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重生之王爷的奋斗TXT下载重生之王爷的奋斗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全文阅读

作者:让你窝心     重生之王爷的奋斗txt下载     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一章 望眼欲穿

    西京被围接近一个月了,因为事起仓猝城中并没有充足的物资准备,又有大量从各地逃来的官兵百姓涌入城中加上金富轼带来的军士和召集的义勇,导致西京,一时间人口暴增,物资供应不免陷入紧张,以致守城的士兵军粮都发生短缺,而那些流民更是终日难得一餐。

    坐镇西京的金富轼此刻也陷入了一场危机之中,因为宋朝那么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众臣担心他守不住西京,朝中求和之声再起,让国主前往江华岛避难,遣使与金国和议,答应他们提出的条件。王楷在劝说中态度也变得暧昧起来,自己虽然没有离开开京,但将妃子、太子们转送的西华岛暂住,同时派人和兀术接触。

    金富轼知道如果西京不守,开京必失,高丽又会重新沦为金的属国,继续被其压榨,而现在金军围城日久,且不知何时才能解围。他十分明白现在城中看似缺粮,其实只是表面现象,其实那些地方豪强家中都囤积着大量的粮食,想趁国难之机待价而沽,发国难财,因此造成粮食短缺。

    金富轼曾考虑让西京的贵族豪强们献粮保证军饷供应,赈济灾民,但是却被他们联合起来拒绝了,前边说过西京作为高丽的陪都,其政治建制与京城几乎无异,地方上拥有很大的权力。每当京城贵族气焰高涨之际,高丽王室总是试图将重心转移到西京平壤、以消弭其政治的影响。

    正是由于陪都制度的建制,平壤形成了一股政治势力、常常与京城贵族针锋相对,金富轼作为京城势力的代表人物当然是他们潜在的敌人。他空降至此虽有圣旨。可西京的豪强贵族们并不买账,而是与他对着干。金富轼有着满腔的报国热情却被这些政治对手搞得焦头烂额,徒叹奈何!

    西京中的另一股势力就是他金富轼的死敌。欲杀之而后快,别说见死不救,他们还想落井下石借此机会将他除掉,而这些人就是慈悲为怀,口中常念‘阿弥陀佛’的僧人们。可这些出家无家,本应是化外之人的特殊群体怎么就有能左右一个国家的实力呢?说起来这和高丽的王室皇朝开国之主王建有着莫大的关系。

    传说,曾有有一位高僧道诜对王建的父亲透露:王氏宅邸是风水宝地,将来必出圣人。这位和尚进一步建议,将来如果生育男孩。应该将他命名为“建”。王建的父亲对此深信不疑、一一照办,从此家运兴旺。附会之说不足采信,不过由此可知,王建有崇信佛教的家庭传统。

    当王建君临一方之后,这种对神佛的敬畏之心不再只是个人信仰,他为祈求王氏宗庙社稷的安泰,任用僧侣为国师、积极支持各种佛教活动。在官方的大力支持下,佛教开始对国家政治产生莫大的影响。王室施舍土地与奴婢给寺社,上层僧侣得以过问国家政务。

    由于佛教势力过于庞大。高丽王朝的文化由始至终具有浓厚的佛教色彩。国家对佛教过分的推崇在后来终于显露其恶果,寺社卷入世俗的纷乱中,高级僧侣步入政坛。在某些场合,他们已经与权门豪族没有分别。经营高利贷、私养僧兵参与政治斗争也成了寺院僧侣的重要业务之一,而且与权贵们相互抗争。

    高丽第十七代国王王楷宠信僧侣妙清,妙清的权势很大。有的说法认为这是他使用旁门左道趋炎附势的结果。当时,开京贵族李资谦势力坐大。对王室形成极大的威胁,不但拥有崇高的爵禄。并且有武将拓俊京是李资谦的坚强后盾。因为种种得天独厚的优势,李资谦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甚至认为“十八子(李)为王”,企图废黜王楷自立。

    王楷不甘坐以待毙,暗中与近臣密谋铲除李资谦,但是遭到拓俊京的武力镇压,王楷本人也被幽禁。但是不久王楷拉拢拓俊京清除了李资谦及其党羽,又借巡游西京之际,借助西京两班与僧侣之力又除去了拓俊京。仁州李氏没落后,以妙清、郑知常为首的西京两班一度得势,权力真空也令开京与西京两班的矛盾日益激化。

    当时人们对开京贵族的所作所为极度不满,朝野的有识之士要求革新朝政的呼声日益高涨,妙清因应世俗的要求,提出自己的政治见解。他认为若要革新朝廷政治,必须彻底脱离开京权门的影响。因此,头等要务乃是将京城迁移到西京平壤。这是老生常谈,不过倒是把握住时代的脉搏。

    但妙清迁都西京的提议却遭到开京两班的坚决反对,在金富轼力谏下,王楷最终打消了前往西京的想法,以其为代表的开京两班与以郑知常为代表的西京两班斗争也因此最终激化,妙清一党聚众叛乱,自称大为国,定年号为天开元年,并组织所谓“天遣忠义军”占领了西京与开京之间的要冲岊岭。

    成为平叛军元帅的金富轼于出兵之前果断地诛杀了位于开京的西京两班郑知常、金安、白寿翰等人,于天福殿接受了王楷亲授的斧钺,取得平叛的专权。翌年在其主持下乱平,妙清等皆伏诛,西京佛门势力受到沉重打击。再者金富轼虽然是个佛教徒,但他却认为用儒家思想管理国家要优于佛教,因此他总揽朝政后,对佛教进行了打压,双方也因此结下了死仇,此时当然不会出手相帮。

    在平叛其间,金富轼采用长期困城的办法攻取了西京,城中百姓虽免遭刀兵却被饿的半死,这个时候轮到他老金挨饿了,百姓们对他的态度也可想而知,没有人肯伸手帮他也算情理之中了。外有强敌压境,朝中有人擎肘,地方上不配合,连老百姓都看自己的笑话,将士无粮没有战心,这让金富轼陷入了绝境。

    金富轼知道现在他里外不是人,如此形势下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如果金兵不退,城中就可能爆发动乱,引金兵入城,虽然他有必死之心,可终避免不了城破国亡的命运。

    绝境之中,金富轼还抱着一丝希望坚持着,他主政其间主张与宋结好,向宋称臣以对抗女真,免除兵火,而战争爆发后又提出联宋抗金,所以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宋朝能恪守盟约出兵来援,在派出使臣后就对宋军是望眼欲穿,盼望天兵早日来临……

    …………

    高丽的西南海区的自然地理有两大特点:一是地形复杂,岛屿星罗棋布,水道纵横交错,便于水军依托岛岸,隐蔽机动地打击敌人;二是潮差大,平均可达三丈之巨,为这一地区所罕见。涨潮时水势汹涌,退潮时,水位猛降,大片浅滩迅速露出水面。舰船如不迅速驶离,便有搁浅的危险。

    宋军的战舰因为载有火炮,吃水较深,而金军的战船这时便有了优势,得以逃进海峡,宋军情况不明不敢追击,但是现在宋军陆战旅登陆成功,夺取了身弥岛、椴岛、大、小和岛几个较大岛屿,并以它们为核心建立炮阵地配合外海的舰队封锁了主要海道,只以一镇水师的力量便封锁了大片海面,使金水军只能龟缩其中,再无法出来兴风作浪。

    程僖绶这边得手后,立刻将金军被击溃的消息传给在朝鲜湾外待机的第二梯队,赵勇马上指挥船队向南浦进发,准备由大同江溯流而上进入高丽的西京……(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入城

    这日正是海文大潮,晨雾刚刚散去,江口的水位跟着潮水的到来迅速上涨,为了防止高丽水军从海路增援而设置在连浦的金军寻江哨船突然发现汹涌的波涛中突然闪现出点点帆影,跟着潮水向江口涌来,金军哨船仍想上前看个究竟,但是倒灌入江的海水使他们的小舟根本无法向前,反而推着他们向江中飘去,

    “是南朝水军!”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巡哨的金军士兵终于看清了来船桅杆上高高飘扬的大宋龙旗。

    ‘啾啾…’接连三支鸣镝发出凄厉的啸音射向空中,巡哨的金军看着海面上涌现出的百多艘战舰大惊失色,他们脑子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水军战败了,南朝水军突破了他们设在海上的防线。

    “全军戒备!”望着江岸上的烽火台一个接一个被点燃,赵勇放下望远镜下令道,十月初一,在金国入侵高丽月余后,他率宋朝援军到达大同江入海口,因为潮汐的关系他们无法采用惯用的快速突袭战术,不得不在白日发起登陆作战。

    “降主帆,缓行,命前锋舰队进入江口,清理金军拦江船索,摧毁岸防石砲、弩车,掩护大队入江!”站在赵勇身边的海州水军统制翟成下令道,他是当年从近卫营选送到盛中堂的人员之一,到了那边弃马登舟学习航海,成了北府学兵中为数不多的水军将领之一。

    观通手迅速用旗语将命令下达给前军,舰队也都降下主帆在江口海面编队准备进入大同江,前军的勇字号三舰。威字号战舰十艘编为前锋,排成纵队依此进入江口。向江中冲去。

    “咱们的旗舰能行吗?不会搁浅吧!”前锋进入江口后,发出平安的信号。中军开始准备进入,赵勇的旗舰正是当年皇帝登陆营州的座舰‘神威’号,是现役水军最大的战舰,他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大帅放心吧,在陆地上我不如你,可是到了水中我比你们在行!”翟成笑嘻嘻地说道,在北府时赵勇还当过他的伙长,彼此间十分熟悉,说话也自然随便了许多。

    “看能得你。若是当年皇帝派我去,还轮到你在这显摆!”赵勇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道,这一路上他晕船晕的厉害,吐得脸都绿了,没少受这小子取笑。

    “是、是,您是大将之才,怎么能做这种操舟弄水的苦差,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还是您的属下吗!”翟成笑着说道,可眼睛没有离开海面。

    “知道就好。出了错,小心我像过去一样揍你!”赵勇晃了晃拳头说道。

    “这条水路早些年我们常走,哪里有暗礁,哪里有暗流。我清楚的很!”翟成说着话,一边变幻着手势,指挥战舰驶入江口。

    平壤是高丽重要的贸易中心。大同江水深江阔,勾连大海。自然成了最为繁忙的水道,盛中堂是做海外贸易的。起家也是通过与高丽和扶桑的交易,这里常来常往,当然对水文十分熟悉。翟成知道平时江中也可行万斛大船,现在赶上大潮,神威号船高吃水虽深,在江中航行只要不偏离中间水道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大潮海水灌入江中,水流川急,风高浪大,他说得轻松却丝毫也不敢马虎。

    ‘轰、轰…’前锋舰队两侧舷炮开始射击,赵勇用望远镜看着前方,炮弹在江两岸金军设置的城寨中爆炸,寨子里的金军士兵被炸的东躲西藏,抱头鼠窜,在猛烈的炮火下抛石机、弩车都被轰成了碎片,化作漫天飞舞的木屑。

    而今日是大潮,为了防止锁江的船索被潮水冲断卷走,所以金军昨日就已经被撤掉了,谁想到宋军恰恰就来了,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宋军舰队毫无阻碍的顺利的进入大同江。

    “令陆战二旅准备登陆,夺取金军水寨,后军护航舰队配合陆战旅,大队不停!”赵勇看了下战场上的形势下令道。金军在舰炮密集的轰击下损失惨重纷纷逃离,因为海州水师在完成输送登陆部队后还要配合登州水师围歼金水军,不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必须控制两岸的要地,在金军被击退前防止归路被断。

    按照预先的作战计划,陆战二旅负责夺取并守住南浦港,其余的两个旅也将在大同江沿岸要地登陆留兵驻守,待援军到达西京后,将随舰队返航再次在鸭渌江口登岸断敌后路,因此他们的任务最为艰巨。随着命令的下达,前军和中军不停,运送豹将和狮将的运输船队则编入中军继续借着大潮迅速向西京进发,而后军护航舰接替前军的位置以舷炮支援陆战队登陆。

    “陆战旅的战斗力不亚于京畿五将啊!”陆战旅在后军战舰的掩护下,迅速转乘系于船尾的小船,每队一舟向岸边靠拢,动作迅捷勇猛,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赵勇这个‘老将’如何看不出其中的‘奥妙’,感叹地说道。

    “是啊,陆战队的老底子都是咱们北府培养出来的那批人,说起来和京畿五将都是一脉相承!”翟成点头道。中军继续向前,后军舰队驻泊江面不停的向金军控制的水寨射击,十几艘搭载的陆战队的小舟呈扇形展开,已然开始向滩头冲击,架在船头的机枪喷吐着火舌扫射着岸上试图阻止他们的金军。

    “唉,皇帝当年领着咱们这帮旱鸭子在庄子的水坝里操舟弄桨,在水里扑腾,谁知道现在竟扑腾出这么一支能跨海渡江,所向披靡的水军啊!”赵勇不无感慨的说道,说话间第一波登陆部队已经抢滩成功,冒着硝烟涉水登岸,舰炮也抬高炮口延伸射击,继续支援登岸的陆战队,而第二波部队已经转载完毕下水冲击。

    “想想日子过得真快,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北府的时光仿佛还在眼前,恐怕那时皇帝心中早就有了建设水军的想法,而咱们还只是抱怨水凉坑深,担心被淹死呢!”翟成也忆起往事叹道,说起来皇帝比他们还要小上几岁,可那时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会指挥这么一支庞大的水师。

    “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其实我看最怕是跟错了人,没有皇帝咱们这些人撑死也就能凭着把力气挣碗饭吃,养家糊口而已,哪里会有今日!”着陆战队一个指挥已经登陆上岸,攻取了敌军设置的桥头堡,建立滩头阵地,后续部队也陆续上岸,发起了对港口的冲击,表明胜局已定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赵勇松了口气放下望远镜说道。

    “大帅这句话说到我的心里去了,当年我们行走高丽都是打着商队的旗号,忍受着他们的盘剥和白眼,那时我就想什么时候我能指挥着战舰在高丽横冲直撞,谁承想皇帝帮我实现了,如今他们俯首帖耳的求我们出兵相助,这是何等的解气!”战舰越行越远,战场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只有隆隆的炮声告诉他们战斗还在进行,“没有皇帝就没有我们的今天,也没有今日可纵横四海的新宋,不管别人如何,谁若是敢对皇帝不敬,我翟成第一个不答应,即便远在天边也要率兵勤王!”

    “你之所想,也正是众兄弟们所想,恐怕也是我们亿万大宋子民所想。我们能跟随皇帝,幸之;国有如此明君,大幸啊!”赵勇拍拍翟成的肩膀说道,此时潮涌更加猛烈,战舰升起主帆,潮水和劲风推动着战舰加速向西京驶去……

    从南浦到西京一百五十里左右,借着潮势迅速挺进,陆战对在沿途又发起了两次登陆作战,控制了沿江重要的渡口。过了大同江‘v’字江湾后,江面骤然变窄,受到海潮的影响随之减弱,江面水流却变得平稳了。舰队随之转为一字纵队继续溯流北上,千帆竞渡,旌旗猎猎,二百艘大小战舰在江面上绵延十数里,煞是惊人。

    宋军又是开炮轰击,又是登陆作战,大张旗鼓的前来,消息被正在交战的双方双方很快侦知,结果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困守孤城的金富轼愁得头上最后几根黑丝都白了,闻知宋朝援军突然出现在大同江上真是欣喜若狂,立即击鼓聚将分派诸将准备迎宋军进城,然后心急火燎披挂整齐亲自上城头瞭阵。但见城下围城的金军也开始调整阵型,大营后移数里,显然他们也得知了宋军到来的消息,也在做应变准备。

    老头扶着城墙向西眺望,直到夕阳染红了江面才看到帆影,金富轼命令大开水门迎宋军进城,守军全部上城戒备,以防金军偷袭,而城中的百姓也纷纷涌到江岸看来援的天兵是何模样,一扫围城以来的阴郁之气。

    “呼,高丽有救了!”看着越来越近的舰队,金富轼长出一口气道,他的身体却是一软,一个月来的坚守让老人几乎耗尽了身体中最后一点精气神。

    “唉,天不佑大金啊!”在江岸远远的看到江中绵绵不绝的宋军舰队,兀术长叹一声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犹豫铸错

    兀术的消耗战术非常成功,西京粮将尽,不得不将老弱妇女全都赶出城,留在城中的士兵也都饥饿难奈,纷纷出降。攻城的时机已渐成熟,兀术命诸将起土山,营寨前移,准备对西京展开最后的一击,没有想到宋军从水路冲破了后军的拦截进入了西京,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如何不气恼。

    “都帅,宋军大队人马自水门入城,江上尚有战舰二十余艘,高可与西京城比肩,可载千人,如此算来出援的宋军不下四万人!”撒离喝小心地言道。

    “没想到赵二竟然这么快便调集了如此多的人马出援,实出意料之外啊!”兀术不无沮丧地说道。

    “都帅,宋军大举来援来救高丽,西京恐怕再难被攻下,不若趁机撤军回国吧!”撒离喝看着兀术地脸色询问道。

    “不,再看看!”兀术犹豫了片刻,摇摇头拒绝了撒离喝的建议。当然,富有经验的兀术也意识到了面临的危机,但是他也有难言的苦衷:撤退就是在南朝面前畏缩不前,还未接战便空手而归,着实脸上无光。在这种矛盾心理驱使下,他命令暂时按原定计划行动,以观形势变化。

    “都帅,西京得到南朝的增援,不但防护力量大增,而且运进了大批粮草,围城恐怕不是上策了!”撒离喝想了想说道,现在高丽得到加强后实力与金军兵力上已经不相上下,而有了宋军的支援,战斗力大增必然会想办法打破封锁。但是现在宋有高丽的支持后背无忧,大战未开已占人和之利。

    “其中关节本帅清楚!”兀术不耐烦地摆手道。“赵二这么快出兵高丽,准备必然仓促。不会带来多少辎重,还需后续船队运到,他们暂时还要依仗高丽供给,城中本已经十分困难,现在又多了数万人马很快就会将城中仅有的一点存粮吃空,所以我们不是要放松围城,而是要加强围堵西京,使他们无法继续从宋获得补给。只要我们再坚持几日就是深冬了,那时海港封闭。江河封冻,赵二就是神仙也没有办法将辎重送到高丽,他的兵马只能困死饿死,到时高丽的天下还是我们的。”

    “都帅言之有理,我们可以在高丽劫掠粮草,即便一时供给不上,也可从国内调拨,再者辽东天气极为寒冷,宋军多为中原人不耐苦寒。战斗力会大打折扣,我军占尽天时、地利,还是有八分胜算的!”撒离喝被兀术说动,附和道。

    “马上联系斜卯阿里。让他率水军前来迎战,将宋朝水军困在大同江中,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兀术说道。

    “都帅。副帅那边传来的消息不太好,他们也遭遇了南朝水军。两战皆失利,被宋军解了身弥岛之围。属下担心他们一旦离开,宋军会不会登陆截断我们的退路呢?”撒离喝想了想说道。

    “嗯,赵二最爱声东击西,不可不防啊!”兀术楞了下点头道,当年燕京之战,自己就是中了赵二此计,领着大军四处救急,结果被隐藏的宋军主力各个击破,导致了自己处处被动,丧师失地,败回辽东。

    “还有,我们知道封港之日不远,宋水军也不会不知,来西京这路水师不会久留,若他们与身弥岛宋军水师合兵一处,那我大金水军必陷入危急之中!”撒离喝见兀术听进去了,又说道。

    “哼,我大金花费巨资营造战船近千艘,征集士兵数万,可还不敌南朝水军,斜卯阿里真是个废物!”兀术在身前的长几上猛击一掌愤然地说道。

    “都帅息怒,水军虽有小败,但是实力尚存,副帅定会反败为胜的,再者宋军虽解了身弥岛之围,可未能登上高丽本土,也是副帅的功劳啊!”撒离喝见兀术翻脸大骂斜卯阿里,急忙劝道,现在兀术已经不比当年,只是个万夫长,他如今在金国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权倾朝野,即便是皇帝都得让他几分,自己这个昔日的战友也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弄不好也会因为一言不对惹来杀身之祸。

    “那你以为如何,水军总不能一无用处吧!”兀术面色稍缓地说道。

    “都帅不是担心宋军会在我们身后登陆吗,不若让水军尽快击败身弥岛附近宋水军,然后战舰撤回国内港口,以免受冰雪之害,副帅则率水军弃舟登岸驻防三关,待海面冰封,身弥岛等诸岛上的宋军没有了战舰支援,海水的遮护,我们即可踏冰上岛,轻取诸岛,拔出这颗眼中钉!”撒离喝言道,给水军安排了条出路。

    “也好,就照此下令吧!”兀术想了想说道,这样安排正好免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撒离喝躬身领命,偷偷擦去脸上的汗说道,心道副帅我只能帮你到此了,下边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却不知道自己将金国水军送上了一条不归路。

    原来在完颜亶登基后,金国便内乱不止,朝中经过几番清洗无数人被牵连进去,丢了脑袋。斜卯阿里和撒离喝这些人清楚自己能活到现在不是因为立下了多么大的功劳,却是因为他们的出身没有资格参与进去,若论功劳谁比的了宗翰、完颜希尹等人的功劳大啊!

    宦海沉浮多年的斜卯阿里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不是出身女真核心的完颜部,反而是和其有世仇的纥烈部,后来战败臣服于完颜部,所以根本进入不了权力的中心,却让他们得以保全。斜卯阿里被任命为水军都统后也是战战兢兢,明白自己的地位,且不被信任,唯恐被兀术抓住把柄遭到清洗。

    战败后,斜卯阿里极为惶恐,犹豫了两天便隐瞒了五成的损失,将大型战舰报为小型战船报给了监军撒离喝,并送上重金求其从中斡旋。撒离喝还挺办事,犹豫了下便接了礼品,再将战报上的损失打了五折报与兀术,这让其感觉的是水军虽然败了,但是损失极为轻微,并不影响以后的战斗,因此气恼也没有过多的追究。斜卯阿里却为自己的谎报埋下了隐患,现在要让他拿一支残兵去战胜宋水军。

    兀术的观望形势并不是消极的等待,他知道宋军的火器犀利,若采用像困住高丽人一样方法是拦不住他们的,所以他一边抓来大批的高丽人在城外掘壕筑垒,一面遣兵试图夺回被宋军占据的水寨封锁江面,阻断宋朝援军继续增援,也为了将宋军舰队困死在大同江!

    …………

    宋朝援军进入西京城受到以金富轼为首的军民欢迎,但是一连几日赵勇也只是巡视西京防务,登城察看金军动向,宋军大队一直按兵不动,并没有与金军接战的意思。其实赵勇也有打算:

    一来宋军长途远征,豹将和狮将这些在陆上称雄的劲旅,却被大海折腾成了病猫,他们虽经过搭载训练,可毕竟不是陆战队这些专业队伍,十来天连续漂在海上,还赶上个风暴的尾巴,几乎没有人不晕船的,尤其是那些战马下了船还晃晃荡荡的路都不会走了。因此恢复体力是当务之急,而舰队也暂时未走,给他们提供掩护,幸运的是金军惧于他们昔日的威名,没有贸然发起攻击,得以安心休整。

    二来高丽的形势已变,皇帝修改了当初速战速决的作战方案,改为长期作战,争取歼敌于高丽境内。因为第三梯队还在海上没有进入攻击位置,现在发起攻击,他担心打草惊蛇,金军迅速回撤归国,所以现在就是缠住对方,让他们还心存侥幸,再者这次因为救兵如火,为免于西京丧失,皇帝指示第二梯队以运兵为主,同行的物资并不充分,还需等待从釜山的物资转运到来。

    赵勇心中有了计较,但是金富轼看宋军几日都没有动静,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了,不知道援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天正当他在衙中左思右想的瞎琢磨时,手下进来禀报称宋朝援军大帅赵勇前来拜见。

    “大帅亲来,金某不胜惶恐!”金富轼接报,急忙令人打开府门亲自相迎。

    “大人客气了,本帅来了多日才登门拜会,还请见谅!”赵勇楞了一下,这金富轼的大宋官话说得味正腔园让他很意外,可转念一想高丽崇尚汉礼,作为高丽的高级官员能说汉语倒也不稀奇,不过也好省的通译在中间传来传去,急忙回礼道。

    “大帅如此年纪便居高位,想来也是学富五车,不知是哪一年的高中榜首?”双方寒暄了几句,相对落座,金富轼客气地问道。

    “呵呵,大人高抬本帅了,只是粗识几个字,并不曾中过科举!”赵勇笑笑说道。

    “那大帅是武举出身了?”金富轼又问道。

    “也不曾考过武举,只是战场上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赵勇说道,心中有些纳闷,这老头怎么老是问自己的出身,不知是何用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原来如此

    赵勇跟着皇帝多年,又曾独自领军开辟根据地,从达官显贵到贩夫走卒各式各样的人见得多了,当然也就自然而然的学会了察言观色,对此说不上不擅长,可也能看出个眼高眼低的来。

    当他表明自己没有功名,又是武人的时候,金富轼虽然极力隐藏,但是赵勇还是从老头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不屑,因为高丽是大宋的属国,即使只派个五六品的小官前来,那也是天使,不是随便能得罪的,可他说话却倨傲起来,好像比自己这个天朝特使还高那么几分。

    “难道他是嫌弃我没有功名,觉的我腹中没有点墨,没有真才实学!”赵勇有些糊涂了,说着话心里琢磨着。要说有学问的人朝中如过江之鲫,就是府中的老几位杨时、陈过廷、周行己哪个不是一代大儒,可自己和他们说话都是十分随便,从没有瞧不起自己的意思,更未见像金富轼这样听说自己没有功名便轻慢了许多。

    “元帅既没有考取过功名,必是跟随哪位大儒或是大家学习过兵法喽!”在金富轼想来,能成为领兵大将的必有名师指点,他有些不甘心地问道,心中却是想着皇帝派了一位武人前来统领全局是何意思,难道是瞧不起我们高丽。

    “呵呵,本帅哪里得到过什么名师指点,只是自幼跟随皇帝学了点领兵打仗的本事,承蒙皇帝看得起得以领兵陷阵,做个马前卒而已!”赵勇一时还弄不清老头的用意,实话实说道。

    “哦。元帅曾跟随皇帝南征北战,末将听闻陛下乃是当世战神。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真是……”

    “闭嘴。你一挂甲匹夫,如何敢议论陛下,天使到此多时酒宴还未备齐,还不下去催一催!”那人还未说完,便被金富轼斥责一番,可他却不敢反驳,唯唯诺诺的离座下去了。

    “大帅勿怪,军中莽夫不懂规矩,还请包涵!”金富轼对赵勇拱拱手道。

    “无妨!”赵勇摆了摆手道。刚才插话之人身穿戎服必是武将,既能坐在金富轼下手,地位在军中肯定不低,可却被其如仆役般的驱使斥骂,听着有些指桑骂槐的意思,因此心中极不舒服。想想自己与他只在进城时见过一面,早些时候并无交集,想想自己并无失礼之处,更没有得罪过他。为何会如此呢?

    “旧闻陛下文武双全,乃是不世之材,只是无缘拜见,大帅曾跟随陛下左右日日接受教导。真是幸事!”金富轼言道,脸上却挂着原来如此的标签,“那兀术也是自幼征战沙场。先随其父阿骨打,后随其兄翰离不。勇谋兼备,不是善于之辈啊!”

    “呵呵。金大人可能有所不知,我家大帅尚在弱冠之年便追随我家皇帝征夏,擒李继奉、败察哥、攻灵州,大帅都为前锋;后受命独自领军前往契丹西京占据德州等地,连胜女真大将完颜蒲家奴,打得其闻风丧胆,见‘克虏军’军旗便望风而逃;接着又败女真谙音勃极烈完颜斜也,将其困于营中;阿骨打征西京,大帅领兵连败女真,完颜希尹重伤、完颜昌授首、阿骨打险些丧命、又败宗翰夺得西京,名震西北,那时候兀术还不过是个冲锋陷阵的千夫长。”金富轼的话激怒了海州水师统制翟成,笑了几声说道。

    “翟统制,这都是皇帝运筹之功,岂能算在我的身上,让金大人笑话!”赵勇知道是自己的兄弟替自己张目,但还是板着脸‘斥责’道。

    “哦,大帅原来早已立下了赫赫战功,恕老朽孤陋寡闻,真是失敬了!”金富轼原来想着赵勇不过是因为跟随皇帝多年才得以上位,并没有什么真本事,来高丽多半也是来镀金的,现在骤然听了他原来却不是草包,早已成名多年了,惊讶地说道。

    “这些不过是我家大帅的些许小战,大人可曾听闻数年前的北伐之役?”赵勇没说话,翟成又接过话茬道。

    “岂止是听闻,简直是如雷贯耳,陛下亲征破金,将女真人逐出中原,大败兀术!”金富轼这事儿当然知道了,就是因为此事他才力主向宋称臣,以避免和宋的冲突,一力达成此事的。

    “此役我家大帅正是北路元帅,收复燕京城的主将,打得兀术落荒而逃,擒了完颜希尹,斩了完颜宗辅,立下殊功,封为国公,晋升枢密副使,深受皇帝器重,又遣他领水陆十万大军援助高丽,大人以为兀术还能猖獗几时!”翟成冷笑道。

    “原来大帅位列朝廷宰执,老朽真是眼拙,失礼了,还请大帅上座,下官这就去亲自安排酒宴为您洗尘!”金富轼听了再坐不住,急忙起身再施礼道,他十分清楚在宋的眼中他们的国主不过是个藩王,而枢密院大宋是二府之一,别看自己是高丽执政,跟其副使的身份一比也矬了一截,自己和他平坐已经犯了大忌,有俞樾之嫌了,即便以此为由灭了他们也没处说理去,他如何不惶恐。

    “大人客气了,何必拘礼!”赵勇客气地说道,可金富轼却不敢再拿大,急忙命人重新在大堂布置,又让人赶紧清理离宫,稍下让‘上使’搬过去住。

    折腾了半天,赵勇也谦让了几回还是座了上座,金富轼在下手相陪,预备了上等酒宴,安排了歌舞助兴,接待规格提高到了元首级别。赵勇来此不是吃饭喝酒,听歌赏舞的,而由于受到皇帝的影响,他们这些人对此都不大感兴趣,等级观念也不是看得很重,想想皇帝私下里都跟他们称兄道弟,挎胳膊搭肩膀的没个皇帝样子,底下的人怎么会在意这些俗理。但盛情难却,勉强受了,可心中还是不解前后反差为何如此之大!

    赵勇拜访金富轼的用意是想协调两军的指挥权,商议当前战事的,席间赵勇借机提出。金富轼这回不敢拿大,当然是以赵勇为主,他为副,由其统一指挥调度两军。而当前西京被围,内外消息断绝,首先要做的是打破金军的封锁,沟通和开京的联系,解决后勤保障的问题。再有水军不可能常驻西京,他们还另有任务,时节也不待人,谁也说不清老天什么时候又翻脸了。

    其所说也正是金富轼所虑,城中又多了数万人马,吃喝拉撒睡都成了大问题,而靠高丽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打破金军的封锁的,城中的形势四分五裂也需要‘大王’下旨统一政令,他才能整合内部一致对外,可这些前提都需要一战,打破金军的封锁才能解决,所以也很快达成了一致。

    赵勇知道在异域作战,与‘地头蛇’搞好关系同样很重要,许多地方还需他们帮助,不能因为自己的强大而轻忽他们的作用。于是投桃报李,令从自己军中拨出一部分粮草给城中的高丽守军已解燃眉之急,同时在城中开设粥棚赈济灾民,开放营中医士队为城中军民问诊施药,防止疫病的发生,稳定军心民心,也彰显大宋仁义之师的威名……

    “翟成,金富轼对我们前后态度反差如此之大呢?”宴罢,赵勇回到高丽方面重新给他准备的新官邸,这是皇帝的行宫却十分窄小,简陋,还不如当年皇帝在襄邑的王府华丽,可这已经是城中最好的建筑了。在外征战风餐露宿的日子惯了,对此倒不在意,但对方的态度问题必须弄清楚,这关系到战后两国关系的再定位。

    “唉,其实他不是敢对我们大宋不敬,而是对以武人为帅有意见!”翟成叹口气说道,他在高丽行走多年,再说当年他们的任务之一就是收集各地的地理人文情报,因此对国情还是知道一二的。

    “哦,难道他们这里也和我们大宋前些年一样?”赵勇好奇地问道。

    “有过之而不及!”翟成苦笑着说道,“高丽受我大宋影响甚深,同样采用重文轻武的策略,导致文尊武卑的现象严重,领兵之帅皆为文臣,因此金富轼反复盘问你的出身,当知道咱们都是一介武夫后,态度当然轻慢,以为咱们不过是做不了主的武夫!”

    “原来如此啊,难怪他斥责手下将领如同仆役一般!”赵勇恍然地点头道。

    “正是如此,早年还好些,自本朝先后发生‘李资歉乱’和‘妙清之乱’后,当今国主干脆将国子监中的武斋废弃,武臣则受到了疏远甚至歧视,地位更加低下,相对地,文臣都受到了宠信。”翟成说道。

    “嗯,确实和皇帝登基前咱们大宋情形相似,幸亏咱们还有个‘天子门生’的帽子戴着,否则岂不更被他们瞧不起了!”赵勇摸摸脑袋笑道。

    “呵呵,确实有点用处。不过若是皇帝知道高丽如此重文轻武,会不会也让他们学学咱们大宋做出改变呢?”翟成笑着反问道。

    “你说呢?”赵勇狡黠的笑笑又将问题送了回去,两人相视片刻却唯恐天下不乱的大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反击

    十月初七,西京城中的宋水军突然从水门杀出对大同江两岸的金军营寨展开炮击,一时间炮声震天,江面上硝烟滚滚。在猛烈的炮击的掩护下,自东门冲出一队人,他们手拿锄镐,肩扛柴草,直奔金军为了锁城挖出的深壕。金军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有心阻拦,可猛烈的炮火炸的他们根本抬不起头,无法冲过这条火线,只能眼看着费了半天劲儿挖出的壕沟被一点点的填平。

    待炮火停止,城外金军的寨墙已经被轰塌几道缺口,壕沟上填出了数条通路,西京东城主城门和四个副门齐开,宋军万余骑兵从城中冲出,越过壕沟后排出锋矢阵便向金军营寨发起冲击。金军守将大惊,急忙领兵迎战,可未等他们排出阵势宋军前锋已然杀到,在连珠枪的攒射下刚刚聚起的金军纷纷落马,慌乱中哪里还能列出阵型。

    宋军的龙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破了金军还未成形的大阵,跃马从被轰塌的寨墙杀入,一阵横冲直撞后将大营折腾的是惨不忍睹,寨子中死尸横藉,火光冲天,俨然是人间地狱。塌营而过的宋军在号声的指挥下迅速分成左右两军又从营外兜了回来。

    围困东门的是金军的一个万人队,领军的万夫长曾跟这支军旗上绣着飞奔疾驰的金钱豹的宋军交过手,知道他们最擅长分割包围的战术,折返之后便会将全军围住,像豹子一样将他们撕成一片片的吃掉。可看看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的大营,慌乱的四处乱窜的士兵。他知道在没有列阵和寨墙依托的情况下自己是无法挡住宋军的,为今之计只有快跑。

    但是想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往东跑那边是高丽的腹地,即便宋军让开道路让他往那边走他也不会去。那是条绝路,不被恨他们入骨的高丽军民杀了,也得饿死困死;往南跑那边是大海,他们又不是水军,更没有船,只能跳海喂鱼了;往西跑,宋军舰队十多艘最大个的战舰在江上飘着呢,绝不会看着让他们过去;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向北渡过大同江上游回到北岸。与大军会合。

    想明白了后,金军万夫长吹响号角召集被打散的军兵绕过西京城墙向北逃去,欲从那里的两座浮桥上过江。可智者千虑或有一失,他忘了大同江是从西京城中穿城而过,宋军的战舰能从这边进去当然也能从那边出去,等他千辛万苦领着四、五千败军冲破宋军的阻击来到江边有点傻眼。

    此时江上的浮桥已经被宋水军出动小舟烧毁断了江那边金军的退路,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便祭起了看家本领——浮马渡江。可当他们纷纷驱马下水半渡之时,宋水军却趁人之危。从水门中驶出了三艘中型战舰,后边跟着几十艘走舸。那些战舰也不开炮,只是在江中往来冲撞。

    船虽然是木头做的,可也比肉和骨头硬。人和战马甚至经不起他们的剐蹭,一时间金军纷纷落水,人马在江面上沉浮。而宋军这时又装起了好人。驾着走舸小舟过来,反抗的一枪了结。投降的则被挠钩搭上了船,捆的死猪似的扔在船上。只是落水的人太多,宋军准备不足,水也凉点,很多金军等不到他们的‘救护’便沉了底儿!

    金军万夫长打仗冲在前头,逃跑当然也冲在前边,他凭借着完美的人马配合,左突右钻,躲过战舰的冲撞,小船的追捕,过了江心已经能看到对岸接应他们的兄弟们焦急的面孔,他们是又蹦又叫,还不住的向江中敌舰放箭,想将他们赶走,可惜他们的弓太软了,根本射不到,还离着挺老远便落入水战随江流飘走了。

    “不要放箭!”金军万夫长冲着对岸喊道,他倒不是心疼箭矢的来之不易,劝他们节约,而是担心自己被流矢所伤,现在他既要躲江中的宋军战船,还要瞅着从天上掉下来的箭矢,很是辛苦。要不说做事要一心一意呢,他这么一分心,一个没瞅到,被船桨一下击中了马屁股,战马吃痛往后一沉,他滑下了水,刚挣出水面,又一支船桨落下,把他拍回了水中,紧接着是两下、三下、四下…直到战舰驶过,这时人脑袋已经被拍成烂西瓜了!

    一个上午战事结束,东城金军战败,封锁解除,打通了西京与开京之间的通路。而金军一个万人队只有不足五百人躲过了宋军水陆追杀逃回了西岸大营,兀术震惊之余,恼羞成怒挥兵攻城,却被打得头破血流败回大营…

    ………

    刚一交战,自己便损失了一个万人队,折了一员大将,更令人气愤的是自己锁城的计划失败,两军成了隔江对峙的局面,这让兀术十分气愤。但生气归生气,兀术还没有被气糊涂,毕竟也不是头一次败了,比这更惨的都经历了好几次啦,早锻炼出了坚强的承受力。

    兀术分析了一番,自己的计划之所以失败,还是败在了水军上,宋军有战舰助阵,而且炮火凶猛,给了步军有力的支援,所以要胜他们首先就要想办法歼灭宋军的水师。

    顺着这个思路,兀术发现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宋水军的中小型战舰可以通过西京城的水门在城内驻泊,有了城池的庇护自己一时拿他们没有办法,但是那些大型战舰身宽体胖无法通过水门,只能泊在江面上。而这段江面狭窄,战舰回旋余地小,简直就是活靶子,只要击沉一艘,便能封锁整个江面,把大同江上的战舰都困在城中,等到一结冰就成了废物一堆,想动都动不了了。

    最简便易行最经济的办法就是派出水鬼在船底凿出一个窟窿,使江水灌进船舱,使战船沉没。于是兀术便从军中选出了一队精通水性的士兵许以重赏,派他们前去凿船。可这个计划还未实施就夭折了,因为一直被他视为朋友的严寒成了他的敌人。

    水鬼们要想凿船必须得先游过两百步宽的江面,而招募的那些水鬼们没有人能在冰凉的水中坚持那么长时间,即便能逃过战舰上的哨兵以小船送他们到战舰边上,可要在水里凿穿两尺厚的木板,还要足够大的让船上的人来不及堵上的窟窿,也不是一会儿半会的功夫能完成的,全身泡在冰冷的水中的人早就冻的手脚抽筋,拿不住斧凿了。

    一计不行,兀术再生一计,近战不行就实施远程攻击。金军没有火炮,常用的弓箭射不到,即使射到船上威力也不足,唯一的选择只剩下杀手锏抛石机了。金军装备的抛石机原来多是缴获宋军的,多年来在战争中几乎损耗殆尽,不过在使用中学会了仿制。

    其中威力最大的重型砲车有七梢砲,要一百五十人至二百五十人拉砲索,发七十至百斤重的石弹,射程可达五十步。因为宋军战船距离较远,在减轻发射的石弹的情况下,射程还是有保证的,即便使用三十斤的石弹砸在船上也能造成很大的破坏,而且宋军战舰停泊在江面上,体积又大回旋躲避困难,几乎是固定靶,命中的几率还是不小的。

    兀术是说干就干,命人暗中制造石砲,他也明白自己的石砲射程比不上宋军的火炮,因此同样在其射程之内,如果在白日很容易被宋军抢先发现,给予摧。所以只能偷偷的趁着黑天的干活。这种重型炮十分笨重,使用时须固定炮架,多数是将炮架固定在地面上或底座埋在地下施放,机动性差,安装费时费力,平日多用于攻守城池。其中的困难就不说了,兀术亲自督阵,一夜之间便在宋军的眼皮子底下竖起了四十多架抛石机。

    清晨,江面上笼罩着薄雾,宋军的瞭望哨没有发现对岸的变化,而金军可能也是因为看不清目标,为保证一击必中也未贸然攻击。待太阳升起,金军突然撤去阵前的门旗,开始了攻击。因为抛石机是采用目视概率瞄准的方法,也需要通过试射的弹着点来调整石弹的大小和所需拉索的人数保证准确性,所以最先发炮是单砲射击。

    而宋军这边起初并没有意识到金军玩起了新花样,当看到一颗石弹掠过船舷落到水中溅起的水柱时才发现遭到了算计。他们反应也很快,立即发出了警报,泊在江面上的战舰立刻拔锚,疏散队形,减少被命中的几率,同时寻找敌军的抛石机位置,准备发起反击。

    兀术发现宋军战舰开始移动躲避攻击,也顾不上在一门接着一门的试射了,命令向江上最高大的旗舰集火射击。虽然抛石机发射不如火炮发射那般惊天动地,但是场面也足够壮观,四十多架投石机在数千人的吼声中一起发力射出了第一波弹雨,看着空中的数不清的石弹如飞鸟投林般扑面而来也够吓人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不罢休

    ‘咣、噗’金军的齐射大部落空,石弹在江中冲起一片水柱,可瞎猫也有碰到死耗子的时候,身高体大的神威号作为主要打击目标连中两弹,木板毕竟不如夯土、城砖结实,船头和顶层甲板被砸出来两个脸盆大的窟窿,将大家吓了一跳,好在战船都是以舰首冲着对岸停靠,着弹面窄,若是横在江上把侧面留给敌军不知道是不是能提高点金军的命中率。

    “命令各舰向下游疏散,旗舰断后,开炮射击!”坐镇旗舰的翟成只皱了下眉,抹了抹溅到脸上的水珠沉声道。他知道旗舰个头太大,回旋困难,如果先行必定阻塞航道,引起混乱,因此他决定以旗舰吸引敌军的抛石机,让其它战船动起来,而旗舰抗打击能力更强一些,即便吃水线以下被砸穿,多个水密舱的设计也可以保证他不会在短时间内沉没。

    接到命令后,停靠在江中的战舰纷纷升帆起锚,依次转舵向下游驶去,他们此时虽然无法以舷炮射击,但是不影响舰首的主炮开火。主炮装备的都是大口径的臼炮,发射速度慢了一些,可威力巨大,在移动中难以命中目标,却也能起到震慑和扰乱的作用。

    一时间天空中石弹、铁弹在空中飞舞穿梭,拉动投石机的金军士兵号子声和火炮射击的轰鸣声在城外回荡,冷兵器中最具威力的武器和热兵器中的利器展开了交锋。双方都以最快的速度将致命的弹丸射向对方,将他们至于死地。

    “右舷炮齐射!”队首的勇气号战舰最先调正了船身,舰长彭秀便迫不及待地下达了射击命令。四十多门火炮装填的都是开花弹,落地后猛烈的爆炸。形成了一个五十步宽的弹幕,虽然未能将抛石机破坏。但是操炮的士兵却被炸的人仰马翻,躺了一地。

    “用霹雳弹!”远远的在战场外瞭阵的兀术一挥手下令道,一队替补队员迅速上前接替死伤的炮手们。

    兀术也是个擅于学习总结教训的人,在与宋军的交锋中他明白了宋军的火器犀利,可并不能指哪打哪,也是靠密集的火力覆盖杀伤对方,因此对集团目标的杀伤力最大,因此他这次布置阵地时采用疏散阵型,没有将抛石机集中在一起。而是采用线性的不规则布置,降低了火炮的命中率,也避免被一网打尽,即使损失一两架依然能继续射击。

    其实金军使用的霹雳弹还是跟宋朝学来的,其中装填硝石、硫磺等易燃之物,外部蘸涂油脂,高级的还放点巴豆、狼粪之类的生化毒药,爆炸力很小,却是放火的好东西。球状的外形滚到哪都带着一溜火,油脂是沾火就着,散发的有毒浓烟也会让人失去战斗力,甚至送命。

    “准备灭火工具。注意重点部位防护!”虽然做了一定的防火措施,但木制战舰最怕的还是火,为了防腐刷了桐油的船板。麻布制作的船帆,还有存放火药的弹药都是蘸火就着的东西。看到飞来的火球,大家都是一阵紧张。各舰都发布了火警警告。

    “装填链弹,瞄准敌抛石机射击!”翟成下令道,处于被动挨打状态的宋军战船渐渐散开,不断射击产生的浓烟也遮蔽了战舰的位置,调整好战位的各舰也开始了反击。

    链弹主要用来限制敌舰的行动力,它是用锁链将两个比炮膛口径要小的小炮弹串联在一起,发射后一颗炮弹会拖着另一颗炮弹离心甩动飞出去,因此会在风帆上扯出一个大洞,或者把索具撕坏,运气好,甚至能扯断桅杆瘫痪敌舰。

    翟成发现己方的舰炮发射开花弹可以杀伤敌军士兵,却难以摧毁投石机,使他们可以换帮人接着干。实心弹除非直接命中否则也奈何不了它,可在晃动的水面上直接命中的几率太小了,而链弹却不同它可以将点杀伤变成了面杀伤,通过旋转产生的巨大力量将投石机拖倒,甚至折断。

    随着战斗的展开,金军的投石机弱点也逐渐暴露,因为炮架笨重不便于移动,要随时变换抛射方向是十分麻烦的事情。而更麻烦的是投石机是靠人力的拉拽发射石弹,难免每次发射使用的力道不均,远近也自然不同,下一颗石弹落在哪里只有天知道。随着时间的增加,体力消耗严重,射程也越来越短,想命中宋舰变得困难起来。

    可这时的宋水军却逐渐找到了感觉,他们不再盲目的散乱的射击,而是采用分段包干的射击方式,根据各舰的位置专门对付离自己最近的投石机,即便是一艘战舰上的舷炮也分装不同的弹种,避免大家都瞄准一个目标打的缺点,大大的提高了战斗效率。金军的投石机一架接一架的被摧毁,人员伤亡也越来越大,最终不得不退出了这场并不公平的炮战……

    望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兀术有些丧气,其实这场失败对于金军来说损失并不大,那些拉索的士兵多是掳掠来的高丽苦力们,不过是再费些事儿抓点来就是了。最大的损失其实是对士气的影响,一番苦战却未能击沉,甚至是重创一艘敌舰,让众军开始怀疑留下来是个错误的选择。

    但是兀术却是个越挫越勇的另类,他根本没有想到要放弃,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也不是第一次失败了,他决定就跟宋军死磕了,即便打不过他们也要跟他们耗着,等待严冬的到来,可一箭之仇又不能不报,他召集众将再想办法。

    “太师,此次出援的宋军夺得大同江后,一直不肯出战,末将以为是他们来的匆忙,粮草辎重所携甚少,必是等待高丽为其筹集,不若遣一支精兵深入开京截杀其辎重,烧毁其粮草,待城中无粮,西京便可不攻自破!”万夫长完颜聂耳提议道。

    “嗯,此计不错,你即刻从本军之中挑选精兵前往开京劫粮!”兀术斜了他一眼点头道。

    “这……末将无船可渡,且宋军焚毁了浮桥,战舰封锁了大同江上所有渡口,末将……末将过不了江!”完颜聂耳没想到来了个现世报,太师将任务交给了自己,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哼,如果能过江,还容得宋人猖狂吗?现在当务之急是想法击败南朝水军!”完颜聂耳身边的一员将冷哼一声道,像是在嘲笑他竟出馊主意,要能过江还用他啰嗦。

    “余列,你是何意?别忘了你也是宋军的手下败将,看看脚下的地平否再说吧!”完颜聂耳不敢跟兀术瞪眼,却不怕他,听着其话中颇有冷嘲之意,扭头讥笑道。

    “我是曾败于宋军,却不曾败于你!”完颜余列在回援燕京的攻城之战中被打落马下伤了腿,落下了残疾,却不愿让人说他脚跛,只说是地不平,现在被聂耳揭短,‘哗啦’将佩刀拔出来半截喝道。

    “呵呵,谁会怕了你个瘸子,咱们今日就分个高下!”完颜聂耳也将刀拔出来吼道。

    “放肆,你们敢在帅堂之上私斗,都活够了吗?有本事去向南朝水军使!”监军撒离喝见两人闹得不像话,起身斥责道。

    “末将不敢!”两人听了转向帅座上的兀术,只见太师脸色铁青,目含杀机,急忙还刀入鞘躬身请罪道。

    “稍下每人自领三十鞭子!”兀术冷冷地说道。

    “太师息怒,末将遵命!”两人赶紧领罚,相互愤愤的瞪了一眼退到一边,都是一副‘你给我等着’的神情。

    “太师,末将有一计不知可行否!”在一旁沉默多时的一人突然说道。

    “大将军,有何计策,但讲无妨!”兀术见说话的正是万夫长大挞不野,他是渤海人,姓大,所以占了便宜,任谁都得叫他‘大’将军。

    “太师,昨日末将观战,南朝水军依仗的是其火器犀利,却十分怕火,如果我们以火攻之,必能建功!”大挞不野说道。

    “这谁不知晓,只是我们的抛石机发射的霹雳弹难以击中,而火箭又射不到!”完颜聂耳撇撇嘴不屑地说道,在金军中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女真人是嫡系正规军,渤海人只能算是杂牌,大挞不野不敢争辩,尴尬的愣在堂上。

    “住嘴,你以为人人都如你一般蠢笨!”兀术眼睛立起,冲完颜余列斥道,“大将军尽管说,不要理那些蠢人!”

    “谢太师!末将以为可以如此……”大挞不野感激的施礼道,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兀术听了不住点头,心中却不住感慨,女真人自太祖反辽建国已经近三十年,但是却征战不休,难得休养,女真男子几乎都上了战场,取得胜利的同时也导致女真人口锐减,尤其是在太祖老一代人的逝去,而本应挑起重担的新锐精英们又在内斗中消耗殆尽,使他不得不更加依仗这些外族人撑起局面,何尝不是种悲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火攻

    虽然有了兀术给自己做主,但是大挞不野依然不敢得罪那些女真大爷们,他知道自己即便立下大功,也只是个外族,被征服者,不可能得到女真人的信任,只是可以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

    “大将军,若能建功,本帅便奏请皇帝,赐你全族为女真,我们共享荣华!”兀术看出大挞不野的所想,立刻许下了重赏。

    “谢太师,不野定尽全力!”大挞不野听罢激动不已,施礼谢道,他知道女真人这些年也将些契丹、渤海、奚人,甚至是鞑靼人编为谋克划入族中,但是这些人多是成为那些孛堇的部曲、奴隶,定着女真族的名号,却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而赐予女真出身却是可以享受特殊待遇,有自己的土地和部族,与那些人有着天壤之别的。

    “不要只是说得好听,弄沉了宋军的战船才算本事的!”完颜余列撇了撇嘴说道,他还背着三十鞭子的‘债’,而大挞不野却被许了重赏,这让他十分的不爽,心中更不希望其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否则便跟自己平起平坐了。

    “太师,敌船泊在江中的多为大船,为了防止被水流冲走必以锚固定,我们可以用小舟载引火之物靠近敌船后点燃冲向敌船,那时敌船即便发现可一时也难以移动,必被引燃!”大挞不野没有理会挑衅,向兀术献策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明之计呢!”完颜聂耳冷笑着说道,“我们两军隔河对峙,相距至少也有两百步。如何将船靠近敌舰,即便在晚上划水声也会被宋军发现。只怕还未到便会被击沉!”

    “大将军,聂耳说得是。你如何将引火之船靠近敌船呢?”兀术想想也是,问大挞不野道。

    “太师,末将略通天文,近日将有东北风刮起,我们将船藏于下游不会引起敌军注意,待夜间风起便升帆冲向敌舰,待靠近之时再行点火,等宋军发现想开炮已经来不及了!”大挞不野说道。

    “只怕是你一厢情愿,驾船的兵士靠近敌舰再点火。那他岂不要以敌船同归于尽,即便想跳水逃生,江水寒冷人也要冻死,只怕船还未到便点了火人也逃命去了,怎能引燃敌船!”完颜余列呲笑着说道,宋军战船在遭到投石机袭击后也学聪明了,不再将战船相互靠近,而是稀疏排列,无人操舟根本无法保证火船能准确撞向敌船。结果还是空忙一场。

    “这个末将也想过了,我们可以在火船后边栓一小舟,待引火后操舟之人可以下到小舟之上趁乱逃回,可保性命无忧!”不等兀术再问。大挞不野便全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

    “嗯,大将军想的周全,本帅以为此计可行。诸位以为如何啊?”兀术点头说道,又看向其他人问道。

    “全凭太师做主。末将遵从!”大家一听你都点头同意了,我们再有意见敢说吗?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大将军。此事就交由你执行,事成之后上下皆有重赏!”兀术见无人反对,便授予大挞不野全权指挥这场火攻之战……

    大挞不野受命,又有当朝军政一把手的许诺,知道这是改变自己以及子孙后代命运的机会,当然是尽心尽力。他首先在军中挑选了一队会操舟弄水的士兵,又命人沿江搜罗可用之船,这个他也不挑剔,不管是渔船,还是渡船,只要能在水上漂就是,反正也是一次性的东西。

    为了防止被宋军侦知计划,大挞不野将‘自杀艇’基地设于距西京城四里之外的大同江一处苇荡之中,并开始对这些船只进行改造和武装。征用的都是民船,多为平底单桅便于操纵,船头上安上了倒须大钉,以保证能够在撞击后不至于和敌船脱离,船尾挂上了‘救生艇’,中间用铁环和火船相连,只需斩断铁环两船就能脱离。船上则装满了干枯的芦苇和助燃的膏脂,就待风起了!

    天随人愿,这日清晨变幻无常的信风转为东北,而大挞不野成功的隐藏了自己的企图,江面上宋军的战船依然驻泊在城外的江面上,丝毫没有发现危险正在向自己靠近。为了能最大限度的保证突袭的成功,大挞不野将出击的时间选择在了丑时,这个时候是人最为困倦的时候,警惕性也最低。

    时间一到,装满引火之物的小船从湾中依次划出,参加进攻的火船上共有十艘,每只船上有水手十二人,他们都是大挞不野选出的死士,给予重赏,许诺只要烧了宋军的战船,活着回来都将官升三级,物质的刺激让这些士兵热血沸腾,也让他们将生死置之度外。

    百斛小船压过江边冻结的薄冰发出的‘嚓嚓’声很快被呼啸的风声淹没,船队在江面上排成一列横队,升起风帆向上游的宋军船队急速驶去!船上的水手小心的操纵着帆的角度,其他人压低身子手中握着船桨伏在船舷两侧,船尾的舵手紧握舵把以保证溯流而上的小船在川急的水流中保持航向,他们知道成功的关键是在攻击发起前要最大程度的掩藏自己的踪迹。

    转过一个江湾,前方已经可以看到宋军的舰队,它们像一头头巨鲸船头顺着江流的方向斜横在江面上,船楼和船舷上挂满了气死风灯,遍插着火把将百步方圆的江面照的通明,高大的船身连成一片,恍惚间让人以为这是一座漂浮在江上的城市。舵手不停的调整着航向,船帆降下半幅,使小船尽量融入江面的黑暗中,减少船头刺破水面的水声。

    渐行渐近,距离宋军战船的泊地还有二百步,火船上的士兵已经能看清在战船上往来巡视的宋军士兵,逆风听到城中清晰的更鼓之声。风此时是他们的朋友也是他们的敌人,强劲的东北风吹散了江面上笼罩的雾霾,使他们将暴露在战船的灯火之下,可也能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接近敌舰。

    “满帆,划水!”距目标不足一百五十步,首船下达了加速的命令,他们要在暴露之前将船速提到最高,尽可能的靠近宋军战船,同时增加冲击力使船首的须钉能深深的钉入宋军战船不会轻易脱离,最好是能将它们撞沉。

    “敌袭!”火船在风和桨的作用下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向了宋军战舰,从黑暗里闯进了一片光亮之中,也不可避免的被巡哨的宋军水兵发现,他们立刻发出了警报。

    ‘轰、轰……’

    ‘哒哒……’

    在震耳欲聋的火炮发射和机枪的猛烈射击声中,火船迅速分成了几组快速划向各自的目标,在他们周围爆炸的炮弹轰起冲天的水柱冲得小船左晃右摆,子弹带着打进船头堆积的柴草中发出‘啾啾’鬼鸣般的啸音,被流弹击中的人往往只来得及发出声闷哼便栽进漆黑的江水中,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可金军的敢死队员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拼死向前,以求在被击中前钻到敌舰舷炮射击的死角之中。

    “点火!”首船躲过了炮火和机枪编织的火网率先冲进了宋军战舰的暗影之中,舰炮已经对他们没有了威胁,敢死队长瞅瞅周围有六艘火船还在,他大声下达了点火的命令。

    操桨的水手做了最后的努力,然后撤到拴在船尾的小船上,舵手最后修正了航向,将舵把固定住使火船不会偏离航线,在他纵身跃入小船的同时,火种被扔进了火船。撒满了硫磺、硝石等引火之物的苇子立刻被引燃,在风的作用下迅速蔓延,燃起熊熊大火。

    ‘嘡啷’一声脆响,避入小船的水手斩断与火船相连的铁环,他们已经尽力,成功与否就看天意了,他们齐声发力划桨与之脱离,迅速掉头顺着江流向下游逃去。队长回望一眼后其它几艘船,只有三艘跟了上来,还有两艘火船拖带着逃生的小船冲向宋军战舰,他们未能成功脱离或是在点火之时已经被散乱的弹雨击毙……

    “砍断锚链,迎上火船!”

    “放长杆,抵住火船!”

    “投放药包!”

    勇气号舰长彭秀一连下达了数道命令,敌袭来的太突然,仓促间战舰枪炮齐发,虽然击沉了四艘,但是仍有六艘趁舷炮重新填装的机会漏网,眼看火船越靠越近,他决定以自己的战舰横在水道上挡住来袭的火船,以保护整个舰队的安全,但是起锚已经来不及,他当机立断命水手直接砍断缆绳争取时间。

    对付来袭的火船是最基本的战术训练,在舰长的口令声中,从甲板上放下几根数丈长的木杆,它是战船上的必备之物就是用来将冲向自己的火船推开,以免引火烧身。而投放炸药包是皇帝的发明,炸起的水柱可以浇灭大火,涌浪使敌船偏离航线,甚至将火船掀翻,当然这要控制好距离和药量不要伤及自己的战舰……(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虚晃一枪

    天气变化十分快,一场寒流过后,江边已经开始结冰,如果再不撤离,待江面封冻,海州水师就得留在西京过年了。好在没有让他们久等,在金军夜袭后的第三天,从釜山传来消息,明州水师已经护送物资运输船队到达釜山港,现在正护送虎将前往鸭渌江口,命海州水师前往会合……

    “大帅,水军全部撤离了西京,兵力锐减,我们能否守得住西京?”望着扬帆远去的海州水师舰队,金富轼颇为忧虑地说道,接连几战,都是以水军为主力打的,兵力也占了半数之多,这一走可谓实力大损。

    “江面即将冰封,水军不得不撤离,否则就得被困死在大同江上!”赵勇说道,现在宋和高丽的联合指挥部已经成立,他当仁不让的当上了两国联军统帅,但是对金作战计划他一直有所保留,不是他多心,而是高丽臣服金国多年,朝野不乏亲金者,一旦计划泄露不待他们完成包围,兀术急速回撤,将使他们的计划落空,劳师远征也失去了意义。

    “是啊,可国主希望我们能尽快击退金军,恢复国土,已经几次下诏给我,还请大帅尽快退敌啊!”金富轼说道,他对宋军只守不攻不满,又被委任为副职,给一员武将打下手十分不满。但是碍于两国的关系,又有国主的旨意,为了高丽也只能勉强接受了,可终究心中不舒服,如今大战未开水军却大举撤离,话语中不免抱怨起赵勇来。

    “呵呵。国主和大人之意本帅十分明白,但是出援之时事出仓促。所携粮草辎重有限,不足以支撑一场大战。现在运输船队已到釜山港,还请大人尽快组织夫役运到西京,才好再做定夺!”赵勇笑笑说道,不过心中也十分气闷,从前这种吃喝拉撒,外沟内联的事情从来不用自己操心,皇帝早已安排妥当,自有官员负责,自己只需想办法打好仗就可。但现在都需要他出面协调。

    “大帅所虑极是,老夫已经命沿途州府征调夫役,遣军护送,算来已经在路上了!”金富轼言道,口中称是,心中却也不舒服,这个借口让他无法再提速战之事。

    “最好,不过贵军还需加快行军速度尽快赶到西京,本帅以为兀术见水军撤离必定会我们兵力薄弱之机发动进攻。我们要尽早做好准备,这些还需仰仗大人!”赵勇说道,他不想让高丽只做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去和女真人打得你死我活,而是要像当初在另一个西京的契丹人一样。让他们手上同样沾上女真人的血,断了与金国媾和的念想,以后只能跟着大宋混了。

    “大帅已有了破敌之策?”金富轼和赵勇一同下城回衙。询问道。

    “现在形势并不乐观,兀术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其又独掌军政大权,此时攻高丽调集了十万精兵。水军大小战船近千艘,兵力不下七万之众,可谓是势在必得。而我大宋远来,一时难以调集更多的兵力前来,辎重补给全靠海运,又恰逢寒冬将到,届时海港封冻将无法获得国内的支援,而我们的水军又不得不回撤。”赵勇知道金富轼在探自己的底牌,如果什么都不说,反而会引起他的猜忌不利于以后的合作,索性给他先叫叫苦,免得以为让他以为胜利来得太容易。

    “嗯,金军来势汹汹,我高丽才难以招架,才不得不请大帅前来!”高丽被打成这个怂样了,如何不知道金军厉害,所以也只能附和道。

    “金军虽出兵高丽,但是背靠国内,补给方便,随时可以调军增援。我军却是离国远征,因此必须选准时机一击必中,将金军赶回国内,恢复边界,据险扼守,否则打成持久战,消耗无法补充,金军只需增兵围困就会将我们在这个冬天拖死!”赵勇扶着金富轼下城,接着分析道。

    “大帅真是兵法大家,几语便令老夫茅塞顿开,有何吩咐尽请吩咐!”赵勇只是出于惯性扶了金富轼一把,却让老头的自尊心大大的满足了一下,众目睽睽之下天使主动扶自己下城,这是多大的面子,即便是国主见了其都要亲自迎接的啊,态度大变地道!

    “我军虽然英勇,但在这里还要仰仗贵军的支援,而贵军不是不能战,当下最主要的还是士气低落!”老头既然开口,赵勇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指出高丽军战力低下的所在。

    “大帅以为如何重振士气呢?”金富轼知道赵勇所说不假,边关失守后,全军溃退,士气全无畏敌如虎,这个问题同样是他所关心的,诚心讨教道。

    “此时已经是国家存亡之际,首先国主应该与军民共同面对,不可有侥幸逃避之心;次者我听闻朝中与金和议之声甚盛,还有人言驱逐我军,向金示好,君臣左右不定,将士如何肯用命;再者我观城中上下不能同心,有人擎肘,我担心大战一起,会有人做出不利之事。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三者皆无,咱们已是未战先败了,因此这些还需大人从中斡旋!”赵勇婉转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是啊……”金富轼点点头,沉吟不语,他知道赵勇所说不错,这些事情不解决是不能急于开战的……

    金军两次出击皆铩羽而归,虽然损失不大,但士气大受影响,以致营中撤兵之言四起,让兀术也不得不重新考虑当下的局势,现在宋朝水军已经成了他们不可逾越的障碍,别说困死宋水军了,能把他们赶跑都念阿弥陀佛了。若是实在不行,也只能撤军了。

    “太师,南朝水军撤走了!”正当兀术苦思破敌之计时,撒离喝闯进帐中道。

    “什么?!南朝水军撤走了?”兀术忽的站起身不敢置信地说道。

    “太师,确实是撤走了,从清晨开始宋朝水军便全部撤离,连城中的都没有留下,就是连抢夺水寨的那些水军都随船撤走了!”撒离喝十分肯定地说道。

    “为什么,你说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撤走?”兀术瞪着撒离喝沉声问道。

    “是因为天气转寒,他们一定是担心江面封冻,被堵在西京城中!”

    “那是因为宋军和高丽闹翻了?”

    “是不是城中缺粮,无法供养如此多的人,宋军只能撤走……”撒离喝一连说了几个原因,可兀术还定定的看着他,让他心中只发毛。

    “对了,是因为太师运筹帷幄,两战宋军水师,打得他们招架不住望风而逃了!”

    “嗯,正是!”兀术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点头道,“传我帅令,重赏大挞不野及众勇士,向皇帝报捷为他们请功,下旨敕封!”

    “是,属下明白了,立刻去办!”撒离喝施礼道,等他出了帅帐才抹去额头的汗水,他刚才被吓的够呛,不过最后总算猜透了兀术的心思。

    大军被阻西京城下近一个月不能前行,又连败于宋朝援军,大帅的脸上挂不住了。而宋军恰好在此时撤军,他正好借此张冠李戴找回点面子,谁会去真正的想宋舰队会突然撤走啊。同时借助这件事也能堵住他人的嘴,说明不是一无所获,并且宣传宋军被打得不敢再战,也正好鼓舞衰落的士气,以利再战,所以他才不惜干出这种令人不齿的冒功之事……

    …………

    关于高丽的战报堆满了赵柽的书案,他都一一看过,却没有一个字的批示,也为发出过任何指示,全部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好像是从来就没有动过一样,这让见喜等人十分奇怪。

    “呵呵,这虚晃一枪用得不错,撤兵的时机选的也不错,即吊着兀术的胃口,让他不能脱钩,又为海州和登州水军歼灭金水军赢得了时间,还稳住了高丽!”赵柽看完最新的战报又扔到那一堆上面了。

    “二爷,勇哥儿几次来信询问您对高丽战事的看法,可您怎么都打回了枢密院,而仁哥儿又不敢擅断,这送来送去的让我们难做啊!”见喜对皇帝的举动实在是无法忍受了,禁不住问道。

    “战略已经定下,高丽的战事我与授权赵勇全权处置,如何用兵自有枢密院从中斡旋,如何去做是他们的事情啦,他们是只嫌我不忙!”赵柽说道。

    “二爷,可他们只怕做不好,还是想聆听您的教诲才踏实!”见喜以为皇帝又犯懒了,笑着说道。

    “唉,过去我是王爷,他们是一将之首,每战亲自指挥是我的本分。但是如今我已是皇帝,管理的是一个国家,不可能时时亲临战阵。他们也不再只是领兵冲锋陷阵的马前卒,而是统兵十万的大将军,如果再事事等我决断,贻误战机不说,岂不是让我这个坐在殿上的皇帝瞎指挥,现在我撒手不管他们不也做的很好吗?”赵柽叹口气说道,这话像是在跟见喜解释,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耍心机

    高丽所处的是个狭长的半岛,三面环海,纵长约二千里,横宽约四百里,由于经长期的地质年代多次发生的地壳运动,侵蚀、堆积作用,形成了山地、高原、平原、山谷、海岸等多种地形。但高丽总体来说是一个多山的国家,山地、高原几乎占领土地的八成之多。

    北部为长白山脉,中部为金刚山脉,南部为大小白山,山势险峻,沟壑纵横,森林茂密,有许多山谷为土石混成。同时又是世界上河多湖多的国家,海岸线漫长,河流交叉,纵横全境,南部气候温热,河流冬季大部不冻或只结薄冰。平原多半在西部和南部,在东海岸,沿着江河下游只有较小的平原。

    这种特殊的地形,导致高丽北部的道路系统极度不发达,东北部有海拔五百丈以上的山五十余座,从金国到西京只能避开东部的群山沿西海岸平原南下,而这里的道路同样较窄,有些地方两车不能交错。除公路外则为田埂小道,尤其山路甚小,部队运动比较困难。

    高丽此种复杂的地形虽双方都受到很大限制,但对进攻者来说不利之处较多。半岛狭长,又多为山地,对兵力的容纳有限度,因此此次派出的援军皆是上马能冲锋,下马能作为步兵的龙骑兵和步军为主的陆战队,而没有派出最具攻击力的骠骑兵,而设置在南部的釜山港基地为不冻港,可以为增援部队提供不间断的补给。

    过去正因为皇帝太牛了,太厉害了。每战他必定亲自上阵指挥,而自己手下的大帅、将军们虽然也很聪明。也出于对皇帝的迷信,逐步丧失了主动性。皇帝没命令,就不知道如何是好,现在皇帝将权力下放给了他们,逼着他们自己不断的想办法,寻战机,完成皇帝的战略部署 。

    赵勇考虑宋军若登陆后便贸然发起攻击则可能受到兀术的攻高丽军和金国的辽东军两面夹攻,所以赵勇和皇帝将整个战役分成三个阶段,分段进击,逐步完成的歼敌计划。可将他们派出来以后皇帝便当起了甩手掌柜,不论他如何请示也不再‘干涉’,只是让他自己把握战机。

    进入高丽后,赵勇先拖住了兀术率领的金军,进入西京以防守为主,挡住金军的进攻势头,然后利用水军打破封锁取得立足点。同时利用这段时间完成战役物资和兵员的准备。现在两个目标都基本达到,第三梯队完成补给任务,搭载虎将正赶往朝鲜湾。接下来就要看水军的了!

    程僖绶率领登州水师将金军困在了朝鲜湾中,他们虽然船坚炮利可这一段海域漫长,他不得不分兵守护各个岛屿间的海道,防止他们偷偷溜走。而登陆部队只有一个陆战旅。即使能击败金水军也难以完成夺回三关切断兀术大军退路,阻止金国派兵增援的任务。

    另一个问题是金水军占据了海峡,背靠高丽本土。他们在被击败后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弃舟登陆干他们的老本行。重新转换为步军,进入周围已被金军的州城。成为一支守城的生力军。那就将给登陆本土建立阻击线的大宋军队添不小的麻烦,因此如何歼敌于海上便成了程僖绶此刻要考虑的问题……

    在宋水军琢磨金水军的时候斜卯阿里正在营中喝闷酒,这些日子自己简直要疯了,上次战败后便不得不从占据的各个岛屿上撤离在靠近盐州的一个小海湾中结寨据守,活动范围也被大大的压缩,根本无法走出这个以身弥岛为主体的岛链。这期间他也试图夺回椴岛打通通往鸭渌江口的海道,但是却都被击退。

    这还只是‘小事’,太师兀术已经几次来书让斜卯阿里速击退朝鲜湾中的宋水军,即可前往西京,封堵大同江将增援西京的宋军舰队困死、歼灭。但是现在整个水师都被堵在海峡中,别说增援西京歼灭增援舰队了,自身都危在旦夕,一旦宋水军发起全力攻击,自己只能上岸了。

    可斜卯阿里却不敢说不去,他十分清楚兀术的脾气,在财政极其困难的情况下,他花费了巨资打造了这么一支庞大的舰队,是寄予厚望的。自己要是报告说自己连接战败,根本无力分兵去助西京,恐怕被撤职事小,多半会被他扒了皮、抽了筋、灭了九族都不一定会解恨。

    因此斜卯阿里和几个大将商量了一下,回报说现在宋水军已经被自己几战打得已无还手之力,只是现在海上风浪太大,咱们的大船太少无法到外海追击,只待天气转好便一举先将解围身弥岛的宋水军彻底击溃,防止自己离开让他们借机抄了后路。

    这篇谎话编的其实并不高明,可兀术对水战更是外行,自己连船都没坐过,二尺浪都能让他吐得天翻地覆,哪里知道斜卯阿里等人敢骗他!而水军将领们敢合着伙骗兀术,怕受处罚是一方面,另外水战不同于陆战,回报说敌军舰船都被击沉了,谁也不会钻到海底下去验真伪,不像陆战少个人头都能查出来,所以说怎么报都不怕露馅,还能得到封赏,使斜卯阿里渡过了一劫。

    虽然暂时稳住了兀术,可他们心中依然不安,只盼天气快点冷,逼着宋军舰队撤离。自己也就可以说已经将宋军舰队打得大败,而天气转冷不容他再前往西京,免得鸭渌江封冻无法撤回国内,导致战舰受损,多半就能获准离开战场回国过冬了,至于再战就是明年的事情了,躲过一天是一天,谁知道这段时间会有什么变化,打了败仗才好呢,到时大家谁也别说谁了。

    “报都统,今日宋军登陆部队开始从椴岛和大、小和岛撤离,向身弥岛聚集!”金水军巡哨的统领进帐报道。

    “哦,宋军放弃了那几个岛屿!”愁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斜卯阿里现在除了请营中萨满祈神让天气快点变冷,就是躲在帅帐中喝闷酒,接报后有些激动地问道。

    “禀都统,末将特意遣人上岛看过,岛上空无一人,营帐也都已经烧了,绝对确实!”统领肯定地说道。

    “嗯,这酒赏你了,去把几位将军请来帐中议事!”斜卯阿里虽然还不明了宋军的意图,但是觉得不是坏事,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说道。

    意外得了赏的小统领高兴万分,酒可以说是漂在海上的人最喜欢的东西,不仅能御寒,还能解闷,只是这几年粮食都不够吃,酒更成了奢侈品,只有那些高官贵族才能享受的东西,他很长时间没尝到酒味了,高兴之余很快便将水军的三军统领都请来啦!

    “各位怎么看宋军从诸岛上撤离之事?”斜卯阿里看看众将问道。

    “都统,末将以为是宋水军想要撤军了,这两日靠近海边的地方已经结冰,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啦!”中军统制阿徒罕首先言道。

    “末将看不一定是宋朝水军要撤,如果海面封冻,岛屿间便会连成一片形同陆地,随时可以撤到身弥岛,又何必现在要走呢!”前军统领乌延蒲卢浑摇摇头并不赞成阿徒罕地说法。

    “我以为这正是宋水军要撤离的先兆,宋水军和我们不同,他们只能在船上讨生活,不能登陆作战,我观其守岛的兵力不过两千余人,平日全靠战船的炮火掩护才能守住岛。而现在水军要撤,他们担心我们会重新夺岛,所以将守军全部集中于身弥岛,那里城防坚固,囤积着大量物资,便于长期坚守,又是宋水军重要的基地,集中兵力是为加强守身弥岛的力量,以保证在大军撤离后岛屿不失!”阿徒罕坚持自己的观点,辩驳道。

    “我担心是宋军使诈,他们最善搞声东击西之计,是想将我们引到海面上予以打击,他们借机登陆本土,截断太师的归路!”乌延蒲卢浑曾领军参加过出援居庸关之战,被宋军牵着东跑西颠,看似处处胜利,结果却是处处失利。

    “赤盏晖你有和看法!”眼见阿徒罕又要争论,斜卯阿里抢先问还未发言地赤盏晖。

    “都统,末将以为两位统制说得都有道理。现在天寒是真,宋水军为撤离做准备也不无道理;但是西京战事陷入僵持,宋军一直没有发起大战,就不能说他们没有采用两路包抄的可能,采用我们夺取保州的同样的战术,但是他们担心我们水军上岸作战,便使计欲将我们调离海峡。所以末将以为不应急于断定宋水军要撤,而要加强侦察,严密监视宋水军的动向再做决断!”赤盏晖两边不得罪,讲明了自己的看法。

    “嗯,各位所说都有道理!”斜卯阿里看双方有分歧,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乌延蒲卢浑明日前军派兵上岛试探下宋军的反应,赤盏晖你多派哨船探明宋水军船队的动向,阿徒罕你严守水寨严防宋军使诈!”……(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初一十五

    一连两日,宋水军都派出战船将散布在各岛上的登陆部队送到身弥岛,发现有金军上岛开始时还有战船靠近开炮将他们驱离,可渐渐的金军发现宋军的炮击变得心不在焉,往往都是开上几炮,如果金军仍赖着不走,他们便也不再理会,但是对靠近身弥岛的战船却异常警觉,坚决予以打击。

    又过了两日,天气越加寒冷,靠港的战船在夜间也需要有人破冰,不然早晨就会被冻住,据派出的哨船回报,身弥岛上小型战船都已经被拖到了岸上,中型战船已经离港到较深的海面上驻泊,只有大型战舰还可以凭借自己的庞大身躯可以自由往来,斜卯阿里判断宋水军撤离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果然不出所料,在十月二十二日的清晨,当金水军的哨船准时出现在身弥岛附近时,惊奇的发现宋水军已经开始返航,百余艘战舰排出菱形阵,大船居中,中型战舰在外成掩护队形驶向外海。哨船将敌情迅速上报给斜卯阿里,他还不大放心,担心宋水军杀个回马枪,于是又派出数艘快船跟踪随行,看他们是否真得走了。

    追踪宋水军的快船到深夜才返航,确认宋水军离开了朝鲜湾,向西方驶去,目标应该是登州。斜卯阿里大喜过望,自己终于也能回家了,连夜给兀术写了封申请,大概意思就是救援身弥岛的宋水军在自己不懈的努力和精心指挥下,终于不堪损失而退军了,现在自己保护大军后路的任务已经完成。鉴于天气寒冷,为了防止战舰被浮冰损伤。以便日后更好的为国出力,他申请撤军回国。

    “真是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啊!”就在次日,斜卯阿里要将急报送出的时候,兀术从西京送来的命令先到了,他打开一看颓然地坐下嘟囔道。

    “都统,太师如何说?”阿徒罕看其脸色顷刻间变了色,急忙问道。

    “唉,救援西京的宋朝水军被太师大败也于前日开始撤离,太师命我水军速前往南浦外海截击,务必将其全歼!”斜卯阿里无奈地苦笑道。这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千方百计的避免与南朝水军决战,甚至不惜冒着杀头之罪谎报军情,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躲过去。

    “都统,给太师的书信可曾送出?”几个人经过与宋水军的几次接战便明白了两军间的差距,没有神仙护佑的情况下,战胜他们的希望不大,因此面对将令相对唉声叹气。他们也都是征战半生了,血洒疆场豪情已经渐渐的被岁月磨灭了,都想过个安稳的日子,赤盏晖看出了大家的心思。想了想问道。

    “还不曾送出,你可有什么妙计能脱困?”斜卯阿里反问道。

    “都统此事关系到末将的身家性命,不说也罢!”赤盏晖欲言又止地道。

    “有话就说吧。帐中都是多年的兄弟,没有人会使阴招的!”乌延蒲卢浑着急地说道。他早就不想与宋军再战了,所以当初才转到了水军。没想到还是没躲开。

    “有话就讲吗,咱们现在都在一条船上,翻了一起落水,出卖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啊,步骑军能将水军打败,我却不大相信!”阿徒罕也表白道,显然他也和大家一个心思,而且怀疑太师和他们是一个想法。

    “赤盏晖你尽管说,出了事情有我一力承担,可若是谁出了帐门多嘴多舌,我便先斩了他!”斜卯阿里也是一心避战,苦无良策,扫了眼帐中的人恶狠狠地说道,心中却想太师你打不过人家,将其放跑,却让我们送死,这手是在不地道,那也别怪我们动心眼了。

    “这事好解决,只需都统将那信的内容改上几笔就可!”赤盏晖说道。

    “如何改?”三人几乎同时问道,这方法倒是简便易行。

    “都统,前边勿动,只要将请求回军一节改为率部追击撤离身弥岛的南朝水军,再将所书的日子提前一天就可!然后再书一封,就说接到太师的命令后,您已经亲自领军前去追回大队,回军截击另一路南朝水军就好!”赤盏晖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嗯,好计!”阿徒罕最先反应过来,“我们只说是出海追击南朝此路水军,可接到命令后又不得不放弃,回军再去遵命截杀另一路南朝水军。可大海茫茫,四处都可行船,不便找寻,我们赶到后与敌军未能相遇,想来是错过了,结果两路南朝水军全都漏网。而天气寒冷,再不回港避寒,整个水军就得被冻在了海上,不得已只能回国了!”

    “好,好……”乌延蒲卢浑连声称好,这样便不是我们避战,而是遵守太师的命令不得不回军导致一无所获的,那既然是你自己胡乱下令的错,也怪不得我们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详议一番,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斜卯阿里说道,于是金水军的四员大将凑到了一起,琢磨着如何才能骗过兀术,保住自己。不知道这时兀术是否喷嚏连天,只是听说皇帝陛下感染了风寒,整整打了一天的喷嚏!

    第二天,晨雾还未散去,云从山上的瞭望哨发现海峡中的金水军悄悄的从身弥岛和椴岛之间的海道驶出,向西南机动,似是前去追击撤军的登州水师,待金水军舰队消失在瞭望哨的视线中后,云从山顶峰的烽火台先后升起两股烟柱,烟凝而不散直到三十余丈才缓缓消散…

    斜卯阿里命舰队压着登州水师的航路成‘之’字搜索前进,他还不敢明目张胆的糊弄兀术,打算‘追击’两日后再转向正南‘截击’海州水师,最后再无奈的返航,反正这一区域已无南朝水军活动,他们就是老大,因此本应紧张万分的战斗行动变得倒像一次海上巡游。

    “统制,前方右舷方向有南朝水军出没!”作为打前锋的前军在追了一天一夜后,天亮时瞭望哨报告发现敌军。

    “什么?出现南朝水军,再探!”正在享用丰盛的早餐的乌延蒲卢浑接报吃了一惊,自己晚出发一日,又是绕着圈子怎么慢怎么走,就怕与他们相逢碰面。他无心再吃,急忙出舱到了船楼之上亲自瞭敌。

    “统制,就是北方,有一支船队与我们背道而驰!”负责瞭望的士兵指给其看,远远的可见点点白帆在海平线间若隐若现,以经验判断是船队在以纵队航行,这是宋水军的标准行军阵势。

    “不可能啊?也许是商船吧!”乌延蒲卢浑眯着眼睛瞅了一阵子难以决断。

    距离太远,只能看到船帆,还看不见船身,而这个季节正是信风刮起,商船前往扶桑等地交易的时候,这是条传统的航道,有大量商船出现并不是新鲜事,仅从纵队行驶上是无法断定就是水军船队,为了防止海盗侵害他们往往会摆出水军行军的架势吓唬人,可乌延蒲卢浑还是让所属各船小心戒备。

    “统领,若是南朝的商船,不如我们将他们劫了,回去也好有个交待!”一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旗舰的舰长无巴奴小声地说道。

    “哦,看样子不下二十艘船,能吃得下吗?”乌延蒲卢浑听了有些心动,他们这次出兵想着能打下身弥岛吃块肥肉,结果被崩掉了牙,被堵在海峡中光吃素了。

    “都统,咱们不是南朝水师的对手,难道还怕这些商船,再说我们与南朝正在交战,谁知道他们是做买卖,还是给南朝军队送辎重,劫了也是白劫,有了这些敌船我们在太师面前也算是有过交待!”无巴奴看出都统已经有了意思,加紧了攻势。

    “嗯,这些商船勾结南朝都是我们大金国的敌人,即使太师也不会放过他们的!”乌延蒲卢浑点点头道,“转舵,拦截敌军船队,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遵命!”无巴奴大喜,今天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回去也能过个肥年了,随着令旗召唤,前军百余艘战舰开始转向北,准备拦截敌军。

    “报都统,左舷又发现船队,与我们相向行驶!”正当各舰摩拳擦掌,挂起满帆驶向商船队伍时,瞭望哨又发现了新情况。

    “哦,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活该咱们发财!”乌延蒲卢浑大笑道,既然干就干个大的,即便是友国的船又能怎样,大海之上将人杀了,船沉了,神仙也不知道谁干的。

    “都统,情况好像不对,他们桅杆上挂的好像是南朝水军的战旗!”说话间,相对而行的两支舰队越来越近,海平线下露出了整个船队的面目,哪里是二十来艘船啊,大大小小的帆影点点数量绝不会少于他们,而头舰这时升起了舰旗,虽然看不清上面的旗号,但是颜色确是和宋水军战旗一样鲜红!

    “快通知都统,是南朝水军,他们正向我们合围!”乌延蒲卢浑看着新出现的船队快速的向自己接近,猛然醒悟,这不他娘的要合围自己吗,惊恐地大叫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水陆齐进

    在金水军踏上‘追击’宋水军的次日,海州水师搭载着三个旅的陆战队进入了鸭渌江口直取保州和宣州。两城位于鸭渌江东岸,保州为当年契丹所建,他们在鸭绿江上筑桥,夹桥修筑了保、定二州城,可控扼高丽与鸭渌江下游交通之咽喉,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也是高丽与金国防线上重要的一环。

    由于兀术率军攻击顺利,高丽军向腹地溃退,江口附近有水军游弋,和国内隔河相望可随时得到增援,因此只留三千兵丁防守两城,根本没有料到宋军敢深入江口作战,看到宋水军的突然出现立刻引起了上下一片惶恐,一边上城防守,一边向国内求援,可江上的浮桥却抢先被宋军破坏,不得已只能给远在西京的兀术报信求援。

    但是宋水军到来后即刻以猛烈的炮火轰城,随即陆战队便开始在东岸登陆分别向两城发起进攻。城上的守军很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炮火中,城内火光冲天,守军死伤惨重,夯土筑成的城墙被撕裂,陆战队从缺口突入到城内,残余的金军不敌,打开南门弃城而逃,不到两个时辰两座边防重镇便已经易手。

    鸭渌江西岸定州的金军发现宋军攻打保、宣二城后也试图增援,可沟通两岸的浮桥已毁,他们在修复浮桥无望的情况下,搜罗了近百艘小船企图渡江。但他们如何是宋水军战舰的对手,几艘勇字级的战舰几个往来冲突就将大部分运载金军援兵的小船撞沉,其他人怎敢再动。只能眼睁睁的瞅着两城失陷。

    夺取两城后,海州水师连夜卸载物资后便扬帆驶离鸭渌江。向西搜索已经进入外海的金水军舰队,配合登州水师聚歼之。占领两城的陆战旅在水军副都统马威的统一指挥下清理残敌。修复城防,担负起阻击金国援军的任务。几乎就在海州水师配合陆战二、三、四旅攻取保州、定州的同时,另一场登陆战也在身弥岛海域打响。

    由于金水军的撤离,这里兵力空虚,明州水师几乎没费吹灰之力便控制了海峡,随后掩护陆战一旅夺取了金军水寨,占领了港口,登陆高丽本土建立了滩头阵地。紧接着虎将大批人马上岸,随同他们一起到来的还有五万高丽军。因为这边不但要对付兀术的入侵军。还要面对金国的救援军,而防线漫长,宋军兵力只有三万,压力很大,正好明州水师的运输船队卸载后腾出了地方,便搭载了他们前来助阵。

    虎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战略要地博川郡,这里是前往金国三路交汇之处,卡住了兀术退兵的必经之路。接着虎将以三个旅为先锋与高丽联军横扫威远、兴化、静州、宁海、宁德、宁朔、云州、安水、清塞、平虏、宁远、定戎、孟州、朔州十四城,以及耀德、静边、和州等地,恢复了以千里长城为界的金和高丽的防线。在入侵金军的背后形成纵深百余里的阻击线!

    …………

    乌延蒲卢浑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处于两支宋水军舰队的夹击中,转眼间猎手变成了被人围捕的猎物,不禁大惊失色,急令船队转向欲与主力舰队会合。其实这实在是个昏招。如果他趁距离尚远,加速向前也许还能摆脱夹击,运气好的话坚持到天黑便能趁天黑逃走。更重要的是可以引开宋水军,牺牲自己保全主力舰队。

    人类的本性是遇到危险时都是喜欢扎堆。以为人多势众可以相互壮胆,而乌延蒲卢浑这时似乎也没有舍己为人的觉悟。不管他怎么想匆忙之中整个舰队开始按照命令转向掉头。上百艘战船在宋军两支舰队夹击形成的狭窄走廊中运转本就困难,处于中间的战船变得前进不能,后退无路,战斗还未开始便自相碰撞,乱作一团……

    虚晃一枪撤离朝鲜湾的登州水师诱敌成功后便停止前进,掉头回转准备截断金水军自鸭渌江退回金国的退路,没想到却和作秀的金水军迎头碰上。无论什么时候料敌预先都会占据主动,宋水军早就装备了皇帝发明的望远镜,在金军刚露头的时候便发现了他们,而金军还想着要不要来个海上‘打草谷’!

    “命海州水师随同敌军向北转向,将他们卷入包围圈!”程僖绶看到赶来会合的海州水军立刻下令道,而同时登州水军开始向南兜过去,抢先拦截掉头中的敌舰队。

    宋水军的两支舰队就像八卦图中不断旋转的阴阳两鱼,渐渐的将敌军舰队夹在了核心,分成两队将金军围在阵中。不顾一切逃命的乌延蒲卢浑命令前军中幸存的五艘斗舰排出锋矢阵试图撞开包围圈,冲出一条生路,他以为自己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宋军必然怯阵,会自动退去。

    “集中火力击沉它们!”程僖绶下令道。立时三艘勇字级战舰加速跟上突阵而出的金军斗舰与他们并行,上百门的舷炮猛烈开火。

    破阵的金军斗舰这时是有苦说不出,他们以弓箭和投石机与宋军对射,可根本就摸不到人家的边,反而被对方发射的霰弹将暴露在甲板上的士兵射杀不少。这仗打得要多憋屈有多憋屈,一艘斗舰受不了啦,挂满帆、令桨手全力划桨加速斜刺里冲向一艘宋舰想与之对撞。

    但是这艘金军斗舰很快发现即便想跟人家同归于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发现它企图的宋舰调整了下战位,却没有摆出以船首相对的准备砰撞的姿态,而是将最薄弱的船身暴露在它的冲角之下,猫戏老鼠一般的开始对它进行调教。

    宋舰二层舷炮的一个齐射,打出了十多颗链弹,虽然只有两颗命中,但是却将主帆撕裂,坐在刁斗中的瞭望哨被坠落的横桅砸落,摔成了肉饼。失去了主帆,等于没了发动机,船速大减。而宋舰的一层舷炮瞄准敌舰的水线下又是一个齐射,不幸的战船再次中彩,船舷上被开了两个窟窿,海水瞬间涌入,在底舱的桨手们一片慌乱,纷纷逃离。

    彻底失去了动力金军战船歪着膀子接着惯性依然向前,可那慢吞吞的样子就像送上门让人揍的模样无法让人开心,宋舰再次从容调整战位,再次齐射,一侧船舷变成了筛子,本就倾斜的船身瞬间在海水的拉扯下向海底沉去,船上的水手不顾海水冰冷纷纷跳水,却被下沉的战船带起的漩涡拉入海底。

    开路的五艘斗舰先后被击毁,可也在包围圈上撑出了个缺口,后边的金军战船紧随其后争先恐后毫无次序的向外冲去。程僖绶面对蜂拥而出的敌舰,便指挥舰队再次变换阵型,命海州水师以大型战舰冲击金军船队,随后跟进的中型战舰分割歼灭。金军整个阵型被打乱,乌延蒲卢浑虽然奋力催军冲杀,但也无力挽回战局,他乘坐的楼船又笨重又行动缓慢,却成了理想的攻击目标。

    翟成接到都统的命令立刻率领海州水师冲入敌船队之中,他指挥座舰奔着乌延蒲卢浑的旗舰而去,宋水军的其他战舰也随后共了上去。此时金兵的战船连忙阻挡攻击主帅楼船的宋舰,彻底乱了队形。见金军战船还趋前抵抗,他立刻命令用机枪扫射靠近的敌船,甲板上的金兵被打得死伤无数,纷纷往船舱里躲,被迎锋而上的宋舰撞沉、撞翻。

    此刻宋军已经冲入金军阵中,翟成不敢在随意发炮以免误伤,而敌军旗舰个头不比自己的座舰小多少,撞沉它的可能性是不大的,即便将它撞毁自己的船也得受伤,在这占尽上风的情况下明显是不智之举,可到嘴的肥肉又不能不吃,他便将自己的亲卫和舰上能抽调的水手全部组织起来准备跳帮夺取敌舰。

    翟成指挥着战舰从敌船尾部接战,先是以一阵猛烈的机枪扫射将敌船上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弓箭手打散,在两船靠近的刹那抛出钩索放下了搭板,他亲自带领兵士跳上了敌船,与敌短兵相接。

    跳帮作战虽然并不是宋水军擅长的作战方式,但是也都进行过这方面的训练,配备的武器也是便于在船上狭小船舱中使用的短身连珠枪和直刀。缺乏这方面的作战经验的宋军在武器上得到了弥补,在机枪的掩护下,他们上了船三五成群,结成战阵相互配合,先以枪手开枪打倒对他们威胁最大的敌人,再由擅长白刃格斗的哥们儿上前砍杀,而且时常不厚道的放冷枪。

    翟成一手持刀,一手拎着左轮手枪,横打竖砍,势不可挡,领军拼杀,与敌逐层争夺,乱军中他们杀了船长无巴奴,活捉前军统制乌延蒲卢浑等数名敌将,俘获了旗舰,当桅杆上金水军将旗落下,大宋战旗升起,被围的金军战船眼见突围无望,纷纷降下军旗放弃了抵抗,向宋军投降……(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遭遇战

    激战过后的战场一片狼藉,黑沉沉的天空将海面反映的漆黑一片,不时传来下沉敌船带起的轰响,燃烧的舰只,散落的船板和死尸随着波浪沉浮,阴冷的海风吹过让人不禁毛骨悚然,宋水军派出小船在战场上往来寻找还没有死的金军水兵将他搭上船,优待俘虏的政策在水军中一样执行。

    “金水师前军虽然被咱们全歼,但是必然已经惊动了其中军,恐怕已经是望风而逃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查清他们的位置!”登州和海州水师在战场上会师,翟成过船到神威号上相见,程僖绶阴着脸说道,他计划是待金水军全部进入伏击圈再开战,没想到敌前军先闯了进来,主力没摸着。

    “都统,金水军现在是惊弓之鸟,天气又转冷,他必然是想先逃回国内!”翟成说道。

    “那他们会向哪个方向呢?这片海域靠近辽东半岛,金水军有许多港口可以选择,而大海茫茫很难捕捉到!”田洋在海图上指点着说道。

    “根据我们歼灭金水军前军的位置,我以为金军无外乎两个选择,一个是逃往镇海,此地离战场最近,可却没有河流入海口,他们无法深入内陆逃避我们的打击,且不利于避冬;二就是鸭渌江口,那里是他们最佳的选择,进入江口后便是他们金国的地盘,而且水道纵横多有大湖,足以容纳他们的舰队避冬,可我们没有步骑军的沿岸保护的话是无法深入内陆持久作战的!”程僖绶在海图上画了个大致范围道。

    “嗯,我也倾向于都统的判断。只是金军已经发现我们大队欲围歼其,必会隐蔽其踪迹。现在又是顺风,距离江口不过是一日多的航程。我军难以追上捕捉战机,也可能交错而过!”翟成说道。

    “不错,现在两军已经相差半日的航程,如果他们全力回窜,我军难以在短时间内追得上!”程僖绶点头道。

    “都统,末将以为我军可以追得上金水军!”郑海插嘴说道。

    “哦,你说说看!”程僖绶有些诧异地说道。

    “都统,我们到达朝鲜湾后与金水军接战数场,末将观其军缺乏训练。海上技艺生疏,对这片海域水文状况不清。而我军恰恰与之相反,由于各水师都曾在此执行巡海任务,对这片海域水文情况了如指掌。再有今夜必是阴天,云遮住天空,又缺乏水文资料的金军只靠司南行船很容易迷航,所以船速不会太快。另外金水军的旗舰多是楼船,高大笨重航速缓慢,战斗力低下。只能靠其它战船护卫,便拖慢了整个舰队的速度,所以末将以为我军追上他们的几率还是很大的!”郑海侃侃而谈道。

    “很有见地,但前提是必须先找到敌舰队啊!”程僖绶点头赞道。但是却并不乐观,他知道即便有精密的计算,但是在瞬息万变的辽阔战场上做到如计划般的丝丝入扣谈何容易。而他们要在短时间内找到敌舰队也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都统,末将有一计不知可行否!”翟成沉吟片刻道。

    “都什么时候了。就卖关子了,有话赶紧说!”田洋不耐烦地说道。

    “好、好……”翟成看着急赤白脸地同伴苦笑道。“当年皇帝征讨西夏时大败敌军,皇帝亲自领军追击察哥曾采用数路纵队齐头并进的方法,逃跑的敌人无论如何变幻路线终会撞到追击的一路之上,只要被缠住,附近的几路便可迅速赶到将其合围!”

    “皇帝用兵真是如神,居然能想到这么妙的主意,就用此计追敌!”程僖绶叹道,却不知道这个战术正是当年德国潜艇部队的狼群战术的翻版,不过是被他搬到了陆地上。

    “都统,末将还有一个担心,按计划明州水师此时应已将登陆部队送上岸,正在回返途中,他们虽然出动的舰船不少,可大部分都是运输船,护航的战舰不多,航速慢,战斗力弱,且他们回航的路线正与金水军回返的路线重叠,如果恰巧遇到金水军主力恐怕要吃亏的!”田洋有些担忧地说道。

    “明州水军虽然战斗力较弱,但也不是软柿子,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愿他们能躲过这一劫!”程僖绶说道,两支舰队在海上无法联络,只能各自为战了。

    随后程僖绶下令全舰队进行最后一次补给,将两支舰队重新编组,四十艘勇字号战舰分成五组,各率二十艘威字号战舰为一队,程僖绶亲率一队居中策应,两队间相隔十里以纵队成梯形阵沿辽东海岸搜索前进,发现敌舰队后以炮声为号联络。编余舰船回航登州基地。

    …………

    斜卯阿里所在的中军就在乌延蒲卢浑的前军后边十五里左右随航,当他发现前军中了宋水军的埋伏后,没有上前救援,而是立刻划出了一个圆弧调转船头后军变前军向北逃去,以牺牲前军为代价换取了自己逃生的机会。正如先前的判断,金水军的目的地就是鸭渌江口,此刻他们还不知道宋军已经攻占了保州,回家的路已经被堵死了。

    夜晚很快降临,作为导航的星星、月亮像故意和金军作对似的全都隐于厚厚的云层后边,唯一能为他们指引方向的只有司南,而这个东西在颠簸的船上并不是十分准确。为了避免船上的灯火成为宋军的航标,整个舰队实施了灯火管制,只在船头和船尾布置了灯火,用以显示自己的位置,免得相互碰撞。

    由于斜卯阿里的旗舰中看不中用,航速又慢,他又不懂得什么‘木桶’定律,舍不得放弃自己舒适的旗舰,使整个中军船队不得不全部放慢速度陪着它。虽然金军做了一些准备,但是在漆黑如墨的海面上还是发生了混乱。变为前军的后军却是越走越快,渐渐的脱离了大队,午夜时分最后一点灯火已经消失在夜幕中。

    金水军还处在弓箭互射、近战接舷的初级阶段,因此配备了许多专门用于搭载士兵的小型战舰。在起伏的海浪中时隐时现,很难控制彼此间的距离,每当遇到遇到涌浪时不可避免的发生碰撞,导致倾覆。由于船舱狭小,人数又多,为躲避刺骨的寒风中他们只能屈身挤在其中,一旦翻船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

    更倒霉的是当大浪出现时,那些大型战舰根本看不出自己阴影下的小船,从浪尖上落下时便将那些还处于谷底的小船们砸成了齑粉,即便有人幸存谁又能发现黑暗中的他们,听到他们的惨叫,等待他们的只有深不可测的海底、鱼鳖的腹中……好不容易迎来了曙光,混乱才结束,可前军已经不知道去向,虽然斜卯阿里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但也是无可奈何!

    等到天亮,变成前军统制的赤盏晖也发现自己在不大靠谱的司南引导下偏离了航线,而原来跟在自己身后的中军也看不到了踪影。由于一时无法确定自己的位置,他立刻派出四艘快船向四方搜索,寻找中军的位置,并令舰队向西南方向警戒,以防被宋水军追上来。

    “统制,宋军船队!”一心防止被追尾的赤盏晖突然被一声尖叫惊的出了神,在他们的正北方出现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向他们迎面而来。

    “儿郎们,存亡在此一役,有我无敌,拼死一战!”赤盏晖立刻意识到此战已经无可避免,陷入死地之时反而激起他心底的悍勇,咬牙切齿的吼道,领军迎了上去……

    被下来一跳的不止是赤盏晖,对面的舰队对出现在眼前的金军舰队也吃惊不小,他们正是完成输送任务的明州水师,由于是逆风他们采用之字航线,刚转过弯便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

    “统制,怎么办?”

    “还有什么办法,打呗!”明州水师统制刘翰舔舔嘴唇无奈地说道,他意识到登州和海州水师未能按照计划全歼金水军,而自己倒霉偏偏又跟他们遭遇上了,现在他们是逆风航行,而敌军是顺风,跑是跑不过对方的,不打也得打。

    刘翰迅速的盘算着自己的本钱,最有战斗力的是包括自己座舰在内的十艘勇字级战舰和三十艘威字级中型战舰,可自己的船队中还有二百多艘只有少量自卫武器的运输船。而对方看着大小战船约有一百七、八十艘,自己单舰的战斗力远胜对方,可还是有种双拳难敌四手之感!

    “令运输船全速向西航行,迅速脱离战场,所有战舰列阵迎敌,缠住敌军!”刘翰看金军战船全速向自己的船队迎头撞来,他也调整阵型,战舰转身排成纵队以右舷面对敌军,掩护运输船队撤离,先顶住敌舰的第一波进攻再说。

    “开炮,阻击敌舰!”眼看金军船队进入射程,刘翰下达命令,立时四十艘战舰二百门舷炮一起轰响,两支相互间心存恐慌的舰队打响了一场遭遇战……(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混战

    金军战船首先开战,冲向宋军水阵,由于宋军舰炮火力凶猛射程远,而金军的武器落后难以对宋军进行有效压制,双方战船还未接触,金军便处于劣势,赤盏晖慌忙下令战船撤回本队。

    “统制,末将看这支宋军舰队多为商船,必是运输物资所用,且没有装备火炮,不若以走舸缠住战舰,而以斗舰迂回其侧后攻击,冲入其阵中,届时其首尾难以相顾,又不能以火炮射击,必能建功!”副将萨奇里向赤盏晖建议道,他发现了宋军的软肋,这支队伍战斗力并不强。

    “不错,我走舸目标小,进退灵活,敌舰炮火难以射中,只要靠近其船下,火炮便成了摆设,那时就可尽用我军之长,登舰肉搏,夺取敌舰!”赤盏晖言道,软柿子谁都喜欢捏一把,现在已无退路,不如就拉上几个垫背的。

    “统制,末将愿率一队走舸向前,毁其船,擒杀敌将!”萨奇里请命道。

    “也好,进攻之时,队形散开,靠近后在集中兵力进攻,我率斗舰前去毁其船队,以报当日旗舰被毁之辱!”后军旗舰被击沉,如同帅旗被缴获,他现在只能转乘军中的一艘斗舰指挥,而他们与宋军接战以来却连人家一艘稍大点的战船都没击沉,常因此被同僚取笑,赤盏晖视为自己征战半生的最大耻辱,现在有了机会他正好开此先河……

    看着从三面攻上来的金军舰队,刘翰只剩下苦笑了,自己这边舰船数量胜于对方。但大部都是没有战斗力的运输船,就像群羊遇上恶狼一样。自己是顾此失彼,此刻完全暴露在赤盏晖的攻击之下。好在是在回航途中物资和登陆部队已经卸载,否则即便损失一艘船自己都是百死莫恕。

    金军的艨艟巨舰从后面包抄上来,运输船队加速向前,但是可恶的逆风让它们如何也快不起来。矮小的运输船相对战舰船板薄,航速慢,为了多装载物资运输船大多拆掉了舰首的火炮,只有大船还保留着,那些中小型运输船上最有力的武器是一挺固定在舰尾甲板上的六管机枪,即便是在使用冷兵器金军战船面前也是不堪一击。一个猛烈的撞击就能让他们船毁人亡。

    正面战场上金军大型斗舰已经撤出,众多的走舸冲了上来,它们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在射程外徘徊,就像待机的狼群在寻找破绽,刘翰知道只要一有机会,这些走舸便会冲上来,穿过防线袭击运输船队。而前方一队金军走舸正奋力划桨向前试图欲以自己速度上的优势拦截运输船队,可以说是三面受敌。可战舰只有四十艘,防守上一旦出现漏洞便是灭顶之灾!

    “命令,勇字级战舰五艘迎战金军斗舰,威字级加速拦截前方金军走舸。打开通路;其余战舰随运输队前行,阻击正面之敌;运输船队大船结成圆阵,以自卫武器打击靠近的敌船。务必保持阵型,跟上大队!”刘翰虽然知道四面防守必然会导致战线拉长。给敌可趁之际,可没有更好的办法之下只能被动的分兵抵御。只希望在危机时刻附近有宋军舰队听到自己的炮声赶来救援……

    “加速,不要让宋军战舰转向!”萨奇里已经知道宋军战舰威力最大的是它的两舷火炮,只要不让让其与自己船舷相对,就难以发挥它们火力上的优势。

    ‘咚、咚、咚’,宋舰船首的臼炮开始发射,发出沉闷爆响。

    “放、放……”随着口令声,金军布置在前甲板上的抛石机也射出了石弹。

    这时两军间的火力相差不大,就连发射速度也相差无几,但是谁也不敢小觑对方,二十斤的铁弹和三十斤的石弹谁挨着也不是好受的,好在双方接战时间不长,双方便碰到了一起。

    因为惧怕火炮的攻击,所以不能与宋舰平行接舷,萨奇里费尽力气才让自己的战舰的船艏抵上宋舰‘勇猛号’的右舷,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样接舷使甲板间产生了高达一丈的落差。准备跳帮的死士们虽然奋力扑向宋舰,但由于船艏接舷面积狭小,不允许大量的士兵同时攀登。

    宋军见金军想要上舰当然是不答应,架设在顶层炮甲板之上的机枪首先响了起来,第一波倒霉的就是正在躲在舱中通过弩窗放箭的金军弓箭手们,蒙着牛皮的木制舱室箭矢拿它没办法,子弹却可以轻易的将其击穿,一番猛烈的扫射下,箭雨就由暴雨转零星小雨了。

    见机枪压制住了金军的弓箭手,宋舰中的水手们拎着连珠枪,提着直刀、大斧都冲上船舷,枪打斧剁之下十来个好不容易爬上来的金军死士又归位了。这些水手们毕竟不是专司战斗的陆战队,舰上配备的枪支也做不到人手一支,但不妨碍他们的战斗。有枪的射击敌船甲板上排队准备攀登的突击队员们,拿刀擎斧的守在船舷边上,谁露头就剁谁。

    萨奇里见敌舰上火力凶猛,几次攻击都被打退,甲板上的士兵几乎没有不带伤的,他知道机会难得,得到了就撒不了手了,自己一撤便会被宋舰火炮追射。现在是有我没你,有你无我的局面,只能死战到底。屡攻不胜,萨奇里一上火亲自领兵向上攀爬,欲和宋军玩命!

    此刻两船太近,‘勇猛号’火炮不能发射了,那些炮兵们看着眼馋,又不能擅离战位,一着急从炮窗探出身子把药包点燃抛向敌船,这下不得了啦!机枪也不过是打一串,他们是炸一片,顷刻间敌船上是血肉横飞,惨嚎声一片,爆炸撕裂了放火的牛皮,火星点燃了防朽的桐油。

    船虽然漂在水上但是最怕火,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到整艘船,金军士兵们根本扑救不及,大家一着急都不顾海水冰冷都争先恐后的往水里蹦。俗话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两只船紧挨着呢,弄不好就要引火烧身,大家赶紧用长杆将失去控制的敌舰推开,一边赶紧转舵脱离火海。

    萨奇里手腕和胸部负伤,眼见这帮孙子们将自己的战船点着了就想走,他如何肯吃这个哑巴亏,不顾阻拦挣扎到舵室‘亲自’掌舵,驾船欲冲撞敌舰,打算与敌同归于尽,他不干不行了舵手见船着火早跑了!

    刚刚与之脱离的‘勇猛号’看对方要玩命,心的话你那船才值个万把两银子,老子的船上的火炮都不止这点钱,急忙满舵‘闪身’让过了冲过来的敌船,相向而行。惹了祸的炮兵们见两船几乎并行,赶紧立功赎罪在两船相距不足三十步的距离上调低炮口冲其打了个齐射。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打不中,估计程大都统能放过他们,皇帝那抠门也不会饶了他们,非得将他们全部踢出水军,改了舷号不可。十余发实心弹将敌舰船舷和甲板上砸出了一串窟窿,斜刺里从舱底穿出,其中一颗幸运的击中了战船的龙骨,将它从中打断。

    龙骨就好比人的脊梁骨,这个折了人也就塌了。中了十数弹的敌舰在海水的作用下开始倾斜,一个涌浪将其送上浪尖,当它落下时便成了两段,转眼间沉入海底,萨奇里悲壮的随之而去,只在海面上留下两个巨大的漩涡似乎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经过两刻钟的缠斗,勇猛号击沉了敌舰,重新投入战场,这个时候宋军其它四艘战舰也合力击伤、击毁各一艘敌船,正不断的与敌在海面上周旋,抢占有利战位开炮阻止他们追杀运输船队。这时一艘宋舰被敌船抛射的火箭引燃了船帆,失去了动力,两艘敌船趁机从船尾靠了上去欲夹击宋舰,勇猛号见状,立刻斜插着迎了上去冲撞敌舰的左舷。一声巨响后,全船一阵,镶嵌的船艏上尖锐的冲角扎进了敌舰,在敌船腹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金军接连损失了四艘大型斗舰,但宋军这边的形势依然严峻,从正面进攻的金军走舸们船小灵活,又彼此间拉开距离,使宋舰炮火威力大减,很难直接命中,可他们却可以利用宋舰火炮重新装填的间隙突然加速向前,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冲入火炮的射击死角。然后迅速向战舰上抛出钩索攀登,使宋舰不得不分神应付。可这又给了在附近徘徊的敌船机会,他们纷纷利用宋舰火力减弱,航速减慢的机会,从拉开的间隙突破了宋舰的封锁线,冲向防御圈内的运输船队。

    两面宋金两军陷入混战之中,前边的战局也不妙,迂回到宋舰队前方金军战船也展开队形拦截大队的运输船。负责开路的宋军威字级战舰对于相对而行的金军小船同样无法发挥舷炮的威力,只能通过冲撞和行驶时带起的涌浪将其掀翻,可是顾此失彼,不能面面俱到,前方的防御圈也随之失守,展开了一场大混战……(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阴错阳差

    宋军的运输船大的有百十来个水手,小的三十到五十人,他们虽然经过作战训练,但是和那些金水军专司上阵厮杀的水兵相比玩儿刀子肯定是不行,因此危机之下他们速度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干脆驻泊结成阵势,大船首尾相连围成圆阵,小船穿插其间形成一个内层防御圈,免得被金军冲散,各个击破。

    金军的走舸们冲破了宋军战舰布置的防线,占据上风头借风势冲向运输船队,这些船没有战船高的的船身,威力巨大的火炮,而且船员人数不多,正是接舷战的理想目标。当他们鼓足风帆,加力划桨,全力向宋军运输船队靠近时只见火光一闪,一声爆响下,海面上仿佛刮起一股暴风,冲在前边的一艘走舸上准备厮杀的水兵们纷纷落水,船帆上多了无数孔洞,海水上泛起一片殷红。

    ‘轰、轰……’爆炸声接连响起,金军走舸连连中招,被打的一滞,后边的立刻学得乖了,不再径直向前,而是不断调整航行,试图躲过炮火,可作用似乎不大,还是频频中招。这一关还未过,宋军船上又想起了‘哒哒……’的脆响声,眼看着一条条火舌在海面上扫过,编织成一道火网,又刮起一阵钢铁风暴!

    宋水军的运输船的任务主要是搭载兵员登陆和转运物资,配备的自卫武器就是轻型速射炮,用他们打大型战船威力明显不足,而且射界低不能与大、中战舰对抗。可是对付海盗和在登陆时压制滩头上的敌人却十分有效,尤其是发射霰弹时能形成一个宽十多丈的扇面。杀伤范围大,而且重量轻操作简便。能快速射击压制敌人。

    而金军的走舸主要作用是运送那些承担跳帮肉搏、抢滩登陆的突击队,实际干的也是宋军运输船的活儿。不过它们更为灵活快捷。因为船小根本不可能装备投石机和床弩这些重型兵器,只能依靠搭载的水兵们提供火力,无非就是长弓劲弩,所以面对结成阵势的宋水军运输船队还是吃了亏,一时竟无法靠近……

    “集中力量,歼灭敌军斗舰,阻止他们接近运输船队!”刘翰见那边暂时稳住了阵脚,而对其威胁最大的还是金军几艘幸存的大型战舰,他立刻召集散在各处的战舰集中歼敌。

    “与大型敌船保持距离。冲撞敌军运输船队给勇士们打开通路,如遇敌大船务必不可与其靠舷行使,只能择机冲撞其尾登船!”赤盏晖眼见折损一员大将,反而冷静下来,现在两军混战在一起,即便想抽身已经不可能,已形成不死不休的形势,他果断的下令道。

    两军主将此刻都看清了对方的弱点和优势,明智的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战术。于是一场混战迅速转变为兵对兵、将对将的决战,双方各施手段,在海面上追逐躲闪,寻找战机。将海面搅得波浪滔天……

    …………

    再说斜卯阿里,他以‘壮士断腕’的果决牺牲了前军换来了自己逃生的机会,在黑夜中摸索前进了一夜。他到底比赤盏晖多吃了几年盐。待清晨时便发现自己偏离了航向,其目的地正如宋水军的判断是打算自鸭渌江原路返航避冬。

    可这时斜卯阿里却发现变为前军的后军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急忙派出哨船寻找,并侦测宋水军的位置。舰队在海面上借机休整重新编队。清点之下让斜卯阿里心疼不已,一夜的潜航不止是前军没了踪影,不下二十艘大小战船在黑夜中倾覆、或者掉队迷航,脱离大队后结局不难想象。

    “报都统,搜索东北方向的哨船回来了,他们听闻有火炮发射的声响,担心被宋军舰队发现不敢再向前,急忙回报!”正当斜卯阿里苦思怎么圆谎骗过太师的时候,有亲兵慌慌张张地进舱禀报道。

    “距离我们有多远?”斜卯阿里急问道。

    “哨船根据炮声和出航时间判断距我们约有三十里!”亲兵答道。

    “只有三十里!”斜卯阿里脸上渗汗有些慌乱地低声道,“他们怎么会赶到我们的前边去了,与他们交战的又是哪一部呢?”

    “都统,会不会是前军的赤盏晖所部呢?”阿徒罕猜测道。

    “如果是赤盏晖和宋水军遭遇的话,那么他们很快就会探知我们的位置,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追上来!”斜卯阿里在舱中走了两圈不安地说道。

    “都统,前军势单力薄恐怕支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是不是前去支援?”阿徒罕又问道。

    “你有必胜的把握吗?”斜卯阿里抬头盯着阿徒罕反问道。

    “这…末将没有必胜的把握!”阿徒罕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无奈地摇头道,面对宋水军的坚船利炮他实在是不敢言胜。

    “你去详细查问下哨船的探子,炮声是否绵密、激烈!”斜卯阿里可能也觉得在部下面前说见死不救有些不妥,便命亲兵仔细去问问。

    “这也许是我们失散的船只与宋水军遭遇发生冲突,如果我们赶去就中了他们的圈套,还是都统高明!”阿徒罕媚笑着说道,他已经看出了都统的心思,想故技重施让前军当替死鬼,心中不耻嘴上却不敢明言。

    “都统,小的仔细查问过来,哨船听到的炮声并不激烈,且时断时续!”时间不长,亲兵匆匆回来报告道。

    “嗯,那便表明只是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不过这也是天意,误打误撞之中让我们躲过敌军的圈套!”斜卯阿里松了口气道,他坚持自己的判断。

    “都统,那也许是宋军的哨船,被前军发现也不无可能!”阿徒罕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呵呵,你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果仅仅是宋军的几艘战舰,前军大小战船百余艘还胜不了他们,这么长时间他也应击败了宋军向这边靠拢,我们马上,如果是前军也正好迎上!”斜卯阿里拍拍阿徒罕的肩膀笑道,传令各船队升帆准备。

    “都统,不论是宋军哨船和前军遭遇,还是前军中了宋军埋伏,他们肯定可以据此判断出我军的位置,我们仍按照计划前往保州返回是不是会被宋军追上,不若转向镇海避开宋军的追击。即便被追上,那里海岛众多也可藏身与其周旋!”阿徒罕提出异议道。

    “万万不可,你难道忘了我们被宋军舰队逼入海峡难以脱身之事,再者那边港口设施不完善,难以停靠大船,还有天气一日日冷了,江水结冰又早,我们岂不要在外避冬!”斜卯阿里摆手道。

    “都统还请三思,我们离镇海不过半日的航程,而距保州还有近一日的航程,半途很可能被宋水军追上!”阿徒罕还是觉得不妥,又劝谏道。

    “哼,真当本都统怕他们吗?若是他们追上来便与他们决战海上,打他们个落花流水!”斜卯阿里冷哼一声道,“阿徒罕你即刻到前方领航,免得又走冤枉路!”

    阿徒罕见都统不容再议,叹口气领命而出,下了旗舰乘小船上了自己中军的座舰领着舰队转向西北方驶去。斜卯阿里站在船楼上向东北方眺望了很久才默默的回到舱中,其实他心中早就断定与宋军发生冲突的必是前军无疑。昨夜中军一直跟随前军其后,只是因为自己的座舰速度太慢拖累了整个船队,而前军却只顾向前与中军拉开了距离,只要推算一下偏离的角度和距离,前方必是前军无疑!

    耽误了一个多时辰后,金水军大队再次,风也大了起来,到了正午时分天空放晴,能见度转好,斜卯阿里的心情也好了些,毕竟那是一百多艘战船,上万条性命就这么被抛弃了。现在他估计以现在的速度,到了天黑时船就能到达保州外海,那时就安全了。

    “都统,大事不好,在我们左后方发现一支船队!”

    “什么?!”斜卯阿里刚刚好转的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快,随我查看情况!”

    “老天真是弄人啊……”斜卯阿里登上楼船的顶端扶着女墙想东南方向张望,只见海波上一支排成纵队的战舰出现在自己船队的左后方,旗号虽然看不清,可只看行军队形便能辨认出正是宋军的舰队,自己前方百计的想避开,可还是撞上了。

    斜卯阿里其实这次还真怪不得老天,而正是他的私心作崇使其作出了错误的决定。如果他前去增援前军,那么正好可以打破僵局,不但能救前军于危难,还可以重创明州水师,更重要的是转向西北恰好躲过了宋水军主力舰队的追击,逃过大难。再有如果听从阿徒罕的劝告转向镇海靠港,也能与追击的宋水军擦肩而过,而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辽阔的海面上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这真可谓天理循环,一再的犹豫和逃避终难逃厄运,阴错阳差间还是回归了本来面目……(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难逃

    宋水军的追击队形是以登州水军为左翼编成两个纵队沿辽东外海航行,中间的是程僖绶的旗舰的所在的一路纵队,右翼是海州水师的两路纵队,每路纵队间保持着十里的间距。编队采用梯次渐进的行军队形,每个纵队前后相距十里,形成一个宽六十里的搜索面。这样的编队的好处在于在能见度良好的情况下,彼此间可以相互守望,借助望远镜能够通过旗语相互联络,即便能见度不好也可以通过炮声来实现沟通。

    宋水军凭借对这片海域的熟悉和娴熟的操舟技术,经过一夜的不间断的追击,逐渐缩小和金水军见的距离。终于在次日上午,位于右翼外侧的海州水师终于最先发现了金水军的踪迹,他们立刻进入战备,同时向相邻的队友告知了自己的发现,接到敌情通报的邻队又马上将情报告知中路。这种方法看似原始,但是在没有无线电的古代,可以说是最为便捷和先进的联络方式了。

    “抓到金水军主力舰队了,太好了!”程僖绶接报兴奋地道,他已经两日两夜没有睡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六十有二,身体和精力都已经不适于在过海上漂泊的日子 ,此次出征可能就是自己的守宫之作了,如果不能全歼金水军不但未能完成皇帝的重托,也将是自己一生的遗憾。

    “都统,您终于可以如愿了!”舱中的众幕僚看着都统一扫脸上的忧虑,齐声道贺道。

    “呵呵,总算不负皇恩浩荡!”程僖绶拱拱手笑道。“将金军所在位置、航速报来!”捕捉到金水军主力的踪迹只是战斗的第一步,接下来如何能将他们围住歼灭才是重头戏。

    “遵命。从规模和旗号看是金水军主帅斜卯阿里的中军无疑,他们的位置在海州水师左前方约十五里处。与我们初时判断一致应是前往保州,准备自鸭渌江口撤军!”中军参军钟平在海图上标出两军的位置道。

    “嗯,以现在的航速来算,我们应该以他们的前军相遇了!”程僖绶看着海图捋捋胡子疑惑地说道。

    “这也正是属下感到奇怪之处,我们中军和左翼都没有发现金水军前军,且左翼已经前出我们二十里,即便超出中军甚多也应有所发现,可却没有回报,按说他们不应该能跳出我们的合围!”参军钟平也迷惑地说道。

    “令左翼登州水师和中军加强观察。做好拦截和交战的准备,同时命海州水师察明其兵力配置!”程僖绶皱了下眉头下令道,这事情真是太奇怪了,难道他们先一步发现了自己的行踪,转向逃走了。

    “都统,会不会因为敌前军乌延蒲卢浑部被我军歼灭后,为防止兵力分散而全军抱成一团,根本就没有派出前锋!”另一个参军孙涛沉吟片刻言道。

    “还有一种可能……”水军都虞侯常嗣突然想到了什么。

    “什么可能!”程僖绶问道。

    “按照计划,明州水军一路应该已经完成输送任务也在返航途中。航线正与此附件相交,但我们一路行来并没有发现其踪迹,因此属下以为可能金水军在败退途中与其遭遇,误以为我水军主力。遣前军迎战,导致其无前军开路!”常嗣说道。

    “此次交兵金水军诡异之处太多,按说其欲从保州返回。应走直线最为便利迅速,可却出现在了这里;若是避战绕行。也应远离航线之处隐遁,借以躲开我军的追杀;他们如此安排会不会是以主力诱敌。将前军作为奇兵,突然杀出借以取胜!”孙涛言道。

    金军奇怪的举措大反常理,给大宋一班人造成了不小的困惑,琢磨不透其真实意图,却没想到金水军只是犯了个最低级的错误——迷航,为了弥补这个错误而出现了许多颠覆想象的无奈之举。只有一点他们想到了,敌前军可能和明州水师遭遇,却在迷雾重重之中难以下定论。

    “报都统,登州水师两队接令后已经开始转向拦截金水军,依然没有发现其前军踪迹;海州水师报知金水军发现我军后正全速逃离,航向未变,大约一个时辰后将会与我军相遇,因距离过远,无法详查其配置!”钟平接到各队传来的消息后报道。

    “嗯,其前军行踪难以侦知,种种可能皆有,但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可因此而放弃围歼其主力,全速前进,令各队向中军靠拢!”程僖绶想了想说道……

    金水军由于夜间的迷航偏离了航线,调整编队又耽搁了时间,斜卯阿里却在发现宋水军后依然坚持自己的计划一意孤行自鸭渌江口回航,并没有改变航向,正好与宋军的编队位置平行。

    “报都统,左翼又发现一支宋军舰队向我们高速驶来,相距不到六里!”发现宋水军追踪后,金水军满帆加速,想要摆脱,可没想到后边的还没甩掉,前边又出现了一支,急忙报给斜卯阿里。

    “不要理会,全力向前!”斜卯阿里接报向来敌方向查看一番后说道,来敌只有四十艘左右舰船,是无法阻挡自己大军的,他认为这只是宋军的一支前锋,不想与他们纠缠,以防被后边的大队追上,可此时他心中却有些不安,怀疑与前军接战的不是宋军主力。

    斜卯阿里一心避敌不与宋军接战,但是局势的发展越来越超出他的想象。前方不断传来消息前方又有宋军舰队出现,与他们的距离不足五里,开路的阿徒罕请求转向,斜卯阿里咬咬牙命继续保持航线。

    行不到十里,又有消息传来,第四支宋军舰队出现了,距离更近,这时舰队已经距离鸭绿江口不足五十里了,斜卯阿里不想前功尽弃,但他也意识到即便前军可以闯过去,自己所在的中路也会和宋军接触,他不得不派出了一支由海鹘船组成的船队保护自己的左翼。

    待到申时初刻,前方船队再次传来警报,又一支宋军舰队出现,前军已进入对方火炮的射程之内,斜卯阿里登上甲板向西望去,心底发凉,目及之处已经集中了宋水军的五支舰队,自己的船队绵延数里正好处于他们各个纵队的攻击面中,就像五只虎视眈眈的猛虎随时会扑入奔跑逃窜的羊群……

    程僖绶此刻也在船头眺望,眼前的金军船队尽收眼底,其以三艘楼船为中心,五十艘斗舰为骨干,二百艘海鹘船为作战主力,其中还夹杂着数不清的走舸搭载着水兵,庞大的编队浩浩荡荡,旌旗招展,煞是雄壮,这里集中了金水军几乎所有的精华。

    “升起红色战旗,命各部展开攻击!”金水军拥有的船只数量远超己方,但是这里也集中了宋水军登州和海州两支水师的所有主力战舰,装备火炮上千门,且舰船性能优异,水手技术娴熟,这将是大宋立国以来最大的一次海战,作为指挥者的程僖绶无比兴奋,挥下令旗道。

    ‘轰’,神威号的艏炮打响了战斗的第一炮,宋军以战术群发起攻击,五支舰队像五把利刃插进了金水军船队,采用机动战术进行穿插分割,一时间火炮齐鸣,声震海中。金军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纷纷向闯入阵中的宋舰开火,矢石乱发,落矢如雨,两军战在一起。

    斩将夺旗是每位军人的最高荣誉,程僖绶当然也不例外。战斗打响后,神威号冲在最前面,凭借自己高大坚实的船体撞翻了负责掩护金军左翼的两艘海鹘船,插入了两支舰队之间。程僖绶命令神威号调整方向,与敌舰队平行而驶,直逼敌中军,杀向金水军旗舰。

    刹那间,神威号两舷火炮接连发射,横扫左右海面,将左舷一艘赶过来阻挡的金军斗舰当即打的沉入海底,右舷落下的炮弹在海中炸起冲天的水柱,掀翻了数艘拴在斗舰后随行的走舸,冲破了金水军的外围防御圈,率中路舰队冲进敌阵。

    勇猛向前的神威号立刻成了敌军重点照顾的目标,石弹、箭矢猛劲儿的招呼,一架劲弩近距离发射的长箭射穿了蒙在舱外的牛皮,透过指挥舱的船板,余势未消将摆在指挥台上的沙盘扫落在地,若是再正一点便将程僖绶钉在了船壁上。

    “撞翻它!”程僖绶面部改色,指着一艘横在战舰前意图阻止他们前进的海鹘船。

    海鹘船是一种性能优良的船型,体型不大,船形头低尾高,船身前宽后窄,是仿照海鹘的外型而设计建造的。船上左右各置浮板四到八具,形如海鹘翅膀,使船能平稳航行于惊涛骇浪之中,可以在恶劣天气作战的攻击舰,堪称这个时代的全天候战船,著名战斗舰之一。

    眼见宋军战舰如山般的船体向自己压了过来,海鹘船上的水兵们惊恐的大叫着,将手中的箭射出,一些人甚至拔出长刀挥舞,像是想将战舰砍翻,桨手们疯了似的划桨,欲凭借自己灵活的优势躲过,却依然未能躲过,被巨舰扫中船尾而倾覆,金军的旗舰就在眼前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935/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最新章节! 作者:让你窝心所写的《重生之王爷的奋斗》为转载作品,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重生之王爷的奋斗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重生之王爷的奋斗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重生之王爷的奋斗介绍:
“君不似人之君,相不似君之相,垂老之痛心,冶游之浪子,拥离散之人心以当大变,无一非必亡之势!”北宋末年,赵佶登基,用尽天下奸臣,妖孽充斥宫廷,大厦将倾,繁华富庶的大宋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来自于现代的特种兵附身于二皇子赵柽,为了不作阶下囚,命丧五国城,不得不努力奋斗!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