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同人小说凤囚凰TXT下载凤囚凰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凤囚凰全文阅读

作者:天衣有风     凤囚凰txt下载     凤囚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五十六章 继续劫个色

    嘴唇才一触碰楚玉便直觉地感到与方才的不同唇与唇之间不再是缠绵碾磨反而多了一线侵略的意味。

    舌尖探出形状优美的嘴唇仔细描绘她唇瓣的形状过了片刻便果断地撬开她的嘴唇试图更加深入。

    楚玉紧咬牙关容止也不着急他好整以暇地亲吻着舌尖灵活地扫过她的齿列骚扰得她忍无可忍想咬人时又及时撤回曼斯条理地**她的唇瓣。

    楚玉只觉得自己的头脑好像要沸腾起来她什么都思考不了只能本能地抵抗全身的感觉都仿佛集中在了唇畔齿颊被亲吻时便有火焰蔓延开来连牙齿都好像有了触觉微微地麻痒。

    容止再一次离开时两人的呼吸交错着吹拂在对方脸上吹起暧昧麻痒的热潮嘴唇挨得很近不到半寸距离只要稍稍低下头便会又贴在一起。

    要停下来了。

    容止镇定地想。

    人已经走远不必再用这种手段封口……再这么下去他可能自己会把持不住。

    可是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不断有影像飞掠着闪现她微笑的样子她惊慌的样子她坚定的样子她难过的样子她羞涩的样子她窘迫的样子……再没有一个人会如她这般折断手脚背弃归途也要拥抱他。越是想要遗忘却越是无可遏止地深刻。

    柔软的柳枝又滑到了两人之间楚玉只感到一片冰凉的东西贴在自己嘴唇上下意识咬了一口却咬下一片嫩绿的柳叶。红唇与绿叶都分外地鲜嫩容止低叹一声再度垂。

    先是极轻的吮吻。唇瓣已经非常柔软与火烫但柳叶却夹在四片嘴唇之间。冰凉单薄地辗转着容止轻笑一声张口咬住半片嫩叶舌尖轻灵地一挑这个吻又开始加深。…

    舌尖巧妙地打着旋。卷着柳叶尖若有若无地刺着她地舌面随后甜腻地交缠起来脆嫩的叶片不知什么时候被碾碎溶化在不知道是谁的口中。

    就好像……麻药。

    楚玉模模糊糊地想因为缺氧她已经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被掩住地眼前却不是一片漆黑反而绽放着一重又一重的烟火层层叠叠地交错在一起。连眼角都是绚烂地华彩。

    嘴唇开始微微麻可是却本能地渴求着更多这种亲昵的缠绵简直让人舍不得推开。

    容止按着楚玉双腕的手逐渐放松。手指缓慢地摩挲着她的腕侧好像在模仿亲吻的姿态。指尖极尽温柔地抚摸手腕内侧细腻地肌肤。

    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寻找楚玉的人好几次从附近走过但是两个人却仅仅沉浸在深深的亲吻中。谁都没有理会。

    他们非常安静沉默而无声地深入浅出容止选的角落极好也没有人前来打扰他们。

    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好像现了有趣的游戏嘴唇分开片刻又重逢已经分不清楚是谁主动柳树林的边缘角落里春光简直肆无忌弹地挥洒。

    “找不到怎么办?”好几轮来回寻找的人都无功而返阿蛮站在画舫不远处的岸边手足无措几乎要哭出来。

    王意之抬手轻敲眉心转头问观沧海:“沧海兄你怎么看?”观沧海说要贴身保护他便真一直留在他船上。

    观沧海勾了下嘴角笑容却有些古怪:“我估摸着你或许不必再派人去寻了。”他的耳力不是容止能比地也不是任何人能比的一定范围内许多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他地耳朵。

    王意之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他话中潜藏的含义:“被迫?”

    观沧海神情古怪:“眼下不是。”起初是。

    略一思索王意之随即下令准备开船阿蛮和马车都还在岸上原本是打算等着楚玉来后再连人带货一起上船地眼见王意之要走他连忙出声道:“你不等楚玉了?”

    王意之爽朗一笑道:“她想必不会来你也不必继续在此等候回家去候着吧。”

    阿蛮有些不明白他下意识转向观沧海观沧海没有立即答他只张口问道:“你不等了?”这话问地是王意之。

    王意之笑笑道:“她毕竟不是与我同路之人就是带她走了她心中仍会存有羁绊。倘若是十年之前我年少轻狂纵然无意温柔乡也必定与那人相争。”

    但是现在不同横竖那两人各自有意他索性自行离去放手任凭他们折腾。

    听出来王意之真的没有半点儿留下来地意思阿蛮心里一着急就要往船上挑:“你不能走。”楚玉还没有来!

    观沧海笑笑跨了一步张开右臂横拦住阿蛮硬是将已经跳出岸边的黑少年再带回岸上他轻轻巧巧地按阿蛮的肩膀便轻易地让他动弹不得:“随我走吧。”

    画舫开动王意之漫不经意的歌声自江面上悠悠缓缓地传开:“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他的笑意飞扬到天际纵然别离也要如同相聚一般快乐——

    人生得意须尽欢。船行水流歌声荡开终至渐行渐远。

    漫长的亲吻终于歇止容止微微喘息着凝视着脸上几乎红得要滴出水来的楚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划她的掌心。

    他的另一只手依旧覆着她的眼眸他不确定倘若他移开来那双直面本心坦然面对她自己爱憎软弱与卑微的眼眸会否也映出他的心思。

    楚玉喘息许久面上的红潮才缓慢褪去此时她身上的钳制已经松到几乎没有但是她并未曾用力挣脱只靠在树干上待呼吸平复后才冷冷道:“可以放开我了么?容止?”

    容止心中苦笑一下松开双手后退一步。

    楚玉盯着他她的嘴唇依旧鲜艳湿润眼角带着浅浅的红痕好像尚未褪去的缠绵余韵衬上没有表情的脸容显出一种别样的冰冷艳丽。

    楚玉抬起袖子仔细地擦拭嘴唇她抬眼望向容止眼前吹着一条条柳枝翠绿栅栏后雪衣黑的少年身影宛然笑意如水眼眸深不可测。

    那个……妖魔般的男子。

    楚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道:“我应该称你做容止呢?还是叫你观沧海?”

    一个字一个字语意如坚铁柔情蜜意荡然无存。

    趴……好累……为了这场kiss戏我准备酝酿了好几天的感情总算是写出来啦……对我来说……这一千多字几乎比两万字还难写……

    里程碑啊咔咔咔经历了五十多万字地长跑终于小嘴了

    继续红着脸求包月推荐票

    女频界面下封面下有投包月推荐票标志起点女频包月用户在登录状态下点击即可。假如是从主站进来的点击封面下部那个红色的女频作品标志转入女频页面。

    木有包月推荐票地话那就给两章推荐票票吧谢!

二百五十七章 久置的菜肴

    容止笑了笑道:“还是唤我容止吧。”

    楚玉撇了撇嘴:“这一年来从头到尾以观沧海身份出现的人都是你?”

    容止抬手轻拂去落在她际的柳叶神情淡然:“不尽然初时几次是真的沧海师兄那时候他对你所说的也多半是真的但后来少说十有九次是我。”

    楚玉心说难怪有时候观沧海对她的态度稍微有点疏淡她当初未曾细想只道是他那日心情不佳却全不知晓竟是换了一人的。

    停顿一会容止道“你是何时觉察是我的?又是如何觉我便是观沧海的?”答案他心中已经差不多有数但总是想听楚玉亲口说出来听听。

    楚玉下意识冷声道:“方才那个情形下我若是再认不出你就真是傻瓜了。”话才出口她又猛然回忆起亲昵的片段火热的唇瓣相贴几乎能烧去神智。

    瞥见容止含笑的嘴唇嘴唇上鲜艳不同于以往所见的苍白楚玉脸上霎时通红简直快要冒出烟来。

    垂下眼帘楚玉压住心绪继续冷言冷语:“还有你身上的药味没洗干净。”容止一年以来一直假扮观沧海但是锦带里用的药却是与观沧海相同长期与药香相伴让这种味道侵入了他的身体纵然此番容止仔细清理后才来却依旧还留下了些许破绽。

    一旦意识到身前的是容止以及分辨出他身上的药味后一年来的时光随即在脑海中倒转楚玉刹那间觉在许多细微之处。那个“观沧海”竟然是与容止那么地相似。

    一个人想要完全扮演成另外一个人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熟识地人面前。hTtp://楚玉虽然不熟悉观沧海但是她熟悉容止。

    一想到自己居然给蒙骗了一年。无名火登时从心头蹿到脑门冲散了满怀的不自在她镇定地转过头上下打量可以说是一年多未见又可以说是一年来时常见的容止。

    容止静静地望着她。她地目光明亮锐利眼神警惕戒备再不见一年以来她面对观沧海时毫无防备的爽朗亲密。

    楚玉盯着容止嘴角慢慢翘起极浅地冰冷笑意道:“好吧请你直说你要做什么?”

    容止眨了眨眼十分柔和地道:“我要做什么?我不想做什么啊。”语气神情极之无辜。

    这个语调。这个神态楚玉仿佛又回到了前年春日她初来之际。

    那时候的春光。也是与现在一般地好春光中少年衣衫如雪。清雅温柔。刹那间便令她怦然心动。

    春日杏花吹满头谁家年少足风流。但是。时至今日一起都已经不一样前年的春天早已经追随落花流水飘零而去再看着这个人也只能冷漠相对。

    楚玉掀了掀嘴角露出一点儿微微的讥诮:“你这一年来假扮观沧海跟我接近难道不是在图谋什么?我不信你会做全无回报没有价值的事现在刻意阻拦我离开也是为了某个目地吧。”

    她一字一顿地道:“眼下的我可不会再被你蒙骗欺瞒。”

    容止的笑容仿佛静默了片刻原本漆黑的眼眸仿佛又深了些许他很轻柔地道:“你这么想?”

    楚玉璨然一笑道:“难道我还应该自作多情地以为你喜欢上我了?”这可太不切实际了她连做白日梦时都没想过这等事。

    容止笑吟吟地道:“有何不可?这么想难道不会欢喜一些么?”

    楚玉的笑容很灿烂目光却是异样地冰冷居然被欺骗了足足一年这个事实几乎让她怒不可遏但是她没有大喊大叫反而竭力让自己冷静十分清楚地道:“先不说我明知道这是假的纵然是真的我也不会高兴因为我现在不要了。”

    两人含笑对视乍看上去仿佛相处融洽可是他们之间却树立起一层无形的高墙。

    容止目光略约闪动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楚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容止你还是不懂啊我跟你打个比方比如有一盘美味佳肴但是我吃不到为了不让自己因为吃不到而难过我会让自己努力地忘却等过了许久地时间我再去看那盘佳肴时那盘佳肴早就已经腐烂了。”

    爱一个人那是一种非常勇敢无畏又非常容易凋零的东西喜欢的时候极喜欢一旦爱意消逝又会变得极冷漠。

    “我不后悔曾经喜欢但是现在我要保护我自己我要忘记你。”楚玉目光毫不退避地与他对视吐字清楚地道:“就如同佳肴是有保质期限地过期的爱意如同久置地菜肴没人会稀罕多看一眼。”

    那种东西吃了会食物中毒地。

    有那么一瞬间楚玉觉得自己好像看到容止的目光碎裂开来可是下一秒他从容不迫地笑起来那种稳固掌控地气韵让她立即认为方才所见的不过是错觉。

    容止轻声道:“你说得不错我确实别有目的。”他的声音有一点飘仿若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楚玉耸了耸肩哼笑一声她站直起身体回头望了一眼平缓的江面洛水之上已经瞧不见画舫的影子。王意之走了这个认知让她微微失落。但是……走了也好。她想跟着王意之走其实是有些逃避了她与王意之不同王意之能放下一切可是她还有许多的牵挂羁绊不能真正地无忧无虑容止这一阻拦她反而是帮她做了正确的选择。

    真相大白看容止的样子似乎也不打算明说接近她的目的楚玉更是懒得追问横竖也是问不出结果。

    思路一清楚玉猛然想起来倘若她没有上船那么阿蛮应该还在等着她……念及此她赶忙朝江边跑去将容止抛在身后。

    容止出声叫她:“楚玉。”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缓下脚步。

    正如她所言真的没有再多看一眼。

    容止望着楚玉逐渐被层层柳枝掩盖住的背影心中仿佛模模糊糊地了悟:有的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也许永远都追不回来。

    求包月推荐票

    女频界面下封面下有投包月推荐票标志起点女频包月用户在登录状态下点击即可。假如是从主站进来的点击封面下部那个红色的女频作品标志转入女频页面。

    木有包月推荐票地话那就给两章推荐票票吧谢!

二百五十八章 两地朝天子

    楚玉走出柳树林来到洛水江边有些意外地看到马车停在岸上而阿蛮则蹲在马车边半张脸埋进膝盖里露出的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好像被抛弃的小狗。

    楚玉跑出柳树林时已经想过在这里会看不到阿蛮毕竟拖延那么久阿蛮也许等不到她便自己回去了可是现在他还在。

    也许有点傻但是不论怎么样这种始终有人等待着的感觉真的很好简直温暖得能把胸口塞得满满的。

    楚玉走近的时候阿蛮也同时看到了她他呼地一下站起来险些把身旁的马车撞倒。他一脸开心地迎上来原本沮丧的神情一扫而空走近了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所以观沧海叫他走时他都没走。

    但想起王意之走了阿蛮又垮下脸来:“但是……船走了。”画舫开走的时候他只能被观沧海按住连一步走迈不出去不管他怎么费劲反抗都无法对观沧海造成影响他这才头一次觉自己的力量是那么地无力。

    楚玉宽慰地笑笑道:“我们不坐船了跟我回去吧。”船啊什么的已经无关紧要了现在她应该做别的打算。

    还是如同来时一般阿蛮驾车在前楚玉步行跟随车后绕经柳树林边时楚玉朝原本容止站的地方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想必他也自行离开。

    回到楚园的时候花错见她去而复返有些错愕但也没说什么。楚园还是今早她离开时的样子。屋子都维持着原样楚玉进了卧房一头栽倒在床上。

    翻过身来。放松了一会儿筋骨楚玉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空茫。伸手进腰间摸索一会她扯出来一个精巧地挂件雪白的长方体似玉非玉两头包裹有金箔。一侧挂着细绳。

    这是……当初容止身处险境之际交托给她的信物让她倘若等他不到便将此物交给观沧海但是后来生了许多事她忘了这件信物地存在而容止也似乎忘了问她索回。

    这一年来她虽然可以请观沧海代为转交但总是不太情愿经由第三人之手想要亲手归还。

    今天虽然揭破容止身份。但她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又忘记了这档子事。

    手掌用力收拢坚硬的长方体硌得掌心生疼。…手机小说站楚玉苦笑一下。

    为什么生气?

    因为恼羞成怒。

    容止欺骗她这固然让她不快。但更多地。却是对她自己:

    在容止身份被看破之前她已经对“观沧海”产生了隐约而模糊的好感。仿佛这个人有什么地方在吸引着她一般……

    她居然两次吊死在一棵树上!

    那株名叫容止的树换个了名字把自己乔装打扮一下再一次来到她面前时她还是无知无觉地头一仰吊了上去!

    这算什么?!

    心里暗暗咬牙了半晌楚玉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攥紧信物便直闯隔壁邻家下人都已经习惯了她往来见她满脸被人欠几百万钱的表情虽然奇怪却也不曾阻拦。

    楚玉没有找到容止倒是在一棵树下找到了观沧海她仔细确认了一会这个确实是正牌的观沧海没有伪冒地迹象。

    观沧海听出是楚玉的脚步微微一笑道:“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这个人也是帮着容止骗她的帮凶什么师兄弟不合啊八成是编出来骗人的吧。这对师兄弟狼狈为奸简直合得不能再合了。

    楚玉狠狠地瞪着他在心里腹诽了一阵子才开口问道:“容止在哪里?”

    观沧海懒洋洋地道:“他方才回来之后便收拾行装走了你晚来一步。”

    楚玉眯着眼睛分辨这话的真假但是观沧海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她也只有悻悻地放弃:“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他去哪里了?”

    观沧海笑道:“他去哪里与我何干?”他摆明了一脸我就是不说你奈我何的神情让楚玉恨得牙齿痒痒的就连对容止地恼怒也有点儿转嫁到了他身上但是恼怒归恼怒楚玉心里明白她没办法把观沧海怎么样这人的武力毕竟是有真本事的。

    楚玉想了想心说既然找不到容止那便暂时放在一旁好了反正容止既然有所图谋便肯定会来主动与她接触地横竖都已经耽搁了这么久再迟一些还给他也没什么关系。

    北魏都平城。

    平城是北魏都城甚为恢宏壮丽与江南温婉相比又是一番动人景致约莫是因为在天子脚下的缘故纵然是到了春末天气依旧带着一点凛冽地味道。

    又是天子脚下。桓远有些嘲讽地笑了笑。

    建康也是天子脚下。

    不过此天子与彼天子却不一样桓远依照墨香地请求随使臣来到北魏皇都之后见到了北魏现在的皇帝拓拔弘现这个年岁甚至比刘子业还小几岁地皇帝却出乎人意料地老成大气。

    拓拔弘今年才十四五岁年纪也就是和流桑差不多的样子但任是谁都无法从这个少年脸上看出不成熟的稚气他的目光坚毅凌厉黑瞳之中时常闪烁着野心的光辉。

    在与拓拔弘一席谈话后桓远心中便想倘若他是北魏人也许便会真心诚意做这人的臣子。

    来到北魏的这些时日他不光见了拓拔弘也看到了两个南朝故人。

    其中一个自然是天如镜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但是天如镜始终是那么一副飘渺出尘的模样他一时间也不能看出他想要做什么只能暂且留下见机行事。

    而另外一人则曾是南朝的一个亲王因为被刘子业猜忌在楚玉的帮助下逃亡来北魏的刘昶他来到北魏后北魏皇室便将公主许配给他还封他做了高官日子过得极是不错。

    也许是因为同来自南朝的缘故两人较为亲近又兼刘昶对诗文也算有心得时常邀请桓远去他府上今日两人一番畅谈临别之际刘昶看着他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桓远我有一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桓远微笑道:“你我之间有什么不当讲的?请说吧。”刘昶这人没什么不好就是性格太过拖泥带水就比如眼下明明是有话要说反倒需要旁人来鼓励他一下。

    刘昶犹豫一下还是说了:“桓远有的人不当碰的不要碰。”

    桓远有些迷惑跟着追问下去但刘昶却是闭上嘴怎么都不肯说了。

    出了刘昶府邸桓远步行回家他住处离此地不远不须马车劳顿。

    他身穿白色面料的广袖长衫袖口衣摆纹绣精致草花纹衣袂飘飘极具风致每次走在街上都能吸引来不少目光。

    平城是北魏都尤其是这一带附近居住着不少鲜卑贵族街上身着胡服的人并不少见但是自从桓远来了之后便不断有鲜卑人因倾慕他风度仪态舍弃胡服改易汉装。

    这自然是桓远始料未及的。

    慢慢行着桓远的心思却飘到了千里之外的洛阳也不知楚玉现下境况如何是否依然依旧安好?他或许该派人去瞧一瞧她又或者给她送一封信。

    但是信上写什么呢?

    正思量着桓远隐约听见有人在唤他的名字却没怎么往心里去那声音第二次叫时稍微大了些带着点笑意破空而来:“桓远!”

    这声音是……

    桓远心中一震朝着那声音的来处转身抬目看去只见身着男装的年轻女子站在还有些春寒街头笑意盈盈如花盛绽。

    车如水马如龙桓远怔立当场万物都仿佛笼上一层雾眼中只有她一人的影像是清晰的当真见到时才觉察思念是来得如此急遽。楚玉朗声笑道:“怎么才这么些日子便不认得我了?”

    理当在千里之外的人出现在眼前。

    梦耶?非耶?

    什么胡汉分别什么权力争夺什么江表风流什么南宋北魏什么祖上旧怨什么道德文章在这一刻皆尽轰然倒塌灰飞烟灭。

    前两天踩到走廊上的水然后身体一歪肩膀胳膊重重地撞在旁边的墙上虽然没有摔地上很幸运当时也没什么事但是这两天却觉肩膀开始疼起来了……考虑是不是要去看看医生……

    此外第五卷结束下一章开始进入最终卷^^

    求包月推荐票

    女频界面下封面下有投包月推荐票标志起点女频包月用户在登录状态下点击即可。假如是从主站进来的点击封面下部那个红色的女频作品标志转入女频页面。

    木有包月推荐票地话那就给两章推荐票票吧谢!

二百五十九章 何日再相逢

    楚玉桓远两人街头重逢各自说来别后近况听得楚玉说这一年来与他们往来的“观沧海”竟是容止所扮桓远心头一凛暗道难怪他一直不是很喜欢观沧海纵然与他谈论文章也始终脱不去那一丝防备的意味他原以为是因容止之故如今看来却原来那人本就是容止。

    他蛰伏一年又是何故?

    一念及此桓远担心地观察楚玉颜色但见她淡淡恼恨中有几分不以为然似是没吃什么亏也便放下心来。

    楚玉继续说她来平城的事:“我既然明白那观沧海便是容止假扮也没兴致继续住在洛阳了再加上我有些想念你便跟阿蛮花错一道来了平城。”花错后来也知道了容止的身份却没有太剧烈的反应神情冰冷依旧只是在她提出要离开洛阳来平城时也说要一道前往。

    她初到平城之际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找桓远虽然有一个大目标但她总不能往皇宫里闯吧?

    桓远虽在平城声名不显但是楚玉很快便打探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所在便是她亲自在危机之际从建康送走的义阳王刘昶他一离开建康便直奔自己的驻地意思意思与刘子业手下将官打了一仗随即收拾行装投奔北魏而来。

    刘昶来到北魏很受皇帝礼遇楚玉让人投递拜帖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意外地得到了全面的帮助刘昶不仅告知了她桓远的近况还在平城给她找了一间仆佣齐全的大宅子。一来便能让她住进去。

    她来平城三四天杂七杂八地琐事不少今天才算完全安定下来。便专程来找桓远。

    桓远一直倾听着他离开之后生的事不时含笑点头。…平城位于北方这里的春日景致总是不如江南浓郁可是今天他却仿佛觉得仿佛全天下地春光都聚集在了他身边。

    楚玉说了自己的情形后桓远也拣一些无关政务地事说给她听。只说自己住在何处每日与什么人来往但朝政这边却是极少提及。

    他现在虽然跟随着拓拔弘却并未封官只是偶尔被传唤召见在一些政事方面询问他的意见除了制定政略外拓拔弘最迫切的。是从冯太后手中将权力完全抢夺过来。

    冯太后掌控朝政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收拢了一批亲信只要她愿意。依旧可以影响朝局的变动这对于野心勃勃想要独揽大权地拓拔弘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帝是孤家寡人。不允许有人站在同样的高度分享与他一样的权力。

    不过冯太后那边也不是省油的灯。冯太后自己精于权争手下又有得力谋臣纵然有些落入下风却并未彻底败退两方便陷入了僵持的状态拓拔弘纵然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让桓远惊讶的是天如镜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好像是站在北魏皇帝这边却没有进一步的努力仿佛只是一个安静地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对名义母子的互相残杀。

    他忽然想起在南朝之时天如镜仿佛也如现在这般随侍在刘子业身边看着刘子业行事暴虐自己走向败亡却不曾出手干涉。

    难道天如镜要的就是现在这个状态?

    他究竟安地什么心思?

    桓远不论如何聪明都猜想不到天如镜此举仅仅是暂时要维持住一个平衡以符合某一段历史记载罢了。

    两人说说笑笑却是先去了桓远的住处楚玉让桓远抛了此地与她住在一起桓远也未推脱不过半日功夫便顺当入驻新宅。

    桓远让人把书籍等行李搬进家中偶尔抬目一看却见是楚玉含笑望着他从南到北始终相伴虽然不是亲人但是已经比亲人更难割舍。

    四目相对两人心中俱是一片暖意。楚玉来到平城最主要地目地是找桓远看他貌似一时脱不开身便也跟着在这里安顿下来好在刘昶提供的居宅极为舒适几乎都是按照南朝地格局摆设宅院里的仆人更是细心周到尤其是厨子还考虑到她会初来此地水土不服在饮食之中加以药物调养温补。

    但是……

    太细心太周到了什么都是她喜欢的类型建筑摆设是她喜欢的样式菜肴酒水亦是她偏爱的口味虽然据刘昶说是南方来的名厨但不管什么样的厨子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地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吧?

    才过了没几天的舒心日子楚玉便渐渐地觉察出不对劲来她先后找来几人询问接着便在一日早晨心中有数地去找了刘昶。

    楚玉乘车来到刘昶府邸门前先使人通传没一会儿有人走出来说是请她去往另一处相见马车尾随着领路人行了一路后楚玉现那人又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居所附近。

    就在楚玉忍不住要问是怎么一回事时那人在一扇门前停下来。

    那正好是楚玉左侧邻居的大门。

    入驻新居后楚玉曾特地令人先去大谈了左邻右舍的来路她左右皆是高官贵族的别院其中左侧那座便属于刘昶名下但刘昶多半住在自己府邸中并不怎么来此。

    领路人没有敲门直接推门直入两扇门并未上锁只一推便两侧分开来领路人朝门内走去楚玉迟疑片刻下车尾随而

    顺着修葺的石子道路走到一处偏院里院中满是葱郁的竹荫白衣宛如浮冰薄雪在深静绿意之中分外地明显。

    引领着楚玉到达这里领路人便躬身一礼后退着离开楚玉站在院子门口冷笑一声:“果然是你你又想做什么?”

    建康——洛阳——平城。

    真是阴魂不散。

    觉刘昶给她配的厨子竟然如此了解她的饮食习惯楚玉便产生了怀疑她询问了跟她一道从洛阳来的人得知那厨子并未向他们询问她的喜好这说明厨子的资讯从别处得来。

    她回想起洛阳之事很容易地便将这些与容止联系起来只有他会如此细心缜密也只有他完全了解她的习惯喜好。

    如此不难推导出刘昶跟容止也是一路的只要询问刘昶便能找到幕后的容止。

    如今正在眼前。

    求包月推荐票

    女频界面下封面下有投包月推荐票标志起点女频包月用户在登录状态下点击即可。假如是从主站进来的点击封面下部那个红色的女频作品标志转入女频页面。

    木有包月推荐票地话那就给两章推荐票票吧谢!

二百六十章 再也不相干

    楚玉心中明白她能现那些细节该是容止刻意给她留下好方便她顺藤摸瓜找到他的线索以容止的心机不可能露出来如此大的破绽否则刘昶不会连见都不见她便派人直接带她来到容止的所在而他也不会早就等在此处静候。

    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偏院与建康公主府的沐雪园是相似的格局同样是入眼竹林白衣少年独坐幽篁青石台上他笑意如水眼光深不可测只是物虽相似人却非昨。

    见到楚玉容止并未询问别后之事更没有解释自己的行为只洒洒落落地微微笑着好像面对着寻常人说一件寻常的事:“我有一笔交易想要与你做不知你是否愿意?”

    楚玉有些讥讽地笑了笑:“难道我可以拒绝么?”口气中除了嘲弄还带着微微的倦意。

    他总是在无声无息间布下巨大的罗网等着她毫无知觉地走入网中洛阳时是这样来到平城也是这样。

    她的居所只怕早在他掌握之中而那些细心周到的侍从仆人也约莫是他的耳目心腹她现在居住的宅院里除了从洛阳带来的原班人马外就连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蚊子只怕都是姓容的。

    很好他全盘掌握她不能他位高权重她没有在这样不对等的条件下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孙悟空无论如何都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她从南到北都不曾彻底摆脱他的影子。

    嘿很了不起么?

    方才见到容止的刹那楚玉便做好了妥协地打算面对这么一个人。跑又跑不掉斗也斗不过偏偏对方还好声好气地笑面以待。弄得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现在楚玉也想开了摆脱不掉就不要摆脱吧。她认输她服气等她身上的利用价值消失想必容止不会多看她一眼。

    从过去一年地情形看容止似乎并不想要对她造成伤害。甚至还加以保护这也是她如今全无畏惧的原因。

    说话间楚玉注意到了一件事。

    从建康到洛阳再从洛阳到平城周折辗转几千里对于容止她地神经已经锻炼得比较强悍现在就算容止忽然变身赛亚人她恐怕也不会吃惊。

    可是这件事还是让楚玉稍稍吃了一惊。因为她如今才现容止并不是一个人在竹林中他身旁还有一人。只是那人个头太小兼之方才她的心思都放在容止身上。一时间没瞧见。

    那是一个被华丽锦缎丝帛包着得圆滚滚的婴孩。用好几层锦被垫着就躺在容止身旁。婴儿皮肤细白娇嫩圆圆小脸上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小嘴柔嫩水亮两只胖乎乎的小手还抱着容止的手掌容止还时不时地伸指逗弄那婴孩。

    与容止幽深不可度测地眼眸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婴儿不染尘垢的双目虽然是同样的漆黑如墨但前者幽深得仿佛能吞噬时间宛如后者却清澈澄然地完完全全倒映出竹林的青碧疏影。

    楚玉仔细地打量那孩子试图从小孩子漂亮的眉目中找出属于容止的痕迹但那孩子漂亮归漂亮却并不怎么像容止找了一会儿她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直接问道:“你的私生子?”

    容止神秘地笑了笑:“我的侄孙。”

    他一说关系楚玉当即明白了那婴孩地身份:太后冯亭是北魏皇帝拓拔弘名义上的母亲换而言之容止是拓拔弘名义上的舅舅再换而言之拓拔弘早熟早婚早育生下来地儿子便是容止的侄孙。

    这个婴儿那么幼小那么柔弱很有可能是北魏未来地继承人现在却在容止手中。

    楚玉忍住多看那婴儿地冲动收回视线转到方才的话题:“言归正传什么交易?”她仿佛隐约能窥见容止野心地一角纵然身为太后的兄弟但是容止似乎并不会满足于此他也许会继续攫取江山如画是他万里棋局这婴儿或者便是他的棋子……但是这些都与她没有关系。

    楚玉平静地想。

    他为王也好为寇也好这都与她无关她不介意暂时做他的棋子等事情一了便离开此地也彻底地摆脱他。

    容止微微一笑道:“这交易有关天如镜如今天如镜在拓拔弘身边我不便直接出面与之争锋我猜想对于那手环你大约知道得比我多许多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待北魏权柄最终有了归属便是这交易完成之时。”

    对于他提出来的要求楚玉略一吃惊便立即释然这大约也是容止唯一可以从她身上图谋的了只是她依然有些奇怪容止所要求的并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上次在洛阳的时候他不肯直说呢?再往前推导他作为“观沧海”时她对他几乎没什么防备心那时候他完全可以从她口中套话为什么他也没有那么做呢?

    不知道为什么楚玉感觉好像不太应该问这些便强捺住疑虑直接谈起了条件:“好极那么倘若我告诉你那些你能给我什么?”

    容止微笑着他漆黑的瞳孔里映着楚玉的倒影那么地深凝专注:“你想要什么呢?”

    楚玉迅在心中盘算一下再看一眼容止试探着开口道:“我也不要太多第一北魏的自由居住权这个不过分吧?”

    “不过分。”

    “第二事成之后我希望你能不再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要再派人打扰我。”这个条件楚玉是为了自己提出来的倘若一直跟容止照面她会很难把持住自己就好像现在只是跟他在一个空间内相处了一会儿便又有一丝难言的滋味在心头蔓延。

    这种感觉虽然还在能控制压抑的范围内但楚玉很不甘心。只有真正与他断绝关系她才有完全忘却的可能。

    见容止只是沉默却不回答楚玉平静地继续道:“我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吧?本来你也只是为了天如镜的情报等你事成之后也没我什么事了。算是恩怨两消今后再不相干。这样难道不好?”

    她不是在赌气而是审时度势这样最好。

    “……很好。”容止微微一笑慢慢地道。

    好一个再不相干。

    原来真的可以冷漠到这个地步么?

    容止望着楚玉看着她带几分决然意味的眼眸头一次感到这种冷意分明夏日已然将近但那自灵魂深处的幽寒却将他整个包裹住不明显不昭彰无声无息无痕无迹无所不在。

    他心性素来强大坚忍无可动摇只要是对目标有利的即便是折断骨头甚至生命垂危他也能受之如饴那不是忍耐痛苦那是基于强大掌控下的满不在乎。

    他从来没想过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那个先动心的人分明是她最初无情的人分明是他可是为什么到了如今却是她全身而退他不知所措?

    他只是对自己的身体狠毒可她却是对自己的心狠毒。

    你若无情我便休。

    怎么喜欢都可以抛却不管不顾一刀斩下。

    再不回头。

    求包月推荐票

    女频界面下封面下有投包月推荐票标志起点女频包月用户在登录状态下点击即可。假如是从主站进来的点击封面下部那个红色的女频作品标志转入女频页面。

    木有包月推荐票地话那就给两章推荐票票吧谢!

二百六十一章 一人咬一口

    容止就那样当着楚玉的面陷入沉思他城府极深纵然心中汹涌着怎样的狂澜只要他愿意都能控制住不给人觉察眉目神情反而更为从容高雅。

    这一景象落入楚玉眼底便觉得他大约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就在楚玉等他回神等得有些不耐的时候才又听到容止的声音:“还有么?”还有什么条件?

    楚玉精神一振立即接上早就准备好的话:“还有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但是我不希望你将手伸到我身旁拖我身边的人入局。”

    容止微微扬眉:“比如?”

    楚玉直视他目光坚定道:“比如桓远比如流桑我知道桓远之事也许与你无关流桑跟着他姐姐走也是我所希望的但是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度生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吧?”事实上除了桓远现在她身边还真没什么可以利用的人了提这个要求也只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

    楚玉所思容止自然明了他含笑点了点头道:“这个也可以允准。”他坐在石台之上言语神情都甚是温柔但是却生生让楚玉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她就是那笼中鸟网中鱼生杀予夺全在他一念之间。

    这感觉不大舒服。

    楚玉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心里又仔细思量了一遍其实以容止的手段心机地位权势想要从她这里逼问获得天如镜手环的全部讯息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却选择了相对温和的交易手段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应该是还算不错了。

    再想想从前容止被困于公主府内时只怕日子比她还难挨。如今不过是风水轮流转轮到她身上而已。

    眼下的境况虽然不甚令人满意但是只要挨过这一阵子应该能一了百了。

    这么一想楚玉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她面上的笑意忽然变得爽朗明快笑眯眯地瞧向容止:“最后一个小小的要求你别嫌多。hTtp://这个和方才地要求可以算是合在一起的那便是你扳倒了天如镜的同时最好也让桓远脱身出来不再需要给拓拔弘拓拔绿的当什么幕僚。”

    容止凝视着她。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微笑道:“好你说的这些都不难办我一并应允下便是。只不过最后一条现在不是兑现的时候。”

    楚玉原本还预备着讨价还价却不料容止答应得如此痛快。惊讶之余心中充满了欢喜她脚步轻盈地走近两步飞快地伸出手来掌心朝外竖立道:“成交!”

    容止抬手在她掌心轻按一下随即笑道:“仅以口头约定你就不怕我反悔?”击掌为誓。这可是最不可靠的誓言。

    楚玉嗤笑一声:“倘若你想反悔就算白纸黑字写下来你也不会被约束倒不如索性简单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方才容止地手掌与她相触时。不像是拍击反而更像是安抚似的抚摸……

    错觉。绝对是错觉。

    两人如此算是一言为定容止散淡地笑了笑转头又去逗弄北魏将来的继承人他的神情十分温柔眉眼间流转的光彩好似春光将料峭而高不可攀地雪意逐渐化开楚玉忍不住看得呆了一呆回过神后她便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按照她跟容止的约定她现在应该将自己所了解的手环的资讯告诉容止可是看容止现在的样子似乎并不怎么着急想知道反而撇下她去逗小孩……他究竟是怎么想地?

    容止白皙修长的手指轻点在婴儿柔嫩的小嘴上后者伸出肉团一样地小胖手抓住他的食指往嘴里送细白的小小虎牙卖力地啃咬着好像要咬断手指一样用力。

    楚玉看得都快呆了心中暗暗为北魏继承人捏了把汗就算是长牙期间需要磨牙也该挑一下对象吧。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无知者无畏谁都敢咬那可是容止啊她都不敢咬……啊不对她咬过但是没咬中……想起来“咬人”的原因楚玉脸上又热起来。

    容止沉静地一笑探出手指轻轻搔刮婴儿的脸颊嘴角逗得婴儿咯咯笑起来趁此机会他抽出手指食指的第一第二指关节间留下一个带着湿痕的细巧牙印乍看上去好像套上一只指环。容止看了一会那“指环”转头对楚玉笑道:“见笑了。”

    楚玉想了又想还是小步移动双脚走过去差不多是用蹭的蹭到婴儿身旁容止在婴儿左侧她便站在右侧。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目光看容止只好假装专注地看婴儿原本是假装到最后却是真地端详起来并且越来越喜欢这小孩子实在是生得太漂亮了。

    看着看着楚玉想起一事:“这孩子好像生得不大怎么像胡人。”不是说北魏地皇帝原本是游牧民族鲜卑拓拔氏么?

    她老听桓远说平城胡人多可是这些日子下来她偶尔出门游荡街上一看却分不出谁是胡人谁是汉人只觉得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除了衣装外跟南朝并无多大区别。

    当然具体鲜卑人长什么样楚玉自己也没什么概念只模糊地觉得应该是高鼻深目但是又不像外国人那样金碧眼总之和汉人应该不大一样。

    街上这样的情形可以理解是因为进入中原后鲜卑人与汉人混居通婚造成的因为汉人的数量基数大导致鲜卑人逐年被汉化现在看来就连所谓地皇室血统也被汉化得厉害

    看了一会楚玉忍不住也学容止那样伸手去逗弄下一秒她的右手食指也跟着步入容止地后尘被小家伙用软绵绵的小手一把抓住非常熟练地塞入口中啃咬看来他干这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楚玉倒抽一口凉气吃痛地想抽出手指却又怕失手弄伤婴儿那么软那么柔嫩的小家伙仿佛稍一用力就会弄坏的样子。

    容止抿着嘴唇眼角微弯瞧着她皱眉的样子欣赏了一会儿才拔指相助逗弄婴儿主动张开嘴解放她被咬住的手指。楚玉一抽出手来便也看见自己的手指上多了一个细小牙印正好与容止手上的在同一个地方。

    每人一个牙印一模一样的位置明明两人之间没有半丝儿接触却仿佛有一条无形的丝线牵系着此端与彼端。

    楚玉正不自在着耳旁忽然传来问话声:“你喜欢孩子?”

    楚玉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容止是在跟她说话犹豫了一下她点了点头道:“还好不吵闹的时候喜欢。”就如同现在这样要是闹起来她就该跑了。

    容止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楚玉有些莫名其妙:他记住这个做什么?

    这个小婴儿长牙喜欢咬东西这个我曾领教过当年我大概九岁左右的时候我小弟正好在长牙期间我好不容易费劲抱起他那时候是夏天我穿短袖结果他张嘴往我胳膊上咬了一下(死小鬼牙齿还挺有劲的)痛得我差点儿把他摔地上

    然后那段时期就再也没敢抱他了……

    求包月推荐票

    女频界面下封面下有投包月推荐票标志起点女频包月用户在登录状态下点击即可。假如是从主站进来的点击封面下部那个红色的女频作品标志转入女频页面。

    木有包月推荐票地话那就给两章推荐票票吧谢!

二百六十二章 离心而同居

    又逗弄了一会婴儿楚玉脑子里先自行梳理一遍才有条不紊地将她所知的有关手环的全部都告诉容止。

    她轻声慢语偏低的嗓音在清幽竹林中宛转回旋从最初的最初开始将她的来历对于天如镜的观察与猜测曾经与他做过的交易等等一五一十地告诉容止。

    反正这些东西上回在他装晕之际已经被他听去不少此时就算再多说些也不妨事。

    楚玉说得很慢遇到有听不明白的地方容止便打断她的说话细细地询问直到解释清楚后才继续往下说。

    楚玉看着婴儿容止也看着婴儿他们交谈着同一件事却似是极有默契地不去看彼此目光交错而不交汇。

    一直到楚玉说到她现那手环还有穿越时空的功能容止的手指微微一颤他转过头来定定地注视楚玉道:“你是说那手环能让你回到千年之后你原来的地方?”

    一想到没回成家楚玉顿时心烦意乱她草草地点了点头道:“应该是吧我自己没有尝试过但是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可以的。”

    只要让她能操纵那手环……

    只要……

    没那么多只要了她上次主动放弃了机会天如镜有了防备想要放倒他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容止又深深地看了楚玉片刻问道:“换而言之那手环能将人带往千年之后?是么?”

    楚玉正要随口答是忽然心中一动她扭头望向容止道:“你是不是可以将手环弄来?”纵然现在两人不对盘但这不妨碍楚玉对于容止的心机手段抱有非常信心倘若他决定这么做。也许真的可以得偿所愿也说不定。

    容止眨了眨眼轻描淡写地巧妙绕过:“届时再说吧我量力而行。”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这个问题就含糊地带过。…

    因为想起往事楚玉的心情低落不少接下来也没什么重要讯息她便有简单地说了些。接着便要告辞离开临走之前楚玉终于忍不住看了眼容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压在心口的话问了出来:“容止。你想当皇帝吗?”

    这个人绝不像是能一辈子居于人下的他拥有深沉的心机和钢铁般地手腕他在南朝时便已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纵然因为意外而溃败但想要重建也不会是太大难事他的同胞姐妹能操控北魏一半的朝政。也等于掌握在他手中北魏太子都能给他养着玩他现在还十分年轻绝不会就在这一步中止将来更进一步是什么呢?

    再往前一步这个世界权力的极致便是帝王。

    更极端些。则是唯一的帝

    容止微微一笑道:“你以为呢?”他不回答只又将问题抛还给她。

    楚玉轻叹一口气又踯躅一会儿才道:“你知道我从未来来的。”

    “是。”他知道。

    “我没有说谎。”

    “是。”他相信。

    “容止。”楚玉望着容止。她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悲哀这悲哀无名而生。不是为了她也不是为了她“容止就我所知地历史从来就没有一个姓容的皇帝。”

    她的历史虽然不大好但是大概每朝每代的皇帝姓氏她还是能勉强记得的从现在起南北对峙地情形还会持续几十上百年直到隋朝一统天下。

    历史犹如一条波澜壮阔的长河翻出无数的浪花可是这其中并没有一朵浪花是容止的名字。

    容止这样的人不论在何时何地处于何种境况不可能湮没在平庸之中只要他能够挥自己地本事必然会在这世界上永久留下属于他的痕迹除非他死了。

    除非他在真正绽放出光芒前便死去。

    而在他死后所有痕迹皆被掩埋将他这个人曾经存在过的事实完全抹杀。

    这是历史不能违抗她曾经想要逃脱这命运但还是不得不遵从了那看不见地轨迹。去到洛阳后她让桓远打听过南朝的消息得来的是她已经死去——作为山阴公主死去作为楚玉悄然地活下来。

    不管是政客的统治要求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山阴公主如历史上一般死去除了好养男宠的恶名之外她的美貌风致她的音律才华什么都没留下。

    正如她昔年所说地河流中的一小股水流想要脱离河流的方向可是她个人的力量太小了不得不被滔滔大河席卷而去无可抗拒地按照原来的轨迹奔流。

    她是这样。

    刘子业是这样。

    已经死去和侥幸活下来地人都是这样。

    所谓命运无人可逃脱无人可幸免。

    从充满希望到现在悲观地随波逐流那些变故改变的不仅仅是她地身份和环境也包括了她的心态现在她只要能平静安宁地度过这一生便已经足够满意。

    这些她本来可以放在心里不对人言反正也不关她什么事但是犹豫了半天她终究还是有些不忍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容止走向注定的惨烈败亡。

    楚玉话音方落便感到竹林间一片可怕的沉寂只有不解世事的婴儿不时出依依呀呀的叫声反而显出这沉寂更为诡谲。

    也不知过了多久容止缓缓道:“你所谓的历史也是由人造就未必就不能改变。”他的神情无有丝毫动摇仿佛楚玉所说的话对他全无影响。

    楚玉慢慢地摇了摇头道:“但是你也要知道历史不是由一个人创造的。”由千千万万无数个因素交汇而成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什么事物就会成为致命的变数。

    容止又沉默了许久他深思着末了才再度流露浅笑柔声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心领但也仅仅是心领。

    楚玉有些失望却也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她不可能劝动容止似他这般意志坚定心如钢铁的人不可能因为一两句话而动摇即便明知道前方是刀山火海荆棘地狱他也会从容平静地走过去。

    虽然明知道不能改变但楚玉还是忍不住微微黯然就在此时有人走入院内乃是侍女和侍从各一名他们先向容止行礼随后那侍从道:“公子已经准备好了。”

    容止微一点头那侍女便上前来抱起婴儿容止站起身来朝楚玉微微一笑道:“我陪你走一道。”

    楚玉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两人并肩朝外行去身后侍女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尾随。出了刘昶府邸再往前走一段路便到了楚玉自己家门前。

    楚玉心情有些低郁来到门前方想起对容止说不要送了才一转头却忽然看见容止身后跟随着一长串人各个或端或抬搬运着家什用具简直就好像是要……搬家?

    其中在最前头的便是方才进院子的侍从和侍女。

    她目瞪口呆忍不住问容止:“你这是做什么?”

    容止眨了眨眼黑眸之中染上了丝丝不易觉察的狡黠:“自然是住进你家去我在平城可是全无恒产唯一一间宅子已经让给你住下了刘昶的府邸我也不能长住……你总不忍心见我流落街头吧?”

    求包月推荐票

    女频界面下封面下有投包月推荐票标志起点女频包月用户在登录状态下点击即可。假如是从主站进来的点击封面下部那个红色的女频作品标志转入女频页面。

    木有包月推荐票地话那就给两章推荐票票吧谢!

二百六十三章 谁在股掌中

    扯谎!

    骗人!

    睁眼说瞎话都不会脸红的么?

    什么在平城没有产业?只要他愿意以他的本事想要几套房子还不是举手之劳?

    楚玉足足呆了好久才找回自己说话的能力想到方才容止所说这是宅子是属于他的立即便忆起宅子的一个偏院中种植着大片竹林格局也与原来公主府容止的居所有些相似她原以为只是巧合因为那角落太偏僻就没安排人住如今想来却是早有预谋。

    瞪着容止一脸无辜的笑容楚玉的牙齿忽然就有一点痒很想亲自咬容止一口。

    但楚玉也知道她纵然不情愿也不能改变什么容止定然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才露面与她交涉如今她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他住进来否则他一定还会找到别的办法。

    自然她也可以自己搬走但是一来在平城找居宅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二来就算找到了也不能避免容止再度设计还不如干脆索性如他所愿。

    按下冲动楚玉冷诮地一笑让开门口:“想要就近监视我的话那边请进吧。”思来想去她只能为容止的行为找到这么一个借口。

    因为真正的原因在最不可能的方向而那个方向则是楚玉绝对不可能去思考的——就连梦里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幻想。

    也因此容止所有的异常甚至洛阳城外昭然若揭的亲吻也在有意无意的曲解下轻易被忽略过去。

    真心想要回避什么的时候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会朝自己预设的角度思考。曲解和误会这只是开始。

    容止顺利登堂入驻身后仆人搬着用具家什跟着鱼贯而入他对宅院路径早已熟识不须人带领便自己道而行。容止脚步不停身后的人也顺序尾随。远看去正像一条长龙蜿蜒曲折地足有二三十米长。…

    楚玉与他并肩走着再回头细看身后地长队只见有的人手捧书本。有的人肩抬箱柜有的人平端装饰摆设各式各样一应俱全看来容止似乎有在她家长住的打算。

    幼蓝从主道对面走过来远看着这条长龙她便有些奇怪。待走得近了一眼瞧见与楚玉并肩而行的白衣少年当场骇得松了手。手中托盘落在地上白瓷碗碎成了好几瓣碗中雪白的鱼片粥流淌了一地。

    “容……容公子……”脸色霎时刷白幼蓝微弱地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算起来从建康到洛阳到平城一直还在楚玉身边的除了桓远等人外便是幼蓝了。在建康公主府时。她是楚玉的侍女在洛阳楚园时她还是楚玉的侍女而来到平城她依旧做她本分地工作。

    带她离开建康时。是因为她身为楚玉的贴身侍女楚玉想做什么。并不能完全瞒过她二来她没有家人离开公主府后无处可去便一直跟随着楚玉默默地走过这么远的路途。

    容止瞥了幼蓝一眼又转向楚玉笑道:“你倒是很念旧啊。”

    楚玉面无表情道:“幼蓝你先退下吧今后他要住在我们这里不过你不必理睬他的人自会伺候。”

    幼蓝低着头胆怯地应了一声她尚未退开便有一条红影紧跟着出现在前方院落门口:“怎么回事?”原来方才那一番动静竟是将住在这不远处的花错给惊动了。

    花错手上握着出鞘地长剑脸上还挂着些许汗珠似是正在练剑他和幼蓝一样也是一眼瞧见了容止原本冷漠的神情刹那间变得铁青严酷。

    楚玉心中一惊暗叫糟糕她方才只想着容止住进来后她应该怎么样却忽略了这宅院里的另外一个人对容止恨之入骨让花错见到容止或许下一秒便会酿成血案。

    楚玉大为懊悔她想要说些什么缓和解释地话却现花错的双眼只定定地看着容止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而容止含着浅浅的微笑镇定地回望花错全不在乎眼下紧绷的危险气氛。

    两人对视片刻令楚玉意外的是花错并没有提剑冲上来甚至很快的他的神情又恢复如常口中问道:“你要住在这里?”

    容止笑了笑道:“不错。”

    “好极。”话音未落花错已经返身转回门内。

    一场风波就这样无形消弭虽然知道花错现在不出手并不代表今后永远不会但眼下没打起来总是好事楚玉轻舒一口气赶紧把容止给送到地方甩开这个麻烦后自己逃也似地离开。

    容止在竹林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就如同从前他静静地坐在公主府里那片竹林中一般他的身躯仿佛与竹林融为一体绿荫洒在他的身上在雪白的衣衫上蒙上一层幽暗地凉意。

    随手扯了一片竹叶容止低头仔细看了看而后一笑:虽然已经尽量按照南朝时的格局但是毕竟还是有些不同有地竹子并不大适宜生长在北方种植在这院子里的是与建康不同的另外一个品种的竹子。

    倘若还要种植建康的那种竹子只怕就算不凋零也不会生得太好。

    什么东西变了地方总是另外一番模样。

    不过……只要来到这里便好。他在这里并且掌控。

    既然已经迈出了那一步便不要迟疑跟着走下来。

    确定了就不会再踯躅。

    该是他的终归是还是属于他。

    异常清雅秀美的脸容上缓慢呈现的是一种全盘在握强大冷静的神情。

    容止住进家中的事情原本南朝的人都知道了但是并没有什么人对此产生反应每人每天依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并不曾因为家中多了一人便有丝毫的改变。

    花错还是一如既往地足不出户每日练剑阿蛮记住容止居住的院子后便绕着走路桓远听闻此事只嗯了一声便再没过问……

    而楚玉则在数日之后又一次踏入容止的院落来此的目的自然不是容止而是曾经咬过她的那个小家伙。

    拓拔宏是那个婴儿的名字与他的父亲当今北魏皇帝拓拔弘的名字同音而不同字这个孩子现在却是由容止身边的人代为抚养的平日里容止也不怎么理会这小孩只在楚玉来访的时候拿出来玩弄一番。

    站在院落门口楚玉一眼便瞧见了竹林边上的小木床照料婴儿的侍女现她的到来愣了愣神随即便行了一礼恭敬地道:“公子今日有事外出您请自便。”言毕便退出院落。

    这个架势仿佛便是在说:孩子放这里了请您随便玩……

    眨眼间院子里便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人小床便还有那侍女方才坐着的凳子楚玉也顺势做了上去低头凝视熟睡的婴儿。

    幼小的孩子仿佛完全不知道他在什么人手上今后会面临什么情景他圆圆的小脸泛着粉色的光泽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嘴角流下一点透明的液体。

    也不知低头看了多久楚玉忽然开口道:“墙上的那个人你可以下来了么?”

    昨天出去买东西吹风着凉了这两天头一直在痛好像有什么人在拿锤子敲一样更新也写不下去不好意思更晚了大家见谅。

    求包月推荐票

    女频界面下封面下有投包月推荐票标志起点女频包月用户在登录状态下点击即可。假如是从主站进来的点击封面下部那个红色的女频作品标志转入女频页面。

    木有包月推荐票地话那就给两章推荐票票吧谢!

二百六十四章 大小两拓拔

    楚玉话才说完头顶上便传来一道惊异的声音嚷嚷道:“你怎知道我在上边?”

    楚玉撇了撇嘴抬起头来。

    墙头上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一脚在内一脚在外地跨坐着他的身体背着光脸孔埋在阴影中看不大分明但是听他的声音约莫是不过十五六岁。

    楚玉看他一眼不声不响地指了指地面上的影子一道属于墙顶的阴影上人影的形状再清晰不过。

    “哈。”那少年尴尬地笑了一声双手按在墙上一个用力整个人便跳入院内动作极为英武利落落地之际他腰间挂着的两块玉佩互相碰撞出圆润剔透的声响。

    少年才一站定便三并作两步地快走过来这时楚玉才看清楚这少年才十四五岁也就是流桑那个年龄但相貌却英气凛然顾盼之间隐含威严纵然是这般如同玩闹似的来到她面前亦颇有几分隐约的威势。

    这是长期处于上位者才会拥有的气质。

    英武少年凑到楚玉身边却没理会楚玉目光只定定地集中在小婴儿身上那目光混合着恋爱思念以及一点点好奇看了一会儿那少年便不怎么安分地伸出手来摸婴儿的小脸他的动作不知轻重没两下就把婴儿给弄疼惊醒当下便见婴儿嘴巴一张哇哇地哭了起来。

    幼嫩的哭声在寂静空气里传开显得特别凄惨可怜几乎在同时楚玉和少年不约而同地往旁边一跳好像避开炸弹一样远离哭闹的婴儿待跳开后两人对视一眼少年不客气地先责难:“你不是照看孩子的么?怎么不去哄哄?”

    楚玉冷笑一声道:“谁告诉你我是保姆?孩子是你弄哭的。你这个为人父的不去哄要我这个外人做什么?”

    才看清这少年时楚玉顿时便明白了他的身份他的玉佩之上雕刻着一个“弘”字而当今北魏天子地名字便叫做拓拔

    拓拔弘。拓拔宏大拓拔小拓拔同音不同字眉目也有几分相似。两人放在一起若是要说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鬼都不信。

    若不是认出来这个拓拔弘的身份楚玉也不会任由他伸手去摸孩子。

    只不过这北魏皇帝当得稍微惨了点居然连看自己儿子都要偷偷摸摸地翻墙来看。

    拓拔弘身份被叫破。先是一愣这才匆忙转过头来打量楚玉他眨了眨眼。想起什么似的道:“难道你是……”

    还未说完他的话便被小拓拔猛然升调的哭声打断约莫是气愤旁边两个大人看见他哭了都不来理会他小拓拔哭得更加伤心欲绝肝肠寸断拓拔弘这个父亲虽说早婚早育还不怎么负责地把儿子送给太后当人质但毕竟是父子连心听见这哭声整个人都慌了神。他忙不迭达地转向楚玉道:“你还不去抱抱他?”声音还微微颤抖大约是没见过小孩这么哭。

    楚玉面上比拓拔弘镇定些但实际上也已经开始不知所措:“我说了我不是保姆……要不干脆叫人来……”

    叫人?

    听到这个词拓拔弘才猛然想起这里是容止的地盘。他此番偷摸翻墙进来若是被容止给撞见。纵然容止不会对他怎么样但总归是丢面子……

    想起这件事他也顾不上儿子还在哭立即拔腿朝墙边跑去三两下蹬上墙头很快便消失无踪观其动作的熟练程度便知道他不是头一回干这事。

    照顾婴儿地侍女并没有走远听见小拓拔的哭声便很快赶来她熟练地抱起婴儿安抚楚玉也有些做贼心虚感觉好像是她把孩子弄哭了一般趁着侍女照料孩子的空档她自己悄然离去。

    有一便有二有二更有三第一次碰面之后楚玉便时不时在容止的院子里见到翻墙而来的拓拔弘而几次后楚玉终于禁不住同情心泛滥了一下觉得这皇帝当人父亲当得也太惨了点便与他约好给他留着后门并遣开附近地下人也免得他连看儿子都跟红杏出墙似的。

    第一次里应外合拓拔弘十分准时没有失约但看到拓拔弘身后的人时楚玉却宁愿他失约没来——

    眼前一片恍惚拓拔弘一身玄黑衣衫在他的右侧后方站立着一个身着紫衣的少年熟悉地脸容和神情让楚玉几乎有回到了南朝的错觉。

    天如镜。

    他依旧是一身深紫衣衫外笼一层白色轻纱整个人如身在雾气之中飘渺又冷漠。

    而初见的那一瞬间楚玉甚至以为与天如镜站在一起地不是北魏新君而是已经死去的南朝废帝刘子业。

    是的刘子业这具身体的弟弟同时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辜负最多的人。

    一直到现在楚玉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又或者这世上有些事本就不能以对错来简单区分但是从她离开建康开始又或者从正式听到刘子业死讯的那一刻开始那份愧疚便悄无声息地深埋在心底直到现在都不曾完全磨灭此时此刻更是宛如梦魇一般再度升腾起来。

    这个世界上她最对不起的人不是任何人却是一个凶残狠毒地暴君。

    她不住地默默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这不是刘子业而是与刘子业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皇帝这个皇帝有理想有野心也很想认真的治国虽然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是看孩子可是从桓远的言辞之中还是可以窥得一不是刘子业这是拓拔弘。

    反复默念了不知道多少遍楚玉地情绪才逐渐平复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正好这时候拓拔弘逗小拓拔逗累了稍微让开来让她靠近。

    现在小拓拔已经有一岁大已经到了能学说话的时候看到楚玉靠近他小嘴一张便将前些天楚玉教他说的话重复出来:“去洛阳去洛阳。”

    这个纯粹是楚玉一时的恶作剧秉持着调教要从娃娃抓起的原则她耐着性子反复教小拓拔说话本来是想让他记住“今后要把都迁去洛阳”这么一句的奈何小拓拔说话尚不大灵光反反覆覆也就说出了“去洛阳”三个字。

    她甚至曾偶尔想过倘若真的把小拓拔调教出来让他今后把都换个地方算不算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历史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拓拔话才说完拓拔弘眼睛便亮了亮竟当着楚玉的面陷入沉思而天如镜的目光则一刹那变得有些古怪。

    楚玉不客气地瞪过去嘴唇无声无息地开合:就是跟你作对怎么样?

    天如镜看了眼拓拔弘确定他没有怎么留意才移步来到楚玉身边道:“洛阳确实是做都城的好地方。”他靠近楚玉的耳畔声音压低了少许:“你大概不知道在二十多年后拓拔宏确实迁都洛阳了。”

    她这么做算不算是阴错阳差呢?

    楚玉呆了足足十多秒猛地回过神来她连忙俯身逼近小拓拔咬牙道:“忘记我之前跟你说的不去洛阳不去洛阳……”

    但小拓拔只会重复末三个字:“去洛阳去洛阳……”

    “不去洛阳不去洛阳……”

    “去洛阳去洛阳……”

    求包月推荐票

    女频界面下封面下有投包月推荐票标志起点女频包月用户在登录状态下点击即可。假如是从主站进来的点击封面下部那个红色的女频作品标志转入女频页面。

    木有包月推荐票地话那就给两章推荐票票吧谢!

二百六十五章 惊风飘白日

    “不去洛阳!不去洛阳!”

    “去洛阳!去洛阳!”

    时光短岁月长小拓拔一天天地长大会说话会爬会走再过不久便能摇摇晃晃地跑起来了。

    但奇怪的是冯太后与拓拔弘的权力之争亦或者说容止与天如镜的暗里交锋却始终不曾真正激化以及产生结果。

    皇宫里和朝堂上具体是什么情形楚玉不了解也不打算了解但是家中的情况她却心知肚明家中的几人也呈现出微妙的势态明明几个人关系并不怎么好但是却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和平没有爆出来。

    桓远自然是早出晚归为北魏皇帝拓拔弘出谋划策甚至制定政治方略等等做北魏的谋臣并不是件太容易的事因为北魏是由游牧民子转化而来的尽管已经很努力的学习汉人的规矩但是还是有许多地方不到位。改革一个社会制度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桓远的计划书做了一份又一份也根据实际情况修了一次又一次。

    虽然本人不承认但桓远确实是在为异族人民汉化事业添砖加瓦。

    家里另外两个人阿蛮和花错则镇日里缩在院子里练武不光花错勤于练习容止来了之后阿蛮也主动勤奋起来楚玉每次路过他们院门口都能听见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往里面一瞧便见刀光剑影闪烁颇有几分磨刀霍霍向容止的意味。手机小说站net

    好几次花错与容止在家中狭路相逢然而花错也真沉得住气或许是他知道与容止的实力差距在确定能对付容止之前。他不再莽撞挑衅。

    这或许是成熟可这样的成熟真的是花错想要的么?

    至于楚玉她与容止可以说是家里最闲的闲人容止身上虽然挂着官衔却仗着自己是太后的亲戚整天“抱病”在家每月顶多出门四五日。和真正闲人地楚玉没有多少区别。

    自从“去洛阳”事件生后楚玉索性也豁出去了反正天如镜不是说不管她怎么做都没办法改变天命的么?

    容止不外出的时候便会在竹林中设下两张方便休憩的软榻弄几碟点心。煮一壶茶随后将楚玉请来让她给他上课。

    在得知了天如镜手环的主要功用之后容止还不满足便又向楚玉提出来要了解她所知道的一切知识。于是继南朝教过天如镜英文后来到北朝楚玉又一次有机会重操旧业。教学对象是容止教学范围则是全科。

    在开课之前楚玉已经做好了受打击的准备她知道容止很聪明学起东西来会很快就算是见到他过目不忘也不应该觉得奇怪但是尽管做了这样地准备。待教学正式开始后楚玉还是被容止的吸收理解能力给镇住了那已经不是单纯的过目不忘不用教两遍而是达到了闻一知二知三知十的境界:比如教他一个公式那么他便能根据之前所学的。把相关地几个增补公式给推导出来再比如教他一个英文单词。那么这个单词的各种变形以及延展词汇他基本也能无师自通。

    好在楚玉每天最多只教他半刻钟否则一定会在第一天就被打击到死。

    这已经不是人形学习机了简直就是黑洞。

    每天上课半刻钟这是容止要求的最初楚玉看到这个时间的时候觉得很不可思议假如每天只教半刻钟要多久才能讲完她十多年寒窗苦读所学啊?不过等真正上课后她便觉容止考虑得实在太周到了不仅考虑进去了他的学习掌握度还把她地精神抗打击能力一起算计进去。

    两人每天的日程是这样的早晨楚玉先睡个懒觉睡舒服了洗漱完毕便有一个侍从在外面等着请她前往容止地院落到了地方一般容止便已经在等待两人一起吃早饭假如起床晚一些便顺便把午餐一块儿吃了。

    待吃饱喝足再休息片刻才是短暂半刻钟的教学时间饱受打击的半刻钟过后又是愉快的休闲时光楚玉偶尔说起二十一世纪的事容止也饶有兴致地听偶尔凑趣插上一两句。

    在这个世上虽然最早知道楚玉拥有出时代局限知识的人是天如镜可是能够理解楚玉思维的人却偏偏是容止。

    在公主府的时候容止别有用心楚玉亦是有所隐瞒那是他们最为相错隔阂地时候彼此不信任和存有保留;在洛阳的时候容止化身做观沧海单方面的欺瞒楚玉而楚玉也对他保持有距离。

    ……直到现在。

    一直到了平城在一个至少双方都肯的表面上还算平等的交易后他们彼此之间才算是真正地第一次彼此坦诚相对。

    已经明确了一致的目标彼此之间并无利益冲突说起话来也轻松不少楚玉不必时刻担心说话间会泄露什么反正对于容止她已经没什么值得泄露地了说起穿越之前的事也能十分随意。

    而容止他虽然还隐瞒了一件重要的事但与楚玉相处的时光却是他有史以来最诚实的状态两人谈论到某些事时他不再隐瞒自己的真实心思而是坦然说出想法有时候与楚玉意外地完全重合有时候却又截然相反。

    说到皇帝时一个来自废除帝制的二十一世纪一个心比天高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一个是漠不关心另一个则是满不在乎看着彼此俱是大笑。

    但许多时候他们的观点却又截然相反就拿教导小拓拔来说楚玉坚持要将小拓拔往四有新人那方面培养容止则整天给一个两三岁的小鬼灌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理念。

    “有纪律?有理想?有文化?有道德?身为帝王道德是最多余的而他的理想也只能是自己的国家。”

    “好吧我教他未来的四有新人标准是不大正常但你教一个不到四岁的小鬼怎么用权势杀人怎么耍阴谋诡计这就比较正常?”

    光是为了这件事他们就不知道吵了多少架吵完后不欢而散第二天楚玉又没事似的过来吃饭吃饱之后是拍桌子继续吵还是转移话题聊别的要看当时的天气或心情。

    那真是非常快乐的时光就连吵架都无比的愉快比在洛阳维持的虚假生活不知道快乐多少倍。

    然而不管是楚玉还是容止两人心里都知道这样的日子总有结束的一天。

    他们不说并不代表这件事不存在。

    而那一天在小拓拔四岁的那年到来了。

    惊风飘白日光景驰西流。时间好像生出一双看不见的羽翼就在那眨眼睛的功夫里须臾间飞逝而过求包月推荐票

    女频界面下封面下有投包月推荐票标志起点女频包月用户在登录状态下点击即可。假如是从主站进来的点击封面下部那个红色的女频作品标志转入女频页面。

    木有包月推荐票地话那就给两章推荐票票吧谢!

二百六十六章 一怒为蓝颜

    小拓拔是个很可怜的小孩子。

    遵从北魏的“子贵母死”传统他成为太子后他的母亲依照制度被处死他的太子之位上第一抹血迹是属于他母亲的。

    他年轻的父亲忙于权势争斗起初还偶尔偷摸来看他待他再长大一些后却是连来看一眼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了。

    他最初的生命里时常在他身边的除了照料他饮食起居的侍女随从外便只是两个人一个叫容止另外一个则叫做楚玉。

    只有这两个人不像其他的仆人那样无趣他们也不是他的仆人按照辈分小拓拔应该管容止叫“舅爷爷”而楚玉呢……

    “舅奶奶!”

    一听到这软软嫩嫩的喊声楚玉当即便垮下了神色:小拓拔长到了四岁健康漂亮聪明伶俐人见人爱但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小鬼对她的称呼也不知道是谁教的自从会认人会喊人后不久每次见她这小鬼都坚持管她叫舅奶奶。

    先不说她跟容止不是那种关系光是这称呼本身便能成功地让楚玉起一身鸡皮疙瘩。

    楚玉弯下腰去伸出两根手指轻捏小拓拔的嫩脸皮笑肉不笑地咬牙道:“小鬼谁是你奶奶?叫楚姐姐!本姑娘年轻貌……”她瞥一眼容止那个“美”字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在容止面前自称貌美这太不要脸了。

    小拓拔揉着被捏出一点红印的脸扁了扁嘴眼角余光偷偷瞥了下旁侧只见容止环胸而立正笑眯眯地望着他小家伙心里咯噔一下反复盘算。决定还是坚持不改口只鼓着腮帮子左躲右闪避开楚玉的魔掌。

    两人正玩闹着忽然身后传来一个低柔恭敬的声音:“公子墨香有事禀报。”

    楚玉转身看去墨香一身黑衣站在院子门口浓深的墨色将他身上的妩媚风致几乎尽数压下。自从诈死脱身后楚玉每次见到墨香都看他把自己包在黑漆漆的颜色中与从前在公主府内时几乎是两个人。

    墨香来此的次数不多最多不过一年见上一两回。每次都是有要事才亲自前来地而这一回估计又有要紧事了。

    容止略一点头靠着一丛翠竹就地坐下淡淡道:“有什么事。说吧?”他并不打算避开楚玉。

    墨香略一迟疑道:“李奕被杀。”

    不光容止微怔听到这个消息。楚玉也吃了一惊。

    李奕是北朝中的大臣不过楚玉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却并不是因为她关心朝政而是因为她关心八卦。

    冯太后与山阴公主两人虽然一南一北性格作为也是南辕北辙两人却有一个共通点便是收面。

    楚玉甚至觉得。倘若山阴公主现在还在她甚至可以跟冯太后交流一下对男人的审美心得。

    当然养面之余冯太后并没有放弃朝政她将工作和娱乐结合起来。收的面都是朝中的俊美大臣这样跟情人幽会的时候。还可以讨论国事事业爱情两不耽误。

    而如今墨香口中那位被杀地李奕正是冯太后的最心爱的男宠。

    墨香简单地叙述了前因后果那李奕的兄长包庇贪污事被弹劾出三十多条罪状满门抄斩这李奕也一并牵连被斩了。手机小说站net

    虽然没有明说但楚玉和容止都知道这并不仅仅是一桩单纯的贪污罪案底下暗藏着地却是冯太后和拓拔弘的矛盾冯太后公然收面这就是当着拓拔弘的面给拓拔弘已经死去的父亲头上戴绿帽子拓拔弘自然气不过便找了个机会干掉面之一的李奕。

    得到消息地第一时间墨香便知道性格刚硬的冯太后不会忍下这口气表面上平静的朝堂局势很快便要掀起巨大波澜——

    要开始了。

    楚玉容止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这样地意思。

    朝堂上的僵持平衡维持了这些年已经很不容易生了这等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继续保持下去拓拔弘先出手打破了这平衡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威严冯太后会给予拓拔弘猛烈的回击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算冲冠一怒为蓝颜。

    墨香前来报了讯转身便走因为他知道容止会有适当的考量和处置不须他提醒劝告。容止是清醒而冷静的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他只消传达消息真正的决断还是交由容止来做。

    小拓拔有些不安地站在楚玉身旁他不太能听明白刚才那个漂亮哥哥说的话可是他却敏感地觉察到漂亮哥哥说了那些话后“舅奶奶”就不打算跟他玩了。他轻轻地拉拉楚玉地袖子小小声地道:“舅奶奶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跑了你捏吧。”让她随便捏他不反抗就是。

    楚玉哑然失笑又随手捏了一把这时她听见才淡去不久的脚步声又重新响起但是这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墨香前脚才走宫内的侍从便后脚跟来站在门口向容止恭敬地请求要带小拓拔回皇宫里去。

    不需要如何辨认楚玉便知道这些人是冯太后那一边的否则不至于会对容止如此毕恭毕敬。

    小拓拔有些害怕地朝楚玉身后躲了躲虽然年纪小但是聪明过人的他已经开始有些明白现在生了不太愉快地事而这些人将要把他带走。

    他有一种预感倘若现在离开也许今后都不可能看到楚玉了。

    那个华丽的皇宫好像张着一张漆黑地大口他一旦走入就会被吞得连渣子都不剩。

    小拓拔一躲到身后楚玉便下意识伸手护住他随即有些戒备地望向容止:冯太后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人接走小拓拔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一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要被当作政治工具来使用楚玉便有些不忍。

    小拓拔的去留这里唯一能说上话的人是容止只要他出一声就算十个冯亭来了也会给他面子留下人。

    容止温柔地凝视着楚玉微微摇了摇头他轻声道:“这是他的命运你不能代替他去面对。”顿了顿他的目光投向楚玉身后正与探出头来的小拓拔对个正着“倘若你决定留下来我可以替你挡下这一桩甚至能一劳永逸地将你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改名易姓变作另外一人但是今后你都将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而不是北魏太子这半壁江山的继承人。”

    他正色望着小拓拔淡淡道:“是做无忧无虑的平凡人还是做生死攸关的拓拔氏你自己权衡做好了决定我都可以如你所愿。”

    他说完之后空气里便陷入一片寂静楚玉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慢慢地她的衣袖被松开再慢慢地小拓拔从她身后走出来。

    小拓拔从楚玉身后站出来他小心地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软嫩的小手很用心地抹平方才疯玩弄乱的衣衫好不容易理好了他挺直背脊缓缓地抬起头来。

    虽然脸上还有些畏惧可是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微弱的坚定神色。

    “我去。”他低声说。

    容止说得对纵然他避得开这一时也避不开这一世只要他身上流着拓拔家的血便总有一天要面对这些。

    不管他是四岁还是四十岁。

    小拓拔脚步不太稳地朝来迎接他的宫人走去离开他快乐的天堂挥别他短暂得不可思议的童年走向属于拓拔氏的命运。

    一边害怕得抖一边强迫自己走过去。

    他是拓跋宏是北魏将来的君王。

    糟糕题目忘记改了……这章本来是从冯太后角度叙述的但是后来觉得不满意就删掉重新写了一遍但是忘记改标题了……标题看起来不太合大家不要介意撒……

    这几天一直感冒烧来着反反覆覆了好几天今天脸上还在烫这几天更新都不大准点请大家见谅现在好些了明天应该能恢复正常。

    求包月推荐票

    女频界面下封面下有投包月推荐票标志起点女频包月用户在登录状态下点击即可。假如是从主站进来的点击封面下部那个红色的女频作品标志转入女频页面。

    木有包月推荐票地话那就给两章推荐票票吧谢!

二百六十七章 司马昭之心

    小拓拔走了走得那么可怜巴巴的楚玉好几次想要冲出去把他拉回来却还是强抑住这种冲动容止说的对这是小拓拔的命运她不能代为面对虽然很可恶却不得不承认那家伙说得很对。

    而她也必须面对她自己的命运了。

    不知怎么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去。

    楚玉垂下眼帘双目凝视着脚边的地面口中却是对容止道:“冯太后和拓拔弘马上就要开战了你和天如镜也应该出了个结果当初我们是怎么约定来着的你没忘记吧?”

    容止下意识地露出一个和缓的笑容道:“我自然记得。”

    四个条件层次条理分明:

    第一她离开。

    第二他永别。

    第三不入局。

    第四放桓远

    记得就好。楚玉松了口气道:“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

    她的语调神情还是如同前些年那般毫不眷恋全无不舍容止凝望着她许久没说话直到楚玉再次问了才慢吞吞道:“很快。”

    楚玉对这个含糊的答案却不满意只追问道:“很快是什么时候?”

    容止微微吸了口气还是那么从容地道:“今日起桓远不必再去皇宫了三日后你做好准备离开平城-小-说-网”楚玉一怔飞快而模糊地笑笑道:“好我现在就去准备收拾。”三天的时间很短倘若只是她独个走自然不必如何准备但是她身边跟着一大家子器物财产等等。整理起来是一桩不小的工程。

    因为决定来平城洛阳那座宅子的房地契还攥在她手上楚玉打算带着桓远和其他人回洛阳观望一段时间看北魏的情形如何倘若生她不愿意看到的变故就顺势从洛阳逃回南朝。

    刘子业死后不久。刘便登上帝位很快地他在朝中展开新一轮的屠杀扫除刘子业的余党宗越便在被扫除地范围内。

    过了这些年。南朝对她的搜捕应该早就淡去只要换个身份名姓小心一些还是可以回去安然度日的。

    主意打定楚玉想了想。伸手入怀片刻后摸出来一只白色长方体挂件道:“这是当初你交给我的。后来生了那么多事一直忘了今后我们没什么机会再见面就在此还给你吧。”这些年来她不是没机会但东西在身上挂久了总有些舍不得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的一直拖延到现在。

    容止漫不经心地道:“你喜欢便留着吧这东西放在我这儿也是无用……”虽然是家中传下来的。但这物件对他而言并无多大价值更何况在这个时候他的心思全不在外物之上。

    桓远走下马车眉心中写着忧虑昏黄地夕照在他的衣衫上染了一层黯淡的金边。

    拓拔弘的作为他不是不知道。相反他眼看着拓拔弘下令搜查李家罪状。连坐斩杀李奕他曾试图阻止拓拔弘却没有成功。

    纵然心怀大志但拓拔弘现在也不过只是个不满二十的少年沉静不足眼看着冯太后公然给他死去地父亲戴绿帽子这样巨大的侮辱他如何能承受?

    冯太后时常召李奕等人入宫陪伴亲眼看着自己的臣子朝太后寝宫走去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而每次上朝之际看到朝臣们的目光纵然没什么异样他都觉得那仿佛是在嘲笑他。

    如此日积月累的压力下拓拔弘对冯太后地怨恨已经到了无法压抑的地步好不容易能抓住李奕家人的短处便趁机连坐杀死了李奕也算是出胸中一口恶气。

    今日李奕遭斩杀地消息一传开冯太后誓必不肯善罢甘休接下来朝堂上会掀起怎样的波澜他只略一做想便心中微感寒意。轻叹了口气桓远决定把皇宫中的烦心事暂时压下他抬眼朝自己称之为“家”的地方看去却见楚玉站在门口似是在等着他。

    此时是秋末平城的傍晚晚风很冷楚玉有些怕冷地抱住手臂一见桓远回来了赶紧跺跺脚迎上去笑道:“回来了?有件好事要告诉你。”

    桓远不问她什么好消息只解下身上的细绒披风小心给楚玉披上皱眉道:“天气转寒了怎么不加件衣衫再出来?”

    楚玉感激地笑了笑扯了扯颈前的束带继续方才的说话:“今天容止和我说了从明日起你不必再去见拓拔弘三日后我们回洛阳去。”

    她简单地叙述前后缘由说完却见桓远面上并无喜色反倒有些忡怔地望着她好像看到了很吃惊地事。

    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楚玉抿一下嘴唇微微不安道:“有什么不对么?”他怎的这么看着她?

    难道他不想走?

    过了一会儿桓远露出苦笑低声道:“你究竟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楚玉奇怪道:“不明白什么?”

    桓远停下脚步他望着楚玉欲言又止。

    这三年来容止待楚玉如何他们都看得到先不说外面至少在这家中容止的用意已经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连最不晓事的阿蛮都看出来了一点端倪可是为什么她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她是当真不知还是故意装成这样的?

    “容止……”他声音极低含混地隐没在吹来地秋风中楚玉一时走神没听清楚笑着问道:“你说什么?”

    她神情轻快爽朗目中全无即将分别带来的不舍忧伤反而更像是想要迫不及待地离开桓远心中黯然一叹口中应道:“没什么。”

    知道又如何呢?不知道又如何?难道他还希望楚玉为了容止而留下不成?

    如今这个境况难道不是他所希望地么?

    楚玉很高兴地与桓远说了许多说今后回洛阳的安排。

    要离开的消息她已经通知了花错阿蛮两人阿蛮自是没有任何意见花错则说要考虑考虑。等在门口则是想亲口将这件事告诉桓远。

    事情交代完毕楚玉一身轻松地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才走入院门却瞧见一个人影背对着她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手上的鱼竿一晃一晃姿态甚是悠闲。

    楚玉面上笑意登时沉了下去她停步站定冷冷道:“观沧海?你来做什么?”

二百六十八章 离声断人肠

    自从知道“观沧海”不是观沧海而是容止所假扮之后楚玉对正牌观沧海的好感便一下子降到了冰点。虽然主导者是容止但观沧海全力配合了容止的作为这是不争的事实。

    观沧海似乎也知道她心里的疙瘩三年多前他和容止一起来到平城却极少在她面前出现两人并不怎么打交道如现在这般不声不响出现在她的院内更是从来没有的事。

    鱼竿悠然地朝后一甩坐在树下的修长身影站起来观沧海转向楚玉他的双目之上依旧覆着一层锦带——他失明的时间过长虽有容止尽力治疗却依旧只能勉强分辨出光影和模糊的轮廓反而不如他以耳代目来得灵便故而观沧海便索性一直蒙着眼睛权当自己完全看不见——面朝楚玉他微笑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楚玉略一迟疑道:“进屋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屋内楚玉让观沧海自便自己也找了张椅子坐下。

    两人各自坐定观沧海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道:“我此番前来是做说客劝你留下。”

    楚玉拿起身边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观沧海继续道:“你该心知肚明我是为何而来为谁而来一定要我说出来么?”

    楚玉苦笑着放下茶壶低下头道:“你既然明知道我不想说破这些为什么偏偏要来说破呢?”

    两人嘴上打着哑谜心中却是再分明不过——

    你究竟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桓远的话犹在耳旁现在想起来楚玉却只能苦笑。

    怎么可能不明白?

    也许第一年她还能怀着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容止的一切行为但是第二年。第三年……她竭力避免自己往那方面去思索纵然百般不愿意承认可是她心里其实早就有答案。

    专注地凝视着茶杯好像能从水中看出一朵花来一般楚玉静静地道:“就算是这样可我为什么要留下来?难道说他对我示好我便该感激涕零地扑上去报答他的恩赐?”

    她选择离开。并不是为了逃避而胡乱做下的决定正是冷静思考的结果。观沧海对她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抬起眼帘楚玉望向观沧海虽然也许观沧海看不到她的模样。但她还是想对着此人说话:“这是我地意志与容止待我如何并无干系。三年前我是这么想的三年后的今天我也是这么想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跟他不是一条道上的虽然过去三年能相安无事但那是因为正好我们的道路交错了一段。能共同走一阵子可是现在总是要分开他有他的皇图霸业可是我呢我留下来做什么?”楚玉面无表情冷静地道“我不知道他将来会如何成王或者败寇。可是这都与我无关就算他能一统天下当了皇帝又如何?难道我要做他后宫里地妃子?别说笑话了。”

    楚玉微微一笑目光却有些难过:“我喜欢容止没错但我也同样不能接受他的一些想法和作为。倘若一直留在他身边我无可避免地会目睹他伤人害人。我不会因为他不喜欢我而怨恨。因为我喜欢他是自愿的但相对的我也不会因为他改变态度转而忽视他一切的作为。”她地语调自始至终都十分平静平静得令人心寒“容止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明白我不奢望他改变也不打算为了他改变。”

    有那么一句话叫做相爱容易相处难也许相爱未必就是容易但相处是比前者更艰难的事。光只是一个喜欢不能粉饰一切至少对楚玉来说是这样的。

    容止有容止的心性她有她地骄傲……归根结底也只有分开这么一途。

    听出她语意坚决不可更改观沧海叹了口气道:“你说得……不错。是我冒昧了。”他沉思片刻道“你一定要走么?”

    楚玉点了点头道:“不错。”

    也许几个月后她便能将他忘却也许这一生都不能磨灭她会一直思念他但也永远不见他。

    就是这样也只能这样。

    他们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们只能相望不能相守。

    观沧海仿佛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无奈笑道:“也罢此番是我多事连带着先前我帮容止骗你也一并在此向你致歉。”

    只是容止纵然有百般不是他还是要帮着他。

    听他语意诚恳真切楚玉也随之释然微笑道:“说来我也是小心眼竟然记挂了那么久。”其实观沧海并没有义务一定要站在她这边只不过她对观沧海第一印象太好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

    两人说到此处该说的都已说尽未说地心中亦已明了楚玉心志如一不能更改就算容止强行禁锢住她的去留也不能改变她的决心反而会将情势变得更恶劣。

    容止心肠玲珑剔透他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因而比起观沧海的不解他甚至不曾挽留楚玉。

    因为他知道自己留不住正如那朱颜辞镜花辞树。离去的那日是艳阳天。

    骄阳艳丽如火沐浴着耀眼的日光楚玉走出大门眼前一片光明大放。

    这三日来她没有再见过容止容止一直留在他的院子里但是她一次都不曾踏足那院落附近容止也从未走出来。

    相见争如不见。

    楚玉地全身都沐浴在阳光下阳光洒在白色的衣衫上低头看去竟有几分耀眼脸上肌肤还能感觉到薄薄的暖意。她身旁站着桓远阿蛮和花错在考虑了一天后花错表示要一道回洛阳也许他想明白了不是容止的对手便不再做无用功。

    楚玉正撩起衣衫下摆抬脚要踏上马车一缕清脆透亮的叶笛声绕了个回旋不疾不徐地破空而来。

    不算连贯地调子起伏十分的哀伤宛转叶笛声本是清亮响脆此刻却显出水一般地幽远缠绵。

    叶笛声之中白日里灿烂的光辉浸染上了浓郁的别离之意容止的乐曲造诣自是及不上萧别但吹曲的人是他听曲的人是楚玉一切的含义便都变得不同。

    楚玉仔细听了一会儿眼光瞥见身旁桓远担忧的神情她微微一笑道:“上车吧要出了。”

    马车很快开动车轮滚过石板路出接连不断的低沉声响将渺渺叶笛声一路远远地抛开。

    对了对了还有就是下个月闲的时候大家可以点菜点番外凡是书中的非主角名字出现过过五十次的(也就是说至少有点戏份的)都可以点番外看情况写几个

二百六十九章 延误的信件

    楚玉走后的一个月宅院内还会不时地响起叶笛声薄而轻锐的调子忧伤缠绵听得久了甚至让人有一种肝肠寸断的错觉。

    他不仅每日吹时常吹还换着地方吹想躲都躲不开这声音。

    不过没有人敢对吹叶笛的人出什么异议又不是不想活了他爱吹便吹吧最多把耳朵堵上不听。

    容止悠闲地坐在菊花丛中他取来一只新蒸的螃蟹曼斯条理地剥开蟹壳他的手指极为灵巧眨眼间便露出白玉般的蟹肉蘸一蘸身前长案上的姜醋再缓慢送入口中。

    食一口蟹容止又端起酒杯浅浅地抿了口温热的黄酒他神情从容沉稳得仿佛世间一切缤纷都黯淡下去一身清寂压得满园金灿灿的菊花失了颜色。

    秋后正是菊黄蟹肥的好时候然而有酒无伴有蟹无朋有菊无亲一个人自斟自饮自食自赏终究是有些落寞冷清。从前一人倒不觉得什么但过去三年总与楚玉一块如今猛地人走了容止才终于觉出些许索然无味。

    又吃了几口容止以丝巾擦拭手指习惯性地又吹了一会叶笛才拿起防止身旁的文书资料认真翻看起来。

    他看得甚为快几可谓一目十行但字字入眼入心百般计较盘算在呼吸之间便从心中电闪而过。

    不过多长时间容止便浏览完毕足有一寸多高的文书但是他并没有就此停下休息顿了一顿他又伸手入怀取出今晨方送达的密信。

    再仔细擦拭了一遍手指容止才拆开信封展开信纸慢慢查看:

    信上的内容很寻常。无非是记录了楚玉近两日吃了什么穿了什么做了什么与人说话谈笑甚至中午多吃了小半碗饭这等琐碎小事都不遗漏。

    所有的事整齐地抄录在纸上通过特殊的渠道送至容止手中。

    与方才看文书时的快干练不同对于这一封信件容止看得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在心间咀嚼几道从这些记载之中他可以想象出楚玉言行举动。

    嘴角泛起悠然的笑容容止默默盘算楚玉地行程。

    这一封信写的还是路上的事情乃是从半路来。但算算时日如今他们一行也该抵达到洛阳。

    “倘若楚玉知道你的一只手还一直罩在她头顶上不知会否怒呢?”一道声音从花园门口传来容止没有回头就算不分辨声音。他也知道来人是谁。

    能在他觉察之前靠近的天底下也只有一个人。一路看中文网

    折叠好信纸将之重新纳入信封中。再小心放进怀里容止微微一笑道:“无妨她会有些生气但她也会很快想明白以我的性子不可能任由她离去想通之后她便懒得生气了。”横竖她已经曾几次为了类似的事生气。再来一次也无妨。

    在几年前楚玉方到洛阳地时候他便在她身边安插了一粒棋子便是负责管理楚玉家中一切大小琐事的管家那管家生得一副忠厚老实的面相。却是他手下极为精明能干的人物几年来。从洛阳到平城再此番回到洛阳他跟随着楚玉桓远不曾露出丝毫破绽。

    那管家跟在楚玉身边是为容止之眼也起一些保护的作用。

    知道容止脾性如此观沧海也没再与他唱反调他是闻着香味来地说完了闲话便不客气地走过去在容止对面坐下顺手捡起锅里一只捆好的螃蟹利落地拆解开来吃。

    容止没理会他只自顾自地梳理思路那管家本是他手下要员被他派去保护楚玉虽然周全了楚玉的安危却也算阻碍了手下的前程从前与他平级的人要么在朝中任有不算小地官职要么手中握着万贯财富唯独这人甚至连成家都给耽误了。

    略一思索容止决定等过了这阵子便抽调那人回来任职等平城局势定下他也可以安心地去洛阳届时便不需要属下代为照看。

    只不过到了那时候楚玉知道真相大概又要生他一阵子的气吧?

    心中有了计较想到楚玉可能的反应容止嘴边浮现一丝有趣地笑意。

    就等平城局势定下。

    目前还是暂时要由冯亭出面动对拓拔弘的攻击逼迫拓拔弘退位小拓拔登基之后他会正式参与北魏朝政以辅政的名义。冯亭那边还需要一些时日做准备容止也不着急只慢慢等着并整理自己的部属。

    然而从秋日一直等到冬天平城降下了好几场雪容止终于等出来一丝疑虑和不安他曾遣人想冯亭问过几次时候对拓拔弘出手但得到的回答却始终是再等一会。

    再等一会。

    再等一会。

    他们掌握着全部有利的局势冯亭究竟在等什么?是难言之隐的隐瞒还是别有用心的欺骗?或者说她真正地目标并不是拓拔弘而是想对付他?

    容止并不会因为他与冯亭身上流着相同的血缘而放松警惕手足相残对他而言并不稀奇但之所以不认为冯亭会出手对付他因为她没有那个能力。

    先不要说现在掌管平城军权的人是他的部属就算冯亭手中握有兵力他和观沧海联手一样是天下哪里都去得哪里都闯得。

    而假如一击无法毁掉他必将会面临他的反击扑杀。

    冯亭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她虽然策略不如他但好歹在宫廷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又得观沧海教导不可能如此不智。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地。

    ……但是为什么心头始终有不安的阴影笼罩始终徘徊不去呢?

    容止心绪微微紊乱为了稳妥起见他又回顾一遍朝中地布置觉得并无疏漏暗怪自己多心正思索间他的手不经意地抬起来袖口擦过胸前忽然省起少了什么……

    是信。

    自楚玉走后每隔三日必然有管家所书写的密信送到向他报告楚玉的日常生活可是最新一封密信却延迟了两日还未抵达。

    他本以为是冬天下雪延误信件传送从洛阳到平城两日的延误还在可以允许的范围内但和眼下的局势结合起来联想却得出一个令他心悸得如坠入深渊的结论!

    那一支始终藏在暗中的毒箭指着的却不是他甚至也不在平城而在……洛阳……楚玉。

    楚玉!

二百七十章 吹响的号角

    一瞬间凛冽的寒意贯穿容止的胸臆他本不畏寒冷此刻却觉得手指在轻轻颤抖一生之中他从未有过如此恐惧的时候。

    他在……害怕。

    那恐惧几乎要将他的心脏捏碎。

    然而失措也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地容止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迅灌满胸腔他的眼眸里沉凝着刻骨的冷静。

    现在不是惊慌的时候先要确定的是洛阳那边是否生了意外。虽然时间巧合得令他心悸但信件的延迟未必就与宫中有关。

    关心则乱。

    不过洛阳距离平城两千里遥他一时之间根本无法获知具体的情形这个时候容止不由得想起楚玉跟他说过的后世的“电话”要是这时候能有电话该多好?

    他在洛阳也安排有人手直接受管家管辖负责周全楚玉的安危倘若冯亭要对楚玉下手他的部属大约能做一些阻拦。

    即便确定洛阳生变他也无法立即赶去救人。

    冷静地压下杂念容止略一沉吟当下做出决断。

    观沧海得容止派人传讯请他一晤口讯中语意甚是急迫。他心中奇怪容止做事素来大局在握从容稳妥生死关头犹面不改色这回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竟似是比生死更为要紧?

    跟随着容止的部属一路行来快步观沧海觉察街上的气氛冷肃萧杀。不断有马蹄声和整齐的奔跑脚步从他身边经过

    溅起飞扬的碎雪。

    军队的号角先在这条街道的街头响起接着观沧海听到四方传来的呼应军官地喝令声兵器的碰撞声嘈杂而冰冷地敲击着观沧海的耳膜。

    倘若这时候有人在天空上观看。便能瞧见被白雪覆盖的平城中一个个细小的黑点汇聚成流将雪白的城市分割成数个方块这些黑色的流动朝同一个地方奔涌而去。

    那个地方是——

    皇宫。

    观沧海为之愕然。

    目前在平城。唯一有能力调动大批军队地只有容止。

    容止这是要做什么?

    想要杀入皇宫?

    虽说冯亭的动作慢了些但他也不至于这么没耐性吧?

    观沧海一直记得从很小的时候容止便很能沉得住气。怎地今日变得这般急躁起来?

    这个疑问在见到容止的时候变得更为强烈观沧海敏锐地感到容止的情绪被他自己强力压制着。仿佛只要稍一触碰便会猛烈凌厉地喷薄而出。

    “……容止?”观沧海有些不确定地道他目不能视此时甚至有些怀疑站在自己身前地人究竟是不是容止。一路看中文网

    容止简明扼要地道:“洛阳那边的信迟了两日。”

    观沧海平素虽然不怎么算计人但论起心机来并不比容止少多少。同时更是知道容止不少事因而只听这么一句便当即明白容止所虑道:“或许真的只是信来迟了呢?”

    容止静静道:“但或许是真的出了意外。”或许或许。或许没事吧可他赌不起那个“或许”。

    一觉察到冯亭有可能对楚玉不利。容止便当机立断召集起他所能立即调动的人马控制住平城内外固守城门并且分出一半兵力锁住皇宫。

    这些都只是准备。

    观沧海与容止两人肩并着肩快步地走在军队让开地道路上皇宫就近在眼前时观沧海忽然开口道:“我还是不明白冯亭怎么会这么做?”

    他始终觉得冯亭没有对付楚玉的道理。冯亭若是要对楚玉不利目的无非是为了针对容止可是不管怎么想这都是极为不智地举动。

    不过分的说现在北魏接近一半的权力暗中捏在容止手上冯亭虽然贵为太后但她若是想跟容止相斗只一个照面就会被扳倒。

    洛阳那边可以分两个可能来看待。

    其一冯亭杀了楚玉。这是最蠢的可能。杀死楚玉不但不能带来任何利益反而会激怒容止招致可怕的报复。

    其二冯亭绑架楚玉用来要挟容止。这一途看似可能其实也是难之又难洛阳平城两千里之遥押解前来的过程中多少变数容止都能给他变出来。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却是必须先瓦解容止在洛阳的部署但那也不是太过轻易地事。

    此刻容止已经能看到皇城的门口在密密麻麻军士的包围下往日辉煌庄严的皇宫竟显出几分不堪承受的脆弱他眸光深不见底不带感情地道:“就算与洛阳无关罢今日也顺道将一直悬而未决地事解决了。”

    他的思路和观沧海还算接近观沧海能想到地他自然能想到不管从哪方面考虑冯亭都没有对付楚玉的理由因为她没有足够的力量能够依仗依靠。

    只不过与观沧海不同的便是楚玉对于他的分量他不接受一星半点的侥幸他现在就要确实而肯定地掌控局面。

    倘若冯亭真的做出不智之举包围在皇宫外的军队便是他的筹码与武器;即便能确定洛阳无恙另一方面冯亭一直拖延着不进行皇帝废立却是不争的事实他趁此机会强行将此事给解决了。

    在召来部属之前容止便已经思考了一切可能想过了最好和最坏的情形并各自针对做出对应方阵策略。

    最好的情形是他多心了密信很快赶到拓拔弘在压力下传位给小拓拔由太后辅政。

    最坏的情形……最坏的……

    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

    两人走到皇宫门三丈时观沧海觉察身旁的容止忽然停下脚步扭头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容止长长的睫毛上凝着几粒细小的冰珠他微微敛眸轻声道:“无事。”

    倘若他是说倘若倘若楚玉真的有什么不测他不介意拿整个北魏皇宫来陪葬。

    这是最坏的情形。杀光皇族中人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现在他虽说掌控着很大的力量但并不是整个北魏都受他控制一旦最高统治者崩塌必然会生内乱和争夺。

    自然对他而言和平夺取与武力征服的区别不过是少些心力和流血的距离罢了并无太大的不同可是此时此刻容止衷心地希望不要让他用到最后的手段。

    他心肠冷酷纵然满目山河遍地血也不能动摇他分毫但他不愿意其中有楚玉的血。

    来到大门紧闭的皇宫前两人停下脚步容止微微仰起头语意幽冷:“开门。”

    话音未落随即有两排军士合力抱起粗大的圆木一齐撞开大门。

    “哐”的一声巨响高大的宫门向两侧分开北风卷地而起吹得枯草簌簌作响夹带着凛冽的雪片抢在容止之前扑门而入!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9508/ 第一时间欣赏凤囚凰最新章节! 作者:天衣有风所写的《凤囚凰》为转载作品,凤囚凰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凤囚凰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凤囚凰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凤囚凰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凤囚凰介绍:
腐败公主腐败生活,从穿越开始:
免费得到一个驸马,同时赠送面两打。
没事管理整顿后宫,得闲外出勾搭美人。
广陵散,璇玑图,兰亭序,敕勒歌。
泼墨汉水,走马鲜卑,
这是离丧与自由并存,放纵与傲气共生,靡乱而又浪漫的,华丽张扬的时代。
=================
穿越之后,现白得一个后宫,应该怎么处理?凤囚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凤囚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凤囚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