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一章 今朝圣旨到
马车是在楚园挨着的巷口停下来的因为前方传来一些喧哗声。楚玉和桓远走下车来却见有几个人影正站在楚园门口外的位置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疑惑便慢慢地走过去看究竟生了什么事。
走得近了他们瞧清楚了具体的情形只见楚园的门开着而门口的两拨人正在对峙。
其中一方站在门内是阿蛮和家中的侍从阿蛮双手大张就正正地拦在门口而门外则站立着一个身穿着官服像是官员似的中年男子以及几名随从。
被阻拦在外的官员已经气得脸上红怒骂阿蛮道:“你这蠢笨的昆仑奴有什么资格替你家主人作主?还不快些让开?”
阿蛮站在门口眼睛微微红显然是那蠢笨二字正好刺中了他心中的难过之处跟着楚玉学认字以来他知道的越来越多便越知道自己的无能虽然有一身可怕的力气可是除了能听命挖挖洞外楚玉遇到麻烦时他什么主意都没法想出来。
因为这本来就不多话的阿蛮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起眼几乎恨不得将自己缩在自卑的角落里平常别人叫他做什么他都去做就连流桑都能指使动他但是面对这些想要硬闯楚园的外来人他却倔强地抿起嘴唇难得表现出了一步不退让的强硬。楚玉走近瞧见这一情形却没有招呼阿蛮更没有打扰入其中反而拉着桓远后退几步站在一处阿蛮瞧不见的转角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忽然偏头低声问桓远道:“你说我是不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人?”
桓远讶然道:“何出此言?”
楚玉眼睛转回去。…依旧盯着阿蛮淡淡道:“我自以为对你们每个人都很好。其实不过是我自以为是罢了阿蛮在这里过得并不快活我做什么都不带上他不需要他的时候便将他撂在一边因为我下意识里觉得他头脑简单。不是可以顺畅交流的对象可是这样想着地我岂不是更加的自私自利卑鄙可恶?”
桓远微怔却听楚玉继续道:“我与你出门却将他一个人丢在家里这种软性的伤害比直接地辱骂更可怕我将他带在身边却又让他孤独一个人以前流桑在的时候还好。可是现在流桑走了他便彻底地孤单起来。”
阿蛮在难过在自卑。是的可是这何尝不是她造成的?她无意中的冷落给了他这么一个印象。让他觉得自己是很没用的人。当初那个在山**边明澈纯净宛如野生动物一般充满活力地少年去哪里了?
他的眼睛依旧如同琥珀一般剔透。可是却蒙上了一层忧伤那种充满野性的天然生机仿佛被消磨殆尽她把他带回来除了给他吃的还给了他什么呢?
当初的阿蛮也许比现在还要笨可是却比现在快活许多。
楚玉静静望着阿蛮桓远则静静地看着楚玉目光化作他自己瞧不见的柔和他忽然觉得移不开目光仿佛不论什么都不能转移他看着这女子的心愿在他看来楚玉完全没必要考虑阿蛮的心情那不过是府上养着的一个下人但是她这样认真自责着地模样不知为何却有一种别样的动人之处。
阿蛮拦在门口只要那官员敢叫人过来便轻轻一推给推出去他力量奇大几个随从都被推得踉跄后退他自己却纹丝不动。他心里没有别的心思只想着绝不能让这些人进门一直守着等到楚玉回来这时却听见上空传来冰冷地人声:“你为什么不索性关上门呢?”关上门把不想见的人挡在门外便好。
阿蛮一愣抬头望一眼坐在侧面墙头地花错随即下意识道:“我忘了。”想了想他又摇摇头道:“不关门万一他们砸门怎么办?”要是门被砸坏了还得让楚玉重新花钱修理倒不如他自己辛苦一些守在这里。
花错紧绷着地脸容难得被逗笑了一次他眼风朝楚玉藏身的地方一飞对那官员道:“楚园地主人回来了你若是找她有事便可对他说出来意。”
顺着花错眼望的方向那官员也看了过来正瞧见楚玉与桓远连忙气急败坏道:“你来得正好你们家的家奴怎地如此无礼?”
既然被花错叫破行藏楚玉只有牵着桓远站出来走近那官员笑道:“那不是我的家奴是我的家人我若是不在他便可代我作主请阁下莫要弄错了。”
走到门前她冲阿蛮笑了笑才又一次转向那官员道:“本人便是户主请问阁下来意为何?”
官员先是给楚玉满不在乎的说辞给惊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他呼吸几下平复怒火过不久神情转为平和道:“请问阁下是否名作桓远?”
楚玉朝桓远偏了偏头:“找你的。”说着她后退半步让桓远上前去交涉自己则在一旁拉起阿蛮小声地鼓励:“干得好不过下回不要一个人挡在门口万一生什么危险怎么办?我教你啊你看墙头上那个穿红衣服的是我们家的食客这个时候应该是尽情利用他的时候要压榨干他的全部剩余价值有什么事吩咐他来做就好。”
什么乱七八糟的?
楚玉的声量虽小但对于练过的花错而言却还是能听到的他脸黑了下去不过想想他确实是白吃白喝的食客也没办法在这方面反驳什么只有跳下墙去暗道下回再不理睬门前闲事。
随口刺走了花错楚玉才专心观看桓远那边的情形可听着他与那官员的对话她却不由自主地渐渐张大眼睛:原来那官员竟然是北魏皇帝拓拔弘派来的说是什么听说桓远才学不凡前来请他入朝为官。
先不说拓拔弘的手居然伸那么长从北面千里之外的平城伸到了洛阳她单只好奇那拓拔弘是怎么知道桓远的存在的甚至还要请他做官?
倒不是说不该有人知道桓远的所在只不过楚玉一直以为知道他们所在的应该是容止所属的一方就好像上回被钟年年找上她并不怎么奇怪但为什么是以皇帝的名义而不是太后呢?
二百四十二章 一手遮洛阳
那官员说明了来意还没等他提出官阶年薪休假等招揽条件桓远便毫不迟疑地拒绝道:“请恕在下不能从命阁下还是请回吧。”
楚玉正好奇地等着听拓拔弘打算为了招揽桓远付出什么代价却不料桓远想也不想地便拒绝了忍不住有些惊讶而那官员更是愕然想不到桓远这一介平民竟然连皇帝的旨意也敢违抗。
不过一回想刚才阿蛮和楚玉的态度他便大约明白了:这宅院里住着一群刁民。
那官员迟疑一下心道自己此番前来带着的随从太少倘若一味纠缠只怕不能讨好光是那昆仑奴便够他们受的还是索性暂时离去待问本地官府借调些兵力再回头来找刁民来算帐。他存着这门心思便不再多停留甚至没有再劝说桓远只冷笑一声带人离去。
桓远沉着脸与楚玉进了家门关上门没走出几步楚玉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不想出仕么?”虽然桓远一直没有表示对米虫生活的不满但是相对于其他人楚玉对桓远的愧疚反而是最深的。
不管是从政还是为文桓远都足以成就一番事业但是他自打来到北魏后却始终收敛着他的光华他几乎不怎么与同城文人交往更别说谋求仕途除了偶尔与观沧海说两句外又或者因买书或陪伴她而出门外他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待在家里看书。
楚玉心里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这么做是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力尽量少让一些人留意到他们以免他们本来的身份暴露。更准确地说是避免她的身份暴露——他们所有人里最缺乏自保能力。并且最有可能遭遇到危险地人也就是她而已。
一旦她的身份曝光。没了从前那层身份的保护她地处境也许会陷入艰难虽然这里不是南朝的地界但是楚玉从前地身份并没有多少好名声因而等待她的未必是北朝的接纳。
不过既然皇帝的旨意过来了。便意味着皇帝知道了他们的底细隐藏不隐藏都已经无所谓楚玉原以为桓远会愿意担任官职毕竟那是他一展才能地机会。
桓远停下脚步却是先吩咐侍从去他房里拿来他放置在书柜里的包裹才转向楚玉一字一顿地道:“我不想做鲜卑的臣子。”
一听桓远这么说楚玉才猛然想起来北魏是鲜卑人而非汉人建立的政权。鲜卑族通俗地说便是胡人。原本是北方的游牧民族但是在逐渐壮大后。开始建立自己的国家。金庸小说《天龙八部》里那个以复国为志向的慕容复祖先慕容氏便是鲜卑部族那是一个真实存在过的民族。慕容氏曾经在南北朝之前的混乱时期建立过数个国家但不久都覆灭败亡而北魏地当家拓拔氏则是鲜卑部族里的另一个分支。
主要是周围生活的多数是汉人鲜卑人经过逐年汉化统治体制也多半沿用汉人地导致楚玉经常会忘了这里其实是异族统治区。
楚玉内心对于胡汉之分并没有那么严格的分野虽然不清楚具体历史但是她总还是知道若干年后隋朝一统天下南朝北朝又归于统一时代环境眼光所限所以要她对鲜卑人产生什么阶级仇恨实在是一件比较艰难地事情。
但楚玉也知道想要让桓远理解她地这种想法也是一件比较艰难的事桓远地立场比较偏向于传统的文人所以她很小心地没有表现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只道:“那你有什么打算?皇帝都已经派人找上门来了。”她沉默了一会儿道:“要不我们现在便逃走吧。”
对方不大可能因为桓远的一句拒绝之言就此善罢甘休想要避开那些麻烦离开此地是最好的选择。
桓远缓缓摇了摇头他面上飞快地掠过一抹奇异的神情接着深深地用一种不知道什么含义的目光凝望楚玉过了许久他慢慢地道:“不不是我们走而是我走。”他一个人离开这样便能解决问题。
楚玉有些不安地道:“为什么?”他这是什么意思?
桓远垂下眼帘淡淡道:“我们一群人无处可去北魏不能留南朝也同样危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虽然有两个王但也是王土而王土之外漠北南蛮是荒蛮之地他实在不忍因他之故而让她遭受颠沛流离之苦。
桓远抬起眼他俊雅的双目之中光芒微微闪动似是有些难过:“只要我走了就算是北魏皇帝失去了为难你的理由也不会再来相扰。”
楚玉好笑地道:“你怎么会以为你走了拓拔弘就真的会不计较?说不定他会迁怒于我呢?”两人对北魏皇帝都没有什么君主的意识因此一个仅称其身份另一个更是肆无忌弹直呼其名。
桓远的声音很低但恰好能让楚玉听到:“不会北魏皇帝要的只是我至于你只要我走了他不会为了出气而直接与你背后的人对上。”
他说到这里心中一痛索性偏过头不去看楚玉:“也许你不知晓但是我却逐渐觉察我们一直被保护着从我们到北魏始一直至今没有任何背景根基的我们却不曾遭遇任何留难不曾被商贩诈骗不曾被里长欺压不曾受权贵刁难更没有引起旁人半点注意甚至的南朝的仇人再也没有差人追来……这却不是我的能耐而是有人刻意在背后保护我们。”
那是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悄无声息地一手遮着这洛阳城的天空抹除一切对他们不利的将他们完好无损地保护着。
异常的强大也异常的稳固一直一直地保护着这份强大和稳固几乎让他灰心到极点对方不动声色便可护楚玉周全可是他却什么都帮不上。
那个人或许是观沧海可是他观这行事的风格却更加像是另一个人。
楚玉怔怔地呆愣住。
原来这一年多来她的安稳生活都是被保护着的么?因为有人为她遮挡着一切危险和灾祸她才能如此无忧无虑平和安然?她能够享受清澈爽朗的风能够自由自在地与人谈笑都是因为已经有人为她树立起了遮挡风雨的无形壁垒?
看楚玉陷入神游之中桓远微微苦笑低声道:“不错你的平安压根不须我来保护我留在此地又有何益?”
这个时候侍从已经依命取来了他所说的包裹这里面装着一些财物和一套换洗衣裳是他前些日子觉有人暗中保护楚玉后便做好的准备那时候他便已经萌生些许去意只不过当时他离开的理由并不充分他自己也不大想走便一直拖延至今如今确实是他该离开的时机了。
拓拔弘既然能派人来说明那只保护的手已经不能太严密地遮挡风雨他的离去大概能给楚玉减轻一些负担和麻烦。
他转身抬步便要往不远处的门口走去却见一条人影飞快地从他身边越过接着拦在门前。
晕倒晕倒出现了严重错别字请恕写成了情书检查时还没现……汗原来我潜意识里是想着让谁给谁写情书么?o(
二百四十三章 似是故人来
看清那人影桓远微微吃惊旋即心头一暖。
拦在门口的人是楚玉她从桓远身边跑过去赶在他之前来到门前。
怕桓远从她身后的出口离开她的背部抵着门板用身体挡住两扇门闭合的中缝。
看她一脸如临大敌的神情桓远忍不住笑了笑:“你光是挡住正门有什么用别忘了这宅院还有侧门与后门。”
楚玉一听立即咬牙叫道:“来人给我把其他们堵死了!”
桓远笑出声来:“别耍小孩子脾气你拦得我一时难道还要拦我一世不成……”话说一半他瞧见楚玉的神情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笑容也随之凝固。
因为楚玉现在正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楚玉双手撑在门上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徒劳可是她不能就这么让桓远离开一个人去漂泊流浪可是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挽留他。
楚玉难过得快要哭出来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流桑被钟年年带走了现在桓远又要走她还有一个阿蛮流桑至少有钟年年可是桓远有什么?
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
一想到这个她便难过得不能自持她身边的人都是她的家人从南朝到北朝的一直相伴相互扶持着这么走过来她谁都不能割舍谁都不愿意忽视。
流桑走的时候她还可以自我安慰他有亲人陪伴着可是桓远呢?桓远有什么?他一直默默陪伴着她。到了最后又打算默默地离开他失去那么多却什么都没有得到。连一个安稳的家都成了为难的事……
楚玉死死咬着嘴唇眼眶红。话语却哽在嗓子里。
不要走……
不要一个人去流浪……
不要离开她……
因为她会难过因为他的孤独而难过。
桓远心中泛起复杂地滋味他温雅自持的目光渐渐漫起春水望着楚玉良久他苦笑一声:“公主。不要这样在下不过是一介孤零鄙陋之身不值得你如此……”
不要哭假如她哭了他会不舍离开……
可是再怎么不舍也终归是要走的天下没有不散地筵席。
过了约莫一刻钟功夫桓远总算是走出了楚园看着身后合上的大门。目光缠绵了许久还是迈开沉重地脚步。
他先走到观沧海家门前敲开大门。请开门的仆从将信件交给观沧海并请其代为传话。希望他离去之后。观沧海能代为多照料楚玉。
他不知道这话最终会否传到那人耳中但至少有观沧海维护着。楚玉的安危便能够有很大程度的保障他也可离开得安心一些。
开门的仆从也认得桓远问他是否要见观沧海桓远微笑摇头随后便礼貌告辞。他一点儿也不想见观沧海因为见到观沧海他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另外一个人尤其是在此时此刻。
他用脚步慢慢地丈量洛阳城地地面每走一步便远离楚玉一步但是他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走下去。
决定的事便一定要做桓远的固执未必就输给任何人。
一路向东缓行而去方才走出不过一里路经过一条少有人至的巷子时桓远却瞧见前方出口处一条墨色身影背对着他负手而立。那人身穿黑色衣衫背影单薄瘦削风姿如柳柔而不弱。
桓远面色一沉片刻后淡淡道:“是你墨香。”
虽然只瞧见背影但是认出这个从前曾与自己共事过的人对桓远来说也不过便是一两秒时间。
墨香缓缓转过身来望着桓远抬手一揖微笑道:“桓公子许久不见墨香在此等候桓公子似乎并不意外。”他的神情动作学自容止行止言谈风度翩翩丝毫不见从前用作伪装的柔媚之色。
他脸上的伤虽然犹有余痕但比之一年多前看见时淡去不少。
此时桓远已经不再敢有半分小看墨香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桓远冷淡道:“我自是不意外容止在洛阳城里一手遮天莫说是你得知我出城纵然此时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他我也分毫不会惊疑。”
墨香既然来找他自然是有所图谋他只消沉着应对或许反而能获知一些讯息。
对于桓远地冷淡丝毫不以为意墨香莞尔一笑道:“桓公子严重了我家公子另有要事拦阻桓公子乃是墨香自作主张之举……桓公子方才可是推辞了陛下的旨意?”
桓远冷笑一下:“那是你的陛下可不是我地陛下。”不管南朝皇帝怎么不成器但他自始至终也不打算奉鲜卑胡人为君主。
听闻桓远隐含怒意的话语墨香先是一怔思索一番才释然笑道:“桓公子且慢恼怒谁地陛下这不重要在下真正地主人只容公子一人墨香在此拦阻却是有事相求请桓公子且熄心间之怒听我从头道来。”
桓远皱了皱眉道:“你说。”
墨香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先躬身一揖才以低柔地嗓音婉婉说开。
先前桓远所料想的对了一半容止确实是站在冯太后这边的但他并没有直接辅佐冯太后而是派墨香作为冯太后的帮手偶尔单方面联络墨香询问情况。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冯太后与北魏皇帝拓拔弘开始对立原本眼看着冯太后即将以辅政的名义取得全面胜利但是拓拔弘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帮助拓拔弘扭转了劣势甚至逼得冯太后稍稍让步。
桓远微微冷笑刚要讽刺说这与他有何干洗却又忽然想起来倘若与他无关墨香不会这样厌烦地说与他听便又耐心地听了下去。
墨香说话之际一直观察桓远的神情推测出他的想法自己笑了笑道:“桓公子不愧是桓公子那人桓公子也是认得的可是南朝来的故人呢。”说到故人二字时他言语之间多了些切齿的意味。
见桓远颇沉得住气始终不开口询问那人的名字墨香便也不吊胃口坦言告知:“那人是天如镜。”
二百四十四章 不知何处在
这一回桓远眉间终于出现一丝波动他望着墨香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不可否认墨香抬出来天如镜这勾起了他足够的警惕与戒备天如镜不光是容止的敌人同时也曾经暗害过楚玉以及被楚玉暗害过从这一层面上来说容止与楚玉反而是一条船上的人。
见终于引桓远的注意力墨香心中松了口气继续解释:墨香原本辅佐冯太后辅政但天如镜出现在拓拔弘身边后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便让胜利倒向了拓拔弘那一边。
楚玉知道天如镜和手环底细容止在精神上站得极高对一切报以俯视的态度因而他们两人对天如镜的天师身份不以为然但是墨香不同他一不知道真相二不能拥有容止一般的心境前些天看到天如镜与小皇帝拓拔弘共同出现他的阵脚顿时先慌乱了一半。
没有容止的指导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局面。
迟疑了一会儿墨香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在下希望桓公子能答应拓拔弘的请托。”说容止只与他单方面联系这自然是假的他知道容止身在何方此番前来洛阳一方面是为了找桓远最主要的却是为了找容止。
只是他实在不确定容止会不会再一次被天如镜用什么神奇的手法给制住因而他要想方设法尽量地增加自己这一方面的胜算。
他希望桓远能作为他的内应去到天如镜那边以辅佐拓拔弘的名义实际上却是探究天如镜的虚实。
墨香诚恳地望着桓远道:“桓公子。虽然我们实在是算不上是朋友我这番建议对你而言也是为难但天如镜出现在北魏。hTtp://实在不知他是何目地或许是为了我家公子。又或许是为了公主而来。我不讳言我是为了我家公子着想担忧天如镜如他师父一般再出手相害于他但是。也未必全无可能那天如镜不会再度对公主不利……”
他说到这里便停顿下来满怀期待地望着桓远。
两人都是聪明人墨香知道桓远应该能完全了解他的意思天如镜曾经是容止与楚玉两个人的敌人他来北魏也许是冲着容止来地但是也未必不会再阴楚玉一记。他知道自己的目地瞒不过桓远的心思便索性和盘托出。让桓远自己权衡判断。
依他推断桓远和楚玉的所在地应该是天如镜告诉拓拔弘的。先不说天如镜有什么目的只要拓拔弘对桓远有所期待。这便是桓远地机会。
倘若桓远能够答应拓拔弘的请托。去到拓拔弘身边得到他的重用也许能伺机掌握住先机。窥视到天如镜的意图。
这不管是对容止还是对楚玉都是有利的。自然墨香承认这其中对容止的好处要大一些但对于楚玉而言也未必全然无用就看桓远是否甘愿为了那一点用处而甘愿屈身为臣。
方才观桓远的态度对于在北魏为官似乎极为抗拒他应允与否端看他对楚玉有多重视因而墨香拦住桓远时并没有多少把握能劝说动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这么做。
桓远一言不转身沿原路折回。
墨香静静地站在原处等着桓远从他的视野之中消失又估算了一阵时间才走动起来开始他真正地行程。
桓远最终还是走了。
一直到身边的人只剩下一个阿蛮楚玉终于不能再无动于衷可怕的孤独感将她包围住无时不刻地严密无比的。就连去找观沧海也不能抹杀这种感觉。
不管是流桑还是桓远他们都是无可取代地观沧海只是朋友但她失去地却是亲人。
所幸还有一个阿蛮虽然脑子不灵光偶尔很笨拙但是却是唯一留在她身边的因为阿蛮地存在才让她不至于失去最后一分安慰。
倘若阿蛮也因为什么理由离开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如此过了数日楚玉与阿蛮观沧海二人闲逛市集这趟出行是她提出来的阿蛮是一切听命观沧海无可无不可如此便定了下来。
说是逛市集其实楚玉不过是想外出透透气观沧海知她心中烦闷便让马车慢慢行驶三人坐在车上马车一路悠悠地行驶过半个洛阳城。楚玉靠着马车边车帘子和旁侧小窗皆开着方便她瞧清楚四周情形。
过了青阳门经过辟雍太学之际楚玉忽然叫喊停车还未等马车停稳当她便跳下车去一直跑到太学之前的石碑中才停下来。
石碑和她一年前来此之时的模样几乎一般无二表面上印着风霜战火的痕迹只是那时候带着她来看碑文的人现在却不在了。
楚玉望着石碑怔怔地呆她甚至不知晓此际心中是何滋味可是有一个念头那么分明便是桓远真的走了。
方才她几乎生出来幻觉好像桓远就站在这石碑里衣袂飘飘风姿古雅就站在这里等着她叫他回家。
那个有一点书生气质的的男子曾经许多次跑出来看这些石碑有时候她也会暗暗觉得有一点儿不耐烦但是现在她却希望桓远的离开只是来看石碑她出来一找他便会跟着回去。
楚玉站在石碑中出神了一阵子听到有脚步声走近转头见是一脸担忧的阿蛮才安慰一笑道:“我没事就是来看看。”
正要走回马车上楚玉瞧见不远处经过一个卖杂货的货郎让阿蛮在原地等一会她自己跑过去问那货郎买了两个精巧的泥人娃娃跑回来顺手给阿蛮递了一个:“拿着。”出来逛街怎么能不买东西?
阿蛮接过娃娃立即就忘记了方才的担心两人返回车上阿蛮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娃娃才想起来楚玉手上的另一个目光瞟过去却见这时候楚玉正望着自己的手苦笑。
楚玉在苦笑:她从前给阿蛮流桑买东西为了不偏袒都是习惯性地买双人份的怎料流桑走了之后这个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见阿蛮望向自己楚玉随手将另一个娃娃也递了过去:“都给你吧。”反正流桑也已经不在了。
阿蛮他接过娃娃却没有如另一个一般把玩而是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再抬起头来时他对楚玉认真解释道:“等流桑回来给他。”
楚玉一瞬间露出一个奇怪的神情她想说流桑也许不会回来了可是却说不出口只非常艰难地笑了笑将脸转向一旁假装去看车外的风景。
马车一路朝南行驶一直行驶到洛阳城外洛水之旁。
泪奔……三章……三章之内一定让小容真正露面!
二百四十五章 一别有经年
洛阳因座落于洛水之阳而得名。
马车出城又行驶了一段路途便瞧见了前方缓和的水流水波在阳光下折射出清亮的辉光倒映着河边青翠欲滴的垂柳那般缠绵悱恻地将一江流水化作一江春水。
楚玉定定地看了河面一会儿口中道:“观沧海阿蛮陪我走一走吧总坐在车上也有些闷。”
三人停车下来让仆从照看马车便沿着河道边慢慢行走楚玉行在前面观沧海在后阿蛮一会儿走快一会儿走慢来回前后不定。
走了一段路途楚玉才想起来今天观沧海意外的沉默自打上车来除了吩咐车夫行止快慢外他几乎没怎么说话。
楚玉心中奇怪但此刻她心中郁郁倦怠也懒得询问。
平缓的河面上偶尔卷起一个小小的漩涡而远处则有行船在缓慢地行驶春光明媚就连空气都是缓和温煦的。
楚玉自顾自走了不知多久心中郁结稍稍纾解吐出一口气她平静地望着江面。此时楚玉站在江边一块地势较高的土丘边上再往前迈一步便会下坠落入江水之中但是站在这里眼前视野一片辽阔她的心情反而开阔不少。
下方行驶着一艘华丽的画舫距离十多米看着很是富丽想必是哪家有钱人家在游春楚玉随意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
往好处想桓远虽然走了但也未必是再也见不找再说桓远也是有自家主见的。她难道能一直管着他不成?至于路途辛苦她相信桓远有照顾好自己的能力。
不必担忧什么不必挂心什么。
楚玉对自己说。
心情好转。她转身回望正要招呼身后的人。却见观沧海似乎不在身后而几米之外的阿蛮望着她脚下露出来一个惊骇地眼神他张口似是要叫喊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楚玉低头望着脚下。却见自己站立的大约方圆二尺地地面出现明显的裂纹脚下传来石沙不断往下落地声音却原来土丘边缘这一块是不怎么结实的原本勉强能支撑自身重量却不料她往这里一站便产生了小范围的龟裂。
楚玉想立即逃开但她的脚才微微一动甚至还没有完全抬起来脚下便又是沙石响动之声。骇得她不敢轻易妄动。
这一刻时间和思绪仿佛都是凝固的楚玉看着阿蛮慌忙靠近。而观沧海不知怎么回事落下一大截路途似是觉这里情形不对。也飞快地朝她奔来。
阿蛮地距离较近。先跑到楚玉身边伸出手要拉楚玉。却又想起自己的力量奇大害怕把楚玉给拉坏了这一个迟疑间他脚下也生了变化原本楚玉所站的位置仅仅是坍塌一小块但加上阿蛮走过来往旁边再施加重力裂纹的范围迅漫延扩大两人身体一个歪斜手在空中飞快交错一下接着又迅分开。
伴随着坍塌的沙土石块两人一同下坠。
楚玉只觉得身体有一瞬间失去了重量她的双眼望着自己落下的地方这时候观沧海已经赶到他迅地伸出手先抓住的却是阿蛮的手臂。
抓住阿蛮观沧海地手顿了顿似乎是要松开但最后还是往回拉去这一个耽搁却又耽搁了救楚玉的时机观沧海将阿蛮拉回土丘上时楚玉已经又落下一段距离。
这土丘不高下方便是江河掉下去也不至于死人。
楚玉脑海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却是:她好像不怎么会游泳。
观沧海之所以先摸到阿蛮是因为原本楚玉与阿蛮站立之际就是楚玉在外阿蛮在内侧地位置失足之后阿蛮也正好挡在了楚玉前方导致观沧海不能及时救援。
随手用力将碍事的黑人少年甩到一旁观沧海抬手摸上覆目地锦带身体也做好了往下跳地准备然而下一秒他的手缓缓放下脚下力道跟着卸去。
楚玉耳边是呼呼地风声心中并不太慌张方才瞧见观沧海的身影后她便放下心来即便是不幸落水想必观沧海也能赶在她淹死之前将她救上来……正这么想着楚玉背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只手从她臂下穿出紧紧地揽住她的腰她背后贴着一个人的胸口接着便看见那人伸腿朝同样落下来的大块岩石用力蹬了一下借着反作用力两人轻飘飘地斜线下落正落入楚玉方才所见的画舫之中。
于此同时观沧海转身走下土丘朝更靠近江边平缓处的低矮地面走去。
两人双脚才一沾船那只手便随即松开船身微微摇晃楚玉脚下不稳便要摔倒伴随着一声轻快的“当心”一双手牢固地扶住她的双肩这一回却是确定了她站稳之后才松开来。
近处看着才算是真正瞧了个清楚画舫外每一处的雕饰镂刻皆是极尽秀丽华美之能聚起来却又不嫌繁复冗杂只会让观者瞧见层出不穷的美丽但楚玉此际却无心欣赏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身后的那人身上。
方才听到那人声音时楚玉的心便剧烈地跳动起来待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她慢慢转身朝后看去映入眼帘的俊逸眉目还是与记忆中一样那么地散淡自在仿佛无拘无束的水和风。没有什么人能羁绊他的脚步也没有什么人能打扰他的快乐。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近暧昧但是在这个人周围什么暧昧都可以化作轻风朗月流水云烟。
上一次他不告而别留下字条说不必相送而如今再见他仿佛真的实现了自己所言:天地之间任他邀游。
王意之笑吟吟地低头相望手上折扇一拢却还是楚玉当初赠送的那一柄他微微笑着仿佛两人不过是在街头偶遇:“一别经年子楚兄别来无恙。”
怎么可能别来无恙?
楚玉有些恍惚地望着他从他离开至今有的人离开有的人背叛有的人死亡有的人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失去了自己的身份从南朝到北朝雪地里的摊牌与决裂之后是身边患难与共的人逐一离她而去。
只不过一年多的光景她却觉得仿佛过去了十几年。那么多变故那么多伤怀一时之间如何能道得分明?
可是可是在这个人面前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分别的一年多时光在他面前好像一下子被缩减到无那些在心头留下深深刻痕的事在他春风春水一般的眼波中以目力可见的度被抹平。
经历过的天翻地覆般的际遇也仿佛淡得随时会被风吹走找不到任何痕迹。
他们仿佛是昨日才方分别而后便再度聚而后轻松地招呼:你还好吗?
她仍旧是子楚他依然是意之。
不论光阴如何轮转地域怎样变迁身份各自不同这始终没有改变。
心头涌现强烈的浪潮冲击着五脏六腑楚玉眼中泛起水光泪中带笑又几近哽咽:“意之兄别来无恙。”
呼之前就说要把意之兄拉出来了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他出场的时候……接下来套用一句话:
意之已经到了容止还会远么?
月末了汗大家还没投推荐票的就顺手投给我吧
二百四十六章 别来应无恙
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楚玉有些赧然连忙抬手去擦拭眼睛口中开脱解释:“风太大了……”
鬼扯今天风和日丽吹面不寒。
“那个砂子吹进了眼睛……”
更扯……
楚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失态的哭出来被何戢追杀死里逃生她没哭与容止摊牌分别她没哭从南到北流离失所她没哭流桑桓远先后离开她最终也还是忍住了可是在这一刻面对王意之温柔的目光仿佛长久以来积累的情绪轰然崩溃化作汹涌的潮水冲破理智的堤坝。
王意之静静地看着楚玉他的目光之中没有嘲笑更不曾吃惊只是沉默地传递支持与理解。
对上这目光楚玉仿佛全身都放松了她索性也不再遮掩释然地道:“让你见笑我方才不知怎么的……”
说来奇怪流了些眼泪她这些日子以来郁郁的心情也仿佛跟随着流散。
王意之微微点了点头十分体贴地不予多问他下令让画舫靠近河边画舫上放下小舟两人乘舟靠岸小舟行驶的方向便是观沧海在洛水边上站立的位置。
观沧海站在喝水边鞋子踏着湿润的泥沙一手背负静静地等待小舟靠岸王意之方才救下楚玉时也顺便看到了观沧海知楚玉与他一路便令操舟的仆人靠向他。
距离河岸还有三尺多的时候小舟便搁浅在了浅水里。
楚玉踯躅一下倘若这时候下船难免会浸湿衣衫鞋子。灌一脚河沙她单足后退半步提起裙子小心地朝河岸边跳去。…却不料因为她起跳的动作小舟一阵摇晃。而她自己也站立不稳眼看便要栽倒进水中。
王意之眼明手快一把揽住楚玉索性抱起她轻巧地跃上岸。落地之后他放下楚玉却抬眼望向观沧海:“这位……”该怎么称呼?
阿蛮他是知道的但这位……
楚玉给双方通了名姓但被相互介绍地两个人都仿佛有些异样虽然同时笑着可是相对而立的两个人之间仿佛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气氛。
倘若两个人经由介绍初次相见相识多半要打声招呼。又或寒暄两句但王意之却一言不他微微笑着。只上下打量观沧海目光透着端详估测。而相对地。观沧海亦是嘴角含笑任由王意之随意打量。
直觉仿佛有些不妙。楚玉拍拍王意之的手臂打断他对观沧海地凝视道:“许久不见意之兄你这一年来过得怎样?”
王意之哈哈一笑朗声道:“你若是问我那可是说来话长如何?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去?”
他这么一说楚玉登时心中痒痒见到王意之她心中顿时畅快了许多以往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眼下也是恨不得能与他重拾往日谈笑。
王意之笑道:“那你的两位同伴……”
王意之似乎是不想带着观沧海和阿蛮一道虽然奇怪他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但楚玉也没说什么只不太好意思地转向观沧海道:“沧海兄今天实在是对不住劳烦你陪我出来散心能否请你带阿蛮回去?”虽然这么干好似有些过河拆桥的意思但王意之素来无拘无束万一耽搁些时候他又因为什么原因走了怎么办?
至于观沧海横竖两家相邻他一时半会也跑不了楚玉心中盘算待回去再跟他好好地重新道一次歉。
观沧海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道:“你即是与旧友重逢我也不便打扰先行带阿蛮回去。”说完他招呼上不太情愿的阿蛮不多停留地转身远去。
等观沧海走了楚玉才扯了一下王意之地袖子问道:“方才你做什么总瞧他?”这回正主走了总可以问了吧?
观沧海平时走在街上时因为目覆锦带也常常招来不少瞩目的眼光还曾有顽皮的少年跑到他身前伸手在他眼前乱晃但是王意之并不是没见识且失礼的人先不说一个盲人对他而言不算稀奇就算是头次见也不至于死盯着对方看。
王意之微微一笑道:“这位观沧海与我的认得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我一时看得忘形怠慢了那位子楚兄请勿见怪也请代我向那位朋友道歉。”
楚玉摆了摆手道:“观沧海自然是不会介意走吧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去是回你的船上还是入洛阳城里?”
王意之抬目看了眼画舫含笑道:“去白马寺可好我有许久不曾得见寂然了。”昔日他与寂然分别一来是他本性使然不愿在一地过多停留二来却也是因着他身为见证寂然与当今太后暧昧的人若时时出现在寂然身边会让已经负罪感沉重的寂然更加难以承受。
如今过了许久他算着寂然也该看开才再一次途径洛阳并打算停留些时日却在入城之前遭逢也同样来到了洛阳地楚玉。
算起来王意之并不是第一次来洛阳一年多前王意之陪同寂然一道前来并不知道楚玉也在这个城中便辞别寂然匆匆离去两人缘铿一面直到如今才真正碰上。
重见王意之楚玉心中畅意无以言表跟这个人在一起仿佛所有的忧愁都可以放下世间烦恼皆微不足道并不是王意之能帮他解决什么而是整个人的心境便受到了他地感染。
两人说说笑笑在观沧海之后也回到洛阳城中。
与楚玉分别之后的观沧海带着阿蛮回到马车上三个人一道出来却只得两人回去阿蛮一个人怏怏地玩着泥偶观沧海则一直沉默着。
车行回去将阿蛮送回楚园观沧海才自己回了家中从侧门入内迎面却走来一人身罩黑色斗篷身子单薄瘦削。
墨香掀开斗篷地兜帽朝观沧海施了一礼道:“我今日便返回平城。”他前来洛阳已经停留了些许时日冯太后那边还需要他地辅佐这时间他耽搁不起。
观沧海随意点了点头便继续朝前走去。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一直走到了自家屋内反手关上房门才问道:“他今日前来可还说了什么?”
屋内本来应该没有人但此刻却响起来另外一个声音:“在此之前我却是奇怪你今日不是陪同楚玉出去么?怎地如此早便回来了?”预告下明天中午十二点更新脑卡得要死我现在都没把握一定能登6q所以有时候会漏上q公告更新了不好意思
二百四十七章 谁是谁是谁
此时屋内有两人。
其中一人背靠门边乃是方才归来的观沧海他的身体藏在阴影之中另外一人却斜躺在靠窗沿边的软榻上他背对着观沧海整个人沐浴在柔和的春光之中身姿懒懒散散。
观沧海嘴角浮现一丝奇异的微笑道:“她遇上了一个人。”
那人道:“什么人?”
观沧海道:“王意之。”
静默片刻那人才又开口:“那你麻烦了。”
观沧海道:“怎么说?”
“因为……”那躺在软榻上的人缓慢坐起来转身朝向观沧海道:“因为那王意之昔日在江陵之时是与我认识的。”
他的脸容完全展露在春日明媚的阳光里面上蒙着一条两寸多宽的锦带样貌几乎与门边的观沧海一模一样!
两个……观沧海。
门边的观沧海微笑之中含着高不可攀的料峭雪意道:“原来如此但他当还未能确认我的身份故而没有当场点出。”照他推测他离开之后王意之也不会告诉楚玉因为他无法确定。
躺在榻上的观沧海还是那么懒懒散散他摇了摇头又重新倒回榻上道:“横竖要面对难题的人是你与我无关你自己斟酌便好。”
门边的观沧海单手解下蒙在眼前的锦带随手弃置一旁的屏风上他缓缓走到墙角站定在盆架前就着铜盆中的清水。用沾湿布巾后轻轻擦拭脸颊边缘浸了一会水他的颊侧逐渐浮现一条不大起眼地白线。
手指探入那白线之中。指尖轻挑挑起来的却是一曾肉色的薄膜。就着水盆边沾水慢慢掀开来如此从脸上撕下来好几层才终于露出真实地脸容。
他缓缓地张开一直闭合的双眼。
秀丽温雅地眉目并不如何张扬尖锐可是那清幽高远。从容自若的气韵却仿佛拥有刻入心脏骨髓的奇异魅力。
听到他卸除伪装的声音软榻上的观沧海笑道:“你总是这样冒我名义也不是法子总有一天你得用自家脸容去对着他总不能扮我扮一辈子吧……容止师弟。”
一个人是很难完全伪装成另外一个人地这一点不光精通此道的容止知道了解过一点知识的楚玉也知道。
伪装改换不外乎是从着装。身材相貌上着手身材可以在衣服内做文章。但每个人的相貌却是不尽相同的。改变相貌很容易。但完全模拟某人的相貌却有很高的难度。昔日容止扮作刘子业也是在光线不好的屋内静坐那已经是做到了极致但倘若在阳光下活动长期相处不露破绽却是不可能的。
可是观沧海例外。
因为正在治疗双目他面上覆着幅度颇宽地锦带覆盖住了眉眼以及大半鼻梁这就先掩盖了人脸上最为重要也最难改变的外貌特征兼之观沧海先前与楚玉并不算熟识纵然有些微差别楚玉也不会留心。
再者锦带之中所浸的药汁药香始终伴随观沧海身侧这在掩盖了特征地同时又给他自己增加了一条特征在旁人眼中一想到观沧海脑子里的第一印象便是一个眼萌锦带身染药香地青年只要看到锦带闻着药香那么观者便会下意识地认为这是观沧海不会更多留神细微处地异样。
因着这两重缘由容止扮作观沧海的模样一年多来楚园之中竟然无人觉察。
“沧海师兄。”容止唤观沧海地语调十分文气话语之中却尽是掌控一切不容辩驳的意味“这是我的事。”
“哈。”观沧海笑出声来“确是你的事但是师弟你在我这里已经有一年多的时光平城有了大变故天如镜突然现身想必是冲着你来墨香已然支撑不住你若不早些做出决断只怕真的会危害己身。”
顿了顿他语调放平变得有些低沉:“你素来杀伐决断狠毒无情没有什么不能割舍没有什么不能放弃……容止师弟你这性情着实可憎但你若变了性子我瞧着反而更为古怪。”
容止微微笑道:“我如今也不曾软弱可欺沧海师兄你多虑了。”
观沧海不信地冷笑一声这一年多来他看在眼里容止冒着他的名义去与楚玉结交原本说好只在他这里留四五个月调养身体待四五个月过去后又说要再留两个月两个月又两个月一直至今还维持着原状。
也许在别的事情上容止依旧拥有他一贯的冷酷镇定与缜密他的判断依旧精准无误纵然身在千里之外的洛阳亦能影响着平城的局势他站在冯太后身后引导着她夺取北魏的权势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排布他的棋盘。
可是在去留这方面他出尔反尔又是为了哪般?
最初他留在楚园旁是因为身上异样虽然昔日武力渐渐回到了他身上但却出了一点儿小问题那便是他偶尔动作的时候身体内会涌出横冲直撞的力道生生剥夺他对身体掌控的权力譬如他想要抬手之际手腕之中便会冲出一股向下的力量反令他的手垂下。
这情形虽然不常有也便是三五天才来一次但对于容止而言却已经是不能放心的意外。他并不疑心是楚玉做的手脚也不觉得天如镜犯得着与他耍这等花样只直觉这其间应有些曲折是他所不了解的。
因而他一面下令搜寻天如镜踪迹自己则与观沧海一道成为了楚玉等人的邻居。
说起来这也不是刻意为止而是这几间宅子原本便是观沧海和他父亲住过的旧居只不过辗转了几多年又回到了原处罢了。
纵然与楚玉等人为邻也不妨害观沧海什么他只是想住在此处谁在左右这一点并不重要。
而容止与他住在一起一面给他治疗双眼一面派墨香前往平城帮助冯太后。
邻里之间互不往来地度过了几个月直到冯太后前来洛阳被楚玉偶然瞥见真容接着楚玉注意到这位邻居才有了接下来的交往。
而原本容止预定的离去时机则一而再再而三地后延。
呼终于将小容弄出来了……
那个其实这一年多来陪在小楚身边的始终都是小容……先前有个读者朋友跟我私聊说出了她一个朋友的这个猜测说观沧海是容止假扮的惊出我一身的冷汗心说这位大大太明察秋毫慧眼如炬了……
其实这是我早就设计好的情节我之前也有埋藏下一些伏笔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出来o(
尤其是最近几章这几天我一直在慢慢地一步步地透露出一点点苗头一点点地加强描写这个度我在很小心地拿捏着写得我很痛苦……上两章几乎已经是很明显了王意之的反应以及“观沧海”的表现……
这章写得比较顺时间还早我看看今晚上能不能再弄出一章来
最后便是……嘿嘿……那个……新的一个月又到了新的推荐票也有了……那个……大家给投个包月推荐票吧……中午十二点可以开始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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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八章 离开不离开
言语打了观沧海的质疑又问了一遍墨香来此的说话容止擦拭干净面上残留的药物。
细细地洗干净双手他缓步走到窗边清透的日光照在他秀美的脸容上呈现一种空灵高远的气韵。
他留下来的理由观沧海不会明白。
因为就连他自己也尚未能完全彻底捉摸清楚。
最初假冒观沧海去接近楚玉只是源于心底的一些震动他惊讶于她决绝的放弃甚至忍不住想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言能彻底放下。
再往后的相处又是因为什么呢?
容止深不可测的眼眸之中流动着沉思的神色冷静无比地剖析自己的心境这样的事在一年来他已经做过许多次容止不是别人他是那个内心强大凌越于一切之上的容止他不会让任何外物遮蔽他的双目模糊他的心志。
包括楚玉。
他剖开自己的心摊在眼前严密查看一旦现任何问题他都会挥动决然之剑斩断症结。
可是这一回他觉自己竟然找不到症结。
真荒谬。
容止在心里说。
与那个女子的相视十分的荒唐和意外从晨梦中被叫声惊醒后见到的女子眼中写着羞愤和惊惶从那一刻起一切都悄悄地开始不一样了。
她笨拙地掩饰着认真地苦恼着谨慎地思考着以及……诚挚地坦然地爱着。
什么时候起变得无法忽视了呢?
原本只想着再一天便好。因为次日与她约好了要一道去钓鱼倘若就那么走了正牌的观沧海可不一定会去。可是钓鱼之后又干脆在河边野餐过夜。回到家时连第三天的黄昏都过去了。…
一次又一次地因为各种原因留下但是容止心里明白这不过都是借口倘若他真心想要离开什么。无论有多少事务耽搁他也可以置之不理。
他不离开只是他不想离开罢了。
纵然时常与楚玉在一起但是他并没有放弃原本的目标通过冯亭他逐渐渗入北魏的朝政冯亭和小皇帝拓拔弘只是一个幌子也是他目前使用地工具。
但是天如镜的出现打乱了他的布局他站在拓拔弘那一边。明确地将拓拔弘与冯亭这一对名义上地母子对立起来并阻止了冯亭进一步把握权势的举动接着。他又通过拓拔弘前来延请桓远。
容止万分清楚地知道天如镜地目的天如镜这么做。有两个用途。其一控制住楚玉一行人其二。则是向他做出试探。
这是给他的战书:从南到北虽然跨越了国境线但北魏是他们新的战场。
过去的天如月如今地天如镜。
天如镜并不可怕但是他所拥有的手环却令人头疼纵然是容止也不得不有所顾忌假如他此刻无所挂碍此时应该立即前往平城处理因天如镜引起的困局。
去平城解决天如镜掌握北魏整顿几年军备后令自己在南朝的细作挑起战乱再一举挥军南下这些计划中的事完成之后他赢下江山这场棋局……
然后呢……
然后又能怎么样?
容止微微颦眉从前想到此处他从来不会这样诸多思虑只会更仔细地谋划筹备可是现在他心中不知为何有一种仿佛缺少了什么的感觉。
那空旷无法消灭纵然是万里锦绣河山也不能充满一定要填入什么才能餍足。手上的酒杯。
虽然饮了好几杯酒但甜甜淡淡的果酒与饮料并无多少差别她的脑子依旧十分清醒仔细回想一遍确定王意之方才确实说了那句话:“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楚玉忍不住皱起眉:“跟你一起走做什么?”
王意之爽朗笑道:“你如今在洛阳也没什么牵挂正巧我缺个旅伴你我性情也算相投不如随我一道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悠游天地之辽阔岂不快哉?”
两人此时正在白马寺里寂然在寺中有独属于他一人地院落只要他吩咐不让打扰便不会有人进来。
清雅的禅室之中寂然坐在角落望一眼正对坐饮酒的两人无奈一笑却也由得他们去自顾自地研读经文。
只要王意之不招他喝酒他在这片所谓佛门净土上做什么他都权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佛不在佛寺里佛在人心中。
楚玉放下酒杯她认真地思索起王意之所说地话有些意外地觉得这个建议竟然那么让她觉得舒心假如真能如王意之所眼无忧无虑地邀游天下未必不是一件快活的事同时也能让她摆脱现在郁结地心情。
原以为已经走远却不料又再度遭逢他满身尽是不羁地气息笑意晏晏朝她伸出手来。
越是深思便越是心动楚玉忍不住问道:“一起去的话能不能带家属?”
王意之扬扬眉毛微感不解:“家属?”
楚玉眼也不眨地改口:“我是说家人我想带上阿蛮不知道是否方便?”
将阿蛮这个名字与方才在河边看见地昆仑奴少年对照一下王意之答得也是爽快:“没有什么不便的……不过你只带他一人?另外那位……观沧海呢?”
楚玉耸了耸肩道:“观沧海他本事很大有自己的去处不须我烦忧。”迟疑片刻她又道“你说这事情太过突然能不能容我些时候考虑?”
虽然对王意之的提议很是心动但楚玉并不打算立即满口答应下来因为她还有些别的顾虑要等她回去后才能细细思量。
王意之也不为难只道:“这样自然最好你若是一口应下我还得怕你途中后悔。”他端起酒杯眼带飞扬笑意:“三日之后我在洛阳城南的洛水之上静候你佳音倘若你答应了便来我船上我们一道出。”
为他目中笑意所感楚玉也禁不住笑了起来她举起酒杯与他的轻轻一碰:“一言为定。”
第二更。
趴
容止这个理性至上的家伙他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啊啊啊啊啊掀桌!天知道我写他感觉的时候多么想直接把他灌醉和小楚一起丢枯井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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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九章 真假观沧海
王意之送楚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
两人在门口道别楚玉瞥一眼黑漆漆的街巷暗道现在已经这么晚想必观沧海早已睡下还是明早再去跟他说对不住吧。
楚玉走入楚园内大门关上之际王意之面上轻松的笑容微微凝结他在原地站了片刻却转而走向旁边的宅院来到没有牌匾的门前轻轻磕响门扉。
夜幕笼罩将周围都蒙上了深深的暗色与寂静王意之也不着急他甚为悠闲地在门口等待着微风徐徐地吹动他飘逸的衣摆与丝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谨慎的问话声:“请问门外何人?”
王意之轻笑一声悠然道:“请去转告你家主人就说江陵故人王意之来访。”与楚玉闲聊之际他知道观沧海就住在楚玉的隔壁。
过不多久那人的脚步声去而复返这回回来却是将门打开施了一礼:“请随我来我家主人在前厅等候。”
跟随那仆人到了前厅王意之一眼便看到歪斜靠坐在主位上的观沧海观沧海身穿白色中衣肩头松松垮垮地披一件蓝灰色的袍子他的双眼之上依旧是白日里所见的散着药香的锦带。
听见王意之脚步走近观沧海随即露出笑容:“意之这么晚到来可是在怪罪我白日里明明识得你却不与你招呼?”
王意之闻言微怔他仔细看了观沧海一阵与白天不同此刻又感觉他是观沧海了……难道是因为太久不曾相见。导致他对印象里的观沧海生疏才会造成白天的误解?
但他虽然误解观沧海为何又不主动与他相认?
听着王意之仍不说话。观沧海知他在疑惑什么却不解释。…只淡淡微笑任由他猜测个够。
现在的这个观沧海却并非容止假扮而是正牌的观沧海他与容止听得下人通报。得知王意之到来师兄弟俩心中雪亮知道他是为什么来地于是被推出来接客的便是真货了。
楚玉没有对王意之说起容止与观沧海的关系饶是王意之如何地机变敏锐也想不到这两人竟然是有勾结地。
暗自揣测了一会儿王意之终于能肯定眼前的观沧海确是如假包换。卸下猜虑他笑嘻嘻道:“抱歉抱歉我今日乍见你时。疑心你是假地故而装作不相识。眼下还上门求证。还请沧海兄不要见怪。”
王意之不是心里藏不住话的直肠子但也不是满腹心机从不表露的深沉之人。他觉得自己此番玩的心眼对不住朋友便坦然道歉一来是他天性使然放下疑虑后便无挂碍二来也是因为知道观沧海不会介意他的错认。
观沧海一笑置之。
两人又说笑片刻王意之此行目地达成便起身告辞观沧海自是一路相送到门前。
送走了客人观沧海才独自顺着原路返回王意之来之前他与容止正在对弈此刻容止依旧坐在棋盘前听见他拨动棋子的声响观沧海随口笑道:“我方才险些便要供出你来容止师弟。”
王意之心中风光霁月照得他几乎也差点儿坦然相告好在他也并非冲动热血之辈只心中念头微动便彻底打消。
王意之和容止之间他还是选择回护容止。
容止微微一怔垂目淡淡道:“多谢沧海师兄我们继续这一局棋。”
这是师兄弟之间的老规矩虽然方才观沧海半途离开却并不担心容止会趁机在棋盘上做手脚他们这个层面的比较不会使用不入流的下作手段更何况棋局早已在他心中。
两人的棋下了很久每一步走经过了长长的思索一直到夜晚过半容止才以些微优势胜出。
默默地注视棋盘片刻容止开始收拾棋子。
观沧海的棋力并没有多少进步他的棋力也没有如何减退他地操控掌握能力依旧强大稳固但是……比起从前他似乎多了那么一些东西让某些地方出现了细微的意外。
观沧海叹息一声:“这一局作废你心不在棋中我们改日再弈。”
容止面无表情地提醒:“沧海师兄这一局还是我胜的。”别想耍赖。
观沧海哈哈一笑:“是吗我忘了。”
两师兄弟一局完毕便各自回房睡着第二日清晨观沧海在睡梦之中听见脚步声靠近他耳力绝佳很容易便分辨出这是楚玉地脚步情知又是来找容止的他也懒得理会翻了个身又要睡过去。
这一年来楚玉时常前来找“观沧海”几乎将这里当作了第二个家她来去时都不需任何通报直接便能前来。
没过一会楚玉地脚步声便到了门前敲门声和招呼声同时传来:“观沧海你在不在?”
作为真货地观沧海自是不会应答的但是过了片刻却没听到容止假扮他回话。
观沧海十分清楚容止地耳力虽然不似他这般可以完全以耳代目但是也是灵敏过人否则也不会假扮他这么久而不露破绽兼之容止性情使然一有风吹草动便会从睡梦中醒来这样被叫唤却不回话实在是有些反常。
心中疑惑观沧海也顾不上睡觉当即翻身下床穿过主屋来到另一侧的卧房中却觉察到容止依旧躺在床上只是不知为何仿佛动弹不得。
是那怪病正巧再度作而且这回比较严重全身都没法动弹连声音都不出来。
相处一年观沧海见过数次容止作的情形因而此时也不慌张只飞快地来到床边一手按在容止肩头另一只手手指弯曲成扣力道均匀地快击打在容止身体各关节处敲击如雨点般密集。
这是他与容止共同琢磨出来的用这种手法虽然不能根治却能减少作的时间能让容止的身体状态尽快恢复正常。
只不过他凝神专注于此竟然一时间忘了门外敲门的楚玉。
楚玉敲了一会门得不到回应心里奇怪又听见门内有隐约声响便推门直入朝着那声响出的地方走去。
啊咧咧……
下一章小容会不会被捉x在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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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章 破碎的茶杯
(今天的章节提早
一轮均匀快的击打后容止紧绷的身体终于渐渐松弛下来。
这一套手法不仅得快还需要力量均匀不能有分毫轻重偏差饶是观沧海武力惊人控制下来亦是额上微微见汗他才松一口气却又听到已经来到卧房门口的楚玉的脚步声这才警觉眼下是什么情形。
怎么办?
观沧海眉头轻皱容止勉强半翻过身来嘴角微翘。纵然面临这千钧一的关头两人依旧神情冷静不曾露出半点儿慌乱之色。
观沧海自己虽有把握在楚玉再迈一步进屋之前从窗口逃逸但是此刻容止体力尚未恢复脸上更没易容倘若丢下他一人只怕他们这一年玩的调包计会立即被楚玉瞧出来。
但是带着容止走却不大方便那窗口容他一人进出已是有些勉强带上一人定会有所耽搁届时两个都走不了被楚玉撞个正着。
倘若这时候喊住楚玉不让她入内固然能避免她瞧见容止但是难免会令她生疑……
虽然想了这许多但对于观沧海而言却只不过是瞬息闪电般的心思这时候容止有了动作听出他想做什么观沧海当即心神领会做出配合。
楚玉走到卧室门口时那引她走来的声音忽然停下虽然对观沧海的实力十分认可认为他不会出什么危险但那么异样的声响还是让她忧心不已顾不了太多便抬脚闯了进去。
走入卧室里。楚玉抬眼扫去一看之下不由得愣住。
卧室内的摆设很简单无非便是床铺柜子。最显眼地床上此刻竟是躺着两个人的。其中一个头散乱衣襟大开双目闭合的脸容上渗出晶莹地汗珠正是她此番要找的人观沧海而另一个人。伏在观沧海胸前大半身体被观沧海遮挡住肩颈以上包括脑袋也都盖着薄被映入楚玉眼帘地只有散落的乌黑丝……
看着眼前的情形楚玉愣了足足十多秒一直到薄被里的人仿佛不堪忍受出一声浅浅的呻吟才将她从呆愕中惊醒。…连忙道歉退出门外。
从卧室退到主屋楚玉犹嫌不够一连退到大屋地门外。才缓缓停下脚步她抬手摸脸。感到脸上滚烫似火。心跳亦是甚是急促。
她刚才……好像看到了那什么什么现场啊……观沧海额头上还有汗……
方才那所听到的奇异的声响……该不会是……那什么什么的声音吧?
不对那什么什么就算出声音。也不会那么快吧……
那也说不定观沧海是习武之人啊说不定习武之人度和力量都比较强大呢……
也不对习武也不是用在这方面的吧?
一番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之后楚玉终于逐渐恢复冷静紧接着心头浮现的便是疑惑:她与观沧海交往一年来几乎没怎么看他有过女人啊怎么今天忽然……
转念一想她便又释然:别人房内的事也没必要展现在她面前吧?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楚玉心里隐约有些不好受:方才看到那景象时她只顾着震惊现在回想起来意识到观沧海也是有属于他自己的生活便觉得仿佛有什么原本属于她地东西被抢走了。
从认识到交往一直与她相谈无忌的观沧海
一萌生这个想法楚玉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她不会是那么花痴的吧?容止不行换容止师兄这期间也才只相隔一年多而已!
不行这个苗头要坚决打住。
楚玉暗暗咬牙心说绝不能栽了一次再栽一次再说观沧海既然已经有那什么什么了她就算喜欢也坚决不能做小三。
这是原则问题。
正想得入神楚玉忽然感到肩头被人一拍下意识转头看去看到“观沧海”骇得慌忙后退。
容止地手还悬在半空便听楚玉见了鬼一般地后退忍不住中疑惑暗忖他今日的易容改装是否有什么破绽。虽然扮成观沧海破绽很少可这也有个弊病他眼睛被蒙住无法通过直观地审视来判断楚玉地心思。
楚玉望着“观沧海”脑子里再度闪现的却是方才地情形脸颊又有升温趋势她连忙深呼吸平复心绪这才想起来她此番前来是为了昨日之事镇重道歉来的。
觉察楚玉似乎又有站着呆的倾向容止轻咳一声改变嗓音道:“进屋坐下可好?”
楚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猛地又想起刚才那观沧海怀里的人道:“那个……不太方便吧……屋内那位……”屋里应该还有那谁谁在这么请她进去没关系么?
因为楚玉自己也不清楚那位连脸都没看到的人是什么定位因此便以那谁谁代称。
容止漫不经心道:“那人你不必挂心。”现在应该已经从窗户出去了。
因为认知上的偏差两人说的虽然是同一件事所指却是不同的人楚玉万万不会想到方才那位正版观沧海怀里的那谁谁此时正以另一幅面孔站在她面前。
进屋就座楚玉的眼光还是忍不住往卧房那个方向飞就怕里面有人出来虽然“观沧海”好像十分镇定的样子但她却颇为尴尬。
等了一会不见“那谁谁”现身楚玉心下稍安这也集中起精神先为昨日让观沧海先走的事道歉接着便说到了王意之对她的邀请。
容止此时正拿起茶杯听闻她的话手腕在半空中一凝。
不仅仅是动作思想呼吸连同血液也仿佛停滞了一瞬间。
过了片刻容止慢慢地放下茶杯手指却不曾松开他合声问道:“你想随他一道走?”
楚玉点了点头道:“老实说我很动心反正桓远他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在这里没有太多的牵挂带上阿蛮随时可以离开跟着他一起去旅行好像也很不错。”说着她很期待地望向容止道:“我今天前来也想问问你的看法……你觉得怎么样?”
他觉得……怎么样?
容止怔了怔又端起茶杯在唇边沾了一沾声音有几分暗哑地道:“你不该问我你的去向还该由你自家抉择。”
王意之……
容止几乎毫不怀疑假如楚玉跟着王意之离开他今后也许再没多少机会瞧见她她会与王意之一样化做无人可拘束的风。
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境他竟然没有任何立场来阻止她。
楚玉笑笑道:“但我自己也不太拿得定主意再说你是我朋友啊我当然想听听你是怎么看的。”觉似乎从观沧海这里得不到什么意见楚玉的兴味登时有些索然没过多久便告辞离去只留下容止一人执杯端坐。
一直等楚玉走远了容止的才放下杯子手指缓缓离开细白瓷的杯缘流转着温润的光泽杯中茶水澄碧宛如一整块上好的碧玉。
他转身离开只留着茶杯立在桌案正中。
清晨的阳光缓慢转移一束明亮清澈的光柱打入屋内照射在茶杯上忽然听得“哗啦”一声伴随着相互敲击的悦耳脆响茶杯化作一堆碎片而杯内的茶水再无盛装之物从碎片的缝隙与光洁棱角之间流淌而出化作细流滴落地面。
昨天卡在关键地方了怕大家等着急昨晚上又赶着写了半章接着今天早早爬起来开写写完就提早
汗暂时还木有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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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倒下去睡回笼觉……
二百五十一章 江面起杀机
又一轮的夜色降临时白日里喧嚣尽散街道上再度恢复了冷寂。
春日里的夜晚都是和暖的夜色里浮动着熏人欲醉的暗香不动声色之间倾倒行人。
可是却有那么一个人他心如坚冰香气透过他的身体却什么都不曾留下。
容止缓步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此际他已经又恢复了身为容止的打扮衣衫如雪在这暖春的夜里透出来一丝萧然的冷凝与朦胧。
他的眼眸比夜色更漆黑更深沉而在仿佛看不到底的莫测之中却仿佛翻滚着妖异的狂澜越来越浓烈越来越快最终没入无尽的深渊里。
穿过了半个洛阳城出城门后前方便是洛水容止抬眼一瞥放缓脚步沿着洛水朝下游行去不多时便瞧见静静停泊的画舫。
翘角屋顶琉璃筒瓦舫柱雕花夜虽已深画舫上却依旧亮着灯火缝隙里透出来的光线映着江水半明半灭。
容止站在江边听着画舫内隐约断续传出来的丝竹之音他雪白的衣衫被江上吹来的风掀起有些许卷在腰间所佩的长剑上几有一种欲乘风而去的轻逸。他神情沉静至极可是心底弥漫的却是诡厉的杀机。
想不露声色地阻止楚玉不是没有办法只消杀了王意之妥善处理一番这个人便会从此在世上消失。
处理起来其实不难王意之生性放浪有时候谁都不知晓他到了何处去。
杀了王意之世上便不会有第二个王意之。带着楚玉永远离开。
也许是因为容止在江边站得太久还正对着画舫的方向画舫边上的侍从对他产生了警觉。仔细看了他一会儿后钻入屋内禀报去了。没一会儿王意之慢慢悠悠地走出来。
半江相隔一人站在船头一人立于江边天上圆月安静地倒映在徐缓清澈的河流里。水中也流淌着月光。
两人静默对视并不言语良久王意之飒然一笑道:“容止兄深夜来访请恕在下有失远迎。”
容止微微笑道:“意之兄素来潇洒不羁何必多礼。”他心中虽早存杀机但见到王意之后反而又恢复了深潭般的沉静从容。一双漆黑地眼眸底含着无有波澜的平静笑意。
王意之令人放下小舟载他抵达岸边。脚底踩着沙滩上浅浅的水渍他望着容止悠然道:“这情形似曾相识。昨天白日里。我也是这般乘舟而来那时候。在岸边地人正是容止你没错吧?”
他虽然对内情了解不多但感觉甚为敏锐之前觉察初见的“观沧海”不对劲一时半刻没有想到容止身上兼之后来观沧海又代为掩护才暂时被欺瞒过去此刻既见容止当即便想明白前后缘由。
既然被王意之识破容止也不隐瞒只点头淡淡道:“你说得不错那人确是我。”他凝视着王意之眼前男子地身上有一种他难以企及的洒脱他随时可以放下随时可以抽身而出他游戏着这人间除了自由从来不曾真正看重什么……
王意之身上有一种令人心折的气度不论男女纵然是当初的他也在一见之后心中明白这也许是他完全无法掌控的人。
两次。
王意之两次扰乱了他地计划不经意的甚至是极偶然地在他严密的棋局上投落变数并且两次都对他造成了干扰影响。
容止并不是一个因为这点小事便动怒杀人的人从过去到现在不知道多少人与他为敌破坏他的计划花错甚至天如月他也不过仅仅按照自己的需要行事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他心中凝聚着明确清晰的杀意。
再也没有多说什么的必要。容止垂下眼眸手抬起来按住剑柄他甚至不曾尝试对王意之要求令其主动提前离开洛阳因为即便他说了王意之也不会屈从于他的武力而答应。王意之纵然闲散放浪却绝不软弱可欺他不会迫于威胁改变自己地想法意图。
倘若他试图以武力强逼王意之离去反是对王意之的侮辱。
王意之轻叹一声先一步长剑出鞘他离船之际也带上了佩剑:“我是该怨恨你狠辣无情呢还是该感佩你知我甚深知道我不可能因你改变主意呢?”
两人俱是十七八个玲珑心窍容止知道王意之不会屈从王意之也知道容止的来意以及他不开口劝戒地原因话语在他们之间反而成了最多余的东西因为只需要一个照面一个眼神他们便能了解对方意欲何为。
王意之感慨地想:自打初次相见他便对容止地才情佩服不已容止也是知他甚深他们本该成为朋友可是又是为了什么让他们在此执剑相向杀机交逼呢?
因为楚玉。
但也不仅仅是因为楚玉。
楚玉只是诱因真正本质地原因还是这两人骨子里强硬无比的个性。纵然一个幽雅从容一个随意潇洒可是容止地孤高要求自己能掌控一切王意之的骄傲则令他不愿为任何事物所掌控。
王意之并不清楚容止的武力强大到何等程度但是既然容止敢只身前来应该是有了完全的把握此时在他面前的只是死路。
可是他不曾畏惧。
从过去到现在王意之从未真正畏惧过什么他依从自己的本心自在快活地活着纵然是死了也要自在快活地死去。
容止的剑迟迟没有出鞘尽管来此之时他早已明确杀人的目标可是临到眼前却反而好似迷惘起来。
他分明想杀王意之的不是么?又怎会如此迟疑?
他在顾忌什么?
倘若杀死什么人必然要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可是这一回他心里竟然浮现模糊的恐惧感倘若真的杀了王意之也许会出现什么他不愿面对的境况。
忽然容止眉间浮现异样神情转头朝身侧看去。
王见王写得我好开心脸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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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二章 这只是开始
江边出现了第三个人。
两人对峙之际那人已经走到了他们身侧十米外却竟无一人觉他的到来。
那是一名约莫二十**岁的青年头松松散散地束着衣服松松垮垮地穿着双目微微闭着。他随随便便打了个哈欠道:“两位当真好兴致啊这么晚了还在相谈闲话。”
王意之一看他的模样当即笑了起来道:“沧海兄这是做什么呢?”纵然今夜见到容止知道上一回被观沧海诓骗过去他亦不曾有半点儿恼怒反而笑嘻嘻地与他打趣。
他和容止拿着剑倒也罢了观沧海的身后却是背着一根钓竿。
观沧海哈哈一笑道:“我?自然是来此钓鱼今夜风清月朗正是下饵的好时候……意之你可愿作陪?”
心里知道观沧海是特地前来救他的王意之心下感激收剑回鞘而于此同时容止的剑却陡然拔了出来。
剑尖斜指地面容止没再瞧王意之只直接转向观沧海微笑道:“沧海师兄是要来与我为难?”
观沧海笑道:“怎么能算上是为难呢?我不过是前来钓鱼罢了只不过你莫要打扰我钓鱼的兴致伤害我的渔伴。”纵然他偏帮容止却不能眼看着让他杀死王意之。
容止嘴唇微微抿起观沧海此番前来似是护定了王意之连“渔伴”这么荒诞的借口都能给想出来顿时在容止面前竖起一道坚固的阻隔之墙。
观沧海了解容止白日里听到楚玉与容止的说话。晚上再觉容止外出后他便立即明白他要做什么很快便追着赶来。维护王意之周全。
容止同样了解观沧海观沧海既然祭出了渔伴的借口。便表明他决意回护王意之。
这两师兄弟都是表里不一地性子正如同容止貌似清雅出尘实则城府极深观沧海表面看起来可靠稳重和蔼可亲。…电脑小说站骨子里却是带点无赖的性子否则也不会用守孝那么牵强的借口来挡萧别。
但是他地无赖却是以异常强大的实力做后盾就算被人识破也没人敢对他怎么样。
现在这一招作用在容止身上。
相较于容止地无奈观沧海的神情却几乎可以用好整以暇来形容他慢慢地道:“容止师弟虽然你如今武力恢复。可是不要忘记了我是什么人。”
慢慢地取下背上的鱼竿他很平稳地叙述这样一个事实:“不错。我父说你是五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鬼才。奇才。全才……老头子嘴上一贯没谱这几种说法都对我说过……但是你天才也好。鬼才也好奇才也好全才也罢……”
他微微一笑唇畔笑意并不张扬内蕴的却是强大无比地自信:“眼下你不如我。”
观沧海甫来。登时将局面主导在了他的手上他的武力足以横扫一切花招纵然是容止在他面前也讨不得好。
顿了一会观沧海低声道:“意之能否暂且回避我有一些话想要对我这位师弟说。”
王意之点了点头虽然他也惊讶于容止与观沧海的关系但还是体贴地转身走远给这对师兄弟留下一个私密谈话的空间。
王意之才走观沧海便叹道:“容止师弟你今夜不该来杀人是好办法也是坏主意。”
容止沉默不语。
他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可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外有天如镜远在平城出招内有身体时不时会作的隐患内外交逼已经足够煎熬而在这个节骨眼上王意之如风过洛阳眼看便要带着楚玉漂泊而去……
他要做什么才能得到满足?
他要如何才能消灭心底的不安?
他想来想去竟然找不到在楚玉身上下工夫的途径那个女子就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竟然无法伸出手去触碰。
生平头一次如此不知所措强大而紧迫地压力令他的他选择了最极端的道路斩草除根。
观沧海思索片刻忽然似有所悟他地面色有些怜悯:“容止你心乱了。”倘若是从前的容止不会用这样粗暴而极端地手法纵然用了也会雷厉风行立下狠手而不会一直等到他赶来阻止。
容止目光沉静月光映在徐缓地江水中也溶进了他深不可测的眸子里尽管神情无恙可是他心中却因为观沧海地话微微的微微的动了一下。
他不知道如何留住楚玉。
他素来智计百出胸藏城府要做什么事转念之间便能想出无数手段可是他却不知道如何对楚玉下手。
头一次这样因为一个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所有的智谋思虑都付诸流水连伸手出去都仿佛成了禁忌唯恐指尖的锋芒摧毁眼前的平衡。
他的狠辣手段他的坚忍心机现在完全无用。
做什么都不妥当说什么都是错。
……终于开始不知所措。
是在什么时候茫茫雪地之中艳红如火的人影凄厉怨毒地诅咒:上天绝不会让你如此逍遥!
终有一天一定会的!
瞬间容止眼瞳猛然收缩。
当初听见时只当时笑话如今想起来却仿佛可怖的魔咒化作荆棘的绳索纵横交错地缠绕住他的身体。
观沧海看不到容止的细微神情变化只继续道:“我帮你骗骗人本没什么只是你不能杀王意之从而今起一直到他离开此地我都会伴他左右你若是有把握能胜我便尽管来吧。”
容止微微点头毫不迟疑地收剑转身顺着原路返回。
他不是观沧海对手。武力上不及花招也不管用他会的东西观沧海大半都会。
王意之已经杀不得他也没必要在此继续停留。
容止走得很慢很缓慢脚步是一如既往地平稳从容可是不知为何王意之从远处看着却产生一种错觉:那在月色下更显朦胧的雪白身影好像迷途的旅人在尝试寻找正确的道路。
一夜就这样过去。
洛水之畔的杀机在溶溶月色里消弭飘散第二日楚玉来找“观沧海”时庭院里还是一片清雅可人的春意。
楚玉脚步轻快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找到坐在鱼池边的“观沧海”道:“早上好哇!”她心情似是极好眉眼漾着笑意连语调都是飘扬着的。
容止早已听到楚玉接近的脚步却不回头只继续手上的动作将鱼食撒入池中过了一会才淡淡回道:“嗯。”
楚玉完全没注意到容止的异样只继续道:“我昨天回去后想了一整日总算是想好了。”
做出了决定她只觉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整个人轻松不少心情跟着愉快起来:“我决定跟王意之一块儿走。”
她轻快地兴高采烈地这么说。
这个标题……省略了两个字。这只是开始请大家自行填空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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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三章 一夜听春雨
楚玉的话就这样轻快地掠过满园春色宛如离弦的利剑一便不回头地刺入容止耳中。
容止撒鱼饵的手轻微地顿了顿接着又恢复如常他微微淡笑道:“是么?祝你一路顺风。”
楚玉点了点头她侧身坐在容止身旁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有点儿舍不得你不过这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啊纵然是好朋友也有必须分离的一刻今后我会常常想念你的。”
是想念“观沧海”。
容止没说话他嘴唇弯起完美的笑意嘴角微翘着显出仿佛心情极好的模样:“确实有些可惜你也是我极相合的好友今后我也会偶尔想起你的。”
声音语调都没破绽带着浅浅的欢喜以及些许怅然这应该是“观沧海”的表现。
楚玉笑道:“只是偶尔吗?你真是不会讨女孩家欢喜你该说今后会日日想念我这样说不定我心一软便舍不得走啦。”
她满不在乎地开着玩笑没瞧见容止的嘴唇张开一线然而什么声音都没出。
下一刻她又很快地道:“说笑说笑你就是真这么说我也是要走的。我一直很向往王意之那种逍遥邀游的境界就算他不来邀请我总有一日我自己也很想四处走走。现在时机正好流桑桓远又恰好走了我个人少了许多牵绊。路上有王意之作伴想必不会无趣。”
容止轻声道:“确实如此。”
楚玉又与容止谈了许久她即将离开心中有些不舍。又想起一年来与“观沧海”相处的趣事说得甚是开心直到中午。日光直射之际楚玉才意识到自己耽搁了太长的时间。hTtp://她连忙向观沧海告辞接着回家去处理私务。
除了差遣人去城外给王意之传一个准信外她还要及时处理宅院的所有包括家中仆人的安置以及财物地收拢。
时间很紧迫。她只剩下不到两日了。
楚玉走后容止依旧坐在池塘边他慢慢地扯下蒙眼锦带随手弃置一旁后身形好像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也不动地低头凝视着池水。
明亮的日光照在他身上于地面投下一个浓暗的缩影。
池水之中各色鱼儿还在欢快地游来游去这些都是楚玉养地鱼她有时候好些天忘记喂食。容止便会弄些鱼食来投入水中就如同今日楚玉来之前他所做的那样。
他地身体是静止的眼神也仿佛完全凝固。漆黑漂亮的眸子不曾浮现丝毫波澜目光亦没有片刻转动。来来往往的游鱼倒影在他的眼眸中。好像映在镜子里。
满园都是郁郁葱葱地生机但在这一个小小的角落。包裹住的却是清冷的寂寥。
容止就这样坐了很久他一点也不担心楚玉会去而复返因为她既然要离开必然有着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准备她将会忙得连偶尔想起他都困难。
正午的日光慢慢偏斜在天穹之上走过了每日的轨迹逐渐稀落光线也逐渐黯淡昏黄容止缩小的黑影随着光线的角度偏转一点一点地拉长最后与夕阳一同没入黑夜。
入夜了容止依然坐在水池边。
家中侍从大半是他地部下他未曾传唤之时没有人敢擅自前来打扰他更不会有人知道一眨眼便是七八个心眼的容止竟然在这么长的时间内什么都没想。
他只是在呆。
呆过了半个白日又呆过一个晚上清晨地第一束光穿破云空之际容止的身上却湿得仿佛才从水里捞出来。
昨夜下了一场小小小小地雨。
绵绵春雨雨丝细得几乎感受不到可是在悄无声息间清寒地湿润又缓缓地浸染万物很小的雨却足足下了一夜。
而容止也沐在这春雨之中过了一整夜。
他地头衣衫完全被打湿长而翘的睫毛上凝着晶莹细小的水珠衬得他的眼眸越清润动人。
容止轻轻地吐了口气这是从昨天中午到今日除了呼吸心跳之外他做出的唯一一个证明他还活着的明显动作接着他拿起放在身旁的装着鱼食的碗——经过了一晚上碗中的鱼食已经泡在了水里——反手一倒便尽数倾入池中。
他缓慢启唇声音微哑地道:“如此也好。”
仔细一想她就此离开对他其实有利无害能够将他从眼下进退不得的局面中解脱出来今后与他再无干碍。
“如此也好。”他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很是郑重地好像是在说服谁一般。
接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白色的瓷瓶拇指一锨翘开瓶口反手倒置瓶身灰白色的粉末便飘飘荡荡地落入池水中。
起初是没什么变化的可是渐渐的池中的鱼游动越来越缓慢最后竟一条条地浮起来雪白的肚皮露出水面再也无法游动了。
忙一忙时间很快地便过去了楚玉将宅子留给花错一来是因为花错还打算继续留在洛阳二来则是这么大的宅院短时间内没办法找到好买主索性不卖了。
家中仆人解散了大半把卖身契还给他们不过幼蓝却是没有卖身契的楚玉想了想还是把她留下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东奔西跑的。
挑拣贵重的东西带走虽然已经尽量地精简但还是装了整整一马车其中还有些楚玉舍不得丢的衣服饰物不过王意之的画舫很大应该不至于装不下这些东西。
于是到了约定那日晨光未亮楚玉便让阿蛮赶着马车出城她则跟在马车后面慢慢地走。
再怎么长的路途总有走到头的时候终于出了城楚玉站在城门口对阿蛮道:“你先去找王意之我再看看。”
此时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晨曦中的洛阳古老而宁静楚玉驻足回头目光有些不舍。
看了一会儿她才笑着叹口气继续朝前走去。前方便是洛水江边有一大片地方植着垂柳那一段江水较深画舫便在那片碧玉丝绦之后。
此时已经看不到阿蛮和马车的所在想必他们都已经在船上等候。
走入柳树林穿枝拂叶之间已经隐约能瞧见江面以及停泊在江边的画舫一角楚玉正要加快脚步忽然感到手腕被一股大力拉住。求包月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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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四章 劫色不劫财
楚玉手遭擒住被用力一拽身体随即失去平衡朝后倒去却正好跌入一个怀抱里。
她突逢变故张口欲叫还未曾出声音带着微微凉意的手指便牢牢地捂住她的口唇。
抢劫?
下意识地挣扎身体却被牢牢地禁锢住对方的另一只手松开她的手腕下一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环绕住她的腰将她的两条手臂也一并牢固地束缚在他的臂弯之中。
大得有一点出奇的力量勒得她的腰腹手臂生疼楚玉又是慌张又是后悔早知道如此她就不和阿蛮分开了只不过这么一会儿却没料到竟会遇到劫道的。
意识到对方的力量远不是她所能抵抗的时候楚玉当即停下了动作她现在要是试图努力出声音也许能引起船上王意之等人的注意力但更大的可能却是激怒身后那人将她杀死逃走什么的。
前世网上看新闻时常看到反抗劫匪反遭杀害的报道楚玉不认为一千多年前的无成本从业者会比一千年后更文明宽容。
现在只能期待阿蛮等不到她回头来寻找又或者身后这位只是求财拿走她身上的钱后便会放开她。
可楚玉等了一会却等不到那人接下来的动作她安静下来后对方也跟着安静下来她的身体倚在他怀中他的手揽着她的腰身体之间密密实实没有空隙。
楚玉心里很奇怪暗想难道不是如她所想的劫匪?她用眼角余光往下看能勉强瞥见白皙手背的朦胧重影。但限于视角问题却是瞧不见更多了。
这是做什么?
楚玉试探地动了一下觉身体还是被紧紧地箍着。对方既不是想抢劫却又没有放她走地意思。
倘若不是口不能言。楚玉真想说句话问问:“你究竟要干什么?”
他究竟要做什么?
容止惊疑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以及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人。
手下地身躯很柔弱只要他再用力些便能掐断她的生机她地生命其实一直掌握在他手中。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将她从这个世上抹除。
容止有些为难地颦眉他来到此地原只想最后送她一程却不料眼看着她走往江水边时忍不住出手将她拉入怀中。
他原本没想现身的尤其是今天他还没改装。
容止不知道应该怎么用自己原来的样貌去面对楚玉因为倘若拆卸下伪装。他会想起来从前的事。
公主府中不动声色地试探她骤然改变的神情气韵。
从那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一直到雪地上分别。他看到了这女子最光芒耀目地一刻然后。再也无法完全忘却这个人。
这一年来他扮作观沧海。并不是怕被什么人现自己的所在也不是顾忌楚玉在现他所在之后远远地避开——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将楚玉囚禁起来。
他完全有能力有手段这么做。
他扮作观沧海仅仅是他想尝试着用另一个角度去看清楚楚玉他只想看得更清楚些楚玉是什么样的人。
他可以面对楚玉却不愿意在面对楚玉的同时直面他容止的身份。
他不愿面对容止不愿面对那个曾经被楚玉诚挚地爱着的容止不愿意面对那个楚玉放弃极为贵重的东西去拯救的容止不愿意面对那个在山崖边上楚玉不离不弃的容止不愿意面对那个即便知道他心怀叵测楚玉还是张开手用力拥抱地容止。
假如以容止的身份见楚玉这种认知便会格外深刻地浮现在脑海中。
他太过理性也太过聪明从不做没有回报的事付出了什么便一定要索取什么这是他地本能也是他的信条所以他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样地人愿意那样一无所有地含笑拥抱冰冷刀锋。
手下这具柔弱的身躯里停驻着一个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地奇异的灵魂那灵魂深处燃烧着他所缺少的另外一种勇气。
容止从来不认为他是缺少勇气的可是这一刻用本来的面貌出现在楚玉身后拥抱住她的时候剥开观沧海的那层伪装他终于愿意承认假如易地而处他绝没有那样的勇气一如楚玉那样去不计较回报地爱一个人。
在割舍了回到原本世界的最后机会那么浓烈哀伤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仅仅轻吻一下他的额角。
她并不是一个纯粹而激烈的人来到这个世上她也会小心翼翼也会贪生怕死她有时候会自寻烦恼为了旁人而自己陷入苦恼因为一些暧昧窘迫羞涩这些都是极寻常的……可是那一日仿佛没有边际的雪地里她洒脱而决然地放手又是极不寻常的。
他这一年来以观沧海的身份与她相处除了一而再再而三地难以割舍外何尝不是存着另一种心思希望能够通过寻常的生活淡化她的存在。
可是在方才那一刻他脑海中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刹那间分外地清楚起来——
世上只得一个楚玉。
难得没有细想地冒失出手便让他陷入这样进退不得的境地。
他现在要怎么做?
强行将她带走还是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身份就此抽身离开?
他沉默着思索着而时间也就在这沉默与思索间慢慢地流过越来越缓和与漫长。
突然遭到袭击挟持被制住后对方又不行动楚玉很是莫名其妙但随着时间流逝她感觉对方似乎没有恶意便逐渐放下心来站得久了她双腿有些麻索性放松身体几乎将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对方的身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也许是阿蛮久候楚玉不至便跟王意之说要回来找她他的声音穿过柳树林十来丈距离传入容止的耳中接着便有轻微的脚步声朝他这里走来。
这声音太细微楚玉是听不到的但是阿蛮迟早要走过附近届时便会现他们二人。
容止眉头微皱不及细想他手上微一用力双脚飞快地后退脚踏在地面上几乎不出丝毫声响轻得宛如浮云快得却好似流星就这样一连退了七八十步他才停下来侧耳倾听。
过了一会儿阿蛮走过他们原来站立的地方没多停留又继续朝前走去他不知道楚玉已经入了林中只道她还在城门那里耽搁停留。
既已安全容止的心思又重新回到楚玉身上此刻的她显得那么地安静柔顺她的头竖起来露出白玉般的耳垂近处看着他忽然想起来宣告决裂之后她想要割头却不慎挂住剑羞窘交加连耳朵都通红的样子。
他凝视着她的耳根呼吸轻轻地吹在上面很快便又看见白皙的皮肤一点点染上红霞的颜色挟持与被挟持现在看起来就好像拥抱与被拥抱一般。
亲密地环着身体亲密地捂着嘴唇。
楚玉忽然全身不自在起来:她身后这位……该不会是……打算……劫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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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五章 顺手劫个色
难道真要劫色?
可是哪里有这么劫的?
光抱着有什么用?
再说她现在是男装打扮啊……
会不会是那个人原本好男色的劫上手来现性别不对就不下手了?
又或者对方正在下手与不下手之间摇摆?
楚玉越是想便越是紧张:这个时候她应该怎么做?以前看女性防暴指南时说可以打对方的要害但是这个人明显是会武的
容止敏锐地觉察到楚玉身体的僵硬顿感疑惑方才她明明已经放松下来怎么如今却好似又害怕了?
楚玉拼命在脑子里回忆女性防暴指南奈何那玩意她前世看到不过就是瞧个新鲜完全没往心里去袭击对方要害这种事想都不要想虽然看不到身后人的动作但她也晓得对方是练过的倘若一击不成弄得那人恼羞成怒将她先怎么怎么样再怎么怎么样那就太划不来了。
因此楚玉僵硬归僵硬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试图挣脱或反击什么的。
她又等一会儿终于还是熬不住身为鱼肉的煎熬勾起手腕伸出手指努力向后探勉强触摸到容止的衣袍后她开始写字。
她在写什么?
容止有些好奇地看着待那一个个字成型他分辨出来了是:我们谈谈吧。
她这是打算说服他?
心中升起一丝兴味容止改变嗓音问道:“你要说什么?”
楚玉试图张了张嘴现对方并没有松开手的意思只有郁闷地继续以指代口:不知阁下挟持我来。究竟有何用意我身上的所有东西阁下可以尽管拿去只希望阁下能放我平安离开。我保证不会声张叫喊。…
只要能消灾楚玉是不介意破点财的。再加上她大部分家当都在阿蛮那儿这边就算破了也不过只是小损失。
因着楚玉试图张口手指上嘴唇的触感变得鲜明起来温暖而柔软地唇瓣间吐出湿意好像在亲吻他的手指。
容止心中微动。几乎没注意看楚玉写的字过了一会儿才随口接道:“所有地都给我?”
他这一问顿时触动楚玉的敏感神经她身体又是一僵随后继续写字:是所有值钱地财物衣服给我留下吧。
容止是何等心机闻弦歌而知雅意随即恍然领悟楚玉所担心的事险些失笑出声来他的呼吸变得明显。轻轻吹在楚玉的颈侧耳根让楚玉更加紧张。
容止微微低头附在楚玉耳边道:“你怕我对你不轨?”
感觉对方的呼吸几乎就在她地耳后。楚玉惶急无比暗悔自己为何那么沉不住气。哪壶不开提哪壶。而这个时候两人都听到来自柳树林外的呼唤。
那是十好几个人在叫她的名字。
楚玉心中大喜。知道阿蛮大约是找不到她着急了心里盼着他们能找来这里脚下也微微动了动。
她这一动立即让容止注意到眼下钳制的漏洞现在他只有柳树林做他的掩蔽这里便是柳树林的边缘若是出了林外很容易便会被瞧见但楚玉现在还有一双脚能活动倘若给她出什么声音麻烦的却是他。
林外呼唤的人叫了一会儿后便有数人分几路走入林中其中一个脚步声却是渐渐接近两人的所在。
此时不比方才方才阿蛮只有一个人只消退后一段距离便自可隐藏身形现在那些人却是有目地地分头在林中寻找想要如方才一般避开再无可能而容止也并没有与这些人玩捉迷藏的意愿。
心念立转容止脚下移动将楚玉整个人带到一株较粗的柳树后钳着她身体地手忽然松开捂着她嘴唇的手也跟随着放下紧接着他一个旋身到了她身前。
但楚玉只恢复了一瞬间地自由身在垂柳之下眼前晃动地尽是低垂的翠叶青枝还没等她瞧清楚忽然出现在前方地人视野便忽然一黑却是一只手覆在了她双眼之上而于此同时她的身体被按在树干上左右手腕被牢牢地捉住而她的身体也被对方的身体完全压制着丝毫动弹不得。
膝盖顶着膝盖身体扣着身体。
这一回是完全的压制与方才还能动动手跺跺脚不同从手到脚连同身躯都被牢固地定住。
唯一没有被封住自由的却是她的口。
楚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可以呼救了:对方吃错药了么?光顾着拿手拿脚却忘记如方才一般封她的嘴了?
耳中听到寻找她的人越来越近楚玉张口欲叫这时候嘴唇上却似乎被什么给贴上。
那是……
柔软的细腻的带着微微的凉意和温润的人的嘴唇。
脑海中一片空白楚玉几乎整个人都傻了。
她两度为人还从没给人占过这么大的便宜……
思考能力瞬间被抽离过了好一会儿那入林寻找楚玉的人叫喊一阵走得远了楚玉才艰难地捞回自己的神智。
对方的嘴唇依旧贴着她的并不曾如何用力仅仅是唇与唇的触碰一枝垂柳正巧垂在两人之间细柔的柳叶贴在她颊侧微凉的叶片更让她感到自己脸颊火烫。
这时候楚玉也顾不上会被先怎么怎么再怎么怎么的问题了她恶狠狠地张开嘴自觉牙锋齿利下巴一仰就要咬过去!
容止的一双眼睛清澄冷静他大部分心神都放在周遭警戒是否有人接近对于楚玉的袭击他只微一偏头便避了开来下一秒又低头封住楚玉的嘴唇。
她不是怕他劫色么?
那他便顺道劫一劫吧。
与此同时容止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当初她割失误满脸通红的样子以及方才她嘴唇贴在他手指上柔软细致的触感。
嘴唇与嘴唇辗转相贴一点一点地厮磨着。好像要磨尽一切的温软与缠绵。
有人说摩擦生热于是温度上升。
不管是楚玉的脸颊还是容止的嘴唇藉由交错的不规律的呼吸传递着彼此的温热已经分不清楚是他的还是她的仿佛有沸腾的海水满溢开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容止离开楚玉的嘴唇一获得自由楚玉当即大口呼吸她还没学会怎么换气。
她面色通红嘴唇鲜艳湿润目不能视物思维尽数化成一团浆糊只听见耳边有一个几乎钻进心尖里的微微低哑的声音贴着道:“再来。”
不等她有所反应容止再一次低下头。脸红红地捧颊……写亲热戏真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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