康国既然知道蔡京恨他,为什么一点防备都没有啊?”赵柽想着这个张康国是不是有点二啊,得罪了人还不小心着点,窝在家里老实呆着呢。

    “怎么会呢,在这次之前,他已经遭了几次暗杀,都被他躲过去了,只是他这人有个毛病,退朝之后喜欢喝杯茶,结果此次饮了茶后,突然腹痛不止,仰天吐舌口不能言,送到待漏院就死了,皇上也十分痛心,下诏追赠开府仪同三司,谥号文简,算是哀荣有加,可是朝中谁不知道他与蔡京不对付,死后吊唁的人都没有,让人心寒啊!”黄经臣感慨地说道。

    “看样子这两个家伙把张康国的底摸的很透,情报工作做得不错,是个人才!”赵柽对两个同行挺佩服,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王爷,你的意思是刺客已经让你杀了?”黄经臣看着赵柽在那傻笑,赶紧问道。

    “黄伯,没有!现在他们在花园里种草养花给咱们打工还债呢,我还没打定主意怎么处理他们呢!”赵柽笑着说道。

    “王爷,刺客怎么会在府中,这到底怎么回事?”黄经臣知道赵柽鬼主意多,胆子大,可没想到他竟然能让两个杀人如麻的刺客给他养花。

    赵柽笑笑讲起这件事的经过,黄经臣时而惊愕,时而大笑,时而担心,如果不是他相信王爷不会骗他,肯定会以为这是个编的故事。

    “黄伯,你说现在如何处理这两人呢?”赵柽讲完了问道。

    “王爷真是大勇大智,老夫如果遇到了肯定只有逃跑一条路可走,没想到王爷竟然将他们两个收拾的服服帖帖!”黄经臣说道。

    “黄伯过奖了,其实他们两个都是高手,当时走不了现在也肯定能走,谁也拦不住,只是他们觉得即使平安的出了府,可外边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到不如躲在我们这安全,至于欠账他们肯定也明白是我在跟他们开玩笑,大家互相找个台阶下,心照不宣罢了!”赵柽摇摇头说道。

    “他们难道不怕你给他们下的毒?”

    “他们能毒死张康国,肯定其中一人是用毒的高手,我那点小伎俩只能骗他们一时,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明白的!”

    “嗯,这路逍遥和萧媚是夜门的两大高手,号称黑白无常,杀人夺命都在瞬间,他们手下从来不留活口,也就从来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但是夜门为钱谁都肯杀,所以在江湖上结怨甚多。路逍遥在两年前刚刚接任门主,已经很少出手了,这次看来蔡京是下了本钱,必杀宾老而后快,他做得机密,大家现在只是怀疑抓不到证据,我们如果揭露此事,也许能把他赶下相位!”黄经臣简单的说了下看法。

    “黄伯,我们未必,刚才您也说过,现在朝中上下都不敢揭露此事,不止是惧怕蔡京的权势,如果皇上知道戒备森严的大内都有人能被刺杀,那么将有多少人头将落地,丢官罢职,所以他们都同时闭嘴,只瞒着皇上一个人,我们要是揭露此事,那就是以整个朝中的官员作对!”

    “嘶···”黄经臣倒吸口凉气,“王爷深谋远虑,老夫只想未宾老讨个公道,却忘了这些,蔡京这几年在朝中安插了大批的亲信,门下,就连他们家的仆人都封了官,可以说他的人现在遍布朝野,只怕我们打蛇不成反被蛇咬啊!”黄经臣对王爷的佩服更深了一层,感慨经过仙师指点的人就是不同啊!

第六十四章 意外

    赵柽对路逍遥二人是‘又恨又爱’,杀了他们,可惜了他们的一身本事,不杀又怕养虎为患。他明白自己当时虽然靠着‘先进武器’震慑住了他们,但是这些家伙胆大包天,为了钱什么都敢干,弄不好就会给自己惹下一身麻烦,再一个他们这次杀的是黄经臣的老友,如果瞒着黄经臣不说,一旦让他察觉,两个人之间必生嫌隙,这样反而不美,所以赵柽决定把事情说清楚,是杀是留还是由黄经臣斟酌吧。

    “黄伯,你说既然事情做的隐秘,但是谁走漏了消息,又动用江湖上的人物和官差联手追杀,欲将他们连根拔起,会不会是蔡相想杀人灭口呢?”赵柽又问道。

    “不会是他,夜门是江湖上的门派,朝中和地方上的人和他们都多有联系,花钱用他们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蔡京用他们只不过是遮人耳目,而夜门‘信誉’一向很好,刺客行动失败往往会自行了断,从没泄露过雇主的信息。”黄经臣很快做出了判断,“夜门这次被人追剿,问题应该是出在了他们自己身上!”

    “黄伯,此话怎讲,难道是内讧?”赵柽有点迷惑了,黄经臣的说法出了他的判断。

    “应该是兼而有之,有人内外联手算计了他们!”黄经臣看看赵柽还不太明白接着说:“王爷你想想皇城司是什么,那是皇上的耳目,蔡京不可能也不敢染指,现在皇城司的人却参与其中。而能使得动皇城司的人屈指可数,王爷能想得到是谁吗?”

    “不会是杨戬吧?他们能在宫中动手,必须有人做内应通风报信,掩护并配合他们行动,而能做到这两点的只有他一个!”赵柽边想边说道。

    “呵呵,王爷推测的不错,就是杨戬,宫中掌管药库和送茶的内侍都死的不明不白,却没有人追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能兜得住的也只有他了。而我听说杨戬最近和你那位远房舅舅郑居中却走得很近···”

    “怎么这里边还有他的事情?”赵柽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缺油,转跟不上,这一件事情已经牵扯到了宫中和朝廷上的两位一把手,现在又把这位皇亲拉了进来。

    “这里又要说到蔡京复相的事情,他被贬居杭州后,想东山再起,而皇上最听娘娘的话,蔡京便委托郑居中从中斡旋,许他知枢密院事一职。蔡京复相后,也确实向皇上保荐过他,可是此时却被娘娘以因他是外戚的身份而拦下了,这个位置就落到了张康国的手里,郑居中当然对蔡京是耿耿于怀,就把门路又走到了杨戬那里!”

    “那杨戬不会是想杀了张康国,把位子留给郑居中吧?”赵柽只知道蔡京复相他妈是出了力的,却没想到这里边还有这么多的曲折。

    “这其中他是如何盘算,与蔡京如何商量的的,我也不得而知,但是我想杨戬胆子再大,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干预国事,但是皇上对蔡京日益倚重却是事实。我估计杨戬追剿夜门是因为看到路逍遥居然被蔡京所用,心生猜忌,一是恐他会利用夜门威胁到自己,二是担心事情不密,干脆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是要把一个隐秘的门派连根拔起,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个内应···!”

    剩下的不用黄经臣说,赵柽也想明白了,,杨戬此时早已暗中收买了夜门中人,摸清了他们的踪迹,路逍遥刺杀成功后马上就安排人手将他们的行踪和驻地不断地透露出去,引得他们曾经得罪的江湖人物追杀,官差们则是浑水摸鱼,借机围剿夜门各处分舵,能用的用,不能用的杀,将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收归到了自己的门下。

    “这老头真是个官场老油子,老阴谋家,对这些事情看得如此通透,如果不是自己了解事件的大致走向,还真哄不住这老家伙!”赵柽心中感慨幸亏黄经臣是自己人,省了不少心不说,也让自己明白了朝中的情况是如此复杂,“黄伯,那依你的意思,这两个人我们如何处理?”

    “看看再说,既然他们走投无路暂时屈身在我们这里,如果肯效忠我们,王爷就能得一助力,如果有什么异心,杀他们也不过费点力气,这事情王爷如果信得过就交给我好了,我会让顺子暗中盯着他们的!”黄经臣沉吟片刻回答道。

    “黄伯,你不想为张知枢密院报仇吗?”赵柽问道。

    “呵呵,王爷是担心我公报私仇!”黄经臣笑笑说道,“张康国和我确实有些交情,不过也多是相互利用,现在他走了,我也赶回京给他上了炷香,算是还了,再说刀砍死人,也不能就把帐算在刀身上!”

    “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黄伯勿怪啊!”赵柽的心事被黄经臣说破,他面带尴尬给黄经臣斟了杯茶说道。

    “王爷难道不是小人吗?”黄经臣喝了口茶说道,赵柽一愣,猛然想到自己刚八岁,当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了,他看看忍俊不止的黄经臣,黄经臣也看着尴尬的王爷,一大一小两个阴谋家不禁相视大笑!

    ······

    府中戒备森严,横戈待旦,府外修渠的村民们却懵然不知,他们只是看到村里村外多了些闲人游荡,男人们依旧在工地上忙碌着,最多是叮嘱老婆孩子关紧门户,小心自己的辛苦钱不要让贼偷走。

    今年冬天只下了两场大雪,入春后天气渐暖,雨水也不多,眼见形成了春旱,地里的麦子正是拔节的时候,需要浇水,佃户们便央求庄头们跟管事的说说,耽误两天功夫从水库中放点水浇浇田。

    郑福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这关系到佃户们辛苦多半年的收成,而且停两天工也不会耽误工期,便同意用修了一半的干渠输水灌田,将各个庄子里所有的麦田浇了一遍,这本是好心,没想到却惹出了一场祸事。

    水渠已经基本开挖完毕,正在进行加固平整,输水完毕后开始复工,可是大家都没料到经过水浸泡后一段土质松软的水渠突然塌方,将在里边修渠的六个壮丁一下全都埋在了下边,虽然经过努力抢救,还是造成了二死三伤的惨剧。

    “郑福你跪下!”议事堂中赵柽听完汇报,面色铁青的在厅中焦躁的转了两圈,突然回头厉声对站在一边的大管事郑福喝道,两边站着的一众管事们都是一愣,没想到对待下人都一向和气的王爷会突然怒。

    “二爷···”郑福听了不由的心中一凛,别人不清楚,他却知道王爷的底细,低呼一声屈膝跪下。

    “郑福我问你,你可知道水渠输水?”赵柽指着他问道。

    “二爷,小的知道,是我下令放水浇田的!”郑福老实地回答道。

    “好,既然是你下的令,那么输水过后,你可派人检查过水渠的土质变化!”赵柽又问道。

    “二爷,我···我没有,我疏忽了!”郑福低下头回答道。

    “呵呵,你疏忽了,说得轻巧,你一句话就要了两条人命,两个汉子转眼间就丢了性命,世上又多了几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多了两个破碎的家庭,你可知罪!”赵柽冷笑着说得。

    “小人知罪!”郑福磕了个头说得。

    “好,你还是有担当的,我既然将筑坝修渠的事情交给了你,现在出了事情你就要承担责任,否则我无法向死去的人和他们的家人交代,现在我免去你大管事的职事,罚俸一年,重责二十大板,你可服气?”

    “二爷做得对,小人不敢有丝毫怨言,只请二爷不要将小人驱逐出府!”郑福扑在地上,两眼通红地说道。

    “你的去留下来再议!”赵柽摆了下手,两个护院上来将他拖了出去,“塌方的水渠那段是谁负责监工的?”他又问道。

    “二爷,是···是小的!”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司房的小管事,没等赵柽说话已经哆哆嗦嗦地跪下了。

    “你可现了土质的变化,塌方的迹象?”

    “二爷,小的看到了,可是壮丁们都想多挖一点,好多挣些钱,小的想这样也可以修的快一些,免得误了工期,耽误了二爷的大事,就没有让他们停工!”小管事的回答道。

    “哼,你说得到好听,我看你就是草菅人命,想赶工期讨好于我,你这种欺上瞒下的人最是该死···”赵柽冷哼一声说。

    “二爷,饶命啊,小的也是为了府里啊···”小管事的一听吓得屁滚尿流瘫在了地上,大放悲声,他知道王爷要杀他,不过是碾死只蚂蚁般的简单。

    “滚,把他拖下去先打二十板子关起来,下来一并处理!”赵柽有些厌恶地说道,他又看向其余的管事们,目光扫过,众人纷纷低头,“郑禄你先代理大管事一职,负责工地上的事务,其他人要引以为戒,让你们在工地上待着,不是光监督壮丁干活的,再出这种事情小心尔等的脑袋!”

    “是!”众人齐声回答道,也都松了口气,他们都怕王爷再追究自己的责任。

    “郑禄,你传下话去,这次受伤的壮丁修养期间工钱加倍,医药费全部由府中支付,另外免了他们今年的佃租;亡的先下三万钱的抚恤,烧埋等一应支出全由府里负担,每家再给二十亩地作为他们家中日后生活之资!”赵柽说道。

    “是,我马上去办!”郑禄答应着,马上安排人手去做。

    看看众人都已离去,赵柽无力的坐下,“二爷,这些都是意外,你不要太自责了!”见喜给他倒了杯茶递过来说道。

    “见喜,你去给我找身素服,我还是跟他们一起去伤亡者家里看看吧,这件事情总的来说都怪我没有布置好,否则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赵柽叹口气说道。

第六十五章 收割机

    三日后是出灵的日子,两支送葬的队伍缓缓而行,纸钱如同漫天飞舞的白蛾随风飞舞,唢呐声声呜咽让人心碎,丧家之人男左女右步行相随哭嚎声震天,赵柽持绋扶棺走在中间。

    “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李延年所作的挽歌悲怆凄凉,赵柽跟着唱了一遍又一边。

    “大哥走好···”

    “兄弟走好···”每每经过一处工地,壮丁们都会摆下祭品沿途路祭,送葬的队伍不得不一次次的停下来,赵柽也会与丧家一起躬身行礼。

    “兄弟,王爷亲自为你送行,你应该闭眼了!”一位中年汉子高声喊道。

    “老哥,王爷已经安排好了你家中后事,你放心去吧!”

    ···

    赵柽听到村民的淳朴的话语,让他既羞愧又感动,自己的乡亲走了,他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这些村民不仅不怪罪他,反而感恩戴德,自己一点点的恩惠就使他们满足了···

    赵柽一直将死难的壮丁送到墓地,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到府中,“郑禄,我们修渠铺路占了佃户们的田,他们怎么说?”赵柽换下衣服,简单的洗漱后就找来他问话。

    “二爷,大部分的人认为我们修渠铺路是为了他们好,没有说什么,只有个别的人对此不满!”现在赵柽在府中恩威并施,已经树立起了权威,再没人敢拿他当一个小孩子看,郑禄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的回答道。

    “你们是怎么做的?”赵柽面无表情的又问道。

    “二爷,地本来就是咱们自己的,我想占了就占了,再说路渠挨着他的田边,将来诸事都便宜,他们难道还敢要挟我们吗!”郑禄回答道。

    “哼,做事糊涂,虽然地是我们的,但是人家已经租下,就不全是我们的了,现在占了人家的田,影响了他们的收成,你们还出言恐吓,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赵柽拍了下桌子说道。

    “二爷,我们为了开路修渠已经投进去了十多万贯,如果再行补偿,还要花一大笔钱,不知道要收多少年的租子才能收回本钱,还请二爷三思啊!”郑禄赶紧解释道。

    “我知道你是忠心为府里办事,为我着想,几贯钱对咱们可能只是九牛一毛,可是对这些佃户来说就是一年一亩地的收入,他们还要缴纳各种租税,剩下的寥寥无几,这些地可以说就是他们的命!”赵柽说道,“你们明天做好统计,占了谁家的地,占了多少,都要按今年的收成酌减佃租,毁了的青苗也要照价赔偿,不要因为这些事情让人们背后骂我们为富不仁啊!”

    “小的明白了,马上按二爷的吩咐去办!”郑禄躬身说道。

    “郑禄你现在暂代大管事,考虑事情不要光看眼前的这点蝇头小利,现在看我们是受了些损失,如果我们的田没人种,那么有再多的地也是一片荒地,收不上一文钱,只有留住了人,让他们真心为我们所用,我们这才能展起来!”赵柽看出郑禄有些不服气,不讲明白了他也只是敷衍了事,或是此后做事消极,不得不跟他多说几句。

    ······

    工地上的事情终于解决完了,两个级大杀手交给了黄经臣看着,酒坊有见喜和舅舅盯着,赵柽终于又腾出了时间,忙着自己的另一件事,再有两个月就到了小麦收割的季节了,他要赶在这之前完成自己的另一项‘明’――半自动收割机。

    赵柽现在研究的是一种利用畜力的收割机械,这种收割机不但构造简单,拉着轻便,而且大部分的材料为木质,采用牲畜作为动力源,作业度快,质量高,维护也相对简单,特别适合现在这个时代使用。

    “这个轮子应该是这样的吧?自己当时怎么就没好好研究一下呢。”赵柽苦苦的回想着前世见过的那个东西,那是他在农场当场长时在库房中看到的一堆破烂,是农场初创时期引进的当时最先进的农业设备,可轮到他去的时候早就被更为先进的机械化设备淘汰了,这还要感谢前几任场长多年坚持不懈的扬部队艰苦朴素的传统,才没有被当做破烂早早处理掉,让它们和赵柽有了一面之缘。

    后悔药没处吃,赵柽只能凭借自己学机械的底子试图还原那台老掉牙的畜力收割机。没有实物参照,没有资料可以借鉴,更可气的还有完全不同的两种度量标准,赵柽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先在纸上画出了收割机的大致模样,然后再将它一一分解成几大部分,也幸亏他熟悉现代机械的原理,好歹知道需要哪几大部件,最后将大部件解剖似的分解成更多的小零件。

    “妈的,这哪是仿制啊,纯粹是重新设计!”赵柽看着桌子上自己画的一堆图纸,地上还散落着更多的废纸,欲哭无泪的自言自语道,机械讲究的就是严丝合缝,各个部件能够准确联动,只要有一个零件不合适,就要推倒重来,他现在熬了三天夜终于完成了初步设计,能不能用还得看做出样机来才知道。

    “啊···”赵柽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皮不受控制的只往一块粘,“我还是个孩子啊,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能长个大高个,不管了,先睡觉明天试验下再说吧,都说实践出真知吗!”赵柽实在忍受不了周哥的招唤,和衣爬上床,自我安慰着与他下棋去了。

    又是七天过去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赵柽再次来到了府中的匠坊,吩咐大家把做好的部件都放到一起,按照他的要求组装起来,这个玩意结构并不复杂,很快一个七尺多长,五尺多宽,四尺多高的怪模怪样的东西出现在大家面前。

    “二爷做的是个轿子吧?”张六斤小声地跟旁边的工头张二宝说道。

    “不是,我看是架车,你没看到底下安着轮子呢!”张二宝摇摇头说道。

    “嗯,头儿说得对,我早就琢磨着这是二爷设计的马车,你看我还在周围雕上了花呢!”木匠钱壮笑着说道。

    “一看你们就没见识,这分明是一辆战车,要不前头不是有几个圆盘吗,那都是开了刃的,上了战场跑起来就能将马蹄子切下来!”铁匠曹双成撇撇嘴说道。

    “老曹,你不吹牛会死啊,用这个去打仗,那人躲在哪里,还不让箭射成刺猬呀!”张六斤一幅你真是白痴的模样说道。

    ···

    赵柽没心思听几个家伙在那胡猜,他将收割机的各个部件又检查了一遍,拨禾轮、分禾器、切割器、输送带,传动杆都连接到位了,只是这些工匠们在自己设计的基础上又加上了自己的创意,让收割机看起来更加不伦不类,木架上不但上了漆,雕了几朵大牡丹,还用金粉描了边;张六斤可能觉得自己出的力最少,不但在车头上边按了几个精致的小铜铃铛,还把车轮用铜片装饰了一番;曹双成更绝,这里他活儿最多,每个铁件都被他打磨的锃亮,闪着光,看起来就像一面面镜子···赵柽擦了把汗,幸亏没叫几个银匠、玉匠掺和进来,否则不定还得给加点什么。

    “你们别吵吵了,等会儿你们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都过来,推着它走几步!”检查完毕,主要部件都在该在的地方上,赵柽松口气对几个人喊道。

    “好嘞,我说是车吧,要不能推着走!”张二宝说着叫上伙计们各自站好位,推着收割机在院子里转开了圈,一阵子吱扭嘎啦的乱响之后,一番磨合后声音渐渐小了,赵柽趴在车架上看着各个部件配合情况,运转还算正常,该动的地方都能动。

    “见喜你到马厩牵匹马到花园,咱们把这家伙也弄到花园去!”初试还算顺利,赵柽有了信心,马上吩咐进行实地操作。

    “是!”见喜一直在边上看着,没有上前,他虽然不知道王爷搞出来的是神马东西,但是他知道肯定又是能挣大钱的玩意,要不王爷才不会这么卖力气呢!

    一行人抬的抬扛的扛来到花园,赵柽打眼一看,半个多月没来已是一片花红柳绿,春意盎然了,可他无心欣赏,走了半圈看中一片‘串红’,现在长得和小麦高度差不多,而且是成片种植,正好拿它们开刀。

    “二爷,你这是干啥啊?”看到王爷让人牵着马拖着个怪物进了花丛,花匠老王头不干了,挡在前边说道。

    “王伯,这片花不好看,我把它们割了,你重新种!”赵柽笑着拉开老王,拍了下马屁股说道。

    开始心疼的跺脚叹息的老王眼睛越睁越大,只见怪物进了花丛,走过之处,三尺宽的一溜花束纷纷被切断,在输送带上转了半圈落在地上,排成了一条整齐的花带。

    “耶!成功啦!”收割机在花丛中转了两圈,就将一大片花束放倒,赵柽检查了一下只要在重新调整下切割器的高度,完全就可以应用到麦田的收割了。

    “二爷,你这是做的···”工匠们也都看明白了,可就是不知道该叫什么名字,张二宝磕磕巴巴地问道。

    “这个就叫稻麦收割机!”赵柽自豪地咧着嘴大笑着说道,大宋的农业机械化时代由自己拉开了序幕。

第六十六章 操心命

    这台收割机只存在了一天就被赵柽下令重新拆掉,第二天从府里挑出来的十几个人各拿着一部分出了门,襄邑附近的拱州,应天府等州县的几个大的铁匠铺,木匠铺都突然接到了一批急活儿,要求在十天之内必须完成,于是他们附近的居民倒了霉,天天斧凿刨木声,铁锤敲打铁錾的声音一直到深夜,吵得他们个个失眠。//*ap;——*//

    于此同时当地的几大手工业行会也忙碌起来,他们要一个月内招收百余名手艺精湛,经验丰富的铁匠、木匠,一下子要找到这么多人,也不是件容易事,可雇主开出中介费高啊,他们受累也高兴,天天骑着马,坐着轿四处挖墙角,撬人行。

    赵府里现在也是鸡飞狗跳,为了修渠筑堤府里已经抽出去了一部分人,可现在王爷仿佛还不愿意放过剩下的这点人,来了个二次动员,将那些年纪满了十四岁,不到五十岁的男人们都集中了起来,不管你过去是看门的,还是喂马做饭的,全送到了匠坊突击培训。人们虽然颇有微词,可是看在双薪的份上,大家也就原谅了王爷的‘胡闹’。

    时间飞逝,很快进入了五月,天气也炎热起来,干渠已经疏浚,几个池塘也已经挖好了,沿渠的路基都平整完毕,就等着夏收以后铺上石板,工地上今天了工钱放了大假,壮丁们都回去准备夏收夏播。

    赵府的后花园里,赵柽坐在池塘边的一棵大柳树下,短衣短衫,头扎两个?鬏,一副清凉打扮儿,手里拿着根鱼竿眼睛盯着水里随着水波荡漾的鱼漂,边上的木桶中有两条尺把长的鲤鱼正在里边扑腾,显然是他半天的战利品。

    “二爷,喝口酸梅汤去去暑吧!”站在他身后的见喜递过水杯说道。

    “好,味道不错,你也喝点!”赵柽喝了口笑着说道。

    “呦,二爷好清闲啊!”此时突然传来一声脆铃般的声音,可怎么听里边都带着股酸味。

    “嘻嘻,媚姐姐,你没看到我正钓鱼吗,怎么把鸭子赶到这来了?不是跟你说了要让它们少活动啊!”赵柽笑着打了招呼。

    “鸭子非得要往这边游,有什么办法,我说话它们又听不懂!”萧媚从花丛中转出来没好气地说道。

    “媚姐姐你真是越来越显得年轻了,这身材你看就跟不到二十的大姑娘似的!”萧媚穿着件粉红色的窄袖轻衣,开襟处两团宝物仿佛要破衣而出,腰里围着绿色罗裙,随着翘臀左右摇摆,看着别有风情。

    “老娘本来就就年岁不大!”萧媚一急险些漏了底,摸摸易过容的脸讪讪地说道。

    “哈哈,媚姐姐我岁数要是再大一点,非得把你娶进门!”赵柽调笑道,见喜却惊讶的张大了嘴,王爷过去一听别人提他老娘,马上就会跟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蹦起来,威胁带恐吓的逼人拿钱,今天怎么却一点动静没有呢?难道王爷今天是精虫上脑啦,不对啊,王爷才八岁,还没到情的时候啊!

    “可能是王爷嫌她‘瘦’,身上没油水。”见喜只能替王爷想出这么个理由,却不知道她身上的每一个铜板早被王爷榨干了,还打了一大摞欠条,就差哪天把卖身契签了,就变成他的人啦。

    “好啊,二爷瞧得起我,那我就跟爷亲近亲近吧!”萧媚心中暗恼,却笑的花似的扭搭扭搭的走了过来。

    “媚姐姐,你还是饶了我吧,你一身鸭屎味我可受不了!”赵柽赶紧摆摆手说道,心道也就是我岁数小,要不别说亲热,就是你师兄看到你这个样子跟我说话也得不顾一切的把我宰喽,这男人的醋劲上来比女人还大。

    “唉,那还不怪二爷你啊,你要是收我当个贴身丫鬟,我保证每天把身上弄得香喷喷的!”萧媚在赵柽脸上掐了一把挨着他坐下说道。

    “嘿嘿,那我可有福了,睡觉都得睁着眼,枕头下边还得放把刀,防止你半夜摸上我的床!”赵柽把自己喝的酸梅汤递给了她说道。

    “哼,我还是喝这碗吧,免得你又做手脚!”萧媚抢过赵柽喝了一半的酸梅汤白了他一眼说道,这小子说给自己下了什么‘九转夺命丹’,害的她胆小了好几天,冷静下来后才想明白自己吃的不过是几颗过期的茴香豆,不过还是小心无大错。

    “狗咬吕洞宾!”赵柽将新倒的一饮而尽说道,“喂喂,你是不是把我让你养的鸭子都给杀了偷吃了,怎么就剩下这么几只啦?”他忽然现池塘中的鸭子游来游去的总是那么十来只。

    “狗屁,都撑死啦!”萧媚瞪了赵柽一眼说道。

    “一百只鸭子撑死了八十多只,你是怎么喂的,不会是灌得吧!”鸭苗是见喜按赵柽的吩咐买来的,可就算那些鸭子有傻的,不知道饥饱,也不至于多一半都傻啊。

    “哼,你还真猜对啦,鸭子还就是灌的太多了撑死的,不过我可是按照你们二爷说的法子喂的!”萧媚上下打量着见喜说道。

    “哎呦,我的妈呀,怎么就撑死了呢,这些鸭子将来可是有大用的”赵柽哭丧着脸,瘪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啧啧,你的鸭子又不是金的,至于这样吗?”萧媚看着赵柽的样子好笑地说道。

    “虽然不是金的,可也是银的,将来它们长大了,烤熟了,一只怎么也得卖几百文啊!”赵柽喃喃地说道。

    “行了,行了,我赔你还不行吗,我再给你写张欠条吧!”萧媚被赵柽逗乐了,可也怕他再弄出什么鸭生蛋、蛋生鸭的事来,还是先认了吧。

    “算了,那些欠账你还还不清呢,再写也是白纸一张,我再买一百只鸭子,你重新喂大算了!”赵柽摆摆手‘大度’的说道。

    “你你再跟我提鸭子,我就把你扔到塘里当鸭子养!”萧媚有点恼了,这个小鬼头哪是让自己养鸭子,纯粹是整人,鸭子长到一个多月的时候,他就不让鸭子自己采食了,而让她每天几次往鸭子肚子里灌食儿,可自己怎么知道塞多少啊,生生的把鸭子都撑死了,这不是拿自己耍着玩儿吗。

    “好好,我不说了!”赵柽还真怕这个不知道尊老爱幼的白无常一气之下把自己真扔水里凉快去,他也在琢磨鸭子养不活,是不是鸭种有问题啊,自己前世的农场曾经养过填鸭,供给几个大饭店,他还专门跟着培训过几次,参观了烤鸭的制作方法,可现在上哪找纯种的‘北京鸭’啊,估计它们还在大辽的野地上生活呢,现在只能摸索着来啦,反正也不急!

    “你把我师兄弄哪去了,怎么十多天没有回来啦?”萧媚问道。

    “你们欠的帐太多了,靠种花养鸭子猴年马月也还不上,我给他派了个挣双薪的活儿,他干一阵子估计能还上这个月的利息!”赵柽摸摸脑袋说道。

    “你不会让他去他伤还没好利索呢!”萧媚看到站在一边的见喜生生的咽回去半截话。

    “切,我是好人,放心,我才不会去让他干坏事呢!”赵柽不屑地说道。

    “二爷,郑管事来了!”一个守在二门的小黄门过来在见喜耳边嘀咕了几句,见喜赶紧禀报道。

    “唉,我想歇歇都不行,让他到这来吧。”赵柽叹口气说道。

    “你个小屁孩能有什么事情,好像比皇上还忙!”萧媚看着赵柽的样子冷哼一声说道。

    赵柽看看萧媚又低头叹了口气,却难得的没有回嘴,心里有话不能说,皇上是忙,却是忙着找女人,寻仙人,修园子,建道观,就没***一件正事,他要能好歹经营点正事,自己还用得着想着将来怎么给他擦屁股吗。

    “二爷,一百台收割机已经组装完毕,今天在麦田里试了下,用马拉的话,一个时辰能收十亩地,如果熟练了,我想还能快一些!”代大管事郑禄已经转正了,刚忙完工地上的事情,有马上被派到了匠坊里。

    “嗯,你马上在各个庄子挑些精灵的年轻人,先教会他们怎么用,然后派下去,谁家用就到谁家地里,可以适当收点费用,咱们不能搭人搭设备还得搭牲口的料钱!”赵柽点点头说道。

    “是,我看就一亩地收三十文吧,他们雇一个短工,好手一天也就割三亩地,也得一百文的工钱!”郑禄小心地说道。

    “可以,你看着办吧,还有一件事你也要抓紧,咱们的地收完以后,你马上安排五台机子北上,五台机子南下,不求挣什么钱,但是要让别人都看得咱们收割机的好处,告诉他们机器是哪造的!”

    “二爷,这是为什么啊?”郑禄纳闷了,他不解的问。

    “笨蛋,咱们招那么多工匠养着玩儿啊,就是让他们制作收割机的,可你总在自家炕头上摆着,谁知道你这有好东西,咱们又卖给谁去啊,自个留着玩儿啊?”赵柽劈头盖脸的训斥道。

    “是,是,小的愚钝,可是二爷北边的麦子有的还没收,可是南边种的早就收完了,咱们去了也没用,是不是”

    “唉,你是真笨哪,还是跟我在这装,麦子收完了,不是还有早稻啊,咱们的机器不是光能收麦子,也能收稻子的!”赵柽苦笑着说道,这个大管事的不大好使啊,不能充分理解领导的意图,还得好好历练。

    “这孩子看来不光会耍小聪明啊,还真是有点本事,把个管事的训得服服帖帖的!”在一边旁听的萧媚忽然觉得赵柽不是那么讨厌了,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温柔了一些。

    “王爷看来就是操心的命,府里什么事情现在也离不开他了,要是王爷哪天真当上了皇上,是不是会更忙呢?”见喜瞅瞅王爷,又看看俯听命的管事突然想到。

第六十七章 一条藤上的瓜

    “二爷,您看咱们佃户们的房子是不是缓缓再建?”说完了事情,郑禄磨蹭着没有走,吭哧了半天说道。

    “为什么,这不是早就定下的事情吗?”赵柽不解地问道。

    “二爷,是定下来的事情,可是您这次又建酒坊,又扩建匠坊,还招来这么多人,花费很大,只能从建房的钱里挪用了一部分,下来匠坊还要买料,添工具,这都需要不少的钱!”郑禄小声地说道。

    “哦,我知道了,咱们府里账上还有多少钱?”赵柽问道。

    “去年府中结余十九万余贯,仅筑堤修路的工钱加上赏钱、伙食费及占地补偿就花了近八万贯,支了不到一半,购买工具和石料又花费了五万贯,酒坊先后咱们投了二万贯;扩建匠坊要重新选址建房又用了二万多贯,夏收夏种后,马上又要准备铺路,修两座桥,花销也很大,估计得五万贯,现有的钱还不够应付这几项,府里的开销还没计算在内!”郑禄掐着手指头给王爷算了一笔账。

    “嗯!”赵柽点点头默认了,过年福利给赏钱,酒坊和匠坊都是自己决定的,没有跟他们商量,可是花费却算到了府里的账上,现在新酒刚刚上市,匠坊还在筹建中,虽然肯定能挣钱,但是快也要等到年底,匠坊也许时间还要长,土地的投入收回成本产生收益的周期会更长,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郑禄你算一下,如果都开工还需要多少钱!”赵柽想了片刻问道。

    “二爷,小的算过了,一间房的造价在三贯钱,一户三间就要九贯钱,按您的计划是建四个村子,每村五百户,加上修路打井种树得需要三万贯,府里开销怎么也还得三万贯!”郑禄回答道。

    “好吧,见喜你从内府中拨出十五万贯,交给大管事,还有一个事情你必须做好!”赵柽让见喜拿过一个挎包取出地图画了一个圈说:“这里临河的五顷地不要在租出去,要单独划出来,作为咱们匠坊用地,另外把汴河边上的简易码头扩建,要能停靠千石船,这些钱够了吗?”

    “二爷够了,够了···”郑禄忙不迭地笑着说道,当家的就怕没钱花,现在王爷一下就给了十五万贯,自己就好办事。

    “王爷,咱们内府可就剩不下什么钱了!”见喜哭丧着脸说道,王爷的钱是来的快,去的也不慢啊!

    “你懂个屁,钱放在那就是个死物,让它们转起来才能挣更多钱,你怎么比我还财迷呢!”赵柽踢了他一脚说道。

    “呵呵,二爷你看府里的事情现在太多,匠坊那边我实在是顾不过来,是不是让郑福去暂时帮帮忙!”郑禄心中忐忑的问道,他还不知道王爷是不是气消了。

    “嗯···就让他去吧,你转告他做事一定要精心,考虑周全,再出事情就不是让他喂马那么简单了!”赵柽沉吟了会儿说道,郑福自从挨了板子就搬到了马厩喂马已经一个多月了,他暗中观察了几次,郑福在那里任劳任怨,并没有因为自己被撤了大管事之职而自暴自弃,这点让赵柽很佩服。

    “小的代郑福谢过二爷啦!”郑禄一揖到底的谢道,他毕竟是和郑福相交多年,感情还是很深的,他没想到王爷不但痛快的答应了,而且重新当上了大掌柜的。

    郑禄说完事情,高兴的跟着见喜去拿钱,赵柽定定地看着地图上的一片空白,本想今年完成基础建设后,把几个作坊都建起来,可是现在看来要落空了。资金和人才成了自己快展的瓶颈,这两个问题要是解决不好,自己到头恐怕也是白忙一场,可现在面临的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资金,有钱就可以找来人才,你要是连饭都让人吃不饱,而在‘一片大好形势下’空谈什么救国救民,人家估计只会把你当成个疯子,更不要说为你卖命。

    萧媚此时也在重新审视着眼前的这个孩子,她在府里待了一个多月了,上上下下都说王爷岁数虽小,却是敢作敢当,出手大方,善待下人,反正是好话一大堆,自己只以为是他们在奉承王爷,还不大相信。

    今天他们谈府里的事情他们没有回避自己,她是真看到了,别的不说,十万贯的钱他眼睛都不眨说花就花了,而这些钱却是给佃户们建房子,并不是为了他自己享受。夜门虽然做的是杀人收钱的买卖,但是也在江湖上号称侠义,当然做过劫富济贫的事情,可是至多也就百十贯到头了,大多数的钱还是自己留着吃喝用度了,就是师兄与他相比也许都没有如此大的气魄,可他还是个孩子···

    “又想你师兄呢,今天晚上你们就能见面了,不要在赖我把他藏起来啦!”赵柽收起地图,猛然看着身边的萧媚在那看着自己愣,笑笑说道。

    “谁想他了,我只是担心他的伤势而已。”萧媚白了他一眼说道。

    “嘻嘻,还说不是,看你的眉毛都笑了!”赵柽指着萧媚的脸嬉笑着说。

    “胡说,你个小鬼头嘴里就没一句实话!”萧媚感觉脸上烫,扭过脸说道。

    “呵呵,媚姐姐我想问问你,现在外边的人都撤走了,你师兄的伤也好了,为什么还留在这,是不是真想卖身还债啊?”赵柽摇摇手,不在跟她开玩笑。

    “唉,你想赶我们走了,也是身边守着两个杀手谁会愿意!”萧媚叹口气说道,脸色也黯淡下来。

    “这里你们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你们夜门的一个家伙还在我这当了半年管事的呢,有什么好怕的,他要是不出手杀我,现在可能都当了大管事啦。”赵柽拿起鱼竿,挂上鱼食,甩进水里说道。

    “什么?!我们夜门的人曾经刺杀过你,我怎么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萧媚惊讶地问道。

    “身高六尺左右,面皮很白,眼睛不大,但是有神,笑的时候左边嘴角向下斜,擅使一把短刀···”

    “不用再说了,他是我们夜门的人,我说怎么很长时间不见他了,原来已经死在你手里啦!”萧媚脸色凝重地说道。

    “我话说在前边,他要是不杀我,我是不会杀他的,你们可不要把帐记在我头上,喊打喊杀的替他报仇。”赵柽见她认了,赶紧给她吃了片维生素netbsp;“切,小鬼头心眼真多,一点亏也不肯吃,技不如人让人杀了就杀了,做我们这行的都有这个觉悟,我不会为他找你麻烦的!”萧媚在赵柽的脑袋顶上揉了两下说道,动作间似乎多了点亲昵,就好像姐姐在惩罚说错话的小弟弟。

    “媚姐姐,我姐姐、姐姐的叫着,你不愿意叫我声二爷也就罢了,可也不要老‘小鬼头、小鬼头’的这么叫,这有损我皇家的形象和荣誉!”赵柽潇洒地将被萧媚弄乱的带甩到脑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哈哈···”萧媚很不淑女的大笑着,笑着笑着忽然脸上多了两行清泪。

    “媚姐姐,你怎么啦?”赵柽诧异地问道,自己好像没有说什么错话,怎么就把她惹哭了,可别是神经,他嘴里问着屁股往边上挪了挪,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却都进入了一级战备。

    “看你吓的,我只是想起了些往事!”萧媚被赵柽紧张的样子逗乐了,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说:“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孤儿,从小受尽了苦,我是五岁的时候被夜门收养,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武功,练习各种杀人的技巧。八岁的时候,师傅带着我在一座新坟中挖了一具尸体,然后要求我独自把他弄回去,我当时怕的要死,可还是把尸体拖了回去,第二天却现几个师兄弟不见了,直到我长大后才知道他们那晚他们没能完成任务而被秘密处死了···”

    “啊!你们夜门的规矩真够大的!”赵柽觉得萧媚没有什么恶意,挪挪身子,让自己舒服一些。

    “这其实只是开始,从那天以后,师傅把尸体摆成各种各样的姿势,伪装成各式的人物我就要每天在那具尸体上刺一刀,而且一定要刺在要害上,足以让人毙命,直到那具尸体腐烂变臭,没了下刀的地方才算作罢,那个时候起我就再没有开心的笑过!”萧媚低头看看倾听自己说话的赵柽苦笑着说。

    “十岁那年我杀了第一个人,可我并没有觉得丝毫恐惧,然后就开始频频接受任务,按照指令去杀人,没有人告诉我们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也从来不问,直到几年后我突然现我们一起入门的五十个人只剩下了我和师兄,他们都死了。残酷的训练早就把我们变成了没有感情的人,但是我依然觉得难过,可能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吧!”

    “不是,说明你还有感情,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赵柽说道。

    “可能是吧,又过了几年,师兄屡建奇功,老门主死后将门主之位传给了他,我也当上了门中的右护法,负责训练新的杀手,我努力按照当年师父的方法去做,可是我却办不到,正好此时门里接下了刺杀张康国的买卖,事关重大,我就与师兄亲自出马来做这个任务,没想到却受了暗算!”

    “咱们可以说是一根藤上的苦瓜,我虽是皇子,其实并不比你的处境好多少,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赵柽勉强挤出点笑说道。

第六十八章 认个杀手当姐姐

    这回轮到萧媚吃惊了,自己从小没爹妈没人疼,跟着师傅学杀人,过着有今天没明天刀头舔血的日子。现在她欠了一屁股债,每天种花养鸭她却觉得心中无比的平静,虽然只是与师兄只是有名无实的挂名夫妻,但是有人称呼他路嫂的时候他依然感到十分高兴,想着这种幸福安稳的日子永远持续下去。可现在他却说这种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日子和自己的处境一样,萧媚十分不解。

    “媚姐姐,你一定对我的话感到奇怪吧!”赵柽坐直身子从摆在身边的矮几上拿过两个桃子,递给萧媚一个说:“你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最是无情帝王家!”

    “最是无情帝王家?!”萧媚拿着桃子喃喃地重复道。

    “对,生在帝王之家,从一落地就活在阴谋和死亡的阴影里,你别看我几年才八岁,却已经死过两回了,也就是上天眷顾,让我死里逃生勉强活到了今天!”赵柽嘴里嚼着东西,一脸无奈的说道。

    “可你是皇子啊,谁敢杀你?”萧媚震惊地说道,她觉得自己杀了张康国已经是做下了天大的事情,没有想到还有人敢刺杀皇子。

    “嘿嘿,还能有谁啊,还不是我那些兄弟们,别看一天亲兄热弟的,可回过身去他就会给你一刀!”

    “你们是亲兄弟啊,怎么能下的去手!”

    “你想想,我们兄弟现在就**个,可金銮殿里只有一把椅子,谁都想坐上去,死一个就少一个对手!”赵柽愁眉苦脸地说道,“跟他们在一起,我都不敢吃喝,睡觉都要睁着眼,走路都要望望天,还不如跟你们在一块安心!”

    “怪不得你鬼精鬼精的,原来是这样,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要时刻提防,这种日子过着也没什么意思!”

    “是啊,你少年孤苦,我虽然兄弟众多,却一个个欲杀我而后快,只因为我没被他们害死,就在父皇面前进谗,说我是妖孽,将我赶到这穷乡僻壤,要不是母亲外公和黄伯庇护,我早就不知道被他们害死几回了。”赵柽‘眼泪汪汪’地说道,“媚姐姐,现在你是无家可归,我是有家难回,我们两个过的日子谁有比谁强多少?

    “我每次看到你都是乐呵呵的,以为你生于皇家,肯定是快乐逍遥,却不知道你内心如此凄苦,今天你叫我声姐姐,我就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再来害你!”萧媚不知道是因为被赵柽的情绪所感染,觉得找到了知音,还是母性大爆,反正激动之下做出了承诺,而且她一生遵守着这个非理性情况下做出的承诺。

    “姐姐,你待我真好,比我的亲姐姐都好,不,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姐!”赵柽扑到萧媚的怀里涕泪横流的说道,此时他脑子里那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叔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现在他就是个八岁的孩子期盼的那份久违的亲情来了。

    “好弟弟,以后有姐姐在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萧媚捧着赵柽的脸擦去眼泪,轻轻的吻了下说道,赵柽一愣,他仿佛又看到了前世的姐姐,看到童年的自己哭着躲在姐姐的身后,

    “我有姐姐啦···”赵柽站起身,对着池塘大声喊道,回声荡漾,惊的刚咬钩的鱼撒了嘴,正戏水的鸭子恨不得变成先祖飞起来。

    “好了,别喊啦,让人家听见多不好意思啊!”萧媚赶紧拉住‘抽风’的赵柽笑道。

    “我就是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姐姐,看谁还敢欺负我!”赵柽叉着腰指点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嚣张地说道,仿佛他那皇上爹的名头都不如自己新认的姐姐响亮似的。

    “好了,别臭美了,让人笑话!”萧媚虽然让赵柽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心里却很受用,拉过他说道。

    “鱼咬钩了,这回准是大鱼!”看到插在池塘边上的鱼竿乱摆,赵柽扑上去抓住鱼竿喊道。这条鱼个头确实不小,赵柽一个人竟然无法将它拉上岸,最后还是在萧媚的帮助下才将这条三斤多的大鱼弄上来。

    “媚姐姐,我就用今天钓的这几条鱼做两道菜庆贺一下!”赵柽擦擦汗指着桶中的鱼说道。

    “好啊,早听赵信说你做得菜新颖味美,我就饱饱口福,只是不知道今天你打算收我多少钱啊!”萧媚挑挑眉毛嘴角挂着笑意说道。

    “这个吗?”赵柽故作沉吟地想了下说:“都说亲兄弟明算账,可咱们是姐弟,就算我请了!”他拍着胸脯大方地说道。

    “淘气包!”萧媚亲昵地刮他鼻子下笑道。

    王爷喜欢自己做饭吃,跟随他的小黄门们都知道,所以专门预备了一套炊具,只有他说要用,马上就能生火做饭,看着王爷今天又来了兴致,立刻将一应物品在树荫下布置好,按照王爷的吩咐取来所要的配料。

    赵柽洗净了手,小黄门上来为他围上围裙,他略一思索,想好了要做的菜式,看准桶中那条最大草鱼突然出手抓住了鱼头,抠住了鱼的两腮将它从桶里拎了出来,未等鱼挣扎,赵柽抄起菜刀用刀背在鱼头上重重磕了一下,刚刚还活蹦乱跳的鱼就变成了死鱼。

    他略一挪步,反手将鱼摔在案板上,手中的菜刀不停,左右往复数次将鱼鳞刮净,挽了个刀花把鱼开膛破肚,清除鱼的内脏,然后在净水中上下涮洗几次,洗净了污血,此时小黄门已经换上了一块新的案板。赵柽这次从鱼脊下刀,不过几息的功夫,他已将鱼肉剔了下来,案板上只剩下一副光秃秃的鱼骨和显得硕大的鱼头。

    “小弟好熟练的刀法,你学过武功?”看着赵柽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忍不住问道。

    “我哪会什么武功,现在也只是跟孟师傅学了几招粗浅的拳法,只是做的多了,熟练而已!”赵柽抬头笑笑说道,手里的活却没停下,他将片下的鱼肉用刀背砸成肉糜,用纱布滤除其中的骨刺盛到碗里,又打了个鸡蛋将蛋清放到肉中,加了点精盐搅拌均匀,放到了一边备用。

    接着赵柽又把两条鱼收拾干净,让小黄门将火烧旺座上油锅,将其中的一条鲤鱼从背部下刀斜刀批片,然后片成细丝,淋上黄酒,然后将刚才剩下的蛋黄调好芡粉,挂上糊,再拍上干面粉,此时油已经烧开,他拎着鱼放入油锅抖动了几下,定型后才将鱼浸入油锅。

    “小弟好灵活的身手,要是学武定能成为高手!”萧媚看着赵柽的动作感叹着。

    “嘻嘻,小弟我身子太弱,连三斗弓都拉不开,根本不是学武的材料,以后有姐姐在身边更不用费那个力气了!”赵柽将炸好的鱼捞出来说道。

    “只怕你是养尊处优时间长了,是怕苦怕累吧?”萧媚哼了声说道。

    “姐姐真是料事如神,连这个都知道啊!”赵柽手脚不停的忙活,马屁也不耽误的拍了过去,萧媚苦笑着摇摇头,没有再说。

    赵柽接着将另一条鱼上笼清蒸,又勾好酸甜芡浇在炸好的鱼上,只是这个时代没有淀粉,只能用豆粉代替了,他又略微摆弄了下鱼的形状说道:“金毛狮子鱼好了,请姐姐尝尝!”赵柽递给一双筷子说道。

    女人十个八个爱吃酸甜口,萧媚也不例外,看着这条造型精美的鱼一时还真不忍下筷,可还是经不住美味的诱惑,夹了一小块放到嘴里,“好吃,好吃,我吃遍了南北各大饭庄,还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鱼!”

    “当然了,我的手艺就是御厨也得甘拜下风!”赵柽大言不惭地说道,不过倒也不是吹牛,他做的菜在大宋朝还没出现过,自然御厨也做不出来啊。

    “二爷,水开了!”一边的小黄门提醒道。

    “好,你们将蒸的鱼出锅,我再做道汤!”赵柽吩咐着小黄门,他将剁好的鱼糜搓成丸子一一抛入锅中,只等水开了几开,点上香油立即出锅,三道菜全部做完了。

    “二爷···”这时一个小黄门端着两个盘子笑眯细地说道。

    “切,老规矩,鱼头归我,鱼尾归你们!”赵柽说着将每条鱼都分成两份,挑到小黄门端的盘子里。

    “谢二爷了!”小黄门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们经常和二爷分食吗?”萧媚不解地问小黄门。

    “当然了,二爷在外边不论吃什么,都会给我们留一份的,从不吃独食!”小黄门笑笑说道,他也知道王爷对这个放鸭子的好,不敢胡说。

    “小弟,这么说你是成心的整我啦,赶紧把欠条还我!”萧媚扭头瞪着眼对赵柽喝道。

    “呵呵,我只不过想留姐姐在我府里多住些日子,欠条我回头就还给你!”赵柽做了个鬼脸戏谑着说道。

    两个人在摆好的桌子下落座,小黄门给他们摆好碗筷斟上酒,赵柽就让他们自便了,两个人边吃边聊,赵柽将前世的笑话略加改编讲给萧媚听,萧媚也说些自己在江湖上听来的趣事,两个人聊得开心越说越近。

    “媚姐姐,你和路大哥是怎么回事啊,我看他这些日子对你怎么又变得冷冰冰的了。”几杯酒下肚,赵柽胆子壮了,打听起两个人的私事。

    “唉···”萧媚脸色黯然的叹了口气,又喝了杯酒。

第六十九章 没见过这么说亲的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窝心祝大家新年快乐,笑口常开!!!

    第二天赵柽起了个大早,换上了一身白色劲装,腰里别着短刀,满脸煞气的出了门,见喜在后边抱着个匣子快步跟着。他们出了二门,到了外院,早起的护院们正在打拳踢腿,打熬力气。

    “二爷早!”护院们也习惯了王爷每天与他们一起练拳,今天却看王爷脸色好像不对,像是谁抢了他的金元宝似的。

    “大家早,今天我有点事情想请大家帮个忙,要找一个人的晦气,都抄家伙跟我走!”赵柽大声喊道。

    “谁活腻歪了,敢惹二爷生气,兄弟们走!”潘龙大手一挥先站了过来。

    “吃了熊心豹子胆啦,在二爷头上动土,诚心找不自在!”

    “抄家伙,跟二爷走!”

    “走,走···老子骨头都歇软了,正好活动活动!”杨锋拎起根齐眉短棍嚷嚷着。

    “本王先谢过各位师傅了,今天咱们要找的人,手上有两下子,大家要小心!”赵柽说道。

    “二爷,你放心,咱们这么多人,还能让他伤着!”薛豹笑着说道。

    “我说的小心,是让你们小心不要把他打死,打伤喽,他要服软便罢,不然大家就臭揍他一顿,可谁要是把人打坏了,我可要从他的俸禄里扣钱当医药费的啊!”赵柽指着众护院说道。

    “行啊,二爷说打成什么样我们就把他打成什么样,要他一条腿,我们绝不卸他的胳膊!”宋虎笑着说道。

    “好,待会潘大哥你四个跟我进去,孟师傅和杨师傅箭法好,你们带着弓箭藏在屋顶上,他要是想跑你们就射箭阻止他,这个小子腿脚利索,不能让他跑喽,但是千万别射死喽!”赵柽开始分配任务,“其他人守在院外,他要是跑出来就拦住他,最好布下什么绊绳之类的东西!”

    “二爷,前一阵为了防止外边的人闯进来,我们预备了几张渔网一直没用上,这次都带着,布在门口,窗户外边,一准让他跑不了!”杨锋说道。

    “好,那就拜托诸位了,待会看我眼神行事,做好了这件事情,咱们酒肉管够!”赵柽说道,又下了‘重赏’!众人轰然叫好,跟着王爷走,酒肉哪会儿也不会缺。

    家伙都是现成的,取过来便好,赵柽见众人都准备停当,领着人向东跨院的一个小院落掩去,大家都知道那里过去是被杀的三管事的住处,他死了以后一直没人愿意住,前一段一直空着,现在住着新来的花匠夫妇。

    “喜爷,二爷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孟涛看到奔这里来不解地问道。

    “嘻嘻,你不要管,二爷是想办好事呢,要给他们说亲!”见喜笑嘻嘻地说道。

    “这···”孟涛磕巴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这阵势哪里像是给人说亲,说是抢亲倒是比较恰当,可王爷行事虽然一向怪诞,喜欢祸害当官的,却从没见过他欺负老百姓,更不要说府里的人,也许是另有深意吧,孟涛带着一肚子不解还是跟了上去。

    接近小院后,一行人放轻脚步,众护院按照赵柽的吩咐散开,守住门户,孟涛和杨锋一个上树一个上房,弯弓搭箭封锁了小院,赵柽这才带着潘龙四个人上前敲门。

    “谁啊?”路逍遥刚刚起床,他从到了府里后,为人低调,很少与人说话,更没有交下什么朋友,这还是有人头一次主动上门。

    “开门,王爷找你有事!”赵柽使了个眼色,见喜心领神会地上前搭话。

    “哦!”路逍遥应了一声,刚拉开门栓,门就被撞开了,他紧退两步,看到赵柽冷笑着走了进来,“小···二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府里的人一样喊了声二爷。

    “路大,你可知罪?”赵柽抬抬眼皮看看他突然说道。

    “二爷,小的···犯了什么错?”路逍遥纳闷的问道,自己这些日子安分守己,没做神马坏事啊?此时他看到潘龙四个大汉已经随后挤进院子里,气势汹汹地站在自己身边,人心里有鬼,遇事都先往坏处想,路逍遥看这阵势心道不好,难道是这小家伙儿改变主意了,想把自己抓起来送官。

    “你还在装糊涂吗?”赵柽冷哼一声问道。

    “还请二爷明示!”路逍遥躬身说道,却突然伸手抓向赵柽,赵柽早有准备,见他肩膀一动,就知道他要出手,身形一矮,利用自己身材的优势闪了过去。

    “敢伤二爷!”站在路逍遥身后的潘龙大喝一声,伸手抓住路逍遥的脖领子往后一带,却觉得一轻,手里只剩下件衣服,路逍遥居然使了个霸王卸甲跑了。

    “哪里走!”见潘龙失手,薛豹抬腿连踢,封住路逍遥的去路。路逍遥却一个不可思议的扭身动作,绕过薛豹,扑向站在门口的赵柽,四个人都吓了一跳,要是让他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伤了王爷,哪里还有脸在江湖上混,潘龙大吼一声一个虎扑窜了过去挡在赵柽面前,宋虎胳膊猛抡,拦住路逍遥的攻势,张凤扫堂腿急攻他下盘。

    眼看路逍遥就伤在两人的手里,他横担铁板桥让过宋虎的铁臂,躲过张凤的扫堂腿,接连两个后空翻跳出了战圈,脚尖一点踏在窗台上,右手搭在了房顶露出的椽子头,大喊一声:“师妹快走···”略一借力翻身上了屋顶,原来他的目标根本不是赵柽,而是志在脱身。

    路逍遥刚稳住身形,就听到‘嗖嗖’两支箭飞来的破空之声,他抓起两块瓦片,头也不回的掷了出去,竟然将飞至的两支利箭击落。

    “你想干什么!”此时屋外的声音惊动了萧媚,她刚跳出屋门,就被人制住了,低头一看正是赵柽将一把连鞘的短刀顶在了她的腰间。

    “姐姐不要着急,我是为你的终身大事操心,配合一下!”赵柽小声说道。

    “你···你不要伤了他!”萧媚想起赵柽昨天说的要替自己保媒的话,本以为他是说笑的,没想到这家伙来真的,可这还没说话就打的稀里哗啦,她不禁暗暗担心。

    “路大,你听着,周围我已经布下人手,你插翅也难逃出去,赶紧下来吧,我想你也不会那么无情,将你娇滴滴的师妹留在我这吧!”赵柽躲在萧媚身后,冲屋顶上的路逍遥喊道。

    “哼,你以为就你的这些手下就能困住我吗,他们在我眼里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你马上放了我师妹,否则我拼着一身剐也要了你的小命!”路逍遥冷笑着说道。

    “媚姐姐,他对你还挺有情义的!”赵柽笑着对萧媚说道,接着他挥了下手,‘咄咄’两支箭钉在了路逍遥的脚下,“吹牛谁都会,不信你动一下试试!”

    “好,你不要伤我师妹,我下去!”路逍遥看看四周,确实是有人影晃动,显然布下了埋伏,他略一思考好像认命了似的说道。

    “好,你下来···”赵柽探出头话刚说了一半,就觉得不好,身子后仰撤了一步,一粒石子擦着他的鼻尖飞过打在墙上激起一股烟尘,“弹指神功!”他被吓了一跳,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个荒诞的念头,难道这世界上真有金庸大大书中描写的这种绝世武功。

    赵柽愣神的功夫,眼前一花,身前的萧媚不见了,等他回过神来,人影连闪自己的四大保镖已经将他围在中心,路逍遥已经拉着萧媚向院门外窜去。

    “这家伙能混到门主,看样子还真有两下子,连自己这个老鸟都失手了!”赵柽心中暗赞道。

    路逍遥的动作看似冒险,其实他一步步都算计到了,先假意示弱,引赵柽露头,然后突然出手攻击,潘龙他们必然会抢先保护王爷顾不上他,下边双方混杂在一起,弓箭手投鼠忌器怕误伤自己人,也不敢胡乱放箭,他趁着这个一闪即逝的空档救出了萧媚,夺路而逃。

    “一网不捞鱼,二网不捞虾,三网捞了个···”赵柽拍着手跳着走向门口,看着网里罩住的两个人笑嘻嘻地说道:“怎么三网抓了对苦命的鸳鸯鸟啊!”

    “混蛋,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杀了你们!”路逍遥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赵柽还在门外布置了奇门兵器,他刚打倒两个守在外边的护院,就被渔网兜头罩住,越挣扎渔网收的越紧,将他们两个人裹在了一起,听见赵柽取笑想到自己三番五次的栽在这小鬼头的手里,他禁不住气恼地骂道。

    “你这家伙真不识抬举,二爷本来想给你说门亲事,没想到你恩将仇报却想杀我!”赵柽蹲下身伸手捏住路逍遥的鼻子扭了两下说道。

    “哏、哏···”路逍遥被赵柽捏住鼻子,喘不过起来,摇头晃脑的挣扎着,可浑身动弹不得只能干瞪眼白生气。

    “小弟,别闹了,快把我们放开!”被渔网紧紧的裹住,两个人的身体不免接触,萧媚看赵柽戏耍师兄,又羞又气忍不住出声说道。

    “好好,姐姐吩咐了,我这就放开你!”赵柽答应着,吩咐放人,潘龙薛豹两个上前,虽然王爷吩咐在先,但气恼他两次从自己手中逃脱,免不了暗中做点小动作,解开渔网,萧媚一跳而起,路逍遥却面色痛苦,起了两次都没爬起来,宋虎张凤两人将他提溜起来,一左一右架进了院子···

第七十章 逼婚

    新年快乐!!!

    这时天已大亮,小小的院落里撒满了晨曦,一张桌子摆在中间,赵柽坐在一头,身后立着捧着盒子的见喜和四个保镖,另一头坐着满脸痛苦的路逍遥,萧媚立在一边,看着就像双边谈判陷入了僵局,大眼瞪着小眼。

    “二爷,究竟为了何事打上门来,我好像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府里的事情吧?”路逍遥终于缓上口气,犀利的目光盯着赵柽问道。

    “没有,我此来并无恶意,只是想和大哥商量点事情,只是你出手就打,他们又护主心切闹出了误会!”赵柽对路逍遥杀人般的目光完全免疫,只当没看见笑笑说道。

    “是吗?不知二爷有什么事情找在下。”路逍遥恨的牙根痒痒,**的带着四个贴身护卫大清早地闯进来,外面还布下弓箭手和埋伏像是商量事的吗,可现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做了个深呼吸说道!

    “6大哥,你娶亲了吗?”赵柽问道。

    “在下一直在外漂泊,至今还是孤身一人!”路逍遥不明白赵柽想做什么,但还是实话实说了。

    “可与他人有了婚约?”

    “没有!”

    “好,我有个姐姐,长的貌美如花,就是貂蝉,玉环见了也得自秽行愧,昭君飞燕气得当场就得投河自尽,人品更是温柔贤良好的没得说,虽无孟母之德,却也相差无几,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赵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反正是知道要说好话,把两世能想到的赞扬之词都用了一个遍,一气说了十多分钟没有重样的,说到最后赵柽都有点脸红了。

    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反正萧媚是听的如醉如痴,自己原来有这么好啊,昔日那些混蛋骂自己冷血、残忍、恶魔、煞星···看来他们是真没有眼光,还是自己的弟弟贴心,知道自己,了解自己、懂得自己···

    “二爷,世上会有这般女子?”路逍遥两条眉毛都打成了结,他姐姐是大宋公主,别说这么‘好’的,就是傻得掉渣也轮不到自己娶啊,他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这小鬼头恐怕是又耍什么阴谋诡计,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问道。

    “当然!”赵柽看看杏眼含春的萧媚,擦掉嘴角的白沫咬了咬后槽牙坚定的点点头说。

    “二爷,如此出色的女子,在下只怕无此福分,还请二爷···”路逍遥起身对赵柽深施一礼说道。

    “嘿,路大你别给脸不要脸,王爷亲自给你提亲这是多大的面子,你还敢拿腔拿调地推辞!”赵柽身后的见喜不愿意了,王爷费了半天嘴皮子这家伙不识抬举,君辱臣死啊,他立刻翻脸吼道。

    “哼!”潘龙和张凤也上火了,瞪着大眼同时向前跨了一步,伸手搭在路逍遥的肩膀上,只要王爷给个眼神立即就把这不识像的东西给撕喽。

    “要你们多事,退下!”赵柽厉声喝道,潘龙两人松开路逍遥悻悻地站了回来。

    “6大哥,你看我大小也是王爷,陪嫁绝不会寒酸,你也就不必每日这么辛苦了,想做官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想财咱们府里财的路子有的是,绝不会亏待你的!”要说赵柽也够二的,介绍对象有这么介绍的吗,这分明是买卖婚姻吗,但凡有点骨气的人也不会答应啊,再说人家路逍遥现在虽然是光杆司令,可好赖还有个门主的头衔呢!

    “二爷,恕在下不能答应,小人虽然潦倒,但还不至于靠女人博取荣华富贵!”果然赵柽的话音刚落,路逍遥面带愠色长身而起说道。

    “6大哥,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能办到的绝无二话!”赵柽陪着笑低声下气地说道,媒人能让他当出这个水平,也算前无古人了。

    “二爷,休要再提此事,姓路的就是沿街乞讨也不会答应的!”路逍遥决然地说道。

    “6大哥,何必如此呢···”赵柽还要说,却被萧媚打断了,“小弟,你不要再说了,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你又何必求他!”萧媚惨然一笑,转身回屋了,‘咣当’一声关上了门,路逍遥这时好像明白过点味来了。

    “哼,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赵柽猛的拍了下桌子说道,“我已认下萧姑娘做姐姐,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我这个弟弟今天要问个清楚!”

    “二爷,我一向对师妹以礼相待,冒犯一词不知从何说起!”路逍遥彻底明白了,王爷口中的姐姐就是自己的师妹,不是什么公主。

    “你要不以礼相待倒好了,省的我跟着忙活!”赵柽心里暗骂,可这话上不了台面啊,自己也只能以礼相待了,他绷着脸问:“你和媚姐姐可有婚约?”

    “没有,我们一直是以兄妹相处的。”路逍遥一脸迷惑地摇摇头说道,不知赵柽为什么这么问。

    “你们既然没有婚约,你为何要与媚姐姐以夫妻相称,为何同居一室,你这不是毁她清白吗,你要她以后如何做人?”赵柽拍着桌子大声斥责道。

    “这···”路逍遥听了立刻鼻尖冒汗满脸通红,他和萧媚都是江湖人物,本不特别在意这些事情,但是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现在被赵柽当众说了出来不免尴尬。

    “你说啊,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吗?”赵柽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

    “二爷,这小子刚才还说什么不靠女人博取荣华富贵,现在看就是个吃女人饭的小白脸,哪里称的起大丈夫,我呸!”潘龙瓮声瓮气地骂道。

    “什么小白脸,我看他就是个花言巧语专门拐骗良家女子采花贼,也敢说是江湖上的人物,真他娘的丢脸,我薛豹向来是见一个打一个!”

    “二爷,这种骗财骗色的家伙留在府中就是祸害,干脆打折了腿扔出去!”张凤说道。

    “在下不是采花贼,我们是同门师兄妹,在府中落脚,为了方便才以夫妻相称,并没做下苟且之事!”路逍遥急赤白脸地辩白着,可哪有人听他的。

    赵柽冷眼看着他们几个,心中火急火燎的,明白这事情自己可能办砸了,可是今天此事之后,路逍遥必然会愤然离开,那自己岂不好心办了坏事,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怎么对得起萧媚呢,“不行,现在只能事最后一招了,说什么也要把他留下!”想到这,赵柽决定出杀手锏了。

    “见喜,他欠咱们多少钱?”赵柽摆摆手制止了几个人的声讨,对见喜说道。

    “二爷,他欠咱们的药钱,饭钱,住宿费一共是六千二百三十三贯零八文!”见喜立刻回答道。

    “嗯,6大哥既然你不同意这门婚事,那么欠的钱也该还了吧!”赵柽笑笑说道,“你看看这些是不是你写的,自己算一算别到时说我记花账!”他把见喜怀里的盒子放到桌子上。

    “不错,这些都是我写的。”路逍遥苦笑着翻看了下说道。

    “我府里现在修桥铺路钱比较紧,6大哥不在乎我这点小钱,你就给结了吧!”赵柽抱着双臂说道。

    “这···这!”路逍遥为难了,要是夜门还是在,自己还真不在乎这点钱,可现在家都让人抄了,这笔钱就成了天文数字了。

    “6大哥,我知道你有本事,这样吧,只要你三年之内帮我办成三件事,我之间的帐就一笔勾销,怎么样?”正如赵柽所料,他现在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好,不过你让我做的这些事情不能有违侠义之道,不能让我做办不到的事情,不能限制我的自由!”路逍遥想了想说道。

    “可以,我答应你,不过你也不能做出伤害王府利益的事情!”赵柽点点头说道,说着从盒子里翻出一张纸递给他,“空口无凭,立字为据,你看看没有什么就签字画押吧。”

    “切,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还讲什么侠义,你当王爷跟你似的骗人啊,还好意思看!”潘龙见路逍遥拿起文书打开准备研究,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什么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现在看看就知道了,王爷向来是一口唾沫,一个钉,什么时候骗过人,你要是跟这种人见识,早晚得气死!”一直没说话的宋虎文不文白不白的绉了两句。

    路逍遥听着他们的话脸白一阵红一阵,哪里还有心思看下去,接过见喜递过的笔签上名字,按上了手印,将文书还给了赵柽,看到赵柽将文书飞快的卷起来揣进怀里,他心里却不踏实了,这小鬼头嘴上说是说亲的,怎么会带着这些东西,难道他料到自己不会答应,早就预备好了?

    赵柽此时却是暗暗舒了口气,看看身边的两个还在窃窃私语的保镖,心中窃喜幸亏这两个家伙无意间帮了忙,不然还真不好糊弄过去,回去定要好好犒劳他们,看来人‘实在’到哪也不吃亏啊!

    “咳···”赵柽干咳几声,刚要说话,一直紧闭的屋门被推开了,萧媚背着一个包裹走了出来,“小弟,你让他们回避一下,我有话想跟你们说!”

第七十一章 没想到

    萧媚依然穿着来时的那身衣服,背着小包裹,脸上还挂着泪痕,但是院子里的人眼睛却是一亮,太漂亮了,这哪里还是往日那个婀娜的半老徐娘,凶神般的白无常,分明是一朵刚刚开放的茉莉花,纯洁芬芳,让人心怡,就连路逍遥都感到心神不稳。

    “你们回去吧,让孟师傅他们也撤吧!”赵柽叹口气说道,心中暗怪萧媚,你早把脸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洗掉,你师兄肯定陷进去了。

    “是!”见喜拉着几个眼睛发直的猪哥先出去了,可谁也没敢走远,都远远的围着,有什么事情他们也能第一时间冲进去。

    “小弟,谢谢你为我的事情操心!”萧媚叉腰施了个万福礼,接着说道:“我在府里一个月来,虽然每日种花养鸭,做着些粗活儿,可却是我入了夜门之后最开心的日子,这里没有江湖上的险恶,没有门里的勾心斗角,更没有满目的血腥,我很希望这种日子永远不要结束,能和师兄在这里度过余生!”

    “师妹,你真的喜欢这种日子吗,为何从未跟我提起过?”路逍遥惊诧地说道。

    “呵呵,你伤好以后,每日总是想着怎么重建夜门,找出内奸,报仇雪恨,何曾正眼瞧过我!”萧媚惨然一笑,幽怨地看了路逍遥一眼说道。

    “师妹,我不是,我是···”路逍遥被萧媚的说得语塞,一时竟不知道如何作答。

    “师兄,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容忍我的任性,夜门现在已经不存在了,我也不想再过这种收钱杀人刀头舔血的日子,你为什么就不能静下心来,过一种平静安然的生活呢?”萧媚把憋了多日的话说了出来,“今日我们就各奔前程,我留在小弟这里养鸭种花,你去重建夜门,实现你的理想吧,小弟你把文书还给他!”说着把包裹塞到他怀里。

    路逍遥抱着包裹有点发傻,呆呆的看着萧媚,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弄成了这样,“姓路的,你拍拍胸脯想想媚姐姐哪点对不起你,你受伤他背着你东躲西藏,为你疗伤,你的门主让人家抢了,她依然无怨无悔的陪在你身边,不惜自毁清誉,你脑子里进水了,就没好好想想为什么!”赵柽点着路逍遥说道,他也急了,这事情眼看要告吹,自己真成了罪人啦。

    “二爷,你也把我害苦了,说亲你就说亲吧,你带那么多人来干嘛,我还当你要抓我去官府呢,现在弄成了这个样子,你说怎么办吧?”路逍遥也是一肚子苦水,拉着赵柽说道。

    “你对媚姐姐不冷不热的,我怕我一提,你撒腿跑喽,媚姐姐还不杀了我啊!”赵柽也是有苦衷的,他也没料到双方见面就打了一架。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愿意啊?师妹对我好,你当我难道真看不出来吗,我只是觉得···觉得不知道如何开口。”路逍遥把赵柽拉到一边摸摸胡茬不好意地小声说道。

    “那么说你对媚姐姐有情?”赵柽问道。

    “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路逍遥点点头感慨地说道,“二爷,我路逍遥现在是丧家之犬,别无所求,还想请二爷收留,给我和师妹一个安身之地了此残生!”

    “娘的,你们郎有情妾有意,就我是个大傻B!”赵柽看着一躬到底的路逍遥欲哭无泪地喃喃说道,自己这媒婆做的太失败,他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干这行子事情啦。

    “小弟,我谢谢你了!”萧媚抢过路逍遥怀里的包裹,娇羞地说道。

    “媚姐姐,小弟险些坏了你们的事情,真对不住,这文书你一定要收好,他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就拿着这个去告官!”赵柽从怀里掏出路逍遥刚签的文书递给萧媚,仰天长叹,怅然的出了院门。

    “我看看写了些什么?”萧媚展开一看,眉头微皱,小声的念道:“立入赘合同文书人路逍遥,自幼父母双亡,年方二十四岁,无有娶过,今因请媒中正入赘到萧家,萧氏之女乃究为夫,婚配成人,以抵为子,接受礼钱六千二百三十三贯零八文,其自入赘之后,一入永入,一赘永赘,永为萧门之子。管业入藉,挡差应遣门户,改名换姓,生不归宗,死不归祖,入笈担差,听伊教育,孝养父母,合好妻子,如若不遵,东逃西走,饮酒滋事,赌赙嫖遥,延时误工,有其一律承担···”

    “这是入赘文书,难道我刚才签的是这个!”路逍遥说道。

    “正是,后边还落着师兄的大名,按着手印!”萧媚把文书在路逍遥眼前晃了晃笑着说道。

    “千算万算,左防右防,还是中了这小鬼头的奸计,师妹把文书还给我吧?”路逍遥看了看满脸黑线的说道。

    “哼,那可不行,万一你哪一天变了心,我就拿着这文书都官府去告你,它可是我后半辈子的依靠!”萧媚憋着笑将文书折好放进怀里,暗暗感激赵柽,这个弟弟真没白认,送给自己一份这么大的礼。

    这回轮到路逍遥欲哭无泪了,师妹手中的文书以后就是栓狗链,自己再也无法反悔了,心中大骂赵柽生孩子没屁眼,长大了被十个八个母夜叉,丑八怪追杀···

    ······

    赵柽白忙了一早晨,带着垂头丧气的护院们刚回到前堂,茶还没喝上两口,就看到大管事郑禄也耷拉着脑袋回来了。“郑禄,你怎么啦,是不是收割机太好用,大家争抢让你为难啦!”赵柽看看郑禄问道。

    “二爷,别提了,咱们的收割机没有一户人家敢用!”今天是开镰的日子,郑禄一早就按照王爷的安排,带着新装备准备大显身手,可结果让人大失所望。

    “还有这种事情,你没有跟佃户们说清楚吗?是不是你们多收他们的钱了。”赵柽惊奇的问道,这世道真是变了,好东西居然没人用。

    “二爷,我按您的吩咐做的,可佃户们谁也没见过这个收割机,不知道效果如何?都怕如果失败了糟蹋了粮食不说,家里人还要饿肚子!”郑禄哭丧着脸说道。

    “哦!”赵柽明白了,大家对新事物还心存怀疑,还讲究个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也难怪,谁肯拿自己辛苦半年的成果开玩笑啊,是自己想当然了,“郑禄,今年麦子多少钱一石,咱们这一亩地又能打多少麦子?”他想了片刻问道。

    “回二爷,麦子现在约六百文一石,一亩地能打一石半到两石!”郑禄回答道。

    “你马上提一百贯钱到地里,挑两户人家,告诉他们府里买下他们的麦子了!”赵柽说道。

    “二爷,这是干啥?”郑禄奇怪地问道。

    “唉!”赵柽叹了口气,真该把这个大管事扔到千年之后长长见识,现在一个超市的促销员都知道让你先尝后买,推销自己的产品,你不给他点甜头,他怎么会买你的东西,他只好耐着性子给郑禄说了一遍道理。

    赵柽说了半天,还是觉得不放心,这不仅关系到自己的发财大计,还牵扯到庄客们对自己的信任问题,只有把事情处理好,他们下次才会无条件的信任自己,考虑一下亲自带人来到了地头,让郑禄挑一块还没有收割的麦田,谈好价钱,选了十个培训时比较熟练的机手,让他们一字排开下了田。

    这个时候,一户人家如果有牛,可以种五十亩地,当然宋亩要比现在的市亩小,一个熟练的壮丁每天可以收割两亩到三亩,从开镰到入场最少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所以每当这个时候都需要全家动员,没黑没白的忙活儿。看到王爷指挥着几个人赶着马拉着个奇形怪状的箱子进了地,都忍不住来看热闹。

    在万众瞩目中,收割机开始了第一次现场工作,只见马轻松地拉着机器走过,后边就留下一道麦穗铺成的整齐的小路,一些庄客忍不住上前仔细查看,割茬只有两寸来高,割幅却有三尺左右,人要做的只需要将割倒的麦子捆扎起来,运走便好了。

    转眼间,收割机已经撂倒了一大片麦子,有经验的算了算,按照这个速度,只要半个时辰就能收割三亩地,如果两台机器同时干活,一家的麦田只要半日就能全部收割完毕,这个结果太出人意料了。

    脑子快的庄户这时已经开始算账,家里劳力少的,每逢这时都要雇几个麦客帮着收割,按照现在的价钱好手每天最少也要支付百十文,还要负担他的一日三餐,算下来一亩地怎么也得付出四十文。

    刚才东家说了,用机器收割只要三十文一亩,用机器收割肯定要省下一笔钱,虽然不多,但是蚊子也是肉啊,而且这个季节天气多变,如果赶上一场暴雨,那么麦子就要被打到了地里,损失绝对不会小,还是早一天收到家里安心。当他看向树荫下那些闲着的收割机时,悄悄的离开人群向那边走去,他想趁大家还没想到,赶紧雇一台。

    “真不知道王爷的脑袋怎么长的,没想到他只是略施小计就完全扭转了刚才被动的局面,自己是自叹不如了!”郑禄看着忙着争抢收割机的热烈场面感叹地说道。

第七十二章 以钱为天

    赵柽坐在议事堂中,两边是管事和几个县衙派来的税官,他是老神在在,几个税官却是战战兢兢,他们说明了来意正等着王爷的下文。

    宋朝实行的是主客户的户籍管理制度,客户一般不是地主的私属,也被编入户籍,成为国家的正式编户,在历史上算是一个进步,但是他们却要交纳身丁税和负担夫役,而且部分客户直接负担夏、秋二税。即使不直接负担,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东家会提高地租将税赋转嫁给他们,虽然现在丰收在望,但是他们的担心也更甚,不知道新东家会怎么办。

    宋代仍沿用两税法。夏税所输纳税物,一般折为布帛,故夏税所输者,也称为“税绢”。由于两宋屈服于北方的辽、西夏、金等国,每年都要“送”出许多强制帛;同时,在对外贸易和赏赐官员时都需要很多丝绸,政府对丝绸的需求极大,因此,制订了“丁口之赋”和“杂变之赋”。它们常用绢代赋,有"身丁绢"之称。此两种赋税都必须“随同两税输纳”。在这些税赋中,丝绸占了当时官府丝绸总收入的一半。两宋时,两税的税额表面上变动不大,但制订了诸如“和买绢”之类的附加税。

    到了本朝蔡京改革“盐钞法”之后,预买已经演化得面目全非,官府不仅不支付占绢价七分的盐,甚至连占绢价三分的钱也不支付了,并且把民户上交的绢匹重量由12两/匹,硬性增加到13两/匹。至此,预买已经完全成为两税的附加税,目的只有一个――搜刮民膏。

    更为可悲的是,随着预买转化为“白著”(白取),民户将两税应征的谷、帛折算为现钱上交,就叫折变,其实就是现代常用的支付手段货币化。但是宋代的折变其实并非这般简单。根据需要,朝廷也可要求民户将应缴纳的现钱折变为谷、帛支付,或者命他们将粮谷与布帛相互折换。更有甚者,百姓须先将甲物折变为钱,又将钱折变为乙物,再将乙物折变为钱之后上交。

    这样折变下来,民户实际交纳的赋额达到正常额度的二倍以上,结果同样是加重了百姓的税赋。官府也每每利用折变,从物――钱关系转换中渔利。民户经过“折变”的几番“洗礼”,一些终年劳作之人甚至落得个毛干爪净的结局。

    赵柽考虑良久,周围方圆十里的土地基本上都被他买了下来,生活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是赵府的佃户,如果税赋合理,他不反对官府向他们征税,也希望佃户们缴税,毕竟在现代社会依法纳税也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但是现在佃户们负担的税赋已经明显超越了他们的承受能力,根本谈不上合理,准确的说应该是苛税。

    他也明白以自己一人之力是无法改变整个社会现状的,自己能做的只能是让佃户们缴纳合理的税赋,那些所谓的‘折变支移’统统见鬼去吧,“张主簿,你们在我的庄子上收税我不反对,但是我希望你们按照规矩来,不要乱加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在里边,也不要想从中揩点油水,要是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激起民变,不要说我不答应,就是皇上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是吧,到了掉脑袋的时候,恐怕就是你们的上司也保不了你!”赵柽咂了口茶悠悠地说道。

    “谢王爷,小的绝不敢胡来,我等定秉公办事!”话音刚落,张主薄竟然离座噗通跪下磕头说道,堂中的人都吓了一跳。

    “好,你们忠心为国,本王也不会亏待你们,郑寿这几天你就陪着他们吧!”赵柽口里的茶水都喷了出来,怀疑他是不是抽了羊角风。也难怪他这么想,恶吏、恶吏,别看吏员不过是个刚入流的九品,却是基层工作人员,具体办事的都是他们,往往是劳碌一生也还是个九品。铁打的吏员流水的官,他们没有了什么大的前途,就只能弄点钱花花,赵柽这么说就是绝了他们的‘灰色收入’应该是痛恨不已才对,可看他们的样子却是感恩涕零的样子。

    听到王爷夸奖几个人更加感激,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到了门外,几个人擦擦汗忽然相视大笑,高兴劲儿就好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活着回来了似的。

    “张主薄,王爷看着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恐怖吗,办事挺讲理啊!”一个胖税官看看四周无人小心的说道。

    “嘘,走远点在说话!”张主薄领着几个人一直走到府门外才说道:“我听府衙的同僚说,王爷小孩子心性,最恨仗势欺人,为恶乡里的人,只要你办事守规矩他就不会难为你,现在看来所言不虚!”

    “娘的,吴知县这个王八蛋看不上咱们哥几个,给派了个找死的差事,原以为是活不了啦,我临来将寿衣都准备好了,就等脑袋落地啦!”

    “哥哥说得是,吴晋显那家伙上次逼着咱们在这设卡,结果让知府和通判大骂一顿,在同僚面前丢尽了颜面,就把这仇记在咱们脑袋上了,这次又把咱们派来,是想公报私仇,借刀杀人啊!”

    “不要总往坏处想,我过年的时候听我在府衙当差的二表哥的小舅子说,他们跟随钦差传旨的时候,还被王爷给劫了呢,他们班头机灵,给了买路钱,蔡大人以为自己是钦差,骂了两句,让王爷差点就给剁喽,后来给了这个数才放回来,可手下的人一人得了张金叶子,你说是福还是祸?”

    “废话别说了,《大赵庄执法指南》咱们都学了好几遍了,办事一定要公正,说话一定要和气,税收上多少算多少,咱们的命可只有一条!”张主薄打断几个人的牢骚说道。

    “主簿,知县可是给咱们下了任务的,完不成要挨板子的!”

    “切,怕什么,收不够咱们回去就说王爷扣下了一部分,就留给了咱们这么多,知县他胆子再大也不敢上王府去问!”张主薄不屑地说道。

    “主簿高见,我们自愧不如!”几个税吏立刻马屁连天地奉承道,心说你是我们的头,打板子也是先打你,我们怕什么,几个心里都有了底,高高兴兴的收税去了。

    只是可怜了赵柽,傻乎乎的自以为聪明,唬住了几个税吏,却不知自己的‘斑斑恶迹’被老奸巨猾的恶吏们利用了,不但胜利圆满的完成了收税任务,自己也赚的盆满钵满,只是把帐记在了他的头上,可佃户们也是个个兴高采烈,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缴的最少的一次夏税,这功德当然也记在了王爷头上!

    ······

    夏收过后,佃户们又忙着种下水稻,也亏得今年春天修了水坝疏通了水渠,大部分的田都及时灌满了水,保证稻秧按时插了下去,反观周围其他人的庄子却没有这么幸运,等他们收完了麦子,却久旱无雨,只能补种些杂粮,耽误了半年的收成,只怕完了秋税,一家人只能沿街讨饭去了。

    佃户们感念王爷的恩德,忙完田里的活以后,马上铺筑大路,修建新村。大家都知道这新房修好以后,就会有自己一间,所以是格外用心,干活根本不用催,都想在新房里过年呢。

    天气越来越热,赵柽现在除了早晨打拳练武之外,多半的时间都躲在屋里或是花园里避暑,很少外出,每天不是看书,就是在纸上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忙些什么。

    “这匠坊要继续扩大,冶炼厂也要在年底筹建,等年底酒坊分了红以后就能马上生产;今年天旱,水库的水少,养鱼是不可能了,只能等到明年春天,不过饲料厂和饲养场要赶紧建起来,否则酒糟就都浪费了,磨坊也要赶紧开工,麦麸也可以做饲料的,养出的猪和鸡鸭还能赶在年前上市;暖棚也要准备建了,今年要达到二十亩的规模,投入不算大,也能大挣一笔;是不是还要建个织布厂,把庄户里的女人都集中起来,给她们找个事情做,也能增加点收入啊···”赵柽一边算计这口袋里的钱,一边谋划着未来。

    “钱啊,我怎么就不能路上捡个金元宝,地上种出可摇钱树啊···”算了半天,缺口还是很大,今年府里的钱投入太多,不够啊,赵柽忍不住哀嚎道。

    “二爷,实在不行,咱们提高点地租吧,也能多少增加点收入!”见喜见王爷为钱上火,忍不住地劝道。

    “不行,佃户们土里刨食,一年也剩不下几个钱,咱们再加地租于心何忍啊?”赵柽想都没想就把见喜的这个建议给否了。

    “二爷,那就把匠坊先停一停,减少点产量,现在库房里都堆满了收割机,而这个光是工钱和料钱就是不小的开支!”见喜又出主意道。

    “不行,用不了几天,咱们的大笔订单就会到了,到时候只怕这点库存也卖不了几天,明年我们就能有盈利了,这个不能停!”赵柽又给否了。

    “二爷,你的钱够多了,这么折腾那么闹腾都花了,现在只能当东西了!”见喜无奈地说道。

    “是吗,你看这屋里那个值钱,你就拿出去当,那两只小王八不是挺值钱吗,你把当了得啦!”赵柽觉得见喜说的有趣,指着窗台上的两只绿毛龟说道,心说我堂堂兖王爷,千年后的穿越人士要靠当家当活着,还不让后来者笑掉大牙啊。

    “切,二爷你想的美,当铺不收活物,白给人家也不要,那个琉璃缸倒是还能换几百贯!”见喜知道王爷逗他,故意赌气说。

    “琉璃玻璃,玻璃琉璃···妈的,这不正是黄土变成金的东西吗?”赵柽听完见喜的话,又犯病了,面带痴色喃喃地说道。

第七十三章 玻璃

    现在已是三伏天,赵柽和见喜在道观里闷了几天了,丹房中一片狼藉,地上倒满了渣滓,门口还扔着几个碎裂的坩埚,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里边闪着萤光。

    “见喜,刚才的配方你记下了?”赵柽一边在坩埚中搅拌着一边问道。

    “二爷,我都记下了,青云这个王八蛋,等咱们抓住他,非打他个半残,什么破配方啊,多半是假的!”见喜气呼呼地说道,这几天他们两个人制造的爆炸比青云一年都多,他的头发眉毛都被火燎了,身上的衣服也快成了筛子,都是裸着胳膊露着肉,脸上被炙热的火焰烤的秃噜了皮,像大熊猫似的黑一块,白一块。

    赵柽没有听见喜的牢骚,他再次往坩埚里加了点白色的粉末,锅里混浊的液体慢慢的变得清亮起来,他在研究青云留下的笔记,这里边有个制造琉璃的配方,他试了几次都失败了,现在他凭着自己的记忆再次下料。

    道士们称炼出来的琉璃,其实就是玻璃,他们认为这是玉的一种,是配置丹药的一种珍贵的材料,碾碎了加到丹药里,人吃了这个可以像玉一样长命百岁。赵柽对这个是一点也不信,人吃了还得原样拉出来,玻璃渣子不扎破肠子就算是幸运了,还***长命百岁,做梦吧!

    玻璃在后世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在现在却是稀缺的宝贝,而且赵柽知道玻璃的原料也是极为普通,不过是沙子,石灰和纯碱,找起来也方便,对他来说困难的就是配方,他不知道其中的配比,只能按照青云的配方来试验,想先把工艺搞出来。几经试验他算是知道了古人也不傻,为了防止别人偷艺,青云将配方进行了篡改,配方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弄得清密码,只是苦了他们两个,只好一点点的试,不过好在赵柽知道都用了什么东西,换了别人门都找不着。

    “见喜,把火加旺!”赵柽一边观察一边吩咐见喜,见喜往炉子里又添上了几铲子煤,‘扑哒扑嗒’的拉动风箱,火苗窜了起来,坩埚都变得红彤彤的了,足有一千多度。

    “二爷,小心点,不要又炸了锅!”见喜心惊担颤地说道,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多次。

    “别怕,只要咱们成功了,你就躺在金元宝上睡觉吧!”坩埚里的原料在赵柽的搅拌下慢慢的融合沸腾,不断有气泡冒出,赵柽不断的将上面浮起的杂质撇出去,他觉得这次成功就在眼前,心中高兴打趣见喜道。

    “二爷,你这做的是什么啊,能像你说的那么值钱?”见喜擦擦脸上的汗说道。

    “这就是所谓的琉璃,不过咱们做的要比青云和波斯人做的还要好,你说能卖多少钱!”

    “啊?!这是琉璃!”见喜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帮着王爷造出了琉璃,这个东西值多少钱他可是知道的,宫里的有几件琉璃杯,皇上平时都舍不得用,价值万贯啊。

    “没想到吧!”赵柽笑着说道,宋代是历史上最富庶的时代,有钱人多如牛毛,人钱多了没处花,就喜欢买些稀奇的东西收藏显摆,这和现代没什么区别,而琉璃正好可以满足他们的需求,给他们的钱找个去处,赵柽仿佛已经看到一堆沙子变成了一个个金灿灿的大元宝了,滚滚而来,流进了自己的腰包。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赵柽用勺子舀出来一点倒在石板上,亮红色的液体慢慢冷却,逐渐变成了一块透明的晶体,“见喜,不要烧了,保持这个温度!”他等晶体彻底冷却,捡起来拿在手中,对着太阳照了照,晶莹透明,虽然还带点淡淡的绿色,但是几乎与后世的劣质玻璃无异了。

    “见喜,我们成功了!”赵柽猛的喊了一声,扑到见喜身上,见喜毫无准备一下被扑到在地。见喜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了,王爷又一项重大发明诞生了,当然这里边也包含着自己的功劳。

    玻璃是制造出来了,可是要能换成钱还需要大量的工作要做,赵柽只在少年时见过吹玻璃的,那时改革开放刚刚开始,各种小作坊雨后春笋般的遍地开花。他们家边上就有人弄了个小玻璃厂,生产汽水瓶子,窗户玻璃,质量不好跟大厂子比,但是胜在便宜,他们的设备简单,一个坩埚,两把铁剪子,几根吹管就能开工,工艺也还采用传统的人工吹制。

    厂房都是露天的,眼看着老师傅们用吹管蘸起一块红彤彤的玻璃水,在的手嘴的配合下,左转右旋,如同魔术般的把它变成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瓶子,对小孩子还是很有吸引力的,那时他和小伙伴们常去看稀罕,可也就是看稀罕,具体怎么弄他也没操作过,人家也不可能让他摸。

    第二天,赵柽拿着几件连夜让铁匠打制的工具走进了‘实验室’,却发现坩埚已经和凝固的玻璃液粘连在一起,没办法,只好换了个坩埚重新开始。炼制好玻璃水,赵柽学着记忆中‘师傅’的样子,拿吹管挑了块玻璃液,用铁剪子剪开,深吸了口气,鼓起腮帮子吹出了他一辈子最值钱的一口气,玻璃液是鼓起来了,可是赵柽却没劲了,等他缓上口气,挂在吹管上的‘小气球’迅速冷却,再也吹不动了。

    “失败是成功之母!”赵柽自我安慰着,又换了一块,又失败了。一次、两次、三次···两个人折腾了一天,看着地上摆着的一堆七扭八歪,立也立不正,站也站不直的作品,欲哭无泪啊。

    “太打击人了···”赵柽抡起锤子将它们都砸成了玻璃片,再看看满身的污迹,黑黝黝的小手,哀叹一声坐在了地上,做点事情咋这么难啊,人家王爷这么大的时候,都是胡吃猛睡,逍遥快乐,自己这个王爷却比谁都忙,忙着规划未来拯救大宋,忙着修桥铺路改善民生,还要建厂种菜变着法的挣钱···他真想蹦起来大骂他那个糊涂爹,你说你皇上不好好当,整天搞三搞四的折腾,害的我也跟着倒霉···

    “二爷,不要生气,咱们弄不好,不行换个人?”见喜看出赵柽的沮丧,陪着小心的问道。

    “换谁,这个东西在整个大宋谁都没有见过,谁会有这个技术?”赵柽摇着头说道。

    “二爷,我不是说让他们造琉璃,他们就是想造,咱们也不能告诉他是不,我的意思是找个会吹的人,让他给咱们吹玻璃!”见喜笑着说道。

    “会吹的,谁会吹?”赵柽精神一振,这个思路不错。

    “二爷,我看你吹这个和那个走街串巷的吹糖人的有点像,咱们不行找两个吹糖人的试试!”

    “咳···”赵柽好悬让口气憋死,他真敢想啊,一个糖人不过一文钱,自己这个做出一个成品来,就够他吹一辈子糖人了,不过现在别无他法,到可以试试,“行,你明天就派人找两个技术最好的吹糖人的工匠,让他们试试,不过你要想法子不让他说出咱们的秘密!”

    “不让他说出秘密,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他的舌头割喽,让他一辈子没法说话!”见喜摸着光滑的下巴眼露凶光地说道。

    “你真够缺德的,让人不说出去秘密,除了死,割舌头,还有两个法子:一个是给他足够多的钱,让他不忍说出去;另一个就是让他知道说出去的下场还不如死喽!”赵柽笑着说道。

    “二爷,您打算怎么对我啊?”看着王爷的笑脸,见喜不要脸地问道。

    “滚,**的还想让我拿钱砸死你啊,这件事你办不好我就把你的舌头割喽!”赵柽踹了他一脚骂道。

    “二爷,我这就去找顺子,这个家伙让人看着就害怕,办这种事情也在行,再一个嘴严的跟死人似的,绝对能行!”见喜揉着大腿,嬉皮笑脸地说道。

    赵柽无语了,见喜在自己的调教下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心眼子越来越坏啦,他现在又再跟顺子那个冷酷的家伙混到了一起,恐怕新一代的黑白无常又诞生了。

    见喜和顺子办事很有效率,三天后吹糖人的手艺人被‘找’了来,可不是两个人,见喜他俩严格贯彻了王爷的思想,将吹糖人的家里人也都给带回来了,意思很明显,要是敢说出去,全家都要死光光!

    要不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赵柽只是给两个家伙演示了遍流程,两个人就把玻璃水当成糖稀吹了,只浪费了一炉玻璃水就弄明白了操作要点,第二轮两个有模有样的拳头大的杯子就出现在了赵柽的桌子上。

    赵柽又飞快的将两件成品送到了黄经臣的书案上让他给估个价,老头看着晶莹剔透的玻璃杯疑为神器,审视良久,给了个保守的价格二千贯一个。赵柽二话没说,马上就批发给了黄经臣,让他去找销路,多出来的差价就算他以后的活动经费了!

    ······

    赵柽接下来还有很多大事要做,这个玻璃坊自然又交给了见喜打理,见喜更懒,从小黄门中挑了两个脑子反应慢、木讷、循规蹈矩、三脚踹不出屁的人才,培训了一阵子,让他们专门伺候那座玻璃窑。所需的配料他事先都分好,标上了1、2、3···两个人就如同设计好了程序的机器人,只要根据火候投料即可。

    于是赵府产业中投入人力物力最少,产出比最大的工坊诞生了,幸亏赵柽还不算贪财,每月只开一炉,生产的还只限初级产品,但是也将京城收藏人士口袋中的大把银子划拉到了赵府···

第七十四章 隐忧

    有钱好办事,在有力的财政支持下,赵府原有的四个庄子全部废弃,临主干道、白水河两岸王府四周选择了适宜的地点重新修建新村,按照方位分别称为:东赵庄、西赵庄、南赵庄和北赵庄,形成众星捧月之势。每庄按朝廷法度实行保甲制,十户一甲,百户一保,一庄设一大保。

    大保正由府中管事的兼任,甲长、保长,赵柽没有按照惯例由财产多寡任命,而是由保民中选出能干,忠厚之人担任。而后赵柽将新式的农具和牲畜按甲配备,当然不是无偿的,需要他们分期付款。每甲收割机,脱粒机,插秧机,耕种施肥一体机各一台,平时由保长派人专门管理维护。

    有的甲合买耕牛,有的甲比较穷,只能依靠人力拖拽,这就需要各户之间相互配合,赵柽也就依靠利益共享,把散沙般的自给自足的佃户们团结在了一起,使一个个单户变成一个个小利益团体,又结成一个大的团体,最终团结在王府的周围,这种办法虽然原始,但是在这个阶段也是最实用的。

    半机械化的农具普及,必然缩短了农民管理土地的时间,人们的空闲时间多了,赵柽又适机推出了自己下一步计划,愿意搞养殖的可以养猪养鸭养鸡,饲料技术种苗都由府里出,养成后由府里统一收购,给付工钱;愿意做工的,各个匠坊都缺人手;你说我笨什么也学不会,也无妨,码头建好了,匠坊需要的各种原料源源不断的送进来,做好的成品需要卖出去,你可以去扛大个当个装卸工,只要有力气也能挣出一家子的吃喝,一些头脑灵活又有手艺的甚至在码头边上的空地开起了鸡毛小店,做些吃食,提供住宿···佃户们从一系列的变化中得到了实惠,也看到了希望!

    ······

    这一年,赵柽的庄园经过他的奋斗,已经初具规模,而朝中却是乱哄哄,党争不断,进入了‘战国’时代。

    先是童贯这个死太监,不,死内侍,自从得到了皇上的宠信,蔡京的照顾,侍宠弄权,朋比为奸,引得朝野上下强烈的不满,越来越不把朝臣放在眼里。自己假传圣旨,随意任命官员,也不经过中书省,甚至连蔡京都一无所知。二人隔阂越来越深,经常在庙堂之上吵架。

    蔡京也不是省油的灯,赵佶想任命童贯为开封仪同三司,他在一边打破楔,酸溜溜地说,‘使相能授予宦官吗?’拒不奉诏,楞是给顶了回去。童贯心眼也不大,立刻去找郑居中,这位国戚也正憋一肚子的怨气.前年冬天曾与他首先为蔡京评功摆好,吁请应恢复其左相之职,当时蔡京也诚恳地许下诺言,复职后一定推荐郑居中任枢密院事,但一年过去了,仍未见动静,他曾联手张康国想整倒蔡京,没想到同盟军突然死翘翘了,正孤掌难鸣,两人一拍即合。

    不知道是蔡京在底下做了手脚,还是有人是在看不惯童贯的所作所为,三月的一个早朝上右正言陈禾上疏弹劾童贯等人恃宠弄权的罪行,要求皇上将他们流放到边远地区,可赵佶不等陈禾将话说完,便含怒拂衣而起,准备退朝。

    陈禾见状急了,上前就把皇上的衣服拉住了,请皇上听完他的奏言。两人一个要走,一个不让走,‘刺啦’皇上的衣服被拉破了。内侍请皇上换件衣服,赵佶这时秀了一把,摆摆手说:“留下来旌赏正直有节操的大臣吧。”给人留下了明主的形象,可第二天童贯扇了扇风,皇上就改了主意,陈禾就被已‘狂妄不敬’之罪贬谪到信州担任酒监去了。

    这边有了动作,童贯也不想陷入被动,他毕竟是皇上的身边人,深知皇上的喜好,一刀就插中地方。买通了方士郭天信,让他悄悄告诉道君皇帝,‘太阳里有黑子,主宰辅欺君之兆头’。本是无稽之谈,却说中了赵佶的心事,张康国被人在朝堂上毒死,虽然真相不明,却引起了赵佶的警觉,下了收拾蔡京的决心。

    赵佶虽然荒唐,却不缺心眼,他知道蔡京在朝中苦心经营多年,势力庞大,盘根错节,假如先解决蔡京,爪牙势必会反弹。最好办法是先去枝叶,再拔根,计划有了,马上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这点赵柽倒是挺像他爹。

    第一步是先清除蔡太师的姻亲。蔡攸的岳父宋乔年,这位前京畿转运使,现任开封府知府被免职,安置于蕲州;宋乔年的大儿子宋昪也失去两浙都转运使的职务,安置于应天府,他的另一个儿子宋晸也同时被免官;蔡翛的岳父两淮发运使胡师文被罢官,提举万寿观,领寺禄养老。

    第二步,贬谪蔡太师的心腹干将。当年靠制作大晟雅乐起家的刘昺,现任翰林学士兼工部尚书,右谏议大夫蔡居厚,龙图阁直学士强渊明和叶梦得,等等,都贬出京城去当地方官。

    第三步,黜废执政成员中的蔡党。中书侍郎林摅,此人不学无术,在朝堂之上,将盎读成央,将甄读成瓦,皇帝笑着纠正,臣僚哄笑,他还大喝人家没礼貌,马上被御使奏了一本,攻击他没学识,无人臣之礼,让他提举洞霄宫;门下侍郎余深,出知青州。另一名蔡党干将尚书左丞薛昂杭州人,蔡京的老乡兼死党,生平无什么本事,任馆职而不读《史记》、《汉书》,拜翰林又写不了诏书,只因会拍马屁而位至执政成员,也被罢官。

    皇上都动手了,朝臣们当然也看出了苗头,于是纷纷上书弹劾蔡京,墙倒众人推,赵佶此时宛如一代明君,顺应广大人民的呼声,于六月下令改任蔡京为中太一宫使。但是他在这关键时刻又犯了老毛病,忽然想起了他的好,虽然让蔡京罢相致仕,但仍然准他住在京城,朔望之日上朝议事。为此,侍御史洪彦章、太学生陈朝老等人继续弹劾蔡京,论其奸恶,要求将其流窜远方,但均未被采纳。

    扳倒了蔡京,郑居中如愿以偿当上了知枢密院事,何执中当上了尚书左仆射,而任命蔡京的反对者张商英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朝中又完成了一次洗牌。

    ······

    时间在忙碌中匆匆流逝,转眼又是秋收秋种,佃户们在入冬前都搬进了新居,今年两季丰收,加上农闲时打工所得,大家头一次缴完租税后兜里有了余钱,正当家里准备娶亲嫁女的时候,一道赦令传来:皇后归天,京中禁屠宰四十九日,在外三日。停音乐祭祀百日,停嫁娶官一百日、军民一月。

    赵府中此时已是一片缟素,灯笼上都蒙了白纸,正堂之中已经布置了灵堂,香烛不断,上下人等全部换上素服,摘去簪钗,赵柽更是身披重孝,麻衣麻鞋,头蒙麻布,“黄伯,京中有消息到吗?”赵柽盘腿坐在席子上问道,他的面色有些憔悴,从昨晚接到消息,就一直守在灵堂祭奠。

    “王爷,没有!”黄经臣向火中添了几张纸钱摇摇头说道。

    “黄伯,传信的内侍没有提到何时让我回京奔丧吗?”赵柽其实是多此一问,要是说了他也不用在这耗着了,可是他却心有不安。他的不安不是来源于死去的皇后,对这个女人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更谈不上什么感情,而是觉得事情诡异,按照此时的宗法,不论是哪个嫔妃生的孩子,皇后理论上都是他们的亲妈,而生身之母却不是。可是现在‘亲妈’死了,只告诉了他一声,却没说让他回家奔丧,这在以孝为尊的社会里是说不通的。

    “王爷,不要着急,也许传旨的内侍还在路上,过去报丧的和传旨的分成两拨也是有的!”黄经臣看王爷说的郑重,想了想说道。他此时心中却不平静,说不上是喜是忧,王爷说的两件事,今日经过验证全是真的了,那么大宋必然也会经历一场他口中的浩劫,能够拯救大宋于水火的也许就是这个孩子,自己定要护他周全。

    “黄伯,我觉得是有人在故意阻止我回京奔丧,我是不是再上一表请旨回京?”赵柽想了想说道。

    “嘶···”黄经臣看看赵柽倒吸了口凉气,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王皇后死了,皇后之位虚位以待,郑贵妃转正的可能性最大,那么王爷虽不是长子,但是也占了嫡子这条,按照规矩就是第二顺位继承人。母丧不归就是平常的官员犯了这条,也必被弹劾,丢职罢官,况且是一位王爷,真到了那么一天,难保不会有人会借此说事儿。

    “王爷,如果明日圣旨不到,老夫亲自回京一趟,必要请下王爷回京的圣旨!”黄经臣想通了其中关键,恭敬地说道,他知道现在府中能办成这件事的也只有自己了。

第七十五章 灵堂就摆在这

    “黄伯,不必了!”赵柽摇摇头拒绝了黄经臣的建议。

    “王爷,为什么?”黄经臣一愣,难道王爷又改了主意。

    “不管明日圣旨到不到,我都要回京,不能再耽搁了!”赵柽站起身说道。

    “王爷三思,如果没有圣命私自归京,那是大罪啊!”黄经臣惊呆了,王爷办事一向规矩,前些日子被玉珠打成那样也没敢骂她一句,这次难道急糊涂了,他急忙劝道:“王爷,你再多等一天,老夫马上动身,就是死我也将准您回京的圣旨请下来!”

    “黄伯,我意已决你不要劝了,我抗旨奔丧是为大义,不会有事的,他们也不敢把我如何!”赵柽笑笑自信地说道。

    “王爷,你虽占大义,可是现在有人从中作梗,恐怕他们会借机兴风作浪!”黄经臣点点头,但是他还是担心不已。

    “哼,我还怕回去风平浪静呢,他们闹的越欢事情对咱们越有利!”赵柽冷笑着说道,“黄伯,我出去这几天你就多费心,看住咱们的家,不要让人钻了空子,我带见喜他们几个人走就够了!”

    “王爷···”黄经臣看看赵柽的样子,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决定了,也不再劝,下去替他安排奔丧事宜!

    ······

    第二天是十月初七,已是初冬时节,天刚刚放亮,汴梁南边的戴楼门的两个护兵懒懒的起身,他们缩着脖子,在手上哈了口气,抬下巨大的门杠,城门刚开启一道缝,就被撞开了,几匹马随后冲了进来。

    “奔丧啊···”一个护兵被马带了个趔趄,忍不住破口大骂,骂了一半却住了嘴,来人个个都是身穿白衣,腰系麻绳,头发胡须上挂满了白色的冰粒,跟无常小鬼似的,可不就是奔丧的。

    “混账,王爷你也敢骂!”守城的护兵刚醒过劲儿来,脸上就挨了一鞭子,疼的他一激灵,手不由的握住了腰里的刀。

    “几位大爷,他眼神不好,你多包涵!”另一个护兵听清了,现在皇后新丧,得到信的皇室都在往回赶,这几位也许真有一位是王爷,他赶紧拉住同伴陪着笑说。

    “潘龙,不要耽误时间!”一个骑在马上的孩子轻哼了一声说道。

    “便宜你了,下次宰了你!”两个护兵看出来了,这群人显然是以这个不大的孩子为首,听到呵斥,赶紧低头后退了几步让开了道路。

    “驾、驾···”当头的两个大汉催马先行,紧接着十多匹马风似的冲过了城门,绕过瓮城,直奔内城朱雀门,一行人进入内城,街上已有行人,沿街的店铺也已经点亮灯烛开门营业,只是招牌幌子上都遮了白布,送货的太平车,驮着货物的驴马也是川流不息,众人不得不放慢速度骑马缓行。

    他们正是进京奔丧的赵柽等人,昨天赵柽下了进京的决心后,黄经臣立刻安排潘龙和薛豹两人挑选了十个人作为护卫,又叫见喜备齐了一应所用物资随同王爷进京。

    因为第二日就是大殓之日,按照乡间的说法如果给了你信儿,在这日还不来吊唁,那么两家就算绝了情分,再见面也是形同陌路,是极为失礼的行为,所以赵柽决定连夜进京。现在已是不眠不休的骑了一夜的马,穿州过府赶了近二百里的路,终于在天亮时进了京,就是潘龙这样的壮汉也是疲惫至极。

    “客官,小店刚出锅的包子,备有热腾腾的面汤,下来歇歇脚!”

    “小的这备有热水,看诸位定是赶了一夜的路,洗把脸精神精神!”

    “各位坐啊,小店有各色点心,稀粥免费!”

    ······

    “二爷,歇歇吧,否则身子受不了,前边就说御街皇城马上就到了,也不急在这一时!”薛豹看着骑在马上的赵柽摇摇欲坠,连忙扶住他说道。

    “好吧!”赵柽点点头同意了,人却动不了,他虽然身穿皮袍,内套丝袄全副武装,但是依然被冻了个透心凉,人整个僵了,全凭着脑子里的那点信念才坚持到现在。

    “二爷···”边上的两个护院惊呼一声,赶紧翻身下马,将他抱了下来,送进街边的店里,灌了几口热汤,又是一番揉搓,赵柽脸上才有点血色,觉的胳膊腿还是自己的,他转脸看到见喜就在身边,说道““见喜,你休息一下,先行一步进宫禀报,就说我已经到了京城,要进宫祭奠皇后,我们在此等你消息!”

    “二爷,我马上就去!”见喜洗了把脸,拿上腰牌,水也没喝一口,领着个小黄门匆匆而去,赵柽此时也是心情忐忑,他这次进京就是想‘赌’一把,至于结果是什么他现在也不敢肯定,但是为了自己的以后他不得不搏一次。

    ······

    见喜在引见司的客房里焦急的转来转去,他拿着腰牌顺利进了宫,递上了王爷的上表,等待回旨,可现在天光大亮,已近申时,却依然音信全无,想到王爷还在等着自己的消息,他哪里还坐得住。

    “知恩,你把兖亲王的上表递上去了吗?”见喜问守在门口的小黄门,随手塞给他两张金叶子。

    “呦,谢阁长,您的事我哪敢耽搁着吗,我早就送到都知手里啦!”小黄门媚笑着说道,又给见喜倒上了杯茶。

    “怎么现在还没有回信呢,你再给我问问!”见喜哪有心思喝茶,又递过张金叶子说道。

    “阁长您放心,我这就给你探听一下,有信儿立马告诉您!”知恩接过金叶子欢天喜地地去了。

    见喜此时着急,还有人比他更着急,杨戬拿着赵柽的上表觉得自己就像捧着个烫手的粘糕,甩也甩不掉,心中不住暗骂王淑妃,自己跟着她多什么事,郑贵妃现在已经开始主持**的工作,头上马上就要换成凤冠了。王淑妃算什么,自己怎么就跟她坐到一条船上了,二皇子也真是够艮的,没有圣旨居然敢回京,从这点看比他的几个兄弟就强,可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杨戬是又悔又恨,可也没有地儿吃后悔药去,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把自己摘出来,不能让皇上把板子打在自己身上,思来想去,只有一条道可走,那就是只有对不起兖亲王了,具体怎么做,那就又是一门艺术啦!

    ······

    “见喜,他们是传的皇上口谕,还是下的旨!”赵柽问满脸惶然的见喜。

    “二爷,都不是,是杨都知让一个小黄门传的话!”见喜赶紧回答道。

    “想凭一句话就赶我回去,没那么容易!”赵柽拍了下桌子满脸凶色地喝道,“马上收拾东西,跟我走,不让老子进,今天老子就在皇城外摆下灵堂祭奠!”

    “是,二爷!”潘龙等人轰然答道,将店小二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些人是干啥的,琢磨着是不是赶紧报官,潘龙等众护卫却是暗挑大拇指,王爷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豪情,为祭奠母亲,敢连违圣命,让人不得不服。

    时间不长,宽阔的御街出现了一行人,这御街阔约二百步,两边乃是御廊,准许市人在其间买卖,边上立着黑漆杈子,路中心又安着朱漆杈子,那是中心御道,也就是皇族的专用道,一般人是不能走的,要走你得在廊下的朱漆杈子之外。

    而这些人似乎毫不在意,惹得人们好奇观看,只见领头的是个小孩,头戴孝冠,长足跨项,前后裹以布,折了三折用麻绳从额上系住,身着丧服,皆用极粗生布,不缉边,前三幅,后四幅,衣长过腰,用麻为腰带,一手举着哭丧棒,一手搂着怀里的灵牌边走边哭,后边的几个大汉抬着供桌贡品,亦步亦趋地紧紧跟随,还有几个人护在周围,警惕的看着四周。

    见众人围观,赵柽仿佛人来疯般的哭的更加伤心,小声的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这更加勾起人们的好奇心,不由的跟着他们前行,很快他们身前身后聚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赵柽边走边哭,时间不长就来到了皇城大内正门前,这里边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站,可现在再看,却恍若隔世,他四下瞅了瞅。大内正门宣德楼横列五门,门是金钉朱漆,壁皆砖石间甃,镌镂龙凤飞去之状,覆以琉璃瓦,曲尺朵楼,朱栏彩槛,下列两阙亭相对,悉用朱红杈子。

    进了宣德楼正门,乃大庆殿,庭设两楼,有太史局,保章正测验刻漏,每遇大礼车驾斋宿及正朔朝会于此殿。殿外左右横门是左右长庆门。内城南壁有门三座,系大朝会趋朝路。

    “咱们就把灵堂设在这吧!”赵柽在宣德楼前三十步外停下脚步跺了跺脚对众人说道,看热闹这时虽然不敢靠近宫门,却看到这些人在皇城前布置起了灵堂,一下都呆住了···

第七十六章 出人意料

    不愧是前世当过兵的,赵柽的‘阵地’选的很好,这里正对着皇城正门,门内外廊衡门往北走一百来步,就有一个横门,这是宰相,副宰相们下马进办公室的地方,其余在此办公的还有御史台的言官们,不过他们在这下了马还得往后走,到文德殿;东廊大庆殿有个东偏门,中书,门下后省,修国史院的办公地,殿前有东西大街,往东走叫东华门是太**,往西当然叫西华门,过了这道门就算是禁中了,像知省,御药、知省、御药、幕次、快行、亲从官、辇官、车子院、黄院、内诸司兵士,都在这等着宣唤。这块地正是中央各部位的办公集中地的必经之路,里里外外的人都能远远看见他,想上朝想上班都得从他眼前走,正是上访喊冤的风水宝地。

    几个仵作行的伙计一边向宫城里瞄,一边手脚麻利的搭起了一座灵棚,在宣德楼前搭灵棚他们还都是第一次,心里不免紧张,担心里边冲出几个人将他们砍喽,可老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来路不明的人价钱出的高,干着一回足够他们吃一年的啦,所以也豁出去了!

    赵柽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地上铺着白布,他手提一支大号毛刷正在写挽联,谁让他忘了找个文化人来着,现在跟来的这帮人打架还行,写字都根本指不上,他自己虽然还没正式进学,但也是他们中文化水平最高的了。他搜肠刮肚琢磨了半天,终于想起了副挽联,刷子一挥,一尺见方的大字跃然布上,写完最后一笔,伙计们赶紧给挂上了,上联是‘难忘淑德,永记慈恩。’下联是‘春晖未报,冬雪添愁。’横批‘流芳千古’。

    “啧啧,这孩子岁数不大,这字写的真是别具一格!”搭灵棚的伙计见得多了,看着挽联上的字忍不住赞道。

    “哼,他娘的,算你们识货,老子这仿宋体虽然写的不如我们政委好,可在农场里也是数第二的,至于这字体的发明人秦桧,这会儿估计还猫在哪读书准备考状元呢!”赵柽斜了他们眼暗道,解放军是战斗队也是宣传队,喜欢走到哪写到哪,他的大字就是那会儿练的,不过远看还行,不能细瞅,今天逼得没法了,才拿出来献丑,也顾不得被人笑话啦!

    “还等着看热闹呢,拿钱赶紧走人,不怕掉脑袋啊!”薛豹扔给伙计们几张会子说道。

    “几位爷,小的们扎明器,哭灵号丧,抬杠出灵样样都行,用的着的你还招呼···”这几个家伙还真是能人,赶上现代的一条龙服务了,干啥全会,见钱给的不少,马上又开始招揽生意。可当赵柽把灵牌摆上,他们一看上面写的分明是‘大宋靖和皇后之神位’,给皇后办丧事,这活儿太大了,他们扛不下,立刻住了嘴掉头就跑!

    宫门前这么折腾早就惊动了守门的殿前指挥使直,他们开始不知是为何事还在观望,可灵棚一搭起来,立刻明白了,他们是想在这办丧事,这还了得,马上报到值班的领导处。现在是什么时候,皇后殡天的非常时期,有人敢在宫门闹事,当班的指挥使不敢怠慢,立刻命一都头带人出来抓人。

    “站住,不准再向前一步!”离着还有几步远,殿直的都头就被一个大汉拦住了。

    “嘿!”这都头鼻子没被气歪喽,人家比他还横,挥手就让手下士兵准备抓人。

    “娘啊,你怎么抛下我就走了,现在咱们家门前养的几只狗都敢咬我啦,娘啊,你带我一起走吧,省的丢下我让人欺负···”都头被唬了一跳,这大人横,孩子也不孬啊,竟敢骂我们殿直是狗,谁不知道我们是天子近卫啊!都头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这回也多了个心眼,绕到灵牌前一看,不由的吸了口凉气,我靠,人家是在这祭奠皇后呢,既然口称皇后为娘,他怎么不进去呢,不会是皇后的私生子吧?

    “兄弟,这孩子是谁啊?”都头想到这,事关皇家‘秘辛’更要小心,他往边上靠靠问拦住他们的潘龙。

    “滚,这是堂堂的二皇子,大宋兖亲王,孩子也是你随便叫的吗?”潘龙看王爷哭的凄惨,心情正不好呢,推了都头一把骂道。

    “啊?!”一帮人都傻了,人家皇子祭奠皇后,还真是名正言顺,幸亏没动手,否则明天就轮到自己出殡了,人家的地方愿意在哪哭就在哪哭吧,怎么也轮不到自己个小都头管,赶紧上报吧,这些人来得快去的更快,都躲进了宫门里头,偷偷的盯着外边。

    都头报到都指挥那,都指挥一听也不敢做主,马上又报到了内侍省都知杨戬这,这事是皇上的家务事,他是正管啊。“什么他没走,还在宫门外搭了灵棚!?”杨戬听了,只觉得脑瓜仁子疼,这孩子他是不是郑贵妃生的呀,怎么跟王皇后似的,那么死心眼啊!

    “都知,您看怎么办啊,兖亲王在门口大哭大闹,待会大典结束了,很快满朝文武就都知道了,瞒是瞒不住的,您得拿主意啊!”传信的小黄门是他的亲信,关心地说道。

    “他们知道能怎么地,关键是官家那怎么解释?”杨戬不愧当领导多年,一下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之处,“你去请梁师成到这来一趟,就说我有事和他商量!”他寻思了片刻吩咐道。

    梁师成很快就被请来了,两个人在屋里嘀咕了一会儿,拉着手笑眯细地出来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相携去参加大殓仪式,现在皇上正烦着呢,最需要他们陪啦,小黄门跑到宫门口告诉军士们还是那句话‘没有圣谕不准他们进宫’!

    ······

    “酉时一刻!”这时漏房里传来保章正拉着长声的报时声,瞬时哀乐声响起,当然不是现在葬礼进行曲,是什么赵柽也听不懂,只是听着凄惨,让人不忍落泪。大殓要给棺材加盖下钉,按规矩是最后一面了,主人主妇皆应凭棺而哭尽哀,顿时整个宫城中哭声四起,真的假的,声大声小的,男的女的,亲的后的都是大放哀声,竭力哭嚎···

    “娘啊,孩儿不能未能在你床前尽孝,更未能见您最后一面,不孝啊···”赵柽以头抢地,放声痛哭,看着模样是悲痛欲绝,“皇后啊,我与你素不相识,无情无份,甚至话都没说过一句,老子被赶出皇宫你也未给我说句好话,现在我这么卖力的哭你,你以后可要保佑我,别让你儿子找我麻烦。”他边哭还没忘跟冥冥之中的王皇后交流,谈谈条件。

    一套繁琐的仪式结束,已近午时,赵柽嗓子都哭哑了,见喜和护卫们抹着眼泪劝解着,躲在门洞里的殿直军士们也是唏嘘不已,他的孝心倒是把这些人都感动了。

    这时宫门再次打开,一些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能在殿里的都是五品以上的,那些小官们只能在殿外挨冻,现在总算结束了,皇上又不管饭,都准备回家呢,一出门猛的看到门口忽然多了个灵棚,一打听才知道,兖王爷在这哭了半天了,他们立刻心里平衡了,自己官虽小还能在宫里哭几声,比王爷待遇还高呢。再细问,却都不舒服了,兖王出宫的事情大家多少都知道点,可现在皇后死了,孩子回来奔丧,却连大门都不让进,有点说不过去了,一时间都围着边上议论纷纷。

    赵柽这时心里这个气啊,刚才老子哭的昏天黑地的你们一个也不出来,现在老子累了,你们围观来啦,得了,接茬哭吧,于是赵柽又由抽泣变成了嚎哭,边哭边诉说母子情深,却没能床前尽孝,送母后最后一程···这些人却很快从传言中得知是杨戬将王爷拦在了门外,立刻都蔫头耷脑地走了,屁也不敢放啦。

    “妈的,你们连这点正义之心都没了,看来大宋朝真得完了!”看着人一个个的离去,赵柽长叹口气,自己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人心已经如此,他沮丧地瘫坐在地上,这一半是累的,一半却是对满朝官员的失望。

    “王爷,歇歇吧!”见喜看着王爷的样子心疼地说道。

    “嗯,消息已经送到娘娘那了吗?”赵柽站起身,又上了炷香,小声问道。

    “我已经找了个相熟的人把消息递进去了,贵妃娘娘应该已经知道了!”见喜轻声回答道。

    ······

    “官家,为什么不让柽儿回京奔丧?”后殿之中,郑红梅刚刚坐下,就得到消息,自己的儿子进京奔丧被拦在了宫门之外,强压怒气问道。

    “什么,柽儿没有回来?”赵佶却惊讶地反问道,好像感到十分的意外。

    “怎么官家不知道吗?他两次上表,请求回京奔丧,却没有等到旨意,今天是大殓之日,他急着想见皇后一面,匆匆进京,却被拦在了宫门之外,不准入宫祭奠!”郑红梅虽感意外,心中却是更觉得凄凉,自己的儿子回来没回来,当爹的根本不知道,看样子也不大在意,可见他已经淡忘了这个儿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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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爷的奋斗介绍:
“君不似人之君,相不似君之相,垂老之痛心,冶游之浪子,拥离散之人心以当大变,无一非必亡之势!”北宋末年,赵佶登基,用尽天下奸臣,妖孽充斥宫廷,大厦将倾,繁华富庶的大宋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来自于现代的特种兵附身于二皇子赵柽,为了不作阶下囚,命丧五国城,不得不努力奋斗!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