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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磕蹦     大奸贼txt下载     大奸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六章 权利之毒,所中者颇多(三)

    五月初五。

    度过阴沉多雨仲晚之春,易京城步入夏季,天气持续诡异。无风,烈阳炎炎似火烧,温度陡的暴升至一个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犹如垂柳的枝叶被曝晒的那般蔫巴,纳凉树荫的高哲恹恹不振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快学狗吐舌头散热了,燥的生无可恋。再看看道路一侧披盔戴甲的杨义臣领着一同披盔戴甲的士卒静默列阵,他是硬着头皮同甘共苦。

    高哲罕见的没和燕帝高纬嬉戏玩闹,一来是端午节,久久不临朝的燕帝高纬得接见各路文武百官、公卿大臣、王氏宗族,并宣布一件大事儿。二来是大隋遣的和亲公主到了,一个时辰前先命人知会的,他身为持节使者,依礼需迎候,哪能装不知道?

    杨义臣闷铁皮罐子里,汗水湿透了内衬,顺着甲胄缝隙直往外淌,脑门儿、脸颊更仿佛谁泼了盆洗脚水。他一边擦拭汗水,一边道:“国公爷?高纬怎么个情况?乱七八糟的……”

    “亲娘丢人,换个不丢人的,就这么个情况。”,高哲上嘴唇儿一碰下嘴唇儿,讲的可轻巧了。

    十天前胡太后白绫自缢,留下一封遗书,内容主要陈述对失德行径的悔恨,及捏造了一故事。一则承认她不是燕帝高纬亲生母亲的故事,大抵讲述先皇武成帝高湛,某时醉酒把陆令萱按地上办了,不料珠胎暗结,又恰逢她生的长子病怏恐夭折,她担忧地位不稳,便暗地合谋陆令萱……

    故事其实挺扯淡的,最大的破绽是陆令萱的年纪,丫今年已五十**近六十了。燕帝高纬呢?才刚十七。就是说武成帝高湛醉酒办了陆令萱那会儿,陆令萱四十一二的熟的基本烂了的高龄啦!加上陆令萱的那不算特好的容颜,武成帝高湛得多眼瞎按地上办她?按照武成帝高湛的尿性,真醉酒了,肯定借着酒劲儿办李祖娥,好玩不如嫂子嘛!哪轮得旁人。

    不管故事扯不扯淡。反正陆令萱信了、燕帝高纬信了、燕国的所有人都信了,源于大家皆乃得利者。陆令萱最直接,她成了真太后,进一步稳固权势。燕帝高纬、燕国的所有人,他们不用因为有个淫/荡的母亲、淫/荡的太后而备受嘲笑,尤其前者,过往不仅被燕国自己人嘲笑,大隋、突厥等谁不嘲笑?

    胡太后无论怎么不堪下贱,她名分仍是武成弟高湛的皇后。燕帝高纬允许国丧规格,披麻戴孝的守灵七日,前儿操持下葬的。

    “换个不丢人的亲娘……亲娘还能换?”,杨义臣傻了。

    “少打听。”,高哲翻翻白眼儿。

    杨义臣悻悻的噤声。

    远处水气蒸腾,画面波折扭曲,一行车马风尘仆仆的渐行渐近,飘扬的是大隋的黑色龙旗大纛。

    “北燕的质子应该是高纬的兄弟之一。等正式的决策下来,你率人护送他返还长安。”。高哲突兀的道。

    “我?”,杨义臣惊愕:“陛下命我为副使,是保护您的……”

    高哲截断杨义臣的话,道:“有存孝、成都足矣!回去无需隐瞒,我说过的、做过的,原原本本的呈递陛下。”

    杨义臣欲辩驳。高哲立刻一句,霸道的将他的话堵肚子:“你不懂没关系,陛下懂。”

    杨义臣长长一叹,郁闷的不轻。

    和亲的队伍到了。

    和亲队伍的人员构成较寒酸,公主是天家杨氏宗室的旁系血脉册封的“假公主”。护送的是羽林卫的小校尉,主事儿的是礼部不入流的官员。陪嫁甭提了!一架马车、一座镜台、十几位侍女、几十对金器、几千匹绸缎,没了。

    和亲公主的脸儿高哲没看着,见礼完,那礼部不入流的官员读天子杨鋻的圣旨,大概其告诉高哲“大隋国内灾害严重,是故抠门儿”、“一切你做主”。

    高哲二话不言,率领队伍进城找驿站安顿,很快溜北燕皇宫的避暑。

    两个多月的潜移默化,北燕皇宫的侍卫、黄门、宫女,早习惯高哲大摇大摆的乱窜。谁不知道这位爷是燕帝高纬的大红人儿,西宫陆太后那边也照拂有加,他们这些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爱干啥干啥,有什么问题不相干他们,自有燕帝高纬、西宫陆太后决断。

    今儿北燕皇宫的后/宫无比冷清,见不着几个人。概因燕帝高纬临朝,议政大殿需上演“母子相认”的把戏。按照高哲的推测,燕帝高纬、陆令萱“母子相认”后,陆令萱不能顶着个贱婢的出身吧?得借着由头追封武成帝高湛的贵妃头衔儿!正值端午节,必然得大典祭祀、大燕群臣……不折腾到夜幕降临,燕帝高纬闲不了,宫中的人不围着他转怎成。

    高哲驾轻就熟的进了燕帝高纬的寝殿,吩咐人烧温水,衣服一扒,泡进泉池,舒服的连连呻/吟。

    自己一人儿没意思,高哲道:“卡牌呢?拿来。”

    宫女儿道:“卡牌在淑妃娘娘那儿玩着。”

    “啊?冯淑妃?她没伴随燕君?”,高哲眼睛叽里咕噜的乱窜:“跟谁玩儿呀?”

    “几个贴身的奴婢。”,宫女儿只答了高哲的后半句。

    “去!说我搁这儿呐。”,高哲颐指气使的道。

    宫女儿乖乖的奉命。

    不多时。

    一阵簌簌蛩音,冯小怜掐攥一叠银质卡牌来了,妩媚的脸上表情气鼓鼓的。她穿的清凉,肩膀披淡粉的纱巾,裸/露香肩锁骨。裹绣竹翠绿的抹/胸/衣,配一条颜色质地差不多的长裙,衬托的一双饱满的山峰颤颤巍巍、两条纤细笔直的白腻长腿若隐若现。

    高哲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挑了丝笑容。

    赤膊趴伏浴池沿儿,高哲朝冯小怜示意。

    冯小怜左右看看,斥退侍女们,依旧气哼哼的样子坐高哲一畔。

    高哲取了冯小怜手中的卡牌,顺便捏了把她的胸/脯,道:“让我帮你算算,算算是什么事情扰的你不开心。”

    冯小怜怨妇一样的怏怏不乐。

    高哲煞有其事的用卡牌摆阵,一番莫名其妙的装弄,道:“犯小人!你想参与祭祀,却被拒绝。”

    冯小怜半侧脸,没搭理高哲的调/戏,道:“我要做皇后。”

    “嗯!”,高哲颔首,捡收散放的卡牌,道:“好啊!”

    “真的?”,冯小怜惊奇不已。

    “我是说你蠢得可爱好呢?还是说你傻好呢?嗯?我又不是高纬,我答应你作的了数么?”,高哲仰面枕冯小怜的大腿,臂膀高举,手指戳戳她的精致下巴:“你是受刺激啦!高纬那么宠爱你,但祭祀大典偕同的是皇后穆黄花……”

    “你有办法!”,冯小怜抓紧高哲的手,居高临下的俯视高哲,满是央求颜色。

    高哲撩拨水花儿,幽幽的道:“我劝你最好死了那份心,你不行的!”

    “我哪里不行?”,冯小怜不解。

    “哪里都不行!”,高哲笃定的道。他掰着手指,继续道:“心机,你有吗?充其量你是个愚笨玩物。家室,你有吗?你不过一无亲无故的奴仆之女。势力,你有吗?燕国满朝文武公卿谁拿你是回事儿,垂涎你的美色或许真的。”

    “穆黄花也奴仆之女!当年斛律皇后的婢子罢!她凭什么做皇后!”,冯小怜不忿的嘟囔。

    “穆黄花的确一样是奴仆之女,是没有家室,可人家有心机,够不要脸,妃子的时候亲生母亲抛之脑后,认陆太后为干娘,一下子有了势力。单凭背后站着陆太后一系的支持,她凭什么不能做皇后?”,高哲拍拍冯小怜的脸蛋儿,道:“醒醒!你那两下子,老老实实的做个漂亮的愚笨玩物得了!穆黄花什么人?那是向陆太后看齐的!她不在乎得不得高纬宠爱,她在乎的是皇后的位置、将来太后的位置,一旦你敢染指,她绝对千方百计的打倒你!杀掉你!你斗得过她?”

    “这是我予你的忠告,看在你曾取悦我的份儿。”,高哲结束发言。

    冯小怜踟蹰半晌,扯开香肩的轻纱,拔掉发髻的玉簪、脱去脚踩的绣花鞋,“噗通”一下跳进浴池,人影尽没于水。再显现,她已攀附高哲的胸膛,宛若出水的美人鱼娇艳。脸颊贴着高哲的心口,她坚定的道:“我要做皇后!”

    “好啊!”,高哲重复先前的话,一翻身压制冯小怜,道:“丞相有左右,皇后也可以有左右,你对高纬说就行。”

    “如此简单?”,冯小怜懵懂。

    “如此简单!”,高哲粗暴的撕拽冯小怜的衣裙,污言秽语的讥讽:“连如此简单的办法你都想不得,还他娘的做皇后?你个笨蛋玩物!对了!你注定不是穆黄花的对手的原由,是她有诞生高纬的子嗣,而你?一只蛋没下一个的小母鸡!”

    冯小怜任高哲亵/渎,她已经学会不反抗且享受了。

    俩狗男女玩耍天黑日暮,直到燕帝高纬烂醉如泥的……

    ...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权利之毒,所中者颇多(四)

    燕帝高纬喝大了,英俊的脸布满火烤似的红晕,嗝儿、干呕是连连不断。他里倒歪斜的走路,时不时的踉跄一下几欲倒地,吓的周围的黄门儿、宫女儿连忙搀扶。醉酒的有几个不拧巴?他偏偏不肯叫人帮忙,还大声的喝骂叱责,含糊不清的念道什么。看得出,他心情是相当不错的,大有扬眉吐气的快意。

    “呵呵呵……”,神经质的低声发笑,燕帝高纬趴着寝殿的墙壁,一步步的挪。他边挪着边摘掉冠冕、抛弃龙袍,大大方方的裸/奔至浴池。

    浴池里高哲也跟燕帝高纬的模样差不离,光溜溜的溜着鸟儿,无非藏水下而已。高哲一旁是穿着衣服泡的冯小怜,一双柔荑搓洗银质卡牌……人不能搁水内待太久,否则皮肤肿胀,所以这俩狗男女的主战场并不是这儿,不过听闻燕帝高纬归来,装模作样的洗澡散热。

    燕帝高纬眼睛呆滞的盯着高哲、冯小怜,瞅了甚久,手指高哲哈哈大笑“长生!长生!”,好像从没认识高哲一般,又像故友重逢?

    “天气干燥,燕君喝了恁多酒,凉快凉快!”,高哲搭把手,将燕帝高纬拉入浴池。

    燕帝高纬常常的吐息:“爽!”

    “嗯!是挺爽!”,高哲砸吧砸吧嘴儿,眸子偷瞄冯小怜,表示赞成燕帝高纬的话。但他意思可是南辕北辙,充满了旖/旎的肮脏。

    “斗几把地主!”,燕帝高纬凑合高哲近点儿,人都不受控制了。他还想着玩儿牌。

    高哲接了冯小怜那儿的银质卡牌,熟稔的发送。嘴上笑道:“老规矩!当然!您若输了,明儿醒了不准赖账!”

    “话说的……我什么时候赖账?”。燕帝高纬嗓子有啥东西一样,音调不清不楚,高哲勉强才辩别一大概。

    “哎!叫地主!三分!”,燕帝高纬不管规矩,抓了底牌开始数,得意的往下随便一扔:“对二!两炸!顺子!春天!三百两,翻倍六百两,再翻倍一千二百两,再翻倍两千四百两!”

    “啧!我瞧您是以前打牌是没喝好啊!啊?这运气!”。高哲摇头的收罗牌码。

    “哈哈……呵呵呵……呜呜呜呜……”,起初,燕帝高纬是笑,笑着笑着就哽咽的哭上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还特么搂抱高哲不撒手,蹭呀蹭的。

    高哲很有心两巴掌甩燕帝高纬一逼脸,无奈周围不少黄门儿、宫女儿,他挣扎着挥手让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货滚蛋。

    燕帝高纬哭的特伤感。撕心裂肺的哀嚎那种,双手按高哲的肩膀,抽噎道:“长生!长生!我苦……苦哇!人家说我是皇帝……是吗?不是!他们全当我是一个淫/荡女人的儿子,看我的目光是带着戏谑的……每次我自称朕……耻辱!深深的耻辱!我……”

    燕帝高纬情绪激动又思绪混乱。语无伦次,“叭叭叭”的絮叨一大堆,高哲隐约懂了意思。燕帝高纬终于摆脱亲生母亲胡太后带给他的污点。有底气挺起胸膛直面臣子们。但他也知道,胡太后就是他的亲生母亲。那个所谓武成帝高湛醉酒临/幸陆令萱的故事,编成花儿。陆令萱依旧是假的……喜悲参半,令他不正常。

    磨叽半个多时辰,燕帝高纬软绵绵的瘫倒睡了,高哲蹙眉撇他一边,赶紧用皂角洗洗。

    “怎么办?”,冯小怜一直没插话,此刻不禁询问。

    “什么怎么办?”,高哲扭头,颜色由冷峻化为邪/祟:“当然是接着办!我喜欢他那张龙榻!”

    冯小怜捂嘴,强忍着惊惧不发声……

    高哲太胆大包天。

    翌日。

    燕帝高纬醒了,头痛欲裂的吸气,朦胧的艰难睁眼,身旁躺着倦怠沉眠的冯小怜。他摇晃的起身,笃笃的敲打床榻:“人!人呐!”

    “燕君。”,一声呼唤自燕帝高纬斜侧传至。

    燕帝高纬放眼一看,楞道:“长生?你……你怎么在这儿?”

    “燕君昨晚酩酊大醉,说了不少下人不该听的梦呓,我只好逗留,代替她们看护,省得闹了什么……不该有的事情。”,高哲揉着眼睛,道:“既然您醒了,长生告退补个觉。”

    “长生有心啦。”,燕帝高纬慨叹,他不曾阻拦高哲,却追加一句:“哎!长生!等你休息好,我安排你见见兰陵王。”

    “好!”,高哲笑着欠首,彬彬有礼的离开。

    至驿站。

    高哲好好的沐浴梳洗,换了套厚重的黑锦绣银线的袍子,去拜谒和亲公主。

    大隋的和亲公主封号“安宁”,似乎隐喻大隋、北燕的关系安宁。年纪不大,十四五岁儿的少女,长的倒温柔,水嫩水嫩的。包子脸、小个子、肤色白皙,举手投足间展现姣好的礼仪教养,待身边的侍卫、侍女和和气气,只是一见高哲,不怎么自然。

    “安宁公主万福金安。”,高哲作揖。

    安宁公主咬着嘴唇儿道:“秦国公请起。”

    “北燕不比大隋,不是自己的国度。公主殿下有什么需要、需求,我尽量做到。做不到的,那真的做不到。”,高哲开腔儿,语气多少显得冲。

    安宁公主垂首,软糯的道:“多谢秦国公美意。”

    “暂时将驿站当家吧!”,高哲背负双手,笑道:“公主殿下一时半会儿嫁不了,易京城风景不错,公主殿下不妨转转。”

    安宁公主眺望南方,默默无声。

    高哲也眺望南方,许久,道:“恨我吗?恨我出使北燕,确立大隋遣公主和亲,使得你背井离乡。”

    “不恨!”,安宁公主哀怜的道:“大隋皇族宗室血脉上千人,偏偏安宁被选中,这是命!天命!”

    “亦是希望!”,高哲郑重的道:“活着,好好的活着,有那么一天你得以活着回大隋,凭和亲公主的名分……万事不愁。”

    安宁公主不喜不悲的道:“但愿。”,她不想多谈,打量打量高哲,岔话题道:“秦国公声名远扬,出使南陈夺城池一百一十座,号称‘百倍于甘罗’。南陈、西蜀的灭亡与你皆有干系,往事历历在目,北燕的皇帝怎么还信任你?”

    “谁知道?”,高哲笑了笑,不正面答复。他眼角余光扫到远处,道:“公主殿下自便,我有其他事情。”

    高哲信步快速的走向正堂,一段时间内一起切磋神秘的武道高手的宇文成都、李存孝早早的返还了,并带着一个人,一个翩翩佳人。

    古记述:玠字叔宝,风神秀异。总角乘羊车入市,见者皆以为玉人,观之者倾都。骠骑将军王济,玠之舅也,俊爽有风姿,每见玠,辄叹曰:“珠玉在侧,觉我形秽。”,又尝语人曰:“与玠同游,冏若明珠之在侧,朗然照人。”

    高哲有浏览那段赞扬卫玠、卫叔宝的描写,觉得纯粹夸张,然而他得遇眼前的这个人,便觉得一点不夸张。八尺长短的身形,一袭纤尘不染的洁白衣衫,鞋子也是白的,一般人如此扮相,定易被打扮放大脸的瑕疵,但他不同,即便如此扮相,他吸引人的还是那张俊俏的脸,完美的脸,精致极了、漂亮极了。可惜……他不是女的。

    高哲忽的明白不少人为何独爱汉子,因为——妹!子!长!的!丑!

    高哲晓得来人是谁,天下有且仅有一人具备这般的容貌,他险之又险把持住,深呼吸几次,嘀咕道:“端的是能掰弯天下九成九男人的祸水!”,一副匆匆神色迎上,拜礼道:“兰陵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赎罪恕罪!”

    “兰陵王?”,宇文成都、李存孝先愣了。

    李存孝狐疑的审视背后的人:“你不是高长恭么?”

    高哲:“……”

    “存孝!不可直呼兰陵王殿下的名讳!”,高哲喝道。

    “高使者有礼了!”,高长恭抱拳,优雅的笑道:“他们二位于我师父处练武,我偶闻是高使者的随从,冒昧的请他们引荐,并不存隐瞒之意。”

    “哪里哪里!兰陵王客气啦!长生久仰您的大名,一直无缘接触,今日倒遂了心。”,高哲笑意盎然,伸手道:“外边天干物燥,兰陵王请入内一叙。”

    “善!”,高长恭颔首。

    高哲一阵偷偷的龇牙咧嘴,腹诽爆棚。

    高长恭乃文襄帝高澄的第四子,时年三十多岁了,是个真真切切的中年人!他那样儿,毫不衰老,天生没胡须,声线玉盘落珠,美的少女嫉妒!

    高哲猛地一念头,折身道:“成都、存孝,取兵器,后门候着。”

    高哲这才进了正堂,着人奉茶。

    “存孝、成都讨教的武道高手,是兰陵王殿下的师父?够巧的!”,高哲起话题道。

    高长恭不咸不淡:“冥冥之中。”

    “能教导兰陵王殿下的人一定不凡,有时间我也拜访拜访。”,高哲道。

    高长恭呷口茶水,道:“恐怕高使者失望了,师父他老人家喜好游山玩水,已经走了。”

    高哲吸气,甚是惋惜。

    ...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权利之毒,所中者颇多(五)

    (第一更。保底章节一。)

    ……

    寒暄毕竟只是寒暄,客套话滚来滚去那么几句,接下来就没词儿了,气氛逐渐趋于缄默尴尬。

    高哲有所觉察,高长恭拜访他的目的可不是简单的好奇,一如他唆使燕帝高纬召高长恭回京述职,目的也不仅仅是简单的好奇。

    “高使者来易京多久了?”,高长恭放下手捧的茶碗,仪态柔美,自有一番别样的曼妙格调。

    高哲嘟嘴思忖,有一会儿功夫才精准的道:“七十一天半。”

    “高使者以为北燕风光怎样?”,高长恭道。

    “蓝天黑土,河山大好。”,高哲简洁明了的答复。

    高长恭点头,惆怅的道:“是啊!蓝天黑土,河山大好!”,他品品话语中的滋味儿,慨叹道:“历经先祖神武帝十年打拼,历经先父文襄帝、先叔父文宣帝十年治理……燕国一步步的艰难在夹缝中求活,发展至今不容易呀!真的不容易。”

    “国家的建立、发展本不容易,难道不是?”,高哲手指敲打茶碗边沿儿:“君主贤明与否、臣子精干与否、士卒敢战与否、人心凝聚与否;乃于苍穹大地的眷顾、国家之间的邦交策略……等等等等,太多太多的条件需具备、太多太多的问题在掣肘。”

    “相对的,一个国家的毁灭却容易不少。”,高长恭直视高哲的眼睛,道:“对么?”

    “当然!”,高哲并不讳言的举例,道:“三十六年前的天下大乱,统治中原江山二百八十余载的大隋顷刻分崩离析。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高长恭饶有深意的道:“再若去年的蜀国、陈国,短短几月,繁华尽散,剩下的唯有废墟。”

    “从古至今,国家的毁灭没有一个是因为外敌。皆因为自己内部腐朽导致。”,高哲慢吞吞的道:“内部腐朽,任何国家不可避免的症结,归纳起来不过‘天灾**’四字。”

    高长恭斟酌着道:“去掉‘天灾’,没错。”

    “此天非彼天也!”,高哲哈哈大笑不止。

    高长恭也跟着大笑不止,赞同道:“此天非彼天也!一场旱灾、一场涝灾、一场蝗灾、一场风灾,其实不算什么!真正的灾祸来自掌权的天子的作为得不得拥戴。”,笑声一顿。他盯凝高哲道:“君不正,臣奸佞,便是**!然也?”

    “然也!然也!”,高哲也赞同高长恭的观点。

    高长恭闭目,薄薄的娇艳仿佛玫瑰花瓣儿的红唇吐露饱含酸楚、挣扎的心声:“燕国天灾**齐聚……烂透了!”

    “你改变不了燕国!”,高哲铿锵的道。他脊背挺直,个子猛地拔高一截儿,气势咄咄逼人。

    “我愿为它流干最后一滴鲜血!”。高长恭坚毅无比:“我,姓高。燕国皇室宗族的高!”

    “所以,你今天是想杀我?”,高哲陡的平静。

    高长恭不置评价,反道:“你唆使陛下召我回京述职,不一样是想杀我?”

    “存孝、成都的武艺我有数,能击败他们联手的。极其罕见,寥寥二三人罢。你师从那种高手,又在战阵上闯下偌大的名头,武艺弱不了,内息起码突破第四阶段‘化气成罡’。”。高哲昂起头颅,指着自己的喉管,道:“你我相距八尺,有把握一击得手?”

    高长恭抚摸他带的一根碧玉萧,沉吟道:“试试。”

    “拼着燕君暴怒责罚?”,高哲袖子滑落胜邪剑。

    “不是拼着陛下暴怒责罚,是拼命!”,高长恭轻描淡写的道:“我知道陛下喜爱你的程度,但也知道你的可怕……陆令萱已经被权利迷了心窍,加上你的帮助……不杀你,燕国不用等以后,现在就得亡。”

    高哲眯眯眼睛,小心肝儿乱蹦,强忍着为猛兽觊觎的心悸,道:“一个问题。”

    “请讲。”,高长恭道。

    “‘玉麟’?”,高哲试探的唤道。

    高长恭失神一瞬。

    “嗖!”,刀锋破空,高哲甩飞胜邪剑做暗器,动如脱兔的直奔后门,喝道:“存孝!成都!”

    高长恭侧脸躲过了胜邪剑,再次闭目,悔恨的摇头。

    李存孝、宇文成都闪现,手持兵刃。

    高哲扶住一旁的柱子,急促的喘息。他见过内息第四阶段“化气成罡”的恐怖,尤其高长恭这类沙场宿将……幸好他赌对了,钻了空隙逃出生天。他转身,望着原地不动的高长恭,笃定道:“你师父是那寥寥二三人的之一,你不是!”

    高长恭将身后钉入地面的胜邪剑拔出,左手持剑,右手食指并拢中指轻抚剑锋,道:“两个内息第三阶段‘内息外放’且力大无穷的人,论马战,我的确不是。论步战……我是。”

    紧张的气氛再涨几分。

    高长恭从容的放下了胜邪剑,道:“机会没了,可惜。”

    “你不是来拼命的?”,高哲笑了。

    高长恭亦笑了,道:“我一时半会儿拿不下他们!我是来拼命的,不是来送命的,驿站外你们隋国的羽林卫不好应付。”

    “再聊聊?”,高哲邀请道。

    高长恭道:“再聊聊!”

    高哲大方的返还座位,宇文成都、李存孝背后卫戍。

    “高使者胆色过人。”,高长恭赏识的道。

    高哲龇牙一笑,道:“多经历几次就习惯了。”

    “虚伪!”,高长恭的赏识急转鄙夷:“你这样的人,关乎其他的事情,十足的赌徒,甭说对半的把握,就是有一丝成功的可能,也敢置一手。然,关乎自己性命的事情,少于八成以上的概率……你算计好的!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颍川八骏有我的人。”,高哲砸吧砸吧嘴儿,笑嘻嘻的道:“他告诉我,‘有一人,容颜俊美,雌雄莫辩,举手投足,仪范尊贵。尝尝山谷林间抚琴,大先生赐他‘玉麟’之名’。我那么注意你,怎能不查探你的行踪?去岁司马大先生仙逝前,每年你皆会莫名消失一两个月,是往司马大先生那求学?”

    “‘伏龙’吗?”,高长恭大概了解八骏,言之凿凿道:“寻常人目睹我,定引用‘惊为天人’云云的华丽词汇,只有不逊色我多少的人引用‘容颜俊美’稍显普通的词汇,并不仅关注我的脸,兼顾其他方面的推敲。八骏内,他有这个资格。”

    高哲不纠缠,话题专注高长恭:“看来你那个武道高手师父仅教导你武,文的由司马大先生负责……一个罕见的武道高手、一个渊博至极的学问达人,纵使你不曾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个他们全部的五六七分能力,俨然厉害的很!难怪你沙场纵横,未尝败绩。”

    寂静……寂静……寂静……

    “我得杀了你!”。

    异口同声,高哲、高长恭一起道。

    “哈哈哈……!”

    二人一愣,哈哈大笑。

    “英雄所见略同!”,高哲乐道。

    “屁!”,高长恭温雅玉人一枚竟也爆粗,指着高哲道:“英雄是莽夫!”

    “屁!屁!”,高哲拍手,犹豫一下,他张口:“君子……”

    “屁!屁!屁!”,高长恭打断高哲,道:“你是君子?还是我是君子?君子在野,小人在位!”

    高哲品品,光棍儿的道:“那就一丘之貉喽!”

    “忒不入耳。”,高长恭站直身,整理衣冠,道:“回隋国吧!我放你走。”

    “杀不掉我,退而求其次么?”,高哲咀嚼高长恭的话,拒绝道:“事不成,不回。”

    “大燕不是隋国,今天我杀不掉你,不代表我以后杀不掉你,这里是我的主场。”,高长恭冷冷的道。

    高哲敲打敲打脑门儿,道:“我不予你机会!我从今天开始住皇宫,你敢进皇宫杀掉我?”,他梗着脖子,道:“你的主场?不!燕国是燕君的主场!君叫臣死,臣死乎?”

    高长恭想了想,道:“不得不死。”,他马上道:“你蛊惑陛下前,我一定杀掉你,即便杀不掉,我也拉你一块儿死!我有这个决心、有这个能力,你最好乖乖听劝回隋国。”

    “有你这样的绝世佳人共赴黄泉,想必是极好的。”,高哲呵呵呵的笑。

    高长恭袖子一甩,大步流星离开,留了句话:“战争开始了!”

    目送高长恭的身影消失,高哲长长的呼吸,喃喃道:“战争开始了!”

    “国公爷……你们说啥呢?我咋一句没听明白?什么你杀我、我杀你,还战争的?大隋跟北燕要开战?不是刚结盟嘛!”,李存孝好久不见高哲动弹,壮着胆子询道。

    “我们之间的战争。”,高哲笑道:“既拼脑子也流血,不懂的便是参与不了的,靠边站。”

    李存孝紧攥兵刃,咬牙道:“我去杀了他?”

    “他的武艺你没搁他师父那看?步战咱们俩都不是他一个的对手,马战的胜率……五五左右。”,宇文成都闷闷的道:“内息的差距,气力难弥补。”

    “他好歹北燕的亲王,若非忌惮他的身份,我早集结义臣的羽林卫围剿他了!”,高哲道:“他不能死我们手里!找义臣来,我有事商量。”

    高哲精神亢奋,脑力急速飞转,颍川八骏的成色他打“飞凰”那有验证。“玉麟”绝对不比“飞凰”差,没跑的,何况高长恭本身的传奇色彩。

    ...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权利之毒,所中者颇多(六)

    (第二更。补生病时期欠章【1/7】)

    ……

    “护送北燕质子的任务不用你做了,让北燕自己遣人。”,高哲昨儿的决定,今儿变了卦,听的杨义臣一愣一愣的。

    杨义臣不问“为什么”,他晓得问了也白问,高哲口风严的很,遂老实的道:“喏!”

    高哲反而出乎意料的告知杨义臣原由,严肃的道:“大名鼎鼎的兰陵王高长恭晓得么?他刚才来了,给我下通牒来了。两条路供我选择,一条是死,另外一条是滚出燕国。但我选择第三条,杀了他!”,略顿:“我们之间的战争开始了。”

    “留下义臣帮您吗?”,杨义臣若有所悟。

    高哲轻描淡写的打破杨义臣的幻想,道:“不!你们谁也帮不了我!留下你,是因为他一定、一定、一定不允许我有消息传至长安。你若担负护送北燕质子的任务,他将派兵马干掉你……我是在保护你。”

    杨义臣无语。

    “安宁公主有什么需要,能满足尽量满足。”,高哲掏一叠银票给予杨义臣,嘴上不停:“兰陵王死之前,我不会再住驿站。记得别相信任何人,是任何人!”

    “包括……自己人?”,杨义臣愕然。

    “除了存孝、成都。”,高哲总结道。

    不管杨义臣,高哲带上李存孝、宇文成都,招呼卫戍驿站的北燕金吾卫校尉夏明率兵往皇宫。

    高哲一路揣测高长恭怎么与他过招,琢磨的不轻,头绪却没有。思来想去,他笑了,嘀咕道:“最好的进攻,不就是最好的防守嘛!”

    入得皇宫。高哲振奋精神,拜谒陆令萱。

    “恭喜陆太后,贺喜陆太后。”,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高哲小小的拍个马屁。

    陆令萱正式取代已故的胡宝宝,成为燕帝高纬的“亲娘”。大约狂喜持续,端午祭祀披挂的凤冠凤裳还穿着呢。她呵呵的笑,伸手道:“高使者请起!还要多谢你才是!来人,看座。”

    高哲坐定,爽快的道:“时至如今,长生得承认自己的错。您说的对,长生不该攒罗燕君召兰陵王回易京……他找上长生了。”

    “嗯。”,陆令萱收敛笑容,道:“见完高长恭。你觉得哀家当初评价他的话尚可否?”

    “兰陵王的确很恐怖。”,高哲坦诚的道。

    陆令萱细长的指头敲打榻面,半晌,道:“你们下去。”,等侍卫、侍女消散,她道:“你与哀家的第一项交易圆满达成,第二项交易也需启动……你有计划对付高长恭?”

    “重点不在高长恭。”,高哲道。

    “你的意思是。斛律光?”,陆令萱政坛老帮菜。她有自己的一套,轻易的能猜测中高哲的意思。

    高哲一揣袖动作,前仰后合的道:“斛律光,精准的讲是斛律氏。燕国以汉、鲜卑为主民族,斛律氏是鲜卑一族的魁首,要威望有威望、要实力有实力。尤其是军方,六七成将领以其马首是瞻。斛律光本人才干了得,伴随神武帝、文襄帝、文宣帝、废帝、孝昭帝、武成帝至燕君,七朝老臣!女儿一个皇后、两个太子妃,儿子三个驸马。兄弟斛律羡乃幽州刺史。满氏贵戚,根基深厚,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话锋一转变了味儿,他怔怔的凝视陆令萱,道:“您怕不怕?”

    陆令萱神色不自然。

    “或许您不怕,但燕君怕!斛律皇后被撤封号前曾诞生一女,燕君想取悦他,谎称是子,甚至大赦天下,闹了好大一笑话。是不是怕?”,高哲叙述道:“提婆兄,您儿子,曾欲迎娶他的庶女、庶女啊!他一点儿面子不给的驳了。左丞相祖孝征,曾被他辱骂多次……”

    “够了!”,陆令萱眉毛扭着,火儿道:“哀家没七老八十的岁数,要不着你提醒陈年旧事。”

    “长生亦不想翻旧账。”,高哲道。

    “办法,解决的办法。”,陆令萱道。

    高哲早有腹稿,道:“打垮斛律光、斛律氏不难,全凭燕君愿意!显然燕君心里愿意,不过畏惧斛律光而已。我们仅须一点挑拨手段即可。斛律光……他最大的弱点,是他的性格,信奉‘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令子亡,子不得不亡’的箴言。”

    陆令萱眸子三转两转,阴翳的道:“斛律光、斛律氏倒台,燕国的军方体系坍塌,你们隋国机会甚多。”

    高哲不搭理陆令萱的怀疑,道:“韩凤、韩长鸾,您麾下‘八贵’内唯一的武将,能耐不俗。据长生所知,他和斛律光关系不赖,由他接替斛律光有什么不好?”

    陆令萱忖度道:“你想调韩长鸾远离易京城?”

    “他是武将!不调他走,您想打垮斛律光、斛律氏,他不一定站您这边。”,高哲倚靠柱子蹭蹭后背,道:“何况兰陵王、斛律光立场一致,天晓得易京城将发生什么?万一重演孝昭帝叔夺侄位……金吾卫的兵马,长生觉得暂且握提婆兄手头较稳。”

    “兰陵王,他会么?”,高哲的危言耸听,骇了陆令萱一跳。旋之,她瞄着高哲想什么。

    高哲笑容灿烂,语气冰寒的道:“陆太后!您是不是想——假使事情不妙,拿长生做替罪羊啊?啊?哈哈哈!少做梦!兰陵王、斛律光,他们针对的远远不是长生,是所有他们认定的奸佞!即便他们不会重演孝昭帝叔夺侄位,玩一把琅琊王怒斩和士开清君侧……您受得了?”

    陆令萱脸皮不比高哲薄,毫不尴尬的转移话题道:“谁去做?谁去当出头鸟?”

    “有照那‘盲相’更小心眼、更恨斛律光的?”,高哲反问。

    “祖珽不傻,那老瞎子狡诈,就是我下令,他‘看’不着打垮斛律光的希望,也不轻易掺和。”,陆令萱愤愤的道。

    “长生自有计较,您先想辙儿把韩长鸾调走吧。”,高哲拱手道:“告退。”

    高哲来得快、走得急,余下陆令萱闷闷的思忖。

    燕帝高纬寝殿。

    高哲晃晃荡荡,招呼不打的径直闯入。

    “燕君!燕……”,高哲喊声戛然。

    燕帝高纬、淑妃冯小怜、穆提婆正搓麻将,凑手的——兰陵王高长恭。

    “哟!”,高哲特吃惊、特诧异的端详高长恭,嘶嘶哈哈的道:“敢问燕君,这位……容貌闭月羞花的绝色美人,是您哪个妃子?”

    燕帝高纬被高哲的表情逗的大悦,笑道:“什么妃子!兰陵王!你想见的兰陵王!吓到了吧!”

    “啊?”,高哲夸张的张大嘴巴,能吞进一鸡蛋的样儿。

    “敢问陛下,这位……活泼伶俐的锦绣公子,是您哪个儿子?”,高长恭风度依旧优雅,说的话是够狠。

    “我才多大。”,燕帝高纬笑着介绍道:“长生!高长生!”

    “噢!”,高长恭恍然。

    心照不宣的,高哲、高长恭仿佛初次相识,演的逼真。

    “来来来!长生,你替淑妃打。”,燕帝高纬撵冯小怜下桌。

    “别!”,高哲道:“我扒个眼儿得了!”

    “也行,你给我支支招。”,燕帝高纬信手扔了一九筒。

    “杠。”,高长恭推开三个九筒,捻了牌码尾巴的一张,搓了又搓,道:“高使者,你猜我这杠,能开花吗?”

    高哲瞅瞅临近黄庄的牌,模糊的道:“博戏嘛!不至最后一刻,谁敢担保自己嬴?”

    高长恭微微一笑:“不赌?反正没什么损失。”

    高哲轻佻的趴燕帝高纬的肩膀,道:“你敢?”

    高长恭“唉”一下,扔了手里的牌,道:“高使者果然此道高手,懵不住啊。”

    高哲从燕帝高纬的肩膀上离开,道:“燕君,这把打完炸金花?”

    “成!我喜欢炸金花!”,燕帝高纬兴致勃勃的道。

    燕帝高纬压根儿不懂高哲、高长恭的交锋。

    高长恭有自信、有能力,也有置生死于度外的决心,他起了杀机,想当着燕帝高纬的面儿做掉高哲。无奈高哲绑架挟持燕帝高纬,他投鼠忌器……

    撤了麻将牌,高哲搁燕帝高纬一旁加个椅子,摆明了今儿燕帝高纬就是尿尿,他都寸步不离。

    燕帝高纬滔滔不绝的为高长恭讲炸金花的玩儿法,一一搬大点,穆提婆开牌。

    “卡牌是精致。”,高长恭卡牌入手摸了摸。

    “稍硬了,容易划破手。”,高哲道。

    高哲一手桌上,一手放桌下。保持这个姿势至高长恭的身影彻底消失寝殿结束……是威胁。他桌上的手扣牌、下注、发牌,桌下的手握胜邪剑,只要高长恭轻举妄动,他就先弄死燕帝高纬。

    “哈哈哈!大获全胜呀!”,燕帝高纬欣喜的数银票,瞥见高哲软绵绵的靠着椅子喘息,汗水流淌,慌张道:“长生?你哪儿不舒服?”

    高哲没什么不舒服,精神消耗过大罢。高长恭是武道高手,银质卡牌放他手是杀人利器,所以必须时时刻刻的提防,否则高哲眨眼得丧命。

    “天气炎热,许是中暑了。”,高哲虚弱的嘟囔,脑袋一歪,故技重施的昏厥装病。

    ...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造谣

    (第三更。补生病时期欠章【2/7】)

    ……

    比忠良贤能办事更具效率的是什么?答案是“准备陷害忠良贤能的奸佞小人组成的官僚集团”。高哲装病的第一天,便得到结论。

    陆令萱动了,雷厉风行的升金吾卫大将军韩凤、韩长鸾为征南大将军,并授予假节钺,借燕帝高纬欲犒赏三军的名头,一脚将他撅去大都督斛律光驻守的范阳郡前线。同时,擢自己的儿子穆提婆兼任金吾卫大将军,号称举贤不避亲。

    无人反对陆令萱,连高长恭也没反对。韩长鸾熬了多年,加官进爵应该的,代天巡狩纯属正常,哪个皇帝不喜欢派人视察前线的统军大将?何况韩长鸾与斛律光私交不错。至于穆提婆,陆令萱一跃当了燕帝高纬的“亲娘”,穆提婆俨然燕帝高纬同母异父的兄长呀!兼任一金吾卫大将军有啥不可?

    陆令萱的第一步走的漂亮,高哲这边言之凿凿的承诺过“自有计较”,不能事到临头玩脱了,一张小纸条儿飞进陆令萱的手。

    “百升飞上天,明月照易京。高山不推自崩,槲树不扶自竖。”,陆令萱念了一遍,揣摩内涵,道:“百升为一斛,明月是斛律光的表字……高山,皇族高氏?槲树,斛律氏?嗬……飞上天、照易京,不推自崩、不扶自竖……高长生倒不愧‘诗仙’,编谣言瞎话也编的这么有诗意,看的哀家不寒而栗啊!”

    “谣言杀人于无形。”,穆提婆束手站立,头颅低着,偶尔抬起瞄瞄陆令萱的神色。犹豫再犹豫的道:“太后娘娘……”

    “吾儿!叫什么太后娘娘?又非正式场合。”,陆令萱唏嘘的道:“你是哀家的儿子,亲生的。”

    穆提婆抿抿嘴唇儿,精瘦的脸颊微不可查的抽搐一下,道:“母亲!这样……真的好么?”

    “有什么不好么?”,陆令萱反问。

    “斛律光终究是大燕的擎天一柱。戎马生涯百战百胜的大将,若没了他……”,穆提婆不敢继续讲,他瞧陆令萱逐渐凌厉的眼神儿。

    陆令萱冷哼道:“哀家何尝不知?但斛律光不识好歹,拒绝哀家拉拢便罢,还屡次羞辱。他一直包藏祸心,尝尝私下大谈‘清君侧’一类的话题。”,她切齿道:“长此以往的放任,吾等不杀他。保不齐哪天他就杀吾等!你明不明白?”

    穆提婆连忙道:“母亲息怒!儿子只是考虑大燕全局,一时恻隐。”

    “你能高层面看待事情,值得赞赏。”,陆令萱夸奖一句,吩咐道:“把这两句话传出去,秘密点,别露马脚。另外……金吾卫的各个将领,你好好的联络联络感情。这几日不陪陛下玩耍了。”

    “喏。”,穆提婆领命。老实的退走。

    陆令萱仍放心不下,摆驾至高哲修养的北宫,她晓得高哲是装病。

    “下去吧!哀家照顾他。”,遣散黄门儿、宫女儿,陆令萱对床榻上的高哲道:“你说你恁干躺着,不难受?”

    “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仰着,仰着不如躺着。”,高哲骨碌一翻身,欠首道:“太后娘娘屈尊纡贵探望,长生感激不尽。”

    陆令萱鼻子一“嗤”音。低沉的“咯咯咯”笑,老母鸡下完蛋般:“少来!”

    高哲盘坐床榻,道:“您怎么了?”

    “你让哀家做的,哀家做好了。用不了半天功夫,那两句话传遍整个易京城无疑。”,陆令萱笑容一收,道:“下一步呢?”

    “诏斛律光班师还朝。”,高哲眼皮不眨的道。

    陆令萱眉毛一挑:“一个高长恭,你俨然忌惮的不轻,再加一个斛律光……”

    高哲一字一顿道:“矫、诏。”

    陆令萱倒吸一口凉气。

    “正面击败斛律光是扯淡,饶是您权倾朝野。因为军方是他的天下,粗俗点儿……他拳头比您拳头大。”,高哲道:“其实我们干的一切,皆是针对燕君,目的是冲毁燕君的心理、惧怕斛律光的心理,演变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真阴险。”,陆令萱不是滋味儿的道。

    高哲不恼不怒,道:“谢陆太后赞扬。”

    陆令萱无言,转身刚想走,道:“不对呀!按照计划,你不是拉祖瞎子当出头鸟儿吗?单凭那几句风言风语,以他的狡猾程度,会自己跳出来?”

    “拭目以待。”,高哲道。

    得!陆令萱啥不说了。

    “门带上。”,高哲一栽歪,继续他的美梦。

    夜。

    雷霆滚滚,大雨瓢泼,气温急转直下。

    燕帝高纬是个好朋友,觉得骤热骤冷,高哲的小身子骨会撑不住,于是舍得冯小怜这娇躯随着天气调节的尤/物陪床,闹的高哲怪不好意思。

    搂着冯小怜软玉温香的娇躯,高哲问道:“你不是吵着欲当皇后?怎没听你讲。”

    冯小怜幽怨的看着高哲。

    高哲想了想,懂了:“有心吹枕边风,可惜高纬好长一段时间没精力……他不行啊!啊?我看他那个那个……”,高哲比划比划:“立直了有三寸不?就你这难平/欲/壑,有感觉?我快一尺的人对付你,尚且吃不消呐!”

    冯小怜臊的面红耳赤。

    高哲又正经了,拄着手肘,居高临下的凝视冯小怜:“今儿有没有新鲜事儿?”

    冯小怜眼睛水汪汪的,扭扭捏捏不安分。

    高哲刮刮冯小怜的琼鼻,笑道:“与生俱来的奴!说!说完了有奖励。”

    “宫外童谣四起,唱的是‘百升飞上天,明月照易京’、‘高山不推自崩,槲树不扶自竖’、‘高山崩,槲树举,盲老公背上下大斧,多事老母不得语’。”,冯小怜急促的道。

    高哲“嚯”的一声,显得惊奇。

    日翌日。

    陆令萱又来看高哲,并重复多出来的那句谣言。

    “欠缺水平的顺口溜。”,高哲眼圈儿灰蒙,哈气连天的道:“‘高山崩’,‘槲树举’不消说,‘盲老公’能是谁?祖珽、祖瞎子呗!‘多事老母’嘛……”

    “说哀家!”,陆令萱哂笑:“他祖瞎子忒无耻!诋毁斛律光不算,也带着贬低哀家,然后抬高自己。”

    那句谣言的解释需变顺序:斛律光必定崛起,定吓的饶舌老妪陆令萱瑟瑟发抖不敢言,高家的江山快灭了,瞎了眼的祖珽愿意找柄砍柴的斧子拼命维护。

    “您同样认定是祖珽编的了。”,高哲慵懒的道:“好事儿!一者有这句混淆视听,省得有人腹诽谣言是您牵头攻讦斛律光,毕竟现在您也遭了埋汰。二者,祖珽入局了,他了解自己有几斤几两,板上钉钉儿的联络您充后盾,有了后盾,他才有胆气去当打垮斛律光的出头鸟儿。”

    陆令萱不搭腔儿,倒是横横高哲衣不蔽体的样儿,道:“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委顿?不怕睡傻喽?”

    “兰陵王那铁了心的想杀了我,燕君面前他都试探过。惹不起!我得躲。”,高哲笑呵呵的道:“对了!他没什么动作?”

    “没有!”,陆令萱干脆的道。

    “他的聪明足以于谣言内嗅到不安,获悉刀锋对准谁……怎么可能没什么动作?”,高哲抱着肩膀。半晌,他抬头向陆令萱,玩笑似的道:“您不是有所隐瞒吧?那飞鸟没尽、狡兔未死,您已经着手良弓藏、走狗烹了?别太绝情嘛!”

    陆令萱认真的道:“没有!”

    高哲不淡定了,跳地上,赤脚走来走去,百思不得其解的大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是不是太高看高长恭了?”,陆令萱道:“沙场征战、个人武艺,他的确一等一的强,然,庙堂争斗……从没见他有出彩儿。”

    “那是他不需要!”,高哲恶狠狠的道:“他是亲王!有几个敢动他的?”

    陆令萱不大满意高哲的激烈,高哲有察觉,躬身一礼,道:“陆太后,他是个巨大的变数,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你意如何?”,陆令萱慎重了。

    高哲负手踱步,阴晴不定的考量许久,道:“我曾闻高长恭为将,躬勤细事,每得甘美,虽一瓜数果,必与将士分享。还有,他的将士大肆讴歌他……种种事例,宣扬!使劲儿的宣扬!功高震主之下,看他的反应。”

    “好!”,陆令萱言简意赅。

    “笃笃笃!”

    门扉突兀响动。

    有宫女禀报:“太后娘娘,左丞相求见。”

    “等着!”,陆令萱瞟眼高哲,道:“说曹操曹操到。”

    “恭送陆太后。”,高哲躬身作揖,姿态放的甚低。

    陆令萱临走临走,道:“不妨跟我看看祖瞎子。”

    “有的是机会。”,高哲道。

    等陆令萱一去,高哲低声骂了一句。他很郁闷,假使高长恭做了些什么他不至于如此,但高长恭什么都没做!而未知的,总是可怕的。他完全无法预料高长恭的剑,搁那个方向刺来……偏偏他脚踩的不是大隋的土地,是北燕的土地。高长恭没狂言,这里真的是他的主场。

    高哲惆怅:“祖珽是真瞎,没情报渠道的我……睁眼瞎。”

    ...

    ...(未完待续。)

叕打脸了。

十更大爆发推迟( ̄e(# ̄)☆╰╮( ̄▽ ̄///),时间另外再说,今天的三更算小爆发。某家的错。高估了一段时间低迷的手速,以及低估了章节字数增加后保证每段故事整体性的难度,三章九千字,也相当上架前的四章半了。

    以上

    .

    .

    .

    .

    都是扯淡的。

    真正的原因是坐不住,今儿过生日,二十四周岁了,早起吃了碗“汤镜者清,肉烂者香,面细者精”的海鲜味泡面加火腿肠一只,又喝了一大缸子汤药,后果——谁吃谁知道。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骑猛兽,安可中下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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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月初九。

    连绵不绝的倾盆暴雨,下了三日夜终于放晴,天地焕然一新。苍穹湛蓝而白云悠悠,鸟语花香而树翠蝉鸣。阴霾散尽,豁然开朗间色彩斑斓……可惜这些是形容风景。高哲的心情仍旧阴霾笼罩、倾盆暴雨,他执着兰陵王高长恭的按兵不动,胸有纠结不得舒展。

    高哲不明白,不明白高长恭到底想干什么。

    纵向时间去看高长恭过往的种种事迹,横向人物对比同时“颍川八骏”的“飞凰”、“伏龙”、“病虎”,及其上门驿站找高哲谈论表达的一言一行。毫无疑问,头顶“玉麟”之号的他,是个文武全才,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并具备剿灭奸佞党羽、振兴国家的绝对信念。

    然后呢?

    高长恭除了对高哲撂了一番狠话,两次欲直接干掉高哲,还有别的作为么?没有!一点也没有!

    易京城谣言遍地,形如陆令萱派系高高举起了断头刀,准备马上砍掉斛律光、高长恭的脑袋。斛律光外镇边疆,不得反击情有可原。高长恭不一样,他人就住易京城啊!他有那个能耐反击。偏偏他选择一语不发,好似认命充当砧板上的鱼肉,乖巧的等待宰割。

    高哲琢磨不透高长恭虎头蛇尾的姿态,又碍于身处敌国情报鲜寡,缜密的思忖后,决定进一步逼迫高长恭亮剑,瞧瞧高长恭卖什么关子。

    披着一袭厚厚的披风。高哲乘坐步撵一路至燕帝高纬的寝宫。

    燕帝高纬十七岁的年龄,却仿佛是个不懂世事的小孩子。充满了无忧无虑,烂漫天真的整天想的是怎么玩耍、怎么玩耍有趣儿。甚至因为皇帝身份无人敢管教。缺乏一定的道德底线。所以,他受环境的影响渐渐严重,或言依赖。

    痴迷打麻将的燕帝高纬正玩着,陪同他的是穆提婆、高阿那肱,和高哲不认识的一陌生人。不过高哲猜得到对方的身份,那人面貌非常好辨识,是个失明的瞎子。居庙堂高位的瞎子,满天下仅此一人——北燕“八贵”之一,左丞相祖珽、祖孝征。

    高哲蹑手蹑脚的凑近牌桌。趴在燕帝高纬的椅子背儿观看。

    穆提婆、高阿那肱坐对家,他们察觉了高哲,但不声不响。

    燕帝高纬神情专注没发现高哲,坐他对家的祖珽,端的目盲耳灵,心思亦灵,笑呵呵的拱手道:“可是高使者来了?”

    “高使者……”,燕帝高纬一愣,旋即恍然仰头。惊喜道:“长生!你怎么来了?可是病体痊愈?”

    高哲拜礼一圈儿,道:“回燕君的话,躺的太久,委实难受。是故探望探望您是否玩儿的高兴。”

    “高兴!高兴!哪不高兴?”,燕帝高纬摸张牌,道:“自摸!这把不收银子了。炸金花、炸金花。”

    高哲不客气的命宫女儿加把椅子。挨着燕帝高纬坐定。

    趁侍者收拾麻将、取卡牌的功夫,高哲仔细的打量祖珽。挺好奇,不好奇也不行啊!这位爷乃“前无古人的有才无德的实力典范”。

    祖珽五十多快六十的样儿。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袭羽冠巾纶,长的温尔儒雅,风采颇佳。可惜那两只无光的眸子泛着灰蒙,破坏了一切,使得他的气度转化成诡异。

    据高哲的调查,祖珽出身破落将门,最早于北燕奠定江山的神武帝高欢时,有远见的投奔了。高欢了解了祖珽的才华,可觉得他经历、资历、阅历不足,压着不给机会。这一压,压到北燕历经五代帝王的过度,压到武成帝高湛即位。

    祖珽显赫发迹的近十载,铸就了他“前无古人的有才无德的实力典范”的称谓。

    祖珽有才,真的有才。自幼资质绝佳,好读书,诗文歌赋、辞藻华丽。通晓音律,且创新曲。懂突厥、胡虏、鲜卑、匈奴四夷之语,会堪舆、风水、五行、占星、天文、紫薇等阴阳占候之术,连医道他都有涉猎,造诣还不低。

    祖珽无德,真的无德。腐化放/荡,赌博、酗酒、通/奸,没他不染的。有个小癖好,偷窃!死性不改,就是喜欢。甚至有参与筵席顺了俩铜碟子被逮着的记录,多尴尬的事情,他不在意,反洋洋得意。

    私生活呈现两面,公务上也差不离儿。

    譬如政治。

    武成帝高湛启用祖珽,他新官上任,大肆精简机构、裁汰冗员,朝堂为之一振,称他是好宰相。约莫丫飘飘然了,为争权与武成帝高湛的宠臣和士开发生矛盾,他言辞犀利无礼的和武成帝高湛有一次论战,为的是劝谏武成帝高湛并打垮和士开,结果他瞎了。武成帝高湛暴戾的一人,哪容旁人喷自己一脸口水,还敢诋毁和士开,将他关进小黑屋捆绑,烧芜菁子烛熏眼。

    回过头来,祖珽又不知怎地巴结上了和士开,常常帮和士开出主意,朋比为奸、卖官鬻爵、贪污受贿,打压、排挤、暗害很多忠良。武成帝高湛禅位燕帝高纬称太上皇这事儿,和士开那脑子哪想的着,全是祖珽背后攒罗的,他也由此得了扶立之功。武成帝高湛一挂,青云直上的做了百官之首左丞相。

    譬如军事。

    祖珽瞎眼后,曾短暂蛰伏大都督斛律光的麾下,镇守范阳郡边城,鏖战大隋。大概斛律光有心弄死他,调兵遣将故意漏空子给大隋的兵马。他手下一千老弱病残,面临大隋兵马上万,一点没慌,大开城门,街巷禁人行,若无其事,大隋将领以为有埋伏撤了,结实的唱了遭“空城计”。事情没完,大隋的领军将领转弯儿复攻,他亲自迎战,一个看不见的人,手持弓箭,听声辩位,百发百中。

    回过头来,祖珽督战期间,盗卖军粮、纵兵劫掠、奸/淫/妇女、搜刮民脂民膏……恶贯满盈了。

    “高使者盯着祖某作甚?”,祖珽问道。

    高哲骇了一跳,讶道:“祖丞相如何获悉长生……”

    “哈哈哈!”,燕帝高纬搥搥高哲,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笑道:“又一个上当的!他诈你呐!”

    高哲翻了白眼。

    祖珽双手揣袖,靠着椅背,饶有深意的道:“人们习惯忽视别人的优点,死盯着别人的缺点不放。”

    高哲颔首,沉默的玩儿牌。

    银质卡牌有纹路,祖珽用细长白皙的手摸,确定自己的牌,同他玩麻将一方式。当然他若“闷”,是不可以摸的,否则其他人哪是他的对手。

    燕帝高纬自顾自的开心,高哲、祖珽、穆提婆、高阿那肱是各有各的心思。

    半晌。

    穆提婆率先讲道:“陛下,易京城谣言四起。”

    “谣言?什么谣言?”,燕帝高纬搓着牌,心不在焉的问。

    “‘百升飞上天,明月照易京’、‘高山不推自崩,槲树不扶自竖’、‘高山崩,槲树举,盲老公背上下大斧,多事老母不得语’……以及关于兰陵王殿下的种种传说。”,穆提婆干脆的讲了一通。

    燕帝高纬愣头愣脑的道:“什么意思?”

    祖珽不阴不阳的插嘴道:“高使者才学盖世,不妨替陛下解惑?”

    高哲轻描淡写的道:“百升为一斛,明月是斛律大都督的表字,飞上天、照易京……”,他把话丢还祖珽:“祖丞相,您说这什么意思啊?”

    “少绕圈子的!”,燕帝高纬烦躁的一扔牌,道:“祖孝征,你讲!”

    祖珽无奈,道:“谣言暗指斛律大都督要篡位。”

    燕帝高纬慌了,结结巴巴的道:“是……是……真的吗?”

    斛律光威名太大,燕帝高纬对他有阴影,畏惧的不行不行的。

    “真假未知,但斛律氏累世大将,功勋卓著,百姓们……欢欣鼓舞。”,祖珽幽幽道:“似乎乐见其成。”

    燕帝高纬没心思玩儿,又是惶恐又是生气的攥拳头。

    恰巧。

    有官员送奏疏询问,“斛律大都督率军三千进逼易京,称奉陛下口谕班师述职,可有此事”。

    燕帝高纬懵了:“没呀!朕没诏他班师述职……”

    “陛下!事态紧急了!”,祖珽大声道:“斛律光这是欲行不轨!”

    “不……不可能吧。”,燕帝高纬怯弱的一面,不曾随着换了个“亲娘”,真正的消失。

    高阿那肱帮腔祖珽,道:“陛下!斛律光七朝元老,军中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掌兵者十之**是他的人;家中弟弟斛律羡乃幽州刺史,子女男娶公主、女为皇后……太可怕了!”

    “斛律光无有圣旨便班师述职,还率军三千。陛下!不早加以制止,任其发展,那就危险了。”,祖珽急迫的道:“还有,他家藏有弩甲,奴僮千多。万一里应外合……”

    燕帝高纬心乱如麻,犹犹豫豫的道:“制止?怎么制止?”

    祖珽伸掌做刀状,咬牙崩一字儿,道:“杀!”

    “噗通!”,燕帝高纬一屁股坐地,嗔目结舌:“这……这……斛律大都督一向忠诚……”

    ...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骑猛兽,安可中下哉(二)

    (保底章节。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票。)

    (感谢江宣景筒子、点℡点筒子的各一次万赏支持,谢谢。)

    ……

    高哲搀扶燕帝高纬站起,挽袖帮他扑打扑打身上沾染的灰尘,整理好衣冠,盯凝他慌乱的双眸,一再强调:“燕君!您是天子!天子!天子!”

    哆哆嗦嗦的燕帝高纬仿佛懂了,深吸口气,喃喃的重复:“朕是天子、天子、天子……”

    “斛律光,是您的臣子。”,高哲铿锵的补充,提醒燕帝高纬收拾好不堪的模样。

    高哲现在打心眼儿里鄙夷燕帝高纬,堂堂的天子竟然这般不堪,被自己臣子的名号吓的屁滚,就差尿流。一国之主窝囊当这个份儿,也真是够可以的。

    高哲伸手示意高阿那肱、穆提婆别吱声。祖珽虽目不能视,但感觉气氛为妙,聪敏的沉默。

    待燕帝高纬稍平静,高哲开腔儿道:“您眼下唯有两条路。”

    “你说!你说!”,燕帝高纬紧抓高哲的衣袖,非常期盼高哲给主意。

    “第一,按照祖丞相的提议,杀了斛律光,一了百了。”,高哲说着,话锋一转,躬身拜礼道:“第二,杀了我、祖丞相、高丞相、穆尚书,以及寝宫周围的全部侍卫、侍女。并整治易京城内的谣言传扬,权当一切不知晓、未发生……”

    燕帝高纬大惊道:“长生为何这样讲?朕,朕……杀你们作甚啊!”

    “您不杀我们,那今天的商议。极有可能流露出去,让斛律光、斛律光的麾下获悉。届时。即使斛律光忠诚,但依托斛律光麾下的人却肯定另有所想。他们一定会造反。一如数年前琅琊王斩和士开后,被手下乱兵裹挟,试图夺取皇位……因为他们的铤而走险,或许将得到拥立之功,利益巨大。”,高哲冷冷的叙述:“区别琅琊王率领的那群不成事的废物,斛律光麾下的人皆善战的猛士悍卒,斛律光的声望、民望等也不是琅琊王比拟的。换句话,他取代您的几率。远超琅琊王取代您的几率。”

    燕帝高纬汗水簌簌。

    “今之事势,义无旋踵。骑猛兽,安可中下哉?”,高哲瞪大眼睛,恶狠狠的道。

    “陛下!”,祖珽带头,高阿那肱、穆提婆齐刷刷的跪地。

    燕帝高纬吞咽涎水,想了半晌,道:“他……他那么多兵马……”

    “易京城七万兵马戍守。数十倍于他,陛下尽管放心。”,穆提婆道。

    “等他至易京城述职,陛下多赏赐他金银财帛。依礼他需入宫拜谢……”,祖珽阴险的道。

    “好、好吧。”,燕帝高纬信心不足的答应。

    高哲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的相约退下。

    穆提婆往西宫禀报母亲陆令萱结果,高阿那肱要处理政务。俩人先溜了。

    高哲和祖珽没走,站台阶晒太阳。

    高哲打量祖珽有一阵子。道:“祖丞相怎么确定是我的?”

    高哲问的是之前他来的时候,压根儿没人提醒的情况下,祖珽居然叫破他的身份。

    “我耳朵灵,听着多一个人喘气儿……敢在皇宫像在自己家一样的人,最近唯有你高使者了。”,祖珽笑了笑,道:“高使者这个话题,找的不怎么高明哟!”

    “随便聊聊嘛!”,高哲亦笑道。

    “斛律光快死了,高使者高兴否?”,祖珽用他那灰蒙的瞎眼怔怔的“瞧”高哲。

    高哲唏嘘的道:“作为隋人,我自然高兴,毕竟斛律光是燕国的脊梁、是燕国的擎天一柱,燕国自毁城墙,终究自取灭亡。作为个人,我不高兴,一代战神的宿命,理应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于光荣中落幕,留给世人无限的怀念与憧憬。”

    高哲把问题抛回祖珽:“斛律光快死了,祖丞相高兴否?”

    祖珽斟酌着,道:“作为燕人,我自然不高兴,缘由和你高兴的缘由重合。作为个人,我高兴!我不是个大度的人,嫉恨他的屡次羞辱。”

    高哲咋舌。

    “可惜!他是个武将。”,祖珽幽幽道。

    “是啊!他是个武将!性格耿直的武将。”,高哲摇头:“注定了悲哀的下场。”

    祖珽“呵呵”的怪笑,满含一股子说不清的古怪意味,拄着拐杖慢吞吞的离去。

    高哲揉揉眉心,折身寻燕帝高纬,正如他对燕帝高纬说的“今之事势,义无旋踵。骑猛兽,安可中下哉?”,燕帝高纬骑猛兽,他何尝没骑?只是一个叫斛律光,一个叫高长恭罢。

    燕帝高纬瑟缩床榻一角,忧心忡忡的抱膝盖愣神儿。

    高哲靠柱子也愣神儿。

    “我……做的对吗?”,燕帝高纬仰面道。

    “对与不对,全凭一心。”,高哲模糊的道。

    “记得斛律大都督十七岁,和我一样大小的年纪,就已经随祖父打拼,斩将夺旗、攻城略地……他是我仰慕的英雄,真的。”,燕帝高纬粲然一笑,旋即愁闷的道:“直到琅琊王率军逼宫,当时易京城喊杀震天、血流遍地,宫里的人都劝我逃跑……他来了,偕同我震慑乱党……我其实一语没发,吓的瘫倒步撵不敢动,但乱党作鸟兽散的溃逃了。原本,我沾沾自喜,以为真像他说的,乱党怕我,不是!不是!乱党怕的是他……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琅琊王亦是。”

    燕帝高纬情绪低落复杂,言语零散,驴唇不对马嘴的,高哲大约领悟他的意思——尊敬斛律光、感激斛律光,也害怕斛律光、猜忌斛律光。

    “牵一发动全身,您决定杀斛律光,那么……兰陵王、罗艺就不能放过。”,高哲郑重的道。

    燕帝高纬愣了:“这是何道理?”

    “谣言牵涉兰陵王,他是皇族,还有那么大的声望,某种意义,他的危险性更大。罗艺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难免心生疙瘩。”,高哲舔舔嘴唇儿。

    燕帝高纬皱眉:“杀?”

    “起码暂时严加防范。”,高哲道。

    ...

    ...(未完待续。)

    ps:  ps:状态渣的一比,这两章写的屎一样,先写出来,有时间好好捋捋。另外,这章是两千字,下章四千字补上,上架后保证三千字的章节。

第一百九十三章 请大都督杀人救国

    (补生病时期欠章【3/7】。)

    ……

    乌云消散又重聚,阴雨复来,携带一丝冷意、夹杂几分肃杀。

    易京城南,三十里路。

    一座小亭,名曰“送别”。

    高长恭孤身一人入亭,拴住火红色的赤鬃马,慢条斯理的取掉黄褐色的蓑衣蓑笠,露出一袭素白衣裳,于行囊拿得一架丹青古琴……遥望水雾连绵,精致无双的绝美容颜表情怅然,修长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撩动琴弦,音律混乱,恰如他的心境一般。

    风骤起,雨更急,银蛇肆虐天空,滚雷轰隆炸裂。

    潲雨打湿亭边的高长恭左侧肩膀,他浑然不觉,呆愣愣的伫立。

    远处渐渐有一行人马……

    高长恭醒悟,擦拭古琴上的几滴水珠儿,将它放置石桌,正襟危坐,轻柔的弹奏,唱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直至一骑飞来,马踏凉亭,声停琴止。

    高长恭起身作揖:“大都督安好?”

    “当年神武帝兵败,我作此曲鼓励,意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助他敞开心胸,不计较一时之祸福得失。”,马背上的人,高有八尺,虎背猿腰,方额阔口,髯须茂盛。手持一杆点星枪,腰悬一柄七宝剑,肩插一张落雕弓,腿挂一壶鸭羽箭,身披一副锁子甲。相貌堂堂是威风凛凛。不是斛律光,还是谁?

    高长恭再次作揖。道:“心有哀伤,是故平添忧愁。坏了曲意应有的豪迈壮阔。”

    斛律光翻身下马,坐在高长恭对面。手中点金枪横置石桌。

    高长恭没坐,看了斛律光很久,道:“您老了。”

    “是人就会老,没什么稀奇。”,斛律光淡淡的道。

    高长恭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身体,您的头发仍墨染,无有风霜。我说的是您的精神……越来越大的负担,令您快不能承受。您的脊背佝偻了。”

    “你截我相会,不是为了讲废话吧?”,斛律光言道。

    “我是皇族,又掌握军权,您同样掌握军权……过往有意避嫌,少有与您交集。”,高长恭顿了顿,谦卑的道:“冒昧邀请,大都督勿见怪。”

    斛律光一动不动。

    “易京城流言蜚语传的沸沸扬扬。您知道吗?”,高长恭问道。

    斛律光瞟着高长恭,哼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如何?”

    高长恭双手拢袖,道:“您一点不怕?”

    “无非几个奸佞作祟罢!何惧之有?以前不是没有。”。斛律光强硬的道。

    高长恭抿抿嘴唇儿,道:“这次不一样,陛下真的动了杀机。”。他无奈的道:“您被骗了!您接的所谓陛下的口谕,其实是矫诏。想想。您率军进逼国都,加上那几个奸佞作祟。添油加醋、危言耸听……本功高震主的您,下场可预见也。”

    “嗯……”,斛律光毫无情绪。

    高长恭道:“恳请您不要枉送性命。”

    “不要枉送性命?”,斛律光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打点星枪,眸子眯成一条缝隙:“你欲学孝昭帝乎?”

    高长恭坦诚的道:“我不存拉拢您造反的心思。”,他反而道:“您呢?”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斛律光坦然的道,话语间充斥骄傲。

    短暂的两回合问答,实际杀机四伏。

    高长恭是皇族宗室,他父亲是高澄,这个国家的奠基人。假使高澄尚在,北燕轮不到什么高洋、高演、高湛一类的当家做主,他们全是在高澄的辉煌、残暴下瑟瑟发抖的小弟弟!高长恭自然不再是王爷,该是皇子,且他的兄弟们远逊色他,他就是皇位的不二继承人选……可惜,高澄死了,死于非命。

    捋清血脉,高长恭乃皇族宗室的嫡长一系。他手握军权,控制十万数目的大军……于是,他有资格、有能力学孝昭帝高演夺侄子废帝高殷的皇位,夺了表弟燕帝高纬的皇位。斛律光不允许这种祸起萧墙的事情发生,他不知道可以,他知道一定不行。

    而高长恭也试探斛律光的心意,无论燕帝高纬多不堪,终究是自己家人,斛律光却是外姓,一个节制燕国全部兵马、一个面临生死抉择、一个声望滔天的外姓。一旦他出于主动或被动的叛逆,对皇权的威胁,将是致命的。高长恭怎眼睁睁的看着高氏的江山旁落?

    “你我立场一致。”,斛律光抓起点星枪,扭头挑马鞍上的酒囊:“我错了!我以为武将就是武将,单纯的保家卫国即可,其他的什么事情无需操心……早知今时今日,我宁愿背负骂名做权臣,也不放手掌控朝堂,弄得朝堂现在小人得势、乌烟瘴气……”

    “您是节制大燕全部兵马的人,若伸手朝堂,您想做忠臣都难,好比曹魏武帝。”,高长恭道。

    斛律光“咕咚咚”的猛饮酒,沉默寡言的他一反常态,道:“我想死得明白,谁是这件事情的主谋?陆令萱……啧!陆令萱,这个贱婢怎么是陛下的‘亲娘’了?你没阻止个一二?”

    “我归返易京城,事已成定局。”,高长恭沉吟一下,道:“胡太后之于陛下是屈辱,是性格怯懦的源头,没什么不好。”

    “你以为陛下换了‘亲娘’,会变?会亲政?”,斛律光冷笑迭迭。

    高长恭转移话题,道:“这件事情的主谋,大概非陆令萱,亦非祖珽,是高哲、高长生。”

    “那个隋国外臣?号称‘诗可夺城、词能灭国’的黄口小儿?”,斛律光皱眉。

    “他不是什么黄口小儿,极其难缠一角色。”,高长恭苦恼的道。

    斛律光道:“怎么难缠?”,他一抬下巴:“坐。”

    高长恭依旧没坐,道:“他出使大燕,来的路上即有意识的求见罗大将军、我,正值大燕、隋国战争一触即发,没安什么好心,恐是为了挑拨。到了易京城,原先他应是呈递劝降国书的,不晓得隋国有何麻烦,改作双方友好议和。南辕北辙的目的,他竟生生的办了。”

    斛律光“咕咚咚”的又猛饮酒,郁郁道:“与虎谋皮!与虎谋皮!大燕不趁着隋国生乱抢得更多的土地、更多的人口、更多的粮草,待隋国渡过艰难,转头便能凭借更多的土地、更多的人口、更多的粮草覆灭大燕!‘目人用权,国必破矣’,一语成谶,我言中了!”

    “他创造了新的博戏,迷的陛下终日玩耍,还帮陆令萱除掉南阳王……一步步楔进那些奸佞小人的党派,并占据核心。”,高长恭揉着脑门儿,道:“胡太后的死,陆令萱的身份变换,他脱不清干系。最可怕的是陛下对他,跟先帝对和士开媲美!几乎但有所求,无所不应!太可怕了。”

    高长恭继续道:“我曾想刺杀他,哪怕为此而死,但他思维缜密、胆气十足,我觅不得一丁点机会!然后,他反击了,没直接针对我,只是捎带了我……他是隋人,包藏祸心的削弱敌国的力量,偏偏陆令萱她们迷恋权力至公私不分,助纣为虐。”

    “详细讲讲,我很好奇他是怎么把我挤兑上绝路的。”,斛律光道。

    高长恭想了想,道:“首先,沟通陆令萱,获陆令萱的支持。其次调走韩长鸾……”

    “调走韩长鸾?韩长鸾犒军也是他的计划?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嘛!”,斛律光惊讶。

    “韩长鸾是他们一伙儿的,然,韩长鸾是武将,也是与您私交不错的人。调走韩长鸾,确保他们自己内部和谐统一。”,高长恭道。

    斛律光呵呵笑道:“弯弯绕够多呀!”

    “接着,宣扬谣言。”,高长恭道:“末尾……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好计策,好阴毒!”,斛律光不恼不怒,反赞叹连连。

    雨水慢慢的小了,云层薄了不少,中午的烈阳依稀显现一层光晕。

    斛律光起身,眺着远处等自己的兵马,道:“兰陵王,你不妨直说意图。”

    高长恭恭敬的跪地,大礼三拜,道:“请大都督杀人救国!”

    “武将哪个不是杀人救国?”,斛律光慨叹一句,马上认真的道:“你得晓得,杀戒一开收不住!宰掉陆令萱那些祸国殃民的混蛋东西,我不是没想过,但我没敢……我动刀戈,下边的人必动心思,他们会像裹挟琅琊王篡位那样,裹挟我去谋逆。”

    高长恭道:“不!不是杀陆令萱他们,是隋国的驿站中的人。”

    斛律光思忖道:“破坏议和,由此与隋国交战,大燕需要能征善战者,陆令萱他们迫于局势,肯定放过你、罗子延……对大燕有利,可以!”

    高长恭叩首,道:“我希望借助这件事情,切断高长生归返隋国的后路,让他成为燕人!”

    “他不是燕人,已祸害燕国如斯,他是燕人还得了?”,斛律光觉得不妙。

    高长恭挺直半身,道:“陆令萱、高长生合作的基础建立后者为隋人,双方没有直接的利害关联。高长生成了燕人,就有了直接的利害关联,陆令萱绝不容他。”

    “驱虎吞狼?”,斛律光颔首。

    “事不宜迟,请大都督……上路。”,高长恭再次大礼三拜。

    ...

    ...(未完待续。)

    ps:  ps:想写四千字来着,无奈三点了,不敢继续熬。/(tot)/~~

第一百九十四章 高长恭,是我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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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的保底,断网好久,无语,全勤飞了/(tot)/~~,这个月估计还得倒贴电费。没有更新的压力,前两章也修改了一遍,细微的调整,毕竟那两章写的确实不在状态,从本不多的订阅下降看得出来。应该比之前好点,嗯,应该。)

    ……

    易京城暗渠河道积年不清,使得断续半个月大量降雨的城内形如水乡泽国。街面堵塞的浑浊泥汤没过膝盖深,各种被泡的肿胀的的腐烂物漂流其上,还混杂烂菜叶、破衣裳、粪便等等,散发刺鼻的恶臭。高长恭却于这样肮脏的地方跪伏,宛若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儿。他的身前是沉默伫立的大都督斛律光,再前些是大隋的驿站。

    “请大都督……上路。”,高长恭艰难的道。他不是第一次对斛律光说这句话,不过与第一次所表达的含义截然不同,一个用腿上路,另一个用“命”上路。他很心痛,但别无选择,他明知道斛律光的死对燕国是何等的损失,无奈他是皇族,他有责任保证高氏的江山稳固。

    “呛啷。”,斛律光毫不犹豫的掣出佩剑,架在自己的脖颈,粗糙宽大的手微微发力,猩红的颜色瞬时喷薄。他停住了,弃了佩剑,改鸭羽箭,笑着告诉高长恭:“我斛律明月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那次为你父亲文襄帝射雕,赢了个‘落雕都督’的雅号!”

    高长恭哽咽道:“大都督……走好!”

    “我把燕国的未来。全部押注予……你……你……别让我……失望。”,斛律光攥着羽箭。一分一分的将矢锋刺入喉管,面不改色。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高长恭。直至彻底断气儿。

    “砰!”,斛律光倒下去了。

    燕国的擎天栋梁,倾折。

    高长恭泣不成声,他站起来了,挺直并不健壮的欣长身躯。

    三刻钟后。

    寝殿。

    燕帝高纬难得没有玩耍的心思,热锅蚂蚁似的团团乱转,等待着消息。他已派右丞相高阿那肱携封赏的诏书往大都督府宣读,就等着诱斛律光领旨入宫谢恩,借机除掉。他特别紧张。微冷的天儿,燥热的额头满是淋漓汗水。

    高哲一侧陪伴,他总觉得哪不对劲儿,可始终找不到不安的源头,倍感憋闷。

    “簌簌。”,一阵脚步由远及近。高哲精神一振,他听得出那脚步中隐藏的急促,亦听得出那脚步唯有习惯夹着腿、小步快频的黄门儿才有,所以判断定是个报信儿的。

    果然。进来一个衣衫湿透的小黄门儿。

    “情况如何?”,燕帝高纬迫不及待的问。

    小黄门儿犹豫的道:“兰陵王殿下求见。”

    “不见!”,燕帝高纬袖子一甩,又烦又恼的道:“除了斛律光。谁也不见!”

    “斛律大都督……也在。”,那小黄门儿咬着嘴唇儿。

    “这……”,燕帝高纬胆气弱了。

    “请!”。高哲越疱代俎的发号施令,且笑道:“一起便一起。”

    没多时。

    “臣。兰陵王高长恭,拜见陛下。”。高长恭拎着一具锦匣,恭敬的作揖。他换了身干净得体的装扮,精神饱满,除了眼窝儿余存的微微红润,一如往昔的风轻云淡。

    燕帝高纬抻着脖子探视高长恭背后,神经兮兮的道:“斛律大都督呢?嗯?不是说他也在吗?”

    “他来了。”,高长恭平静的道。他缓缓取掉锦匣的盖子,暴露一颗硕大的人头。人头的容貌,方额阔口,虬髯茂盛,一双虎目直勾勾的怒睁。

    燕帝高纬骇了一跳,“噔噔噔”的倒退,脚步拌蒜踉跄,被高哲险之又险的扶住没坐地。伸手指着锦匣内的人头,惊恐的结巴:“他……他……他……”

    “他死了。”,高长恭道。

    气氛寂静。

    “他没死!他没死!他的眼睛动了!啊啊啊!”,燕帝高纬歇斯底里的尖叫,竟昏厥了。

    “传御医!快传御医!”,高哲搀着燕帝高纬喝道。他小心的放躺燕帝高纬,有意无意的搬着燕帝高纬的脑袋,保证高长恭若暴起发难,第一时间宰了燕帝高纬。

    “我不会再试图杀你,你活着对我更有利。”,高长恭他的语调极其轻柔,但配合慢条斯理的盖好斛律光头颅那极其温柔的动作,感官上给人的尽是毛骨悚然。

    高哲低沉哂笑,显然不信高长恭的说辞。有道“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混迹朝堂的,谁和谁讲诚信。

    “高使者!斛律大都督临行前,还做了件事。”,高长恭拉着长音儿,打量不动声色的高哲,嘴角画一条诡异的弧线,似笑非笑:“你不回驿站看看?”

    高哲的瞳孔急速收缩,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撒腿儿向皇宫外跑,污言秽语一溜串儿的喷,发泄郁闷。他百般琢磨、千般算计,万万是没想到,高长恭居然玩了这么一手!

    高哲是借力打力,借助陆令萱打击燕国、打击高长恭。而高长恭是借力打力加釜底抽薪,借助斛律光打击他,并破坏他出使燕国议和建交的初衷目的,这是致命的!他的根在大隋,既然在大隋,那么他头顶就悬着一柄唤作“皇权”的剑!尤其大隋正值内忧外患,与燕国必须达成和平共处,否则便会有问题,而问题衍生的结果未知严重与否,他得到的惩罚未知严重与否……万一特么掉脑袋了呢?

    还有李存孝、宇文成都……

    高哲的胸腔燃烧一团烈火,狂奔到了驿站。眼前目睹的是大军碾压下的狼藉残留,一片箭矢、刀枪、甲胄、尸体混合血迹的惨象。他的心凉了半截儿。声嘶力竭的愤慨怒吼,疯狂的寻找着李存孝、宇文成都。这是他的嫡系,至于杨义臣、安宁公主。管他去死。

    高哲翻看了很久,没有找到李存孝、宇文成都的尸首,连杨义臣、安宁公主、卫戍驿站的北燕金吾卫校尉夏明也都没有。他笑了,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喃喃道:“观高长恭行走坐立的姿态,不是搏杀后的样子,他不曾参战。那么,凭斛律光率领的三千兵马,即便皆是精锐的‘落雕游骑’。驿站此等狭窄的地域结不成阵法,又是骑兵充步卒作战,威力大打几番折扣,何况‘落雕游骑’区区三百建制……没可能这么短时间的拿下杨义臣率领的一百大隋羽林卫、夏明率领的五百燕国金吾卫……李存孝、宇文成都他们不会全军覆没,绝不会……他们突围了。”

    人没死,就有一切的可能性。高哲反倒高兴了,去屋子拿了自己的节钺,套了辆马车,归返北燕的皇宫。

    “呜呜呜~~~”。马车前大隋的旗帜,淋了雨,湿哒哒的耸耷。旗杆是高哲的败亡枪,迎着风儿发出呜咽的鬼哭狼嚎。

    靠着车辕。高哲撑起一把油纸伞,念头飘飞,主要是反思为何棋差一招。想了想。给予自己答案——“自大”!

    出使燕国,高哲经历了几个不同的时间段。宗旨也随之更迭。一开始,他是来递交开战国书、行驶劝降。因为燕帝高纬不想见,遂走了穆提婆的门路,欲完成任务并保全小命,毕竟北燕滥杀大隋使节的事情不止一次两次。然后燕帝高纬病了一个月,他递交开战国书、行驶劝降的目的也在大隋突遭突厥联军侵略下,成了友好议和。他说动了陆令萱,搭建好北燕、大隋的关系桥梁,可也答应陆令萱北燕遣质子、大隋派公主,在和亲公主嫁给燕帝高纬前不能抽身易京城。于是他无聊的结识了燕帝高纬……

    高哲认为自己的自大,就是发现燕帝高纬跟自己的感情愈来愈深厚。他甚至可以唆使燕帝高纬做很多事情,譬如南阳王高绰的死,他的试验品罢。尝了甜头儿,他迷恋其中,伸手北燕的军方三巨擘斛律光、高长恭、罗艺……缘由有二。一者,北燕不是他的归宿,他注定回大隋。而回了大隋得继续当官,完善构想蓝图,他绝非甘于平庸之辈,不准备一点点的熬资历往上爬,太慢!偏偏年龄太小,那么他需要奇功,无可争议的踏足高位,一个人毁灭北燕,不错的选择!他当然也晓得弊端,但利大于弊嘛。二者,他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涉及他来的彼时空。此时空与彼时空有诸多重合的地方,他熟悉大隋,却不熟悉北燕。怎么办?让北燕消失呗!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

    “今之事势,义无旋踵。骑猛兽,安可中下哉?”,高哲遥望北燕皇宫,微微一笑,道:“高长恭,是我骑你!我倒要看看,你调虎离山,玩儿的是什么把戏。”

    高长恭没玩什么把戏,他仅仅想单独对话燕帝高纬。说来可笑,别看他是皇族宗室,真的很少一个人接触燕帝高纬。陆令萱一系把持燕帝高纬非常紧,他这种不是一路数的敌人,饶是制止不了进门,至少放一二眼线盯着他对燕帝高纬说什么。

    “拿开!拿开!拿开!”,苏醒的燕帝高纬,恐慌的惊声尖叫,手脚胡乱的挥舞,他被斛律光那血淋淋头颅吓到了。

    “陛下!斛律大都督的首级放置殿外啦。”,高长恭眉毛一挑,厉喝道。

    燕帝高纬只觉震耳发聩,激动的样子渐渐平复,带着一丝哭音儿道:“朕……不想杀他……朕……”

    “陛下!斛律大都督畏惧流言蜚语自裁而亡,杀身成仁表达自己的忠诚。”,高长恭强忍对燕帝高纬这“君”的失望。

    “那……那……跟朕没关系?”,燕帝高纬心有余悸,呼呼的喘粗气。

    “是!跟陛下毫无关系。”,高长恭违心的重复燕帝高纬的话,接着叹道:“斛律大都督临终遗言,希望陛下看在他多年忠诚辅佐的份上,饶过几位驸马、妃子,保留斛律氏的一点血脉传承。”

    燕帝高纬无神的道:“好!好!”

    “陛下觉得高长生怎么样?”,高长恭道。

    高长恭的问题令燕帝高纬转不过弯儿,木讷的短促道:“啊?”

    “您想不想他永远留在您身旁。”,高长恭蛊惑道。

    燕帝高纬看了看高长恭,低头道:“想!但……他是隋人。”

    “斛律大都督认为他是旷世之才,杀之可惜,最好收为己用,是故自裁前统御兵马剿杀了隋国的驿站……”,高长恭道:“接下来,只要您点头,臣便有办法让他永远留在您身旁。”

    燕帝高纬默默地点头。

    ...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以不变应万变

    (今天的保底。)

    【求订阅啊,是都回家过年了咩?(%>_<%)】

    ……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话多少显得直白,意义也不是特别深刻,但着实贴切的形容了高长恭的所作所为啊!”,高哲捧着一碗热呼呼的姜汤,没喝,只是那么双手捧着取暖。嘴上是感慨唏嘘,实际毫无面临严峻的态度,有点儿浪/荡公子的玩世不恭。

    这儿是西宫,太后陆令萱的地盘。陆令萱是燕国的真正掌权者,关乎斛律光的死、高长恭的行径,她皆有了解个七七八八,此时板着一张僵尸脸,道:“你说的对!高长恭不是善茬子,他从前不展露庙堂争斗的天赋,是因为不需要,亲王的身份即够用。现在……”

    “现在他展露庙堂争斗的天赋,说明性命受到威胁,被逼急了!”,高哲接过陆令萱的话儿,抓把湿漉漉的头发,犹豫的补充:“或许……为了燕国?”

    “为了大燕?”,陆令萱轻蔑冷哼。

    “谁知道呢?”,高哲一砸嘴儿,垂首呷口热水。

    陆令萱阴翳的拄着拐杖踱步,偶尔遥望殿外的水雾连天、烟雨迷蒙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她不阴不阳的讽刺道:“高使者养气的功夫挺好,这样的节骨眼儿里也能坐得住!”

    “事成定局,无可更改。”,高哲淡淡的道:“与其心慌意乱的去行动,促使一错再错,不若定下心神。暂时追求稳固局势,以观后效。”

    “可斛律光被陛下处死。与斛律光自裁而死,份属两个天差地别的概念!”。陆令萱眉宇紧蹙,沟壑纵横的皱纹聚拢一处,气质急转直下的降低,哪像个凤临天下的太后娘娘,分明是个专门吓小孩子的老巫婆。她情绪比较激动,虽然体现的不多,那是竭力压抑的结果。

    “长生何尝不知。”,高哲放下茶盏,顺手朝宫女儿要张毯子包裹淋雨湿透的小身板儿。他归返皇宫,还没去看望燕帝高纬,先找的陆令萱。“斛律光被燕君处死,那么斛律氏得诛九族,省得他们反动叛逆,连同以斛律氏为核心的自诩‘忠良’的派系亦群龙无首、树倒猢狲散。斛律光自裁而死,且有高长恭传达忠诚心意,燕君难免念及旧情保下斛律氏……”

    陆令萱暴躁的打断高哲的话,道:“斛律光死了。哀家什么都没得到!”

    “不不不不!”,高哲否决陆令萱,道:“按照我们交易的内容,‘扳倒军方三巨擘斛律光、罗艺、高长恭’。斛律光确实倒了,而且死了!这是收获之一,另外一个收获是韩长鸾那边儿您稍微推动下就能拥有兵权。不过计划没有预想的十全十美罢!譬如击垮以斛律氏为核心的自诩‘忠良’的派系。进一步加深您对燕国的掌控。”

    陆令萱一琢磨,坦诚道:“哀家贪得无厌啦!”。她瞥了眼斜侧的高哲,道:“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斛律光临死屠了大隋的驿站。他这是破坏两国议和。”,高哲问道:“一旦战争开始,想必您不会、不敢向燕**方派系伸手?”

    “不会,不敢。”,陆令萱干脆的答,理由是:“哀家喜欢权利,可没喜欢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哀家的全部,建立在大燕生存的基础上。”

    “您想战争开始吗?”,高哲追问道。

    陆令萱斟酌一番,道:“不想!”

    “看来您还是选择了权利。”,高哲嘀咕一句,道:“长生查看了驿站的情况,索性安宁公主应该未死,被我的几个护卫带着突围了……嗯,他们极有可能找提婆兄。只要和亲公主没死,一切就有转机,剩下的无非操作操作、解释解释。”

    “哀家该怎么操作?怎么解释?”,陆令萱道。

    “斛律光杀身成仁,俨然英雄姿态,这时候向他泼脏水是不可取的,推责任却无妨,您将这件事情定性为斛律光怨恨大隋,一时激愤下的手。”,高哲背负双手,道:“然后厚葬死去的大隋使者队伍随行,补偿和亲公主损失的嫁妆,及……秘密送质子前往大隋。”

    “秘密?”,陆令萱不解。

    高哲敷衍道:“图个稳妥。”

    “好!”,陆令萱一口应了。

    “破坏议和的目的,涵盖针对长生。”,高哲摩挲摩挲光洁的下巴,道:“要么,为了赶长生搁燕国滚蛋。要么……”

    瞅着高哲不好看的脸色,陆令萱道:“要么什么?”

    “要么,为了留下长生……”,高哲对视陆令萱的眸子:“驱虎吞狼!”

    陆令萱没吱声。

    “长生大约不是虎,充其量是伥。”,高哲深深呼吸:“高长恭看中了长生和燕君的关系。”

    “如何应对?”,陆令萱简洁明了道。

    高哲努努嘴:“那要看高长恭如何挑拨。”

    “等?”,陆令萱一点就透。

    高哲笃定的道:“等!以不变应万变!”

    “天气凉了,高使者洗个热水澡,别真病了。”,陆令萱折身离开,似乎好心又似乎诅咒的道。

    “长生告退!”,高哲恭敬的施礼。

    高哲撑着伞,一路至燕帝高纬的寝殿,好巧不巧,高长恭正从里头出来,二人打了个照面儿。

    高哲心里“咯噔”一下子,眼下他可没有燕帝高纬那般重要的人质,高长恭想杀他的话,不要太容易。

    高长恭逼近高哲,每一步,像一把锤子敲击高哲的五脏六腑,使得他紧张不已。

    “高使者,你觉得……斛律大都督的谥号取什么好?”,高长恭没有杀气,平静的请教:“陛下刚刚决定追赠他咸阳王号、大丞相、太师,陪葬皇陵。”

    高哲调整情绪,搜肠刮肚的一会儿,道:“赳赳咸阳,邦家之光。明月忠壮,仍世将相。声振河北,势高时望。迫此威名,易兴谗谤。始自工言,终斯交丧。”,他言道:“长生衷心的赞美斛律大都督,至于谥号,长生是晚辈,哪有那资格?倒是推荐忠武二字。”

    “哦。”,高长恭欠首,非常礼貌的与高哲擦肩而过,一如他保证的,不会再试图杀了高哲。

    高哲长吁口气,摸着“怦怦”跳的胸膛,溜进了燕帝高纬的寝殿。

    ...

    ...(未完待续。)

再请几天假。

开年第三次住院了,本来都养的差不多了,就是有些并发症……说起来都特么可笑,昨晚下班路过一小区,过年了嘛,抽冷子放的应该是二踢脚也不什么炮仗,哐当一声,直接给我吓完了,心脏突突突的加速,人一直哆嗦,喘不上气儿,后来……医院了。

    更新的事情很抱歉,另外提前祝大家新年好吧,反正我是不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将计就计

    (新年快乐,求订阅。)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某这病一时半会儿好不利索,所以更新还是不会给力,大家担待。另外,除了累计打赏的加更,其他的加更项目全部暂时暂停,那些欠章够还半年的了/(tot)/~~。)

    ……

    燕帝高纬很不正常,至少在高哲的眼里,很不正常……一个不久前快被吓尿了的人,眼巴前儿发着呆,偶尔瞅瞅自己,然后神经质的“噗嗤噗嗤”的笑,任谁也会觉得对方不正常吧?

    高哲笼着袖子,心中琢磨又琢磨,开口道:“闲着无聊也是无聊,燕君,要不……招淑妃、提婆兄,凑桌麻将?”

    “好啊好啊!我正有此意!”,燕帝高纬答应的倍儿爽利,且直接吩咐伴驾的随从依言行动。

    高哲嘴皮子一“吧嗒”,明白了什么。

    高哲刚才的话存有浓厚的试探意味,他猜测燕帝高纬不正常的缘由无非两种,一种是斛律光血淋淋的人头吓坏了燕帝高纬,另外一种是兰陵王高长恭对燕帝高纬说了啥,他现在确定是后者。若是前者,丫还会没心没肺的想玩儿?

    声色不动的伸手将床榻上的燕帝高纬拉拽起身,高哲陪着他向寝殿行走。

    苍穹依旧灰蒙蒙的压抑,倒是狂风暴雨逐渐化作和风细雨,水珠儿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淅沥淅沥”的飘零,有几分优雅。

    高哲脚步甚慢,若无其事般的叹道:“鬼天气!打开春儿开始。雨水就没停过,连个亮儿都见不着!”

    “是呀!往昔这个时候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是一年内最好的时节!”,燕帝高纬也抱怨。

    高哲恍然道:“不是每年都这样?”

    “当然!”。燕帝高纬笑道。

    高哲眼珠子一转,嘴上抹了蜜似的甜:“我就说嘛!尝闻来往易京、长安的商人提及,称燕国的景色优美,冬天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犹如银蛇山舞、蜡象原驰,漂亮极了!到了夏天,也不像中原那般酷暑、干燥,气候清爽,适宜游玩、打猎……啧啧。”。这厮咋舌不已,一副向往的神情。

    “等雨停了,我带你见识见识!”,燕帝高纬顺口便道,接着,他极力装作隐蔽的询道:“长生喜欢我大燕吗?”

    高哲一乐:“喜欢!喜欢!”

    “那……”,燕帝高纬凝视高哲的脸庞,认真的道:“你愿意留下来么?我的意思是……真正的留下来。”

    “兰陵王是不是对您说了什么?而且是关于长生的?”,话题绕了一圈儿。费心思旁敲侧击的高哲,等的就是燕帝高纬憋不住的吐露。

    长时间的接触,高哲早把燕帝高纬的脾气摸的通透,假使当面质问兰陵王对他说了什么。他有恁点儿破坚持,肯定不讲。但只要开了口子……

    漏嘴的燕帝高纬挠挠后脑勺儿,嘶嘶哈哈的尴尬。支吾的赶紧掩饰:“没什么!没什么!”

    “嗨!”,高哲不高兴的白了燕帝高纬一眼。道:“有什么又如何?”,话锋一转。他接着道:“兰陵王是不是对您说,把我留在燕国效力?”

    燕帝高纬木愣的颔首,表示高哲言中了。

    高哲有预料兰陵王用这招“驱虎吞狼”……他和陆令萱一系的合作基础,建立身为隋人外臣,与陆令萱一系的合作没有利益纠纷,一旦他从隋人外臣成了燕人内臣,那就会衍生利益纠纷,届时双方发生矛盾争斗,得利的自是兰陵王。

    “幸好提前给陆令萱探讨过这方面的问题,打了预防针。”,高哲心中暗道:“不妨将计就计!”

    转神儿,高哲郑重的躬身作揖道:“您待长生的好,长生铭记于内、感激涕零,早有报答的拳拳之心!”

    “长生,你……”,燕帝高纬一怔,旋即大喜过望:“你同意了?”

    “暂时不行。”,高哲抬头。

    燕帝高纬脸垮了,恹恹不振的萎靡不悦。

    “燕君!我还有两个弟弟,还有一大家子人,如果我……背叛了大隋,他们皆会死于非命的!”,高哲唏嘘的道。

    “哎呀!我险些害了长生!”,燕帝高纬一拍大腿,埋怨自己鲁莽了。

    高哲道:“此事得从长计议。”

    “长生聪颖,可是有了办法?”,燕帝高纬期盼的道。

    高哲掰着手指,道:“首先,您别想一蹉而就,徐徐图之方为上策,必须诏令兰陵王那边按兵不动。”

    “嗯嗯!!”,燕帝高纬痛快的道。

    兰陵王最大的失策,是他不比高哲了解燕帝高纬的耳根子多么的软!

    “斛律光临死攻击大隋驿馆,还好安宁公主逃脱了,大隋、燕国的议和仍需进行,您得准备迎娶安宁公主。”,高哲侃侃谈道:“这样呢!您给予大隋看到议和成功的希望,然后!您借机派遣使者出使大隋,向隋天子索要我、我的家人等,隋天子不允许,您就用撕毁议和要挟……”

    “啪!”,燕帝高纬抚掌,道:“好谋略!好谋略!既遂了我的愿望,又不伤害长生,一举两得!”

    “所以呐!”,高哲解决危机,谗言道:“您甭信高长恭的!那可不是个好东西!您笨寻思寻思,他的父亲是谁?文襄帝啊!您祖父神武帝的嫡长子一脉!若非文襄帝出了意外驾崩,高长恭就是皇子,而他的兄弟们争得过他?争不过!他一准儿是皇太子乃至皇帝的命!皇位哪几经辗转,落您这九房一脉?再者,高长恭的长兄高孝瑜怎么死的?他跟您说的话,指不定包藏祸心!”

    燕帝高纬眉头紧皱,回忆起不太好的事情。

    高长恭的长兄高孝瑜,是燕帝高纬的父亲武成帝高湛杀的。起因是他得罪了武成帝高湛的宠臣和士开,以及他与宫中侍女通/奸,并作死的搁燕帝高纬大婚的节骨眼儿,不老实的与那侍女眉来眼去、捅捅咕咕,惹得武成帝高湛大怒,命人灌了他三十七杯酒……

    “我差点误信了坏人。”,燕帝高纬惆怅的道。

    高哲轻佻的抓着燕帝高纬的胳膊,蛊惑道:“人心险恶啊燕君!”,他手一指,眼尖的道:“不提不开心的了,提婆兄到啦。”

    燕帝高纬顺着高哲指引的方向看,穆提婆颠颠儿的跑呢!他扭头道:“长生,咱们快走几步!”

    寝殿。

    燕帝高纬兴致勃勃的去唤淑妃冯小怜、取麻将。

    高哲靠近穆提婆,道:“提婆兄……”。

    穆提婆这儿雨淋湿了衣裳,忙活着擦拭,他打断高哲的话,得意的道:“长生贤弟是想问你的几个随从、安宁公主的下落?”

    “有提婆兄这句,我放心了!”,高哲施礼拜谢。

    随意的丢弃巾布,穆提婆包裹毯子,龇牙道:“斛律光那老贼够狠的,走了走了还搞这么一名堂!你的那个副使杨义臣、随从宇文成都,伤的不轻,到我那儿的时候,嗬!血汤子里打捞似的!我已经找医者替他们治疗了。”

    高哲二话不言,荷包掏万两银票一塞,道:“提婆兄辛苦。”

    穆提婆刹那眉开眼笑:“知道你长生贤弟会做人,老兄不推辞了!”

    “麻将打完,提婆兄帮我带句话陆太后那儿,四个字‘将计就计’。”,高哲道。

    穆提婆不懂,也不问,他晓得是高哲、陆太后之间的交易,轮不着他掺和。

    须臾。

    麻将桌摆上,高哲、穆提婆、燕帝高纬、淑妃冯小怜四人耍的飞起,一切仿佛没变,回归原本的节奏。

    ...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臭老娘们儿

    五月十七日。

    大都督、大丞相、咸阳王、太师斛律光出殡。

    燕帝高纬亲往大都督府吊唁斛律光,并在斛律氏一族数百嫡庶血脉、各路文武公卿官员千余及上万护驾的禁军羽林卫,组成的浩浩荡荡的队伍陪同下,扶棺礼送其入皇陵陪葬。

    一路之上,万人空巷。感念斛律光卓著战功、高贵品格的百姓,夹道争睹挥别一代名将,棺椁所过之处,无不跪伏叩首。

    白绫随风飘舞,哭泣响彻天空,易京……竟化为悲伤之城!

    斛律光走的极其风光,简直不像一个“臣”,而像一个“君”,这使得燕帝高纬感到被强烈的冒犯。

    西宫。

    大殿窗门皆敞,连绵阴雨后,阳光清新明媚的令人愉悦,恰似太后陆令萱的心情。她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所以表达出来的并不多,但那微微翘起的嘴角,足以说明一切。

    高哲靠着柱子,手中捧一碗凉凉的甜汤,一动不动的眯眼晒太阳,宛若一只慵懒的猫儿。

    一老一少,都很沉默,或许,有些事情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斛律光的下葬,规模闹得如此盛大,是高哲的出谋划策、陆令萱的推手实施造就,目的有且唯有一个——彻底摧毁斛律氏!

    关于斛律光、斛律氏的问题,高哲跟陆令萱探讨过,在斛律光亡故之际。

    斛律光是自裁,和被燕帝高纬下令诛杀是两种概念。后者定牵累斛律氏一族,所谓斩草除根嘛!何况斛律氏一族势力那么强大。前者不同。他们定得以幸存于燕帝高纬的恻隐不忍……

    燕国内部的党派,泾渭分明的有俩。一是陆令萱为首的“奸党”、二是斛律氏为首的“忠党”。压根不存墙头草类的。每个人必须抉择,明确投靠、偏向一方。否则就得迎接两派的打击。

    “忠党”的核心是斛律氏,非斛律光个人!这一点容易疏忽,因为斛律光的明月高悬、光耀万丈,遮掩了斛律氏其他人才的优秀,譬如他的弟弟幽州牧斛律羡等。“忠党”这栋大房子是由斛律氏构建的地基、栋梁,斛律光是块闪亮的招牌罢,而“忠党”的其他成员,大抵砖瓦、椽木等。

    兰陵王高长恭意图将高哲永远的留在燕国,挑拨他对付陆令萱一派的“奸党”。玩儿一手“驱虎吞狼”。

    高哲转头搁燕帝高纬那儿套了话,假意愿永远留在燕国,争取了时间,“将计就计”。

    之后高长恭就一如原先般没了动静儿,高哲看不清楚他的端倪,只好主动出手,联袂陆令萱向“忠党”的核心斛律氏攻击。

    陆令萱的目的是仅限摧毁斛律氏,高哲的目的却在此基础上有个延伸,为了试探也是“忠党”的高长恭……

    瑟缩成一团的刺猬是没办法下嘴的。只能让它动起来,暴露柔软的腹部弱点,豺狼才能杀死它。

    寂静终归要打破,高哲呷了口甜汤。道:“长生多句嘴,覆灭斛律氏,您徐徐途之为最佳。”

    “哀家省得。”。陆令萱迟缓的答道。

    “他的声望太强了些……啧啧。”,高哲咋咋舌头。道:“得慢慢的的削弱。”

    陆令萱那张僵尸脸盯凝高哲一阵,“咯咯……咯咯咯……”。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了:“你是想问大燕需对屠杀隋国驿站的交代吧?”

    高哲微微欠首,坦诚的道:“长生毕竟是大隋使臣,有维护国家利益、颜面的职责。再一个,您承诺过的。”

    “放心!哀家的承诺不会变质!斛律光头七,哀家不好办,容易惹众怒。”,陆令萱言语幽幽,声音逐渐小了:“把屠杀隋国驿站的罪责,归咎斛律光的私人报复,正好削弱他的声望,何乐不为?”

    “嗯……”,高哲拉一长鼻音,道:“十匹宝马良驹、斛律光的‘落雕游骑’军阵,您答应的给予的好处……?”

    “宝马良驹,御马苑有都是,你随便选。‘落雕游骑’的军阵,等斛律氏没了……哀家答应你的时候,以为斛律氏与斛律光会一起灭亡。”,陆令萱解释了下缘由。

    高哲托着腮帮子,不大满意的道:“斛律光是斛律光,斛律氏是斛律氏。”

    “的确不可一概而谈!你付出了,你想得到什么回报?”,陆令萱道。

    高哲沉吟许久,道:“暂时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您。”,起身抻抻腰,他道:“长生出宫探望探望安宁公主,过段日子她就嫁给燕君了。”

    “慢走不送。”,陆令萱冷漠的道。

    高哲彬彬有礼的退去。

    陆令萱右手手指敲打左手手背,低声骂道:“狡猾的小混蛋!”

    殊不知。

    刚迈过门槛的高哲,眼睛翻的没有黑色,也嘀咕骂道:“臭老娘们儿!”

    接触的日渐深入,虚以委蛇的二人颇相看两厌,因为他们本质上都是控制狂,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更不愿意事情被别人掌控。偏偏一个受阻深陷迷局、判断不了前进方向,另外一个碍于身处异国他乡、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不得不相互支持,一个提供硬实力,另外一个提供软实力,进行合作。

    前往驿站,高哲小心的叫了二百金吾卫开路,防备兰陵王高长恭。此一时彼一时,高长恭说不刺杀他,天晓得反没反悔?

    新驿站。

    未来的王妃住大臣家像什么话?所以几天前燕帝高纬划了一搁置的大府苑,作为大隋的新驿站,妥善提供安宁公主包括杨义臣、李存孝、宇文成都三人的住房。

    负责卫戍新驿站的,还是北燕的金吾卫校尉夏明,一见高哲,惊喜不已的拜礼打招呼:“高使者!”

    高哲快步扶起夏明,握着他的手“啪啪”的拍打,真挚的道:“志亮兄!志亮兄!斛律光丧心病狂的屠杀我大隋驿馆,多亏了你拼死护佑安宁公主逃脱,挽救我、挽救大隋与北燕两国邦交于水火,功莫大焉!”

    夏明憨厚的笑,不大好意思的道:“应该的,应该的……其实……是您的两个护卫,生生的杀了条血路。”

    “感激的话不多说,你等着!”,高哲严肃的保证道。他曾许夏明,给夏明找个升官的好门路,一直没实施呢。

    高哲惦记受了重伤的杨义臣、宇文成都,不絮叨什么,丢下句客气话,匆匆的进门。

    ...

    ...(未完待续。)

抱歉抱歉。

    慎重思考了两天,决定还是暂停一下更新,至于什么时候恢复,不能保证。●⌒UU小说,www.uu234.com

    主要原因呢。

    一是有心脏病,身体、精神撑不住写这种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类型的文。

    二是……债务危机。从跨年开始,前后两次住院,每天一大堆汤药,还有各种并发症,比如肠胃、比如口腔、比如过敏等这些小零碎,都是需要钱的。

    别跟我说“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之前说过,我就一面点师,工资不高,才三千多点。人也是扭巴点,觉得奔三的人了,改自立了,不想伸手朝家里要,所以……存款好的一干二净不说,还欠了一万多的外债。

    这本书更新不怎么地,订阅又差,全勤也不能保证,每个月还得倒贴电费,暂时我也没这个倒贴的闲钱,也没这个身体、经历,不得不选择暂停一段时间。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所以要先还现实的朋友的那些欠账,然后再回来还欠了给这本书打赏、订阅、红包、投票等等的书友们的欠账,大家不用担心太监的问题,这本书实在凝聚我太多的心血了,哪怕没钱赚倒贴,我也一定会写完的。

    趁着这段时间,我也好好养养身体,一旦回来就不会再拖拖拉拉的了……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几个月,希望大家封存书架,等着我吧。

    抱歉,鞠躬。(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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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奸贼介绍:
苍天无道,祸害重生。 …… “狗皇帝,你特么想造反?” 高哲就琢磨着有朝一日,能指着天子的鼻子恶狠狠的来上这么一句,然后自己屁事儿没有,把天子吓尿。 …… PS1:简介无能,不要吐槽。 PS2:别想只用一百点币收买我高傲的灵魂,如果真的想,请多加十个。 PS3:书友群590/948/05,恭候大驾。大奸贼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奸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奸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