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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我就是这么执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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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九月。

    天空高远,碧蓝如洗。

    江北的初秋,深绿夹杂淡黄,已能嗅到收货的味道。

    高哲依旧恹恹不振的模样,倒靠孔妙贞那天下无双的寒瓜倍儿大上休憩,慵懒的有若一只喜欢睡懒觉的猫。他的目光偶尔透过车帘,望向不远处的一个妙龄姑娘……杨广没吹牛,他确实有比张丽华的容貌更胜一点的女子,就在眼前。

    那女子名叫陈慧儿,陈叔宝的异母妹妹,封号宁远公主。听说她心高气傲,陈叔宝为她择夫数次不得果,索性由着她,是故二九晚龄年华不得嫁。其于鄱阳湖游玩被杨广抓获,与其他被押赴长安的南陈皇室一样,华丽的衣衫、珍贵的首饰皆被收了,仅着粗布麻衣、面无粉黛,但这恰恰凸显她不加雕饰的天然美艳。肤如凝脂、眸含清波,一颦一笑摄人心魄。步态娇柔,气质婉嫕,一举一动撩人心弦。

    和高哲同行的是镇西将军宇文述,他率领五百人马作为护卫,进长安献俘。这是在天子杨鋻、长安百姓面前露脸的美差,本来轮不到他,大有人抢着干。他不免暗暗感慨,投奔了晋王,果然机会多多,同时坚定了襄助杨广登顶的念头。

    攀爬孔妙贞的高耸山峰艰难站起,高哲叫停马车,下来步行走着。

    宇文述翻身下马过来,问道:“高天使为何不乘车?”

    “车中烦闷。”,高哲简约的回答。

    宇文述“噢”的一下,腹诽高哲睁眼睛说瞎话,要是他有那么俩大美人左拥右抱,烦闷个屁啊!

    宇文述没有眼色不离开。

    高哲闷不吭儿的继续捣腾小短腿,权作不晓得。

    宇文述熬不住高哲,憋不住的道:“听说高天使去荆州时,颇为照拂成都?”

    宇文述讲的成都,是他长孙宇文成都。

    “成都甚是勇猛,我喜欢那孩子。”,高哲老气横秋,好像丫比宇文成都大多少似的。

    宇文述搓搓手,道:“化及不争气的东西,自己尚顾全不了,甭提荫庇子嗣了,得靠孩子们自食其力……”,瞥眼高哲面无表情,他信心不足了,踟蹰道:“高天使返还长安,必定继承国公爵位,开府仪同三司不在话下,述厚颜请求,能否提携成都一二?”

    高哲双手拢袖,脚步一顿,看着宇文述很久,展颜笑道:“当然可以!”

    宇文述长舒口气,拱手道:“多谢高天使。”

    “别忙着谢我。”,高哲慢腾的道:“宇文将军跟我不同,我支持晋王殿下仅私下里,绝对不能站到明面。不然陛下收拾我倒好说,万一连累到晋王殿下,大大不妙喽!至于你,必定要身担大责,为晋王殿下走东串西……你的孙子,到我身边做事,旁人通过这一点,怀疑我、你、晋王殿下之间的联系怎么办?”

    宇文述一时无言,他真没深想。

    “成都的出身。”,高哲提醒道。

    宇文述一琢磨,道:“让化及将他赶出家门,暂时断了相干?”

    高哲扯了个大大的微笑,道:“正是。”

    宇文述魂不守舍的蹙眉神游,半晌,一咬牙、一跺脚,道:“罢!为了他的前程,唯有这样啦!”

    高哲表面笑容不改,目送宇文述忙活,背地暗道:等宇文成都来我身边,我有都是办法给他洗脑!

    四方小步一甩,高哲接邻陈慧儿,道:“你!这边!”

    陈慧儿听话,不过高哲看得清楚,她……很平静。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高哲有意刺激陈慧儿,讥讽她国破家亡竟无有半点伤感。

    陈慧儿抬手轻轻撩动散落耳际的青丝,声音玉盘落珠般清脆动听:“高天使才高八斗,出口成章,小女子原以为是曹子建那样霁月高风之人,不想……充满卑鄙、下流、阴险、龌龊、虚伪,令人不齿。”

    “承蒙夸奖。”,高哲毫不恼怒,笑吟吟的道:“我还是想问,你形容的是我现在的所作所为,还是我五年前出使南陈的所作所为?”

    陈慧儿:“皆有。”

    高哲纠缠不放:“哪方面更多?”

    陈慧儿盯凝高哲,道:“小女子从未见过有人挨骂,且得知缘由后,还想着区分明细的。”

    高哲大言不惭:“我就是这么执着的人。”

    陈慧儿沉默了。

    “你最好老实的答话。”,高哲威胁道:“我可以保证,有能力把你按在身下,做一些……不礼貌的事情。”

    陈慧儿偏头看看高哲,道:“晋王殿下喜欢我。”

    “那你知不知道,无论他怎么喜欢你,我愿意的话,随时随地能百般玩弄你?”,高哲神色认真。

    陈慧儿低头一会儿,抬头道:“兄长才能平庸,远逊隋天子的雄才大略,陈国的败亡理所应当,有你没你一样,无非时间缩短了些许。”

    陈慧儿的变相说法,即——骂高哲是他霸占张丽华、孔妙贞的德行。

    “你消失了三年,去哪儿了?”,高哲眯眼道:“鄱阳湖战火连天,江南人尽皆知,你不躲避反在那里游玩儿?亏你编得出来。”

    陈慧儿一语不发。

    高哲忽的道:“颍川书院付之一炬,司马大先生死了。”

    “可惜了天下读书圣地。”,陈慧儿一瞬间的恍惚,感叹不已。

    高哲轻吐二字:“‘飞凰’?”

    陈慧儿木愣的瞅着高哲:“什么?”

    高哲背负双手,道:“告诉我,司马大先生留下你们八人的目的,我放过你。”

    陈慧儿无动于衷:“我不懂你的意思。”

第一百零一章 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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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陈慧儿不同张丽华、孔妙贞,后两者无关紧要,前者却身负南陈皇室血脉。单单这一点,足够高哲忌讳,死了向杨广讨人的心,尽管他很……鸡动。

    何况陈慧儿讲的不错,杨广真的挺喜欢她。高哲不想冒风险得罪杨广,手段上自然说到做不到,拿陈慧儿没办法,悻悻作罢的归了马车。

    司马大先生临终与高哲见的面,接触的时间太短。但高哲敢确定,他绝不是外界传言的那种一心教书育人、授道解惑的所谓德高望重的辛勤园丁。只作付出、不图回报,连孔圣人都不认同,他凭什么?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许高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他一想到司马大先生死前留下的八亲传,其中包括刘伯温、姚广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怎能不好奇?不搞清楚,心中不安。

    “飞凰”。

    雄为凤,雌为凰。

    “凰”本作“皇”。

    高哲推测“飞凰”为皇族女子,有所关注。灭蜀的时候他见过不少萧氏的公主,没有像样儿的。灭陈后他也曾注意,直到陈慧儿的出现,锁定了目标,恰恰她有消失三年的际遇,行为上同样可疑……一个国破家亡的多舛女子,走在往敌国樊笼的路上,未来将灰色的没有光彩,不喜、不悲、不忧、不虑,超然于外,仿佛局外人似的。

    高哲想不通,不大高兴的萎靡孔妙贞的怀中,享受温柔软香。

    长途漫漫,逼近长安。

    高哲忽的一拍脑袋,暗骂自己愚蠢,询问张丽华道:“你掌管南陈宫廷数年,有没有听说陈氏的人求学颍川书院?”

    “陈氏喜好学问者甚多,基本上成年前都会游览、逗留一段颍川书院。”,张丽华言道:“连陈绍世亦曾拜在司马大先生门下呢。”

    陈绍世、陈顼,陈叔宝之父,南陈的开国帝王,高哲佩服他的一点——播种机中的播种机,一生不算夭折、有名有姓的子女,几近五十个!大概是,高兴了生一个、开心了生一个、发怒了生一个、郁闷了生一个那种。

    高哲又失望了。

    马上。

    高哲心思一动,道:“颍川书院桃李满天下,萧衍、高澄,包不包括?”

    张丽华略一思索,道:“包括!奴婢在南陈宫廷的文本中见过,陈绍世于颍川书院与高澄交流、萧衍与大儒王仲淹于颍川书院结为好友的记载。”

    高哲确定了,至少确定了司马大先生不是什么好鸟。

    陈顼乃南陈的开国帝王,司马大先生教出他一个,可以不稀奇。但萧衍是西蜀的开国帝王、高澄是北燕的开国帝王……事不过三呐!

    高哲想起司马大先生请他转交天子杨鋻的书信,从怀中掏出来拆看,浏览一下内容,保障不要有问题。

    反复辨识许久,高哲放心的重新封存书信,上边不存一丁儿的敏/感。

    “笃笃笃。”

    车厢敲响。

    高哲探头,疑惑的看着宇文述。

    宇文述笑道:“长安快到了,陛下得了消息,率领文武百官十里迎接。”

    高哲点头,道:“明白。”

    遂。

    张丽华、孔妙贞帮助高哲整理衣冠。

    高哲出车厢,站在车辕瞭望,远处官道上,规模盛大的人群争相抻脖子……

    百丈距离。

    高哲下车步行。

    宇文述紧急整顿随行士卒,精神面貌高昂的押着南陈的皇室成员。

    五十丈距离。

    “大隋——”

    不知谁亢奋的嘶吼。

    “万胜!万胜!万胜!”

    公卿大臣们,无不振臂喝喊,情绪激动的涨红脸颊。

    天子杨鋻倒淡定,因为不久前西蜀献俘一次,新鲜感没了。

    “臣,四品镇西将军宇文述。”

    “臣,八品参军高哲。”

    “拜见陛下。”

    宇文述与高哲,齐刷刷的拱手作揖。

    天子杨鋻大手一挥,笑道:“免了!”

    文武百官的呼喊停滞。

    天子杨鋻看向俘虏队伍的当头,问道:“那便是陈叔宝?”

    高哲道:“正是。”

    “果然酒囊饭袋的模样!”,天子杨鋻轻蔑的评价。

    “哈哈哈……!”

    好多人附和,大笑不已。

    陈叔宝惶恐的跪倒地面,汗流浃背的叩首。

    其他陈氏皇族哪能不跟着陈叔宝?呼呼啦啦一大堆,分外壮观。

    陈叔宝一点骨气没有的熊色,使天子杨鋻完全抒发不得征服者的快/感,意兴索然的丢了句道:“朕封你做安乐侯,颐养天年。”

    安乐侯,安乐,三国时蜀汉后主刘禅归顺曹魏,就叫安乐公。

    天子杨鋻一个小动作。

    内侍大太监王忠,麻利的展开圣旨,大声道:“诏:四品镇西将军宇文述,忠诚果敢,恪尽职守……功莫大焉。赏金珠一斗,玉璧十双,封博陵郡公。”

    宇文述大喜过望:“谢陛下隆恩。”

    王忠继续道:“诏:八品参军高哲,少年英雄,千古罕有,虽甘罗、曹冲不能媲美……取荆州、破剑阁,‘诗可夺城、词能灭国’……功莫大焉。赏女侍两名,金器五十,白银万两,宝马五双,车架一座,布帛三千匹。准罔替秦国公,授开府仪同三司,封五品少府寺少卿。”

    “唔!!!”

    不少人惊叹。

    天子杨鋻封赏高哲,规格不可谓不高啊!

    “谢陛下隆恩!”,高哲欢喜的道。

    天子杨鋻瞟瞟高哲乘坐的马车外跪伏的张丽华、孔妙贞,又饱含深意的看看高哲。

    高哲明白,诏书中的“女侍两名”,指的肯定是张丽华、孔妙贞二女。然他关注的并非这个,是……天子杨鋻消息太灵通。

    “你过来!”,独孤皇后也有到场,朝高哲横眉竖眼。

    高哲感觉不妙,迟疑上前。

    独孤皇后一把捏住高哲的小脸蛋儿,狠狠的拧,道:“小小年纪不学好!”

    高哲吃痛,“哎哎哎”的叫唤,偏偏不敢挣脱。

    滑稽的场面,引人发笑。

    天子杨鋻劝道:“行了!他好歹是国公!当着这么多人,留点面儿。”

    独孤皇后冷哼一声,罢了手,低语警告:“那两个亡国祸水有甚好的?抓紧赶走!有那时间,不如找阿五谈谈心,沟通下感情。”

    独孤皇后是为了女儿兰陵公主施压,不愿高哲招三惹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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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抱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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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隋人尚武成风,对能宣示强大的事物,非常的热衷。

    可怜南陈的皇族,在朱雀街夹道十数万拥挤的人群高亢嘶吼、叫嚣、辱骂下,惊涛骇浪中随时会被打翻、淹没、撕碎的小舟般,风雨飘摇。大半吓的战战兢兢、汗如雨落,更有不堪者尿了一裤裆,双腿软的被士卒架着才能走,又是引得长安百姓的哄笑与乐此不疲的继续。

    短短时间内,连续覆灭西蜀、南陈,放眼天下仅余北燕一敌,即可重现汉家光武中兴的壮举,天子杨鋻明白一切始于五年前的那个冬天。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命刚满七岁的高哲为使臣,结果一举得到了奠定霸业根基的荆州六郡……所以他予高哲非常丰厚的赏赐,并拉着高哲坐上自己和独孤皇后的车架,一同接受百姓的膜拜。

    小孩子似的撒娇倚靠独孤皇后怀里,高哲甜言蜜语的忽悠。他不能因小失大,因为张丽华、孔妙贞,失去兰陵公主杨阿五,那是他的未来的大腿、饭票、护身符。要知道有天家皇室女婿这层关系,哪怕他犯下大错,只要不是谋逆,也有补救的机会,相当多了条命!

    独孤皇后架不住高哲的糖衣炮弹,狠狠的揉搓他的小脸蛋儿:“你呀你呀!罢了!少年贪玩心性。”,话锋一转,耳提面命:“但你得记住,若让我听到你待阿五不好,仔细了你的皮子!”

    天子杨鋻咳嗽两声,提醒道:“阿五还没嫁呐!”

    独孤皇后细眉一挑:“快了!我找宗正、钦天监正问了,腊月二十一是个百年难得的好日子。”

    天子杨鋻一副“你高兴就好”的样儿。

    独孤皇后摸摸高哲头顶,笑道:“你年纪没到,戴什么束发冠?”

    “南下荆州,闲来无事,访了趟颍川书院,有幸求得司马大先生加冠礼、取表字。”,高哲笑着回答:“叫长生。”

    “长生?”,独孤皇后品品,道:“也好!”

    表字不是乱取的,譬如赵云字子龙,云从龙来的。譬如高哲之父高毅字武忠,武者坚毅、忠者坚毅。像高哲名哲,家中排行老大,本应取伯慧、伯聪一类映衬哲的。好在他情况较特殊,有早夭之相,长生无疑是一种期许寄托。

    天子杨鋻道:“司马大先生身体好吗?”

    “司马大先生业已仙逝,并遣散了颍川书院,臣是最后见他的人。”,高哲掏出书信,道:“他有封书信,请臣转呈陛下。”

    颍川书院的变故,高哲不相信天子杨鋻不知道,他绝对是明知故问想套话。

    天子杨鋻接了书信,观看一番,唏嘘道:“早年有幸聆听大先生教诲,不想一别经年,天人永隔……逝者已矣,追究什么?”

    高哲心中一惊,又一个!

    天子杨鋻藏好书信,道:“广儿你见过了?”

    “奉陛下旨意在荆州犒军时见过一次,灭蜀后回荆州见过一次,归返前于扬州由见过一次。”,高哲干脆的道。

    天子杨鋻笑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高哲斟酌一阵,道:“臣不敢妄自评论晋王殿下。”

    “都是自家人,说说怕啥嘛?”,天子杨鋻循循善诱,完全忘记刚才对独孤皇后说女儿没嫁给高哲的话。

    高哲为难的暗中拽了拽独孤皇后的衣衫。

    独孤皇后揽着高哲,道:“问孩子这些干什么?广儿如何,你不清楚?灭蜀、灭陈,哪个不是他劳心戮力?再看看俊儿、秀儿。秀儿好点,起码亲身参与攻城,鼓舞士气,拿下成都城。俊儿……哼!荒唐透了!真是让我失望。”

    独孤皇后母鸡护小鸡一样,天子杨鋻没办法继续话题,唯有来点别的:“北燕,你觉得北燕该怎么打?”

    “倾全国之力,一鼓作气。”,高哲毫不犹豫。

    天子杨鋻道:“说说理由。”

    “臣窃以为有三点。第一,时节上不对,眼下正值秋收,马上入冬,北燕极有可能拖延战事四五十天等降雪,简直是噩梦,不若老老实实的储蓄、调配粮草。第二,机会上不好,西蜀、南陈灭亡的消息传到北燕,他们现在防备的紧。第三,力量上不足,兵种上的劣势,注定如果不用全线推进碾压的方式,会被他们反咬一口。”,高哲有条有理的道。

    高哲相信,他晓得的,天子杨鋻未必不晓得,只是新灭南陈、西蜀,天子杨鋻有些膨胀,找人喷两句,冷却冷却热络的心而已。

    天子杨鋻不动声色,一直到朱雀门也没再说话。

    朱雀门处,有人率领黄门、宫女等候。

    为首者鱼龙白服,身长八尺,不惑岁月上下,生的五官方正,容貌俊美。

    天子杨鋻、独孤皇后长子、嫡子,大隋太子,杨勇。

    “恭迎父皇、母后回宫!”

    “恭迎凯旋王师!”

    杨勇带头,无数黄门、宫女一同大声道。

    天子杨鋻双手虚扶,道:“平身吧!摆驾甘泉殿!”

    车人交错。

    高哲瞧了杨勇一眼。

    杨勇同样在看高哲,笑容满面,微微颔首,表示礼节。

    高哲眨巴眨巴眼睛,天真无知的报以一笑。

    甘泉殿。

    兰陵公主的大腿还没到手,眼巴前儿独孤皇后的大腿最粗、最好抱。高哲蹦蹦哒哒的下了马车,讨好的搀扶独孤皇后,反正没怎么搭理天子杨鋻。

    天子杨鋻气哼哼的,让内侍大太监王忠当了马凳。

    这是一场不完整的庆功宴,多像天子杨鋻找由头招待文武百官,毕竟总揽全局的晋王杨广。主持灭蜀、灭陈后方大本营,劳苦功高的荆州牧刘理、刘仁恩。主持灭蜀之战的三品右将军梁睿、梁恃德。主持灭陈之战的二品骠骑大将军伍建章、二品卫骑大将军韩擒虎、三品征南将军贺若弼……没一个。

    席间天子杨鋻多喝了几杯酒,絮絮叨叨的说漂亮话。高哲一句没听进去,光顾着埋头吃。

    直到——

    杨勇站了出来。

第一百零三章 开府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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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朱雀门。

    甘泉殿的筵席业已结束,达官显贵们早散了去。所以多逗留一会儿和独孤皇后叙话的高哲,这会儿向外走着,形单影只的模样。

    距离高哲很远的地方,太子杨勇负手站立,两条浓眉挤到中间,双眸满含狐疑思忖,不时眺望高哲。

    实践证明,杨勇想美事儿了。

    杨勇请求天子杨鋻,收录高哲进东宫任职,意图方便朝夕相处的拉拢。

    天子杨鋻一句话打了他的逼脸,大致的意思……哪儿凉快哪儿呆着。

    被天子杨鋻简单粗暴的对待,杨勇很气馁,很不甘心。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天子杨鋻决不允许杨勇归附高哲到太子府。

    自独孤皇后一语“秦始皇得甘罗,遂成千古一帝。如今子伯百倍于甘罗,陛下怎不想想是何等兆头?”,年纪大了,天子杨鋻多少神叨。尤其灭蜀、灭陈后,大隋蒸蒸日上,重现江山大一统不在话下。那一切源于高哲,更使他笃定苍天眷佑,赐予他成就伟业的贤才。他好大喜功之人,有了能媲美秦始皇的机会,哪容的别人染指,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何况高哲的价值,随着完全夯实秦国公位后,迎来了绝对性的爆发上扬,远不是从前可比的了。假使杨勇收罗高哲倚为臂助,他首先得到的是一个大隋数量不多的国公的拥护。其次高哲有开府之权,可自行任命十二有品阶的官员,这些空闲的位置,都能为杨勇所用,去招揽更多的党羽。最后高哲的关系网不简单,两个弟弟的本身侯爵,他们各自的师父赵国公邱瑞、车骑大将军定彦平,以及欠了高哲莫大人情的卫骑大将军韩擒虎、骠骑大将军伍建章,几乎构成军方上层的交际脉络。

    无论虚无迷信的愚昧,还是现实统治的稳定,天子杨鋻不甩杨勇,理所当然的。

    高哲招呼等了许久的张仲坚、李存孝、麦铁杖,和战利品张丽华、孔妙贞回府,他的那些赏赐自会有人送去。

    老远儿。

    秦国公府上上下下皆门外迎候,齐声道:“拜见国公爷。”

    高哲一愣,马上想明白了,今日天子杨鋻城外封赏他,恐传遍了长安呢。

    哈哈一笑,高哲大方道:“待陛下赏赐送来,每人两匹绢布。”

    众人轰然欣喜。

    高哲摆摆手,道:“各司其职,晚饭叫庖厨受累,多做些好吃的。”

    众人高兴的忙活不提。

    姜桂芝没走,左顾右盼的问道:“姜松呢?”

    “姨娘。”,高哲恭敬的施礼,言道:“表兄品性贞洁,武艺高强。我原打算这次带他回来,在自家府内做官。但韩卫骑甚是欣赏他,舍不得不放人,非坚持江南战事结束才肯。我不好驳了韩卫骑的面子,只得作罢。”

    姜桂芝老态多矣,三十七八岁,双鬓却斑白了,脊背亦稍显佝偻,显然那拔吊无情的混球儿伤的不浅。

    “有出息就好!”,姜桂芝喃喃一句,径直走掉。甚至没问高哲搁南陈打没打听到那个人的消息,差不多死心了。

    高哲叹息。

    “继业!”,高哲指指身旁的麦铁杖,道:“给他安排住处。对了,我不在时,府上有没有什么事儿?”

    杨继业抱拳道:“国公爷放心,一切安好。”

    高哲向内行,边走边道:“辛苦你啦。”

    至卧房。

    卞柔儿急不可耐的张口要说话。

    高哲抢先一步,道:“你教教她们两个规矩。”

    卞柔儿下意识的看张丽华、孔妙贞,顿时惊为天人,前者的高贵谪仙的气质、后者雍容华贵的妩媚,让小家碧玉的她相形见绌。

    缓过神儿来,卞柔儿固执的追道:“国公爷,您南下之前答应……”

    “我会安排,放心。”,高哲保证的说道。

    卞柔儿无奈,唯有领着张丽华、孔妙贞离开。

    高哲抽调头上的束发冠,解了衣袍,懒散的躺卧房里喘气歇息。

    半晌。

    高哲腾的一下起身,坐到书桌,精神奕奕的咬着毛笔杆子琢磨。

    之前计划的东西,该变化变化了,高哲要重新整理乱糟糟的一切。

    头一个考虑的,即“开府”之权。

    开府之权,大隋的国法,两种人具备资格。一种是爵位的顶点国公,一种是官位的顶点二品以上。

    国公的开府较二品官员的开府,也有差异。国公手握的权利,大小不一,像高哲,眼下不过区区的五品少府寺少卿,像韩擒虎,人堂堂二品卫骑大将军。而二品官员那是实打实的实职,三大将、大将军、六部尚书、左右丞相。因此,二品官员的开府,往往比国公的开府吸引力大。

    开府能自行任命十二名官员,等同置办一小朝廷。文的方面,府丞一人,官阶从六品。法曹一人,官阶从七品。参军二人,官阶从八品。长史二人,官阶从九品。武的方面,牙将一人,官阶从七品。偏将二人,官阶从八品。裨将三人,官阶从九品。另各有不设品阶,却不容小视的主簿三人、校尉五人。

    官阶上带个从字,比大隋正式设立的官阶低一点的意思。

    以及高哲虽挂的文官职位,但他府中有武将,那么可以自行募兵。根据武职将军、校尉约定有部曲的人数,从七品牙将一人五百、从八品偏将二人六百、从九品裨将三人三百、无品阶校尉五人二百五,合计一千六百五。仅仅保底,将来他自己做了武将,人数能累计叠加。

    高哲手握足够多、足够好的资本,随之而来的——怎么将它最大利益化?

第一百零四章 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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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衡量数个时辰之久的高哲,研墨动笔,横向写下十二个有品阶的官职、和五个无品阶的官职名称。

    从六品府丞,所有官职中地位最高的,作用为国公的副手。

    从七品法曹,可媲美府丞的权利,但官阶稍低一点,负责监管工作。

    高哲答应远在河东郡大儒王仲淹处继续求学的刘伯温、姚广孝留给他们,一定要遵守诺言。再者这两个位置重要,非心腹嫡系怎能担当?

    剩下的……

    高哲依次写下李靖、宇文成都、姜松、张仲坚、麦铁杖五人。

    李靖、李药师的才华无疑令高哲垂涎,问题人家会不会给面子鸟儿他。

    宇文成都勇武异常,高哲欣赏他,并考虑不择手段的,真正将他从宇文氏家族分裂到自己的阵营。

    姜松自家人,没什么可说的。姜桂芝一日不死,高哲谅他翻不起浪花,乖乖的做他的打手。

    张仲坚一直负责卫戍高哲的安全,高哲曾跟他师父法一十三许下……带张仲坚一起装逼一起飞的豪言,该弄点好处了。至于身边的保镖,提升至内息第三阶段“内息外放”的李存孝,放眼天下也算好手。

    麦铁杖草莽出身,又是牛不喝水强按头,被高哲威逼利诱来的,不让他开开眼,怎能真心跟随?

    高哲暂定麦铁杖为从九品裨将、张仲坚从九品裨将、姜松从八品偏将、宇文成都从八品偏将,假设李靖来,将为从八品参军。

    还余富五个有品阶的官职、五个无品阶的官职。

    高哲写下杨继业、高思继、高宠、岳飞……又把后几者划掉。

    不比杨继业成熟,高思继、高宠、岳飞、徐达、戚继光,他们属幼苗,远达不到高哲想要的状态,不如让他们老实的继续努力学习。

    旋即高哲想到,高思继有赵国公邱瑞、高宠有车骑大将军,俩人一个并州、一个凉州,已经开始参与军伍,用搏杀的办法提升。他们只会打架、杀人的糙货尚都这般了,注定统御千军万马的岳飞、徐达、戚继光,是不是也得磨砺了呢?

    高哲心里,岳飞、徐达、戚继光,金贵的很,替他们找导师可得仔细了。

    寻思一番。

    高哲先确定了教徐达的最佳人选,卫骑大将军韩擒虎。

    徐达、韩擒虎脾气秉性相似,高哲只消告诉韩擒虎,教好徐达,人情债一笔勾销,韩擒虎不会不愿意。

    韩擒虎打下建康,功劳本大得很,但他避讳,由高哲掺和掳掠南陈宫廷,犯了罪过,这次不会封赏。明年的北燕之战估计同样没有份儿,久居江南亦该动一动……高哲盘算着,韩擒虎或接替西凉的车骑大将军定彦平坐镇,那里没什么危险,适合徐达闯一闯。

    岳飞……

    既然与高思继一起拜赵国公邱瑞门下,丢给邱瑞没啥毛病,有高思继照拂照拂,省点心挺好。

    戚继光难到高哲了,因为他已经展现异于常人的特点,隐约走上兵家四派中罕有的“兵技巧”派的道路,整个江山大地有几人懂?

    兵技巧玩的是啥?“习手足,便器械,积机关,以利攻守之胜者也。”,指的是士卒训练、武器装备等的创新发明和使用方法。囊括士卒的选拔,队伍的日常管理,军中的法纪法规,后勤的保障开发……虽然比兵权谋、兵阴阳、兵形势来的实在不抽象,习之用之。但古往今来,有多少人能做到革新固有体系的?

    偏偏高哲不敢下定决定逼着戚继光走传统,那极有可能使他泯然众人得不偿失,唯有搁置,让丫自学成才去吧!

    回过头来,高哲接着想开府,实际上也没什么可想的了,他安心的等着有人自荐就行……十二年前,他父亲高毅挂掉,秦国公府原本被遣散的从属。高家崛起后,其他世家士族友好的试探。郁郁不得志的寒门士子讨职位,施展抱负。不缺人来,缺人才来。

    晚餐左右。

    天子杨鋻派遣人再次来高家宣读封赏,并将东西送到。

    高哲打发掉使者,果然依言而行,府上不管大小,一人两匹绢布,想到府库内有不少快烂掉的,又多追加了两匹。

    五十个各式各样的金器、万两白花花的银子,高哲看不看一眼扔到府库,那座车架和十匹好马待遇也差不多。

    卞柔儿凑合凑合的过来,可怜巴巴的凝视高哲。

    高哲一努嘴,了然道:“等着。”

    叫上李存孝,高哲向醉仙楼出发。

    甲字号。

    通过暗语联络了沈万三,高哲耐心的躺尸。

    天快黑了,沈万三从醉仙居的后院,溜了进来。

    “恭喜国公爷。”,沈万三笑吟吟的道。

    高哲迷迷糊糊的一乐,对沈万三招手,示意他坐下,道:“最近怎么样?”

    “除了做生意,还是做生意。”,沈万三瞄了眼李存孝,压低声音道:“大儒王仲淹那儿,安排好了眼线。”

    “存孝,你先去外边。”,高哲吩咐,等李存孝不在,言道:“细作、杀手如何了?”

    “法一十三说苦练不行,须进行实战搏杀。”,沈万三道:“我没敢擅作主张,等国公爷的话。”

    高哲点了点头,道:“别着急,等我处理了开府的事物再说。”,顿一下,他道:“张出尘呢?”

    沈万三道:“嘉惠坊的宅子。”

    “她……怎么样?”,高哲迟疑的道:“我是说表现、精神,全方面的。”

    沈万三斟酌着,道:“张出尘武艺天赋惊艳,内息达到第二阶段‘聚气成海’。脑子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很快,所有的师者无不暗暗称赞。性格要强,有着旁人比不得的坚韧……偶尔见过她想母亲卞柔儿哭泣,次数倒不多。”

    “这么着,你将现存的全部人员召集,十天内完成,我亲手考验考验他们。”,高哲原计划准卞柔儿、张出尘母女见面,他反复无常的改了主意。

    沈万三道:“喏。”

    “还有一件事。”,高哲道:“我说,你记。”

    沈万三凝神听着。

    “单雄信、雄阔海、秦叔宝、左天成、魏文通、梁师泰、秦用、新文礼、尉迟恭、程咬金、王君可、王伯当、谢映登、侯君集、苏烈。”,断断续续的吐出十几个人名,高哲正色道:“想办法找到他们,投之所好,拉拢过来。”

    沈万三组织好话,道:“苏烈、谢映登、侯君集、尉迟恭、程咬金、秦用、王伯当,此七人不名于世,仲荣没听过……其他人,行商的时候多少有耳闻。”

    高哲一诧异。

    沈万三掰着手指道:“单雄信、雄阔海、王君可、梁师泰、魏文通,此五人皆绿林巨寇、大隋钦犯。秦叔宝是山东历城的官差,素有薄名。左天成目前是五品虎贲中郎将,人在汜水关。”

    “不认识的找,认识的……试着招揽招揽。”,高哲道:“左天成先不用。”,他嘱托道:“招揽不成,也不要恶了人,厚礼结个人情。”

    沈万三微笑道:“您放心,仲荣明白。”

第一百零五章 大倒霉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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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卞柔儿终于省得,宁可信有鬼,也不能信男人那张嘴。她呆滞无神的跪坐着,眼睛没有一点儿的生气,布满了绝望的颜色。

    “我没想到她不在长安。”,高哲站卞柔儿的身前,居高临下俯视,弯腰笑道:“但我敢向你保证,她真的毫发无损的活着,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美人模样。半个月,至多半个月,你一定能与她相聚温存,叙叙母女情缘。”

    卞柔儿灰蒙的眸子,重现了光彩,咬着嘴唇儿,道:“真的?”

    “当然!”,高哲笃定道:“我怎么会骗你?”

    卞柔儿将信将疑的颔首。

    “忠心的服务于我、讨好于我,你会得到你应得的。”,高哲似乎饱含深意,道:“一定要乖哦!”

    卞柔儿仰头看着高哲,娇嫩的脸蛋儿浮现一抹羞红,柔荑颤抖着碰触高哲的衣衫……

    高哲躲避了,道:“我今天不想,你懂得。”

    卞柔儿僵硬的撂下手,猛地想到刚刚进府,姿色比自己好的张丽华、孔妙贞,双颊登时煞白颜色,目光流露惶恐不安,想到了些并不好的事情。

    “试着做有价值的人。”,高哲将‘有价值’二字咬的很重,拂袖驱赶道:“去吧!”

    卞柔儿小心翼翼的退下,一颗心跌到谷底了,她觉得……自己的价值,好像所剩无几了。

    与张丽华、孔妙贞接触,获悉她们的身份后,卞柔儿直接低了一头、矮了一截。她先前不过南陈镇北将军张忠肃的妻子,而张丽华、孔妙贞皆为南陈国主的王妃,论过往地位,她甚至连觐见她们的资格都没有。卞柔儿识文断字,不提张丽华才华出众、有过处理国事数年的经验,单说孔妙贞,诗词歌赋啥不精通?姿色……卞柔儿自愧弗如。

    张丽华、孔妙贞可以全方面的代替卞柔儿,这怎叫她不害怕?没有用的人,是会淘汰出局的!

    高哲不管卞柔儿想啥,他好好的休息,准备养足精神,备战开府事宜。

    然后……

    高哲郁闷了。

    按理说高哲好歹是老牌儿的名门望族洛阳高氏出身,灭南陈、破西蜀展现了足够令人震撼的潜力,天子杨鋻、独孤皇后青眼有加招他做驸马,不算差吧?结果好几天,没几个人拜访求官问职,来的几个货色也不咋地被他拒绝,门可罗雀,好生扫兴。

    高哲左思右忖,忽然懂得了道理……当年他父亲高毅的旧部,多如给他联手侯景阴死的李衍一样,世家士族的货色,那些人有家族襄助,这么多年能上位的上位、上不了位的雪藏,哪有等着搭他的顺风车的。他要娶兰陵公主杨阿五的消息,传遍了大隋,这代表他支持天家皇室,世家士族却和天家皇室有暗地里的敌对,怎会亲近他?或许他的年纪,也为眼高过顶的世家子不信任。没有这两种人,他接待的自然只能是不得志、碰运气的寒门子弟,那有名的良莠不齐,他碰上的恰恰是“莠”呗。

    没人来也好,起码自己的小衙门能保持纯洁,高哲安慰了自己一句,着手其他。

    高哲写封书信,先将徐达丢到江南打红了眼睛的韩擒虎那儿。担心他的安危,命张仲坚护送的。

    向北安全的多,但高哲仍让府上十几个侍卫,陪伴岳飞去上党郡赵国公邱瑞驻扎的地方。

    戚继光……

    成都李氏的人,被侯景的人打包弄来了,他们家的族学是墨学,机关技巧等无数,戚继光暂时有个着落。

    高哲搁长安阔绰的为成都李氏采办一所大院子,并承诺一个从九品的长史,安抚了一下背井离乡的他们。

    高哲忙忙活活的,又过了几日。

    九月十五。

    秦国公府外来了一人。

    那人四十一二岁,身长八尺高,穿着一件浆洗的泛白的粗布衣裳,袖口磨损的丝绦缕缕,头发盘在脑后插了支木簪,扮相寒酸。其肩宽膀阔,虎背熊腰,很是健壮。面如金纸,颌下三寸短须,一双眉毛又粗又长,两只眼睛又大又亮,精气神儿十足。

    到了门前,那人踟蹰一会儿,才靠近把守的侍卫,道:“弘农张果、张须陀,求见秦国公,劳烦代为通传。”

    侍卫打量打量张须陀,嘟囔一句含糊不清的话,态度不大好的道:“等着。”

    张须陀耳聪目明,听真楚那侍卫说的是“又来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点能耐”,闹的他尴尬。倒是饱尝风雨,他没有转身便走。

    很快。

    张须陀见到门内有一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少年快步行来,那尊贵的气势、稳健的举止,确非寻常同龄者敢相比。

    张须陀抱拳作揖:“弘农张果、张须陀,拜见秦国公!”

    高哲惊闻张须陀,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儿上淡然:“壮士有礼了,请进来一坐。”

    “善。”,张须陀道。

    落后高哲半步,张须陀磕磕绊绊的道:“须陀久闻秦国公大名,使南陈、夺荆州……”

    高哲一伸手,止住张须陀的马屁,停下脚步,对视张须陀,郑重的说道:“你的出身、你的来历、你的过往,我不在乎。你也无需违背秉性良心,讲什么阿谀奉承。没用!我欣赏有本事的人!告诉我,你有什么本事?”

    张须陀愕然,半晌转过弯儿来,双肩一抖,身上缠绕肉眼可见的浓郁内息:“须陀武艺小成,第三阶段‘内息外放’。”

    “不错!”,高哲赞了句,道:“还有么?”

    张须陀收了内息,道:“须陀有幸拜读过几本兵书,且……征战有二十三年。”

    “二十三年?”,高哲道:“最高做到什么官职?”

    “自二十年前被提拔为骁骑卫的校尉,再没升过。”,张须陀落寞的摇头道。

    高哲几乎可以肯定,张须陀——大倒霉蛋一个。

第一百零六章 哪儿来的,哪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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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须陀的倒霉之处,不外三点。

    命歹为一。

    苍天不是公平的。

    似高哲,家道虽一落千丈,毕竟有偌大的国公府产业继承,含着金汤匙出生。

    张须陀哪比得了高哲,弘农郡的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苦哈哈。

    际遇为二。

    寒门人才的盛宴是什么?

    乱世!

    唯有乱世,世家士族对天下的掌控、垄断出了岔子,寒门才能钻漏洞、分杯羹。

    类大隋的赵国公邱瑞、车骑大将军定彦平,皆借了三十五年前大隋分崩离析的光,趁势而起。

    张须陀没赶上那黄金的十年,他打拼的时候,已是大隋、北燕、南陈、西蜀,四国格局稳固,鼎立争锋。

    选择为三。

    张须陀的武艺不差,内息第三阶段“内息外放”,哪怕他什么都不懂,只能打架、会杀人,做个冲锋陷阵的斗将也是可以的,怎么混的这么惨,区区一个校尉?

    原因在张须陀自己走岔道了,他最开始的时候,高哲推断应该表现不错,不然不会三年时间从一介白丁成了校尉,并被征辟入骁骑卫。

    骁骑卫是啥?

    与羽林卫、金吾卫、千牛卫并称长安四卫,守护天子的绝对核心力量,镀金圣地……

    坏就坏“镀金圣地”这一点,长安四卫编制近十万。打校尉以上,基本是忠臣子嗣、世家士族子弟、达官显贵后裔等等担任,张须陀毫无背景,怎争得过他们?再有能力顶个屁用!偏偏他没有门路调出骁骑卫,参与各方战事展现能力,由此得到升迁的机会等。而且他不能擅离职守,否则军法无情掉脑袋。

    高哲可以想象,从一个水灵儿的俊杰青年,混成眼前这副沧桑的潦倒中年的熊样,硬着头皮蹉跎二十年岁月的张须陀,是有多么的艰难不容易。但他同时很欣喜,假使张须陀早早的发迹了,哪轮的到他招揽?

    叫人置办一桌酒宴,高哲规格挺高的接待张须陀。

    “不说虚的,从九品裨将,我暂时只能给你这个位子。”,高哲直截了当的道:“若你表现得好,将来我自有门路照顾你。”

    张须陀木愣的看着高哲,他没想到……幸福来的太快。

    好不容易醒悟,张须陀快速的站起,着急碰的食榻、软凳‘哐哐’响,躬身拜礼道:“多谢国公爷提拔。”

    高哲坦然受了,笑道:“免了吧!骁骑卫那边我会沟通,先坐下吃饭。”

    张须陀长吐口浊气,一时情难以禁,虎目通红,熬了整整二十年未进一步,今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却得到了巨大的回报。

    “果、须陀,你的名和表字,是谁取的?”,高哲闲聊道:“好像佛家的学问?”

    张须陀连忙道:“对!须陀洹果。”,顿了下,他道:“恩师赐下的,他是云游僧人,也教授了武艺。”

    高哲颔首。

    张须陀明显拘谨,本身亦不是善于言辞的,气氛显得不大融洽。

    “你好歹是校尉,怎么穿的……”,高哲找话题。

    张须陀瞧瞧自己的寒酸打扮,苦涩的笑道:“校尉统领五十部曲,那点军饷根本不够,二十人就把须陀吃穷了。”

    “我在琢磨募兵,有信得过的,不妨一并拉过来。”,高哲讲着,走向门外吩咐侍女几句,转身回来又问道:“怎么想到来我这儿?实话实说。”

    张须陀沉闷的喝口酒,道:“走投无路。”

    高哲一笑。

    倚着门扉等了一会儿,高哲接过卞柔儿给取来的东西,送到张须陀的面前,道:“一千两银子,不用拒绝,给你安置家人的。你原来的部曲,他们转投门庭,也是要钱花的,不然谁愿意跟你?”

    张须陀迟疑着拿了,道:“须陀受之有愧。”

    高哲拍拍张须陀的肩膀,道:“去吧。”

    张须陀恭敬的三拜,唏嘘的离开。

    高哲远望张须陀的背影,狠狠的一攥拳头,心神激动鼓舞。

    可惜。

    高哲的高兴到此为止,因有个人的来临。

    那人姓陆名达表字开明,素有文采,身长七尺,面容清俊……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头衔儿,太子内舍人。

    内舍人掌管东宫文翰,实际等同太子的幕僚。

    高哲暗中勾结晋王杨广,谋划太子的地位,那么他与太子杨勇就是不同戴天的仇敌,但他不能表露,更不能漏破绽,所以他声色不动的请陆开明进府。

    “东宫辅佐国政,日理万机,陆内舍不替太子殿下排忧解难,怎么有闲心来我这里?”,高哲一边煮茶,一边玩笑般问道。

    陆开明看着高哲,道:“听说国公爷开府不甚顺利?”

    “听说?听谁说的?”,高哲嗤笑一声。

    见高哲摆明了不承认,或恼羞成怒,陆开明唯有抛弃客套,道:“太子殿下关心国公爷,是故派遣陆某帮衬一二。”

    高哲倒茶的手僵住了,滚热的水流冲到茶碗外,“哗啦啦”的不停。

    帮衬?

    高哲可不信杨勇那么好心,无非想硬塞个人到他的府上占便宜,如果能架空他,将秦国公府为自己用,再美不过了。

    放下茶壶,高哲道:“太子殿下自己想的主意?”

    陆开明皱眉,点了点头。

    高哲伸手指向斜侧,道:“看见大门了吗?”

    陆开明无言。

    “出了大门,左转,上朱雀街,再左转。”,高哲道。

    陆开明道:“国公爷这是何意?”

    高哲阴翳的说道:“没什么意思,让你哪儿来的、哪儿回去!然后代我问问太子殿下——他是想害死我吗?”

    一声怒吼,震的陆开明耳朵发麻。

    “啪!”

    高哲摔了茶壶,一点面子不留的走掉。

    陆开明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第一百零七章 长安、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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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东宫。

    陆开明自秦国公府归还太子府,如实禀告了一切。

    “嘭!”

    桌案拍击巨响。

    “忒不识相!他以为他是谁?”,有人站出来,义愤填膺的大叫。

    倒不是杨勇本人,是个二十左右岁的青年。长的五短身材,白白胖胖,圆滚滚的脸蛋儿两腮通红,眼睛天生小的不像样。他是杨勇的女婿,大宁公主的驸马,右丞相高熲的三子,高慈、高表仁。勋爵渤海郡公,官职从七品东宫法曹。

    陆开明对高哲撒谎了,派他“帮衬”秦国公府一二,不是杨勇的主意,而是这个高表仁的主意。

    高表仁气冲冲的道:“黄口孺子,运气好薄有功勋罢,竟恃才傲物,敢拒绝太子殿下的好意!”

    陆开明有心甩高表仁一脸的大鼻涕泡,但想了想没敢妄动,论身份地位,他差人家太多了。饶是如此,心中的腹诽依旧压制不得,“噌噌”的往上窜——他是谁?不知道么?你们渤海高氏不过人家洛阳高氏的分支!运气好?薄有功勋?吃的灯草灰,放汝娘的轻巧屁!有种你也去夺个荆州、灭个蜀国!

    陆开明知道,哪怕高哲头顶“生而知之者”、“百倍于甘罗”、“诗可夺城、词能灭国”等诸多名号,但他十二岁的年纪,注定要遭受无数人的质疑、轻视。好比高表仁,他打心眼儿里把高哲当走狗屎运的小屁孩儿,毛儿不晓得,觉得自己的计谋不会被看穿,结果眼下恼羞成怒了……殊不知,事不过三。高哲既然连续惊艳表现,必然有过人之处。

    低着脑袋,陆开明一吭不吭儿,他在太子府混的并不如意。一如被高哲暗中干掉的贾乙,他同样是靠着巴结、拍马进来的,寄希望好有从龙之功,仕途顺畅。当然比才华,十个贾乙绑一块儿,未见的是他的对手。可正因为他比较灵光,伴随杨勇身边愈久,就愈发的失望。

    陆开明暗地评价杨勇,一字儿,“假”。礼贤下士是假、温厚仁德是假、简约朴素是假……统统是假的!礼贤下士,针对的只是显赫世族之人;温厚仁德,针对的只是亲近信赖之人;简约朴素,更像是笑话,他曾亲眼目睹杨勇偷偷摸摸的粉饰一件蜀铠……

    “坊间传言,秦皇得甘罗,遂成千秋霸业,而高长生‘百倍于甘罗’。”,陆开明忍受不了高表仁的唠叨,开口点一句。

    高表仁冷哂一声,理所应当道:“太子殿下是储君!”

    陆开明沉默了,他没办法接着说。

    东宫的人几乎皆和高表仁一个想法,认定太子是既定的大隋继承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子之臣亦为太子之臣。陆开明不赞同,古往今来,有多少太子登临大宝了?又有多少太子下场悲惨?为什么那样?太多的问题了。最重要的一点是,恐那些失位的太子,全缘于没摆正身份,他们首先是儿子、其次是臣子、最后才是太子,你老子还没死呢!你便争权夺利,合适么?

    “好了!好了!”,杨勇吐气开声,不甚高兴的样子,道:“他不愿意拉倒,将来容不得他后悔。”

    冷眼看着杨勇这样的主、高表仁这样的从,陆开明生了去意……他不想死。杨勇居太子位十五年,联姻右丞相高熲,麾下羽翼丰满,似乎不可动摇、不可更改,然他们却忘记,野心勃勃的晋王不曾放弃!

    秦国公府。

    “真是越想越美,简直得了癔症了!”,卧房内的高哲,神情暴戾:“不知进退的东西,他这个太子,快坐到头啦!”

    高哲窝火儿极了。

    前段日子高哲班师回朝,甘泉殿筵席上,太子杨勇请示征辟高哲进东宫任职。当时天子杨鋻的话,不吝警告杨勇,让他少痴心妄想,一边儿玩蛋去,等什么时候爹死了,你再想着招揽高哲。杨勇咋能不长记性?他咋想的?高哲闹不懂。

    高哲扪心自问与杨勇不熟,长得不像蠢货,几年来做的事情不像蠢货……杨勇怎么就拿他当蠢货?大言不惭的派人来助他一臂之力,欲行借鸡生蛋之计,端的难以理解!无耻之尤!天下奇闻!见过几个开府的国公,需要太子“照顾”的?

    高哲无力说杨勇什么,憋屈的招来李存孝,乘车往醉仙居。

    联络了沈万三,高哲从醉仙居的后门,改乘马车,转路嘉惠坊。

    车中。

    “国公爷此前命仲荣寻精通养鸽子的人,找到了。”,沈万三禀报道。

    高哲心气儿不顺,脑袋不动,眼珠儿斜着凝视沈万三。

    信鸽的事儿,高哲拜访颍川书院后,令沈万三在河东郡大儒王仲淹处安插眼线,准备监视刘伯温、姚广孝,以及彻查司马大先生另外六个亲传的时候,连带着交待的。

    沈万三继续道:“那是个西域胡人,喜欢训鹰、训鸟,他用过鹰传讯,经验丰富。仲荣花费大价钱,将他收买了。”

    “很好。”,高哲冷淡的道。

    沈万三道:“杀手、细作,各二百人,包括师者,集合一处……”

    高哲摆摆手,打断沈万三的话,道:“洛阳。”

    沈万三错愕:“洛阳怎么了?”

    “长安地处偏西北,交通不便利,每年光运输粮食中途的消耗,近乎能支持打一场大仗了,绝非一国之都的首选。”,高哲目光诡异的道:“加上天子无时无刻,不有意效仿光武帝中兴大汉。从长安迁都洛阳是好兆头,西汉长安二百载、东汉洛阳二百载……”

    沈万三道:“您的意思是,天子可能迁都?”

    “他不迁都,我也会极力攒罗他迁都!”,高哲轻飘的道。

    沈万三嗔目结舌。

    “等我亲手调/教完那些杀手、细作,你把重心移向洛阳,具体的我再另说。”,高哲双手拢袖,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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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女孩儿怎样变成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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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万三的住宅经历改建,地下挖至一空,建造了好大一片暗室,用于藏匿那些训练的杀手、细作。高哲的授意,但他是第一次亲身参观,不免大加称赞工匠的好手艺……虽然为了保守秘密,那些工匠已被处理。

    时间是半夜,甬道内阴冷昏暗,时不时的刮一股阴风,使得烛火摇曳。

    “哒哒……哒哒……”

    脚步声清脆。

    法一十三拖着一个人,到高哲在的地方。

    五年的时间,老家伙变得更老了。卷曲的花白头发落的稀疏,露出光亮的头皮。门牙脱落了一颗,说话开始漏风。胸口裸露的黑色皮肤,松弛的不像样子的耷拉,仿佛多穿了层衣服。整体的形象没有慈祥,反倒越来越恶劣,像个吃小孩儿的老怪物。

    高哲放下手中的茶碗,示意法一十三把人绑专门置办刑讯的架子上。晚饭的时候,他命沈万三在饭食里掺了蒙汗药,将所有的杀手、细作迷倒……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好好的收拾收拾这些杀手、细作,验一验他们的成色。

    法一十三动作麻利,闷不吭声的躲入角落。隐匿气息后,没他一样。

    高哲于一旁的大桶,舀了瓢凉水,“哗啦”泼架子上的人头顶。

    “噗!”

    那人醒了过来,第一时间挣扎。

    挣扎不脱,那人试探催动内息,发现根本调用不了。

    身体动不得、眼睛看不见,那人逐渐慌乱,喊道:“你是谁?有没有人?”

    高哲没吱声,拖着一柄长锤于石板地面,绕着那人转圈儿走。

    “当啷啷……当啷啷……”

    铁石交鸣,声音刺耳。

    那人头皮发麻,冷汗簌簌,惶恐更甚,大声惊叫:“放开我!放开我!”

    高哲提起大锤,轻轻敲打那人的膝盖,装作嗓音厚重的道:“告诉我,你是谁,否则我砸碎它。”

    “我……我叫林易,会稽人,十八岁……不要打我!求你了!不要打我!”,林易哭着求饶。

    高哲失望的看着法一十三。

    法一十三明白,高哲是怪他。练了那么久,练出来这个废物,一咋呼,险些连亵/裤的颜色都交代。这种人当个屁杀手、细作?一旦暴露被俘虏,啥不给你泄掉?

    法一十三挂不住脸,几步上前捏住林易的脖子,“嘎巴”一声捏碎了喉骨。

    “吩~~~。”

    高哲长喘口气,摇了摇头。

    琢磨琢磨,高哲道:“我估计没几个能撑得住我的拷问的,不要杀人,废物也有废物的价值,不能白白浪费那么多的培养资源。”

    法一十三颔首,拖着人去、拖着人回。

    事实证明,高哲说的没错,他的手段、花样太多。先拷问的一百多杀手过去,卯大劲儿一盏茶,最厉害的将将一炷香便崩溃。

    高哲自己累得不轻,强打起精神,把二百杀手扫遍。

    “训练他们成型,至少还得五年!”,高哲感慨的对沈万三道。

    沈万三惭愧不能语。

    法一十三插言道:“反拷问这一点,就得日子磨砺。还有实战,不杀人见血……”

    高哲灵光一闪,道:“杀人见血……平常有没有注意,他们之间谁和谁熟悉、谁跟谁关系好、谁与谁有亲戚之类的?”

    沈万三道:“有!有详细的记录。”

    “再好不过了!”,高哲舔舔嘴唇儿,道:“选择熟悉、关系好、有亲戚的,俩俩关在一起,扔一把刀进去,告诉他们仅有一人可活着出来。”

    沈万三道:“喏!”

    “你别走,你去!”,高哲拦下沈万三,叫法一十三去办事。

    沈万三猫腰站着,恭敬的等待。

    “杀手不需要人性,他们只是杀人的兵刃。既是兵刃,所以……”,高哲淡淡道:“寻宫里被遣返的、会净身的老太监,去了他们的祸根。找医术好的医者,去了他们的舌头。”

    沈万三一哆嗦,踟蹰的点头,道:“那些女子细作呢?”

    “女人心,海底针,不好控制哇!”,高哲眉宇紧蹙,摩挲着下巴,道:“药物控制是下乘,该用还得用……”

    猛地一转头,高哲怔怔道:“你说……她们生个孩子,把孩子捏在手里……”

    沈万三:“……”

    高哲自己也晓得异想天开了,讪讪一笑,道:“天快亮啦!等会儿要回府,带张出尘来,我试试她。”

    沈万三依言而行。

    十一岁的张出尘,出落的的确亭亭玉立,身姿窈窕,双腿细长,面容精致,皮肤白皙柔嫩。美中不足,双手较粗糙,满是习武留下的茧子,以及……两只荷包蛋。

    弄醒张出尘,高哲“桀桀”怪笑,上下其手的同时,声音尖锐的道:“小美人儿,你真水灵儿呀!”

    张出尘四肢僵硬,咬着丰润的红唇,倔强的忍受非/礼。

    “说说吧!你是谁?”,高哲挑着张出尘的下巴:“你的那些姐妹,皆言你知道的比她们多。”

    张出尘娇躯颤栗,旋即放松,笑着道:“师父?师父?你在哪儿?”

    “师父?你说那个昆仑奴老头儿?”,高哲戏谑的道:“他死了,死的那惨哟!大卸八块,肠子流了一地……啧啧啧!脑浆都打迸了。”

    “你是不是心想着,他故意考验你们设下的局?”,高哲嘴上不停:“错了!大错特错!有人举报这里图谋不轨、蓄养死士,官府联络内线,把你们一锅儿烩。”

    张出尘笑容依旧,道:“哦?你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的脸?”

    “我是天家皇室的死士,天家皇室的死士的信条——当我的脸被人所知时,就是我身死之时。”,高哲胡编乱造道。

    张出尘道:“死人会保守一切的,对吗?”

    高哲憋了半晌,伸手一掏,动作粗暴:“我喜欢虐杀,被你看到容貌,你死后怨气不散做了鬼找我怎么办?快点说!你是谁?你的幕后主使又是谁?不然……我马上让你体会,女孩儿怎样变成女人的!想知道么?我有三十二种方式!”

第一百零九章 老拉皮条的

    (第三更。今日保底章节二。感谢大家的热情支持,谢谢。感谢遮公子筒子的万赏,谢谢。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打赏、嘛都求。)

    ……

    张出尘是所有的接受培养的杀手、细作中,唯一了解高哲是幕后主使的人……他期待张出尘的回答。

    张出尘没说,她如同一般小女孩儿似的,天真的问这问那、扯东扯西的和高哲唠嗑儿,尽管高哲拔枪叩门以示威胁,就是不停的絮絮叨叨。

    高哲无奈作罢,打晕了张出尘送走。

    呆呆的喝茶,高哲思忖张出尘不怕的原因,或许哪里漏洞被她看出来了、或许年纪小不懂贞/操的重要、或许……天生干细作的料儿?

    高哲不确定。

    “国公爷,车驾备好了。”,沈万三道。

    高哲放下茶盏,起身向外:“即日始,对待他们的安排,不准再像原先那样了!衣、食、住、行,统统分成三六九等,只有服从、只有听话,才能得到奖励好处!”

    沈万三拱手应“是”。

    “后续的苗子物色别断,训练杀手、细作,耗费的时间长,用的时间却不长,得一批一批的接上。”,高哲揉着酸痛的眼睛,疲惫的道:“迁都的事情,至少等北燕灭亡,还很宽裕……一年后吧!一年后等他们训练的差不多,转入洛阳进行实战、潜伏。”

    沈万三道:“其他的呢?要不要也建造一座和这里一样的地下密室?”

    高哲霍然转身,左右看看,低声道:“狡兔三窟,建!不仅要建,而且要多建几座!如果条件允许……想办法挖甬道到洛阳宫。”

    “情报网罗、收买人手……看来我得忙了。”,沈万三道。

    高哲拍拍沈万三的肩膀,道:“辛苦点儿。”

    沈万三一笑,道:“您小心点儿。”

    “你自己的安全也一定跟上,那些杀手不知道我,知道你的,万一哪个疯了找你麻烦,可糟糕喽!”,高哲继续迈步行走,道:“法一十三老了,未来训练、统领杀手的人你多留意。”

    沈万三道:“喏。”

    “对了!”,高哲道:“收买掖庭宫的人作眼线,南陈有个宁远公主,盯死她!我怀疑她是‘飞凰’。”

    沈万三一惊,很快道:“忘记告诉您,江湖最近从颍川荀氏、司马氏流传风言,称司马大先生的八名亲传唤‘颍川八骏’,并宣扬‘八骏之才,鬼神莫测’。”

    “颍川八骏?八骏之才,鬼神莫测?”,高哲呵呵道:“挺好的!起码我坐拥两骏!”

    沈万三道:“除刘伯温、姚广孝,其他六人……暂时无半点消息。”

    “无妨!”,高哲道:“他们迟早露头。”

    上了马车。

    高哲吩咐道:“今晚将张出尘放了,命她自己去府里。”

    李存孝驱赶马车,在醉仙居中转,稳妥的护送高哲到家。

    忙碌了一晚,高哲困累的不轻,匆匆洗个温水澡,倒头便睡。

    没安生俩时辰,高哲被豁楞醒了。

    睡眼惺忪的走出卧房,高哲晕乎的拜礼,好悬一脑袋扎地上。

    兴国公卫玄、卫文升,高哲的便宜外祖父登门。

    老爷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瞪着高哲,一看气儿不小。

    高哲傻嘿嘿的笑,道:“外祖父,您怎么来了?”

    “老夫不来,你也不去啊!”,卫玄阴阳怪气儿的讽刺。

    高哲腆着胖脸,凑合老爷子跟前儿,道:“不是孙儿不去,是……是……”

    “是什么?忘了?”,卫玄眸子翻得看不着多少白眼珠儿。

    高哲真没法说,他知道卫玄怪他啥。

    五年前卫玄看好高哲,但觉得高哲有早夭之相,遂保守的许下只要他过了十三岁,将小孙女嫁给他的诺言。反正是名义上的外祖孙,没有血缘关系,亲上加个亲。不曾想五年后,高哲打洛阳为祖母守孝归返,独孤皇后抢先一步,配给高哲一掌上明珠的兰陵公主杨阿五!

    洛阳卫氏再厉害,哪里争得过天家杨氏?卫玄心想得了吧!结果高哲南下晃荡一圈儿,又立下奇功,展现的绝佳潜力让他那个悔!一方面他埋怨自己犹豫,一方面他埋怨高哲不拒绝独孤皇后,加上高哲好久不说拜访他一下,俨然有占完便宜就跑的意思,咋能高兴?

    高哲精神了,眼珠子骨碌碌的乱窜,委屈的道:“我的好外祖父啊!我哪敢忘了您?我搁洛阳守孝完了到长安,面见天子,就一晚上往荆州了,国事为重,我怠慢了能行?这次回来,好容易罔替国公爵位,有振兴家业的希望,我不老实的计划抓紧……说不过去不是?我本打算明天看望您的,顺便好求教求教。”

    卫玄缓和不少,嘟囔道:“用着老夫了。”,他道:“说吧,求教什么?”

    高哲赔笑不已:“不是挂了少府寺少卿的职务嘛!我不熟悉。”

    “少府寺满是铜臭味儿了,没啥可说的!不过……”,话锋一转,老爷子卖关子的顿住了。

    高哲:“……”

    卫玄抚须含笑,道:“少府寺是天家皇室的私库,担任要害官职的都是些皇亲国戚。三品少府寺少卿杨士达,广平王之弟,其‘有君子之貌,兼君子之心’,他不喜欢少府寺现在与民争利的行径,所以基本不管事儿,眼不见为净的态度。真正管事儿的,另外一个少府寺少卿。”

    九寺的官制上,三品少府寺少卿一人,五品少府寺少卿二人。

    “襄国公主驸马,李长雅。”,卫玄道。

    高哲一努嘴:“辽东李氏?”

    卫玄道:“正是。”

    高哲点了点头。

    “我今儿来,想……”,卫玄道:“你们家两个弟弟,到定亲的年纪了。”

    高哲一愣,然后明白卫玄的意思——丫老拉皮条的!

第一百一十章 小拉皮条的

    (第四更。为推荐票10600加更。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打赏,啥都求,皆有累积加更。)

    ……

    总有胆子大的人第一个吃螃蟹,某种意义上卫玄就是。最初接触高哲后,他认定高哲不凡,几度伸出援手雪中送炭,图什么?可不是看在他的小女儿是高哲之父高毅的原配妻,是想着将来有回报的!高哲没让他失望,果然接连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身段儿节节攀高……

    卫玄私下笃定,只要皇位争夺战中高哲不站错位,哪怕他不站位熬过去,纵使他不再有艳艳才华,单纯的混个几十年的资历,什么三大将、六尚书,轻松无压力,连大将军、左右丞相也有机会坐一坐。他庆幸自己把孙女许给高哲,洛阳卫氏有这份情分,起码能渡过青黄不接的一段时期……一切本来都很美妙,恶心就恶心在独孤皇后摘了他的桃儿,截胡高哲成驸马爷。

    无力阻拦天家杨氏的强取豪夺,卫玄唯有打落牙齿活血吞,眼睁睁的瞧着孙女婿飞了。要按寻常世家士族的脾气,因为这事儿,他得跟高哲绝交,老死不相往来。但老家伙活得长,具备远见卓识,三想两想,决定面子不要了,退而求次,非和高哲扯上关系不可,即——改将孙女嫁给高哲的俩弟弟高思继、高宠中的一个。

    坦白的说,论及联姻,洛阳卫氏绝非高哲首选。他们除了老而弥坚的卫玄有能力,余者不客气点儿形容,全特么庸碌废物。但他不好驳了卫玄的面儿,毕竟受照顾多矣。

    “子仲,子仲吧!”,高哲说道:“子仲性子稳重,不像子叔毛毛愣愣、脾气火爆,不会亏了您孙女儿。”

    卫玄笑道:“一言为定?”

    高哲郑重伸手:“一言为定!”

    “啪啪啪!”

    一老一小三击掌。

    卫玄老怀快慰,呷口茶水,兴致勃勃的道:“你开府的事宜,忙活的如何了?”

    “不怎么样。”,高哲咧着嘴,蛋疼道:“世家士族小觑我的年龄,没有看得起我的,寒门……倒是有人才被我收罗。”

    卫玄搓搓手,道:“我给你举荐一人。”

    高哲道:“谁?”

    “公孙武达,京兆一带的豪侠。”,卫玄回忆道:“老夫任职武威郡守的时候,他搁西凉跑单帮响马被擒获。老夫见他生的相貌堂堂,劝诫他一番,放了他一马。于是他改邪归正,多行仗义之事,名满关中。他出身不好,一直无缘入仕,老夫书信一封,令他充任你秦国公府校尉是可以的。”

    高哲笑道:“您看上的人,差不了!”

    “樊子盖、樊华宗,你不妨试试。”,卫玄忽的提到熟悉的人。

    高哲讶异:“人家四品戈阳郡守,比我官职都高,凭什么招揽?”

    卫玄仔细瞅瞅高哲,奇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高哲迷茫。

    “忘了你守孝,远离长安了。”。卫玄唏嘘道:“你是陛下、皇后的小宝贝儿,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得得得!”,高哲叫停:“您别寒碜我!”

    卫玄叹道:“五年前你病重戈阳,及归途杜陵遇刺,相继连累两个郡守被震怒的天子罢免。”,他吧嗒吧嗒干瘪的嘴唇儿,道:“樊子盖眼下庐江老家种地呐!”

    高哲敲敲脑门儿,道:“他不恨死我?”

    “恰好老夫曾提携他。”,卫玄乐道:“他出任戈阳郡守,就是老夫极力支持的。”

    高哲一抱拳,表示佩服,还是老流/氓有料。

    陪同卫玄吃得午饭,高哲把人打发了,准备继续睡觉。

    没睡着前,高哲心里犯嘀咕。卫玄提醒了他一件事儿,他手下的人,到适婚年龄了。

    杨继业不提,孩子俩了。

    沈万三忠诚走狗,高哲不予考虑。

    姚广孝做了和尚,他是真心当和尚,亦花和尚一个,有待辩证。

    高思继有着落,卫玄的小孙女等他。

    高宠、李存孝小点,不用太着急。

    真正需紧迫的是三十出头的麦铁杖,二十左右的刘伯温、姜松、张仲坚,十五六的岳飞、徐达、戚继光。

    麦铁杖、张仲坚、岳飞、徐达、戚继光,他们五个,找人美、活好儿、能生养的差不离。

    姜松、刘伯温不行。姜松乃天水姜氏人,又是高哲表兄。而刘伯温设定上小破士族子弟,讲究门当户对的年月,随便了怎么成?

    高哲合计半晌,一拍脑袋,这有啥难的?那批女子细作的身份,全是一水儿的没落高门大户出身,训练好了配他们一人来一个不得了?

    心思一转,高哲不禁暗骂自己——丫小拉皮条的!

    念头通达,高哲昏沉的睡了。

    黄昏。

    阴云密布,天气骤冷,初秋的小雨淅沥沥的从天降落。

    水珠“嘀嗒”不停,扰的高哲睡不踏实,招呼卞柔儿伺候洗漱。

    卞柔儿为高哲擦拭身体,试探道:“国公爷,出尘她……”

    “今晚,她今晚来。”,高哲烦躁的道。

    卞柔儿有长进,会察言观色了,见高哲情绪不好,显得小心翼翼,手上轻柔几分。

    高哲突兀撇头,凝视蹲下身为他整理衣摆的卞柔儿,道:“你女儿长得不错。”

    卞柔儿笑了,接着面色煞白。她起初是自豪高哲夸奖自己的女儿,后来是……想到了不美好的东西。

    “国公爷……您……”,卞柔儿狠狠地咽着口水,难以启齿。

    高哲捏捏卞柔儿的脸蛋儿道:“记住!做有价值的人!”

    卞柔儿几乎瘫软的倒下。

    高哲跨坐卞柔儿的身上,道:“你的依仗,是你的姿色,可惜张丽华、孔妙贞哪个都比你强,你还有什么用?嗯?所以啊!好好劝说你女儿,让她表现的更好些。”,起身,他玩味儿的笑道:“你想啥了?满脑子龌龊的淫/妇!”

    卞柔儿羞耻至极。

第一百一十一章 纯纯的死阉货

    (第五更。为合计打赏过两万点币加更。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打赏、嘛都求。)

    ……

    卞柔儿和张出尘母女交谈的内容,高哲不知道,他只看到面前的张出尘梨花落泪不停,水灵灵的双眸红肿着抽噎不断。

    “你今天表现不错。”,高哲顺手丢给张出尘一面手帕,他毫不掩瞒的直指拷问张出尘的事儿。实际从他答应放张出尘来探亲,就已经暴露了。

    张出尘咬着娇艳如玫瑰花瓣儿的红唇,道:“无耻!”

    “不懂尊卑,无礼!”,高哲眼睛一横:“掌嘴!”

    张出尘耿耿儿的盯着高哲。

    高哲顺袖子取出胜邪剑,站起身径直向外走。

    张出尘立刻领悟高哲的意图,那是要宰了她母亲卞柔儿的架势。遂抡圆了胳膊“啪啪啪”,给自己十几个大嘴巴,唇角打的流血。

    高哲满意的止步还身,坐在张出尘身前的小榻,伸手擦了擦她的嘴角血迹,心疼道:“女人应该对自己好一点儿,下这么重的手干嘛?”,上一刻他温柔,下一刻他暴戾,手指勾着张出尘的腮帮里面,往自己这儿拉拽,目光恶狠的道:“长点记性!我,你的主人!你,我的女/奴!我玩弄你,是看得起你!明白么?明不明白?”

    “明白!”,张出尘艰难的道。

    高哲呵呵的笑,抚慰张出尘的脸颊,左瞧瞧、右看看,怎么也瞅不够似的,口中同时喃喃道:“你娘亲二十九了,再过几年人老珠黄,越来越没价值,你呢!必须表现超过自己应有的价值,这样才能使她过上好日子。如果你达不到,或许……我会考虑扔她到勾栏瓦舍?说不定哦!”

    张出尘惊恐的望着高哲,惶惶道:“不!奴婢会做得更好!奴婢会做得更好!不要……”

    “嘘~~~”。

    高哲右手食指按住张出尘的嘴唇儿。

    张出尘唯有用目光乞求高哲。

    “我希望你成为那些细作的首领,完全的掌控她们听差遣。”,高哲轻飘的说道:“你,可以么?”

    张出尘保证道:“可以!奴婢一定可以!”

    “非常好!”,高哲赞赏后,道:“去吧!跟你母亲叙叙话,明早离开。”

    张出尘伏地跪拜,倒退着走掉。

    “野性犹在,不好好加强奴性不行啊!”,高哲断片儿一阵,嘟囔自语。

    白日觉睡得太足,晚上兴奋了。趁着不到夜禁,高哲叫上杨继业、麦铁杖、李存孝、戚继光,出门玩耍玩耍。

    高哲主要针对麦铁杖,他想令这土包子开开眼,享受下富贵荣华,赋予他忠心奋斗的目标。

    醉仙居。

    掌柜钱季不晓得高哲是他的大老板,当寻常尊贵客人招待,嘴皮子利索的奉承不已:“小的尝听闻国公爷大名,市井坊间说您是文曲星下凡哩!您今日前来,我们小店儿可是蓬荜生辉的很呐!这边请、这边请……长安的达官显贵,小的最佩服的就是您了……”

    高哲笑着打趣儿:“既然佩服我,我又第一次来,是不是吃喝用度全免啊?”

    高哲先前几次来醉仙居,没表明过身份,都是通过沈万三的暗线,钱季不知道。

    钱季面不改色,道:“应该的!应该的!长安的达官显贵,至小店儿第一次玩耍,除了一些怡情把戏外,全部包了。”

    “这要连吃带带的,你们不亏死?”,高哲道。

    钱季笑道:“有头有脸儿的尊客,没几个那么丢份儿。”

    高哲左顾右盼,忽的目光滞留二楼大堂角落。

    钱季心思通透,道:“是宇文镇西和大理寺杨少卿,宇文镇西做东,连续宴请杨少卿好几日了。”

    宇文镇西,镇西将军,宇文述。

    杨少卿,大理寺少卿,杨约、杨惠伯,左丞相杨素之弟。

    宇文述这次归长安,肩负的任务便是说动杨约支持晋王杨广,从而利用杨约影响左丞相杨素加入阵营。

    “好酒好菜招呼,多找几个乐师舞女陪同。”,高哲扔下杨继业等人,道:“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

    高哲慢悠悠的走向宇文述、杨约。

    宇文述与杨约兴高采烈的赌博呐,桌子上一半酒菜、一半金银珠宝。

    “来者止步。”

    有随从拦下高哲。

    宇文述、杨约听了动静,扭头观看。

    高哲微微颔首,笑道:“宇文镇西好雅兴!”

    高哲看清杨约的样貌了,比他异母兄弟左丞相杨素磕碜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七尺一二的个子,瘦瘦巴巴的身板,尖嘴猴腮的样子……唔!他幼年爬树摔伤了要害,是个纯纯的死阉货,颌下却令人惊异的蓄着胡须。

    宇文述哈哈大笑,抱拳道:“秦国公有礼了!”,他对杨约道:“伯慧兄,这位,‘诗可夺城、词能灭国’的秦国公,我们一同打健康回来受的陛下封赏。”,他接着对高哲道:“秦国公,这位,大理寺少卿、安成侯,杨丞相的胞弟!”

    高哲恍然的样儿,致礼道:“原来是杨少卿当面,晚辈久仰了!”

    花花轿子众人抬,高哲姿态放的低,杨约玲珑的姿态更低:“秦国公可别自称晚辈,我真的受不起呀!论及久仰,还得说是我久仰啊!您的那些事迹,哪个不晓得?除了不长耳朵的!”

    高哲不愿的道:“您是杨丞相的胞弟,我父亲昔日的同僚故交,您不是长辈谁是?您对我用尊称,折煞晚辈也!”

    宇文述打圆场道:“二位再这样,是要说道天亮吗?借用秦国公的话,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哈哈哈……”

    三人大笑。

    笑完了。

    高哲好奇的问道:“您二位玩啥,加我一个可好?”

    “当然!”,宇文述欣然。

    杨约得意的炫耀道:“简单的掷骰子,他输了我三千两白银了,手气背得很。”

    “三千两白银算什么?只要你有本事,我有的是钱财!”,高哲不客气落座,变了称谓并大刺刺的道:“赌桌之上无大小!”

    杨约一拍巴掌,道:“此言甚有理!来来来!继续继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高宠回家

    (第一更。三更走起。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打赏,嘛都求。感谢雄霸天下灭火山筒子的万赏,谢谢。)

    ……

    “哈哈!!!”

    “不好意思!”,杨约双手搂着一堆银钱,牛哄哄的对高哲、宇文述示威:“我又赢了!”

    高哲一叹气,把骰子扔到桌面儿上,摇头丧气道:“服了!您这手气……啧啧……厉害!”

    杨约满面笑容,吹嘘道:“那是自然!不打听打听,整个长安,论掷骰子,有谁是我杨惠伯的对手?”

    宇文述郁闷的样子,埋怨不已:“惠伯兄!你不厚道哇!连着五六天,我输你三万两银子啦!你再这么赢我,改明儿不玩了,玩儿我也玩不起。”

    “宇文镇西话说的不中听!”,高哲不忿的道:“杨少卿赶上运了而已,咱不能怕!先赢的是石头,后赢的才是银子嘛!”

    宇文述呷口酒,“嗯”的一声,道:“秦国公说得好!”,他扭头看向杨约,道:“惠伯兄,约个时间?”

    杨约收罗金珠宝贝的同时,道:“来就来,谁怕谁?唔……我想想,歇三天咋样?我可能要跑趟华阴老家。”

    宇文述与高哲对视,一起道:“成。”

    宇文述抻抻懒腰,道:“夜深了,散了休憩吧。”

    “先行告辞!”,杨约抱着一袋子战利品,欢天喜地的领人颠颠儿的溜掉。

    宇文述盯着杨约的背影,又坐了下,道:“他胃口有点大。”

    “男人生在世,无非喜好权、钱、色三种。他出身弘农杨氏,兄长乃一品左丞相杨处道,自己爵位安成侯、官职五品大理寺少卿,不缺权。他少年贪玩,摔伤了要害,美女佳人空头摆设,不能色。那么他只好喜欢钱喽?但多年来被别人喂的忒多,嘴巴刁了,单纯的银子他看不上眼……”,高哲瞅着宇文述,道:“得珍奇的物件,才能打动他。”

    宇文述明白,高哲提醒他方法对路,然送的东西不对路……是的,送!不论他还是高哲,与杨约对赌,皆故意输掉。为了输而输,甚至不得不耍老千的输。

    “太子联姻右丞相高昭玄,是他走的最好的一步棋,晋王殿下欲登顶,必须有和右丞相高昭玄旗鼓相当的助力左右朝局!”,高哲言道:“那个助力,左丞相杨处道无疑。杨惠伯是打动杨处道的关键……钱财算什么?身外之物!待晋王殿下……啥没有?”

    高哲后半段,语焉不详,宇文述却晓得,且深以为然。

    “看你的了!”,高哲笑眯眯的道。

    宇文述义不容辞的模子。

    高哲慢悠悠的闪人,留下宇文述费尽心思的琢磨。

    归返杨继业等的房间。

    高哲:“……”

    高哲傻眼了,因为此情此景,实令人无语。

    麦铁杖、李存孝对坐,一人食榻上放一堆空盘子,俩人比的大概是……谁更饭桶?

    乐师、舞女看的嗔目结舌,一个个儿忘了自己的本职。

    杨继业、戚继光?

    不见踪影。

    仔细听听,隔壁一阵阵的激烈喘息……

    好嘛!

    戚继光性子风/流跳脱,好玩儿可以理解。

    杨继业平日老实巴交的,居然也干了。

    高哲原打算是叫麦铁杖享受的,谁料这货不解风情,楞摆着那么一圈儿美人,跟一病痨猴儿赛吃东西。

    得。

    高哲索性不管,找一安静地儿睡了。

    翌日,早晨。

    高哲刚还府邸,前后脚一票兵马“呼啦啦”的来了。

    高哲扭头奇怪的一瞧,高兴的边跑边喜道:“定车骑,子叔,你们怎么……怎么在这儿?”

    正是二品车骑大将军定彦平,高哲三弟高宠。

    定彦平这老帮菜,越活越年轻似的,古稀之年上马下马还恁利索,笑声气息十足,洪钟大吕般:“我们怎么不能在这儿?听说你都罔替国公了?”

    高哲拜礼后,没搭理定彦平,径直细细的打量高宠。

    有时日没见,高宠真的样子大变。十二岁的年纪,身长足有七尺,或许窜的过快,稍微显得瘦弱。饶是如此,亦非寻常人能比的,那脖颈儿满腱子肉条。浓眉大眼儿,皮肤略晒黑,精气神极其丰满,锋芒毕露。披挂一副玄铁狻猊铠,手持两杆与定彦平兵刃一模一样的绿沉四尖枪,胯下一匹枣红嘶风兽,英武了得。

    高宠努力保持严肃态度,倒底没崩住的露怯,咧嘴笑嘻嘻的翻身下马,跑到高哲身前求摸头。

    高哲得仰脑袋看自己弟弟了,欣慰的连连颔首,锤了锤他的胸膛,道:“好!好!好!”

    “少磨叽!老子一路风尘仆仆的,等会儿要觐见陛下,快弄桌酒肉打牙祭!”,定彦平暴躁的破坏了这一切。

    高哲拉着高宠的臂膀,笑道:“走!咱们回家!”

    一句“咱们回家”,说的高宠哇的哭了,委屈唤道:“大兄!”

    高哲搂着高宠肩膀,拍拍后背,道:“哭什么?哭什么?多少人看着,羞不羞?”

    七岁小豆丁儿时,高宠开始跟着定彦平习武,前两年尚凑合事儿,好歹车骑大将军府、秦国公府两面跑,早晚看得到长兄高哲。等后三年高哲往洛阳为祖母守孝,加上定彦平带着他到西凉平羌患,日子急转直下的苦,第一次离乡、第一次上阵、第一次杀人、第一次负伤……他忍着、憋着,太久了。

    高哲吩咐下人服侍定彦平洗漱,并置办筵席,个个儿安慰高宠半晌。

    李存孝逮着机会,奚落道:“只有女人才哭哭啼啼。”

    高宠不流猫尿了,泪水一擦,脑袋骄傲的昂起,仗着身高优势,开口一句:“我不跟小矮子说话。”

    对比高宠,李存孝是矮了点,气得不行:“你再说一句?”

    “哎?”,高宠讶道:“你不结巴了?”

    提这茬儿,李存孝更怒了,拳头一攥:“有种校场上比划比划。”

    “行了!”,高哲拉下脸,道:“少闹腾。”

    “哼!”

    互相冷哼,李存孝、高宠别过脑袋怄气。

    定彦平擦着未干的头发及至,道:“赶了一夜的路,真他娘的累。”

    高哲问道:“您不是奉命驻守西凉吗?有新的调令?”

第一百一十三章 坚挺的老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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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年前高哲出使南陈,夺得彼时南陈辖下的荆州六郡。

    那会儿不少大隋文武见越过南陈倚作屏障的长江天堑,放眼一马平川,期望一蹴而就、直接攻打,莫要白白错失大好良机。

    高哲持不同意见,且背后为晋王杨广出谋划策,呈交天子杨鋻一份奏疏。大意是“攘外必先安内”,先收拾了自家地盘儿上的小杂碎,即雍凉一带反复无常的羌人,远比硬上敌国更至关重要。

    天子杨鋻接受了建议,缘于谏言从大局角度出发,点明他若想完全匡正江山,不仅得灭南陈、西蜀,还要灭北燕……北燕多骁骑。没有同等、哪怕稍次一点的骑兵与之抗衡,想干掉千难万难。恰恰文中给他剖析了一番,以兵威压服羌人、以擅长骑射的羌人充战力……他的野心不止一地得失,自然会答应。

    遂。

    三品征西将军裴仁基挂帅、三品后将军萧摩诃为副,七品牙将王伯超领先锋,统兵十万众,征讨不听话的羌族。

    一旦大隋认真对待羌族,羌族压根儿扛不住,短短几月被揍的鼻青脸肿,四散败退奔逃。

    事儿坏先锋王伯超身上,这厮武艺的确强悍,久戍敦煌边塞,搁雍凉名气大的很,不少羌人就是被他骇的抱头鼠窜。可他那人浑,犯军规军纪老喝酒,高了本来够暴的脾气没边儿了,萧摩诃这个南陈投诚来的,他三番五次骂人“二臣”、“怂包”、“软骨头”……

    萧摩诃归降大隋,后娘养的了。天子杨鋻担忧把他继续放在荆州,容易拥兵自重,便扔到西凉。他一下子失去兵权依仗,举目又无亲、朝堂又无僚,过的窝囊,也不敢惹王伯超。但主将裴仁基怕他不满,引起内乱,转身将祸首王伯超踢回敦煌。

    王伯超一走,隋军攻坚利器没了,兵戈显得疲软。

    羌人得到喘息的时间,联络西突厥、吐谷浑结盟。

    大隋再想打,已经艰难。

    眼瞅着裴仁基一年多拿不下西凉,天子杨鋻愤怒的换了人。

    俗话说的妙,“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定彦平接替裴仁基上任,老东西别看官居二品车骑大将军,人模狗样的。没发迹的时候,是雍凉的响马巨寇,干的勾当全是……没吃的,去羌人部族借点儿。没穿的,去羌人部族借点儿。没用的去羌族部落借点儿。包括西突厥、吐谷浑,不少受他的害,比王伯超还恶劣。

    定彦平一到场,三族联军胆气立刻弱了几分。他经验丰富,使坏宣称“西突厥、吐谷浑的哪儿来的滚哪儿去,老子要找羌族的麻烦”,结果一开打,他反过来揪着西突厥、吐谷浑不放,往死里咬。西突厥、吐谷浑的首领一瞧,心里觉得羌族好像和大隋有猫腻,双双半信半疑的远遁,留下羌族单独面对大隋。

    定彦平削羌族有手段,跟削儿子差不多,收拾的对方叫爹爹,老老实实的做顺民。剩下的三年,他基本镇守西凉,督促羌族组建骑兵。

    定彦平突然还朝述职,高哲推断,应该和北燕有关。

    “西凉有裴征西,陛下……陛下命我北上……具体不知道。”,定彦平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

    高哲“噢”的一声,道:“估计北燕看西蜀、南陈相继被击败,坐不住了吧!”

    定彦平抬头瞄眼高哲,道:“你的名头如今大了去了,连西凉那种鸟不拉屎的破地儿,也有人争相传诵呐!”

    “名声再大也是虚的,我这个秦国公的位置,才是实实在在的。”,高哲笑道。

    定彦平口中咀嚼渐慢,没头没脑的道:“我……累了。”

    高哲眉头一挑:“哈?”

    定彦平喝碗酒,道:“我累了!我身体没问题,照样打得动,心里……南征北战半辈子,疲惫不堪呀。”

    “不妨急流勇退。”,高哲沉吟着,道:“空闲车骑大将军,卖陛下一好儿。”

    定彦平愣了:“啥叫卖好儿?”

    “大隋武职官员,满打满算几个好头衔儿。说句不恭敬的话,只要靠山王不出意外,一品大将军谁能得着?二品骠骑大将军,伍骠骑同样萌生退意了,不过他要扶持自己的儿子耽搁耽搁。二品卫骑大将军,韩卫骑灭陈之战生擒陈叔宝,这功劳就让他人撼不动。”,高哲分析道:“无论灭蜀的三品前将军梁恃德、同灭陈之战主力的贺若辅伯,以及北燕边境虎视眈眈的广平王、征北将军,哪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您让贤了,天子可以用它刺激他们努力立功,将来有人成了新的车骑大将军起码念情。”

    定彦平思忖思忖,道:“老子无儿无女,用不着荫庇妻子,凭什么分他们好处。”

    “您不说您累了吗?”,高哲翻白眼。

    “那群眼高过顶的混蛋,往日看不起老子的出身合伙挤兑……”,定彦平嘿嘿道:“致仕前,老子非恶心死他们!”

    添货几口吃食,定彦平扔了筷子,潇洒的抹嘴便走。

    高哲:“……”

    趁高哲发呆,高宠又不老实搞小动作。

    高宠挤眉弄眼的做鬼脸挑逗李存孝,欠招儿的不行。

    李存孝贲怒,瘦弱的身躯一抖,黑漆漆的内息四溢缠绕,以示恫吓。

    高宠一点儿不怕,不屑的嘴一撇,全身喷薄鲜艳的赤黄内息,针尖对麦芒。

    李存孝小心的看了看高哲,收了内息,对高宠做口型:“外边练练!”

    高宠怎会拒绝。

    俩人蹑手蹑脚的从屋子里开溜。

第一百一十四章 跑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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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披挂上马。

    高宠扛着绿沉四尖双枪,双腿磕打枣红嘶风兽的腹部,绕着李存孝转圈儿,吊儿郎当的道:“现在认输,以后碰了面儿,恭恭敬敬的行礼叫声二公子,老子保证轻点揍你!”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高宠不仅学了定彦平的双枪绝技,连做派、称呼也学个十足十。

    李存孝跨坐黄骠马,一握虎头槊,哼道:“你少欺负我!告诉你,若非看你是国公爷的兄弟份儿上,早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高宠脸皮愈发厚了,不恼不怒,反“嘎嘎”直乐,揶揄的道:“见我一次打我一次?从小到大,你打赢过我?”

    “你也没打赢过我!”,李存孝不甘示弱。

    高宠勒停战马,道:“好!今儿就一决胜负!还是那句话,我赢了,以后碰了面儿,恭恭敬敬的行礼叫声二公子,摆正你的身份。”

    李存孝嘴笨,没那多花花肠子,顺着道:“我赢了咋办?”

    “我记得大兄答应过你爹,只要你为高家立下功勋,承认你是兄弟。”,高宠道:“你赢了,我央求大兄马上承认你是兄弟,让你做老四。”

    李存孝道:“我要做老三!”

    高宠点头,轻飘道:“行!”,面容一肃,他一手攥一支绿沉四尖枪,十字交叉抱拳:“师从‘双枪大将’,习得八十一路‘盘肘枪’,双枪各长一丈、重一百六十斤,内息第三阶段‘内息外放’。”

    李存孝同样行为,道:“师从紫阳道长,习得三十六路‘禹王槊’,单槊长一丈二尺、重三百二十斤,内息第三阶段‘内息外放’。”

    不是生死搏杀,校场较技讲究光明磊落,故自报家门。

    双方枪、槊试探伸过马匹碰触,“呛啷”一声,打斗开始。

    李存孝先发制人,黑色的内息涌动而出,缠绕虎头槊,横向一记势大力沉的掴打。

    高宠并不着急放内息硬碰硬,身子向后一仰,险之又险的躲开李存孝的攻击,手中两杆绿沉四尖枪转的车轮滚动一样,“唰唰”两个诡异的斜刺。

    李存孝忙还招护身。

    高宠策动马匹,赤黄内息自双臂凝聚,包裹两杆枪,狂暴的狠狠一砸。

    “哐当!”

    一声巨响,火花四溅,雷鸣电闪般。

    李存孝、高宠战的激烈,没发现远处跟来的高哲。

    高哲注视场内龙争虎斗的李存孝、高宠,暗道李存孝要输。

    内息、气力、招式、兵刃,李存孝不差高宠什么,甚至体能更胜一筹,但他唯独缺少经验!

    高宠随定彦平西凉磨砺,上阵杀敌见过血了。他不断的搏命中,贯通往昔单纯练习的生涩招式,去除一些不必要的多余动作,以及懂得把握机会、寻求漏洞等等技巧,一直闭门造车的李存孝及不得。

    高哲看着看着,手痒痒了。

    五年时间高哲没白过,要么长安府中卧房、要么洛阳祖地孝庐,他不间断的刻苦修炼内息,因为那场大病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因为杜陵驿馆他险些被女子掐死……

    或许高哲第一次修炼内息时年纪太小,又无人指点,自己摸索出了岔子,他已经察觉越跑越偏,与其他人走的不是一路数。

    别人的内息修炼方式,丹田聚气,运奇经八脉、四肢百骸,然后重归丹田,一点点的壮大,最终量变,通过穴窍外放,依附身体、兵器,加强攻击防御。达到一定程度后,还会再有一次质变,将内息化为罡气,进一步提升攻击防御。

    高哲奇经八脉好像伤了,丹田里的内息流出去,直接散发入肉里,不能够返还丹田。这种古怪奇葩的方式,造就他原逊于两个弟弟的速度、力量,竟逐渐追上。一运功,皮肤套层薄薄的盔甲般坚硬,令他不禁幻想某一天刀枪不入。

    高哲不晓得自己的方式对不对,显而易见的是他的战力,的确不逊内息第二阶段“聚气成海”的武将,遂由着发展。虽然他分析不能外放内息、凝化罡气,劣势是攻击的距离大大缩短,可他不准备当打手,有强悍的防御足够了。何况他的方式,武力有保障,还具备强健体魄的效果,不然他哪儿来的能力一挑张丽华、孔妙贞二女?那都是如狼似虎年纪的。

    高哲跟李存孝一样,缺乏实战锻炼,他有些渴望,却不想暴露自己会武的事实,保命的压箱底牌。

    强忍着念头,高哲叹了口气,瞅瞅打出真火的李存孝、高宠玩了命,喝止道:“你们拿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高宠、李存孝登时乖乖罢手。

    “算你好运!”,高宠低声的嘀咕。

    李存孝不爽的偏头,他感觉得出来,再打将下去,他一定差一招半式。

    “你和我吃饭。”,高哲招呼高宠。

    李存孝默默的牵马安置。

    高宠颠颠儿的追上高哲。

    “不错。”,高哲边走边道。

    高宠洋洋得意的笑道:“当然不错!搁西凉师父找到师叔了,师叔的武艺强师父好多,他教了我一年呐!”

    高哲心思一动:“师叔?比你师父厉害?”

    高宠点头,啰嗦道:“师父的武艺传自师叔的父亲薛老爷子,师叔名讳英字,一双绿沉四尖枪耍的比师父溜,内息高好大一截……他说我力大无穷,绿沉四尖枪尺寸短,存在漏洞不合适,教会我另外一套枪法,将来一手单尖枪、一手双尖枪,效一代神将冉天王,我刚才没施展……”

    “薛英?冉天王?”,高哲喃喃念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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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奸贼介绍:
苍天无道,祸害重生。 …… “狗皇帝,你特么想造反?” 高哲就琢磨着有朝一日,能指着天子的鼻子恶狠狠的来上这么一句,然后自己屁事儿没有,把天子吓尿。 …… PS1:简介无能,不要吐槽。 PS2:别想只用一百点币收买我高傲的灵魂,如果真的想,请多加十个。 PS3:书友群590/948/05,恭候大驾。大奸贼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奸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奸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