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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星盟主     侯门小妻txt下载     侯门小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21 耿家人之死

    翌日清晨,霓裳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还早,隐约可以见到一丝光亮。翻了个身,准备下床,却被一股力道给拉了回去,被卷进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时辰还早,再躺一会儿…”男子迷迷糊糊的嗓音从耳畔传来,带着一股晨间特有的沙哑和性感。

    霓裳迟钝过后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想起昨晚的种种,她娇嫩的脸颊上不由自主的又染上了淡淡的粉霞。

    感觉到怀里的人儿不安的扭动着身躯,男子低沉着嗓音笑了。忍耐了大半年,总算是将心爱之人拆吃入腹了。那种男女之间的亲昵,真叫人**不已。脑海里闪过一些火辣辣的画面,某人的双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霓裳挣扎着,想要推开那不安分的手掌,奈何敌不过某人的力道,又被吃了不少豆腐。“丫鬟们马上就要过来了,你给我老实些!”

    晨间床笫之间的互动,可是最容易擦枪走火的。霓裳不经意的扭动身躯,对于某个刚刚尝到肉味的男子来说,那简直就是一种无声的勾引。闻着她发间好闻的气味,皇甫玄月食髓知味的翻过身,将娇小的她压在身下,火热的唇四处肆虐,专找那些软乎乎的东西下手。

    霓裳面色羞红的躲闪着,可惜却都是徒劳。

    等到两人喘着粗气相拥得躺在床榻上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霓裳酸软无力的趴在某人的肩窝上,一双妩媚的眸子充满了幽怨。

    某人真是太不知道节制了,昨天晚上折腾了半宿,她身子还未恢复呢,这一大清早的就又化身为狼,将她欺负了个遍。唉,果然,在某些方面,男人总是精力特别旺盛,而女人却恰恰相反,到最后总是最虚弱的那一个。

    看着他精神抖擞的下床穿衣,霓裳忍不住嘟着嘴小声的咒骂了几声。

    丫鬟们听见屋子里的动静,鱼贯而入。端茶倒水,整理床铺的,各司其职,井然有序,根本不用霓裳操半点儿心。

    净脸梳妆过后,皇甫玄月就早早的出了门。霓裳随意吃了点儿粥,便拿起王府的账册翻看起来。

    “王妃,耿家小姐又闹上门来了…”浅绿从门外走进来,脸色有些难看。

    她本不想拿这些小事来打扰主子的清静,可是那耿家小姐也太大胆了,居然在王府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说王爷毁了她的清誉,她今后没脸见人了。若是王妃不给个说法,她就一头撞死在王府大门上。

    事情的始末,她可是最清楚不过了。这耿家小姐还真是颠倒是非,本末倒置。明明就是她先对王妃无礼在先,王爷才为了给王妃出气,将她打落水里的。她自己惹出来的事,凭什么要栽赃到王爷的身上?简直是厚颜无耻!

    霓裳放下手里的毫笔,眨眼道:“哦?她还嫌不够丢脸么?”

    “奴婢们好话说尽,可耿家小姐却聪耳不闻,非要将责任推到王爷的身上…”提到那个女人,浅绿就气得咬牙切齿。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就算她是尚书府的千金又如何?真是一点儿教养都没有。这般不知廉耻的在王府门口闹,眼巴巴的想要进王府给王爷做妾,真是没脸皮。

    “呵呵…”霓裳不由得发笑,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耿家小姐还真是执着,不到黄河心不死!没能进宫选妃,却赖上了王府,还真是…随性的很…”

    “耿夫人也跟来了,在一旁指桑骂槐,门口聚集了不少的百姓,若是不妥善解决,怕是要闹出乱子来…”浅绿恨恨的说着,对那母女二人充满了厌恶。

    还真当麒麟王府好欺负了!

    “看来,本王妃给人的印象太过温和了,看着好欺负,是么?”霓裳抬眸,眼波流转间,风华无限。

    “王妃就该给她们一些教训,否则岂不是太便宜她们了?”

    霓裳笑着从书桌后站起身来,纤纤玉指扯过一缕头发把玩着,吩咐道:“既然她们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取其辱,那本妃就成全她们!”

    “浅绿,你去拿一面锣过来,咱们去府门口瞧瞧去。”霓裳兴味的勾了勾嘴角,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王府门口,聚集了不少的百姓。耿氏母女二人依旧在上演着哭闹的戏码,那演技还真是出神入化,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似的。

    “我苦命的女儿啊…被人欺负到如此地步,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欺负了人,就可以不用负责么…堂堂一国王爷,居然也是这般不负责任之人…老天爷啊…你叫我们娘儿俩怎么活啊…”

    “娘…让我死了算了…反正这破败的身子早已被糟践了,还不如死了干净…”耿蓉说着,就要往那鎏金的大门上撞。

    耿夫人自然不会让她真的去送死,使劲儿的拉扯着女儿的衣袖,向一旁的百姓诉苦道:“这就是皇室子弟,专门欺压我们这些老百姓啊…我女儿的闺誉都叫他给毁了,却始终不肯负起责任来…天理何在啊?”

    四周不明所以的百姓都在一旁指指点点,心里也对母女二人充满了同情。

    “瞧这女子,怕是被王府的主子欺负了,否则怎么会找上门来?”

    “怎么能这样?好歹也是一国的王爷,怎么能这般不负责任!”

    “真是太过分了,欺负柔弱女子,天理不容啊…”

    “这对母女真可怜…唉…这世道啊…”

    霓裳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听见这样一番感叹。抬头扫了那得意忘形的母女二人一眼,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便让浅绿敲了敲锣,外面的吵吵闹闹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耿蓉见到霓裳出来,立刻又开始做起戏来。“王妃娘娘…你可要为民女做主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若是王爷不肯负责,民女已经没有脸面活在这世上了…”

    一声王妃,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霓裳避开她的触碰,冷冷的开口道:“这位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王爷毁了你的清誉,可有证据?若没有真凭实据,光是污蔑皇室一罪,就够你受的了…别说是你一死难以谢罪,就连你的九族,也都得跟着遭殃,你可要想好了。”

    耿蓉微微一愣,没想到霓裳不但没有掩饰的打算,反而将事情摆到了明面上来说,一时之间反应有些迟钝,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耿夫人到底是经验老到的,听见霓裳这般威胁,脑筋一转,呼天抢地的又闹开了。“你们听听…她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啊…可怜我一个好好儿的黄花闺女,就这么被毁去了清白,如今还要被恫吓威胁…你们给评评理啊…”

    “真是太不像话了…仗势欺人啊…”

    “王爷就了不起么,就能随意的欺压百姓么,真是岂有此理!”

    霓裳对周围的义愤填膺置之不理,只是冷冷的瞥了耿夫人一眼,说道:“像这样想要攀龙附凤的人,本妃见多了!王府岂是你们想要攀上就能攀上的?口口声声说王爷负了你,那本妃倒要听听,王爷是在何时何地,如何毁了你的清白。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这污蔑之罪可就坐实了。耿家上下一百多口,就等着为你们的言行负责吧!”

    耿夫人和耿蓉都是一怔,互相望了一眼,心里挣扎的厉害。

    原本以为王妃是个软弱性子,好欺负。可没想到,她居然软硬不吃,几句话就将局势给扭转了,当真是小看了她。

    “说吧,本妃洗耳恭听。”说着,霓裳让人搬来一把玫瑰椅,直径在大门口坐下了。她仪态优雅,又生了一副倾国倾城的美貌面孔,怎么看都是高贵秀雅的。比起那闹事的母女来,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

    耿夫人此刻头发微乱,衣衫也在拉扯之下失了整洁,整个人就像个泼妇。耿蓉脸上的胭脂也都被泪水冲刷的留下几道杠子,看起来有些可怖。

    两个人的僵硬的站在霓裳的面前,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高低立刻见分晓。

    “不是辣气壮么,这会儿怎么不说了?”霓裳看着这母女二人,睨了四周的百姓一眼,继续开口说道:“想必大家都还不认识这母女二人吧?那么就让本妃来给大家介绍介绍。这位衣着华丽的妇人,乃刑部尚书的正妻,耿府的夫人。至于这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便是耿府的嫡出小姐。前些日子,这位耿家小姐不知天高地厚的冲撞了本妃,王爷实在是看不下去,便出手教训了她一顿,以示惩罚。可没想到,这位耿家小姐因为品行不端,失去了入宫选妃的资格,之后她便将一切归罪于我们王爷。还编造出这样一幕好戏,想要诋毁王爷的声誉…”

    不待霓裳将话说完,耿蓉就大声的否认道:“不是这样的…是王爷她将本小姐推入护城河,让本小姐声誉受损…她撒谎…”

    果然是个沉不住气的,霓裳暗忖。

    “所以,你就诋毁王爷的声誉,要王爷对你负责?”

    “难道他不该负责吗?落水之后,我的身子都让王爷看光了…”为了能够嫁进王府,耿蓉厚着脸皮嚷嚷着。

    耿夫人有些不赞同的朝她挤眼,可惜耿蓉根本就没有理会。

    这样以来,事情便渐渐接近了真相。

    霓裳挑了挑眉,道:“那护城河就在大街上,当时看光了耿小姐身子的,可不止王爷一人。莫非你是觉得除了王爷,其他人都不算男人么?亦或是,你觉得顶撞了本妃,王爷的处罚太过轻了?若是当时王爷一怒之下杀了你,是不是今日便没有这糟心的闹剧了?哼…不好好反省自己的错处,还一味的想要栽赃陷害,尚书大人的家教就是这般?若真是如此,那本妃还真是替天逸王朝的百姓担心。若是日后不小心被人栽赃陷害了,不知道尚书大人还能否公正的对待,明辨是非?”

    “这是本小姐的事,你干嘛扯到我爹!”耿蓉真是气急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浅绿听到她大放厥词,上前毫不客气的给了她一巴掌,狠狠地教训道:“大胆!居然敢对王妃不敬!”

    “你。你个贱婢,你敢打我?”耿蓉被打了一巴掌,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态度依旧蛮横,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欠了她似的。

    浅绿见她不知悔改,抬起手来又是一巴掌。“不知悔改,罪加一等!”

    耿夫人见女儿被打,心疼的不得了。可是王妃刚刚提及自家老爷,她混沌的脑子顿时就清醒了。想起自家老爷说的那些话,她的心就忍不住颤抖。直到了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他那番话的含义。

    就算麒麟王是个没权没势的,但好歹也是一国的王爷,是尊贵的皇室子弟,可不是她们随便能攀咬的。

    可是后悔为时已晚,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她们都说过了。若真的要追究起来,怕是真的要连累九族了。

    “你…”耿蓉被打的头晕目眩,却依旧不肯认错。

    平日里,耿夫人连她一根头发丝都舍不得动,哪里受过这般罪,更何况还是被一个低贱的丫鬟给打了,顿时气得挥舞着手臂,想要打回去。

    浅绿机灵的往后一躲,避过了她的巴掌,然后很不客气的让几个粗使婆子将她制住,对着霓裳请示道:“王妃,这藐视皇室的嚣张之人已经拿下,请王妃示下。”

    耿蓉挣扎着,想要破口大骂,却被耿夫人塞了一块帕子,将嘴堵了起来。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愤愤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想要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如今,耿府的面子算是丢光了。可耿夫人为了自家老爷的前途,还是不得不笑着挽救,跪下来恳求道:“王妃娘娘,此事是民妇欠考虑,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小女前些日子生了一场怪病,魔怔了,王妃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

    耿蓉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傻掉了。

    母亲刚才说了什么?她魔怔了?她什么时候得了这怪病了?当然,她最恨的,还是那高高在上的麒麟王妃霓裳。

    一个完美的计划,就被她这样轻松地化解了,她不甘心啊!

    “啊…说起这事儿,我也想起来了…当时,这耿家小姐可是嚣张的很,不但挡住了王妃的马车,还蛮横无理的胡乱谩骂,王妃大人大量,没有跟她一般计较,她反而变本加厉,正好王爷从宫里出来,看不下去,这才出手教训她的…”

    “对对对,当时我也在场…这女人也太不要脸了…自己不检点,还赖在王爷的身上,简直恬不知耻!”

    “要说看过她身子的,还真不在少数…小爷我也瞧过,那身子细嫩的,啧啧啧啧…”

    围观的百姓中,有不少是当时的见证人。又被霓裳激起了男子气概,谁都不愿意被人看低。这耿家千金只想着让王爷负责,就是瞧不起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若说看过她那狼狈不堪样子的就要娶她,那当时那么多男人都瞧见了,她嫁得过来么?

    耿夫人听着四周的闲言碎语,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着女儿的清白算是彻底的毁了,日后怕是很难嫁出去了。

    在这京城里,什么事情都传的很快。今日这一闹,不但没能让女儿顺利的进了王府,还彻底的毁了耿蓉的闺誉,真是得不偿失。

    可惜,这世上就是没有后悔药。

    看着耿夫人懊恼的神色,霓裳却不咸不淡的开口道:“清者自清,事情的真相,相信各位心里都是清楚了。本妃在此谢过各位的仗义执言,否非你们,这黑锅我家王爷指不定就被定了呢…”

    百姓们没想到王妃居然会向他们表示感谢,个个心里都喜滋滋的,觉得无上光荣。看向那对母女的眼光,就更加的鄙夷了。

    “真是自作自受…就凭她那样的德行,连王妃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妄想嫁进王府,简直痴人说梦!”

    “太不要脸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居然编造如此荒诞的谎言,想要嫁祸给别人,当我们是睁眼瞎么?”

    “走吧走吧…这热闹也看够了…这样的女子,倒贴给我,我也不要!”

    四周响起一片哄笑声,人群陆陆续续的散去了。

    耿夫人此刻面色苍白,额头冒着细碎的汗珠,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着。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唯有弃车保帅了。

    “王妃开恩…王妃开恩…都是民妇教导无方,才让这个孽女被猪油蒙了心,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来…请王妃看在我家老爷的面儿上,饶过她这一回吧!”说着,她便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霓裳居高临下的睨着这对母女,却许久没有说话。

    耿蓉见母女如此低声下气的跪在地上,眼里的戾气愈发重了。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上前与霓裳拼了。就算是鱼死网破,她也要让霓裳付出代价。

    “耿夫人,不是本妃没有容人之量…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更何况…耿小姐似乎还是心有不服呢~”霓裳瞥了耿蓉一眼,哂笑着说道。

    耿夫人自然是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的,想要让她低头,那的确是不可能的。到了此刻,她也开始后悔,平日里太过宠爱这个女儿了,以至于让她变得无法无天,根本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这才闯下这么大的祸来。

    忍痛上前给了女儿一个巴掌,耿夫人厉声呵斥道:“死到临头,你还不知道认错么?!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一家子,你才肯罢休?”

    耿蓉怔怔的望着耿夫人,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一向疼爱她的母亲,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巴掌,那种滋味,就好像在她心上插刀子一样难受。

    霓裳懒得理会她们母女之间的怨怼,嘴角隐约含笑。不过,当一道人影飞快的闪现在她面前之后,她先是露出一丝惊讶,继而对那对母女产生了同情。

    因为这个浑身充满了生人勿近气息的男子,正是那原本应该在宫里的夫君大人,麒麟王本尊。

    “自寻死路!”他冷冷的吐出这四个字,眼里满是冷凝之色,一副要嗜血的模样。

    耿夫人被他身上的冷厉之气所震慑,忍不住倒退了好几步,哪里还有心思在王妃面前演戏。而耿蓉更是不断地往耿夫人身后缩着身子,满脸的惊恐。

    麒麟王平日里看起来很容易亲近,可是一旦发起脾气来,就连皇上也忌惮三分,更何况是两个妇孺之辈?

    “耿尚书,还不给本王滚过来!”

    皇甫玄月大喝一声,就见一个身穿着紫色官袍,一路小跑过来的老头儿点头哈腰的朝着麒麟王陪着笑,说道:“王爷息怒…息怒…”

    “欺负到本王头上来了,你倒是好本事啊!”皇甫玄月一字一句的说着,冷眼扫过耿家人脸上,吓得他们噗通几声就跪下了。

    “王爷饶命…是老夫管教不力,老夫一定会给王爷一个满意的交待,还请王爷大人大量,饶过老夫一家!”知晓麒麟王脾气的耿尚书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不停地磕头求饶。

    狠狠地瞪了那不长进的女儿一眼,耿尚书真是后悔不跌,不该纵容她养成这样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脾气。如今倒好,惹了不该惹的人,他头上这顶乌纱帽能否保得住都是个问题了!

    孽女啊孽女!

    耿蓉见身为一品大员的爹爹,居然如此卑微的跪在地上,心里顿时一阵发凉。偷偷地抬头打量了那居高临下的麒麟王一眼,她这才发现,那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是尊贵的皇室王爷,不是她能随意惹得起的人物。

    这番觉悟,令她的心又是一阵颤抖。

    藐视皇室,污蔑王爷这样的罪名,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她怎么就被嫉妒愤恨迷惑了心智,做出这样无法挽回的举动来了呢?她自认为聪明的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混沌了?为何母亲也不拦着她一些,还纵容着她一错再错!

    到了这个时候,她心里还在埋怨耿夫人的不对,觉得是她没有及时提醒她,才让她闯下了这场祸事。

    她不想死啊!耿蓉缩在地上,小声的哭了起来。

    耿夫人脸色很是苍白,在听到耿尚书那番话之后,她就知道惹上了大麻烦了。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怕是难以轻易的揭过去了。

    皇甫玄月一脚将欲拉住他衣袍的耿尚书踢出去老远,脸上没有一丝的怜悯。“本王不发威,你们就当本王是病猫,好欺负是么?”

    停顿了一下,他伸出手来拍了两下,立刻就有数十个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整齐的单膝跪在皇甫玄月的面前。“主子!”

    “将这群目中无人以下犯上之辈,给本王通通清理干净。”皇甫玄月拉过霓裳的手,冷冷的吩咐道。

    耿尚书几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只觉得身子一轻,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翌日,刑部尚书耿大人一家染上时疫暴病而亡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虽然许多人有着疑虑,可是皇上都默认了这件事,也就无人再去追查事情的真伪。

    曾经位高权重的耿尚书一家,从此便在京城消失了。

    这件轰动京城的大事,很快便被盖了过去。因为在京城里,最不乏的就是热闹。新皇登基,各国使臣前来恭贺,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的关注。耿尚书一家子的消亡,与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麒麟居

    “气可消了?”霓裳端着一杯参茶递到皇甫玄月手里,轻声细语的安抚着。

    “留他们全尸,算是便宜他们了!”皇甫玄月似乎还不解气,俊挺的眉毛纠结在一起,露出他最真实的一面。

    霓裳走过去,轻柔的揉捏着他的肩膀,劝道:“这耿蓉还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原本以为取缔她参选妃子的资格,她会吸取些教训。没想到,她仍旧改不掉那一身的毛病,还祸及家人,真是令人惋惜。”

    皇甫玄月平静下来之后,忽然开口问道:“裳儿是否觉得小爷我太过残忍?一出手,就要了他们一家子的性命?”

    霓裳淡笑着摇头。“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自然是要反击的。没有牵连九族,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若是闹到皇上那里,怕是下场会更残忍。”

    藐视皇族可是杀头的大罪,严重的还会五马分尸。皇甫玄月的做法,也不算太过分。

    “你能这么想就好,我还怕你觉得我太过残忍…”皇甫玄月的手段,一向都很血腥。尽管这么些年来,他已经有很大改观了,可是面对那些一再挑衅之人,他的忍耐性也是有限度的。

    霓裳但笑不语,脸上没有任何嫌弃的意思。

    两人执手相对,久久无语。

    忽然,裴峰从门外进来,朝着皇甫玄月和霓裳抱了抱拳,禀报道:“主子,驿馆那边出事了。”

    皇甫玄月抬眉,问道:“何事?”

    “影国的大皇子暴毙在驿馆中。”裴峰眉头微蹙,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霓裳微微有些惊愕,不解的问道:“驿馆的护卫怎么说,可抓到了凶手?”

    “影国大皇子死的离奇,身上的伤口很是奇怪,无法判断是死于何种武器之首,故而凶手也不得而知。”裴峰功夫高深莫测,又是在江湖行走多年之人,他都无法判断那大皇子死于何原因,那这件事的确是有些棘手。

    皇甫玄月眉头轻挑,仔细的问道:“大皇子是何死状?伤口有何特征?”

    “屋子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身上除了胸口有被利器刺穿的痕迹再无其他伤痕,地上也没有过多的血迹。胸口上的伤口确定为一锥状利器所造成,但具体是什么利器,还不好说…”裴峰详细的回忆着,不敢有半点儿的遗漏。

    霓裳听着听着,忽然就来了兴趣。“那陈尸的地上,可有水渍?”

    皇甫玄月和裴峰一脸茫然的望着她,不知道她为何会提起这个。霓裳前世可是经常跟法医打交道的,对尸体也不陌生。曾经在她接手的一个案件中,就有一起离奇的杀人案,最终凶器便是一根锥状的冰柱。水凝结成冰的时候,很是锋利,刺入人体,会减缓血液的流动速度,因此地上并没有太多的血渍。而且,那冰会逐渐融化,最终化为一滩水。如此一来,那凶器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任谁都找不到。

    “裴峰,你倒是说话啊?”霓裳见他久久没有吭声,心中便有些着急,怕是自己想多了,猜错了方向。

    “回王妃的话,属下的确在地上发现了一滩水渍,可是却并没有怎么在意。”他还以为,那是影国大皇子不小心打碎了茶壶,所以地上才有水痕呢。

    霓裳嘴角微扬,一字一句的说道:“看来,那凶手是熟人,而且深谙杀人之道。”

    “熟人?的确。”皇甫玄月似乎也想通了一些事情。“若非熟人,凭那大皇子的武功,不可能一击必中。”

    “如此说来,凶手有可能是他们自己人?可凶器又是何物?”裴峰继续追问道。

    皇甫玄月没有吭声,而是将这个机会让给了霓裳。他也想见识一下霓裳的智慧,故而假装不知。

    霓裳慢悠悠的起身,走到一旁堆放冰块的大鼎跟前,抬手拾起一块融化了大半的冰渣子,轻柔慢捻着。“看到它,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裴峰了然的点了点头,对这个女主子更加的佩服起来。“王妃果然心思玲珑,属下佩服之至!”

    霓裳摇了摇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偶然想起某本书上记载过这样的奇闻异事罢了,我可担不起这句夸奖。”

    “王妃过目不忘的本事,连本王都自愧不如啊!”皇甫玄月见霓裳轻松地就解开了谜题,心里很是欣慰,也有着与有荣焉的得意。

    见裴峰还站在面前,皇甫玄月显得有些不高兴。“还愣在这里做什么?线索都已经弄清楚了,还不去将那凶手绳之于法?”

    裴峰这才发觉自己打搅了主子的好事,嘴角微抽,闪身消失在了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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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交易,自找苦吃

    “侯爷…奴婢害怕…”驿站的阁楼上,一个穿着影国服饰的丫鬟脸色苍白的站在自家主子的身后,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双腿几乎撑不住。

    女侯爷格敏低声斥责了一声,说道:“有本侯在,你怕什么?!一会儿有人找上门来,给本侯管住自己的嘴巴,听清楚没有?!”

    “是,奴婢遵命。”那丫鬟双腿依旧打着颤,心情十分的忐忑不安。

    刚刚那一幕还在脑海里盘旋,格敏很快便平静下来。若不是大皇子欺人太甚,她也不会忍不住出手。都是他逼的,她不过是自保而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格敏脸上最后的一丝慌乱也被掩盖了过去。

    不一会儿,果然有几个天逸国打扮的护卫军挨个搜查了过来。“侯爷,多有打扰。在下奉命搜捕杀害贵国大皇子的凶手,还望侯爷给个方便。”

    那些护卫军还算是客气的,并没有直接闯进她的房间来。

    格敏微微抬眸,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依然冷的如铁。“本侯的房间,怎么会藏有杀害大皇子的凶手,你们没弄错吧?”

    “侯爷说笑了…在下并未怀疑侯爷,只不过例行检查而已,还望侯爷见谅。”为首的军士态度恭敬,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格敏冷哼一声,不再开口。而那个刚才还吓得浑身颤抖的丫鬟,见侯爷这般的镇定,这才稍稍冷静了下来。“我们侯爷的屋子,岂是你们这些大男人随意可以进出的?”

    “这个…”那负责搜捕凶手的男子也为难了。

    虽说格敏是个侯爷,可好歹是女眷,若是强行闯入,怕是要惹来闲话。一时之间,那军士找不到折中的办法,隐约觉得头疼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过来,见他们久久没有动作,于是出声问道:“怎么愣在这里,都搜过了吗?”

    “参加王爷!”那些军士见到眼前这长身而立的男子,全都恭敬地跪了下去。

    皇甫玄月本不想亲自前来的,可是皇上将接待使臣的担子丢给了他,他不得不将事情调查清楚。否则,一个异族皇子死在了天逸王朝的驿馆之中,也是件麻烦的事情。搞不好,会引起两国的争端,到时候战事一触即发,可就不妙了。

    长袍一挥,皇甫玄月径直走进了屋子,头一次与这位传闻中的女侯爷面对面。“想必这位便是影国威名远播的女侯爷了?”

    “麒麟王的大名,本侯也是久仰了。”格敏性格似男儿,丝毫没有扭捏,朝着皇甫玄月抱了抱拳,根本没将自个儿当成是个女子。

    她身旁的丫鬟见到这位丰神俊朗的男子,脸上倒是染上了一丝红晕,羞答答的福了福身行礼道:“参见麒麟王!”

    皇甫玄月没理会那丫鬟,而是扫视了屋子一周,便对站在门口的军士说道:“这里藏不了人,你们去别处搜吧!”

    麒麟王发了话,那些人纵有疑问,但还是顺从的退了出去,朝着下一间屋子搜过去。

    格敏见皇甫玄月竟然帮着她将那些人给打发走了,心里暗暗纳闷。虽然她知道他们搜不出什么来,她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可是皇甫玄月的举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她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些阴柔美,可她却隐隐觉得,他不是个容易对付的。果然,等那些人都走开之后,他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贵国大皇子死在驿馆之中,死状可怖,侯爷可曾亲眼目睹过?”皇甫玄月不知何故,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格敏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却依旧强制冷静,说道:“本侯一直在屋子中歇息,并不曾外出,又何来见过大皇子一说?”

    “侯爷当真没有出去过?”皇甫玄月似乎不相信这个说辞。

    “本侯说没有就是没有,麒麟王莫非还怀疑本侯不成?”格敏纵使性子再冷静,可在皇甫玄月一再的逼视下,也难免吃不消。

    皇甫玄月诡异的眨了眨,忽然笑了。“可本王可是听驿馆的人提起,侯爷午时刚过才从外面回来呢。”

    “那些人在撒谎!本侯从未离开过这屋子一步,有本侯的丫鬟作证。”格敏面色微凛,沉着声答道。

    “侯爷的丫鬟,自然是向着侯爷的,这样的人证不足为信。本王的证人,可是他国的大臣,必定不偏向任何一方,侯爷您说呢?”他只是挑明了说了。

    格敏眼睛微眯,压低声音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贵国的大皇子,死于冰制的利器之下。虽然那凶器早已化为一滩水,可凶手触碰过冰块,必定会留下痕迹。只要去查一查,今日有什么接触过冰窖,事情便可以水落石出,侯爷认为呢?”

    格敏面色难得一见的一白,一双眼睛满是愤恨。

    这个皇甫玄月果然有两下子,很快便联想到地上的那摊水上面去了。可是她也不是轻易就肯服输之人,不自觉的挺直了脊背,说道:“王爷既然已经有了线索,想必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不妨说出来听听?”

    她那些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皇甫玄月的眼睛。

    只不过想到霓裳的交待,他决定改变策略,说道:“真相究竟如何,侯爷心里清楚。不过,本王倒是有个合算的交易要与侯爷商谈,不知道侯爷是否感兴趣?”

    格敏抬了抬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子。“王爷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何不一次性说明?!吞吞吐吐,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本王是不是大丈夫,就不用侯爷操心了。本王提出的交易十分的划算,相信侯爷也是极为满意的。”

    “洗耳恭听。”格敏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打算先听听他嘴里所谓的交易。

    皇甫玄月在屋子里踱着步子,瞥了那丫鬟一眼。那丫鬟倒也识趣,乖乖的退了出去,到外面把风去了。

    “本王手里掌握的证据,足以证明大皇子被何人所杀。侯爷不要不相信,本王绝对言出必行。不过本王却没打算将侯爷交出去…”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在格敏的怒视下继续说道:“不过,本王也有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侯爷今后不要再打君霓枫的主意。这笔交易,是不是很划算?”

    “哼…你怎知本侯一定会答应?”格敏不服输的性格,绝对不允许被别人要挟。

    “本王也是为了侯爷好…若真的查出此事与侯爷有关,怕是侯爷今后的日子就要难过了。影国皇帝虽然重视你,可那些皇子却个个虎视眈眈。侯爷也不想被他们控制,甘愿做一颗棋子吧?”

    “你打哪里得来的消息,你…”皇甫玄月的这一番话,令格敏身后泛起一股凉意。

    这个天逸国的王爷,居然对影国皇室的秘闻如此了解,果真不简单!原先她误将他当成了一个软弱无能之辈,还真是瞎了眼了。

    “本王自然有本王的消息来源…怎么样,侯爷考虑清楚了吗?”皇甫玄月双手抱臂,悠闲自在的在屋子里散着步。

    格敏思虑了片刻,不得已才点头应下。“本侯答应做这笔交易,可本侯还有一点不太明了,还望王爷告知。”

    似乎看出了她心底的疑惑,皇甫玄月不等她开口问,便已作出了回答。“为何会帮你,对吗?其实很简单,君霓枫乃本王的大舅子,本王王妃的兄长。王妃开了口,本王想尽办法也要达成。”

    他回答的很坦然,对霓裳的宠溺溢于言表。

    格敏忽然羡慕起那个看起来端庄柔美的王妃起来,至少她能够得到男子全心全意的呵护,为了她,王府甚至连个小妾都没有。能够做到这份儿上,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原来如此!”

    “既然这里没有本王什么事儿了,本王就先告辞了。”

    皇甫玄月转身要走,格敏却忽然幽幽的冒出一句话来。“王爷一定要给天逸陛下一个交待不是么?王爷与本侯做了交易,那凶手又由谁来顶替?”

    “据本王所知,这一次来天逸国,可不知贵国大皇子一位皇子。”皇甫玄月放下这样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格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居然能够查到那人也暗中来到了天逸国?莫非,他是想要将这事儿嫁祸给那人?

    呵呵,看来,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

    御书房

    “麒麟王果然好本事,才不到两个时辰,就将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皇甫临坐在龙椅上,拿着手里的折子翻看了一遍,嘴角微微勾起,赞叹道。

    皇甫玄月半边身子斜倚在太师椅里,瞥了他一眼,道:“皇上过奖了…”

    “没想到影国的夺嫡之争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到了天逸国境内,还想着法子的除掉对手。”皇甫临戏谑的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如今天下局势动荡不安,他国越是乱,对天逸国就越有利。

    “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那本王可以离开了么?”皇甫玄月没那个闲工夫陪皇上闲聊,站起身来,顺了顺身上的衣裳。

    “麒麟王这般迫不及待的要走,可是急着赶回去陪伴王妃?”皇甫临时不时打趣一下他,看着他变脸,是他最大的乐趣。

    皇甫玄月睨了他一眼,昂起下巴,道:“本王乐意,你管得着?”

    皇甫临笑着摇了摇头,对着他的背影叮嘱道:“影国大皇子一事要谨慎处理,别让有心人生出乱子来!”

    “皇上就尽管放心吧,该怎么做,本王心里有数。”

    等到皇甫玄月不见了人影,侯英才从外面进来,见皇上的脸色如常,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皇甫临不着痕迹的瞥了这个老奴才一眼,道:“侯英可是觉得朕这个皇帝没用,居然能容忍有人在朕的面前如此放肆?”

    “奴才不敢!”侯英的心思被猜中,吓得后背一阵发凉。

    这位年轻的帝王真是太不简单了,比起先帝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他在宫里待的日子也不短了,自以为那些小心思掩饰的很好,可没想到,在皇甫临面前,却是完全无处遁形,被看得透彻见底。

    这种想法一出现,他就突然生出一股恐惧来,再也不敢有自己的小心思。

    皇甫临没在意他内心的挣扎,而是静下心,批起奏折来。侯英不敢打扰,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旁,连呼吸都格外的谨慎。

    御书房忽然变得很安静,唯有香炉里飘出的袅袅青烟随风摇曳着,留下淡淡的清香,令人心脾一振。

    “这是什么香?”皇甫临忽然抬起头来,问道。

    侯英微微一愣,继而低下头去,答道:“回皇上,是天竺国进贡的叶兰香,有提神的功效。奴才斗胆,就让宫女换上了。”

    皇甫临近日来为国事操劳,的确有些精神不济,侯英原本也是一番好意,可是没想到皇甫临却似乎不大喜欢这种甜腻的味道。

    “让人换成原先那种熏香。”皇甫临眉头微皱,感到浑身燥热,很不舒服。

    侯英不知道帝王的心思,不敢忤逆皇上的命令,便召唤了一个宫女进来,将香炉给端了出去。

    没有了那甜腻的香味,皇甫临觉得舒服多了,于是继续埋头在奏折里,右手不停地飞舞着,那神态格外的迷人。

    偷偷躲在屏风后面打量的女子,见御书房只剩下皇上一人,不由得咬了咬下唇,深呼吸之后,仔细的整理过仪容直到满意之后,才端着一个茶盅缓缓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迈着自以为优雅端庄的步子向天子靠近。

    廉娇虽然一身宫女的装扮,但容颜俏丽,配上那双冷凝的眸子,愈发显得冷艳妩媚。浅粉色的宫装穿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妖娆的身体曲线,略施脂粉的脸上,满是娇羞。看着心爱的男子就在眼前,她几乎忘记了他的身份,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直盯着他瞧,连那高傲的矜持都抛之脑后。

    感觉到有人靠近,皇甫临不自觉的蹙了蹙眉头。当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时,皇甫临忍不住冷冷的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谁准许你进来的?!”

    被皇甫临的呵斥声惊醒,廉娇端着茶盅的手指微微有些泛白,也握得更紧了一些。“皇上息怒…奴婢见皇上日理万机,十分辛劳,这才想着端被茶水进来给皇上提提神…”

    “还敢顶嘴!侯英!”皇甫临嫌恶的瞥了她一眼,不耐烦的叫着大总管的名字。他不想看见这个女人,尤其还是个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的女人。

    侯英在外面听到动静,急急忙忙的闪身进来。当见到皇上身边的那个宫女时,顿时明白了些什么。于是冷着脸上前,随手给了廉娇一个巴掌。“你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能随便进出的?!还不给杂家滚出去!”

    廉娇挨了一巴掌,一双眼睛放佛淬了毒一般恐怖。这个阉人居然敢打她?她的自尊心哪里受得了!可是在皇上的面前,她不能发作,只能忍耐等到日后一雪前耻。

    “怎么,不服气么?”皇甫临忽然冷冷的开口,那语气叫人后背一阵发寒。

    廉娇身子忍不住抖了抖,惊恐的抬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眼里充满了恳求和期盼。她肯放下骄傲,委身在他身边做一个低贱的宫女,已经算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了。他若是欣赏到她的才华,发现她这颗被混在鱼目中的珍珠,想必是不会这般轻视她的吧?

    “皇上…”她欲语还休的唤了一声,希望能够引起他的怜爱。

    可惜,皇甫临对她这样自以为是的女子,丝毫没有好感,眼底只有嫌恶。“侯英,将她带下去,该怎么罚,不用朕告诉你吧?”

    “是,奴才遵旨!”侯英一边暗暗的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使劲儿的将廉娇往御书房门口拉去。

    廉娇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肯让自己落下泪来。

    他竟然无视她的存在,还这般羞辱她,换成是普通女子,怕是早已泣不成声了。可是廉娇与那些普通女子不同,她有着一颗坚强的内心。这点儿挫折,还算不得什么。只要有机会,她依旧会不折手段的往上爬,定要叫那些小看她的人好看!

    来到御书房外,侯英便忍不住小声的斥责起廉娇来。“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御书房是你能进去的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惹怒了皇上,你的小命儿还要不要了?”

    歇了一会儿,侯英继续骂道:“别以为杂家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像你这样想要攀龙附凤的人,杂家可见得多了!也不瞧瞧自个儿什么身份,一个低三下四的宫女儿,也想爬上龙床,也不掂量掂量…今儿个算你命大,皇上只让杂家打你二十板子。哼…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你这条小命儿怕是保不住了!”

    廉娇咬着唇,努力的克制着心中的怒火。

    这个老不死的阉人,他凭什么践踏她的尊严?他同样只是个奴才,是个被主子呼来喝去的狗奴才,他有什么资格来教训她?哼,在皇上跟前服侍很了不起么?还不是皇上一句话,就可以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看着廉娇眼底那团火,侯英已经无话可说。

    这个女子太过倔强,自尊心又强,怕是他磨破了嘴皮子,她也听不进去任何话。无奈的叹了口气,叫来了几个小太监,命他们将廉娇带去刑房打板子,来个眼不见为净。

    忙完了这边的事情,侯英怕皇上还有什么吩咐,便进去伺候了。

    皇甫临脸色有些微微泛红,气息有些不稳,可还是坚持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见侯英进来,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于是吩咐道:“侯英,给朕端杯水来。”

    “是,皇上。”侯英看着那空空如也的茶杯,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安静的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让一个宫女端了茶水进来。

    皇甫临一向很自律,为了能够尽快的处理完手头上的奏折,他心无旁骛。像今日这般不时地吩咐他做事的时候,还真是头一回。

    看着年轻的帝王将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又张口要第二杯的时候,侯英再不发现这里头的问题就说不过去了。“皇上是否龙体有恙?可要宣御医来瞧瞧?”

    皇甫临被他这么一提醒,倒是反应过来了。

    他原本就医术超群,不会连哪里不对劲都感觉不到。可能是因为秋暑难耐,他以为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可仔细一运功,发现体内的燥热更盛,这才警觉起来。“不必。朕只是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那奴才扶您回寝殿休息?”侯英上前两步,刚要去扶,却被皇甫临给拒绝了。

    “朕忽然想起有事要与皇后商量,摆驾华坤宫。”说着,也不等侯英上前引路,便径直走出了御书房。

    窦连翘对皇上的驾临,还真有些不适应。这个时辰,皇上应该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才是,怎么突然来了华坤宫呢?

    “娘娘,该去接驾了。”贴身宫女禄儿在一旁提醒道。

    窦连翘回过神来,整理了一番仪容,便迎了上去。“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不必多礼。”皇甫临亲自上前将她扶起,然后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拉着她柔嫩无骨的手朝着寝殿走去。

    宫女们自觉地退到门外,不敢上前去打扰。而窦连翘似乎也察觉到了他有些不对劲,被他拉着自己的手烫的吓了一跳。

    “皇上,您的手怎么这么烫,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窦皇后关心的问道。

    皇甫临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将她的身子抱起,朝着床榻而去。

    窦连翘面上一红,挣扎道:“皇上,这大白天的…唔唔…”

    未说完的话,都被堵在了嘴里。

    皇甫临今日显得格外的动情,动作也比较粗鲁。窦皇后平日里端庄惯了,哪里吃得消他这般的热情。

    等到一切安静下来,天已经擦黑了。

    窦连翘有些不安的打量着身边俊伟的男子,轻声细语的问道:“皇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说好么,私底下就叫我的名字…”皇甫临侧过头来,慵懒的神情让他的魅力更增添了几分。

    窦连翘面颊绯红,低声唤了他的名字,将头枕在他的肩上。“临…”

    “国事繁忙,有时难免疏忽了你,你可曾怪我?”皇甫临难得有这般闲工夫与她谈心,平日里的威严也少了几分。

    窦连翘轻轻地摇头,小声说道:“临是天逸王朝的皇上,然后才是连翘的夫君。江山社稷,责任重大,臣妾能被皇上惦记,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

    “连翘总是这般懂事,叫我如何能不喜爱?”皇甫临爽朗的笑道,俊逸的面孔显得格外的精神。

    窦连翘脸红着轻轻地捶打了他的胸膛几下,然后才开口问道:“皇上今日与以往大有不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还是你了解朕…的确是有些不对劲。”微微停顿了一下,皇甫临才继续说道:“御书房今日换了一种甜腻的熏香,据说是天竺国进贡的贡品。可是等朕发觉不对的时候,已经中了毒了…”

    “那皇上的身子可有不适,要不要宣御医?”窦皇后一听这话,心里就开始焦急起来。

    中毒可不是小事,皇甫临可是一朝天子,万万不能有事!

    “无妨…连翘难道忘了,我的医术并不在御医之下。”

    经他这么一提醒,窦皇后也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既然他说没事了,你应该便是没事了。只是,一向对医术精通的他,为何会中毒呢?而且这毒,好像并不是很厉害,反而像是媚药之类的东西。

    想到他刚才的热情,窦连翘便又忍不住面红耳赤。

    看着她脸颊上染着淡淡的红晕,皇甫临心里又是一阵悸动。这个女人啊,还真是有魅惑人心的本事。即使没有任何的妩媚手段,也叫人欲罢不能!看来,他当初的决定,也不完全是错误的。

    放弃了霓裳,他心里只有可惜,却没有后悔。

    “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小把戏,还伤不到我。”他搂紧了怀里的佳人,在她额头上轻轻地烙下一吻。

    窦皇后没再继续追问,但却将这事儿牢牢地记在了心里。皇上没有开口说要追究的话,可是她却不能置之不理。

    想必是某些不安分的女人,想要通过这种手段来狐媚皇上。哼,她倒要看看,谁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不想活了,是么?

    翌日,皇上早朝去了,窦皇后便将御书房伺候的太监小顺子召进了华坤宫。

    “昨儿个御书房可有什么动静?”窦皇后端庄的坐在软榻上,仪态优雅的轻抚着手指上的镂空镶宝石护甲,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小顺子跪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恭敬的答道:“启禀皇后娘娘,昨儿个御书房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个小丫鬟不懂事,冲撞了皇上,皇上已经命侯公公打了她二十板子,如今还下不了床呢。”

    “哦?谁这么没规矩,居然敢在御书房惹事?”窦皇后不动声色的问着,脸上的神情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思绪来。

    小顺子迟疑了一下,才答道:“好像是新进宫的秀女,被皇上贬为宫女儿的,姓…姓廉的一位姑娘…”

    姓廉么?窦皇后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忍不住冷哼一声。

    小顺子的头垂得更低了,连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儿,窦皇后才恩准他起身,赏了他一些碎银子,将他打发了出去。

    禄儿见殿内没有了别人,便忍不住抱怨起来。“又是那个姓廉的狐媚子,她居然还不死心,还想着攀附皇上,真是恬不知耻!”

    窦皇后没有说话,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廉娇她倒是没有放在眼里,而且皇上也看不上她。私底下,皇上曾经跟她说过,特许廉娇进宫参加选秀,就是为了帮麒麟王出一口气。

    起初,她也没太在意。可是后来,她便渐渐地瞧出了一丝异样。皇上哪里是为麒麟王出气,分明是卖霓裳一个面子,想要狠狠地教训教训廉娇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提到霓裳,窦皇后心里不是没有嫉妒过。可是她并不是一个爱斤斤计较的人,况且霓裳如今已经嫁给麒麟王为妃,辈分上还是皇上的长辈,他们之间不可能再有什么瓜葛。而且,霓裳与麒麟王感情深厚,也不会做出背叛姐妹的事情来。这一点,她还是很放心的。

    沉吟了半晌,窦皇后总算是有了反应。“禄儿,去给侯公公传个话。就说那个叫廉娇的宫女,既然伺候不好皇上,便罚去浣衣房做事吧,免得再惹出什么事来。”

    禄儿福了福身,高兴地出去了。

    廉娇不是一心想要攀高枝儿么?她偏偏不让她如愿。在偌大的皇宫里,皇上就只属于她窦连翘一个人,别的女人休想近他的身!等到了浣衣房,做了那最下等的粗使宫女,她倒要看看,她还能拿什么来魅惑皇上。

    三日之后,皇上宴请各国使臣。

    霓裳作为王妃,也是要进宫参加宴会的。月香精心的为她梳了一个流云髻,插上一支镂空赤金的蝴蝶步摇,配上淡紫色的百蝶戏牡丹云水裙,当真是美丽不可方物。

    皇甫玄月仔细的欣赏了一番,忽然有些不高兴了。想到他这般美绝人寰的娇妻,要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看,心里就很不舒服。

    “裳儿…要不咱们跟皇上告个假,不去参加那劳什子的宴会了吧?”皇甫玄月看着愈发娇艳的娇妻,那股占有欲也越来越强。

    霓裳微微张着嘴,有些哭笑不得。

    “爷这是吃味了么?与之相比,妾身更希望爷今日能缺席呢。要知道,爷这般天人一般的俊雅男子,不知道多少女子惦记着呢!”霓裳轻抿着嘴,笑着说道。

    皇甫玄月的长相,那叫一个妖孽!

    霓裳还担心他被那些贵女们给盯上,以后有的心烦呢!0:>_

123 她竟然是老乡?

    “瞧,那是麒麟王府的马车吧?在偌大的京城,也就只有麒麟王才能在皇宫里骑马坐车吧?”

    “可不是么…就连皇上的几位皇叔都不曾有这个权力呢…”

    华丽的鸾车一路畅通无阻的驶入皇城内,不知道羡煞了多少旁人。

    霓裳听见外面的议论纷纷,不禁有些好奇。按理说,皇甫玄月能够在皇宫里享受特权,那么其他皇族应该也可以的啊,为何只有他有这份荣耀呢?

    似乎看穿了她的疑虑,皇甫玄月慵懒的伸了伸懒腰,替她解惑道:“先祖皇帝为了嘉奖有功之臣,特赐鸾驾,如同皇帝亲临,可以在皇宫任意行走。只不过,能够得到鸾驾的人少之又少,先帝爷那么多兄弟,也就本王有这么一个。”

    他脸上并没有得意之色,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霓裳有些明了了。先皇的两个兄弟洛亲王湘亲王,胞姐大长公主,虽然贵为皇室宗亲,但却没有太大的功劳,故而并没有得到这等恩赐。新皇登基来的突然,他们也没有拥立之功,自然也无法获此殊荣。

    皇甫临能够对皇甫玄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许他在皇宫里随意行走,怕也是念在他相辅之功了。

    鸾车来到宴请四方贵宾的骄阳殿门口停下,随侍的宫人立刻拿来锦凳,跪着恭迎麒麟王和王妃。皇甫玄月率先下了鸾车,然后一撩衣袍,伸出手来,亲自扶着霓裳下来。

    先于他们到来的宾客,见到这一对金童玉女款款的从马车里下来,看的都有些呆了。

    “这便是…传闻中嗜血如命的麒麟王?”

    “怎么都不像啊…怎的如此年轻…”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啊…”

    来自各国的使臣在得知他们二人的身份之后,全都惊讶的赞叹起来。稳坐在某个角落里的女子却没有起身,依旧坦然的坐在桌子前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闷酒。

    “侯爷…那位就是麒麟王妃?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根本就配不上麒麟王爷嘛…”站在格敏身后的丫鬟仔细的将霓裳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

    格敏瞥了身旁的丫鬟一眼,冷冷的说道:“你若还想活着回影国的话,就给我管好自己的嘴巴!”

    那丫鬟被主子一顿训斥,便乖乖地闭了嘴。可是眼睛却一直流连在麒麟王夫妇二人身上,心里隐约不是很服气。

    麒麟王那样伟岸的男子,就该配女侯爷这样的英武女子才是!那个王妃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除了脸蛋还能入得了眼之外,有哪一点比得上自家侯爷?如今侯爷正被影国的几位皇子虎视眈眈的盯着,若是能够嫁给麒麟王,相信就可以摆脱那些人的纠缠了吧?

    她在心底盘算着,想着该如何帮自己的主子一把。

    霓裳客气疏远的与那些贵夫人们打着招呼,动作自然丝毫不做作,立刻引起了那些贵夫人们的好感。

    突然,一个宫女冒冒失失的端着茶水过来,不知道怎么的,脚下一绊,手里的茶杯就朝着霓裳的衣裙洒了下去。

    众人一阵惊呼,那宫女也吓得白了脸色,一个劲儿的跪地求饶。“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冲撞了王妃娘娘,娘娘恕罪…”

    霓裳微微蹙眉,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多少的嫌恶表情。刚才,她可是看得很清楚,那宫女分明就是被人故意绊倒,所以才洒了手里的茶水的,根本不能怪她。

    “既然是无心的,起来吧。”

    没料到这位高贵的王妃娘娘竟然如此好说话,那宫女还是一愣,既而欣喜的磕头道谢,脸上充满了感激。

    人群中,一个贵妇人打扮的女子见此场景,不由得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悻悻的说道:“装什么大方?明明心里恨得要死,却偏偏装作大度,看着就叫人恶心。”

    她的声音不算小,故而很容易就被传到了周围那些贵夫人们的耳朵里。霓裳自然也一字不差的听进了耳朵里。抬头望去,霓裳觉得那张脸尤为熟悉。虽然几年不见,但她还是认出她来了。

    那满脸不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不正是被皇甫玄月下令砍去无根手指头的玉敏郡主么?没想到,她依旧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德行,丝毫没有改变。

    玉敏郡主一身妇人的装扮,想必是嫁了人的。霓裳对她没怎么关注,自然也不知道她嫁的究竟是何人。

    霓裳还来不及开口,便有努力巴结麒麟王府的贵夫人们站出来声张正义,轻蔑的说道:“这不是林侍郎夫人吗?没想到你还有脸出来见人,不是被夫家赶回娘家了么?”

    此话一出,许多知道内情的夫人们个个都拿起帕子,掩着嘴笑了。

    玉敏郡主被激的脸颊通红,可心里又十分的不服气,傲然的说道:“这是本郡主的家事,要你们管?!”

    “还郡主呢,都已经嫁人了,就应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此的不懂规矩,难怪会被侍郎府所不容,才嫁过去半年,就被送回了娘家。若我有这样的女儿,早就羞得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见人了!”

    “可不是么…果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

    玉敏郡主被戳到软肋,双眼都急红了。她被林侍郎送回娘家的事情,早在京城传开,可是她依旧不知悔改,觉得自己没错。她是堂堂郡主,乃当今圣上的堂妹,怎么能受那些身份地位都不如自己的人的气?她不过是狠狠地教训了夫君的那些小妾罢了,那未成形的胎儿又不是她故意弄没的,凭什么他们便将所有的错推到她身上?能够娶到她,那可是侍郎府的福气,他们不知道珍惜就罢了,还将她赶回娘家,想想她心里就窝火。

    她的风评并不怎么好,而且洛亲王如今地位更不如前,她这个郡主也就是个摆设而已,就连皇宫都不能进去,还有什么身份地位可言?可是她对此依旧一无所知,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是该被捧在手心里疼的稀世珍宝。若不是林侍郎死了原配夫人为了续弦,看在她年轻貌美的份儿上,这京城怕是无人会娶她进门了。

    “你…你们欺人太甚!”无话可说之下,玉敏郡主只得羞愤的吼出这么一句话来。

    霓裳没想过与她纠缠,也没有任何的意思。正要离去,却被玉敏郡主给拦了下来。“君霓裳,别以为你做了王妃,本郡主就不能拿你怎么办!若不是当年,你教唆麒麟王砍了本郡主的手指头,本郡主何至于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霓裳挑眉,这郡主还真是不懂得识时务。

    “林夫人怕是弄错了吧?当年的事情,可是有无数人证。本妃与王爷那时候并不相识,何来教唆一说?林夫人还是认清自己的身份,再开口比较好。就算本妃不计较这些小节,可难保有些话不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撇开王妃的身份不说,我也是先皇亲封的郡主,而且还是有封号的郡主,品级在郡主之上。见到我,你还得屈膝行礼呢。”

    “先皇册封的郡主很了不起吗?骨子里不过还是个低贱的女人罢了,哪能与皇室的天生尊贵相比!”玉敏郡主不屑的反驳道。

    霓裳嘴角微翘,不经意的询问道:“如此说来,郡主是认为先皇册封我郡主的封号根本不值一提了?”

    “本来就是!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在本郡主面前摆谱…”玉敏郡主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自认为是皇室宗亲,就高人一等。

    那些贵夫人们也看不惯她这副嘴脸,心里将她鄙视了个透。可是嘴上,却不敢贸然得罪,生怕惹出祸端来。

    只不过,玉敏郡主的话音刚落,就被一道淡漠的嗓音给呵斥了一顿。“玉敏,这些话岂是能够乱说的?再不收敛一些你这性子,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霓裳顺着那声音望去,很快便认出了那人,于是福了福身,请安道:“见过静文大长公主!公主千岁!”

    四周的贵夫人们反应过来,也跟着行礼叩拜。

    静文大长公主虽然是皇上的亲姑姑,看起来却依旧年轻貌美。雍容华贵的玫红色牡丹绣裙,勾勒出她丰满有致的身躯,光洁如玉的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额间那抹粉色的梅花妆,更是引人注目。

    静文大长公主性子虽然冷淡,但却是个识大体之人。霓裳当年,也得到过她的赏识,如今再次见面,在辈分上却高了她一截,两人之间倒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了。

    “王妃请起,众位夫人请起。玉敏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各位海涵。”静文大长公主不想这个侄女继续闯祸,故而亲自向众人道歉。

    大长公主做到这份儿上,就算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能不给面子。霓裳自然回以笑容,没再提起这件事。那些贵夫人也不愿意得罪了这位公主殿下,便也都不吭声了。反而是玉敏郡主颇不服气,自觉没有说错什么。

    “姑姑…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我又没错,错的是她们…”玉敏郡主不高兴的嘟着嘴,撒娇道。

    静文大长公主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继续说教道:“都已经嫁做人妇,还是学不会谨慎谦恭么?你如今首要是林夫人,然后才是郡主。王妃和众位夫人的品级可都在你之上,你以下犯上,还不知悔改!等宴会结束,本宫定派人去与你父王说,让他严加管教。”

    玉敏本就对这个皇姑姑有些忌惮,不敢顶嘴。于是憋着一肚子的气,狠狠地瞪着霓裳,觉得都是她的错,她才会受罚。

    静文大长公主教训完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女,转向霓裳的时候,面色稍稍平和了一些,说道:“几年不见,嘉敏郡主已经贵为王妃,本宫还未来得及道贺。”

    “臣妾可不敢当,公主请。”霓裳觉得她有话要与自己说,于是做了个手势,与静文大长公主一起走到一处人少的桌子前坐下。

    玉敏郡主想要跟过去,却被大长公主给拦下。

    她不服气的跺了跺脚,负气转身离开。

    静文大长公主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浅笑盈盈,浑身都发着光的女子,微微有些失神。当年,这小丫头才十三岁,就已经能够观察入微,准确的揣度人心,让她惊艳不已。没想到不到两年,她便嫁入了皇室,而且嫁的那人,还是天逸皇室神秘的麒麟王,这是她没预料到的。

    凭她的家世,在京城里顶多嫁一个世家子弟做嫡妻,可是转眼间,这小丫头不但被册封为郡主,还赐婚皇室王爷,当真是不简单。

    “公主可是有话与臣妾说?”霓裳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淡笑着问道。

    静文大长公主回过神来,扬起一抹笑容,说道:“几年不见,嘉敏郡主还是这么的心思玲珑。”

    “公主谬赞了,臣妾愧不敢当。”

    “不说这个了…本宫很好奇,你与本宫的小皇叔是如何认识的?他离开京城多年,本宫都不知道他的下落,你们…”大长公主终于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霓裳垂眸,斟酌着答道:“也算是巧合吧…臣妾的父亲还在锦州城上任的时候,王爷游历到锦州城,无意间救过臣妾一命…不过那时候,王爷还坐着轮椅…”

    霓裳说的话很有艺术,既陈述了事实,又将自己撇了个干净,不至于落得个私会外男的坏名声。

    皇甫玄月的刁钻和不按常理出牌,在皇室都是出了名的。故而,静文大长公主并没有怀疑,不由得点头应道:“本宫的这位小皇叔,的确是喜欢捉弄人。明明双腿完好,却喜欢坐着轮椅当代步工具,真叫人啼笑皆非。”

    麒麟王比她还要小几岁,与她并不怎么亲厚。先帝在世时,她在宫里见过他几面,不过也就是远远地打量几眼,并没有交谈过。也因为麒麟王的孤僻和嗜血,让他在皇宫里很是孤立,连个朋友都没有。

    想到那时候还不过是个孩子,却背负着那么重的使命,想想她就很心疼。

    随着一声皇上皇后娘娘驾到的高唱,霓裳和大长公主才结束了谈话,一起走到桌子前方,蹲下行礼。“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威严的帝王携手与端庄静雅的皇后一路走过来,格外的引人注目。直到两人落座之后,皇帝那微凉的声音才在大殿上响起。“众位爱卿,平身。”

    又是一阵叩拜之后,众人这才在相应的桌子后面坐了下来。

    各国使臣一一上前拜见,并献上珍贵的礼物,以示庆贺。皇甫临命宫人一一收下,并回了礼,这才算完。

    忽然,不知道哪个人率先开口,说道:“今日难得相聚一堂,各国使臣都在,不如大家出题比试一番,如何?”

    提到比试,许多人便兴奋起来。

    皇甫临也来了兴致,说道:“冷月国的使者,你想比试什么呢?”

    天逸王朝人才济济,不乏文人武将,不管他们出什么难题,他都不用担心。故而,对于比试,他信心满满。

    那冷月国的使者,装扮有些像印度人,身上裹着白袍,头上戴着头巾包裹成的帽子,留着长长的胡子。他站起身来,恭敬地行了个礼,才说道:“尊敬的天逸陛下,其实这比试也没有特定的题目,由每个国家的使臣出一道题目,并设置一个彩头。不管谁答对,都能获得奖励。到最后,获得奖励最多的,便可以封为天下第一才子或才女。不知道最贵的陛下意下如何?”

    大殿之上,各国使臣都私底下激烈的讨论着,大多数的使臣都很赞同这个做法。于是,在大多数人都同意的情况之下,这场比试就拉开了帷幕。

    霓裳本对那些彩头没多大兴趣,也没打算出风头,只当做一场好戏,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别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那些使臣出的题目,还真是五花八门。有才艺比拼,作诗的作画的,应有尽有,甚至还有猜谜的。

    霓裳冷眼旁观,偶尔遇到感兴趣的题目,也开动脑筋,跟着一起冥思苦想。不过,能让她感兴趣的题目,还真是少的可怜。

    后来,轮到影国使臣。这次出题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传闻中的女侯爷——格敏。

    她一身男子的装扮,深紫色的衣袍将她姣好的身材遮掩了起来,看起来完全与男儿没多大区别。若不仔细瞧,还真会将她误认为一个俊公子呢。

    “本侯代表影国出题,题目很简单。本侯这里有一物,只要有人能猜到它是何物,就算赢。”说着,她便让丫鬟端上一个盘子,将那东西搁在了大殿的中央。

    这么简单?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当众人的视线集中到那盘子上的物件儿时,一个个都傻了眼了。

    那东西太过奇怪,以至于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四周的讨论声愈发的激烈,霓裳却是微微一愣,用奇怪的眼光打量起那位格敏侯爷来。

    莫非,她也是自己的老乡?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那东西,分明就是二十一世纪的产物啊!

    霓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四四方方,上面光溜溜一片,带着金闪闪某名牌标致的手机,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在前几轮当中,天逸王朝的才子佳人们答对了不少的题目,故而天逸国倒不担心输那么一两场。可是另一个大国启天,也获得了不少的战利品。两国实力相当,得到的奖励也相差不大。故而,这天下第一才子或者才女的称号,必定会在天逸和启天中的一国产生。

    皇甫临虽然不重视这个称号,但如今各国使臣聚集在天逸,作为东道主,若是输了,颜面上也不大好看。

    故而,他环视一周,看了看几位有望夺魁的才子才女,可却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一片茫然。

    莫非,真的无人知道那是何物?

    皇甫玄月的视线一直落在心爱的娇妻身上,对那些无聊的比试根本就不上心。可是看到霓裳微蹙的眉头,他也不禁打量了那盘子里的物件一眼,若有所思。

    眼看着一炷香的时辰过去了,也没有人猜出那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女侯爷正得意之时,霓裳却开口了。“这东西的确不曾见过,不知道女侯爷能否为大家解说一番,也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霓裳的话,道出了众人的心思。

    格敏没想到霓裳会将这个皮球踢回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若是说了这东西的用途,那势必会让她当场示范。可若是不说明,那么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连她都说不出来的东西,这不是欺骗行为么?!

    霓裳知道她肯定不会将手机的用途说出来,那么她只能认罚了。果不其然,女侯爷稍稍迟疑了一下,才答道:“其实,本侯无意中得到此物,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途的。故而才向众位请教,至于彩头一说,的确是本侯思虑的不够周全,本侯认罚。这块上好的五彩碧玉,就赠与麒麟王妃吧。”

    “凭什么送给麒麟王妃,她不也没猜出来不是么?”

    “就是…”

    此言一出,自然有许多人不服。

    女侯爷瞥了那些叫唤的人一眼,说道:“既然没人猜出这东西是何物,麒麟王妃又是第一个提出质疑的,本侯自然是将玉佩赠给麒麟王妃了。”

    先来后到,这很公平。

    刚才那些叫嚣的声音也都消失了,个个哑口无言。

    不过,女侯爷又补了一句。“这一局,本侯是自罚,所以这彩头不能算作比试的奖励,天逸陛下可赞同?”

    皇甫临爽朗的大笑几声,很大方的一挥衣袖,说道:“嗯,这一局的确有欠公允,可以不算数。接下来,该轮到天逸出题了吧?”

    停顿了一下,皇甫临便将注意力放在了皇甫玄月的身上。“麒麟王,你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皇甫玄月没想到皇甫临会公然的点他的名,稍作思虑之后,便站起身来,走向了大殿的中央。“皇上,臣有个主意,倒是可以一试。”

    “哦。说来听听?”皇甫临将身子往龙椅上一靠,帅气的姿势引来了不少人的惊叹。

    皇甫玄月从袖袋中取出一块金黄色的令牌,高举在手里,说道:“这是本王的麒麟令,可以令风雨楼答应任意一个要求,以此作为彩头。”

    风雨楼三个字一出口,大殿之中顿时鸦雀无声。

    这彩头也太大了些吧?要知道,风雨楼可是这片大陆最为神秘,最厉害的一个暗势力。他们简直无处不在,而且只要出得起价钱,他们可以帮你实现任何一个愿望。杀人放火,或是侦查寻物都不在话下。而且干净利落,绝对不会泄露雇主的身份,故而被视为一个神圣的存在。

    这个麒麟王,居然能够号令风雨楼为他办事,那么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皇甫玄月潇洒的将手负在身后,开始出题。“本王的题目很简单,有谁能够猜中本王的年纪,就算赢。”

    众人又是一阵瞠目结舌,这算是什么问题?似乎也太简单了一些吧。

    “这不公平!麒麟王乃天逸皇室宗亲,这问题显然对天逸朝有利,我们不服!”

    “就算,我们不服!”

    “这算哪门子的问题?!”

    四周一片嘈杂,说什么的都有。总之,就是觉得皇甫玄月的题目太过儿戏,而且不够公平。

    皇甫玄月却不以为意,依旧笑得志得意满。“本王觉得甚为公平,这世上知道本王八字的,恐怕只有本王的王妃了…不过,本王的王妃是不会参与答题的,你们就放心好了!”

    听了他这话,许多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一双双眼睛探照灯似的打在皇甫玄月的脸上,都想从他那张俊美的过火的脸上看出一丝信息来,可是任谁猜测起来,都觉得他不会超过二十五,顶多二十一二岁。

    “我猜,二十岁!”

    “我猜二十五!”

    “我才十九…”

    霓裳被那些人的眼光给惊悚到了,这皇甫玄月还真是会装啊。明明都已经而立之年,却用那张妖孽的脸迷惑了世人,还真是造孽啊!

    不过,回想起当初,在湖上泛舟时候所说的那些话,霓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当时,她猜测的多少来着?十六?

    女侯爷格敏眉头皱起,忍不住吭声道:“猜了这么多,若麒麟王随意报个数,那又该如何评断?”

    “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呢,万一他作假呢?”

    “他年纪几何,还不都是他自己说了算?这不公平!”

    四周又开始嚷嚷开了。

    皇甫临却在此时发话了。“各位稍安勿躁!麒麟王的生辰八字,皇家玉牒上早有记录。只是年代久远,朕还得派人去查查,皇家玉牒可做不了假,各位就继续猜吧,时辰可不等人啊!”

    每道题目的答题时间为一炷香,那香炉上的熏香已经燃烧去了大半,果真剩下不多了。那些人便又开始抓耳挠腮,胡乱的报着数字。

    “时辰到。”负责点香的宫人见一炷香的时辰到了,便开口打断了众人的猜测。

    “麒麟王,猜了这么多,你也该公布答案了吧?”一个心急之人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皇甫玄月勾起嘴角,将问题抛给了皇甫临。“本王自个儿说了可不算,还是由皇上公布答案吧。”

    这会儿,刚好打理玉牒一应事务的管事太监捧着皇家玉牒急匆匆的走上殿来,恭敬的跪在皇甫临的面前,说道:“皇上,玉牒取来了。”

    “念。”皇甫临凉薄的嘴唇吐出一个字来。

    那太监将玉牒一页页翻开,找到关于皇甫玄月的记录,清了清嗓子,念到:“洪顺三十四年,皇十八子降生,赐名玄月。玄德八年,封麒麟王。玄德二十八年,先帝封长乐侯嫡长女君氏为嘉敏郡主,赐婚麒麟王。”

    那太监的嗓音尖锐,整个大殿都听得到他的声音。不等他一字一句的念完,众人便开始推算起麒麟王的实际年龄来。

    “天呐…麒麟王如今已经而立之年了,真是看不出来啊…”

    “如此说来,这麒麟王还是天逸帝的皇叔祖辈?”

    “这这这…麒麟王不是皇上的兄弟么?”

    一下子,整个大殿都炸开了锅。

    皇甫玄月满意的看着众人惊诧的表情,然后将那麒麟令收回了袖子当中。“既然无人猜到,那本王这令牌就只好收起来了。”

    皇甫临挑眉,这麒麟王还真是不做亏本生意啊!果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之人,还将这么多人给耍了。

    霓裳掩着嘴轻笑,媚眼如丝。

    无赖果然是无赖,还真是没人能算计的过他。

    格敏无奈的的收紧拳头,心里却还惦记着那麒麟令。若是能够得到它,她想要摆脱影国那些麻烦,也就容易多了吧?

    霓裳的注意力,却又回到了格敏的身上。她真的是无意中捡到那手机的么?亦或是,她本来就是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她能够以一个女儿身,跻身影国的朝廷重臣之类,还破例封了侯爷,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这一点,她倒是有现代人的精神。

    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瞧,格敏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异样,可是当她仔细在人群中搜寻那道目光时,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如此一来,她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宴会在酉时才结束,当然,最终获得天下第一才子称号的,却是天逸国信任的宰相——清郡王耿烈。

    霓裳平日没怎么关注朝廷上的事情,故而当耿丞相屹立在大殿中央谢恩的时候,霓裳这才想起这个人来。他们的初次见面,还是在锦州城的侯府吧?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居然已经高居宰相之位。

    “恭喜宰相大人…”

    “天下第一才子,宰相大人实至名归…”

    很快的,耿烈便被那些道贺的人掩埋了身影。

    霓裳对这个称号丝毫不在意,当皇甫玄月来到她身旁,带着她离开皇宫的时候,她的注意力便一直在她的夫君身上,旁的人再也不是她关心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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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大少爷娶亲,少年丞相

    长乐侯府大公子娶亲的这一天,整个侯府都忙得不可开交。上至侯爷侯夫人,下到各方各院的丫鬟小厮,没有一个人闲着,全都打起精神认真筹备着。

    “这花轿怎么还没有到?”侯爷侯夫人一边在门口迎接宾客,一边不停地往街道上张望着,心中有些急切。

    忽然,一个丫鬟带着惊喜的笑容急匆匆的走过来,朝着侯夫人福了福身,道:“老爷、夫人,花轿来了,花轿来了…”

    果然,顺着丫鬟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俊逸非凡的少年骑在高头大庐上,身穿着大红的喜服,胸前还挂着一朵丝绸制成的大花,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这春风得意的新郎官不是别人,正是长乐侯府的嫡长子君霓枫。

    跟在他身后的八抬大轿中,端坐着一个顶着龙凤呈祥图案盖头,身穿大红色喜服的女子。即使有轿帘子的遮挡,但偶尔被风掀起,依稀可见新娘子那纤细的身段。搁在双膝上的一双玉手,轻轻地交叠着,看得出她的仪态优雅,端丽无双。

    侯夫人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这一幕她等得太久太久了。

    原本以为已经失去了枫儿,没想到老天爷有眼,竟然又将他送了回来。如今看到他娶妻,她这个做娘的,心里便激动不已。

    侯爷虽然不至于落泪,但心情也十分的激动,从他那微微抖着的手可以看出,他内心的震撼。

    “新娘下轿…”随行的喜婆高呼一声,轿子便稳稳地停在了侯府的大门口。

    君霓枫从马背上潇洒的一跃而起,动作自然娴熟,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的闺阁女子。加上他本来就容颜出众,气质更是高贵出尘,故而这一番举动,更是令许多未出阁的女子倾心不已,心生向往。

    花轿之中的女子心里有些紧张,但是听到那稳健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她忐忑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她终于要嫁给她心目中的英雄,她满心爱慕的男子了呢。

    君霓枫走到花轿前,伸出腿来,轻轻地踢了轿门一下,然后喜娘便掀开娇帘子,将新娘子搀扶了出来。

    一根红色的绸子递到一对新人手里,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他们便一道朝着侯府的大门而去。

    此刻,侯爷侯夫人已经在厅堂里坐着等候了。

    在拜天地之前,新娘子还垮了火盆,消除了身上的霉运。侯府的庭院本来就十分的宽阔,等来到两位高堂面前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两盏茶的功夫。

    拜过天地之后,一对新人便被送进了新房。

    霓裳早就忍耐不住,朝着新房而去。脚刚踏进门槛,便正好瞧见哥哥掀开嫂嫂的盖头,两人面上皆是一片羞红,眼波流转间满是柔情蜜意。

    屋子里的仆妇见到霓裳进来,都规矩的俯身行礼。“见过王妃。”

    “罢了罢了…今日是大哥和大嫂的好日子,这些礼节就免了吧。”说着,霓裳便走近床榻,命丫鬟送上了贺礼。

    “那奴婢替我家小姐收下了,多谢王妃!”楚柔姈的贴身丫鬟接过那沉重的盒子,笑着道谢。

    一同来闹洞房的,还有管家的表姐妹表兄弟,以及王家的几个同辈小辈。楚家的陪嫁丫鬟,一一将手里早已准备好的红包分发给那些小娃娃,礼数都很周到。

    众人都盯着那丫鬟手里的盒子瞧,有些人甚至嚷嚷开了。“打开来瞧瞧,我们也想知道王妃娘娘送给大少奶奶的贺礼是什么稀世珍宝呢!”

    霓裳倒是不介意,眼神示意那丫鬟将盒子打开。

    那是两个通体碧绿的胖娃娃,一男一女,看着憨态可掬,非常的讨人喜欢。楚柔姈见了那对娃娃,眼睛也有些离不开了。“王妃真是有心了,我很喜欢。”

    君霓枫眼里也满是柔情,妹妹这份礼物的心思,他也很喜欢。多子多孙的祝愿,的确是比那些金银财宝要有意义多了。更何况,那对娃娃看起来简单,但却雕刻精美,而且是用上等的玉石雕刻而成,价值不菲。

    “那娃娃真漂亮,跟真人似的…我也好想要一对…”

    “寓意多子多孙,王妃果真心思玲珑…”

    “瞧那玉石的成色,一看便知是上等货,价值连城啊…”

    四周一片惊叹声,无不羡慕。

    管沅舒挺着大肚子走过来,不满的扯了扯霓裳的衣袖,说道:“霓儿…当初我成婚的时候,你可没这般用心啊!”

    “沅舒表姐这是吃醋了么?等改日你诞下麟儿,我再送你一份大礼,如何?”霓裳打趣着,与她在一起,说起话来总是毫无顾忌。

    相比起来,管家的其他人就显得规矩多了。

    管沅英瞪了自家妹子一眼,小声说道:“你也不看看什么场合,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害不害羞你?!”

    “姐姐又想多了…霓儿与我关系非同一般,说笑说笑又何妨?”管沅舒嘟着嘴辩解道。

    “可霓儿如今已经是麒麟王妃,身份大有不同。你还是给我老实一点,免得让人看了笑话,觉得我们管家教导无方。”管沅英是个很正派的大家闺秀,即使是亲近之人,一举一动也按照条条框框的来,虽然挑不出什么毛病,却显得有些拘谨。

    霓裳对她的话不可置否,可还是喜欢沅舒表姐的活泼一些。“无妨。今日是大哥的好日子,讲那些规矩做什么?!快看,要喝交杯酒了…”

    既然霓裳都这般说了,管沅英也不好再说什么。

    管沅舒朝着姐姐吐了吐舌头,依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跟着霓裳一起去打趣一对新人去了。

    闹了会儿洞房,宾客们都被请到前院去吃酒席去了。

    霓裳倒是不觉得饿,但因为要帮着母亲招呼宾客,便去了女宾摆酒的院落。穿过几个洞门,便听见那院子里欢声笑语不断,气氛似乎还不错。

    “参加王妃娘娘!”众女眷见到霓裳的身影,都放下手头的事情,走过去给她请安。

    霓裳抬了抬手,笑着应道:“大家快别这么客气,都入座吧。”

    看着王妃这么亲和,女眷们便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不再拘谨。长乐侯府就霓裳这么一个女儿,侯夫人要负责招呼着那些夫人们,剩下的闺秀们,就只好由她作陪了。

    “王妃娘娘这首饰可真好看,可是金镶玉最新的样式?”

    “王妃娘娘风采绝佳,穿什么衣服都美若天仙!”

    闺秀们一心都想巴结这位京城的新贵,一个个腆着笑脸恭维着。霓裳只是笑笑,并没有因此而洋洋得意。她客气而又疏远的态度,令那些闺秀们有些无所适从,自觉没趣。说了些道喜的话,便不再刻意的说着讨好的话,而是开始向她讨教一些女红方面的事情。

    众所周知,霓裳是第一绣女的徒弟,女红方面自然是可圈可点的。霓裳倒也不吝啬,偶尔指点两句,却也没表现出与何人过于亲近。

    管沅舒挺着个大肚子走过来,身边的丫鬟全都战战兢兢,生怕她有个闪失。霓裳见到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都快要做娘的人了,怎的还这般不安分!”一道清冷的男声传来,接着管沅舒便被一个穿着藏青色袍子的高大男子给揽到了身边。

    霓裳虽然并未见过这位表姐夫,不过见他们夫妻俩亲昵的依偎在一起,而那个大大咧咧的表姐还破天荒的露出几分羞涩来,霓裳便忍不住笑着上前打趣。“可不是么…肚子都这么大了,还这般莽撞。”

    那男子长相有些硬朗,不似读书人那般文质彬彬。见到霓裳,颔首点了点头,便算打过了招呼。

    男子的态度,让霓裳觉得很舒服。

    鉴于男女有别,管沅舒好说歹说,才将那他给打发了出去。

    “表姐夫对表姐呵护备至,真真叫人羡慕啊…”霓裳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将她引到一旁的锦凳上坐下,怕她累着。

    管沅舒脸上闪过一抹潮红,嘴巴上却不肯承认。“霓儿何须羡慕别人?这京城里,谁不知道麒麟王最宠王妃,扬言这辈子除了表妹,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甚至连后院的那些姬妾都给赶出了王府?”

    霓裳没想到皇甫玄月的举动,居然闹得人尽皆知,顿时也羞赧的垂下眼眸。“哪里有那么夸张,不过道听途说罢了…”

    “那王府后院没有其他的女人,可是事实?”

    霓裳支支吾吾半晌,才答道:“那些人可不是我赶出去的…”

    管沅舒捂着嘴,咯咯的笑道:“看你以后还敢挤兑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叫你家王爷听到了,指不定心里会有多委屈呢…”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远远的听到有人提到他的名号,皇甫玄月便迈着大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跟着他而来的,还有几位年轻俊秀的公子。

    众女眷见到有外男朝着这边过来,一个个都羞红着脸低下头去,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时地拿眼睛往那些公子们身上睃。

    “爱妃可是在惦记本王,隔老远都听到提起本王了…”皇甫玄月倒是不避嫌,大摇大摆的走过来,执起霓裳的手,表现的很是亲昵。

    那些嫁了人的或是未出阁的女子见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眼红心跳。

    京城的传言果然名副其实,这位麒麟王还真是宠爱王妃。瞧他们亲昵的依偎在一起的身影,真叫人羡慕嫉妒。

    “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也不用表现的这般明显吧?”最先对他这番作为表现出不满的,是一位穿着暗紫色锦袍,头戴玉冠的年轻公子。他身材颀长,面容俊秀举止儒雅,颇有大儒风范。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扑面而来的清贵凌冽的气质,从容淡雅却又不失睿智。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他就是年轻有为的少年宰相,一字并肩王福亲王府的嫡长子,当真是气宇非凡,光芒万丈啊…”

    “据说这位少年宰相尚未成家,不知道皇上会将哪家的姑娘指给他…”

    “我还听说,公主有意招他为驸马呢…”

    霓裳将那些闺秀们的议论听在耳朵里,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这位清郡王,如今的宰相大人,可是个清俊冷傲的人物,岂会尚公主?他胸怀大志,想必是想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的。若是尚了公主,便要放弃宰相一职,这与他的雄心壮志可是相违背的。他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为了一个驸马的头衔,而放弃这大好前程。

    皇上正值用人之际,定然不会将公主许配给他。那么放出公主将招他为驸马这个消息的,怕就是公主殿下本人了吧?

    到底是哪位公主心仪他呢?三公主亦或是五公主?

    众所周知,三公主蕙质兰心,温婉端庄,而与她一母同胞的妹妹五公主,却是个胸大无脑,刁蛮任性的女子。若是三公主心仪耿烈也就罢了,说不定还是一段良缘。若是那五公主的话,怕是会家宅不宁了。

    皇甫玄月对耿烈的话丝毫没有在意,反而大大咧咧的将娇妻搂入怀里,得瑟的说道:“羡慕本王娶了个贤惠端方的娇妻就直说,何必这般拐弯抹角的说丧气话?耿丞相若是想要娶妻还不简单?只要你开口,这京城的贵女还不任你挑选?”

    “麒麟王说笑了…烈哪里有这个本事。”耿烈嘴上谦虚着,心里却很是受用。

    不过他的眼界太高,一般的闺秀他还看不上。他喜爱的女子,必定是要有些个性的。那种整日只会唯唯诺诺,对他完全顺从的,他始终都提不起兴趣来。

    这些年来,长辈们不知道为了他的亲事操了多少的心。可他们相中的那些闺秀,他一个都瞧不上。好不容易瞧上一位吧,又已经嫁做人妇。

    不着痕迹的往霓裳身上瞟了几眼,耿烈如今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若是当初他能果断一些,如今那浅笑盈盈动人心魄的女子便是在他怀里了吧?这样想着,他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若论相识的早晚,他还是先于麒麟王认识霓裳的呢!

    “耿兄何必羡慕别人,小弟可是听说五公主对你心仪已久,整日缠着皇上要下嫁于你呢!”这时候,一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穿着宝蓝色华服的男子一甩扇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接话道。

    提到那位五公主,耿烈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不过到底是身为一朝宰相之人,他很快便掩盖住了脸上的僵硬,淡笑道:“能够得到公主的厚爱,是在下的福分。只是皇上早已为公主选好了驸马,在下便不夺人所爱了。”

    他说的冠冕堂皇,却成功的将话题引到了别人的身上。

    果然不愧是少年丞相,处理事情都已经这般的老练了,真像只狡猾的狐狸,霓裳在心里暗忖着。

    “哦?皇上中意的驸马人选,究竟是何方神圣?”一时之间,众人都十分的好奇。

    “小弟倒是听过一个传闻,那位五公主,似乎是要嫁去天启和亲的。”不知道谁插了这么一句。

    霓裳微微抬眸,眼底有些惊讶。

    不过看到耿烈眼底闪过的那抹算计,她顿时明了了。心里也在为那位五公主默哀,得罪了这少年丞相,竟然是如此下场。

    “上回去宫里探望瑶太妃,也偶尔听太妃提起过这事儿。那五公主看上了耿丞相,一心想要下嫁,可是皇上求才若渴,哪里肯将一个治世贤才大材小用,便没有恩准。那五公主也是一根筋到底,见皇上不答应,于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还偷偷溜出宫去纠缠耿相。后来,就听说皇上要将公主嫁去天启和亲…”管沅舒一边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一边小声的在霓裳的耳边八卦着。

    要知道,和亲公主的命运是何等的悲惨!

    霓裳也读过一些史料,那些被送去和亲的公主,大都早早就香消玉殒了。一来,被送去和亲的公主大都是不受宠的,在他国也不受重视,日子过得凄苦。二来,送去的那些和亲的国家,民风大都彪悍野蛮,这些娇弱的公主哪里能承受得了那样野蛮的对待?有的国家,甚至是兄弟几个共用一个女人的。能得到善终的,实属罕见。

    这五公主若是去和亲,怕是凶多吉少。

    “看来,咱们这位宰相大人是真的很厌恶那位五公主呢…”霓裳低声的呢喃着。

    五公主这人,性子不讨喜,又不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在宫里的地位也大不如前。如今,还不知道收敛一些,当真是蠢到极点。

    管沅舒也是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那位五公主原先有淑贵妃罩着,不知道多嚣张,甚至还欺负过九皇子。沅舒是个喜欢打抱不平的,自然对那位五公主无法生出好感来。见到她这般的下场,她才懒得同情呢。

    一群光鲜亮丽的贵人们站在一起,犹如星星月亮一般璀璨,给侯府增添了不少的光芒。那些未出阁的闺秀们,也都粉面含春,心思萌动,瞅着那些个公子们,面红心跳不已。

    皇甫玄月不喜欢与人应酬,刚好此刻君霓枫寻了过来,将几位男客给拉走,去前院继续喝酒了,这后院才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这会儿,那些闺秀们哪里还有心思去巴结霓裳,个个双眼迷蒙,心里惦记着刚才那些个青年才俊,绞着手里的帕子,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霓儿…听说王家表姐也回京了?”沅舒一边往嘴里塞着美味的糕点,一边含糊的问道。

    提到王吟雪,霓裳这才发现,今儿个忠勇侯府除了几个小辈过来道贺,侯爷和侯夫人都没见着。

    “嗯…吟雪表姐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一个孩子。”霓裳低声的答道。

    “啊?她竟然已经生养了一个孩子,那…那可是先太子的骨肉?”

    霓裳睨了她一眼,道:“废话!不是皇甫烨的,难道还是别人的不成?”

    沅舒傻笑了笑,继而追问道:“那忠勇侯府将她接回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长住,除非是被休弃或是死了丈夫…”

    话说到一半,沅舒就捂着嘴,一脸羞愧的表情。

    她似乎说错话了。

    “我不是有意诅咒王家表姐的…”

    霓裳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你放心好了…那位还在人世…还算有良心,他不想她们母子跟着他受苦,这才将人送回了娘家…”

    “那表姐日后可要怎么办?皇上知道这事儿吗?”沅舒自从怀了孩子之后,心肠也就变得格外的柔软。

    霓裳呐呐的说道:“皇上岂能不知道?只是,暂时没有任何的动作,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打算追究此事。总之,这些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

    停顿了一下,霓裳继续开口道:“你呀,都要生产了,还惦记别人做什么?!这是你头一胎,可要仔细着,千万别出了乱子。生产之前,记得一定要多活动活动,到时候生孩子会轻松许多…”

    霓裳叨唠了几句,沅舒忍不住笑了,说道:“说的煞有其事的,好像你生过孩子似的!对了,你与王爷也该圆房了吧,什么时候也生个孩子出来看看。凭你跟王爷的相貌,生出来的孩子肯定很漂亮…”

    沅舒一个人美美的幻想着,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说起生孩子,霓裳不禁脸红了。“表姐说什么话呢…我又没生过…不过是在书上看过一些,好心告诉你罢了,竟然还取笑我…”

    “好啦好啦…不笑话你了…不过,我也是认真的…你也该早些准备了,指不定哪天就怀上了呢…”

    霓裳抿了抿嘴,没再接话。

    这边风和日丽,喜气洋洋,皇宫某处院落里却充满了尖酸的谩骂和无休止的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皇上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竟然要送本公主去和亲,为什么…为什么!”五公主趴在柔软的丝被上,哭的梨花带雨。

    她本就是随性惯了,哭起来也是毫无形象。三公主吩咐宫女进来将地上的残渣打扫干净,这才上前去劝解,道:“五妹…你先别哭了…哭也不能解决问题啊…说不定,皇上有什么苦衷呢…作为公主,这都是我们的责任,不是吗?”

    “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被送去和亲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这么说啦!”五公主丝毫不领情的将三公主给推开,兀自气愤着。

    三公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如今这偌大的皇宫里,她们再也没有可以依仗之人,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免得落人口实。可偏偏她这位皇妹娇惯任性,看不清事实,依旧我行我素,还跟父皇母妃在世的时候一样,自然是要四处碰壁,自寻苦吃。

    五公主哭了一会儿,总算是停住了泪。她抬起头来,打量了胞姐一眼,忽然开口说道:“皇姐,我不想嫁到那什么劳什子天启国去。你去帮我求求皇上,换成别人去可好?”

    “可是…”皇上的旨意,岂是她能改变的?三公主皇甫姗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答她。

    见她面容难色,五公主皇甫瑜就有些不高兴了。“皇姐,你可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若是连你都不帮我,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破罐子破摔的嚷嚷着,变得歇斯底里。

    皇甫姗不忍的看着这个比她小了好几岁的妹妹,心里微微叹息。她的确是不舍得看她嫁去别的国家和亲,可是她这般骄纵任性,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会落到如此下场,也是她自找的。

    她虽然一向低调,只想安分的过日子。可她并不傻,看得出事情的蹊跷。可是这个妹妹却十分的愚昧,搞不清楚状况,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那个将她推入火坑之人,心心念念的想要嫁给他,真是可笑!

    “皇妹…也罢…我再去求求太皇太后,让她老人家想想办法吧…”到了这个地步,皇甫姗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皇上那里,她是不敢得罪的。

    想着太皇太后毕竟是她们的祖母,若是能得到她的垂怜,兴许她一开口,皇上就不让五妹去和亲了也说不定。

    皇甫瑜见皇甫姗心软了,心里微微有些得意。可是脸上却表现的戚戚哀哀,满腹委屈的模样,生怕她反悔。

    皇甫瑜的心思,皇甫姗岂会看不出来?

    这丫头从来都不会掩藏自己的心思,即便是伪装,她也不是好的戏子,根本骗不了任何人。但她无心与她计较,只因为她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太皇太后的寝宫内一片死寂,原先那规律的木鱼声也没了踪影,整个宫殿内显得有些苍凉,丝毫没有人气。

    皇甫姗来到这边的寝宫时,微微有些纳闷。还不等她靠近,就有侍卫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厉声说道:“三公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皇甫姗一看这情形,有些不对劲,心里暗忖:莫非太皇太后被软禁了?皇上怎么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可是回头一想,太皇太后当年参与了那件事,皇上怕是耿耿于怀,对这个祖母也没多少的恭敬。能够留着她的命,也算是格外开恩了。咬了咬下唇,皇甫姗不敢硬闯,低下头去,默默地离开了。

    太皇太后这里行不通,皇甫姗只好朝着皇后娘娘的坤华宫而去。虽然与这位皇后娘娘没有过多交集,可这是她最后的一点希望了。

    坤华宫内,窦连翘正拿着针线用心的绣着一件袍子,忽然听到宫女来报,显得微微有些讶异。“三公主求见?”

    “回娘娘,是的。”

    “她来做什么?”窦连翘心思翻转,很快便找到了答案。“想必是来给五公主求情的…让她进来吧。”

    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窦皇后整理了一下仪容,便走到前殿的贵妃椅上坐下,悠闲地端起了茶盏。

    皇甫姗在皇宫里,算是一个低调的存在。在姜氏一族彻底灭亡之后,她便一直安分的呆在自己的宫里,很少出来走动。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皇甫姗屈膝行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让她那秀雅的容颜又增添了几分秀色。

    窦皇后端庄的抬起手臂,让宫女将她搀扶了起来。“三公主不必如此客气,禄儿,看座,上茶。”

    皇甫姗又道了声谢,这才小心翼翼的在椅子里坐下,小心地斟酌着言辞答道:“许久没来给娘娘请安了,今日看着天气好,便过来走动走动,还望娘娘不要介意。”

    “三公主能够过来看望本宫,本宫高兴都来不及呢。”

    两人寒暄了一阵,殿内又显得有些沉默了。

    “三公主难得到坤华宫来,是否遇到了什么难题?”窦皇上不喜欢拐弯抹角,便直截了当的开了口。

    皇甫姗抬眸,眼底略有惊恐。“娘娘仁慈大度,乃天下女子之表率。今日姗儿也是想恳求娘娘,能够在皇上面前提皇妹美言几句,别让她去和亲吧?”

    窦皇后脸上虽然一脸的和蔼可亲,但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同情。皇甫瑜的事情,她也略有耳闻。原先她还是窦家大小姐的时候,就已经听过她的大名。那样骄纵蛮横之人,的确不太兜人喜欢。更何况,她还是个不知好歹的蠢笨之人。连自个儿的处境都弄不清楚,还想着跟以前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简直是不自量力!

    皇上将她送出去和亲,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她有什么好抱怨的,居然还扯上三公主来为她求情,简直不知所谓!

    “这是三公主的意思,还是五公主的意思?能够被封为和硕公主去和亲,是多么大的荣耀。作为两国的和平使者,责任重大,意义非凡。五公主作为皇室的公主,难道不该为天逸出一份力么?”窦皇后言辞恳切的说着,字字珠玑,可却像刀子一般扎入皇甫姗的心里。

    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不容拒绝啊!

    皇甫姗犹豫了良久,才开口道:“娘娘说的是,是姗儿思虑不够周翔,鲁莽了。”

    “三公主也是护妹心切,本宫能够理解。若是五公主真的不愿意去和亲,那么这皇室的公主就只剩下三公主了。三公主如此深明大义,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窦皇后不紧不慢的开口,那声音却犹如厉鬼一般,将皇甫姗打入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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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裳儿,给我生个娃吧

    马车稳稳地停在王府门口,车内的女子却靠在男子的怀里睡得香甜。在侯府忙活了一日,霓裳实在是撑不住,在摇晃的马车内睡了过去。

    皇甫玄月挥退了前来搀扶的丫鬟,径直抱着霓裳下了马车,体贴的一路将她抱回了麒麟居。

    霓裳嘤咛一声,找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继续沉睡。皇甫玄月含笑的嘴角微微掀起,心里很是满足。轻轻地将娇妻放置在柔软光滑的锦被上,他一双狭长的眼眸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

    霓裳浅浅而又有规律的呼吸着,一张嫣红的小嘴微张,引人犯罪。纤长的睫毛卷翘着覆盖在眼帘上,说不出来的动人。洁白如玉的脸蛋上,因为熟睡而泛起淡淡的红晕,那粉嫩的色彩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好看。

    不知不觉的,皇甫玄月抬起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放佛欣赏着一件价值连城的上等玉石一般。

    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滑过娇嫩的肌肤,霓裳舒服的轻叹一声,眉头微微跳动,然后动了动身子,将自己的脸颊往他那宽厚的手掌里蹭了蹭。

    被她的反应逗笑,皇甫玄月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这是个磨人的小妮子…”他摩挲了一阵,便放开她,转身去了净房。

    沐浴过后的皇甫玄月,披着一身冰蓝色的丝绸睡袍走近床榻,乌黑的墨发带着晶莹的水珠,将衣衫晕湿了一大片。他却丝毫没有在意,专心致志的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因为穿着衣裳,霓裳睡梦中总觉得不太舒服。翻来覆去下来,身上的衣衫变得有些凌乱,腰间的束带也不知何时扯开来,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中衣以及一小截藕荷色的肚兜。胸前的白皙肌肤若隐若现,叫人移不开视线。

    皇甫玄月眸光忽然变得幽深,跟山坳的野狼一样,充满了攻击性。霓裳的头发随意的散在勾勒着梅花图案的白色瓷枕上,显得异样的妖媚。她身上总有一股子的淡淡香味,兴许是她常年用了那叫做香皂的缘故。皇甫玄月简直爱死了这股子的味道,不浓郁却清香扑鼻,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裳儿…”他侧过身子,在她的耳旁低声喃语,嘴唇更是有意无意的与她的耳垂嬉戏着,弄得某人在睡梦中被骚扰渐渐有了清醒的势头。

    霓裳下意识的在睡梦中躲避着他的纠缠,翻过身去继续沉睡。今儿个她是真的有些累了,所以皇甫玄月的挑逗,她并没有清晰地感觉到。

    看着娇妻背过身去,皇甫玄月暗暗好笑。他想要做的事,难道还有做不到的么?伸手将身上的袍子卸下,往床下一丢,皇甫玄月便紧跟着霓裳凑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一双不安分的手也开始在她身上作怪,悄悄地伸向了那稍稍敞开的亵衣内。

    感受到身上痒痒的,霓裳迫不得已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某人泛着幽光的眸子。意识到他正在做什么,霓裳惊呼一声,差点儿惊动外间的丫鬟。

    “裳儿…睡饱了么?”他轻笑一声,然后继续埋头。

    霓裳羞愤的想要摆脱他的纠缠,却比不过他的力气,最终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的跌落床榻,霓裳不自觉的羞红了脸。

    在床笫之间,霓裳永远都是被动的那一个。而自打圆房之后,某人就食髓知味,在房事上显得格外的热衷。由此,霓裳也相信了他以前从未有过女人的事实。明明都而立之年的人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霓裳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一番折腾之后,霓裳早已累得昏昏欲睡。可某人似乎还精神奕奕,一点儿都没有想要停止的意思。

    “皇甫玄月…”霓裳不依的推拒着。

    被娇妻娇嗔的瞪着,皇甫玄月却只是嘿嘿一笑,继而又附身上来,将某人的嗔怨给吞到了肚腹中。

    就在霓裳快要精疲力尽晕过去的时候,皇甫玄月忽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裳儿…给我生个娃吧?”

    霓裳微闭的眼眸忽然睁开,愣了许久。来到这异世,她尚未考虑过这回事。他忽然开口,的确是让她有些许惊讶。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该是什么样子?霓裳也曾经幻想过,可是想到真的要生孩子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不怎么真实。

    “怎么傻了…”他轻抚她的发丝,嘴角挂着宠溺的笑容。

    霓裳双手揪着身上的被子,被迫与他对视着,脸上渐渐浮起红晕。他们身无寸缕的依偎在一起,又提到如此暧昧的话题,她如何能吃得消?不过,皇甫玄月倒是很享受,看着娇妻面红耳赤的模样,他心里就非常有成就感。

    “怎么突然想起这事儿来…”霓裳小声的问道,声音略显得嘶哑。

    皇甫玄月将她勾进自己的怀里,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说道:“唔…爷已经而立之年,也该有个子嗣了…”

    霓裳想到老牛吃嫩草这个事实,不由得在他的腰上拧了一下。“可我才十六,生孩子也太早了些吧。”

    在这个年代,医疗条件不发达,女子生孩子可是九死一生,根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一趟。身子弱一些的,严重的还会一尸两命。她附身的这具身子才十五六岁,虽不至于羸弱,但也依旧稚嫩。为了降低生育的风险,她还打算再过两年再怀孩子呢。

    “不早了…你管家的表姐也大不了你多少,都要做娘了…”皇甫玄月也不知道从何时起,突然期盼起他们的孩子来。

    以他们的美貌和智慧,想必一定能够生出一个更优秀的孩子出来吧?他歪着脑袋幻想着。

    霓裳见他脸上充满了期待,心里忽然有些不忍。

    他们的孩子,想必是这世上最漂亮最聪明的。不知道为何,霓裳就是有这种认知。她夫君那样出色的容貌,又狡诈如狐狸,他们的孩子想必也会像他多一些。

    “那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她忽然开口问道。

    皇甫玄月在她的唇上轻啄,笑着答道:“不管男孩儿女孩儿,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而且,我连他们的名字都想好了。若是个儿子,就叫皇甫博彦,女儿的话,就叫皇甫妙颜,如何?”

    霓裳仔细斟酌着这两个名字,嘴角也忍不住泛起笑意。“嗯,只要是相公你起的名字,自然是好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裳儿…”他的手掌覆上她平坦紧实的小腹,轻柔的说道:“希望这里很快便能有宝宝了…”

    霓裳俏脸低垂,将头埋得更深了。

    翌日,霓裳醒来的时候,已经未时末了。而皇甫玄月早已不在屋子里,想必是去了练武房。

    拖着又酸又软的身子从被子里爬坐起来,墨香将早已准备好的干净衣裳拿过来,服侍她换上,然后搀扶着她去净房洗漱。

    穿了件湖蓝色的拽地裙,梳了个简单的坠马髻,霓裳歪在窗子前的贵妃榻上,慵懒的翻看着手里的书页,显得十分惬意。

    在鸟笼里来回走个不停的将军见到女主子那副神情,忍不住嚷嚷起来。“小主子,小主子…将军要有小主子了…嗷嗷嗷…”

    霓裳抬眸,扫了那兀自兴奋的鹦鹉一眼,嘴角微微翘起。

    “将军说什么呢,什么小主子?”月香端着茶盏进来,一脸好奇的望着那五彩斑斓的鹦鹉,不解的问道。

    墨香抿嘴轻笑,脸色微微泛红。

    昨儿个主子们在屋子里的动静可不小,她就算捂着耳朵,但还是有些只言片语传进了她的耳朵。听王爷那口气,像是想王妃为他生个孩子呢!

    “我看它是关在笼子里太过无聊了…”霓裳有些不好意思,面色绯红的嘀咕着。

    月香轻轻地将茶盏放在一旁的案几上,然后将窗子上挂着的鸟笼子取下来,往里面添了一些食物和水。“王妃,将军是否是太过孤独了?”

    将军睨了月香一眼,高昂着头颅道:“你才思春了…”

    月香面色一红,忍不住狠狠地瞪了那鹦鹉一眼。这还是只鸟么?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太胆大了!

    霓裳唔了一声,瞟了那趾高气扬的小家伙一眼,附和道:“嗯…想必将军是缺了个伴儿,觉得寂寞了…月香,回头你去问问,看能否再弄到一只母的鹦鹉…”

    将军被霓裳这么一挤兑,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来,看起来十分的委屈。“不要…不要…一山难容二虎…”

    它这是怕有别的宠物跟踏争宠么?霓裳放下手里的书册,仔细盯着那鹦鹉打量着。将军被她瞧得有些心虚,背过身子去,留给霓裳一个光滑的五颜六色的背脊。

    “王妃,瞧将军那模样,是害羞了么?”月香觉得不可思议,惊呼起来。

    它真的是鸟类么?!那神态,分明与人一般无二!

    霓裳咯咯的笑了一阵,这才收敛了一些,命人将鸟笼子提到院子里去了。将军整日每日这个时辰都要放出来溜两圈的,她从未忘记这个小的细节。

    墨香静静地站在霓裳的身后,替她拿捏着肩膀。霓裳舒服的低吟一声,眼睛微微闭着,放佛要睡着了一般。

    “启禀王妃,影国的女侯女前来拜访。”一个穿着绿色衫子的丫鬟从门外进来,恭敬的俯身禀报道。

    霓裳微闭的眼睛渐渐掀开来,一时之间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她来做什么…”呢喃了一句,霓裳便坐起身来,开始打理起仪容,吩咐道:“将贵客请到隔壁的花厅,我一会儿就过去。”

    不管她有什么目的,霓裳还是想见一见那位传闻中的女侯爷的。而且,对于她的来历,她也有几分兴趣。说不定,她们真的会是老乡也说不定呢。

    格敏进了王府之后,就一直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王府的一草一木。越是往王府后院走,就越觉得心境。她虽然对五行八卦不算精通,可也看得出王府的每一个摆设都有它的深意在,若是居心不轨的人闯了进来,怕是要迷失在这些阵法当中。

    “侯爷请。”带路的丫鬟倒没发现这位女侯爷的异样,只不过觉得她太过冷漠了一些。将她带到花厅里之后,丫鬟便安静的退了出去。

    格敏这一次到王府来,并没有带任何人,那个随侍在身边的丫鬟也不见了踪影,可见她这一次前来拜访,是多么的谨慎。

    “女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了…”霓裳款款的迈着步子从与主屋相连的门帘处进来,客气的说道。

    格敏从椅子里站起身来,拱手道:“王妃客气了!格敏冒昧前来打扰,希望没给王妃娘娘带来困扰!”

    “侯爷说笑了…墨香,上茶。”两人客套了一番,霓裳便走到主位坐下。

    格敏不似普通的女子,说话做事都喜欢直来直往。在仔细打量了霓裳一番之后,便直截了当的开口道:“上回在皇宫里,格敏一直有句话想要问王妃,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不知今日,王妃能否为在下解惑?”

    霓裳故作不知的抬眸,惊讶的问道:“不知道侯爷所为何事?”

    将她的一举一动捕捉在眼里,格敏忽然又有些不确定起来。但沉吟了片刻,她还是继续追问道:“当初,王妃对在下所出的那道题似乎有自己的见解,莫非王妃知道那物件是何物,作何用?”

    霓裳不想这么早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淡笑着应付道:“侯爷说笑了…霓裳一介闺阁妇人,哪里知道那些。不过是觉得奇怪,才多问了一句而已。至于那东西究竟是何物,我也很想知道呢。不知道侯爷能否为霓裳解惑?”

    被她这么一反问,格敏的心忽然乱了,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好。

    原本,她在打听了关于霓裳的一切之后,才想着上门来试探的。毕竟,一个人性子的转变,可不是朝夕之间的事情。根据她的情报,这位麒麟王妃小时候头部受过一次伤,后来突然就变得厉害了起来。她不得不怀疑,她是否跟她一样,也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若真是如此,那她至少也多个朋友。

    可是看霓裳的表现,她又觉得有些失望。是她太会做戏,还是真的不知道那东西,她忽然变得很茫然。

    “侯爷…”霓裳见她陷入了沉思,不由得开口唤道。

    “在下失态了,王妃见谅。”格敏自觉失礼,轻咳一声,忙急着赔礼道歉。

    “侯爷似乎有心事?”

    格敏抬起头来,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望着霓裳,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让王妃见笑了…格敏虽说有着女侯爷的头衔,身边却两个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

    “侯爷志在四方,怎会同于一般闺阁女子?霓裳倒是很欣赏侯爷的这种个性,颇有巾帼之风范呢!”

    格敏眼眸微眯,脑子里千万个念头闪过,却失踪不敢轻易相信霓裳所说的话。毕竟是头一次相见,她不可能完全交心。

    “王妃谬赞了…”

    霓裳对于她这般的虚以委蛇早已习惯,彼此之间的试探,她也拿捏得到分寸。兴许是格敏觉得这般的试探毫无意义,便放弃了继续追寻真相。就算麒麟王妃是跟她来自同一个世界又如何?她们毕竟身在不同的国家,所表现的立场不同,若是有一天两国关系破裂,她还不好处理这些麻烦呢。

    似乎想通了这一点,格敏没有多作停留,便匆匆离去了。

    皇甫玄月听说了这事,眉头忍不住频频皱起。“她来做什么?”

    “想必是为了上回在宫里宴会上给她难堪了吧…”霓裳撇了撇嘴,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见那女侯爷并没有对霓裳造成伤害,皇甫玄月总算是放下心来。不过随后他也下了令,以后若是不熟悉的人,一律不准放进府来,免得多生事端。

    霓裳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他的神色才有所缓和。两个人正打算回主屋,却看见裴峰急急忙忙的从屋檐下一跃而下,一把接住快要摔倒的浅绿,一脸着急的抱起她没头苍蝇的四处乱跑。

    “怎么了,这是?”霓裳见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这才正视起来。

    初荷原来与浅绿在一块儿说话,忽然见她晕倒,也很是奇怪,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被裴峰给抢了先。所以对于霓裳的问话,她也不太清楚。“回王妃的话,浅绿忽然晕倒,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在霓裳的示意下,皇甫玄月将四处乱闯的裴峰给喝住,说道:“没慌个什么?先将她抱到花厅的榻上躺下,初荷,你去请大夫。”

    听见主子的话,裴峰这才冷静了一些,抱着怀里纤细的人儿朝着花厅走去。霓裳拉着皇甫玄月一起跟了去,浅绿可是她的心腹丫鬟,她也不想她有什么事。

    裴峰将浅绿放下之后,忽然转身出了屋子,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两柱香的时辰之后,就见一位背着药箱的大夫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喘着气被裴峰拎了进来。

    霓裳和皇甫玄月对视了一眼,使劲儿憋着笑。

    原先那个冷面侍卫,此刻卸下了冷漠的面具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呢。其实,霓裳看得出来,浅绿并没有什么大碍,兴许是在太阳底下站的太久了,才会有些眩晕的。瞧裴峰急成那样,她心里也很为浅绿高兴。

    这丫头,总算是嫁了个好男人,也不枉她坚持了这么多年。

    “大夫,快给她瞧瞧。”不等那大夫喘过气来,裴峰就急不可耐的将他拉到了床榻跟前。

    那大夫努力的平息着气息,然后才将手搭上浅绿的脉门。

    “大夫,她怎么样,没事吧?”裴峰见他久久不开口,顿时就急了。

    大夫瞪了他一眼,平静的站起身来,走到桌子旁,拿出纸笔开始开起了药方。“这是安胎的药,每日煎熬服用即可。”

    安胎药?浅绿这丫头怀上了?霓裳尚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而裴峰比她更加的震惊,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

    还是皇甫玄月比较冷静,给大夫结了诊金,命丫鬟送出了府。回过头来,见裴峰依旧站在原地傻愣着,皇甫玄月就不免的咬牙。“你这小子,没想到挺能耐的啊,居然在小爷我前头有了子嗣!”

    子嗣两个字灌入裴峰的耳中,他这才渐渐地找回自己的呼吸。“王爷…浅绿她…”

    “是…浅绿她有了身孕了,你小子要当爹了!”皇甫玄月羡慕嫉妒的说道。

    初荷听闻浅绿有孕,也很替她高兴。霓裳吩咐丫鬟们准备了一些补身子的,打算给浅绿好好地补一补。

    裴峰依旧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当中,像个傻帽儿一样的守在浅绿的身边,一步都不曾离开过。

    皇甫玄月嘴巴翘得老高,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初荷和浅绿这两个丫头都当母亲了,而霓裳的肚子却还没有消息。想到昨儿个晚上与霓裳商量的那事儿,皇甫玄月就恨不得立马将霓裳抗内室的床榻上去。可是看着霓裳忙着照顾浅绿,他的心思也只能暂时忍了,打算等到晚上再去努力实施,一定要让霓裳早些怀上孩子。

    霓裳忙碌着,哪里知道皇甫玄月心里在想些什么。等到将浅绿的事情安顿好之后,已经到了晌午了。

    “浅绿怀了身子,就该好生休养着。可是这院子里的丫头都是她管着的,少了她,日后那些丫头们怕是没人管着了…”霓裳让浅绿回去歇着后,便又要开始头疼起来。

    这麒麟居的丫鬟倒是不少,若是没人管着,可不成。刚刚分配好院子里的人手,浅绿这一下,就又打乱了原先的安排。

    正发愁着,初荷带着几个小丫头端着膳食进来了。“王妃可是在为人手的事情发愁?昨儿个奴婢看见如雪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不如将她调回来吧。”

    初荷的举荐,令霓裳微微有些惊讶。

    这丫头从来都是个没心没肺的,单纯的很。没想到如雪竟然有这等本事,连她的心也收买了吗?霓裳眯了眯眼,假装没听到。

    皇甫玄月似乎也感受到了霓裳的心思,冷冷的答道:“连自己的本分都做不好,留下来何用?人手不够,可以再买,那些不安分的,本王可不敢再用。”

    初荷低下头去,心里觉得很不是个滋味。

    回去之后,她与自己的夫君说起这事儿,陈良舟便忍不住数落了她几句。“你呀你,做事总是这么冲动。主子们的事情,也是你能插手的?那如雪是怎么受的伤,难道你忘了?这么容易就被她欺骗了去,还真是头脑简单!以后可得长些记性了,可别被人坑了都不知道!幸好主子体恤你,没怪罪到你的头上。”

    初荷被丈夫一通训斥,心里原本还有些委屈的,这会儿全都不见了,满满的都是愧疚。“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见如雪整日闷闷不乐,楚楚可怜的,就动了恻隐之心。又觉得她的确是个能做事的,这才忍不住给她求情,没想到差点儿闯出大祸来…”

    “你呀,就是太好骗了!”陈良舟轻叹一声,拍了拍初荷的肩膀,以示安慰。

    娶到这样一个妻子,他也知道很麻烦。可他就喜欢她这样单纯的性子,天真又善良,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将家里交给她,他很放心。

    “那…那以后我再也不在主子面前提起她了…”初荷咬着下唇,眼眶都红了。

    “知道就好,快些别哭了…都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也不怕儿子笑话!”

    初荷嘟了嘟嘴,总算是雨过天晴。

    如雪最后还是没能如愿的到霓裳跟前来服侍,皇甫玄月将她的卖身契归还于她,让她出府自生自灭去了。

    那样心存不轨之人,他看着就心烦。

    江南金陵城,江府

    一个瓜子脸的妇人拉着另外一个圆脸的妇人站在院子里某处说着话,嘴里满是酸气,言语也十分的刻薄。“真不知道老太爷怎么想的,居然容许外人住在府里,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原本开销就很大,如今多了那么些吃白食的,这往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可不是么…小姑都嫁出去那么多年了,如今却赖在娘家不走,还带回来那么多的闲人。唉…我们三房本就不受重视,如今在府里更是没有地位了。”那圆脸的妇人唉声叹气的,心里也满是抱怨。

    自从小姑带着夫家的几口人住进了府里,这江府就没个安生日子过了。小姑倒还好,原本就是个知书达理的,见到她们还算客气,总是笑容可掬的。可是她那婆婆和姨娘们,完全不是个东西。寄人篱下,还整日昂着脑袋看人,当真是不懂规矩。

    “你还好,在府里好歹不用当家。可老太太将中馈交给了我,如今忽然多了这么多开销,可怎么向老太太交待!”想到那些人不客气的伸手向她要银子,她就肉疼不已。

    那些个家底,日后可是要留给他的子孙的。平白无故的被那些人占用了去,她心里哪会舒服!

    “大嫂你也别太生气了,谁叫老太爷宠着姑奶奶呢?”圆脸的妇人听完了她的抱怨,撇了撇嘴说道。

    反正他们三房将来是要搬出府去单过的,老太太答应的东西是不会少的,她也就懒得操这份心了。

    只不过,蔡家的那些人也太不地道了。吃着江府住着江府的,却还没脸皮的摆贵夫人的派头,的确是碍眼的很啊!

    瓜子脸妇人,正是江府的嫡长媳云氏。她是商户出身,没多少大家闺秀的气质,总爱在银钱上斤斤计较。可怎么说,她都是江府的掌家人。如今府里乱成这个样子,她胸口的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啊。

    “不行,我得找老太太说说去。老太爷也太纵容他们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云氏一甩帕子,急匆匆的就往老太太的居所去了。

    圆脸的夫人也没拦着,理了理衣袖,便悠闲自在的回屋了。

    将她们的话全部收入耳朵的男子,双手不禁握紧了拳头。一向自视甚高的他,怎能容许别人这般诋毁他?这里好歹是他的岳丈家,岳丈热情挽留他们住下,他们这些人有什么权利说三道四!哼,等到他将江府的一切都弄到手,到时候他倒要看看他们还如何的嚣张!

    想到这里,男子便冷着脸大步离开。

    “夫君这是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很差?”江氏从老太太那边请安回来,见到丈夫一脸的阴沉,不免有些担心。

    蔡桐冷哼一声,说道:“还不是你那几位嫂嫂,表面上笑脸相对,背地里却污蔑栽赃,当真是可恶!”

    江氏听到夫君这番怒火,暗暗地咬了咬牙。

    在经历了那些巨变之后,江氏也算是认清了一些事。做人,还是要实诚一些,可不能昧着良心。被赶出王府之后,她的心反而踏实了不少。霸占了王府那么多年,麒麟王没杀了他们,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她哪里还敢拿乔?

    可是夫君和公婆却一点儿都没有改变,依旧过着不劳而获的日子,还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父亲可怜她,才将她们一家子接回娘家小住。可他们不但不感激,还心生不该有的念头,当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可即便如此,她却不得不顺从着。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若是没有了他,那么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她的身子已经坏了,再也无法生育。若是被休弃,那么她就只能削发为尼,常伴古佛青灯了。

    她不想过那种日子,故而,对夫君一家子的言行举止,她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夫君何必与无知妇人一般计较,她们本就是那样的一张嘴,说几句又不会掉块肉…”江氏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蔡桐给打断了。

    “你说的轻巧,你是没听到那些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她们当我们都是吃闲饭的么?”

    蔡桐说出来的话辣气壮,丝毫没有觉得脸红。

    江氏却低下头去,眼里满是哀伤。到了这一刻,她也不知道他带着他们这些贪婪之辈回到江氏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了。0:>_

126 三公主的心思

    章节名:126三公主的心思

    长春宫

    “公主…多少吃些吧,奴婢好不容易从御膳房小太监小亮子那里弄来的玉梨酥,凉了可就不好吃了…”看着自家主子整日愁眉不展的,福儿心里隐隐有着担心。

    自从先皇逝去,这长春宫几乎就被人遗忘了。原先风光无限的三公主,也成了被冷落的对象,即使有着公主的头衔,但却不比她们这些奴婢好多少。那些宫人都努力巴结着那些得宠的主子,见三公主如此落魄,也渐渐地不将公主放在眼里,膳食银钱方面都变得异常苛刻,偶尔还得饿肚子。

    一个公主落得如此地步,也实在是太可怜了。

    “福儿…我真的不想去和亲…”皇甫姗放佛失了魂一般,低声喃喃自语。

    福儿还是一愣,继而好言安慰道:“公主不必忧虑,和亲的是五公主,不是吗?”

    “可皇妹也不想被送出去…我…我救不了她…”说着,三公主面上的愁容更加的浓郁起来。

    福儿服侍皇甫姗多年,对她的性子还是有所了解的。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隐隐担心自己多一些吧。昨儿个去了皇后娘娘的坤华宫,皇后娘娘的那番话,怕是让三公主害怕了。

    她不想五公主去和亲,但自己也是不愿意去的。于是在矛盾中挣扎,在良心与自身利益的深渊中徘徊。可是从刚才她说出的那一番话可知,三公主最先记挂的还是自己的前途,而后才会想到五公主。

    “公主…既然皇上已经有了决定,您何必再去多想…还不如多抽出空来去陪陪五公主,到时候嫁去天启,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福儿轻叹一声,劝道。

    皇甫姗红着眼眶抬起头来,喃喃的说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福儿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眼神,淡淡的回应道:“公主,皇命不可违…更何况,今上与皇子公主们都不怎么亲厚,还是别去碰钉子了吧…”

    皇甫姗咬着下唇,久久无法言语。

    福儿说的没错,在这偌大的后宫里,皇上除了对皇后,哪里给过别人好的脸色瞧?加上上一辈人的恩恩怨怨,皇上更是对她们这些兄弟姐妹恨之入骨,更别提会有多关照,能留着她们的性命,那是因为她们还要一定的利用价值。

    想着自己那不可预知的命运,皇甫姗就忍不住小脸惨白。不,她不要这般被人掌控,予取予求,绝对不能!

    “我必须要想办法摆脱这命运…”她慌乱的从软榻上站起身来,像是没头苍蝇似的在殿内走来走去,喃喃自语。

    福儿见她陷入了这种癫狂的状态,震惊之余也不敢贸然的上前去打扰她,只得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候主子的吩咐。

    过了好半晌,三公主总算是停住了自己的脚步,一双清丽的眸子里也满是欣喜。“我想到办法了…只要我选个强而有力的靠山,皇上就不会对我怎么样,是不是,是不是?”

    福儿惊愕的张着嘴,不等她说什么,皇甫姗便兀自高兴的手舞足蹈,满脸的兴奋,好像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

    “公主…”见她这般模样,福儿也很是为她心疼。

    “福儿…你说,满朝文武,有谁是皇上不敢动的?”皇甫姗心急的问道。

    福儿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番,无奈的说道:“公主,若说皇上不会动的人,怕也只有麒麟王爷一人了…其他人,皇上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麒麟王?”皇甫姗秀眉微蹙,神色渐渐暗淡下来。

    麒麟王的确是令满朝文武失色的人物,虽然他只有一个王爷的头衔,可是从公公们嘴里她也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事情。比如,皇上在御书房接见他的时候,他从来都不行跪拜之礼,而且还能与皇上平起平坐。又例如,他可以随意在皇宫里行走,甚至是骑马。还有人说,皇上曾经秘密的派遣麒麟王去执行一些不光彩的任务。

    总之,麒麟王的存在,比起那些朝臣们来说,要重要多了。

    可是,想到刚才自己那信誓旦旦的话语,她满腔的兴奋全都消散了去,不留下任何痕迹。麒麟王虽然很厉害,可他却不是她能嫁的人啊!论辈分,他可是她的祖父辈的。那些不该有的念头,算是彻底打消了。

    “除了麒麟王,可还有其他令皇上忌惮的人物?”皇甫姗咬着牙继续问道。

    福儿冥思苦想,最后只得低声说道:“除了麒麟王,皇上最倚重的,便是少年丞相耿大人了…”

    “耿烈,皇妹喜欢的那人?”皇甫姗虽然没见过那位少年丞相,但是却对这个名字耳熟能详。

    五公主皇甫瑜可是心心念念这人,连做梦的时候都叫着他的名字呢。

    “耿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真的如传闻中那般厉害?”忽然,她对这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每每有盛大的宴会,她和五公主就被勒令在自己的宫殿里,故而那些新晋的朝廷新贵,她都不怎么熟悉。偶尔听过一些名号,但却未见其人。

    福儿摇了摇头,哭丧着脸说道:“奴婢从小就进了宫服侍主子,对前朝的事情,也都只是一知半解,具体情况也不得而知…”

    “你怎么这么笨…”皇甫姗不高兴的嘟囔着,心里对那人愈发的向往。

    “皇姐,皇姐…”忽然,外面传来阵阵悦耳的叫唤声。

    皇甫姗不用猜,便知道那是何人。除了她那骄纵任性的五妹,还有谁这么称呼她?想到她堂堂一国公主,却过着任人欺凌的日子,心里就来气。

    “皇姐…昨儿个你去了皇后娘娘的宫里,她怎么说?”皇甫瑜一大早的过来,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件事。

    皇甫姗打量了妹妹一眼,见她面色红润皮肤光泽,又联想到自个儿为了她,寝食难安,面色差到了极点,心里对她那点儿怜悯之情顿时都丧失殆尽了。

    “皇后娘娘还能怎么说…她就将话题引到了别处,我根本就无法开口…”皇甫姗撇过头去,不想理会。

    皇甫瑜听见这个消息,显然无法接受,嘴巴撅得老高,抱怨道:“皇姐…我可是你的亲妹妹,若是连你都不帮我求情,那我肯定会被送去和亲的!”

    “我也想帮你,可是…”皇甫姗握紧了拳头,很有修养的忍住了,没有破口大骂。

    “就知道皇姐不过是嘴上说说,你根本就不想帮我这个妹妹!”皇甫瑜气得直跳脚,脸上也没了朝气蓬勃的笑容。

    皇甫姗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想要掉头走开,却被皇甫瑜一把拽住。“不行,你一定要帮我,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五公主,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出来!三公主可是您的长姐!”福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不由得开口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

    三公主哪能容许一个宫女骑到自己头上来,甩手就给了福儿一巴掌,训斥道:“本公主跟皇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还不自己掌嘴?!”

    福儿眼里满是委屈的热泪,但碍于只是个卑微的奴婢,只能按照五公主的吩咐,跪下来掌掴自己的脸。

    那啪啪啪的扇耳光的声音传到皇甫姗的耳朵里,显得格外响亮和不堪。抬手甩掉皇甫瑜的纠缠,皇甫姗冷冷的呵斥道:“够了!皇妹你太不懂事了!福儿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她?她是我宫里的奴婢,要罚也是我来罚。”

    说着,她又对那跪在地上泪水连连的贴身宫女吩咐道:“你给我起来!你本宫的奴才,不需要听别人的吩咐!”

    福儿抬头,瞥了面色极为难看的五公主一眼,还是听从吩咐,站起身来,悄悄的走到三公主的身后。

    “皇姐,难道在你的心里,本公主还不如一个低贱的奴才?!为了她,你居然开口骂我!”皇甫瑜羞愤的面色通红,头上的步摇随着她那颤抖的身子一摇一晃,可见气得不轻。

    皇甫姗一改往日的忍气吞声,脸色极为冷淡。“骂你也是为了你好!你也该长大了,也该认清眼前的形势了。你以为,这皇宫还是以前的皇宫吗?父皇与母妃都已经不在了,你再任性妄为,只有自寻死路!”

    皇甫瑜不服气的咬牙切齿,恨恨的说道:“那又如何?本公主乃天之骄女,父皇的掌上明珠,还是皇上的姐姐,他能将我怎么样?”

    皇甫姗冷笑一声,道:“我们的确是天之骄女,可那又如何?你别忘了,如今的皇上已经不是父皇了,你的那些骄傲再不收敛一些,怕是连小命儿都得搭进去。你以为皇上没杀了我们姐妹俩,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骨肉亲情,还有父皇的遗愿…”皇甫瑜昂着下巴,傲慢的说道。

    嗤笑一声,皇甫姗心里对她的那点儿愧疚完全没有了。落到被和亲的下场,那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在皇家,哪里会有骨肉亲情?你也太天真了一些!看来,是母妃将你保护的太好,才让你长了这么一颗蠢笨的脑袋!”

    “你…你居然骂我蠢?!”皇甫瑜双眼冒着火,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亲姐姐。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除了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儿,还有什么?瞧瞧你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是动过脑子的?”皇甫姗耐性已经完全被消磨光了。她若是不骂几句,她觉得她的心肺都要被这个蠢笨的妹妹给气炸不可。

    “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乃堂堂公主,难道任性一点不应该吗?”皇甫瑜气得眼泪直掉,哽咽着反驳道。

    皇甫姗见她死不悔改,端的是无药可救了,也懒得再理会她。“你在这里给我好好反省反省,哼!”

    说完带着福儿,转身去了御花园。她不能保证继续与这个笨妹妹共处一室,会不会气得失了分寸,一把掐死她。

    皇甫瑜见姐姐不理睬她,径直走了,忽然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麒麟王府

    “裳儿…等送走了那些使臣,我们去别庄住两日吧?”某日,皇甫玄月从外面回来,兴致勃勃的对霓裳说道。

    麒麟王府虽然是他的府邸,可毕竟没多少感情。相比起来,他还是觉得霓月山庄比较适合居住。那里不但环境幽雅,而且远离尘嚣,是个逍遥快活的好地方。成亲这么久了,皇甫玄月一直想要带霓裳去那边小住,可是一直没能抽出空来。好不容易想起这事儿,他自然是要努力说服霓裳,好好地去快活一番的。

    霓裳手里的书册被抽离,注意力很快便被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别庄?王爷在京城还有别的庄园?”

    霓裳的记忆力一向颇好,王府的账册也全都在她的手上,故而她对王府的产业还是了如指掌的,可也从未听过还有一处庄园。

    皇甫玄月亲昵的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摩挲着:“那个庄子,叫做霓月山庄,是早些年我在京城的落脚之处。大婚之时,原本已经收拾出来,打算挪去那边住的。但娘子说,不能便宜了那些人,所以才在王府住下了。如今秋高气爽,正是出门游玩的好时节。裳儿肯定在王府也呆腻了,就随本王出去走走,散散心。”

    “霓月山庄,名字挺美的。”霓裳毫不吝啬的赞美道。

    皇甫玄月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得意的解释道:“里面包含了小爷我和裳儿的名字,自然是天下无双!”

    霓裳没想到这山庄的名字还有这般来历,心里顿时甜滋滋的。反正近来王府也没什么事,就去别庄小住几日好了。

    “王爷决定就好,妾身跟着去就是了。”

    皇甫玄月是个行动派,见霓裳点了头,便吩咐丫鬟们动身收拾起东西来,决定过两日就出发。

    恭贺完皇甫临的登基之喜,各国的使臣陆陆续续的告别天逸,打道回府了。只有少数邻国的皇子公主们依旧在天逸逗留,其目的昭然若揭。如今天下的局势动荡不安,那些临近的国家为了能够结成联盟,稳固自己的地位,一般都会采用和亲这样的手段。而那些皇子或者公主,自然就成了联姻的对象。

    新一任皇帝的登基,势必会影响局势的变更。皇甫临与先皇顺德帝不同,他的政策刚柔并济,不再一味的追究以德服人的仁政。他说展现出来的智慧和手段,令周边的邻国都有些忌惮,故而想要交好的意愿也更为浓烈。

    新皇的后宫,据说尚且只有一位皇后。尽管已经选了一批秀女入宫,但也没听说皇上宠幸过哪一个女子。更何况,皇帝后宫佳丽三千,这送上门来的美女,哪有不要的?而且,皇甫临不但是一位帝王,还是一个儒雅风流的俊秀男子,故而那些别有目的的异国公主和美人们,才徘徊在京都,流年忘返。

    “王爷心情似乎不错?”晚膳端上来之后,皇甫玄月的嘴角微扬,连平日里不爱吃的青菜也夹了几筷子,故而霓裳猜测着,他想必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皇甫玄月笑得像一只小狐狸,狭长的眸子弯起。“皇上最近忙的没空来烦我,我自然心情愉悦了…”

    霓裳微微抬眸,夹了一块肉片放到他碗里,眉眼也跟着弯了起来。“想必皇上是对和亲的事情很头疼吧?”

    天逸皇室的子嗣并不繁盛,在新皇继位之前,又经过了一番血洗。如今剩下的,能够和亲的人选,怕也寥寥无几。而皇上与皇后娘娘恩爱异常,自然是不想将那些女人弄进后宫去分宠的。

    至于皇室的公主,也只剩下两位,就是三公主皇甫姗和五公主皇甫瑜。五公主据说已经许配给了天启国的大皇子,唯有三公主尚未订下婚约。不过算算年纪,皇甫姗也十八了,也该嫁人了。

    “看着皇上头疼,爷就特别的高兴!”皇甫玄月咀嚼着霓裳夹给他的肉片,吃的津津有味。

    霓裳拿起帕子擦了擦嘴,以掩饰嘴角隐忍的笑意。“爷想必是被皇上欺负了,所以才如此反应的吧?”

    想到皇甫临每次都拿霓裳来要挟他,皇甫玄月眼里的幸灾乐祸就更强烈。“想从爷这里讨些好处,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瞧他那副得瑟的样儿,霓裳就忍不住想要打趣他。“瞧把爷给美的,难道比天上掉金子还开心?”

    提到钱,那也是皇甫玄月的命根子!

    “与那些身外物相比,看着皇上懊恼的模样,也是极大的享受啊…”皇甫玄月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满足的长叹一声。

    霓裳也放下碗筷,吩咐丫鬟们将桌子收拾干净之后,清香扑鼻的茶水也很快端了上来。这般体贴周到的服侍,让人很是省心。

    “说起和亲这回事,五公主怕是不愿意嫁到天启去的吧?”

    “管她愿不愿意,那是皇上的意思。她就算再任性,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对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皇甫玄月才懒得操心。

    稍后还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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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悲催的三公主

    “皇上,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坤华宫了?皇后娘娘那边儿已经派人过来问过话了…”侯英弓着身子站在皇甫临的身侧,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

    皇甫临抬起头来,见夜幕已经降下,不由得吃了一惊。“都这么晚了么,怎么也不提醒朕…”

    侯英哪里敢抱怨什么,小声的陪笑道:“奴才哪里敢让皇上分心…”

    “嗯…既如此,那这些奏折就先放放吧。摆驾坤华宫!”皇甫临将折子往书案上一丢,站起身来。

    侯英忙上前开路,宫女们将手里的宫灯举起,将路上照的亮堂堂的。

    坤华宫内,早已摆上了可口的膳食。窦皇后今日还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的菜色,这会儿刚从净房出来,便听到一声皇上驾到,不免加快了脚步,嘴角也微微的勾勒出弯弯的弧度。“臣妾恭迎圣驾!”

    “皇后何须如此。”皇甫临上前扶起她,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到桌子旁。“皇后的手艺愈发的好了,闻着就叫人食指大动啊!”

    “皇上谬赞,妾身愧不敢当。”窦皇后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异常的高兴。

    不管他忙到多晚,都会回到坤华宫来歇下。即使朝臣们不时地传出抱怨之声,但他依旧我行我素。他说,只有在她这里,他才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偌大的皇宫,数不尽的宫殿美人。可是只有有她在的地方,才能称之为家。故而,她在人前端庄娴雅,在她面前却偶尔露出真实的一面,放低姿态,拉近彼此的距离。“夫君尝尝这道芙蓉汤丸?”

    她扶着衣袖,亲自用勺子舀了几个丸子放到他的碗里。

    皇甫临捏着筷子夹起一个,缓缓地放进嘴里,不一会儿眼睛就眯了起来,叹道:“嗯…味道不错,既有肉的香味,又有花的清香,两者结合在一起,不愧是娘子的巧思!”

    窦皇后面上一红,娇嗔道:“相公喜欢就好,日后我也常做给你吃。”

    “嗯,娘子的手艺如此精湛,为夫身上长出了不少的肉啊!”皇甫临此刻,已经化身为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言行举止,早已没了帝王的威严。

    四周服侍的宫女经不住面上一红,对帝后的深情暗暗羡慕不已。一个主宰者天下的君王,却能够如此专一的只宠着一个女人,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可是它偏偏就发生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帝后的感情愈发的深厚,皇上的眼里怕是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想着宫里那些被晾着的秀女们,不免生出几分同情来。同样是女人,一个备受恩宠,另外一些却完全被冷落,这样的差距,还真是不一般的大。

    用过膳之后,皇甫临便去净房梳洗。窦连翘将宫女们打发了出去,亲自铺床暖被,做着一个妻子应尽的本分。

    “这些事情,何须你亲自动手?”皇甫临出来的时候,身上披着一身大红色的袍子,结实的胸膛半露在外面,显得格外的诱惑。

    他本就生了一张极为好看的脸,加上那艳丽的红色衬托,整个人就显得更加的明艳照人起来。虽说美是用来形容女子的词,可用在他身上,也不为过。

    “夫君为国事操劳,妾身能够为你做的,也就这些了。”窦连翘拿着干净雪白的帕子走到他身后,细心的为他擦拭着发丝上的水滴。

    她动作轻柔优美,将一个女人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那绝美的容颜上,带着淡淡的幸福的光晕,看了叫人移不开眼。

    皇甫临呼吸一窒,将她揽入怀里,唇舌也迫不及待的压了上去。时而急切时而温柔的吻落在那两片嫣红的娇嫩上,两人的呼吸彼此相闻,有种说不出来的美好。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在她耳边低喃。

    窦连翘此刻早已红了脸颊,羞涩的将头埋在他的肩头,任由他火热的手掌在她身上游移,眷顾。

    床帐上倒映着两人彼此纠缠的身影,显得格外的暧昧。初秋季节的夜晚,凉风习习,而精致的雕刻着龙凤呈祥图案的床榻里,却温暖如春。

    事后,皇甫临将窦连翘圈在怀里,气息微乱。

    “夫君近来少有笑容,可是有烦心的事情?”窦连翘把玩着他细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温顺的倚在他的怀里。

    皇甫临对她一向毫无隐瞒,而且也喜欢对她倾述。“嗯…五公主马上就要嫁去天启和亲了,可她却是个不省心的。”

    “五公主的确娇蛮任性了一些,倒是不如三公主温顺乖巧。”窦连翘蹭了蹭他的手指,缓缓地开口。

    “连翘是觉得三公主比五公主更适合去和亲么?”皇甫临知道她意有所指,心里的烦恼也渐渐地消散。

    他娶的这个女人,可不是个普通的女子。她有着一颗异常坚定的心,和一个聪明非凡的脑子,是他最得力的帮手。她的话,他向来都很重视。

    窦连翘也知道在男人面前,不该表现的太过机敏,于是身子微微一僵之后,柔柔的说道:“和亲的公主,总要对两国邦交有利才行。五公主那性子,怕是极容易得罪人的。三公主温婉可人,是个难得一见的佳人,想必天启的大皇子也会更中意她。”

    “嗯,翘儿分析的不错。”皇甫临赞赏的在她脸上印下一个吻,爽朗的笑了。

    窦连翘觉得脸上微微发烫,心里甜滋滋的,不免多说了一句。“夫君既拿不定主意,何不让那大皇子进宫一趟,与两位公主见见面?”

    皇甫临眼睛一亮,勾起窦连翘的下巴,说道:“不愧是我的好娘子,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说着,他的吻再一次落下,手也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

    翌日,天启大皇子便被皇甫临请进了宫。说是御花园里一株难能可贵的金色菊花绽放,要与他一道欣赏。而两位公主殿下,也早早的打扮妥当,一同被邀请了过来。只不过碍于男女之别,两位公主都戴了面纱,看不清容貌。

    “这金色的菊花,果然少见!”天启大皇子身材颀长,肌肉结实,看起来略微有些胖。他一边欣赏花的同时,一双眼睛也不时地在两位公主殿下的身上流连。

    皇甫姗被他瞧的心里有些冒火,但又不敢当面发作,只能握紧了衣袖下的双手。她早就知道这一场宴会非同寻常,又见皇上光明正大的将天启大皇子邀请了过来,心里便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而皇甫瑜从头到尾都苦着一张脸,心思根本就不在此。她心心念念的男子,就在对面坐着,可是她却不能上前与之交谈,那种煎熬,实在是难耐。

    “听闻贵国的丞相大人文武双全,不知本殿是否有幸,能够得耿相赋诗一首?”忽然,大皇子殿下将话题引到了耿烈的身上。

    耿烈今日只是作陪之人,没想过要出风头。可是既然有人挑衅上门了,他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谦恭有礼的拱了拱手,道:“既如此,不如在座的,每人赋诗一首,如何?”

    “耿相这不是为难我等嘛…”

    “在下才疏学浅,哪能比得上相爷的才华横溢…”

    另外几位作陪的年轻公子也都跟着附和,生怕在皇上面前丢人现眼。

    皇甫临却高兴的举杯,说道:“无妨。各位爱卿都尽情的发挥,朕也想瞧瞧大家的本事。”

    此言一出,众人便不敢再有异议。

    于是,那些才子们便搜肠刮肚,摇头晃脑起来。

    君霓枫今日也在座,虽然还未有正式的官职,但好歹也是恩科的榜眼,实力不容小觑。“承蒙皇上不弃,那草民便抛砖引玉,开个头好了。”

    顿了一顿,他张口吟道:“秋高气爽帝王家,满园花开应不暇。不恋百花偏爱菊,此花开尽便无花!”

    “好一个此花开尽便无花!好诗好诗,不愧是这一次的恩科榜眼!”

    “君公子真是才华高绝,佩服佩服…”

    四周的赞叹恭维声一片,君霓枫却只是淡淡的回应,并未见丝毫的傲然之色。这样的一种态度,不免又让人高看几分。

    耿烈也忍不住打量了君霓枫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皇甫临似乎也十分满意,依旧回味着最后那一句话,眼神却忽然变得柔和起来,望向静雅的坐在一旁的皇后。

    窦连翘感受到他的视线,回以他浅浅的笑容。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叫人心中一暖。

    天启大皇子见随便一个书生就能做得如此好诗,不由得拍着巴掌笑道:“天逸朝果然是人才辈出,哈哈…”

    “大皇子殿下何不也吟诗一首,让大家鉴赏鉴赏?”皇甫临回过神来,对那首先发起挑战的男子说道。

    天启大皇子面色一僵,答道:“天逸陛下就别为难本殿了…本殿喜好舞动弄枪,对吟诗作对实在是不擅长!不如…不如请两位公主殿下吟诗一首,也好让本殿领略一下贵国天之骄女的风采!”

    话音刚落,一道冷冷的讽刺之声便当着众人的面吐了出来,皇甫姗想要阻拦都来不及了。“要本公主在你们面前曲意迎合,凭什么?!”

    ------题外话------

    二更了…泪奔…

    *d^_^b*

128 五公主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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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公主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在场的人都震惊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冠华居网。尤其是那天启的大皇子,面色更是难堪的紧。

    皇甫姗微微闭眼,许久之后才睁开眼,小声的劝道:“皇妹,你太失礼了,还不快向大皇子殿下赔礼道歉?”

    “本公主又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皇甫瑜心里本就不大痛快,因为耿烈从头至尾都没有瞧过她一眼,这叫她心里如何会好受?

    借着大皇子一事,她心底的怒火彻底被激发了出来,这才有了刚才那失礼的举动。

    皇甫姗暗叫不好,她这个妹妹就是太任性了,如此得罪了天启国的大皇子,怕是嫁过去要有苦头吃了。

    皇甫临冷冷的眼光从这两位公主的身上扫过,神情也变得十分的严肃。“五公主这般对你未来的夫君,实在太不像话了!”

    “谁要嫁给他!我不嫁!”皇甫瑜双眼含怒的望着对面的耿烈,心里也将他一并恨了进去。

    若不是他一再的拒绝,皇上又如何会将她送出去和亲?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折磨,早已让她心中萌生了恨意。

    耿烈却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依旧笑得淡若清风。

    皇甫临见她仍旧不知悔改,顿时也没了好脸色。“能嫁给大皇子,是你的福气,你莫要再胡闹。还不给大皇子道歉?”

    “我为什么要向他一个蛮族之人道歉?本公主乃金枝玉叶,他算什么东西!”皇甫瑜的话越来越过分,那大皇子的脸色已经黑了一片。

    “皇帝陛下,这样娇蛮无礼的公主,本殿实在是无福消受,陛下还是收回诚意,令选他人吧!”说着,那大皇子气愤的起身,转身就要离去。

    皇甫临叫了一声“慢”,然后狠狠的瞪了皇甫瑜一眼,说道:“大皇子无需动怒,既然不喜欢五公主,那么另选一位温婉可人的便是了,何必为了她这小孩子脾气恼怒呢?”

    “小孩子?据本殿所知,五公主似乎已经及笄了,也不小了!”他言语间满是讽刺,意思就是说五公主都成年了,却依旧顽劣,实在是不懂礼数。

    皇甫瑜还想还嘴,却被皇甫姗一把拉住,压低声音呵斥道:“你若是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这样的眼力劲儿都没有,亏她还是在宫里长大的!

    皇甫姗对这个妹妹的鲁莽,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了。这样的场合,她居然能够说出那样的话来,实在是自寻死路。

    皇甫瑜被皇甫姗饱含冷意的眼神给吓到了,到嘴边的话也不得不咽了回去。当看到皇甫临那凌厉的脸色时,刚才因为愤怒而大放厥词的话,顿时成了她难堪的把柄。

    大皇子狠狠地瞪了五公主一眼,见皇甫临又如此态度,心里的气愤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当视线落在那温婉大方的三公主身上时,他心中便有了主意。“既然皇帝陛下这么说,那本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本殿觉得三公主端庄静雅,温婉贤淑,正是本殿心目中的绝配。不如陛下便将三公主赐予本殿为妃,如何?”

    “原来大皇子是心仪三公主,如此也好。”皇甫临见他选了皇甫姗,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无情的话语缓缓流出。“五公主如此的刁蛮任性,的确配不上大皇子。在贵宾面前,如此不懂礼数,妄自尊大,让皇室的名声蒙羞,皇甫瑜不配为皇室公主。即日起,贬为庶人,逐出纤云宫。”

    便此言一出,三公主和五公主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不可能,她是不是听错了,皇上要将她贬为庶人?这怎么可以!她可是皇室尊贵的金枝玉叶,是天之骄女,他怎么能不顾血缘亲情,这么对她!皇甫瑜受到的刺激不小,整个人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皇甫姗也不比她好多少!

    皇甫临的话依旧回荡在耳旁,让她震惊的无法言语。她怎么都不敢相信,皇甫临会这么爽快的答应那异国的皇子,让她顶替五公主嫁去天启!

    “皇上圣明!”那些臣子们回过神来,跪倒一片。

    皇甫姗回过神来,眼里写满了惊恐和挣扎。她不想被送去和亲,她不想的!该去受苦的应该是别人,不该是她啊!

    “皇上…”皇甫姗听见自己那细如蚊嘤的声音,话到了嘴边,却艰难的咽了回去。

    皇甫临的眼神,令她感到害怕。

    那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是能够主宰天下人生死的存在。她不敢反抗,也反抗不了。即使她再不愿意,可是圣意已决,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三公主对朕的决定有异议?”皇甫临冷然的眼光扫过,皇甫姗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期期艾艾了半晌,最终低声的回道:“没…没意见…”

    “如此甚好!这个月十八是个好日子,朕会亲自为你主持大婚,至于细节,就交给皇后了。”皇甫临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总算收回了目光。

    窦皇后笑着应了,看向三公主的目光也格外的和蔼。“本宫在此先恭喜三公主了。”

    皇甫姗愕然的抬起头来,眼中隐约闪烁着泪光,却强制忍耐着,不敢让泪落下来。双腿忽然一软,皇甫姗便瘫坐了下来。不过她反应算是快的,悻悻的跪在地上谢恩,道:“谢皇上隆恩!”

    “三公主请起。至于嫁妆等一应事务,皇后会为你打点好一切,你就安心的在长春宫待嫁吧。”皇甫临的口气听不出任何的感情来,可在外人看来,这也算是极大的恩赐了。

    三公主虽然是皇上的胞姐,可毕竟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被送出去和亲,也是作为公主该尽的指责。故而,皇帝这样的安排,在那些臣子们看来,无可厚非。

    “是,谨遵圣谕。”皇甫姗软软的答道,像个失去了魂魄的傀儡娃娃。

    皇甫瑜这会儿反应了过来,想要大吵大闹。皇后却给了身边的几个宫女一个暗示的眼神,她们立刻上前,一把将皇甫瑜给架起,及时的塞了一块帕子在她嘴里,这才避免她说出更难听的话出来。

    皇甫瑜哪里肯善罢甘休,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狠狠地斜着那个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的帝王。

    皇甫临冷眼看着她无声的反抗,根本就没将她的那点儿不满放在眼里。他早就想解决掉这个女人了,总以为自己身份尊贵,就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哼,他倒要看看,失去了这公主的身份,她还如何神气!

    “唔唔…”皇甫瑜被拖着离开,还心有不甘的朝着三公主皇甫姗求救。可皇甫姗这会儿都自身难保,浑浑噩噩的僵硬的跪坐在地上,哪里还有这个闲工夫去理会其他的事情。故而皇甫瑜求救的眼光,她根本就发现不了。皇甫瑜挣扎着,可却比不过那些粗使宫女的力道,只能眼睁睁的被人强行拖走。

    御花园忽然安静的可怕,耿烈率先打破沉寂,说道:“皇上,是不是该为了两国结秦晋之好畅饮一杯?”

    皇甫临爽朗的大笑几声,道:“还是耿相知晓朕的心意,众位爱卿,还不快给三公主道喜?!”

    “恭喜三公主,贺喜三公主!”那些臣子见皇上开了口,便齐齐的向皇甫姗举杯。

    皇甫姗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故而福儿将酒盏递到她手里的时候,还是洒出来了些许。努力的深吸几口气之后,她才渐渐地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谢皇上恩赐!”

    说着,掀起面上的纱巾,仪态优雅的将酒水一口喝下。

    “公主真是好酒量,哈哈…”那天启国的大皇子见她不但有着天逸女子的娇柔温顺,偶尔来展露出异样的风采,不由得更加心动。

    而皇甫姗对上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时,内心却忍不住作呕。要她嫁给这样一个不懂风雅的莽汉,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可是这想法,她也只能在心底想想,根本不敢宣之以口。虽然她将被送去天启联姻,可是那大皇子并未见到她的真面容。到时候嫁过去的只要是三公主就行了,不一定是她本人不是么!

    心里这样盘算着,皇甫姗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皇城门口,几个孔武有力的宫女将皇甫瑜往城门口一丢,然后迅速的闪身进了皇城,那威严结实的城门渐渐地合上,也将皇甫瑜的谩骂声隔在了门外。

    “皇甫临,你居然敢这样对我,你不得好死!”皇甫瑜看着那禁闭的城门,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往下掉。

    路过皇城的百姓听到她如此大胆的作为,全都愣在一旁,小声的议论起来。

    “这人是谁啊,居然如此大逆不道,敢直呼圣上的名讳,她不要命了吗?”

    “瞧她那身装扮,应该是宫里的贵人吧?”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好像是公主殿下吧?”

    “怎么会被扔出来,莫非是犯了错?”

    守卫在城门口的士兵,见越来越多的人围观,怕生出什么事端来,于是上前大喝一声,宣布道:“此人乃先皇所出的五公主,因为大逆不道忤逆圣上,被圣上贬为庶人。今后,她不再是高贵的天之骄女,与你们再无分别。”

    说着,回过头去对皇甫瑜冷冷的说道:“你还是识时务一些为妙,否则若是让皇上听见了,怕是这小命儿都要丢了!”

    “你们这些走狗,叛徒!这皇位本该是本公主兄长的,你皇甫临处心积虑的害死二皇子,夺取了本该属于本宫兄长的皇位!你们是非不分,助纣为虐,不会有好下场的!”皇甫瑜被一个低等的士兵训斥,心底的怒火又被激发了出来,顿时口不择言起来。

    那士兵见她仍旧不知悔改,伸手毫不客气的给了她一耳光,骂道:“你个无知的妇人,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皇上可是奉先皇的遗诏继承皇位,你别再胡说八道,危言耸听,否则就以叛国者论处!”

    “哼…那不过是他不折手段,耍的阴谋诡计罢了!他一个来历不明之人,父皇岂会将皇位传给他?”皇甫瑜依旧不服气的反驳道。

    在她的眼里,二皇子才是最优秀的,最能担当大任的。这也是淑贵妃一贯灌输给她的思想,已经形成了根深蒂固的理念,怎么都改不掉。所以,在皇甫临继位之后,她仍旧嚣张跋扈,其实便是这心里作祟。

    “混账!来人,将这个诋毁皇上声誉的大胆之徒给我关进大牢!”那士兵见四周开始指指点点,不由得恼怒了。

    若是动摇了民心,怕是他们这些人的脑袋头不够砍的。故而,那士兵便下了令,一把揪起趴在地上起不来的皇甫瑜,朝着大牢方向拖去。

    皇甫瑜的头发被扯得生疼,却碍于力气太小,反抗不了。那士兵本就是粗鲁之人,哪里懂得怜香惜玉。野蛮的拉着皇甫瑜的头发,在地上拖行着,根本不顾她的哀嚎。那凄厉的惨叫声,令人头皮发麻,惨不忍睹。

    皇甫瑜觉得头上的发丝都被扯下来一块,额头上开始有种湿漉漉的疼痛感。在别人看来,她头顶处有一块头皮已经变得血肉模糊,被扯下来的头发还黏在发丝上,那鲜红的血水沿着头顶往下滚落,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道印子。那刺目的鲜红,看着令人发憷不已。

    “啊…好痛…”皇甫瑜抬起手臂,想要触碰那刺痛的头部,却没能如愿。

    “叫什么叫!刚才不是挺大胆挺有本事的么?连皇上都敢辱骂,受这点儿罪也能叫喊,当真是不中用!”那士兵鄙夷的望了她一眼,丝毫没有怜惜的又是一阵打骂。

    皇甫瑜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哪里承受得住这般的折磨,很快便晕厥了过去。那士兵见她没了反应,冷哼一声,便叫来两个人,将她抬起,随便找了个监牢,扔了进去。

    “哼,活该!”那士兵啐了一口,头也不回的走了。

    跟随在他身后的几个小兵,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的问道:“头儿…就这么将她丢在这里,不会有事吧?她好歹也是。”

    “是什么?”那领头的甩了手下一个白眼,说道:“你们当她还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么?皇上都将她贬为庶人了,身份还不如哥儿几个,有什么好怕的。说不定皇上听说了咱们的事情,还会嘉奖呢!”

    当今圣上,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儿。既然皇甫瑜已经被剥夺了公主的身份,那么她也就是贱命一条,根本不算个什么了。

    那些小兵听了头头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到处都是爬虫和老鼠。皇甫瑜醒过来的时候,被四周的景物吓得又晕死了过去。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她才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哭丧呢,哭什么哭?!”负责看管监牢的狱卒们不耐烦的呵斥道,觉得她打扰了他们喝酒的兴致。

    皇甫瑜哽咽着,瞪大着水眸望着他们,不敢再吭声。狱卒们见她乖乖的闭了嘴,这才收回那恶狠狠地视线,继续坐下来畅饮。

    “这都什么世道…公主说贬就贬了…”其中一个狱卒见到皇甫瑜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将话题引到了这上面。

    另外一个长着络腮胡的男子不屑的哼了一声,轻蔑的说道:“成王败寇,谁坐上了那龙椅,谁就有生死予夺的大权。区区一个公主算什么?先皇的那些儿子,除了年幼的九皇子,其他皇子不都是软禁的软禁,被杀的被杀?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公道可言,强者为尊,赢家永远都是正确的!”

    皇甫瑜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也开始纠结。回想这两年她的所作所为,她也不禁感到后背一阵发寒。

    二哥皇甫瑾的死,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明明就已经万事俱备,可却在关键之时被皇甫临捉到机会反击,最终不得善终。而她那位宠惯后宫的母妃,也在一夕之间,被打入了冷宫,她连父皇的面都见不着,更别提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身为皇家的公主,她一直被娇养着,宠溺着。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她才明白,帝王之家的亲情是根本不存在的!

    可惜,她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

    看着四周那些恐怖的小虫子,还有那刺鼻的酸腐气味,皇甫瑜忽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一口气没上来,就那样活活的给吓死了。

    皇甫瑜的死讯传到宫里,皇甫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说了一句话。“一个平民百姓而已,死了就死了吧,也用得着拿这些小事来烦朕?”

    侯英见皇上无意再开口,对那跪在地上的城门守将说道:“皇上日理万机,哪里有这个闲工夫管这些事情,还不快退下?”

    那跪在地上的人听了侯公公的话,一颗心才落回了肚子里。“是,微臣告退。”

    于是,一床破草席将皇甫瑜给扔到了乱葬岗,那个在京都里最为傲慢无礼的公主殿下,便了结了她年轻的生命。

    长春宫

    “公主节哀…”在得知了五公主的噩耗之后,福儿便一直小心翼翼的守在三公主皇甫姗的身边,一步都不曾离开。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姐妹,皇甫瑜的死,对皇甫姗来说,还是有着不小的冲击力的。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了。如今,便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福儿…你说本宫是不是很没出息,连唯一的妹妹都救不了…”皇甫姗痴痴地望着某处,心被揪得生疼。

    “公主千万别这么说…”福儿都要忍不住哭了。她从八岁起,就在公主身边伺候,何时见过自家主子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皇甫姗苦笑了笑,眼泪已经流干了。“瑜儿的仇,我一定会给她报的!”

    “公主,您千万别做傻事啊!”福儿被她的言语吓了一跳,忙捂住欲惊叫出的声音。

    皇甫姗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静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在这个当口做什么傻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日,我定叫那些欺辱咱们姐妹的人生不如死!”

    他不是要将她远嫁天启么?她原本打算想个金蝉脱壳之计,去做自己的逍遥日子的。可如今,她改变主意了。她决定要努力获取那大皇子的信任和宠爱,尽自己所能辅助他坐上那高位,然后借助他的势力,狠狠地报复那些将她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的人。

    看着她狰狞的面容,福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吓得不敢再开口。

    “福儿…你是本宫最信任的人,你放心,只要好好地为本宫办事,本宫不会亏待你的。”皇甫姗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一夕之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福儿战战兢兢的应着,头却压得更低。

    麒麟居

    “总算是送走了那些烦人的家伙…”皇甫玄月狠狠地灌下一大壶茶之后,才仰躺在临窗的软榻上长叹,嘴角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霓裳手里正握着针线,不由得被他的举动给逗笑了。

    “裳儿…过来…”皇甫玄月一只手枕在脑后,纤长的手指朝着霓裳勾了勾,姿态魅惑。

    霓裳不禁面上一红,一层淡淡的红晕在面颊上绽开。“爷有什么事么,妾身这会儿忙着呢…”

    皇甫玄月忽然羡慕起娇妻手里的针线来,一张嘴嘟的老高。“裳儿…”

    霓裳打量了四周一眼,见几个丫头捂着嘴识趣的退了出去,面上更是火辣辣的一片,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过来。”他妖孽般的面容上,那对勾魂夺魄的眸子微微眯着,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霓裳忽然有种被生吞入腹的感觉,原本镇定的心神荡然无存,不由自主的放下手里的伙计,慢慢的朝着他靠近。飘逸的罗裙跟着那藏青色的绣花鞋的步调,掀起好看的弧度,有种别样的风情。皇甫玄月看着霓裳慢慢的靠近,心里得意之极。

    不等她走近,他忽然坐起身来,一把将霓裳捉进怀里,吓得她惊呼出声。“啊…”

    皇甫玄月一手捏着她尖细的下巴,一手揽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脸上的笑容更盛。“娘子胆子怎的如此之小?难道为夫还能吃了你不成?”

    霓裳心中暗忖:你本来就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好不?

    避开他那过于灼热的眼神,霓裳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发抖。这妖孽的功力越来越深厚的,越是相处的久,越是会受他的牵引。在他的面前,她感觉自己的自制力愈发的薄弱,与昔日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的大律师简直宛若两人。

    似乎是被霓裳的表情给逗乐了,皇甫玄月幽深的眼眸微微弯成月牙状,浅笑盈盈的说道:“娘子这模样,还真是可爱的紧。为夫最喜欢看你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总是让人很有成就感,哈哈…”

    “难道王爷是觉得,妾身平日里太过严肃么?”霓裳咬着牙,怒目而视。

    “作为王府的当家主母,的确应该严谨端庄一些。可私底下,爷还是希望裳儿能够放开一些,我喜欢你最真实的一面。”

    像小猫一样,时而温顺,时而挥舞着爪子的一面,他在心里补充着。

    霓裳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于是定了定神,问道:“皇上怎的会突然改变主意,让三公主代嫁?和亲的,不该是五公主么?”

    “换谁不都一样么?”皇甫玄月挑眉,觉得两者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那倒是…不过妾身以为,三公主虽看似温婉,但却是个心机深沉的。当年,她可是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高贵公主,可在淑贵妃打入冷宫,姜氏一族被彻底打压下去之后,她忽然就变了个人似的,貌似不打眼,但却过得比五公主舒心,不是么?”

    “她的确能隐忍,不过也翻不出什么浪来。”皇甫玄月不屑的说道。

    “以前,她是翻不出手掌心去。可一旦她嫁给了天启的皇子,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倒是不得不防了…”霓裳在得知三公主的反应之后,心里隐隐担心着。

    一个公主能够隐忍到这份儿上,怕是别有用心。

    皇甫玄月蹙了蹙眉,瞬间便知道了霓裳的心思。“就算她嫁的是天启的皇子,可天启国内的局势也很复杂。大皇子虽然是皇位继承人的有力争夺者,可论实力,还是比不上三皇子和五皇子的。皇甫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力王狂澜,将大皇子推上那个位置。她的那点儿小聪明,还不足以成就大事。跟娘子你比起来,她连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单从一些细微的事情,霓裳便能想到这么多,他这个做夫君的也引以为荣啊!

    霓裳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垂眸道:“哪有这样夸人的…”

    “娘子聪明绝顶,为夫爱怎么夸就怎么夸!”皇甫玄月霸气的宣告着,忍不住在她殷红的小嘴儿上轻啄两口。

    霓裳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小嘴,又羞又怒。

    青天白日的,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举动,脸皮已经厚到无法丈量的地步了么?无赖就是无赖,哪里像她,动不动就脸红。

    看着她嘟着嘴的娇俏模样,皇甫玄月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一个侧身,将她拦腰抱起,径直走向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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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霓月山庄逍遥快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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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裳几乎是一路上睡过去的,等到她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人也已经身在城西的霓月山庄了。请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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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您可算是醒了…肚子饿了吧,奴婢这就叫人张罗饭菜。”月香守在窗子前打了个盹儿,一觉醒来见主子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这才凑上来欣喜的说道。

    “我睡了多久,什么时辰了?”霓裳抚着额头,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月香笑盈盈的答道:“已经申时了,王妃睡了大半日呢。”

    霓裳面上有些羞赧,却故作镇定的转移话题道:“住的地方可都安排好了,王爷去了哪里?”

    “王妃放心好了,丫鬟仆妇都已经安排妥当。王爷见王妃睡得香甜,便去院子里接见几位铺子的管事了。”

    似乎意犹未尽,月香又继续唠叨着:“这庄子的确比王府住着舒服,四周的景致也不错,看着就令人心情舒畅…”

    霓裳睡了大半日,根本没机会欣赏风景,不由得有些懊恼。要不是昨晚某人纠缠的紧,她也不至于这么没用的睡死了过去。

    自从某人打定主意想要孕育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之后,在某些事情上就显得格外的上心。也顾不上她身子是否吃得消,整日像只饿狼一般,瞅到机会就扑上来,没完没了。直折腾得她求饶,才肯罢休。

    想到那些火辣辣的场景,霓裳就忍不住捂住脸。

    “王妃?”月香不明白主子这是怎么了,有些担心的问道。

    霓裳调整好情绪,佯装着一本正经的说道:“睡得久了,头有些晕。月香,派人去准备晚膳吧。顺便,派人去问问王爷什么时辰回来。”

    吩咐完这一切,她便披衣起床。舒服的睡了一日,霓裳的精神头很好。先是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重新换了一套衣裳。又坐在铜镜前,细心的描画着眉,而月香则细心的站在她身后,往她那一头乌黑的墨发上涂抹着带着淡淡香味的发油。屋子里显得静谧而温馨,皇甫玄月踏进门槛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赏心悦目的一幕。

    “裳儿…”他不知何时走到了霓裳的身后,从月香手里接过木梳,亲自替霓裳梳起头发来。

    霓裳从镜子里看着他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嘴角微翘。“夫君忙完了?”

    “嗯。”他弯下腰来,从铜镜中打量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画面。铜镜里倒映出两人同样出色的面容,一个张扬,一个内秀,却显得格外的和谐。

    “裳儿睡了一日,可用过膳了?”他的手掌不知不觉的滑到她的肚腹处,轻柔慢捻着,让霓裳不由得面上一红。

    拂开他的手掌,说道:“已经吩咐丫鬟们去备着了,爷是不是要一同用一些?”

    皇甫玄月对她的反应似乎有些不满意,捉住她纤细的手往嘴巴凑,轻轻地咬了一下,以示惩罚。“爷也饿着肚子呢,晚上有什么好吃的?”

    “芙蓉虾仁,脆笋炖肉,东坡肉,鱼肉丸子,都是爷爱吃的。”霓裳如数家珍的报出几道菜色的名称,红着脸将手抽回来。

    丫鬟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进来,他这般举动,实在是太不知收敛了。若是被别人瞧去,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皇甫玄月砸吧了砸吧嘴,直起身来,这才给霓裳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通体莹白的簪子别起,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爷的手艺不错吧?”

    霓裳从镜子里打量了一番,赞叹的点头。“是还不错。”

    被娇妻夸奖了,皇甫玄月更加神气起来,下巴抬得老高。“那是!爷可是在脑海中演练多遍了。”

    霓裳看着他那得意的模样,忽然想起那个最近一直不怎么爱开口的将军来。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宠物。同样的不可一世,同样的趾高气扬,同样的自恋!

    说起那只讨喜的鹦鹉,霓裳忽然想起它近来的反常来。“将军近日在闹脾气,连东西都不怎么吃,也不知道怎么了…”

    提到那只鸟,皇甫玄月翘起腿,来了一句。“思春了呗?”

    皇甫玄月说得够直接!霓裳差点儿没忍住将嘴里的茶水给喷出来,他也不看看场合,这屋子里还有些没出阁的丫头呢。

    果然,月香墨香面色赤红,站着一旁头压得低低的。

    皇甫玄月用膳不喜欢人伺候,于是将丫头们打发了出去。“这样可是清静了?”

    霓裳好笑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亲自伺候他用膳,将他爱吃的菜夹到他碗里。体贴周到的服侍,令皇甫玄月非常满意,嘴里都塞得满满的。

    霓裳想起他刚才的那番说辞,于是补充道:“将军的确是有些寂寞,夫君可能想个法子给它找个伴儿?”

    皇甫玄月见她如此上心,忍不住有些吃味,酸溜溜的说道:“娘子对将军都比对为夫上心…”

    霓裳愕然,然后埋头把饭。这人有时候,就是不可理喻。

    见霓裳不吭声,皇甫玄月又堆起满脸笑容,讨好的说道:“娘子…裳儿…好啦,为夫一定尽力,好不好?”

    霓裳抬眸,被他小孩子的心性给逗笑了。

    一顿饭下来,霓裳吃得有些撑,皇甫玄月便趁机提出去院子里赏月。算算日子,刚好是月之中旬,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亮堂堂的,照得地上斑驳一片。

    霓裳觉得这主意不错,便让丫鬟们准备了消食的瓜果和茶水,端去凉亭的石桌上。已经步入秋季,夜风习习带着一丝凉意。霓裳又披了件银鼠灰斗篷,这才与皇甫玄月携手去了院子里。

    皓月当空,皇甫玄月忽然诗兴大发,颇有兴致的吟诗一首。“月黑雁高飞,寒露彻夜微。美人惹沉醉,对影相依偎。”

    霓裳惊讶于他的出口成诗,对他的认识又多了一重。“夫君好文采!”

    “娘子才华横溢,为夫自然是不能差太远。”他被她眼底的那抹倾慕给惊艳到,忍不住在她额上啾了一口。

    好在有夜色的掩护,霓裳才不至于太窘迫。娇嗔的嘟囔了一句,便移开话题,道:“妾身也从书里读过一首诗,不如念给夫君听听,助助兴?”

    “嗯,娘子还真是博览群书,为夫自愧不如。”

    霓裳懒得理会他的打趣,颇有感触的念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裳儿是想念亲人了吗?”皇甫玄月听得出这诗句里的惆怅,不由得道出心里的猜想。

    霓裳的确是起了思乡之情,可却不是他理解的那些亲人。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四年了,她几乎都已经融入了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但偶尔静下心来的时候,她还是不免怀念前世所处的那个世界。

    感受到她眼底的那抹淡淡的忧伤,皇甫玄月忽然将手收紧,将她揽到自己的腿上坐下,轻声细语的安慰道:“裳儿若是想家了,便时常回去看看,为夫一定会陪着你。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一生相随,不离不弃。”

    他的柔情,令霓裳动容。

    吸了吸鼻子,霓裳回过神来,头一次没有顾忌其他,主动揽住他的脖子,将额头抵在他的额上,轻笑出声:“嗯,有夫君这句话,裳儿就心满意足了。”

    这样的霓裳,皇甫玄月还是头一次见,不由得心悸不已。一双温热的大掌也缠上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搂得更紧。“我的裳儿,总算是主动了一回。”

    霓裳害羞的将头埋在他的肩上,看见四周的丫鬟都识趣的撇过头去,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皇甫玄月却很享受她这样的主动,动情的吻了吻她的耳垂,暧昧的说道:“不过,爷就喜欢裳儿这般主动,叫人喜不自胜。”

    霓裳捏了他的胳膊一下,娇嗔的瞥了他一眼,道:“就喜欢贫嘴…”

    他压低声音笑了,那低沉的嗓音十分动听。“娘子的谬赞,为夫十分受用。不过,为夫不光是嘴上功夫厉害,行动力更厉害,不是么?”

    霓裳忽然联想到了些什么,脸颊更是烫的厉害。好在那些丫鬟都走得远远的,没有听到他这些挑逗的话语,不然她非得羞愤得无地自容不可。

    美人当前,花前月下,也不过如此。

    皇甫玄月满足的抱着怀里的娇妻,惬意的喝着小酒,赏着明月,心情舒畅无比。霓裳安静的坐在他的膝上,并不似往日那般遵循规矩。兴许是来了庄子里,不受拘束吧?皇甫玄月相当喜欢她这样的状态,叫人迷恋不已。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小声交谈两句,气氛格外的醉人。

    霓裳很少喝酒,但此情此景,令她忽然来了兴致,与皇甫玄月一杯又一杯的喝着。直到她喝的有些晕乎乎的,这才停了手。

    “夫君…你别晃来晃去,我头晕…”眼前的人儿变成了几个,霓裳使劲儿的扳着皇甫玄月的脸,说着醉话。

    喝醉酒的霓裳,显得更加的可爱。红嘟嘟的脸颊,雾蒙蒙的眼睛,红彤彤的小嘴儿,看着格外诱人。

    皇甫玄月捉住她的皓腕,将她轻轻抱起,嘴角微扬,说道:“娘子…你喝醉了…”

    “我才没醉…我还能喝…”霓裳挥舞着手臂,逞能道。

    看着她这般模样,皇甫玄月恨不得一口将她吞入肚腹,啃得连渣子都不剩。只可惜,这凉亭距离寝房还有一段距离,他不得不加快脚步,甚至用上了上乘的轻功。

    霓裳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好像在天上飞。低头一看,吓得差点儿尖叫出声。这样只有在武侠里出现的场景,令她惊艳不已。“皇甫玄月…我们这是在飞吗?”

    皇甫玄月亲了亲她的脸蛋,答道:“猜对了,我们的确在屋顶上飞。”

    “哇…好棒…你轻功真好,飞的真高!”霓裳拍着巴掌,咯咯的笑着。

    看着她那般小孩子的行径,皇甫玄月心里快活不已,足尖一点,飞得更高了。霓裳吓得揽住他的脖子,尖叫着,却又忍不住眯着眼睛打量四周,那模样真叫人心动不已。

    几个来回,皇甫玄月稳稳地在寝房外落地。

    丫鬟们见王爷抱着王妃进了屋,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很默契的退了出去,并将门给带上了。主子们的恩爱,她们早已习以为常,这样的场合,是不适合有人打扰的。

    霓裳被轻轻地放在榻上,依旧咯咯的笑个不停。脸颊因为酒精的缘故,变得红彤彤的,像苹果一样诱人。

    皇甫玄月忍不住俯下身亲吻她的额头眼帘鼻子,最后才来到那嫣红的半张着的小嘴儿上。他的动作轻柔深情,像羽毛一样,在她的心上滑过,留下一阵阵的酥麻。舒服的嘤咛一声,霓裳忍不住勾住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吻。

    她的主动,取悦了皇甫玄月。

    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已经褪尽,霓裳打了个寒颤,将他搂得更紧。“相公…我冷…”

    “乖…一会儿就暖和了…”他含糊的说着,开始在她身上四处点火。

    霓裳弓起白皙柔嫩的身子,想要贴的更近。他单手搂住她的脊背,让她跌坐在他的怀里。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倒映在床帐上的身影合为一体。

    这一夜,皇甫玄月几乎快到东方吐白才放过霓裳,然后揽着她沉沉睡去。这一夜的霓裳,也显得格外的热情,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满足。

    翌日,霓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而她的身侧仍有余温,只是不见了皇甫玄月的身影。正犹豫着开口,却见他拿着一条温热的帕子走了过来。他身上仅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结实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霓裳偷偷瞥了两眼,然后羞红着脸撇开头去。

    “裳儿别动,我替你擦拭一下身子,很快便好。”

    他的体贴令霓裳面红耳赤,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我…我还是自己来吧…”

    皇甫玄月躲过她的手,温柔的说道:“娘子昨晚辛苦了,这些都是为夫应该做的。乖乖的躺在被窝里,免得着凉…”

    他趁她不备,缓缓地掀开被子,拿着帕子温柔的替她擦拭着身上的痕迹。霓裳不好意思的缩在被窝里,感觉脸颊都要烧熟了。

    好不容易等他离开,霓裳赶紧下床,想要拿起床头干净的衣衫换上,却因为双腿酸软无力,差点儿栽倒在地上。

    这便是那啥过度的结果,霓裳有些哭笑不得。

    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记得不是太清楚,但也不是全无感觉。模模糊糊记得,好像是她主动勾引了他,然后他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将她吃干抹净。

    捂着发烫的脸颊,霓裳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裳儿…怎么坐在地上,也不怕受凉?”皇甫玄月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穿好了衣裳。见她跪坐在地上,眉头微微蹙起,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霓裳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会变成这样,还不是某人不知节制的后果?他居然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说到这里,霓裳就觉得很不公平。明明那种运动,一直都是他比较主动,为何最后酸软无力的却是她?

    看着他精神抖擞的模样,霓裳心里就很不平衡。

    被她幽怨的眸子瞅着,皇甫玄月很快便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低沉的笑声从他的嘴角溢出,显得异常的动听。“娘子这是怪为夫太过勤奋?这也怪不得我啊,谁叫娘子昨晚如此的热情,为夫想要拒绝都不成啊…”

    “你还说…”霓裳咬着下唇,狠狠地在他腰上拧了一下,眼里的羞愤更深了。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什么人啊!

    霓裳懒得理会他,捡起衣裳一件件穿好,然后以极其怪异的姿势去了净房。皇甫玄月知道她害羞了,便没再打趣她,任由她去了。

    在霓月山庄的日子,的确是逍遥快活的。霓裳每日睡到自然醒才起床,然后在山庄里四处闲逛打发时间,偶尔还趁着日头好的时候,在院子里抚琴作画,日子过得无比的惬意。如果不是有那么些不识趣的人前来打搅的话,她想她会过得更舒心。

    “外面怎么那么吵,凝香,你出去瞧瞧。”墨香一向机灵沉稳,见王妃的画笔微微一顿,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霓裳的确是没了作画的心思,于是将笔搁下,找了处石凳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凝香气喘吁吁的回来了,朝着霓裳福了福身,才禀报道:“启禀王妃,外面有个大娘吵着要见王妃,庄子里的侍卫不敢放她进来,她便在外头闹了起来。”

    霓裳挑眉,问道:“本妃在庄子里的事情,极少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得知本妃在这里的,又有何事找本妃?”

    那丫鬟不敢抬头,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道来。“那位大娘看着有些面熟,好像是原先住在王府里头的廉夫人…”

    自从那两家人被赶出王府之后,皇甫玄月便要求所有人改了称呼。不再以姑奶奶来称呼蔡昀母子几个,改为了廉夫人。如此,便显得生疏了不少。

    “她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霓裳蹙眉,对这个结果似乎很不满意。

    王府的下人已经清理了一遍,剩下的都是恪守本分的,应该不会轻易透露他们的去向。这廉夫人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呢?

    “不见不见,将她赶得远远的,免得打搅主子们的清静。”对于那位廉夫人,墨香多少有些了解。她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想必是有所求。

    王府又不欠她什么,岂能任她予取予求?

    霓裳悠闲地抿了口茶水,才开口道:“就按墨香说的,将她打发走吧。若是她还继续胡搅蛮缠,直接让人丢出去。”

    “是。”那个叫凝香的丫头忙不迭的点头,然后一路小跑的出去了。

    皇甫玄月此刻不在庄子里,因为风雨楼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他前去处理,他才不得不撇下霓裳,暂时离开几个时辰。

    若是他在庄子里,怕是那位廉夫人的下场更惨。皇甫玄月早就警告过他们了,若是再继续找王府的麻烦,他不能保证亲手了结了他们。

    门外,廉夫人见那些侍卫油盐不进,顿时急了,大声嚷嚷起来。“王妃,民妇知道你在里头。你若是不见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她语出威胁,以为霓裳会为了王府的清誉,一定会出来见她的。可惜,霓裳对她的威胁根本不屑一顾。

    “想要死,何必这么麻烦?本妃有的是手段。若再不识趣的离开,我可不敢保证你是否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这是霓裳的原话。

    一个神气的丫鬟模仿霓裳的口气说了一遍,看向廉夫人的眼神更加的鄙夷起来。“奴婢劝夫人还是早早离开吧,免得被王爷撞见,到时候可就不是一死能够解决的了。”

    对于皇甫玄月的脾气,近身服侍的丫鬟们可都是有着深刻的认识。

    廉夫人气得面色通红,却仍旧不死心。“王妃,你当初可是答应我让娇儿进宫为妃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她如今沦为宫女,过得生不如死,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你这样当这一套,背着一套,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她骂的话很难听,但霓裳却一点儿都不介意。

    “呸,王妃何时答应过你这无礼的要求!是皇上选妃,又不是王妃能做主的。皇上看不上你女儿,怪得了谁?是你女儿自己没那个福气,高攀不上。你居然如此大言不惭,将一切都推到王妃的头上,简直是…”月香闻声而来,听见这番话,也恼怒不已。

    “就是!王妃大度,不与你一半计较,夫人也该见好就收。王妃将廉小姐弄进宫去,已经算是格外的恩赐了,没能选上皇妃那是你女儿没本事!若再继续胡诌,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将你打将出去!”另一个丫鬟也叉着腰呵斥道。

    这廉夫人实在是太没脸皮了!

    她还以为她是高高在上的高贵夫人么?一个被婆家休弃的女人,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一个娘家人都不屑一顾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在王妃的面前大呼小叫,真是恬不知耻!

    “你…你们居然敢以下犯上?”蔡昀气得脸色发紫,双眼瞪得老大。这些丫鬟真是反了,居然敢对她这个主子无礼,实在是太没规矩了。“这就是王府出来的丫鬟,竟然敢对主子无礼,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本夫人的存在?!”

    几个丫鬟都轻蔑的笑出声来,指着她骂道:“你算哪门子的主子?还不是跟我们一样,是平民百姓!得意个什么?!”

    “别忘了,你早已不是王府尊贵的客人,而是一个被抛弃的寡妇!”

    “真是不自量力,还自称主子!我们王府,可没你这样的主子!”

    这些丫鬟们早已看不惯这位总是喜欢仗势欺人的泼妇了,此刻全都爆发了出来。那些话听在蔡昀的耳朵里,简直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割得人生疼。

    “你…你们…”

    “你们还愣在这里作什么,还不将这位夫人给撵出去!打扰了王妃的清静,看王爷回来怎么罚你们!”月香一副母老虎的姿态,对那些守门的侍卫吼道。

    那些侍卫原本只听命于主子的,如今被一个小丫头指挥着,心里虽然不太情愿,但想到王爷的手段,也不得不遵照她的吩咐,拎起那个泼妇,往外头走去。

    “你们这些狗奴才,快些放手!本夫人岂是你们能碰的!”廉夫人张牙舞爪着,一路尖叫着被轰了出去。

    她没想到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居然失了效,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命真苦啊…姐姐啊,你若是在天有灵,就睁开眼看看吧…你辛辛苦苦生下的儿子,居然是这么对待你的亲妹妹的呀!”

    那些侍卫厌恶的瞥了她一眼,将她往土堆上一丢,说道:“行了,别再这儿哭丧了!你没说够,我们听着都烦了!”

    廉夫人哽咽了一下,突然就没了声。

    因为远远地瞧见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奔驰而来,她眼神虽然不太好,但也认出了他的身份,于是眨眼间她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灰溜溜的躲进了一旁的树丛中。

    那个小魔王回来了,她再不走就只能等死了。可是想到廉娇派人送出来的消息,她又忍不住为难起来。

    原本还想着女儿进了宫,起码也能混个贵人当当。到时候,她这个当母亲的也与有荣焉,再也不会被人瞧不起。说不定,还能捞个诰命夫人当当。可是没想到的是,皇上居然将她的女儿贬为了宫女,这样的结局,将她的美梦打得粉碎。

    想到儿子那越来越黑沉的脸色,想到荷包里日渐变少的银两,廉夫人就一脸的愁容。“失去了王府这个靠山,我们娘儿俩日后可要怎么活啊!”

    双腿忽然一软,廉夫人一屁股坐到地上,放佛失了魂一般。

    她的一举一动,岂会瞒得过皇甫玄月。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他一眼就认出了那落魄却依旧不死心的姨母。眉头微挑,一勒马,对那些恭敬的单膝跪地的侍卫,问道:“她又来做什么?”

    “启禀主子,那位夫人是来找王妃的。王妃不愿意见她,她便在一哭二闹三上吊,属下便将她赶了出来。”一个侍卫战战兢兢的答道。

    皇甫玄月对他的回答似乎还不是特别满意,补充了一句道:“下次如果再见到她,直接结果了,不必有任何的顾虑。”

    说着,翻身下马,大步朝着内院而去。两个时辰没见到霓裳,他可是想念的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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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夜半遭贼

    章节名:130夜半遭贼

    “夫人似乎在为生计发愁?不如跟在下做一笔交易,如何?”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黑衣蒙面人落在了廉夫人的身后,幽幽的开口,差点儿没将蔡昀吓死。

    廉夫人一脸惊恐的看着身后的高大男子,面色惨白,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夫人不必知道在下的身份,只要你为我办一件事,在下便有白银千两奉上,这笔交易,可是很划算呢!”黑衣人似乎对她贪婪的个性极为清楚,循循善诱道。

    果然,一听见有白银千两,廉夫人脸色就缓和了一少。若是放在以前,或许她会觉得白银千两不算个什么。可是如今,她日子过得拮据,白银一千两也不算少了,都够普通的百姓家生活几辈子了。

    舔了舔唇舌,廉夫人艰难的开口道:“你…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那男子冷笑一声,负着手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说道:“你放心,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那件事对你来说,易如反掌。你只要告诉我,皇甫玄月的那块麒麟令在哪里就行了。怎么样,这个交易是不是很划算?”

    “麒麟令?”廉夫人的声音忽然拔高,然后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是的,麒麟令。”黑衣人肯定的答道。

    廉夫人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也是知道这东西的存在的。毕竟在王府呆了那么多年,就算她不在意,也有人时常在她耳边提起。例如,她那个好色成性为人狡诈的大哥。他似乎也在找那块令牌的下落,只是一直没有消息罢了。

    眼前这人居然与大哥的目的相同,廉夫人不由得雀跃起来。若是她真的能寻到那麒麟令的下落,那是不是能够卖个更好的价钱?

    她的每个神情都落入那黑衣人的眼里,黑衣人眼底闪过一抹轻蔑,开口道:“夫人可想好了?”

    廉夫人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一千两太少,起码也要一万两!”

    好个贪婪成性的妇人!

    黑衣人眼底有些浓浓的鄙夷和杀机,敢跟他讨价还价的,都没有好下场。等到事成之后,他绝对不会便宜了这个妇人,定叫她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先找到那块令牌,再来跟本座谈价钱吧。”黑衣人转身欲离开,却被廉夫人的叫嚷声给叫住。

    “我若真的找到了那东西,要怎么找你?”她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本座的掌握之中,时候到了,我自然会现身。”丢下这么一句话,黑衣人转身就没影儿了。

    廉夫人一边抚着起伏过快的胸口,一边回想着黑衣人刚才所说的话。“看来,那麒麟令不是个寻常之物…若真的那么值钱,那我岂不是赚大发了?”

    她兀自兴奋着,等回过神之后,又是一阵长吁短叹。对于皇甫玄月,她还是很忌惮的。既然那麒麟令那么重要,他肯定会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或随身携带。她连他的身都近不了,又该如何取得那令牌呢?

    脑海里纠结着,廉夫人的面色忽而懊恼忽而激动,最终她还是打算先回去找儿子商量对策。两个人的脑子,总比一个人要强。

    说起那廉恒,出了王府之后,依旧流连花街柳巷。尽管没有了那玩意儿,但在扭曲心理的驱使下,居然弄出了许多新鲜名堂,而且还玩得不亦乐乎。那些烟花女子,每每见到他,都躲得远远儿的,生怕被他给盯上。

    要知道,他的那些手段用在人身上,不死也能脱成皮。纵然烟花女子没有选择客人的权力,可她们也是惜命的啊!

    廉夫人找到儿子的时候,他正在京城最有名的青楼胡同里寻欢作乐。那里的老鸨似乎已经认识了她,也不加以阻拦,反而笑着上前跟她打招呼。“廉夫人,来找令公子么?他正在楼上快活呢,恐怕还得等一会儿…”

    蔡昀如今一个被夫家休弃的寡妇,哪里有半点儿身份地位可言?那老鸨讨好的叫她廉夫人,也是为了能够让她早些替她儿子将欠的债还上。

    倨傲的昂了昂下巴,廉夫人被阁楼里的胭脂味儿熏得有些受不了了,嫌恶的拿起帕子捂着口鼻,说道:“本夫人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在这里耗下去,还是早些去将我儿叫过来吧,我有重要的事情与他相商。”

    那老鸨见她这副态度,早已习以为常,表面上笑脸迎人,心底却将对方鄙夷了个够。甩着帕子走到一边,老鸨召来一个小丫头,吩咐道:“还不快去将廉公子请下楼来?”

    那小丫头喏喏的应了,便提着裙角上了二楼。

    廉恒正玩得不亦乐乎,忽然被打断,脾气简直坏到了极点。“作死的丫头,没见大爷我正快活着嘛,竟然敢打扰了本大爷的兴致,你们妈妈是怎么教导的?!”

    廉夫人隔老远就听见了儿子的怒吼声,面子上顿时有些不好看。四周打探的目光落在身上,令她浑身不自在。

    “哟…这年头,居然还有寡妇上妓院的,当真是世风日下啊!”

    “她也太不守妇道了吧?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不避讳着也就罢了,居然还到这种地方来,难怪会被夫家休弃。这样不知廉耻之辈,若是我,倒贴给我我也不要!”

    “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位廉公子都已经是个废人了,居然还来这种地方,原来是有个这样的母亲…”

    廉夫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像是被人抽了几个耳刮子一样难受。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语,字字狠毒,扎得人体无完肤。她变成寡妇,被夫家休弃又不是她自愿的,他们凭什么这么指责她?!

    楼上一阵哀嚎声之后,廉恒总算是神清气爽的下楼来了。看见大堂里坐着的面色铁青的母亲,他不禁蹙了蹙眉。这是男人来快活的地方,母亲怎么这般不顾廉耻找到了这里?这叫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恒儿…”廉夫人见到儿子,注意力总算是有了换到了别的地方。

    廉恒冷着一张脸,没搭理她,抬脚就往门外走。廉夫人正准备跟上去,却被那老鸨一把拉住,说道:“廉夫人,令公子叫了楼里的头牌姑娘,这银子可还没有结呢!”

    廉夫人咬了咬牙,恨恨的问道:“多少?”

    “不多不多,算上酒菜,才一百两。”那老鸨眯着眼,答道。

    “什么?居然要一百两,你们这是抢钱呢!”廉夫人尖叫一声,声音尖锐而高亢,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这一边。

    那老鸨见她这般质问,不由得撇了撇嘴,道:“一百两,已经算是便宜的了。我万花楼的头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若不是看在廉公子是这里的常客,那价钱可不止这个数。你还嫌贵了?大伙儿来评评理,妈妈我可有乱说?”

    那些恩客们听了老鸨的话,都附和着说道:“一百两,包下花魁已经算是很便宜了,这位夫人若是舍不得银子,就管好自己的儿子,叫他别上这儿来啊?”

    “可不是么…连区区一百两都拿不出来,还称什么夫人!”

    “没钱上这里来做什么?去去去,别打扰了老子的兴致!”

    廉夫人脸色红了白,白了黑,总之是非常的难看。廉恒玩女人,她从来都不加以约束。因为她觉得亏欠了他,所以在银钱方面,她一向给的大方。但没想到的是,儿子来这种地方,开销居然这么大。这长此以往下去,要怎么得了?

    她手里头的银钱不多了,要拿出一百两给老鸨,这不是挖她的心么?

    见她半晌没有反应,那老鸨也显得有些不耐烦了,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舍不得么?这欠债还钱,可是天经地义。还是说,廉夫人想让妈妈我将廉公子告到官老爷那里去,让青天大老爷来公断?”

    众所周知,那府尹大人,可是有着青天之名的好官。可惜,清过了头了,甚至对官家子女显得格外的苛刻。若是犯到他手上,廉恒怕是不死也得掉半条命啊!

    没办法,廉夫人只得从袖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摸出一个晶莹玉润的镯子来,看成色应该也值不少的价钱。那可是她自己都舍不得戴的首饰,如今为了儿子,却要将它拿来抵账,廉夫人心里怎么会不难受?

    “这…这镯子至少也值一两百两的,先抵押给你!等有了现银,我再赎回去!”脸色难看的将镯子往老鸨手里一丢,廉夫人逃命似的冲出了万花楼。

    廉恒在万花楼折腾了一番,顿时觉得有了几分困意。回到落脚之处,连鞋子都没脱,就爬到了床榻上,睡了过去。

    廉夫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睡得香。

    “恒儿…恒儿…快些起来,娘有事情跟你商量…”廉夫人试探的推了推他,可惜他睡得太死,她根本叫不醒他。

    廉恒如今脾气暴躁,廉夫人又不敢惹怒了他,只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一旁焦躁的等候着。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廉恒总算是睡饱了。廉夫人抹了抹眼角,连忙上前去拉住他准备出去的身影,恳求道:“恒儿。娘有事情跟你商量,你听完再出去好不好?”

    “又有什么事?上回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从麒麟王妃那里弄到好处的么?结果呢,还不是白跑一趟?”廉恒没好气的甩掉她的手,对这个没用的母亲厌恶到了极点。

    廉夫人被儿子的态度给伤到了,可却还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说道:“这一次,娘绝对不会骗你。娘有个赚钱的法子,事成之后,就会有上万两银子…”

    一听有银子,廉恒的态度才稍微好了一些,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问道:“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廉夫人舔了舔嘴,说道:“有人要娘帮他偷麒麟王的麒麟令,事成之后,他就给咱们一万两银子,还会送咱们远走高飞。”

    “麒麟王的麒麟令?”廉恒似乎来了兴致,一双贼眯眯的眼睛眨啊眨的,算计着什么。

    廉夫人连连点头,说道:“趁着麒麟王和王妃去了别院小住,王府里无人驻守,正是咱们下手的好机会。”

    麒麟王府对他们来说,可谓是了如指掌。在那里住了十多年,哪个角落里有多少石头,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么重要的东西,皇甫玄月肯定会藏在书房里。因为那个地方,是除了王妃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入的地方。

    廉恒猜想,那令牌肯定藏在了那里。

    廉夫人也有同样的想法。两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心里开始盘算起来。王府守卫每两个时辰调换一次,以他们对王府的熟悉程度,轻易地躲过侍卫的视线,还是易如反掌的。廉恒一边得意着,一边想着拿到令牌之后的打算。

    看着人老珠黄的母亲,廉恒心里升起一股厌恶。若不是这个克夫克子的女人,他也不会那么倒霉,被人打断了命根子,甚至连廉家都回不去。沦落到如此地步,都是这个死女人害的。若是有朝一日,他发达了,他绝对不会管她的死活。

    既然那麒麟令如此值钱,那么他相信它一定会卖个更好的价钱。到时候,他拿到了钱就一个人远走高飞,让这个女人自生自灭去吧!

    反正妹妹在宫里也只是个宫女,这辈子是没有出头之日了。他只要自己逍遥快活就行了,其他的死活,又与他何干?

    如此想着,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看见儿子嘴角微扬,廉夫人也为自己的计划感到得意万分。有了那笔钱,他们就可以重新找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就算麒麟王再厉害,她相信只要离开了京城,他也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暗忖着,最终拟定了一个潜入王府盗取令牌的计划。

    这对自以为是的母子,正在为自己的计划暗暗得意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皇甫玄月派在他们身边的暗探的监视。很快,身在霓月山庄的麒麟王夫妇就得到了消息。

    “他们居然打起了麒麟令的主意?”霓裳微微有些惊愕。

    皇甫玄月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饮尽,这才接话道:“似乎是被人指使的,看来小爷在宫宴上的一番话,引起了许多人的觊觎啊!”

    麒麟令能够调动天底下最为神秘也最为强大的组织风雨楼奉命行事,这对某些人来说,诱惑力的确不小。

    要知道,风雨楼不仅仅是个别国家忌惮的势力,而是整个大陆最为神秘的力量。若是能够得到它,便可以影响天下的局势。而那麒麟令牌,又成了号令风雨楼的关键之物。故而,引来了许多野心家的争夺。

    “他们还真是自不量力,想要在王府偷东西,真是痴人说梦。”霓裳倒是不担心那令牌会失窃,因为那令牌皇甫玄月一直随身携带,即使是安歇的时候,也会枕在枕头下,岂是那么好偷的?

    更何况,从皇甫玄月手里偷东西,那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爷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偷的…敢觊觎小爷的东西,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皇甫玄月眯了眯眼,一抹杀意一闪而过。

    霓裳把玩着手里的帕子,巧笑嫣然的说道:“那王爷想不想知道,是谁在打那令牌的主意?”

    “裳儿有妙招?”

    “妙不妙,试过才知道。”霓裳咯咯的笑着,信心十足的样子。

    皇甫玄月忽然正视起来,一本正经的问道:“说来听听?”

    “想要知道他们背后的指使者,方法很简单,那就是让他们将令牌偷出去。等到他们碰头的时候,不就可以一清二楚了?”

    皇甫玄月眉头舒展开来,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娘子所言极是,就这么办。”

    “裴峰…”皇甫玄月唤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于是改口唤道:“曲风…”

    一个黑衣人神出鬼没的飘到二人面前,单膝下跪道:“主子有何吩咐?”

    “去,弄一块假的麒麟令出来,丢到王府的书房去。”

    那个叫曲风的侍卫应了一声,便没了影儿。

    霓裳见到这出神入化的功夫,不由得感叹:“他们走路都是飞的吗?来无影去无踪的,跟幽灵一样。”

    皇甫玄月嘴角微扬,显得莫名得意。“他们可都是为夫我训练出来的暗卫,如何,还不赖吧?”

    霓裳见到他那副自得的模样,就忍不住打趣道:“是是是,夫君训练出来的人,自然都是好的!”

    “裳儿若是羡慕,为夫也可以教你的…”皇甫玄月将她捞起来,放置在自己的膝盖上坐着,将她整个人圈在双臂之间。

    霓裳敲了敲四周,幸好丫鬟们都退的远远的,否则她一定会羞愤的恨不得钻到地下去的。“爷…快放我下来…大白天的,于理不合…”

    “若是晚上就可以么,裳儿?”他低沉的笑声在耳畔响起,令霓裳的脸更加的嫣红。

    这人,就喜欢欺负她!

    霓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努力转移话题说道:“王爷的书房可有不少的机密,要不要派人先将书房里的重要文献都藏起来?”

    “无碍…书房里没多少有价值的东西,就算被人偷了去,也无用武之地。”皇甫玄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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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细嫩的脖颈轻咬着,很满意的听到她难耐的嘤咛之声。

    霓裳从他膝上滑下地来,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娇嗔道:“说正事儿呢,王爷怎的这般胡闹!”

    “爷回答的很正经啊,哪里胡闹了?”某人死不认账。

    霓裳无耻不过他,只得鼓着腮帮子瞪着他。

    皇甫玄月见她快要动怒了,这才嬉笑着上前,安抚道:“好了,爷不逗你了。等到晚上,爷想怎么折腾都行,不是么?刚才说到哪里了,嗯…利用假的令牌将那些暗地里打令牌主意的人给引出来?裳儿果然聪慧过人…为夫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向来喜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看不顺眼的,杀了就是,也不必费那么多的心思去揣摩别人的心思。

    霓裳却不同,她喜欢防患于未然,提前做好迎战的准备。

    嗯,他们果然是夫妻,是最好的搭档!

    夜深人静,月上中天之时,王府西侧的院子里忽然闪过一个黑影。借着院子里树影的掩护,他顺利的穿过一条条走廊,来到了王府最为重要的所在地——书房。

    那里果然把守严密,门口不时地有侍卫走过,想要接近而不被发现,的确是很困难。不过,他早已想到了这些,有所准备。

    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纸包,男子用衣袖捂住了口鼻,忽然上前几步,将纸包里的粉末撒向了那些负责看守的侍卫。

    那是最为霸道的迷药,只要沾上一点儿就能迷晕一头大象。他整包的撒出去,那些侍卫没有防备,自然全部都中招,摇摇晃晃了几下,就晕倒在地,兵器落地,发出砰砰砰的响声。不过幸好书房距离其他院子比较远,没有惊动别人。

    男子一边庆幸着,一边慢慢地摸进了书房。

    不远处一棵茂盛的树上,一个蒙面女子看到这一幕,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悄悄地从树上一跃而下,女子猫着身子,谨慎的打量着四周,直到确定发现其他人,这才轻手轻脚的向着书房靠近。

    屋子里,一个火折子亮起,男子一边急急地翻找着那个传说中的令牌,一边四周瞄着,将一些值钱的东西往衣服里塞。

    屋外的女子鄙夷的望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忽然,屋子里发出了一道闷哼声,接着那正兴高采烈往衣袖里塞珍宝的男子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而那即将落地的火折子,则被一只脚勾起,握在了手里。

    那突然冒出来的人,亦是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从她的举手投足之间可以看出,她是个身材玲珑有致的女子,而且有一定的武功底子。

    看来,这麒麟令的确遭到了不少人的惦记。屋外的女子尽量屏气凝神,不让人发现她的存在。

    屋子内的女子将书柜仔细的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令牌的所在。正心灰意冷之时,被一个紫檀木的盒子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慢慢的朝着那盒子靠近。那盒子原本就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可是一般人往往容易忽视最为显眼的东西,认为那么重要的东西,绝对不会放在如此打眼的地方。可是偏偏有些人,却自以为聪明过人,便将东西随意的摆放在容易忽视的地方。

    那女子打开盒子的时候,神情有些激动,不过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取走了盒子里的东西,往胸口的衣衫里一塞,女子便飞身从另一面的窗子飞了出去。屋外的女子柳眉倒竖,对这个结果很是不满,于是悄悄地追了上去。

    等着几拨人离开了王府的书房,一个黑影才从暗处走出来,叹道:“一群笨蛋!”

    若是麒麟令那么好偷,早就被人得手了,还等到如今?黑影摇了摇头,不禁暗暗地赞叹起来。果然不出所料,想要盗取令牌的,不止一方呢。

    眼睛瞟到那被打晕在地上的男子,黑影抬了抬手,立刻就有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去,将他扔出府去。”

    几个黑衣人互望了一眼,其中有个稍微大胆的说道:“要我们暗卫做这样的事情,简直太大材小用了吧?”

    面容冷峻的男子斜了他们几个一眼,道:“莫非,你们想要我亲自动手?”

    他们自然是不敢的!谁叫冷面是风雨楼除了主子后之外,武功最厉害的呢。他们惹不起啊!于是,只要认命的进了屋子,将那死猪一样的男子抬起,飞身上了屋顶。

    守在屋子外的廉夫人,一直没见到儿子出来,心里顿时暗暗焦急。忽然头顶上一阵冷风扫过,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接着,一个不明的重物从天而降,径直朝着她咋了下来。

    廉夫人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莫名其妙的砸晕了过去。这还不算,最丢人的是,当她醒过来的时候,根本就不是在王府某个隐蔽的角落,而是在正大街上。而且,她身上的衣服也不知去向,全身上下就剩下一个粉色的肚兜。如此还不算最出丑的,在她的身边,还躺着一个只穿着裤衩的男子。那男子的面容被发丝给遮住了,看不明确。可即便是如此,两人以暧昧的姿势纠缠在一起,也够人议论一番了。

    “真是太不知廉耻了…居然与野男人在大街上苟合…”

    “这不是被夫家休弃的寡妇么,居然耐不住寂寞去偷汉子了,啧啧啧…”

    “哎哟,赶紧走吧,免得长针眼…”

    廉夫人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当意识到身上光溜溜的时候,她不由得尖叫一声,双手捂着胸前,狠命的将那个欺负她的登徒子揍了一顿。

    沉睡中的男子被疼痛弄醒,忽然抬起头来,露出真实的面容来。这样一来,更是引来人了众人的唾弃。

    “天呐…这女人简直太不要脸了,居然勾引自己的儿子,真是造孽啊…”

    “这是**啊,要遭天打雷劈的!”

    “这样恬不知耻的女人,怎么不拉去沉塘!”

    “沉塘!沉塘!”

    四周的百姓哪里见过这等的龌龊事,心理承受能力差点儿的,还差点儿当场晕过去。

    廉夫人看着被自己一顿拳打脚踢的,居然是她的宝贝儿子,顿时后悔不已。可是看着他们光溜溜的身子,她的脸色就惨白到不行,恨不得晕过去。

    如此一来,她哪里还有脸在这世上活下去?寡妇的是非本就多,她还与儿子出了这样的丑事,这叫她如何能接受?

    “太不要脸了…”

    “奸夫淫妇啊…一定要送官!”

    “世风日下…母子胡搞在一起,真是有辱祖先!”

    廉恒被四周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弄得一头雾水,当他的视线落在一旁的妇人身上时,也吓了一跳。

    不过,他的脸皮已经够厚了,这点儿打击他还能承受。不顾众人的指指点点,他从地上爬起来,大声的质问起自己的母亲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会在这儿?”

    面对他的质问,廉夫人除了惊愕,便只剩下心酸。到了这份儿上,儿子还只顾着他自个儿,根本没考虑过她这个母亲的感受。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居然这样没心没肺,廉夫人只能掩面痛哭流涕。

    廉恒见她只知道哭,顿时心乱如麻。他好不容易才潜进王府里去,没想到被人暗算,还这样衣衫不整的睡在大街上。而他的母亲,简直一无是处,连望个风都做不好,还弄出这么多事来,他心里真是恨透了她了。

    “看什么看,还不给我滚!”廉恒没好气的朝着四周的人群吼道,恼羞成怒。

    聚集的人群慢慢的散去,廉恒也不见了身影,只留下廉夫人一个人瘫坐在地上,默默地哭泣着。

    这样光着身子在大街上,简直连乞丐都不如。廉夫人越想心里越难受,恨不得找个地方上吊算了。

    这出闹剧之后,廉夫人再也没出现过。有人说她死了,也有人说她被那不孝的儿子给卖了,还有人说她落魄成了乞丐婆。不管哪一种,她这一辈子都没办法翻身了。至于她那个没用的儿子,也在一次玩弄妓女的时候出了人命,被青楼的龟奴活活的打死了。当然,这也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再说说那打晕廉恒的蒙面女子,在拿到那枚令牌后,还来不及沾沾自喜,就被人从身后偷袭了。两人都是有功夫底子的,但显然那尾随而至的女子武功更高一筹,交手数十招之后,便被人抢去了放在怀里的令牌。

    正懊恼不已的时候,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之后,嘴里吐出几个冒着寒意的字来。“没用的废物!”

    “属下办事不利,任凭主子处罚!”女子单膝跪地,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黑衣男子瞧了她一眼,吩咐道:“回刑堂领罚吧。”

    然后,便朝着另一个蒙面女子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皇甫玄月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霓裳睡得正香,他不忍打搅她,便悄悄地将手臂从她的脑后抽出,然后披衣下床,去了院子里。

    “知道是何人夜闯王府了么?”此刻的皇甫玄月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肃穆,令人敬畏不已。

    跪在地上的黑衣暗卫抱拳禀报道:“启禀主子,今晚夜探王府的不止一拨人。除了那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廉恒,另外还有两个身穿着夜行衣的女子。属下派了两队人马悄悄地跟了上去,其中一个黑衣女子受了伤,被她的主子遣走,钻进城南的一家客栈之后不见了踪影。另一个黑衣女子则带着那块令牌悄悄地进了驿馆。”

    听了暗卫的禀报,皇甫玄月心里便有了数。“看来,有些人还是不死心啊。哼,只怕这次还是要让她失望了。”

    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属下已经派人潜伏进了城南的那家客栈,不日定能查到他们的身份。”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自信的抬起头来,仰视自己的主子。

    皇甫玄月对他们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抬了抬手,命他站起身来。“先不要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是,属下定会小心,不会露出马脚。”

    “回去吧…”皇甫玄月弹了弹手指,示意他退下。

    转身回到屋子的时候,霓裳依旧在睡梦中。嘴角泛起的笑意,可见她在睡梦中都是心情愉悦的。

    皇甫玄月觉得心口某处一片柔软,浑身上下的戾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柔情。

    他的娇妻,怎么都看不够啊!轻抚着她光滑细致的脸蛋,皇甫玄月忽然有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而他也这么做了。

    霓裳感觉到唇上一痛,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没事…接着睡吧…”皇甫玄月见吵醒了她,不由得又懊恼起来。

    霓裳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子,蹭了蹭就又睡了过去。这几日,她的确是累得慌。一日当中,有大部分时间霓裳都是在床榻上度过的。某人毫无节制的需索,让她的身子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皇甫玄月满足的搂着她的纤腰,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香,片刻之后也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驿站

    “侯爷,您总算是回来了,担心死奴婢了。”

    格敏解下脸上的蒙面巾,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嘴角不由得上扬。“忙活了一晚上,总算是没有白费。”

    “侯爷取到令牌了?”那丫鬟从她的口气中听到了某些讯息,也很是替她高兴。

    主子终于要得偿所愿了,有了这块麒麟令牌,天启国的那些皇子便不能将她怎么样了吧?有风雨楼罩着,自然是没有人敢轻易得罪他们的。

    “时辰不早了,早些歇着吧。再有两日,大皇子便要带着三公主回朝了。”在那之前,她一定要想办法脱身才行。

    天启国她是不打算再回去了,她唯一不舍的,就是那些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弟兄了。不知道她这一离开,他们的命运会如何。希望接管她兵权的人,能够善待他们。

    换下夜行衣,格敏随意梳洗了一番,便吹灭了烛火,睡下了。

    “没想到,天启国的女侯爷也在打令牌的主意。哼~”停在驿站屋顶上的男子迎风而立,黑色的袍子被风吹得哗啦啦直响。

    他没有跟上去,是不想打草惊蛇。

    那女侯爷既然能从萱娘的手里将东西夺走,必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萱娘可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她有几斤几两重,他一清二楚。能够轻易的将萱娘制服,想必武功也是不低的。他若是贸然行动,惊扰了对方,怕是会得不偿失。

    明抢不行,那么他就得另想他法了。

    天一亮,王府失窃的消息怕是就要传遍大街小巷。他日后的行踪也要格外小心才是,若是被人发现了,就功亏一篑了。

    都已经到了这个紧要关头,可不要惹出什么事端来才好。他一边这样想着,又不甘的望了一眼那刚刚灭了灯的房间,许久之后才飘然离去。

    翌日,御书房

    “这个消息可靠么?”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斜靠在宽大的龙椅上,一心二用的问道。

    侯英耷拉着脑袋,不敢有半点儿含糊,答道:“此事千真万确,今儿个一早,麒麟王就匆忙的从别庄赶回了王府,想必是假不了。”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还得麒麟王亲自回府一趟?”皇甫临忽然来了兴趣,将手里的奏折往桌子上一丢,坐起身来。

    侯英抿了抿嘴,半晌才说道:“奴才也只知道丢了很重要的一件东西,具体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皇甫临勾了勾嘴角,笑着说道:“莫非是麒麟令丢了?”

    提到麒麟令,侯英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乖乖,那东西可是无价之宝啊!那么一块黄金打造的小小令牌,便可以号令天底下最有影响力的势力风雨楼,谁得到它,就等于得到了半壁江山哪!

    皇甫临见他震惊的模样,眼里却带着看好戏的意味,撇撇嘴说道:“嗯…若真是麒麟令丢了,那可就麻烦了!”

    “皇上可要加派人手,帮麒麟王寻回令牌?”侯爷壮着胆子问道。

    皇甫临一手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说道:“别小看了麒麟王,他的本事朕还是知道一些的。若是连这样的小事都解决不了,那就配不上他的这个封号了!”

    侯英腆着笑连连点头,不敢再吭声。

    皇甫临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事来,问道:“三公主三日后便要出嫁天启了,都准备妥当了吗?”

    “回皇上的话,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三公主近来也很是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和亲公主的命运。”侯爷小心翼翼的答道。

    “是嘛…”皇甫临眯了眯眼,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她会这么安静,必定有什么阴谋。若她哭闹,那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可是她不但不哭不闹,还这般的积极地待嫁,这里头肯定有文章。

    “派人给朕好好地盯着三公主的一举一动,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向朕汇报!”

    “是,奴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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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悲催的玉敏郡主

    章节名:131悲催的玉敏郡主

    三公主出嫁的日子,霓裳不得不从霓月山庄回到了王府,陪同皇甫玄月一同进宫参加宫宴。

    此刻的长春宫内外,挂满了喜庆的大红绸子,宫女们也都换上了粉色的衣裙,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三公主皇甫姗坐在铜镜前,已经装扮妥当。大红的嫁衣,妖艳的妆容,令她放佛变了个人似的,冷艳而又陌生。头上纯金打造的花冠,熠熠生辉,随着她轻微的动作而摇摆着,显得楚楚动人。

    “三公主安好!”前来恭贺的诰命夫人们有序的走进大殿内,规矩的行礼问候。

    皇甫姗面无表情的抬了抬手,示意她们起身,脸上丝毫没有要出嫁的喜悦。诰命夫人们陪着笑,说着一些吉祥话儿,没得到回应之后,显得有些尴尬。

    霓裳作为王妃,又是三公主的长辈,自然是不必纡尊降贵的到三公主的寝殿去恭贺的。故而,一进宫,她便去了皇后的坤华宫。在路过御花园不远处的院子时,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旁窜了出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王妃…求你帮我…”那女子一身宫女的装扮,双手略微有些粗糙。姣好的面容也因为长时间的劳作而显得憔悴,光滑水嫩的皮肤也变得暗沉,毫无光泽,可霓裳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的触碰,霓裳身后的墨香立刻站出来,挡在了主子的面前,大声呵斥道:“大胆奴婢,竟然敢冲撞王妃?还不快些让开!”

    被墨香这么一呵斥,廉娇脸上满是不甘。她怎么说都是皇甫玄月的表妹,是她的主子!她一个奴婢,凭什么对她大吼大叫?简直没有规矩。

    墨香见她死死地瞪着自己,不由得冷哼一声,道:“你还当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主子么?不过是个小宫女罢了,神气个什么?”

    墨香的话,不可谓不狠毒。

    廉娇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有人贬低她的身份,践踏她的尊严。墨香说的字字句句,都直戳她的心窝子。

    抬起手来,准备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一巴掌,却被墨香给躲了过去。墨香虽然不是个喜欢仗势欺人的,但这个廉娇也实在是高傲的过头了。她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神圣不可侵犯呢!

    “墨香。”霓裳知道墨香的脾气,她平日看着挺温和,但惹毛了她,也是会很强悍的。为了不多惹事端,她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打发了廉娇再说。

    墨香听见主子的召唤,乖乖的退到一旁,但脸上却依旧充满了警惕,生怕那个无耻的女人会做出什么伤害主子的事情来。王爷让她跟着主子,她就得保护主子周全,不能由半点儿闪失。

    “廉姑娘…不知道你拦住本妃的去路,可有什么事?”因为廉娇的身份先是秀女,然后是宫女,霓裳对她的称呼也有了变化,不再将她当做廉家大小姐看待。更何况,廉家早就不承认她这个孙女了。若是再称呼廉小姐,怕是要惹人非议。

    听到廉姑娘这个称呼,廉娇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似乎非常不满。但想到如今的处境,她也知道不该得罪了眼前这个女人。于是低下头去,咬着牙说道:“我…我想请王妃再帮我一次,我不想一辈子都做身份卑微的婢女…”

    “在主子面前,还自称我,你到底懂不懂规矩?!”墨香在一旁看不顺眼的嘀咕着。

    廉娇眼底闪过一抹狠毒,但却不得不改口,说道:“是…是奴婢想请王妃再帮奴婢一次!”

    对于她这般的低声下气,霓裳却没有半点儿成就感。因为她听得出,廉娇心里满是算计,并非真的心甘情愿的跪下来求她。

    “廉姑娘太高估本妃的本事了…”就算有本事帮她,霓裳也不会为了这么一个不懂感恩的小女子劳心伤神。

    廉娇几乎要咬破了嘴唇,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对霓裳,不是没有恨的。她都已经做到这份儿上了,她居然还如此拿乔,实在是太过分了。再怎么说,她都是先皇后的外甥女,是皇甫玄月的表妹,她怎么能见死不救!

    霓裳哪里看不出她的那些小心思?见死不救?她为何要救她?没让窦连翘将她处死,就已经很不错了,竟然还敢奢望她会抬举她,让她高高在上享受尊崇,她又不是傻子!

    “王妃…你答应过我,会让我成为皇妃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看着霓裳脸上那淡漠的神情,廉娇彻底的抓狂了。

    她是她唯一的希望了,而她似乎并没有帮她的打算。难道她真要在宫里做一辈子的宫女?想到这段日子以来受到的折磨,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在没有达成心愿,将那些捧高踩低的人狠狠的教训一番,她又不甘心就这样卑微的死去!

    霓裳似乎听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笑话一般,轻笑起来,说道:“你们不愧是母女,连说话的语气都这么的百无禁忌!本妃凭什么帮你?霸占了王府十多年,没让你们全部吐出来就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作为一个人,连基本的感恩都不懂,却仍旧像个吸血虫一样,只想着别人付出,贪婪的享受别人的劳动成果。这就是所谓的才女,显摆自己的本事?真是大言不惭!”

    “你想进宫选秀,本妃破例帮了你一把。是你自己不争气,没能入得皇上的青眼,难道这也要怪在本妃的头上?你以为皇上是什么人,是能够被人左右得了的么?是你太高看了本妃,还是自己太懦弱!没那个本事,就别心存妄念。本妃话已到此,今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本妃无关!”

    被霓裳的话这么一激,廉娇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这样明目张胆的将她的伪装撕破,廉娇的胸口气得生疼。有些问题,她一直不愿意去正视,可经由别人的嘴说出来,是多么的残忍和轻蔑。

    她以为不似母亲那般的贪婪,不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就算是不欠王府什么了。可是她从头到脚,穿的吃的,哪一样不是王府出的银子。她清高,什么事情都想要争个输赢。抚琴请的京城最有名的琴师,教导礼仪的嬷嬷,哪一样不需要银子。

    她一直活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拼命地想要忽视这些她认为很可耻的事情,但却依旧默默地享受着别人给她带来的荣耀和生活。直到霓裳这般直截了当的提出来,她犹如坠入无尽的地狱,觉得自己满身都是肮脏。

    霓裳看着她那副嫌恶的表情,便知道她刺激到了她的软肋。不过这样也好,有些话始终都是要说清楚的。仪态优雅的绕过呆坐在地上的廉娇,霓裳心里忽然变得异常的轻松。解决掉一个麻烦,霓裳觉得很有成就感。

    廉娇此刻还瘫坐在地上,久久无法回神。

    她可是趁着三公主大婚,管事宫女没空看着她才偷偷跑出来的。没想到,不但没能寻求到帮助,还被数落了一顿,让她那所剩无几的自尊心完全被击得粉碎,整个人便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墨香跟随着霓裳的身后,不时地回头打探那廉娇几眼,幸灾乐祸着。这种女人,就是欠教训!

    皇后娘娘近日身子不太舒服,兴许是操劳过度,故而三公主大婚的日子,她也在坤华宫内静养,并婉拒了所有人的拜见。

    霓裳来到坤华宫门口的时候,听闻了这个消息,眉头不由得微蹙。窦皇后的身子骨虽然比较柔弱,可是在鬼医精湛的医术下,早已恢复了元气,不该这么容易就病倒才是。莫非是另有原因?

    霓裳这样猜想着,坤华宫的宫女就已经迎了出来。窦皇后拒绝了所有人的拜访,但却特许麒麟王妃入宫陪伴。于是外界又在猜想着,这麒麟王的地位果然不同凡响。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霓裳今日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裙,外面加了一件银灰色的狐狸皮毛的披风,整个人显得秀雅高贵,令人眼前一亮。

    窦皇后斜倚在美人榻上,见霓裳进来,脸上才露出一抹笑容,抬了抬手,道:“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气,快些起来吧。”

    霓裳只是淡淡的笑着,上前握住窦皇后的手,说道:“听闻娘娘身子不适,可请太医瞧过,究竟是何毛病?”

    霓裳的问话,令窦皇后的脸色微微泛起红晕。

    霓裳见她那副模样,心里的猜测更加的确定起来,不由得张口说道:“莫非娘娘是…哎呀,真是恭喜娘娘了!”

    “未满三个月呢,恭喜还为时尚早。”她嘴里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很是受用,一只手轻轻地放在肚腹处,整个人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霓裳也很替她开心,心里也暗暗地期待,能够早日当上母亲。不过,按照皇甫玄月那般努力,不久之后她也会有好消息吧?

    想到这里,霓裳也忍不住嘴角微扬,甜蜜的笑了。

    “霓儿这么开心,是不是也有好消息了?”窦皇后也没光顾着自己,一双能够透视人心的眼睛充满了戏谑。

    霓裳害羞的撇开头,拿着帕子擦了擦嘴,道:“还早呢…不过,倒是很想看看皇上和娘娘的孩子是什么模样,想必一定可爱的紧吧!”

    天真可爱的娃娃,霓裳一向没有抵抗力。皇甫临俊美,窦连翘清丽,他们的孩子,肯定也是容貌出众的小皇子或者小公主。

    窦皇后不时地摩挲着肚子,笑着答道:“还有六七个月,她才能落地呢。”

    “六七个月很快的,娘娘近来可要好好休息,万不可太过操劳。还有,饮食方面也要多注意,螃蟹一类的大寒之物还是尽量不要碰为好。”霓裳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二十一世纪的育儿宝典,挑了最重要的几点透露给她。

    窦皇后听了她的话,不由得轻笑起来。“这些,我都有在书上看过。更何况,皇上他…早就提醒过我了…”

    想到皇甫临曾经的身份,霓裳这才觉得自己简直是白操心了。“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皇上本就医术超群,想必定能够将娘娘照顾的无微不至。”

    提到皇甫临,窦皇后的嘴角便忍不住微微上翘。

    自从得知她怀了身孕之后,他做梦的时候都带着笑。早朝过后,也不再整日埋在奏折堆里,尽量抽出时间来陪她,后宫的一切事宜,他都交给了信任的女官去打理,不让她操一点儿的心。

    他们盼望这个孩子,盼了两年了。这迟到的惊喜,怎能不让人沉醉?

    “霓儿也不小了,也该早些为麒麟王诞下子嗣才是。”对于霓裳,窦连翘曾经也是很嫉妒的。可是后来皇上跟她表明心迹之后,她对她的那点儿吃味也慢慢的淡去了。更何况,她如今有了心爱之人的骨肉,心里那最后一丁点儿的不悦也都不见了。

    看着霓裳,她心里也只希望她也能够同样的幸福。

    尽管后宫还有着几个不怎么安分的女人,可皇甫临并没有宠幸她们的打算。就算是她怀了身子,他也照常呆在她的寝殿内,这一点让她很是安心。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景,她没想到会在自己身上实现。她的夫君,还是掌握着天下人生死的帝王!

    窦连翘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说到子嗣,霓裳也含羞带怯起来。“唔…孩子也得看缘分的…”

    见她羞红了脸,窦皇后便不再逗她。两个人闲聊了小半个时辰,霓裳见她隐隐有些困顿,便起身告辞了。

    为了避免再被廉娇纠缠上,霓裳带着墨香从另外一条小路往举行仪式的宫殿走去。可是却没想到,会再次遇到熟人。

    那人背负着手,伟岸的身躯挺得笔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霓裳见到他,略微点头示意,就算是打过招呼了。毕竟男女有别,她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

    正与身边的大臣们低声交谈的男子,无意中瞥到那一抹倩影,微微愣了愣神,继而侧过头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大步朝着她走过来。

    霓裳有些惊讶,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走向自己,正打算就此离去,却见他拱了拱手,朝着她浅浅的行了个礼,道:“麒麟王妃安好!”

    出于礼貌,霓裳也不能装作没看见,只得福了福身,还了个礼,道:“耿相安好。”

    刚才那些还在交头接耳的臣子们,见到这位天逸王朝最年轻美貌的王妃,皆是一愣,都带着好奇的目光朝着她这边打探起来。霓裳早已习惯那些探究的目光,故而神情一直客气而又疏离,显得高贵贞静,不容人亵渎。

    “耿相找本妃有事?”霓裳挑了挑眉,以她对清郡王的了解,他是个城府极深的男子,绝对不会做无谓的事情。

    他叫住她,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她想不明白的是,他们从无交集,难道他是冲着她家王爷来的?

    镇定了一下心神,霓裳垂了垂眼眸,将心思隐藏在眼底。

    耿烈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向前弯曲垂在腰处,端的是一位翩翩贵公子模样,叫四周那些娇羞的名门闺秀们都忍不住偷偷往他身上瞄着,低垂的脸蛋上均是嫣红一片。

    霓裳嘴角含笑,但却没有被他这副模样所迷倒。毕竟,在皇甫玄月那妖孽的强悍影响之下,她早已锻炼出了非凡的心理承受能力。

    “几年不见,麒麟王妃性子倒是沉稳了不少。想当初,在锦州城第一次遇见的时候,王妃还是个懵懂的孩童呢…”如今想起来,他脑海里的记忆依旧清晰。他极少会专注在那么没用的事情上,可是对霓裳,仅仅只是短暂的相处,他却能回忆起当时的一点一滴,这对他来说,太过不可思议了。

    霓裳没想到他会提及几年前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心中隐隐警惕起来。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回忆当初的那些美好,可不是一件好事。她是有夫之妇,绝对不能跟外男有过多的来往。他这般毫无忌惮的提起当年,是想给她难堪还是想利用她达成某种目的?

    千百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霓裳唯一不会想到的是他对她是真的喜欢。她没皇甫玄月那么自恋,认为全天下的男人都会喜欢她。“当年霓裳年纪小,若有冲撞了耿相的地方,还望耿相大人大量,不与我一般计较。”

    见她眼里有着戒备,耿烈忽然觉得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王妃误会了!本相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解释毫无力度,一时之间竟然觉得微微有些苦涩。可是有些话,他憋在心里,无法说出口。她如今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被另外一个男人宠着。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个特别善妒,特别腹黑的一个男人。他向来会审时度势,故而狼告诉他,不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否则他的下场肯定是死路一条。

    修罗一般的麒麟王,别人或许没多少认知,可他却是深有感触的。因为,他的父王福亲王,就曾经亲眼目睹过麒麟王残忍杀戮的一面。从他懂事的时候开始,他的父王就一再的告诫他,惹谁都不能惹麒麟王!

    “既然相爷没什么事,恕我不能奉陪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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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货娘子吧

    霓裳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便带着丫鬟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清冷高雅的背影。

    耿烈看着她消失在视线当中,心里酸涩不已,不由得苦笑。他始终是晚了一步,而且输得彻底。因为他也不敢保证,在娶了霓裳之后,不会在家族的压力之下再纳其他的小妾通房,但皇甫玄月却可以!

    麒麟王府,只有霓裳一个女主人,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他脸上的愁绪仅仅维持了片刻,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融入人群之中,继续与那些朝臣们站在一处,偶尔交谈两句。

    他已经够低调的了,可是他上前搭讪麒麟王妃的事情,还是传到了皇甫玄月的耳朵里。所以不等霓裳出现,他就迫不及待的去逮人了。

    “麒麟王呢,怎么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同样身为王爷的洛亲王和湘亲王陪坐在太皇太后的身边,不解的问道。

    太皇太后因为五公主的死受了不小的打击,在床上躺了许久才渐渐好转,可身子却大不如前了。若不是因为三公主要远嫁天启,她还被皇甫临幽禁在自己的寝殿内,不得外出呢。听了他们二人的话,她额头上的皱纹顿时又多了好几条。“你们这位小皇叔逍遥自在惯了,受不得半点儿拘束。能在哀家这里走一遭,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该如此无视太皇太后您吧?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开溜了,真是太没规矩了!”率先表示不满的是,是长着一身肥肉的洛亲王。

    洛亲王虽不是太皇太后亲生的,但却也是皇室仅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位亲王了。他手里没多少实权,但却眼高于顶,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正是因为有他这样的父亲,才养出玉敏郡主那样刁蛮任性的女儿!

    他这不经大脑出说来的话,立刻遭来了对面坐着的湘亲王的嗤笑。“皇兄又不是不知道麒麟王的脾气,当初玉敏那丫头冲撞了这位小皇叔,被砍下了五根手指,你不也没能替她讨回公道么?如今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教,还真是可笑。”

    湘亲王与洛亲王本就不怎么对付,抓到机会肯定会冷嘲热讽一番。

    洛亲王狠狠地瞪了这个皇弟一眼,冷哼道:“湘亲王除了会说风凉话,也不见你站出来为你侄女打抱不平。还亲兄弟呢,哼!”

    太皇太后见他们俩又吵了起来,心里更加的难受起来。“你们都给我闭嘴!好不容易清净了几日,又闹腾起来了,你们眼里还有哀家的存在吗?”

    太皇太后积威已久,即使到了风烛残年,那威仪还是在的。她一开口,这兄弟俩就安静了下来,低头不语。

    “今儿个是三公主出嫁的日子,哀家不想听到你们吵吵闹闹。”皇家的子嗣本就不多,如今皇甫临要将皇室唯一的公主下嫁到天启,她如何能平心静气的接受这个事实。

    皇甫临对她如此也就罢了,可是三公主何其无辜?他竟然那般狠心,将她送去和亲,简直是欺人太甚!还有五公主,莫名其妙的被削去了公主的头衔,贬为平民。如此也就罢了,居然还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地牢里。

    皇甫瑜虽然太过骄纵,可那也是她的孙女啊!想到这几个可怜的孩子,太皇太后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太皇太后息怒…都是儿臣们的不是,儿臣给您赔不是了…”湘亲王一贯是很会做人的,见她老人家心里不舒服,立马上前跪着认错。

    洛亲王见湘亲王这般做了,也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来,跟着一同跪下,道:“请母后恕罪…”

    太皇太后见他们兄弟二人这副态度,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些。被禁足了一段时日,她几乎都感觉不到作为太皇太后这份尊荣了。好在,这两个儿子还算对她恭敬有加,没有让她白疼他们一回。

    兴许是先帝造孽太多吧,皇甫家的子嗣一直不怎么兴旺。到了如今的皇甫临这里,更是放佛断了香火一般。窦连翘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而皇帝又不肯亲近其他的女人,不肯纳妃,可把她给愁死了。

    而且,因为先帝的猜忌,一直不容许自己的几位兄弟有子嗣。故而,只要这两位王爷的府上的女人怀上孩子,就会发生意外。不是小产,就是绝育。若是侥幸躲过一劫,诞下男丁,也会早早的夭折。

    其实,太皇太后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不过为了皇室的安定,她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忍了。

    故而,洛亲王府除了玉敏郡主之外,便再无其他子嗣。而湘亲王更惨,据说丧失了生育的能力,这辈子连个继承香火的人都没有了。如今想来,她是大错特错了。这天逸的大好江山,也要有人来继承才行。如今皇室中人所剩无几,玄孙辈的竟然一个都没有,她就算死也不会安心的。

    “唉…你们都起来吧。”兴许对这两个儿子怀有愧疚,太皇太后也不忍责罚他们,抬了抬手命他们起身。

    两位王爷叩谢了一番,这才乖乖的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声不吭起来。

    就在气氛有些僵硬的时候,一个打扮贵气的女子欢快的闯进殿来,也不管太皇太后是否召见,便径直冲到太皇太后身边,撒娇道:“祖母…敏儿好久没见到您了,可想死敏儿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洛亲王的女儿——玉敏郡主。

    “敏敏,还不给太皇太后请安,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洛亲王见到宝贝女儿这般无状,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他是个极为好面子的,不想让女儿在死对头的面前闹出笑话来。湘亲王倒是没说什么,根本就无视了这个女娃的存在。

    太皇太后先是蹙了蹙眉,继而慈爱的抚摸着玉敏郡主的发丝,宠溺的说道:“无妨…哀家也许久没见到敏儿了…听说她已经嫁人了,在夫家过得可好?”

    太皇太后因为长时间被幽禁,故而不知道外面的情形。皇甫临也不许人来探望太皇太后,美其名曰清修不得打扰,这才闹出了这样的乌龙。

    只见玉敏郡主和洛亲王脸色均是一黯,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太皇太后怕是不知道吧…玉敏郡主如今还是待嫁之身呢…”湘亲王嘴角勾勒出弯弯的弧度,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太皇太后不解的问道:“不是已经许了人家了么,怎么还…”

    湘亲王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玉敏郡主给打断了,插话道:“敏儿还想多陪祖母几年,不想太早嫁人!”

    说完,她还狠狠地瞪了那喜欢惹是生非的皇叔一眼,丝毫不给他好脸色瞧。

    湘亲王也懂得适可而止,适时地闭了嘴。只是他虽然不开口,但保不齐有别人再重提此事,让玉敏郡主难堪。

    “说得好听,还不是被夫家给休弃了!”一道响亮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不一会儿,一对金童玉女似的璧人携手走了进来,大咧咧的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下。

    能够这般嚣张,不将太皇太后放在眼里的还有谁,不正是那去而复返的麒麟王吗?而霓裳被他牵着,想要给太皇太后行礼都不成,只能幽怨的睨着他,希望他能放开她,免得失了礼数。

    太皇太后显然对麒麟王的做派早已习惯,倒也没说什么。可那玉敏郡主却不甘心,阴阳怪气的对着麒麟王夫妇说道:“真是太没规矩了!见到太皇太后,居然也不行礼?!”

    “说到规矩,本王还是你的皇叔祖呢,也不见你上前磕头。如此喜欢逞口舌之快,想必是上次的教训不够!”皇甫玄月缓缓地开口,好像在谈论天气一般悠闲自在。

    玉敏郡主还想辩驳,却被洛亲王不住的眼神示意给阻止了。而这时候太皇太后也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脸责备的对玉敏郡主说道:“敏儿,看来是哀家平日里太惯着你了,连规矩都忘了,才让你养成这样的性子。没想到你出嫁不到半年,就被休弃回了王府,祖母对你真的很失望…”

    “祖母…”玉敏郡主委屈的扁了扁嘴,心有不甘。

    那哪里是她的错!明明就是那个贱男人不知道节制,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来,她也是为了保住皇家的面子,才出手对付那些小妾的。她有什么错?难道她这个当家主母,还要受那些小妾的气不成?

    更何况,当初嫁给那男人做填房,本就不是她自个儿愿意的。一个死了老婆的鳏夫,要权势没权势,要长相没长相,还老的足以当她的爹了,她岂会心甘情愿的守着他一辈子?

    “你也太胡闹了!”太皇太后长叹一声,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皇甫玄月拉着霓裳坐在一旁,殷勤的替她捏胳膊倒茶水,完全将自己的女人宠上天去了。当然,他的这番举动,某些人自然是不敢苟同。

    “小皇叔,您也太宠着你的小王妃了吧?要知道,女人可是不能宠的。你越是宠她,她就越会摆谱。指不定什么时候,她们就爬到你头上来了,这还是皇室的尊贵象征吗?”最先开口的,是一直在看戏的湘亲王。

    尽管他口口声声的叫着皇叔,但是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没将他当成是长辈,反而像是拿小辈开玩笑呢。

    皇甫玄月挑眉,嘴角勾勒出邪魅的笑容,说道:“那是皇侄没能遇到真心喜欢的女子吧?娘子娶回来可是用来疼的,可不是为了当牛做马的。本王就是喜欢宠着王妃,怎么样?你羡慕嫉妒恨了吧?也是…听说湘王府里的女人,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批。想必是受不了皇侄你的暴虐倾向吧?唉…也是,缺乏娘子疼爱的男人,是不会懂得其中的真谛的…”

    霓裳听了他的话,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看着湘亲王脸上那不断变换着的颜色,霓裳就知道皇甫玄月肯定是击中了对方的软肋,将他的丑事暴露了出来。

    湘亲王表面上看着风流儒雅,但在某些事情上,却极为残忍暴虐。听说,被他宠幸过的女子,都被折腾的去了半条命。还有些不堪受辱的,甚至自己了结了生命,也不愿意再服侍他。

    霓裳心想,可能是湘亲王受到了某种打击,所以才拿那些女人泄愤的吧。唔,她好像听皇甫玄月提起过,这位看起来块头很大,很强壮的王爷,其实早已丧失了生育能力?

    果然,湘亲王下一刻就翻了脸,指着皇甫玄月的鼻子就骂道:“别以为你是长辈,本王就会怕你!同样是王爷,可本王仍旧高你一等,是圣上亲封的亲王。按规矩,见到本王,你还得给本王下跪请安呢!”

    “我怕你受不起!”皇甫玄月幽幽的说着,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便是令人浑身冒着寒气的凌冽。

    就连想要帮腔的玉敏郡主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往太皇太后的身边缩了缩,咬着唇不敢贸然的开口了。洛亲王更是安静的出奇,一方面是他喜欢看着湘亲王受挫,另一方面,对皇甫玄月他还是有所忌惮的。

    能够在先皇那么密集的追杀中存活下来,而且还不断的壮大了自己的势力,还得到了新皇的信赖,这样的人物,他可是惹不起。

    如今能够保住自己的亲王头衔,已经是新皇格外的恩宠了。若是惹毛了这个麒麟王,只要他在新皇面前随意提一提,怕是他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从此再无翻僧日了。原先,他还有那个秘密可以用来与皇帝做交易,可如今局势早已不受他控制。他掌握的那些情报,早已失去了效用,根本不值一提。

    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做一个逍遥快活的闲王。所以,这个皇甫玄月,是绝对不能惹的!

    湘亲王被他的气势所影响,说话的声音顿时小了不少。“你…你别危言耸听,本王也不是吓大的。”

    “那湘亲王要不要试试?”皇甫玄月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

    太皇太后见他们闹得这么僵,不由得胆战心惊,站出来打圆场道:“罢了罢了…今日是三公主出嫁的日子,你们就消停一些吧!”

    有人给了台阶,聪明人都会顺着台阶往下走。湘亲王也不是个笨的,只是刚才他太过气愤,所以才失了分寸。不过幸好太皇太后阻止的及时,他暗暗地懊恼自己沉不住气,然后哼了一声,重新坐回椅子里,不再吭声。

    皇甫玄月淡淡的瞥了太皇太后一眼,算是给她这个长嫂一个面子。于是坐下来,继续跟霓裳喝茶眉目传情。

    “敏儿,你先出去吧,哀家有话与他们几位王爷说。”太皇太后见孙女还跪在地上,似乎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这才出声替她解围道。

    玉敏郡主就是那种怕硬欺犬人,皇甫玄月她不敢惹,可是看到霓裳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脑子一热,指着霓裳说道:“既然皇祖母有事与几位王爷相商,那么王妃坐在这里,似乎也不大合适吧?”

    真是个没眼力劲儿的!

    太皇太后不由得暗暗叹气。没见到麒麟王那般宠着王妃嘛,她这般意有所指的将矛头指向麒麟王妃,岂不是自找罪受?

    果然,她话音刚落,皇甫玄月冷冷的目光就射了过来,说道:“本王在哪里,王妃就在哪里!你这是想连同本王也一起赶出去吗?”

    玉敏没想到他竟然这般维护麒麟王妃,心里既羡慕又嫉妒。明明都是同样年纪的女人,同样都是郡主,可为何霓裳的命就那么好,不但嫁了个养眼又有本事的王爷,而她却只能嫁给那些窝囊废,这对她来说真是太不公平了!

    霓裳不着痕迹的瞥了这位自高自大的郡主一眼,就明白了她的心思。这女人的心眼儿还真够小的,凡事都想跟人一较高下。就凭她那性子,能够嫁的出去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真当自己是仙女下凡不成?

    “玉敏,不得无礼!”到了这份儿上,洛亲王也忍不住开口了。他若是再不加以阻拦,怕是女儿的命都要葬送掉了。

    “父王…”玉敏郡主见洛亲王不但不帮着她,反而训斥了她两句,心里就更加的不服气起来。

    太皇太后只觉得头一阵发晕,胸口憋着一口气,难受的紧。玉敏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也难怪她不能觅得良人,就她这样没脑子的,谁愿意娶个麻烦回去?

    众人各怀心思的齐聚一堂,屋子里除了皇甫玄月刻意讨好霓裳的声音,便再无其他人开口。

    玉敏郡主见众人都不理睬她,只得跺了跺脚,不甘的退了出去。临走前,她还狠狠地瞪了霓裳一眼,放佛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霓裳顿时觉得很无辜,望向皇甫玄月的眼神也充满了委屈。

    太皇太后忽然不想开口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于是寻了个借口,说身子不适,便回内殿歇息去了。

    皇甫玄月更是乐得清闲自在,拉着霓裳便往外面走去。“娘子,这皇宫咱还没好好逛逛呢,不如趁着今日进宫,四处走走?”

    霓裳从善如流的跟在他的身旁,笑道:“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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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当爹了

    三公主的送亲队伍渐渐远去,很快便消失在了皇城门口。皇甫姗不吵不闹,安静的有些异常。不过,皇甫临倒是松了一口气。

    “总算又解决了一个麻烦…”他轻叹一声,小声的嘀咕着。

    站在他距离不远的皇甫玄月听到这边的动静,不由得撇了撇嘴,心照不宣的与皇甫临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撇开头去。

    公主远嫁这么大的事情,窦皇后自然也是出席了的。只是,因为特殊原因,皇甫临没等到仪式结束,就让她回去歇着了。朝臣们起初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不知道谁说了句,皇后娘娘好像有些妊娠反应,这才恍然大悟。

    一国之母有了身孕,这对朝廷来说的确是一件大喜事。故而,不等皇甫临反应过来,朝臣们便接二连三的过来道喜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甫临微微一愣,继而不解的问道:“众位爱卿,喜从何来啊?”

    朝臣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莫非是他们猜错了,皇后娘娘只是身子不适,并未有喜?

    倒是耿相比较直接,站出来说道:“臣见娘娘面色有些苍白,又闻不得荤腥,症状与妇人有喜相似,故而斗胆猜测,皇后娘娘是否身怀龙子?”

    皇甫临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宣布窦氏有孕的消息,不过到底是瞒不过那些精明之辈,只得大方的承认了。“耿相果然是火眼金睛。不错,皇后的确是身怀有孕,朕就要当父皇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群臣再次下拜恭贺。

    皇甫临爽朗的大笑几声,抬了抬手,道:“都起来吧!嗯,趁着这大喜之日,朕忽然想到,众位爱卿当中,还有好些尚未娶亲。朕今日心情好,顺便给你们赐婚,如何?”

    耿烈第一个僵住了脸,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就在那尚未成亲的名单之列,皇上这是要乱点鸳鸯谱么?

    皇甫玄月平日不怎么掺和这些事情,但看到耿烈那副不甘的模样,便打定主意,跟着附和道:“皇上说的是呢。都说成家立业,要先成家后立业嘛!耿相为国操劳,至今尚未娶亲,的确是皇上疏忽了。”

    耿烈嘴角微微抽动,看来此人真是锱铢必较之人。他不就是跟他的王妃闲聊了两句么,用得着这么落井下石吗?

    感受到他不善的目光,皇甫玄月却笑得更得意了。

    皇甫临正愁后宫里那些秀女没处打发,于是趁机接口说道:“嗯,麒麟王说得不错,的确是朕疏忽了。耿相,可有中意的女子?说出来,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朕都封她一个郡主,保证绝对能配得上你!”

    皇上这番话,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

    皇上真是大方啊,随便一开口就许诺了郡主的封号!真不知道是哪家的闺秀有这个福气,能够得个郡主的封号,还能嫁给惊才艳艳的少年丞相!

    下边儿的猜测不断,耿烈心里却苦不堪言。他哪里有喜欢的女子?他唯一上心的女子,已经嫁做人妇,他是如何都说不出口的。如今骑虎难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道:“臣并无心上人,而且臣年纪尚小,不急着娶亲…”

    “耿相都二十好几了,也不算小了。若是放在平常百姓家,孩子都好几个了吧!”皇甫玄月哪里肯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在一旁咋呼道。

    耿烈低垂着眼眸,一本正经的答道:“麒麟王二十有七才娶亲吧?”

    “本王也想早点儿将王妃娶进门啊,奈何她太过年幼,本王可是等到她一及笄就上门下聘了呢!”皇甫玄月嬉皮笑脸的说着,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己的心急。

    朝臣们都忍不住被逗乐了,四周笑声一片。霓裳却羞得低下头去,脸上的烟霞格外的好看。

    耿烈说不过他,只能暂时闭了嘴。

    皇甫临挑眉,瞥了那不正经的皇甫玄月一眼,才发话道:“既然耿相心里并无心爱之人,那么就有朕做主,给你赐婚如何?”

    他能反对吗?显然不能。耿烈跪倒在地,默默地承受,道:“但凭皇上做主。”

    皇甫临对他的识时务很是高兴,于是转过头去对侯英说道:“剩下的那几位秀女,可有能与耿相匹配的?”

    侯英仔细回忆了一番,开口答道:“回皇上,老奴记得凌太傅之女凌纸鸢,容貌不俗,文采出众,与耿相乃天作之合。”

    皇甫临对他推荐的人选很是满意。太傅虽然位列三公,但却没实权,掀不起多少的风浪来。将那位凌家千金指给耿烈,倒也不错。

    于是,皇甫临笑着对耿烈说道:“耿爱卿,你觉得凌太傅家的嫡女凌纸鸢配你,如何?”

    “凌太傅学识渊博,其女必定不差。耿相乃文臣之首,与凌太傅之女,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那位凌家千金的美名,在京城也是闻名的,真是郎才女貌啊!”

    “恭喜凌太傅!恭喜耿相!”

    不等耿烈开口,四周就已经议论开了,有的人甚至开始道喜,令耿烈颇为恼火。可是想想,娶谁不都是娶,何必在乎对方是谁?

    抬起头来,耿烈叩拜下去,口宣:“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甫临见他应了这门亲事,心里也松快了不少。“嗯,那这门亲事,就定下来了。朕会封凌氏女为明华郡主,赐婚耿相。另有几名皇室宗亲,也都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朕会一一为你们指婚。”

    “多谢皇上!”下面又跪倒了一大片。

    皇甫玄月却在此时站起身来,对皇上说道:“皇上,折腾了大半日,本王有些困顿了,就先告辞了。”

    皇甫临挥了挥手,并没有阻拦他。“麒麟王回去歇着吧,众位爱卿也都回去吧。”

    又是一阵谢恩叩拜,那些大臣和女眷们,这才三三两两的走出了皇宫。霓裳却被皇甫玄月抱上了鸾车,一路逍遥的回王府去了。

    刚回到麒麟居,裴峰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对着皇甫玄月抱了抱拳,禀报道:“主子,那人的身份查出来了。”

    “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说说。”皇甫玄月享受着霓裳的喂食,闭着眼睛说道。

    裴峰鄙夷的望了主子一眼,道:“是聚义帮的帮主——萧汉城。”

    “他是什么来头?”聚义帮么,是江湖上很有名气的一个大帮派,算是比较正派,他怎么做起这偷鸡摸狗的事情来了?

    裴峰将调查到的情况如实禀报,道:“聚义帮帮主行踪诡异,帮内大多数的帮众极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武功高强,手段残酷,治下严谨。聚义帮在武林当中,也算是正义的一方。起码,没有滥杀无辜。”

    皇甫玄月颇有兴趣的听着,见霓裳喂食的动作停了下来,不满的睁开眼,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霓裳轻叹一声,将剥好的葡萄送到他的嘴边,他这才收起那令人无可奈何的神情,继续跟裴峰讨论麒麟令失窃的事情。“听你这么说,这个萧帮主还是个好人了?”

    “敢盗取麒麟令,也好不到哪里去吧?”霓裳忍不住插话道。

    皇甫玄月赞同的点头,娘子的话自然都是正确的。“娘子说的对,敢到王府头上撒野,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是双重标准啊!裴峰眉头微微抖动,王爷你能不能有点儿节操?!

    “怎么,夜说的不对么?”皇甫玄月见裴峰神情诡异,瞪着眼问道。

    “王爷哪会错。”裴峰冷冷的面容上,难得露出一抹笑容。

    皇甫玄月得到这个答案,才满意的收回视线,继续说道:“可有查到他与什么人交往过密?”

    “属下跟了他三日,没见任何异常。不过,萧氏一姓,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裴峰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下去。“萧氏一族,一直都是辅佐天子的家臣。每一代帝王,都有萧家人秘密的守护着。只是,原先的太子是皇甫烨,萧氏一族要誓死追随的,也只会是他。七皇子突然崛起,并登上了大宝,这似乎与以往的情况有些不同…”

    “你的意思是,这萧帮主是萧家的后人,他追随的是皇甫烨那个孬种?”皇甫玄月提到皇甫烨的时候,语气有些鄙夷。

    同样是皇室子孙,皇甫烨还身为太子,简直是没用透顶。有那么点儿小聪明,但却迂腐的很,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但据他所知,他那些所谓的忠心属下,根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时常阳奉阴违,只为了谋取私利。这也是他最终会败在皇甫临手下的重要原因之一。正当用人之际,那些忠良将才就都当了缩头乌龟,马后炮又能如何,还不是自取灭亡?

    上回,那帮乌合之众想要潜进京城发动政变,被他派出去的暗卫三两下就解决了,根本毫无抵抗力。那样的庸才,如何能成就大事?只是不知道,这个萧汉城到底有几分本事。他可是很期待呢!

    “如今天下局势已定,皇甫烨也不知所踪,他们就算想要继续追随,也要有个主心骨才行。”裴峰的意思是,这个萧汉城盗取麒麟令不一定是为了皇甫烨。

    皇甫玄月的食指轻轻地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沉吟良久才开口道:“继续盯着他,本王倒是想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他们认定了那令牌在影国女侯爷的手里,那么他就等着看好戏好了。龙争虎斗,都不关他的事,他要做的就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之利!

    “是,属下遵命!”裴峰转过身去,正要离开,就被霓裳叫住了。

    “裴护卫,浅绿这几日害喜得厉害。你留下来多陪陪她,府里暗卫那么多,也不必你事事都身先士卒。”霓裳心疼自己的丫鬟,故而才这般要求。

    裴峰微微一愣,继而拱手道:“是。”

    看着裴峰乐颠颠的离去,皇甫玄月一把将暗自得意的霓裳拉到自己的膝上坐下,圈住她的腰身,说道:“王妃可真会收买人心啊…爷的属下,都叫你给收服了!日后,怕是连本王的话都不会听了!”

    “若他们真是这么容易背叛主子,那爷不要也罢!”霓裳知道他是说玩笑话,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戏谑的回道。

    皇甫玄月的皮肤真的很不错,水润光滑,并没有因为年岁的增长而产生影响。难怪都已经而立之年了,还跟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样年轻。霓裳羡慕不已,不由得又狠狠地捏了两把。

    她的力道不算大,皇甫玄月也不介意,任由她在脸上揉捏着,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初荷吩咐丫鬟们端上膳食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

    霓裳想要从皇甫玄月身上下来,却被皇甫玄月搂得紧紧地。他直接将她抱起,来到桌子旁坐下,两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分开过。

    “王爷…丫头们都看着呢!”霓裳仍旧害羞的紧,不太适应这种当众亲昵的举动。

    皇甫玄月却斜了那些丫鬟们一眼,顿时吓得她们都低下头去,默默地退了出去。“瞧,这不没人了?”

    霓裳无耻不过他,只能安分的坐在他的膝头,亲自为他布菜。

    “娘子喂我…”皇甫玄月没有松开手的意思,而是张着嘴,一脸不怀好意的望着霓裳。

    霓裳面色微微泛红,懊恼的将筷子往桌子上一丢,说道:“王爷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还要别人喂食?”

    “本王只想让王妃亲自喂食…”皇甫玄月露出谄媚的笑容,开始使用美男计。

    每次都用这一招!霓裳瞥了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娘子…饭菜都要凉了…”皇甫玄月不依的摇晃着身子,抗议着。

    霓裳没办法,只得将碗筷重新拿起,小口小口的往皇甫玄月的嘴里塞着食物。皇甫玄月的双手搁在霓裳的腰间,不时享受的摸上两把,十分的得意。

    等他吃的差不多了,突然将手收回,对霓裳说道:“娘子也饿了吧,为夫来喂你,如何?”

    霓裳本能的拒绝,道:“不要…”

    “娘子辛苦了一日,为夫可是很心疼呢…”皇甫玄月不容她拒绝,夹起一块肉就往霓裳的面前送来。

    霓裳闻着那带着淡淡腥味的肉块,胸口忽然觉得闷闷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太难闻了…”

    “不好吃么?”皇甫玄月凑上前去闻了闻,觉得并无不妥。

    “好腥!”霓裳将他的手推开,死活都不肯掌嘴。

    “裳儿乖…你身子这么瘦弱,不多吃点儿肉怎么能行?”皇甫玄月坚持不懈,继续亲昵的举动。

    霓裳本不想躲闪,可是那股味道的确是太难闻了。刚凑到嘴边,她就忍不住捂着嘴一阵干呕。

    看到她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褪去了所有的血色,皇甫玄月被吓了一跳。将筷子往桌子上一丢,就朝着门外喊道:“来人…快去请大夫!”

    丫鬟们不明所以,但主子的吩咐还是不得不听,于是各自忙活了起来。

    霓裳努力的将那股不适的感觉压了下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皇甫玄月摇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觉得那腥味有些重…”

    “平日也不见你有这种反应…还是等大夫来了再说。”皇甫玄月心疼的将她一把抱起,然后朝着内室的床榻走去。

    掖好被子,皇甫玄月一直安静的守在霓裳的身边,不肯离开半步。不一会儿,一个大夫急急忙忙的背着药箱子进来,一边擦汗一边给麒麟王磕头道:“微臣太医院院首殷正叩见麒麟王!”

    “殷太医免礼,快些给王妃诊治。”皇甫玄月顾不上那些繁文缛节,只想确定霓裳到底有没有事。

    殷太医一直是为太皇太后和皇上皇后瞧病的,可是麒麟王妃身子不适,丫鬟们不敢怠慢,这才禀报了裴峰,让他去将宫里最厉害的太医给请来了。

    听了麒麟王的话,殷太医不敢怠慢,立刻上前给霓裳诊脉。一炷香时辰过去之后,殷太医总算是松了口气,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恭喜王爷,贺喜王妃!王妃身子并无大碍,看着情形,是有喜了…”

    “你确定?”皇甫玄月许久反应不过来,反复的问道。

    “以微臣的医术,肯定错不了。王妃已经有了月余的身子,这才会有妊娠的反应。不过好在王妃的身子骨不算弱,只要静养一个月,就恢复正常了。”

    皇甫玄月似乎还未从喜悦中回过神来,脑子里不断的想起殷太医的话,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墨香见殷太医还跪着,于是好心的提醒道:“王爷…殷太医向您道喜呢!”

    “哈哈哈…我终于要当爹啦?哈哈哈…殷太医快快请起,来人,打赏!王府的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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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都有赏!”皇甫玄月醒悟过来之后,顿时欣喜若狂。

    “谢王爷赏!”殷太医和丫鬟们都面露笑容,喜不自胜。

    麒麟王出手大方,赏钱自然也是不少的,真是皆大欢喜啊!

    霓裳将手轻轻地放在肚子上,仍旧觉得不可思议。她肚子里就已经有宝宝了?这也太迅速了一些吧?距离皇甫玄月那番告白,尚且不满半月,她肚子的宝宝都已经月余了,难道说在圆房不久之后,她就已经怀上了?

    霓裳不敢置信的呆愣着,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肚子里已经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裳儿…我好开心…我们要有孩子了…”皇甫玄月将所有人打发出去之后,便安静的来到霓裳的身边,紧紧地将她搂入怀里。

    霓裳抬起头来,呐呐的说道:“也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不管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是裳儿生的,我一样喜欢!”皇甫玄月激动地双眼通红,与以往的那个无赖大相径庭。

    霓裳依靠在他的怀里,脸上有着淡淡的幸福。真好,她的人生总算是圆满了。

    院子里的丫鬟们得知王妃有孕,都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几个会针线的丫头聚在一起,说要给未来的小世子和小郡主绣衣裳。厨房的丫头们则开始搜肠刮肚,想方设法的要给王妃补身子。

    麒麟居里一片欢声笑语,驿站里却显得格外的惶惶不安。

    格敏看了一眼地上那早已失去呼吸的黑衣刺客,对手下的侍卫吩咐道:“将他们抬下去吧!”

    自从麒麟令拿到手之后,她的麻烦就不断。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批上门来抢令牌的人了,她都还未来得及好好地研究这块令牌的用处,这些人就已经开始明争暗抢了,真是叫人不省心啊。

    “侯爷…这些人也太猖獗了吧?青天白日的,竟然就敢往驿站里闯!这天逸王朝还有没有王法!”跟随格敏的丫头胆子似乎也变大了不少,看着那些死人也不会大呼小叫了。

    格敏仔细的拿着那块令牌翻看着,脑子里不断地在思索一个问题。这令牌的吸引力如此之大,麒麟王真的就放心将它摆在书房最显眼的地方?这令牌来的,似乎是太过容易了一些。可是她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出来。

    纯金打造的令牌,分量十足,上面的麒麟图案雕刻的非常精致巧妙,栩栩如生,小篆书写的麒麟令三个字苍劲有力,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见侯爷没吭声,那丫鬟又忍不住说道:“侯爷,既然咱们得到这块令牌了,何不找到风雨楼,让他们兑现一个承诺?”

    他们到天逸国来的时日也不短了,四皇子的遗体早已运了回去。他们继续逗留在天逸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

    格敏睨了她一眼,道:“你当风雨楼是那么好找的么?先不说这块令牌到底是真是假,就算手里有这令牌,也不能保证它会一直在我的手上。”

    那些前来争夺令牌的人,武功都不弱。若不是她早有防备,怕是令牌早就保不住了。为今之计,她只有尽快找到风雨楼的所在,让他们将那些麻烦给解决掉了。

    “那…那要怎么办?除了驿站,我们两个落脚地都没有…”那丫鬟有些惊慌的嚷道。

    “也不是完全没有去处…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格敏呐呐的说道,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丫鬟不解的望着她,不敢随意开口。

    “去准备一下,本侯要去拜会麒麟王!”格敏忽然站起身来,吩咐道。

    丫鬟愣了愣,然后应了一声,忙着去打点了。

    金陵城。江府

    “相公,你这是要做什么?”江氏无意间看到蔡桐从药店带回来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包,心里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

    蔡桐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道:“你想闹得全府上下都知道吗?一个生不出蛋来的无用之人,爷们儿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了!”

    江氏宽大的衣袖下,双手紧紧地握起,却不敢有任何的反驳。她的确是没办法为他诞育子嗣,她无话可说,可是他若是想要伤害她的亲人,她也是不会允许的。蔡桐的阴险,她最是清楚不过了。

    江家如今家大业大,是金陵城首富。想必他们是起了贪念,见钱眼开,想要和以往一样,鸠占鹊巢,霸占江家的产业了!

    想到这里,江氏的心里就七上八下。

    “我的事,你最好别过问。念在十几年的夫妻之情,这正室的位子,我会为你留着。可若是你不安分,就别怪我无情。反正我如今一无所有,惹毛了我,我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蔡桐眼里满是阴沉,看了就叫人害怕。

    江氏吓得倒退几步,缩了缩身子,喏喏的说道:“我不敢…”

    “不敢最好,哼!”蔡桐瞪了她一眼,便大摇大摆的去了小妾的屋子里。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子的拐角处,江氏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光了,整个人支持不住的瘫坐在地上。

    天呐,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将一个魔鬼引到了自己的家里!若是爹娘兄长们有个好歹,她简直是没脸面对列祖列宗了!

    江氏一边暗暗后悔着,一边努力的想着对策。可是在江家,她根本说不上话。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大嫂在打理。而大嫂平日里最是尖酸刻薄,对她这个小姑子也越来越蹬鼻子上脸,没个好脸色。有些话,她实在是无法说出口。她总不能说,她的夫君想要谋财害命,霸占江家的家产吧?

    会有人信么?就算他们相信她的说辞,可是蔡桐是她的夫君,他们本就是一体的。那么他们不放过蔡氏一家人的同时,也不会让她好过吧?

    正在纠结之时,忽然身后泛起一股冷意,一个黑衣蒙面人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吓得她差点儿尖叫出声。

    不等她的叫声溢出嘴唇,就被人点住了穴位。那黑衣人并未作出伤害她的举动,只是将她带到院子里的假山背后,冷冷的问了她几个问题。

    “你想不想救你的爹娘兄长?”

    “想不想摆脱蔡家那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想不想给女儿谋个好的出路?”

    这些问题,令江氏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她没想到,这个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居然对江家的事情了解的如此透彻,顿时心生凉意,又羞愧又畏惧。

    “你…你想怎么样?”她颤抖着双唇问道。

    “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我可要帮你达成所愿!”黑衣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想从江家得到什么?莫非,你也在打江家的主意?”江氏不算笨,很快就猜出了他的意图。

    黑衣人冷冷的笑着,答道:“江家这点儿势力,我还瞧不上。不过,听闻江家祖上有一块免死金牌,不知道可有此事?”

    江氏震惊的无法言语,眼睛瞪大得不可思议。

    他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免死金牌?她怎么从未听说过!

    见她这副表情,黑衣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继续说道:“若是想要救你的家人,那么就拿免死金牌来跟我换!否则,不出三日,江家势必会被你那狼子野心的夫君杀的一个不剩,你信不信?”

    江氏的身子抖了抖,蔡桐的性子她不是不知道,他绝对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想到疼爱自己,并且将蔡家人当做贵宾一样对待的爹娘,还有几位亲厚的哥哥,江氏不禁开始犹豫了。

    “给你两日的时间考虑,我还会再来找你的。”似乎听到了别的声响,黑衣人身子一闪,便不知去向。

    而此刻,江氏的手脚忽然都能动了。

    “姑奶奶…姑奶奶…您在哪儿啊?”

    江氏听见那丫鬟的呼唤声,整理了一番仪容,才从假山后走出来,泰然自若的说道:“我在这里,有什么事?”

    “大老爷从北边儿谈生意回来,带了一些首饰,让您过去挑一些呢。”那丫鬟态度客气恭敬,正是老太太身边的得力之人。

    大哥的周到体贴,令江氏很是窝心。想到蔡桐今日的态度,江氏心里就暗暗下了决定,她绝对不会允许蔡桐伤害他们一根头发!

    只是那免死金牌的事情,她还需从长计议。

    江家祖上,的确在京城做过官,而且还是正一品的大官。后来,为了避免党朋之争,才从高位上退下来,弃官从商的。兴许真的有那样东西的存在吧,只是怎么没听爹爹提起过呢?江氏心里盘算着,想着该如何向父亲开这个口。

    江家的老太爷是个很豪爽之人,喜欢助人为乐。发迹之后,一直在做善事,铺桥修路,被金陵城百姓称为大善人。

    江老爷子的书房,位于江府的正中间,平日里极少有人会去到那里。江氏从小熟读诗书,也是个才女。这一日,她端着一杯亲自泡的茶水,什么丫鬟都没有带,就径直去了江府的书房重地。

    “爹爹…爹爹?”门口的侍卫见是姑奶奶,也都没有阻拦,任由她走了进去。江氏先是唤了几声,见屋子里没人,便在书房里翻找起来。

    她也并非是在找那免死金牌,而是关于那块牌子记载的书籍。她记得她在很小的时候,在书房里见过一本关于家族史的书籍,那上面应该有记载的。

    江老爷子原本是在书房的,可是因为肚子不舒服,便出恭去了。故而,江氏才趁机进了书房。

    她动作很轻,并未惊动任何人。直到暗格被打开,她眼前忽然一亮。“原来真的在这里…”

    她小声的低喃着,对自己的记性很是得意。

    “你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何时,江老爷子出现在了书房门口,见到一向乖巧的女儿,居然不经过他的同意,便闯入了书房重地,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江氏将那本册子偷偷地塞进了衣袖中,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回过头来,对江老爷子说道:“父亲…女儿是过来给您送茶水的…见屋子里没有人,便想起小时候常在父亲的书房里游戏,这才四处看看…父亲的书房还是跟原先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呢…”

    江氏努力的应付着,不敢有半点儿的失误。

    江老爷子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道:“原来如此…只是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是。”江氏顺从的跟在老爷子的身后,去了偏厅之中。

    厅堂里只听得见茶盖与杯子碰撞的响声,这令江氏很是不自在。

    “父亲…女儿记得原先在京城的时候,时常听人提起祖父。祖父他老人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江老爷子再次蹙眉,道:“怎么会想起你祖父来?”

    “女儿只是一时好奇嘛…在府里过得虽然舒心,但也实在是无聊的紧…”江氏腆着脸解释道,也不知道是否能够骗过那精明的爹爹去。

    江老爷子对这个女儿,一向都和颜悦色的。故而,她的要求,他很少有拒绝的时候。“你祖父…曾经是先皇的谋臣,位高权重,声名显赫。可就在皇上继位之后,你祖父害怕他的能力成为皇上猜忌的对象,这才辞官回老家的…”

    “祖父竟然有这等本事,真是厉害啊…”江氏也是头一次听父亲提起这事儿,心里也是满满的惊讶。

    如此说来,她与蔡桐的身家背景倒也不相上下。若不是祖父辞官,她怕是能寻到一门更体面的亲事吧?

    想到这些,江氏心里就有些愤愤不平。

    蔡桐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永远都只会考虑到自己的利益。江府对他不薄,可他却想着要将江府收为己有,真是狼心狗肺,连畜生都不如!

    原先在王府,她还没有多少真切的感受。直到她失去了孩儿,再也无法生育,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完全将她当成了摇钱树出气筒!每每总是借口她不争气的肚子,一再的往府里纳妾,这些她都可以忍,谁叫她身子毁了呢。可是这样也就罢了,他居然还将主意打到了江家的产业上头,就太过分了。

    “你有心事?”江老爷子见她闷闷不乐,脸色缓和了不少。

    江氏见瞒不过老爷子,只好随意找了个借口道:“还不是为了灵儿那丫头…眼看着都过了及笄的年纪了,可婚事还是没有着落…她那个样子,女儿想着就心痛不已…”

    这半真半假的话,江老爷子也无法分辨。

    “灵儿那孩子性子有些倔,你要好好地教导。爹爹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定会帮她找户殷实的人家,让她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江老爷子安抚的说道。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宝贝的紧。蔡灵儿虽然不怎么讨喜,但却是他唯一的外孙女,自然是要看重一些。

    江氏惊喜的抬头,问道:“真的吗?”

    “爹爹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江老爷子轻叹一声,严肃的脸色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笑颜。

    江氏又小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打算离去。江老爷子却在身后叫住她,向她伸出手去,道:“别藏了,把册子交出来吧。爹不会怪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江氏羞赧的红了脸,跪下来告罪道:“是女儿糊涂,不该不经过爹爹的允许,就从书房借了书出来。”

    “有什么想要知道的,直接问不就好了?算了,东西给我,回去歇着吧。灵儿也该午睡起来了,你去看看她。”江老爷子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将她打发了出去。

    江氏汗颜的厉害,一直低着头,直到走出了江老爷子的视线范围,这才松了口气。而江老爷子在拿到那本册子之后,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闪身进了书房。

    麒麟王府

    “主子,金陵城那边有消息回来。”裴峰将手里的鸽子放飞出去之后,拿着一张卷起来的字条来到皇甫玄月的面前。

    皇甫玄月懒得接那字条,直接吩咐道:“念。”

    “江府即将大乱,免死金牌已经到手。”裴峰顿了顿才说道:“如歌弄了块假的免死金牌放了回去,没有打草惊蛇。”

    “做的不错!找个合适的时候,将人换回来吧。”皇甫玄月一边拿着勺子,一边说道。霓裳如今怀了身子,他这个二十四孝的好夫君自然要伺候在一旁的。

    霓裳羞涩的张开小嘴,任由他喂食着,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

    裴峰见到这副场景,忽然想到自家媳妇。他好像没这般殷勤的喂过她东西,是不是找个机会也好好的表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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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来个温泉浴

    章节名:133来个温泉浴

    “父王…女儿绝对不能这样算了!麒麟王又如何,敢羞辱本郡主,就该受些教训!否则,别人会以为咱们洛亲王府好欺负呢!”自打三公主出嫁以来,玉敏郡主在京城的朋友又少了一个,心里总是觉得很憋屈。

    洛亲王坐在太师椅里,肥厚的肚子几乎要撑破了身上的锦衣。玉敏郡主是他唯一的骨血,他自然是宝贝的,可是麒麟王不好惹啊,万一得罪了那活阎王,那下场他真的不敢想。于是,勉为其难的劝道:“敏敏…不是父王不肯帮你…你要知道,新皇登基之后,洛亲王府的地位大不如前了,没什么事,别去招惹那些不该惹的人,就好好地呆在王府里,安分的等着嫁人,啊?”

    “父王,您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算皇上向着麒麟王府,可不是还有太皇太后嘛…再怎么说,太皇太后可是圣上的亲祖母…”玉敏郡主不服气的说道。

    不等她把话说完,洛亲王的面色就沉了下来。“糊涂!你个女人家知道些什么?哼,别跟我提那个老太婆,提到她本王就一肚子气!”

    太皇太后虽说是他的嫡母,可毕竟不是生母,故而感情并不深厚。洛亲王府一日一日的落没下去,太皇太后不但不伸出援手,还没好气的将他训斥了一顿。想想心里就堵得慌,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玉敏郡主愣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父王…是女儿不好,不该说这些没用的…只是女儿不甘心就这样被人压过一头,抬不起头来做人啊…”

    玉敏君主的处境,他这个做父王的又何尝不清楚?只是京城里稍有些分量的家族,都知道她刁蛮任性的性子,怕是不肯要她这样的儿媳妇。

    “唉…都怪父王没将你教好…你母妃去的早,这府里又没有个女主人,所以才疏忽了宝贝女儿你…”

    听见洛亲王这般说,玉敏郡主心里很是感动,眼眸里也渐渐地升起了一层水汽,撒娇道:“女儿不怪父王…都是女儿命不好,没能有娘亲疼爱着…”

    父女俩相互凝望着,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从洛亲王的书房出来,玉敏郡主瞬间就换了副面孔,整个人阴沉沉的,丝毫没有女儿家的端庄矜持。

    “织绣,本郡主叫你打探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织绣是个长相美艳的丫鬟,是玉敏郡主的心腹。上前给郡主行了礼,那丫鬟才在她耳边轻声的回话道:“郡主,奴婢都打听清楚了…最近京城里来了不少的南国瘦马,个个美艳无比,多才多艺,是个男人都会喜欢…”

    “那是自然…若是没些本事,又如何能魅惑男人呢?”玉敏郡主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不知道是褒奖还是贬斥。

    织绣见四周无人,这才开口问道:“郡主要那些狐媚子做什么?”

    “自然是有用的…”玉敏郡主眼里闪过一抹狠厉,心中的仇恨一直折磨着她。这一次,她一定要让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后悔!

    他们不是恩爱异常不离不弃嘛…她倒要看看,在美人环绕之下,他们的感情还能坚持多久!

    想到自己的计策,玉敏郡主不由得的勾唇,露出狰狞的笑容。

    织绣吓得后背直发凉,却不敢打扰了主子的兴致。“那奴婢就先恭喜郡主马到成功了…”

    “你这丫头,还算识趣…你放心,跟着本郡主,本郡主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看着眼前这个容貌不逊色于自己的丫头,玉敏郡主眼底有着深深地厌恶。可是在没能完成自己的心愿之前,她还需要她的忠心。有朝一日,她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她。

    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勾引她的父王,妄想爬主子床的女人,统统都该死!父王的心里,永远都只能有她这个女儿,其他人想要取代她的地位,简直是痴心妄想!

    织绣当然不知道玉敏郡主的心里所想,还一个劲儿的在一旁陪笑着。

    玉敏郡主将视线调开,吩咐道:“去美人阁挑几个最出色的,最好是能歌善舞的,多少银子本郡主都愿意出!”

    “是。”织绣高兴的应了,便上前去搀扶她,殷勤的讲述着京城里的新鲜事。

    三公主远嫁天启之后,京城热闹了一阵子,然后便将注意力转到其他的事上去了。其中,最为津津乐道的,便是少年丞相的大婚了。

    耿家人何其有幸,上一辈破例封了异姓王,这一辈又由皇上亲自赐婚,还封了未来的丞相夫人郡主,这样的荣耀,怕是许多人想都想不到的。

    可惜的是,耿相大人似乎并没有多少的喜悦,整个人更加的冷漠了起来。

    “烈儿。父王知道你对皇上的赐婚有所不满…可你别忘了,圣上的旨意不可违背。咱们耿家好不容易熬到这个位子,实属不易。万万不可为了个人意愿,而得罪了皇上啊!”福亲王坐在椅子里,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语重心长的劝道。

    这些道理,耿烈怎么会不懂。只是,想到日后要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共同生活,他还是没办法适应。“父王说的话,儿子都明白。儿子知道该怎么做,绝对不会连累整个家族的,父王请放心!”

    “你从小到大都一直很有主见,也没让父王操过什么心…听说凌太傅家的千金知书达理,温婉柔顺,想必会是个贤妻良母的…至于你心里的那点儿念头,还是趁早收拾干净…”意有所指的打量了儿子一眼,福亲王便没再吭声。

    耿烈没想到福亲王居然能看透他的心思,不由得又羞又愧。他的心思,都已经到了难以隐藏的地步了吗?这样下去,他怕是真的会犯错,连累家人。

    “多谢父王教诲,儿子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握紧了手指,逼迫着自己面对事实。

    “嗯…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好好准备着吧,婚期就定在腊月二十四,你母亲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打算让你二娘帮衬着一些…”

    耿烈听了福亲王的话,眉头不由得微蹙。他一向尊重这位父王,也一直以他为榜样。可是在某些方面,他这个做儿子的都觉得大为不妥,心里极为不齿,有些话他只能憋在心里,不能诉之以口。

    福亲王妃,也就是他的生母,虽说是这王府的女主人,可是因为常年身子羸弱,年纪轻轻就白了头发,容颜憔悴,自然与府里的那些娇俏小妾没法儿相比。多年的糟糠之情,福亲王似乎渐渐的淡忘了。这些年来,一直宠着府里那些年轻貌美的姨娘们,甚至连王妃的屋子都很少踏进去了。

    除了给正室该有的尊重和地位,福亲王对他这个嫡长子,也算是不错。可是,耿烈心里却依旧无法释怀,父王对那些小妾和庶子庶女的态度,俨然已经超过了界限。

    就拿他的亲事来说,本该由他的母妃来操持。可是父王却偏偏让姨娘出身的二娘在一旁帮衬。难道他不知道,母亲最痛恨的就是这个抢走了她全部光环和幸福的女人吗?

    见儿子久久没吭声,福亲王也没那个闲工夫继续陪他耗着,叮嘱了他几句,就离开了王府。

    近来京城来了不少的好货色,同僚一再的相邀,他也不好推拒,只好一同出去喝花酒。

    万花楼

    “花妈妈,近来生意不错啊?”一个老顾主抬手在风韵犹存的老鸨脸上摸了一把,哂笑着说道。

    那花妈妈也是个人精,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似乎显得格外年轻。“托客官的鸿福,才有万花楼的今日…今儿个一定要多喝两杯,妈妈我请客!”

    “哎哟…多谢妈妈…”

    接着便是一阵欢呼声。

    花妈妈与几位老主顾打了声招呼,便摇着丰腴的身子上了楼,回了自个儿的屋子。刚踏进门槛,她敏锐的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于是谨慎的将门掩上,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谁?”

    “花妈妈,别来无恙?”一个男子从珠帘后面走出来,幽幽的开口道。

    花妈妈见到那人之后,这才拍了拍胸口,娇嗔道:“死相…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吓死奴家了…”

    男子难得露出一抹笑意,不请自来的在圆桌旁边坐下,斟了一杯酒,一口饮尽。“这不是想给妈妈一个惊喜嘛…”

    “依奴家看,是有惊无喜吧…”花妈妈媚眼如丝,妖娆的扭着身子慢慢的在男子身边坐下,身上的骨肉好像突然全部断了似的,懒懒的倚在他的肩上,撒娇道。

    一身黑色锦袍的男子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轻轻地将她推开,言归正传道:“花茹,你在万花楼这么多年,想必也是见多识广,有没有听过风雨楼?”

    花妈妈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却极快的掩饰了过去,张着小嘴,狐疑的问道:“什么楼?奴家只听过咱们花街里的芙蓉楼、牡丹楼、天仙楼…那个风雨楼是做什么的?”

    男子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心里并不怎么相信她的话,于是接着试探道:“那么,你可听说过麒麟令?”

    “麒麟令?好像听着有些耳熟…前些日子,京城不是有传麒麟王府丢了东西么,难道与那麒麟令有关?”花妈妈半真半假的阐述着,一手抬起,继续为他斟酒。

    男子微微一愣,没想到她会联想到这事儿上,淡淡的接话道:“尽管麒麟王下令封锁了消息,可据可靠之人说,麒麟王府失窃,就是丢了那麒麟令。花妈妈在万花楼,可听到过什么风声?”

    花妈妈知道男子是在试探她,于是继续周旋着。“倒是没怎么听人提起过。不过昨儿个有个在驿馆的小官在万花楼喝醉了酒,说那影国的使臣突然不告而别,还说有好多人在打听他们的下落…”

    “哦…”男子似乎还是不大相信,感叹了一声。

    花妈妈见他还有追问,不由得板起脸来。“你到底是来看奴家的,还是来打探消息的?真是太没良心了,亏得当年奴家心心念念的都是你…”

    想起那段过去,男子不由得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女子来。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高挺的瑶鼻,饱满的嘴唇,晶莹如玉几十年如一日的洁白脸庞,丝毫见不到岁月的痕迹。饱满的胸部,纤细的腰身,处处透着成熟女人的魅力。这样的一个尤物,不愧是当年万花楼甚至京城最美的花魁娘子!

    而他…自嘲的笑了笑,男子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那满身胡渣子的脸,似乎颇为感叹。

    “萧郎会在京城停留多久?要不要就在万花楼住下?”花茹媚笑一声,故意压低胸口,勾引道。

    男子身子微微一僵,忍耐着体内的某股冲动,站起身来,背过身去,说道:“花茹…看在当年的情分上,能否帮我一个忙?”

    “萧郎所求何事?奴家若是能帮得上,肯定义不容辞。”她从背后拥住他,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神情柔媚,风情万种。

    男子却轻轻地推开她,一本正经的说道:“万花楼龙蛇混杂,消息来源颇多…花茹能否为我留意一下,关于风雨楼和影国女侯爷的事情?”

    花茹撇了撇嘴,对他的不解风情很是恼火,气恼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奴家帮你留意就是了…只是,若是有消息,奴家该如何通知你?”

    男子见她应承下来,心里顿时一松,说道:“还是老办法…有什么风吹草动,派人去江天客栈留个口讯,我会再来找你的!”

    “那…帮你打探消息,有什么好处?”她忽然回过头来,细白的胳膊勾住他的脖颈,脸上满是娇媚之情。

    男子呼吸一窒,突然一把将女子抱起,在她的惊呼声中,抱着她走向珠帘后的雕花大床。不一会儿,屋子里响起一阵阵暧昧的喘息声,床榻也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直响,直到半夜才停歇下来。

    送走了男子,花茹慵懒的披上衣衫,重新坐回铜镜前,轻柔的抚摸着绯红的脸蛋,眼中却没有一丝的情谊。

    “妈妈…您要的热水…”丫鬟敲了敲门,规矩的提着热水进来。

    花茹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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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岁少女倾皇城:小魔妃sodu

    脑子完全清醒之后,这才从浴桶里走出。换上干净的中衣之后,她打开屋子里的一个柜子,从里面抱出一只灰色的鸽子。“飞儿…被关了这么久,是不是很想出去兜一圈呢?”

    麒麟王府

    “主子,冷魅那边有消息传回来。”裴峰知道此刻不该来打扰主子的清静,可是事态紧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打破屋子里两人的亲昵。

    皇甫玄月见好事被打断,脸色极为难看,不耐烦的说道:“又有什么事,没见爷在胎教吗?”

    裴峰微微蹙眉,胎教是啥意思?

    皇甫玄月这是跟霓裳学的新鲜词儿,觉得有趣,便说顺口了。霓裳说,胎教就是孩儿尚未出生,停留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需要学习的一些东西。

    尽管他觉得有些扯淡,可是看到霓裳那样认真的对待,他也只好学着忍耐。后来,见霓裳做的开心,他也不由得羡慕起来,于是便跟着霓裳一起练习起来。每天,他只要有空余时间,就会陪在霓裳身边,与肚子的孩子交谈。

    “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急事?”想到霓裳说的胎教,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胎儿,皇甫玄月神色不由得缓和了不少。

    裴峰早已习惯了主子变脸的速度,故而处变不惊的答道:“冷魅在信中提到,萧汉城找她打听风雨楼和女侯爷的事,故而请主子示下。”

    冷魅专门负责情报的搜集,是个手腕非常的女子。也是风雨楼中为数不多的女子之一,还担任着重要的职务,是风雨楼四大堂主之一。

    “看来,那萧帮主是势在必得啊!”想打麒麟令的主意,自寻死路么?

    皇甫玄月一手揽着霓裳的腰身,一手支着下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既然他那么想知道风雨楼的下落,那便给他制造一个吧。爷倒想看看,他究竟意欲何为!”

    裴峰冷峻的面容上,浮现出了然的神色,然后安静的退了出去,瞬间就消失在了庭院当中。

    “王爷打算用引蛇出洞的招数么?”霓裳勾着嘴角,神态安详。放在肚腹处的手,不时地隔着衣服抚摸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孩子的存在。

    皇甫玄月勾起霓裳的下巴,忍不住凑上前去啃了几口,道:“还是裳儿最得爷的心,哈哈…”

    霓裳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脸上满是柔和之色。“你小声点儿,万一吓到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提到肚子里的那块肉,皇甫玄月忍不住肚撅了撅嘴。没想到他还没生出来呢,就已经吸引了裳儿的全部注意力。等生出来之后,那还得了?!往后,在裳儿的心里岂会有他的立足之地?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分散她的注意力才行。

    眼珠子转了几圈,皇甫玄月忽然想起一个地方来。眼看着要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寒冷。即使烧了地龙,也只能保证屋子里暖和。可是踏出门槛之后,外面的寒气依旧无法抵挡。若是能够搬去皇家别院去,倒也省去了一些麻烦。

    皇家别院,顾名思义是为皇室准备的避暑避寒胜地。那里不但四季如春,环境幽雅,更难能可贵的是,那里还有几处温泉。不但能够驱散寒气,还有驻颜美容之功效。

    想到那些香艳的画面,皇甫玄月就忍不住鼓动霓裳,说道:“裳儿…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寒冷,不如咱们去皇家别院住一段日子。等来年开春了再回来,如何?”

    “皇家别院?”霓裳有些好奇,那不是皇帝的行宫吗,他们如何能去得了?

    皇甫玄月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继续游说道:“皇家别院虽然是天子行宫,可是只要爷开口,皇甫临不会不答应的。那里经过能工巧匠的打造,一年四季温暖如春,还可以泡温泉,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好处…”

    听到温泉二字的时候,霓裳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她倒是不担心能否被允许的事情,而是不知道别院与王府有何区别。她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了,可不能折腾。可是一听到有温泉可以泡,她就忍不住心动。

    “冰天雪地的,真有温泉?”

    “难道裳儿还不相信为夫的话么?”皇甫玄月故作气恼的模样,鼓着腮帮子,像极了耍赖的孩子。

    霓裳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好好好,一切都听夫君的!”

    皇甫玄月听到她的保证,顿时笑颜如花,乐颠颠的将霓裳抱到膝上,说道:“那咱们明日就出发!”

    “在去之前,不用先进宫向皇上请示么?”霓裳好心的提醒道。

    皇甫玄月高兴过了头,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于是打定主意,趁着霓裳睡着的时候,进宫一趟。反正,以他的武功,来回不到一个时辰。故而,可怜的皇帝陛下半夜时分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揪出来,被告知要借皇家别院住一段时日。

    在某人的无尽折磨之下,皇甫临总算是点头了。不过,他却附加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带着皇后娘娘一起去,并确保皇后安全无虞。

    他平日里忙着政事,根本没多少时间陪在皇后身边。加上宫里又有那么些不安分的人,皇后又怀了身子,他更得提防着一些。

    皇甫玄月无奈,只得应下。于是,翌日他先是去了宫里,迎了皇后娘娘的銮驾,然后才命人接了霓裳到皇城门口汇合,一同朝着皇家别院而去。

    皇家别院不愧是皇帝的行宫,建的美轮美奂。虽然不同于皇宫的巍峨和雄伟,但却精致典雅,妙趣横生,令人见了心旷神怡,似乎是个很不错的度假场所。

    霓裳一到这里,便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窦皇后如今怀着两个多月的身子,肚子凸出尚不明显,看起来与一般的妇人无疑。霓裳偶尔还是会吐的厉害,故而皇甫玄月便找来一个会做膳食的厨子,专门为两位身怀有孕的贵夫人补身子。另外,他还天南地北的找着可口的小吃,非要将霓裳养胖一点儿不可。

    这一日,窦皇后刚躺下,皇甫玄月就将霓裳一把抱起,说是要带她去体验那泡温泉。霓裳欣喜,便任由他抱着去了。

    侍卫们远远地看见麒麟王抱着王妃过来,立刻将头压下去,退离十丈以外,不敢轻易地接近。

    别院的温泉有好几处,有室外的也有室内的。皇甫玄月带霓裳来的这一处,是位于室内的一处。那池子是纯天然的,方圆有数十丈,非常的宽阔。池子的四周,还有轻纱遮掩,随着风的吹动,纱帘袅袅,如美人的纤腰一般,带着无尽的妩媚。

    霓裳一进屋子,就觉得很暖和,不由得开心的脱了鞋子,打着赤脚在木板铺就的地面上朝前行进着。皇甫玄月见她脸上的笑颜,心里也觉得很满足。这些日子,霓裳因为身子不适,脸上消瘦了不少,他见着都心疼。

    好在,他想到了用这个法子来帮她减轻痛楚,也好让许久没亲近娇妻的他,享受一下身为夫君的福利!

    泡温泉,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

    霓裳小心翼翼的在温泉池子边缘坐下,将玉足轻轻地放于那温热的水里晃动着,脸上满是舒适惬意的表情。

    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霓裳忽然回过头来,准备询问皇甫玄月几个问题,却发现他正缓缓地宽衣解带,身上只剩下一件亵衣。

    “啊…”霓裳羞涩的捂着脸撇开头去,脸上泛起层层的红晕。

    皇甫玄月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裳儿害羞了?为夫的身子,你不是早就看过了嘛…”

    霓裳见他又开始耍无赖了,头垂得更低了。夫妻之间的私房话,岂是能够在这样的场合胡说的?万一被人听了去,还不被人笑话?霓裳想到他光洁结实的胸膛,脸颊就烧的更厉害了。

    皇甫玄月看着她那副娇羞的模样,心里甜滋滋的。心情大好之下,他脱掉身上最后一层衣物,然后沿着那石阶,缓缓地没入水里,尽情的享受着热水带来的包裹快感。

    “唔…舒坦…”

    听到他入水的声响,霓裳这才敢抬起头来。看着他在水里游来游去,霓裳羡慕不已,也有些跃跃欲试。

    “裳儿…水里很温暖,要不要下来试试?”他眨着一双动人心魄的媚眼,诱惑道。

    霓裳咬了咬唇,在他的诱导下,背过身去,迅速的将身上的衣裳除去,只穿着一个浅绿色的肚兜下了水。

    皇甫玄月见她只穿着肚兜的模样,喉咙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睛里更是泛着深不可测的幽光,好像发现猎物的野狼一样,充满了危险。

    霓裳双手捂着胸口,慢慢的朝着水源深处走去,四周包裹着的热气,让她舒服的叹息着,根本没意识到刚才那一幕,对某人来说,充满了诱惑。

    原本,她也想穿着中衣下去的。可是只要一沾到水,衣裳就会贴在身上,她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前世,她也经常游泳。一来是为了保持身材,二来是为了减压。在游泳馆,多的是裸露的比基尼女郎,所以她倒也没觉得穿着肚兜没什么不可。只是,她忘记了,在这个时空,人们的思想保守。她这番举动,无疑是在引人犯罪。

    “裳儿…到为夫这里来…”皇甫玄月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带着邪魅的蛊惑。

    霓裳抬眸,这才发现他直勾勾的瞧着自己,那眼神她再熟悉不过。她觉得脸颊更烫了几分,叫人羞得恨不得钻到水底下去。

    他的意图如此的明显!难怪非要到这里来泡温泉,原来是打的这主意!霓裳心里一面鄙视着,一面默默地享受着泡温泉的美感。

    见霓裳害羞的躲得远远的,皇甫玄月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的裳儿实在是太害羞了,看来还是得他主动一些。

    于是,在霓裳来不及惊叫之前,皇甫玄月就已经悄悄地游到了她的身边,堵住了那过分诱人的小嘴。

    两个人在温热的温泉里相拥着,霓裳的一双玉臂紧紧地揽着他的脖子,整个身子几乎都挂在他身上。他的发与她的发纠缠在一起,营造出暧昧而又甜蜜的氛围。

    “玄月…”她低声喃语。

    他动作轻柔,顾及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敢用力。隐忍的喘息交织成动人的音符,奏出美好的旋律。

    屋子里温暖如春,处处充满着浓情蜜意。可苦了屋子外驻守的侍卫们,在寒风瑟瑟之中站的笔直,连鼻头都冻红了。

    这一夜,霓裳睡得特别熟,似乎连孕吐也好了许多,吃了不少的清淡膳食。皇甫玄月将她拦在怀里,让她舒适的躺在自己的怀里入睡,自个儿却神清气爽,久久无法入眠。

    皇家别院虽说是皇帝的行宫,旁人无法进来。可是有些人仗着自己皇室宗亲的身份,在愈发寒冷的天气之下,也想进来分一杯羹。可是负责看守的侍卫却始终冷着一张脸,丝毫不给通融。

    “你…你凭什么拦着本郡主进去?瞎了你们的狗眼吗?!”站在门口,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盛气凌人的霸道女子,正是洛亲王府的玉敏郡主。

    那些侍卫却丝毫不给她面子,冷冰冰的答道:“此处乃皇上的行宫,只有得到皇上的允许,方可进入。郡主可有皇上的手谕?若是有,卑职绝对不敢拦着郡主的大驾!”

    “放肆!本郡主哪一年进别院要了皇上的手谕?你们再敢对本郡主无礼,可别怪本郡主不客气!”嚣张跋扈一向是玉敏郡主的强项。

    以往她进别院,的确是不需要皇上的亲笔手谕。可如今负责守卫这里的都是新皇的亲信,加之皇后娘娘在这里休养,他们可不敢随意放人进去。故而,玉敏郡主的话音刚落,那侍卫便鄙夷的望了她一眼,说道:“卑职们尽忠职守,吃的是皇上的俸禄。郡主若是再纠缠不休,打扰了娘娘的清静,可别怪卑职没有提醒。到时候,这罪过,郡主可担当的起?”

    玉敏郡主柳眉倒竖,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反了反了…你们这些低贱的奴才,竟然威胁本郡主…来人,给本郡主闯进去!我倒要看看,谁敢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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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甜蜜温馨

    章节名:134甜蜜温馨

    “什么人在此喧哗?”一个侍卫头领模样的男子突然出现,冷冷的扫了门前那不可一世的玉敏郡主一眼,问道。

    那是一个穿着铠甲,头戴银盔的少年将军。长身而立,显得挺拔威武,与那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蛋极不相称。

    玉敏郡主见那少年打量着自己,忽然觉得面颊有些发热,情不自禁的瞥了那将军一眼,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娇柔的问道:“这位将军似乎没怎么见过,官拜何职啊?”

    对于她的搭讪,男子微微皱着眉头,眼底满是嫌恶。“郡主还是请回吧,执意闯入皇家别院,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见他没有半点儿怜香惜玉的意思,还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玉敏郡主面子有些挂不住,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居然敢在本郡主面前呼三喝四,你这个将军不想做了吧?”

    “在下的前程,还不劳郡主费心。”男子丝毫不受她的威胁,沉声对那些守门的侍卫呵斥道:“皇上的吩咐,你们当耳边风么?若是惊动了娘娘,你们还要不要活命了!”

    玉敏郡主气得双颊通红,一双眼里满是怨恨,面部狰狞可怖。“你…你们敢无视本郡主…好好好…你们给本郡主等着!”

    说着,玉敏郡主就打算回王府搬救兵。

    “慢着…”忽然,一个穿着宫装的女子款款走向门口,倨傲的对那位少年将军吩咐道:“娘娘有令,将在别院门口喧哗的闹事者抓起来,听候发落。”

    玉敏郡主惊愕的张着嘴,没想到真的会惊动里面的人。不等她回过神来,就有几个粗鲁的侍卫上前将她架住,不客气的将她给捆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快些放开本郡主,否则,本郡主饶不了你们!”玉敏郡主哪里肯乖乖的束手就擒,一边挣扎一边大言不惭的怒吼道。

    洛亲王府的那些下人们见到这变故,全都吓傻了。

    郡主一向专横跋扈,只有别人让着她的份儿,哪里见过这阵仗!慌乱之下,那些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郡主被拿下,野蛮的对待。

    “太吵了,将她的嘴堵上!”那位少年将军撇开头去,脸上满是厌弃之色。

    那些侍卫自然是听从上司的吩咐,也不顾玉敏郡主的身份,就塞了一团麻布在她的嘴里,堵住了那些危言耸听的话语。

    “唔唔…唔唔。”嘴巴被堵上,玉敏郡主叫不出声来,但依旧拼命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摆脱这种折磨。

    但她一个娇滴滴的郡主,哪里是那些孔武有力的男人的对手,挣扎之下,只能让自己身上的伤痕更多。

    这会儿,王府的丫鬟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可是,毕竟是皇后娘娘下的旨意,他们也不敢忤逆,只得先忍气吞声,派人偷偷的回王府去报信儿。

    胧月阁

    “娘娘,玉敏郡主已经被拿下,请娘娘示下。”禄儿出去宣旨回来,脸上笑颜如花的回道。

    平日里,她早就看不惯玉敏郡主那得瑟的模样了。仗着自己郡主的身份,就自觉高人一等,连娘娘都没放在眼里。如今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打压打压她的嚣张气焰!

    窦皇后虽说早已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可是却贪睡。一日下来,不睡足七八个时辰,就会浑身不舒坦。在被打扰之后,她的心情就显得不佳。那玉敏郡主也是活该碰到了枪口之上,挨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先将她看押起来,等着皇上发落吧。毕竟是皇亲国戚不是?本宫也不好擅自做主…”更何况,洛亲王知道他的宝贝女儿被抓了起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如今心情不佳胃口差,这样的事情,就交给皇上去烦恼好了。她如今能做的,就是安心的养胎,好生出一个健康的皇子来。

    禄儿起初有些不解,可是看到皇后困顿的打了个呵欠,又渐渐陷入了沉睡,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依照皇上对娘娘的宠爱,自然是很乐意帮娘娘除掉这些麻烦的。

    轻轻地帮窦皇后掖好被子之后,禄儿便悄悄的走了出去,让侍卫回去报信儿了。

    洛亲王府此刻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郡主被扣留,王爷又不知去向,那些当奴才又做不了主,只得找上了府里的姨娘们,希望她们能够帮着想想办法,先将郡主救回来再说。

    可惜,玉敏郡主平日太过霸道,人缘不怎么好。府里的姨娘们对她是又恨又怕,哪个肯心甘情愿的去解救她,都想着法儿的推辞。

    “哎哟…木管家,您也太瞧得起奴家了…我不过是王府的一个姨娘,哪里做的了这个主啊…”

    “可不是么…这事儿还得王爷定夺才好,说到底,我们也不过是半个主子,可没什么能耐去皇后娘娘手里要人…”

    “郡主也是的…什么人不好惹,偏要去惹皇后娘娘?谁不知道,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就是这位后宫之主…”

    “与其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多派人去找王爷,兴许还能救上一救…若是晚了,郡主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些平日里受过玉敏郡主关照的女人们,都巴不得那个小妮子死了好呢。谁叫她平日里总是喜欢打压她们,不许她们接近王爷?

    王府管家急的满头大汗,见这些女人一个个都置身事外,根本不愿意出力,一挥衣袖,匆匆忙忙的朝着前院去了。

    提到王府的主人,几个女人聚在一起,不由得聊了起来。

    其中一个穿着水红色抹胸,香肩半露的狐媚女子率先开口道:“王爷这几日,总是喜欢往外面跑,不知道是不是又被哪个花楼里的姑娘给勾了魂儿去了…可怜我们,只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等着王爷什么时候想起我们来…”

    “姐姐还说呢,你可比我们强多了…姐姐起码每个月还能见到王爷几次,我们可是被冷落了许久,连面儿都见不上呢…”一个瓜子脸的娇柔女子楚楚可怜的按了按眼角,故作姿态的抱怨着。

    她的话音刚落,坐在最下首的青衣女子也忍不住吭声,道:“这还不是都要怪那个郡主!整日跟护着什么似的…生怕我们跟她争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还整日赖在娘家,这算怎么回事嘛!”

    “妹妹你别忘了,她可是被休弃之人,哪里还有婆家可回?”浅绿色的女子咯咯的捂着嘴笑了。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难得摒弃前嫌,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忽然,一个许久没吭声的圆脸女子插起话来,道:“王爷离府好几日了,该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几个女子纷纷将视线落在那女子的身上,见她脸上满是担忧,不由得嗤笑起来。“妹妹可是白操心了…咱们王爷是什么人,岂是一般人能够得罪的?听说近来京城来了不少的江南瘦马,想必王爷又被哪个小妖精给迷住了,这才整日整日的流年忘返…”

    女人们绞着手里的帕子,个个心怀心事,可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担心洛亲王的安危。她们顾虑的最多的,还是自己。

    刚刚那发问的女人低下头去,眼眸里满是疑惑。可是她却是不信这答案的,洛亲王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府里的人,并不是去逛窑子那么简单。

    “各位姐姐,我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去歇着了…”说着,她站起身来,不待她们回应,就跨出门槛,朝着西苑走去。

    身后那些女人并不在意她的离去,反正她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小妾,根本不足为虑。故而,她们根本不用担心她会耍什么花样。

    皇家别院

    “洛亲王行踪诡异,很值得怀疑啊…”皇甫玄月将手里的字条揉成一团,丢入火盆里,鬼魅的笑道。

    偷偷微服出宫的皇甫临坐在他对面的暖阁上,一双邪魅的眸子微微眯着,配合道:“不肯死心的老狐狸啊,终于忍不住想要动手么?”

    上一回的宫变,来的太过突然,那些想要下手之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皇甫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上了帝位。故而,那些错失了良机的野心家们,是不会轻易放弃多年来的梦想的。

    “就他们那点儿势力,根本不足为惧。”皇甫玄月掌握着全天下的情报网,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根本翻不出天去。

    皇甫临听他这么说,心里也安心了不少。他如今只想着将朝政打理的井井有条,然后等着为人父,根本没那个闲工夫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白天,又听说玉敏郡主到别院里来闹事,惊扰了窦皇后安胎,他这才半夜溜出来找皇甫玄月谈交易的。

    “麒麟王,朕的这位皇叔就交给你应付啦!”

    皇甫玄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这可是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皇上怎么能丢给本王去操心?”

    “麒麟王不是本事大么,所谓能者多劳…”皇甫临笑得阴险。

    皇甫玄月嘴角抽了抽,感情他就是专门为他皇甫临当牛做马的?!

    “本王哪里闲了?本王的王妃还需要本王的照顾,哪里抽得开身去管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皇上真是太抬举本王了!”

    “麒麟王真的不愿意替朕分忧?”皇甫临眨了眨眼,算计道:“麒麟王府有了世子或者郡主,朕作为皇上,也该为他们的亲事考虑,是吧?”

    卑鄙无耻的小人!

    皇甫玄月狠狠地瞪着他,他的儿子闺女,凭什么要受他的控制?不满的嘟着嘴,皇甫玄月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不是本王帮皇上解决了洛亲王,本王将来的子嗣,就不需要皇上操心了?”

    “交易嘛,一次换一个!麒麟王妃看着就是有福之人,将来必定多子多福。麒麟王替朕除掉洛亲王一党,那么王府嫡长子的亲事,朕便不再插手。至于其他的孩子,那就得看麒麟王的诚意了…”

    好嘛,这完全是敲诈么!

    若是放在以前,皇甫玄月早就爆发了。那些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坟头的草都有第N春了吧!

    可是皇甫临不同,他是个识时务的。看在他对君氏一门的关照上,皇甫玄月也不可能就此与他翻脸。更何况,他们二人的性子颇为相似,有着一种惺惺相惜之感。换做是别人,他早就让对方血溅三尺了。

    “嗯…不知道王妃这一胎是儿子还是女儿?皇后这一胎,肯定是个小皇子…”皇甫临知道他从心底已经默认了他的提议,故而将话题引到了他感兴趣的话题上。

    “皇上为何认定皇后娘娘投胎会是皇子?若是个公主呢?”皇甫玄月倒是盼着能有一个像霓裳的闺女。

    他错过了霓裳的成长,总觉得与她相处的时日太少。若是能有个像霓裳一样乖巧惹人怜的女儿,他就能陪着她一天天长大,以此来弥补这缺憾。

    皇甫临见他笑得得瑟,挑眉道:“公主也不错!只要是皇后生的,朕都喜欢。”

    两个男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眼底的幸福不言而喻。他们同样倨傲,同样的目空一切,同样的挺拔俊美,也有着同样的始终如一的感情寄托,这也是皇甫玄月能够忍受被他差遣的原因之一。

    两人密谈了一个时辰,然后便各自散去。

    霓裳睡醒之后,发现皇甫玄月不在床榻上,顿时觉得很不习惯。缺少了他这个大暖炉,她都睡不着觉了。

    皇甫玄月从窗子跳进来,见霓裳呆愣的坐在床榻上,不由得心疼起来。“怎么也不披件衣裳,要是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霓裳感受着他宽阔胸膛传来的暖意,往他怀里蹭了蹭,道:“大半夜的去哪里了?没有你,我睡不安稳…”

    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皇甫玄月心里就觉得很满足。“睡吧,我抱着你。”

    他宠溺的在她的额边印下一吻,然后扶着她躺下。然后脱了外衣,钻进被窝,将她置于怀中。

    霓裳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却一时半会儿没了睡意。“也不知道皇后娘娘会如何处置玉敏郡主…”

    “皇后才没那个闲工夫去管这些小事…皇上是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皇甫玄月揽着她的腰身,在她耳旁轻喃。

    霓裳觉得耳朵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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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痒,不自觉的离他远了一些。“莫非皇上偷偷出宫了?”

    “聪明!”他将她拉回自己的怀抱,亲了亲她的嘴角。

    被他夸奖,霓裳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道:“不过是瞎猜的…”

    “那裳儿就更厉害了!瞎猜都能猜的这么准!”皇甫玄月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将她搂得更紧。

    霓裳抬起手来,轻抚着他的面颊,怎么都看不够似的。这张脸,岁月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还真是难得呢。不知道她七老八十的时候,他还会不会有这般令人勾魂夺魄的容颜呢?

    被她摸得痒痒的,某人忍不住捉住她的纤纤玉指,威胁道:“裳儿…乖乖的不动,嗯?再这样下去,爷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做点儿什么事情…”

    感受到某处传来的炙热,霓裳立马乖乖的收回手,不敢乱动了。皇甫玄月既开心又失望的看着霓裳乖乖的躺在自己的怀里,心里各种滋味夹杂着。夜深了,四周寂静无声。皇甫玄月听着霓裳的心跳声,也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相对于这边的温馨浪漫,另一个院子里却上演着火热春情。半夜醒来的窦连翘,发现身边躺着一具温热的躯体时,差点儿吓得惊叫出声。好在她认出了他身上熟悉的气味,这才静下心来,说道:“皇上…您怎么来了…臣妾还以为遭了贼了呢…”

    惊魂甫定的抚摸着肚子,静静地打量着眼前一身黑衣的男人。

    皇甫临扯开唇笑了笑,然后在窦连翘的身边躺下,说道:“吓着你了吧…是我的不对…嗯…孩子没事吧?”

    提到孩子,窦连翘的脸上顿时充满了慈爱的光辉,答道:“他一直安好,你不用担心…大半夜的过来,也不知道多穿件衣裳,染上风寒了可怎么好?”

    皇甫临见她不但疼爱肚子里的孩子,还牵挂着他的身子,脸上的线条变得更加柔和起来,说道:“我能照顾好自己,倒是你…身子太过单薄了一些,如今又有了身子,怕是要吃不少的苦头…”

    对于他难得的柔情蜜意,窦连翘欣喜不已,忍不住将头往他的肩上靠了靠,任由他揽住自己的腰身,轻轻地抚摸她的肚腹。

    “孩儿还乖吗,有没有闹腾?”他细长的手指轻缓的在她的肚子上徘徊,对这个孩子充满了期待。

    这可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近来只是贪睡,胃口也好了许多,倒不如前些日子那般难受了…”

    “嗯…没折腾你就好…”皇甫临轻叹一声,然后踢掉脚上的鞋子,就往被子里钻。

    窦皇后见他这架势,怕是想要歇下了,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夫君今晚是要在别院住下么?”

    皇甫临唔了一声,挨着她躺了下来。“今晚不回去了,就在这里陪你们母子俩…”

    窦连翘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往他怀里蹭了蹭,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若是换做以前,她肯定会以皇后的身份,让他以大局为重。可如今,她是一个渴望人疼,即将为人母的女人。皇甫临能这样关怀备至,陪伴她哪怕是短短的几个时辰,她都觉得很满足很幸福。

    又过了两日,洛亲王总算是回府了。与往日不同的是,他的神色中隐隐的透着一股得意之色,好像捡到聚宝盆似的。

    “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管家见到那熟悉的身影,火急火燎的迎上前去,行了个礼,脸上满是欣喜。

    洛亲王难道心情好,拍了拍管家的肩膀,道:“嗯…本王不在的这段日子,府里可还安生?”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苦着一张脸说道:“王爷您是不知道…郡主她…”

    “郡主又闯了什么祸了?”洛亲王还以为玉敏那丫头又出去惹是生非了,习以为常的问道。

    管家犹豫良久,才启齿道:“唉…郡主这回闯大祸了…”

    “那丫头又做什么了?”洛亲王淡淡的问道,心里却在琢磨着那件大事。对宝贝女儿的关心,倒是其次了。

    “王爷…郡主被皇后娘娘下令给抓起来了…”没办法之下,管家只得实话实说。

    洛亲王先是微微一愣,继而沉下脸来,斥责道:“你们是怎么保护郡主的,竟然让人将她给抓了!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在他看来,他的宝贝女儿怎么会犯错,肯定都是这般奴才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主子,故而十分气恼。

    管家抿了抿,腹诽道:郡主得罪的可是皇后娘娘,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有那个能耐跟皇上作对啊?那不是自寻死路嘛!

    见奴才们都低垂着头不吭声,洛亲王的怒火更盛。“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郡主好好的,怎么会得罪了皇后?”

    “皇上体谅皇后怀着身子,便让麒麟王护驾,让皇后娘娘去了别院养胎…哪曾想,郡主忽然来了兴致,想要去别院住几日…那些守卫别院的侍卫,非但不让郡主进去,还说…还出言侮辱郡主,郡主一时气愤不过,就闹了起来…。惹到了里面的主子,然后皇后娘娘的旨意就下来了…”

    管家一边擦着额上的冷汗,一边添油加醋的答道。

    洛亲王疼女儿那可是出了名的,就算真的是郡主的错,也不能说是她的错。否则,王爷一个不高兴,指不定会怎么处罚他们这些下人呢。

    “真是欺人太甚!皇家别院,本就是为皇室宗亲修建的行馆,她窦皇后凭什么一个人霸占着,不让敏敏进去!真是岂有此理!”果然,洛亲王在听了管家的讲述之后,整个人暴跳如雷,大声的谩骂着。

    管家低着头,却不敢反驳。

    其实,他们心里可是清楚的很。那皇家别院虽说是皇室宗亲游玩的行馆,但没有皇帝的允许,就算是贵为王爷,也是没有资格进去的。那些侍卫,不过是尽职而已,并没有错。王爷发这么大的脾气,其实太过牵强了一些。

    新帝可不比先皇那般,对王爷处处忍让。若真的惹急了圣上,怕是要遭灭顶之灾的。可惜,王爷享受惯了,根本就忘了这码事。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本王备轿?”洛亲王气愤的一甩衣袖,来不及换衣裳就又匆匆的出了府。

    皇家别院

    窦皇后正与霓裳在树荫下晒太阳,偶尔交流一下育儿心得,庭院中时常伴随着欢声笑语,叫人舒心不已。

    丫鬟们耐心的伺候在一旁,不敢打搅主子们说话,却也被两位同样倾国倾城的女子所吸引。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觉得那动作就该如此才是最好看的。

    “王妃,这是王爷命人快马加鞭从南方弄回来的杨梅,酸酸甜甜的,很是可口呢。”月香捧着一个大耳的青花盘盅走过来,恭敬地递到霓裳的面前。

    这个时候还能吃到杨梅,的确是不容易。霓裳近来喜爱酸甜的膳食,皇甫玄月是想尽了办法来满足她的口舌之欲,恨不得连天上的星星都给她摘下来。

    霓裳抬手拈了一颗放进嘴里,顿时那酸涩的味道充斥着口鼻,好不过瘾。不想专美于前,霓裳命丫鬟将那杨梅递到窦皇后的面前,说道:“娘娘,这杨梅很是能解馋呢,要不要尝尝?”

    窦皇后已经过了最难受的那段日子,倒也不怎么爱吃酸的。可是见霓裳吃得满足的模样,嘴里也有些泛酸了。于是大方的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嗯…果然是酸甜可口,亏得你家王爷这般用心!”

    要弄到这些东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皇甫玄月宠妻,当真是宠得离谱!

    霓裳娇羞了一下,却大方的承认了这份宠爱,笑着说道:“娘娘也不必羡慕臣妾,昨儿个皇上半夜造访,还留宿别宫,可见帝王的宠爱,非同一般啊!”

    窦连翘知道说不过她,于是笑着转移了话题。就在她们说说笑笑的同时,别院的侍卫匆匆的赶了过来,禀报道:“启禀皇后娘娘…洛亲王前来拜访。”

    霓裳抬眸,与窦皇后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

    “洛亲王总算是找上门来了…看来,玉敏郡主在他的心目当中,并不怎么重要嘛…”窦皇后讥讽的笑道。

    霓裳停下手里的伙计,陪笑道:“想必洛亲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才顾不上郡主吧?”

    跪在地上的侍卫见主子尚未发话,也不敢起身,只得等着主子示下。

    “本宫身子不适,需要静养。”窦皇后没有将话挑明,可是话里有话,那侍卫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恭敬的行了礼,退了出去。

    霓裳对那位洛亲王也没好感,故而也乐得在这静谧的院子里休养,每日除了用膳,就在别院里四处闲逛,要么就去泡温泉,她都快有些乐不思蜀了。“娘娘的肚子重要,想必洛亲王定能够理解娘娘的苦衷。”

    “嗯…王妃说的是…”

    两人相视而笑,很快便将这烦恼抛之脑后。

    从侍卫嘴里得到被拒绝的消息,洛亲王的一张老脸顿时黯淡无光,脸色涨得通红。他没想到,窦连翘会如此摆谱,不但将他的宝贝女儿幽禁了起来,连他这个皇叔也不放在眼里。气恼之下,便忍不住在门口谩骂起来。

    “窦氏,你别欺人太甚!本王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如此蔑视本王,是何道理?!本王好心不与你计较,你反而妄自尊大起来!你眼里还有没有祖宗规矩,啊?”

    四周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听了他这番话,不由得嗤之以鼻,在一旁小声的嘀咕着。“什么人呐…连皇后娘娘都敢骂,他不要命了吗?”

    “听说是个王爷…哎,这什么时候王爷比皇后娘娘还要大了?”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那乖张跋扈的玉敏郡主,就是洛亲王府的。啧啧啧…果真是没教养的,皇亲国戚怎么了,难道还能大过皇上去?”

    听着四周那些非议声,洛亲王的脸色又沉了一分,心里对那份权利的渴望又多了一分。凭什么皇甫临能够继承皇位,坐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他自认为不比他差,而且朝臣当中有不少的亲信。要不是他耍了阴险的手段,那皇位如何能落到他一个黄毛小子的头上?越想越生气的洛亲王,都恨不得将这些百姓全部杀了。

    “闭嘴,你们这群刁民,敢非议本王,不要命了吗?来人啊,给本王狠狠地揍这群无知的愚民!”洛亲王实在是气不过,大手一挥,便让王府的亲卫冲了上去,见人就打。

    百姓们没想到说句公道话,也会遭来横祸。那些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哪里打得过那些王府训练出来的侍卫,顿时整个巷子里惨叫声一片,不少无辜的百姓都受到了牵连,被打得呼爹喊娘。

    “洛亲王不分青红皂白,乱杀无辜啦…”

    “洛亲王要造反啦…洛亲王要杀进别院软禁皇后啊…”

    “洛亲王反啦…”

    突然,人群中响起几道异常响亮的声音,四周的百姓见到这场景,虽然不太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看到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平民百姓,也都跟着喊了起来。

    “洛亲王杀人了!”

    “洛亲王造反了!”

    负责城防的将士巡视到附近,听到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声,立刻警觉起来。领头的一个将军见事情不妙,于是命人飞速前往皇宫,将消息传了上去。

    “好个胆大包天的洛亲王,居然敢造反!”皇甫临刚下朝不久,正在御书房看折子,听见来报,气得将桌子上的奏折全都扫到了地上。

    侯英屏气凝神的伺候在一旁,惊愕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洛亲王造反,这不太可能吧?

    “皇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洛亲王怎么会…”

    被皇甫临的眼神扫到,侯英立刻低下头去,自知说错了话。

    “误会?校尉将军亲自传来的消息,洛亲王在皇家别院附近大开杀戒,滥杀无辜,还妄想闯入别院,软禁皇后。如此大逆不道之辈,你竟然还敢替他脱罪?!”这是皇甫临头一次这么大声的责骂侯英。

    侯英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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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洛亲王府的覆灭

    御书房光洁明亮的地砖上,朝廷大臣跪了一地。被紧急召回宫里的他们,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皇上阴沉着一张脸,显示着暴风雨来临前的节奏。

    “皇上…”侯英怕他气坏了身子,不由得担心的开口叫道。

    皇甫临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但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的。狠狠地拍案而起,厉声问道:“洛亲王造反的事情,你们事先真的不知道?”

    文武大臣们有的惊讶有的皱眉,有的低头不语有的内心彷徨。皇甫临将他们的神态看在眼底,心里多少也有些数了。

    他没想到,朝廷中与洛亲王来往的大臣还真是不少。哼,这一次,他非得将这些人给清理干净不可!

    “臣等惶恐!”大臣们被吓得只能伏在地上,高声呼喊着。

    皇甫临冷哼一声,开口道:“耿相,你有何对策?”

    耿烈也是亲王之后,皇甫临这是试探,也是考验他的能力。听见皇上的问话,耿烈抬起身来,神情显得很淡然,拱了拱手,说道:“回皇上的话,洛亲王野心勃勃,暴虐不仁,残害百姓,其行当诛!”

    见耿相开了口,一些大臣也跟着附和道:“耿相说的是,洛亲王敢造反,一定要严惩不贷!”

    “请皇上速速派遣御林军前往镇压!”

    “洛亲王胆大包天,理当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皇甫临背对着这些大臣,嘴角微微勾起,心里十分得意,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那些不安分的,就该统统除掉,不留后患。

    原本与洛亲王交好的那些达成,此刻显得十分惊慌。若是让皇上察觉到他们有不轨之心,那岂不是小命不保?看着皇帝震怒的样子,他们内心挣扎的厉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了。

    “滥杀无辜,聚众造反!好个洛亲王!”皇甫临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满是肃杀之气,令人胆战心惊。“传朕指令,御林军速速出动,抓捕叛逆,听候发落!”

    见皇帝真的下定决心对付洛亲王,许多大臣都吓得浑身发软。而那些没啥主见的,着跪伏在地,三呼万岁。“吾皇圣明!”

    耿烈位列其中,并没有跟着附和,而是陷入了深深地沉思。据他对洛亲王的了解,他不该是这般莽撞冲动之人。尽管他有些盲目自大好大喜功,可也是个老狐狸。怎么突然发难,闹起来了呢?

    莫非,这里面还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回过头来,再说说那洛亲王。听着四周不断的高喊,他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然而,随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洛亲王造反了的呐喊,别院的侍卫也变得警惕起来,速速进去禀报了主子。

    窦皇后正与霓裳说笑,突然听到洛亲王反了的消息,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洛亲王居然造反了!”

    “回娘娘的话,千真万确!洛亲王见不着娘娘,便让王府的侍卫在外面大开杀戒,想要攻进别院呢…”侍卫头上满是冷汗的答道。

    “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谋反!”窦皇后眯了眯眼,心里暗暗纳闷的同时,脑子里也在不停地转着。

    “请娘娘速速收拾东西,臣等一定会安全的送娘娘回宫!”白衣盔甲少年大步走进庭院当中,朝着皇后娘娘抱拳劝谏道。

    窦皇后与霓裳对视了一眼,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洛亲王带了多少人马?”

    “这个…”白袍少年脸色微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本就是麒麟王的一个计策,洛亲王不过是因为爱女心切,心甘情愿的钻入他的陷阱而已。那造反一说,还真是有待察明。不过上头的吩咐,他又不能不理会。若是真的让两位女主子受了伤,那他可就没办法交差了。

    霓裳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于是在一旁劝道:“娘娘…这里的确不怎么安全,不如就听小将军的吩咐,先回宫避避吧?”

    皇甫玄月一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昨晚已经交待了她一些事情,让她听从白衣小将的话去做。

    窦皇后看了霓裳一眼,心想她肯定知道一些内情,于是点了点头,命令宫女们收拾行囊,准备回宫了。霓裳自然是要与她一同前往的,别院毕竟防守薄弱,为了不让皇甫玄月又后顾之忧,她也要保护好自己才是。

    一行人,很快便从别院的侧门悄悄地前往皇城。而那莫名其妙被冠上反贼的洛亲王,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被御林军给包围了。

    御林军统领骑着高头大马飞奔而来,在洛亲王的面前停了下来。“来人,将这个十恶不赦的叛逆贼子绑起来,打入天牢!”

    洛亲王见一个小小的御林军统领也敢对他这个亲王无礼,胸口都要气炸了。他一边反抗,一边大声骂道:“姓韩的,别以为你是皇上的人,就可以目无王法!本王可是先皇册封的亲王,你一个御林军统领,竟然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还不叫他们速速退下!”

    听着这样嚣张霸道的话语,韩统领倨傲的睨了他一眼,道:“洛亲王,末将奉皇上之命,捉拿你这个大逆不道的逆贼,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儿,免得受皮肉之苦!”

    “简直胡说八道,含血喷人!本王何时谋反了?!”洛亲王气得胡子都要竖起来了,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

    韩统领冷哼一声,道:“你带着王府的亲卫,硬闯皇家别院,还让手下的人滥杀无辜,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是啊…洛亲王府的侍卫,打伤了好多的老百姓呢…”

    “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不愿意见他,他便想要带人硬闯进去,这是藐视皇上啊!”

    “这样的人,早该被诛杀了!养出来的女儿,也是个没教养的,活该被娘娘关了起来!”

    “杀了他,杀了他…”

    周围挨了打的百姓全都义愤填膺的叫嚣着,非要看着洛亲王被严惩不可。

    “洛亲王,你可听清楚了,末将可有冤枉你?”韩统领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大手一挥,下令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将这个逆臣贼子拿下!”

    御林军的将士个个都有好身手,一声令下就朝着洛亲王和王府的亲卫扑了过去,三两下就将其制服了。

    洛亲王双手被反剪的时候,还是很不服气的大骂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王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本王要面圣!”

    “你以为皇上会想见到你?”韩统领冷哼一声,嘴角满是讽刺的笑容。

    洛亲王被他的神情给刺激了,不断地挣扎着。“本王可是皇上的皇叔,他竟然如此污蔑于本王,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是不是冤枉,很快就会查清楚。你还是省些力气吧,年纪一大把了,也不怕气出病来!”韩如风一扯缰绳,转身离去,根本懒得理会这个无赖之辈。

    洛亲王被御林军带走的时候,四周的百姓全都欢呼起来。

    “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杀了这个叛贼,杀了他!”

    洛亲王被捆绑着游街,不断地有人朝他的身上丢东西。才一会儿,他身上就弄得狼狈不堪,到处是烂菜叶子和臭鸡蛋。

    “你们这些刁民,居然敢这么对本王,本王就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可惜,他早已没有了王爷的气势,就算叫的声音再大,也没人会高看一眼。

    坐在某茶馆二楼一个不怎么引人注意角落的一位客人,听见楼下的动静,眼神闪动了几下,然后不着痕迹的向四周在座的人打听道:“外面怎么那么热闹,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嘿。一看你就是外地人。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洛亲王,也就是皇上的皇叔,大逆不道造反啦!”游手好闲的民众一边看热闹,一边八卦着。

    “这…不太可能吧?”那男子故意惊讶的问道,心里却火急火燎,方寸大乱。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是没瞧见刚才那场面…御林军与王府的亲卫在巷子里打的你死我活,那洛亲王可真够大胆的,居然想闯进皇家别院,软禁皇后娘娘以此来要挟皇上,这是你不要脸啊!”

    “可不是么…听说皇后娘娘可是身怀有孕。这种人渣,连妇孺都不放过,真是狼心狗肺,畜生不如的东西!”

    “好在天佑圣上,总算是将这贼人给捉住了,以后京城可算是太平了!”

    男子听到百姓们如此的态度,脸色变得有些奇怪。悄然的整理着思绪,男子忽然将几个铜板放在桌子上,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这人还真是奇怪呢…”小二收了茶水钱,不由得摇头晃脑。

    聚义帮总坛

    “恭迎帮主!”整齐排列清一色的青衣人见到帮主驾到,全都恭敬地站在原地,抱拳相迎。

    萧汉城冷着一张脸,戴着斗笠在主位上坐下,这才免了众人的礼。“都坐吧。我不在的时候,帮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个长相清俊,看起来书生模样的男子站起身来,说道:“托帮主鸿福,帮内一切安好,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不过,洛亲王那边,却是出了很大的乱子。”

    他说的比较隐晦,可是任谁都知道洛亲王造反的事情。

    萧汉城也是刚刚得知这一消息,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回到帮里。“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洛亲王乃我们的盟友,帮主可有什么打算?”另外一个看起来很粗犷的大胡子歪坐在椅子里,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他本就是个直率之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萧汉城沉思着,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洛亲王若是能够按照我们的部署,兴许还能有望登上了九五之尊。可惜…他始终还是沉不住气,提前动手了…若是想要出手营救,怕是有些得不偿失。”

    他是答应过洛亲王,会帮他夺得皇位,然后平分天下。可是,如今洛亲王兵败,而且还败得莫名其妙,他就不得不考虑更换一个合作对象了。

    毕竟,天逸皇室,可不只他一个王爷。

    “可是…洛亲王他…”有些人还想提出质疑,却被萧汉城的凌厉目光给逼了回去。

    “天牢岂是那么好硬闯的?洛亲王这次鲁莽的行动,不但害了他自己,还有可能会暴露咱们。若是这时候去营救,岂不是白白送死?小皇帝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就凭他悄无声息的登上皇位,咱们就不能冲动行事。”萧汉城扫了那些心有不甘的人一眼,道貌岸然的说道。

    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可惜被洛亲王这么一搅局,差点儿全盘皆输。要他去救这样一个废物,实在是太不划算!不过,他也不会任由着洛亲王胡说八道。他若是敢供出他来,他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或许他应该敢在洛亲王尚未开口之前,就先除掉他,免得受他牵连。

    白面书生是聚义帮的军师,见帮主神色有些异,在其他人散去之后,毅然留了下来,想要替他分担。“帮主,是不是在为洛亲王一事烦心?”

    “洛亲王的品行如何,你我都是清楚的。若他说出什么不得当的话来,恐怕会牵连甚广,咱们多年的心血便要白费了。”此书生是萧汉城身边最为得力之人,也一直颇受信赖。有些话,他也只能跟他商量。

    书生迟疑了一会儿,继而笑着说道:“帮主不必忧心,想必那小皇帝还不知道这里面的牵扯。只要咱们先他一步,除掉了洛亲王,聚义帮便会安然无恙。”

    “混进天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萧汉城带着试探的口气说道。

    “若是没点儿真本事,在下也不会夸下海口。”那书生笑着保证道。

    皇城天牢内哀声遍地,鬼哭狼嚎,十分的热闹。

    洛亲王以叛逆之贼拿下大狱之后,洛亲王府的一干众人,全都被捉拿起来,关进了监牢之内。

    “王爷…妾身不想死啊…呜呜…”

    “王爷…妾身也不想死啊…”

    “王爷…一定是皇上弄错了,对不对?您怎么可能会造反呢!”

    哭哭啼啼的,发髻散乱的妇人们,不正是洛亲王府的姬妾们么?相对于她们的吵闹,洛亲王反倒是最安静的一个。在天牢里呆了几日,他似乎也学乖了,不再破口大骂,也不再大呼冤枉。因为他知道,即使他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搭理他。

    狱卒们听见里面的吵闹声,不耐烦的敲着手里的兵器,呵斥道:“瞎嚷嚷什么呢…全都给我闭嘴!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

    “官差大哥。奴家是冤枉的啊…奴家并不知道王爷要谋反啊…求求您,放奴家回去与家人团聚吧?”

    “是啊…王爷谋反,与我们何干?我们是无辜的…”

    那些狱卒听了这话,不由得嗤笑出声。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到了这步田地,居然还喊冤,实在是没脑子。“无辜的?知道什么叫株连九族吗?难道你们跟钦犯的关系,不是在九族之列吗?这会儿喊冤,早干嘛去了!”

    狱卒们不屑的呸了一口,不再理会这些人。

    天牢里阴暗潮湿,蚊虫老鼠蟑螂之类的特别多。王府的那些女眷,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早就吓得不是哭喊就是尖叫,整个大牢里充斥着鸡飞狗跳的嘈杂声。

    负责看管的狱卒们懒得管她们,都聚在一起喝酒吃茶,分外惬意。过了好一会儿,天牢里才安静下来,那些哭累了的女眷们这才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暂且安分了一些。

    突然,一个穿着月白色衫子,脸上还破了相的女子疑惑的开口道:“王府的女眷不是都该在这里的么,怎么不见颜姨娘?”

    提到颜姨娘这个人,周围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一处。

    “这几日,颜姨娘一直未露面,我还以为她又病了呢…”

    “管她做什么,指不定跟哪个下人私奔了呢…”

    “那个胆小鬼,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早早的就离开了王府吧?”

    各种猜测纷至沓来,整个监牢内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洛亲王单独关在一个牢笼内,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扒下,只剩下白色的中衣。头上的紫金冠也不知去向,发丝紊乱,脸上还破了好几个口子,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听那些女人们提起那个叫颜姨娘的女人,他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人长什么模样。王府里的女人本来就很多,他能记住名字的也就那么几个。至于那个颜姨娘,他根本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想必是长相不够出众。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个颜姨娘,让他一生的心血都付之东流。而颜姨娘本不姓颜,那名字也不过是个化名而已。她在王府中,那是某人授意的。否则,洛亲王的一举一动怎么会尽在掌握之中呢。

    皇宫大内

    “麒麟王,这就是你解决洛亲王的办法,亏你想的出来!”皇甫临帅气的斜倚在龙椅之上,轻松惬意的往嘴里喂着葡萄。

    皇甫玄月撇了撇嘴,道:“皇上不也看不顺眼,想要收拾他么?本王不过是略施小计,搅了他们的局而已。”

    “他们?难道洛亲王还有同党?”皇甫临挑眉,似乎对这个消息感到很震惊。

    “自然是有的。不然,皇上以为洛亲王那个草包能够成大事,敢对皇位有非分之想?”皇甫玄月丝毫不顾及皇上的面子,大言不惭的说道。

    皇甫临倒也不生气,只是抬了抬眸。“那麒麟王打算什么时候将那些同党也一并清除干净?”

    果然是得寸进尺!

    皇甫玄月咬牙,道:“交换。”

    “交换什么?”皇甫临故意装作不知。

    “当然是第二个孩子的自由。”自从前几日,皇甫玄月将他与皇甫临之间的交易告诉霓裳后,霓裳就喧排了好一顿。拿自己的孩子当赌注,还真是够可以的!想到霓裳那满脸的愤慨,皇甫玄月就心疼不已。

    他当然也不想让子孙后代受约束,但皇甫临又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还得顾忌长乐侯府那一家子,自然不能一走了之。

    尽管他可以利用手段,带着霓裳从这个世上凭空消失,可是不代表长乐侯府也愿意跟着他们一起玩儿失踪啊!

    所以,他只能与皇甫临达成协议,替他办事作为交换条件。

    皇甫临眉眼间满是笑意,看来麒麟王是想清楚了,很好!

    “嗯…朕也不算太吃亏,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吧!”

    见他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皇甫玄月就很想上前揍他两拳。许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是不是该找个人练手呢?

    “言归正传…麒麟王何不透露一下,那与洛亲王暗地里勾结的,究竟是些什么人?”皇甫临也是个见好就收的,所以很识趣的将那坏笑收起,一本正经起来。

    皇甫玄月给了他一个识相的眼神,然后才继续说道:“根据探子来报,洛亲王近几日偷偷出了王府,是去见了一个人。那个人想必皇上也有所耳闻,他叫萧汉城,聚义帮的现任帮主。”

    “萧?是那个萧氏一族?”皇甫临果然是个聪明的,很快就联想到了某些人。

    皇甫玄月点了点头,接下去说道:“萧氏一族,原本是皇位继承人的拥护者。可是如今看来,他们也不甘做一个家臣啊…”

    “人心都是贪婪的,在巨大的诱惑之下,他们如何能不动心呢?想必洛亲王许给他们的好处,便是共掌江山吧?”

    “皇上圣明…探子的确是这么说的。”皇甫玄月抖了抖衣袖,答道。

    这会儿,换皇甫临沉默了。他没想到,江湖第一大帮派聚义帮居然也会插手皇室的事情,还野心勃勃的想要天逸的半壁江山,真是够贪心的!

    抬眸扫了一眼老神在在的皇甫玄月,皇甫临不由得好奇的问道:“朕真的很好奇,麒麟王是如何得到这些消息的?”

    “不是只有皇上才会派人到各个府邸去做密探的…”皇甫玄月的声音拉得很长,意有所指的答道。

    皇甫临轻咳两声,道:“朕可没派过任何人去麒麟王府。”

    “就算有,也早被本王除掉了…”某人大言不惭不屑一顾。

    皇甫临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提起了另外一件事。“麒麟王可知道皇甫烨的下落?”

    皇甫玄月扬眉,道:“他不是被皇上圈禁起来了么,怎么会忽然想起他?”

    某人面不红心不跳,心理承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悍。

    皇甫临见他一脸不在乎的模样,将心思变换了一下,才开口道:“他的确该呆在圈地,只是朕派出的探子回来禀报,说皇甫烨突然暴毙,连尸体都烂了…麒麟王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文章?”

    皇甫烨就这么病死了?他反正是不信的。

    “他死了,皇上不应该高兴么?只要他一死,他的那些部下也该消停了。”

    “可是朕还是担心,那些人会转投到别人的麾下,对朕的皇位不利啊!”他有这个顾虑,也是正常的。

    皇甫玄月蹙了蹙眉,说道:“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根本不足为惧。若是皇上不放心,将他们全都斩杀了不就一了百了?!”

    皇甫临沉思着,考虑着这种可行性。

    皇甫玄月在椅子里坐得久了,不由得变换着姿势,似乎对皇帝留他在宫里议事,拖着他不让他回去陪你说,感到有些不耐烦了。“皇上若是找不到借口,那就交给本王吧。反正本王的名声也就那样儿,也不怕再多添一条罪名。”

    皇甫临见他这般主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既然有人帮他摆平那些害群之马,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还是麒麟王懂得替朕分忧…哈哈哈…”

    皇甫玄月给了他一个白眼,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衣褶子,道:“皇上可还有什么吩咐?若是没事儿了,本王要回去陪王妃了…”

    “麒麟王还真是直接…”皇甫临的嘴角微微勾起,忍不住打趣道。

    “皇上何必五十步笑百步?皇后娘娘可是受了不小的惊吓,皇上还不回去好好安抚安抚?”皇甫玄月临走时,放下这么句话。

    皇甫临歪着脑袋想了想,对侯英吩咐道:“朕身子有些不适,要回坤华宫歇着,你去准备一下…”

    侯英看着歪在龙椅上啃着葡萄的君主,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三日之后,皇上的旨意下达。洛亲王府勾结外邦,企图谋朝篡位,其心可诛。被削去亲王的称号,贬为庶民,株连九族。在京城嚣张跋扈了数十年的洛亲王一脉,算是彻底的覆灭了。

    被关押在皇家别院的玉敏郡主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张小嘴半天都合不上。嘴里一直不停的念叨着:“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窦皇后派去的人轻蔑的瞥了她一眼,命禁卫军将她一把拎起,当着百姓的面,将这个傲慢无礼的郡主一路拎到了天牢之中。在四周百姓的指指点点之中,玉敏郡主在被拘禁了几日之后,整个人彻底的崩溃,形同疯妇。

    “你们这些狗奴才,竟然敢假传圣旨,哈哈…本郡主一定要告诉太皇太后,将你们全部处斩!”

    “哈哈哈…本郡主金贵之身,岂是你们能碰的?”

    “父王…父王一定会来救我的…”

    直到被送上断头台的时候,玉敏郡主依旧疯疯癫癫,甚至连最疼爱她的洛亲王也不认识了,嘴里一直欢呼着,根本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洛亲王脸上死灰一片,眼睛酸涩的看着女儿,嘴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知道何时起,他的嗓子就被毒哑了。

    皇甫临啊皇甫临,没想到你这般狠心绝情!

    皇宫内院,太皇太后在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刚恢复的一点儿精神再一次受到严厉的打击,直接晕厥了过去。太皇太后这一次晕倒,让原本不怎么硬朗的身子愈发的虚弱,在床榻上躺了不到月余就薨了。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皇室子孙原本就不茂盛,如今洛亲王府被斩杀殆尽,皇室的势力就更加薄弱了。

    行刑的那一日,据说天气出奇的好。洛亲王府上下极其亲随共计两百多口人,就那样断了头丢了命,就连四周看热闹的百姓也生出一股的怅然之气。可回头一想,这洛亲王做了那么多坏事,早就该遭报应了。

    洛亲王谋反的事情如一阵清风,很快就过去了。京城里议论了几日,便又被其他的事情给掩盖了。

    那金碧辉煌的洛亲王府也被查封,所有的家产充入国库,户部尚书近来笑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隆冬很快就过去了,转眼间天气变得暖和起来,而霓裳的身子也愈发的沉重起来。微凸的腹部鼓起来,像个皮球一般,连衣裳都遮不住。

    “娘娘的肚子比起一般有身子的妇人,似乎大了不少…”初荷每每看到霓裳的肚子,就忍不住感叹一番。

    想当初,她怀他们家哥儿的时候,四个月了都不见显怀呢。

    霓裳一手撑着腰,一手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笑道:“御医说,我肚子里怀的,可能是双生胎呢。”

    丫鬟们个个惊愕的张着嘴,半晌合不上。

    “王爷就是厉害啊…别人一次只能生一个,王妃肚子里却一下子有了俩…”

    “不愧是王爷…”

    霓裳听着她们的感慨声,不由得捂着嘴笑了。“感情在你们眼里,王爷还成了神了?”

    “当然,王妃也是厉害的。”丫鬟们说笑着,倒也不忘夸一夸另外一个主子。

    霓裳娇嗔的瞪了这些鬼灵精们一眼,然后闭口不提,一心将注意力放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四个月大的时候,他们已经会动了。感受着肚腹处微微的跳动,霓裳嘴角也跟着上扬。她与皇甫玄月共同孕育的孩儿,再过不久便要出世了呢。

    “娘子…为夫回来了…”隔老远,便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接着,皇甫玄月的身影飞奔而来,迫不及待的想要将霓裳揽入怀里。

    霓裳抬起头来,露出璀璨的笑容。

    她的男人孩子的父亲,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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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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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小妻介绍:
她,是雄才善辩从无败绩的大律师,凭着一张舌灿莲花的嘴,不知道帮多少人洗脱了罪名。
她,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侯府嫡女,却引狼入室,被叔伯陷害,落得个身首异处客死异乡。
阴差阳错,她成了她。

她,长乐侯府唯一的嫡出,气质娴静,风华万千,是名扬江南的大家闺秀;
他,身份神秘的朝廷清贵,相貌清秀,翩翩公子,乃臭名远扬的狂妄暴君。

阴险狡诈的大伯,觊觎侯爵之位?让他断子绝孙!
心有城府的姨娘,妄想正室之名?叫她原形毕露!
贪得无厌的堂姐,憧憬贵女之衔?许她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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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长相欺骗世人把轮椅当交通工具性情阴晴不定的古怪男子!
明明身份显赫却喜欢假装闲云野鹤一心想要把女主拐骗到手的腹黑皇叔!
某日某女被一声“皇叔”给惊悚了,于是看着身前这个玉树临风风采绝伦的美男子,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你今年到底多大岁数了?”
坐在轮椅上兜风的美貌王爷,微微挑眉道:“本王虚岁三十,你不是早算出来了吗?”
“你...你竟然这么老了!”某女惊愕的瞪着眼,一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的不甘表情。
“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这不是娘子你说的嘛!”某男无辜的眨着眼睛,俊秀的脸庞很是受伤。
简介无能,多说无益,亲们看正文吧!

此文宅斗,结局一对一,绝无断更。亲们踊跃跳坑吧!
侯门小妻侯门小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侯门小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侯门小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