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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曳光     无仙txt下载     无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二十章 不敢与绝

    正文]第三百二十章不敢与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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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天降大雨,叶羽带着房巧儿逃至海边。二人想去海外寻一孤岛,远避红尘纷扰,双宿双栖,做一对神仙眷侣。

    俗语有云,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叶羽杀了万家的弟子后,万家的几位长老联袂追来。

    叶羽护着房巧儿,拼命厮杀,而万青衫筑基不久也是心高气傲,又加上对方拐走了自己的『女』儿,他要亲手了结这段孽缘!

    若是搁在别的家族,有个叶羽这般的『女』婿,未必不是桩好事!可万青衫却因厌弃房巧儿母亲的缘故,而迁怒于自己的亲身『女』儿。

    这么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女』儿,竟找了筑基修士作为道侣。可想而知,父『女』俩本来便是势同水火,房巧儿嫁出去以后,与万家,与他这个做爹的人再无瓜葛。

    为此,万青衫不甘不愿。即便将这个『女』儿嫁入仙『门』中的前辈做妾,万家多少亦能获取一些好处。

    而这么一个修为低微的『女』儿,竟敢忤逆长辈的意愿叛出家『门』,还因此折去了几名弟子的『性』命,万青衫所有的怒火都撒到了叶羽的头上。若不是此人蛊『惑』与勾引,万家怎会生出如此有辱『门』楣之事?他要亲手杀了对方,以解心头之恨!

    雨下的很大,叶羽带着房巧儿御剑飞行,颇耗体力,还是被万家的人阻在了海边。无奈之下,他只好跳下飞剑,将房巧儿护在了身后。

    受了伤的房巧儿,已无灵气护体,浑身被雨水浇了个通透,靠在一块岩石上瑟瑟发抖。她很伤心,为何寻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会这么的艰难!她很欣慰!因为身前的那个人,与她生死不弃!

    有些不放心,叶羽回过头来,眸光中饱含深情。房巧儿咬着嘴『唇』,强抑着疲倦,冲对方报以微笑。这如雨中清荷一般的笑靥,是给心上人的安慰,也是彼此生死誓言的最好诠释!

    “巧儿!我一定带你走!相信我!”叶羽轻声说道。

    “羽兄!我相信你!”房巧儿相信,面前那『挺』拔的身躯和有力的臂膀,便是自己最好的依靠!

    “不知羞耻的狗男『女』!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万青衫怒喝道。他与三位长老已将二人困在了当间,对方这次是拆翅难逃。

    “哈哈!你枉为修士!岂不知修士之间,你情我愿便可结成道侣,又怎能被那些凡俗缛节所束缚!何况你身为人父,只为一己『私』利而不顾亲生『女』儿的死活,我今日非要将人带走,你又能如何?”叶羽手持狼牙剑,昂首不惧,高声冷笑。

    万青衫狞笑道:“你既然为了一个贱『妇』之『女』而丧了心智,也不过尔尔!既然如此,就拿命来吧!”

    自恃人多势众,万青衫话音未落便祭出了飞剑。

    一道流光划破雨雾便到了身前,叶羽手掌一抛,狼牙剑呜呜着如同狼嚎,爆出耀眼的银芒,迎了上去。

    “嘡——!”的一声,来袭飞剑被磕飞,狼牙剑趁势而去,便斩向了对手。

    万青衫修为不过刚刚筑基,尚未有熟手的灵器使用,只是一招便落下风。见对方飞剑势猛难敌,他忙在身上加持了几张纸符后,出声求援。

    狼牙剑转瞬便到了头顶,万青衫吓得脸『色』大变,急往后退。他知道身上的符纸根本阻不住灵器的一击。余下三位万家长老也是大惊,齐齐祭出飞剑来救。

    冷笑了一声,叶羽手指一点便召回了飞剑。

    身后的房巧儿见状,暗松了一口气。叶羽此举也是为了她着想,毕竟弑父的名声不好听!

    叶羽心存不忍之时,三把飞剑却不依不饶地冲杀了过来。他不敢怠慢,忙甩出三片『玉』佩,祭出三条银蛇以阻敌势。三条银『色』大蛇彷如乘雨而来,在空中翻滚盘绕,锁住了那来势汹汹的三把飞剑。

    那三个万家长老见状,各自又祭出一把飞剑来。这便是筑基修士的厉害之处,每个人身上带着几把飞剑,让人防不胜防。转眼间,又是三把飞剑到了叶羽的身前。

    叶羽所炼制的『玉』蛇符所剩无几,只好祭出狼牙剑御敌。因念及这房巧儿的颜面,他心有顾忌之下,难施杀手,几个回合后便显得捉襟见肘,有些疲于应付。

    就在此时,万青衫瞅着空子,一剑便刺到了叶羽『胸』前。房巧儿却是大惊,叶羽竟是立在原地不躲不闪,这分明是怕飞剑伤到身后的自己啊!顾不得许多,她拼命上前将其拉向一旁。

    猝不及防之下,身后窜出了『花』容失『色』的房巧儿,吓得叶羽也是脸『色』大变,忙一把揽住对方便向后纵去。

    万青衫下手不留情,驱动飞剑便疾刺了过去,一蓬血雨撒过,竟是直透叶羽腰腹而过。

    闷哼了一声,叶羽情知不妙,便携着房巧儿往海滩上奔去,而那透体而过的飞剑倏然回转,又从房巧儿的后背穿『胸』而过!

    “巧儿——!”目眦『欲』裂的叶羽惊呼了一声,此时双脚落地,他悲愤之下不敢迟疑,抱着房巧儿催动土遁术,迅即入土双双失去了身影。

    万家三个长老忙用神识探查四周,依旧没有二人的身影,只好停下手来,却看着万青衫面无表情在独自怔立。三人不禁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他竟会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

    几十里外的一处海滩上,两个浑身血迹的人拥在一起。

    叶羽怀里抱着房巧儿,嗓音哽咽着连连疾呼:“巧儿!巧儿你别吓我!你不会有事的!”

    他掏出『药』瓶,忙着给怀里人喂下丹『药』,顾不得腰腹的伤痛,催动体内的灵力,汹涌的送入房巧儿的体内。

    “你傻啊!你如今与凡人无异,为何要去救我?万青衫杀不了我的,你无须如此担上『性』命救我啊!你若是有个闪失,让我该怎么办!巧儿!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雨水和着泪水,滴落到了房巧儿如『玉』般的面颊上。她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下,睁开了眼睛,眸光如润,含着一丝欣慰的笑意,轻声说道:“没了你,我又该怎么办?”

    房巧儿醒来,使得叶羽欣喜若狂,他不敢在海滩上多留,忙祭出飞剑向着茫茫的海面上飞去。

    一边竭力向前飞行,叶羽一边用灵力封住了房巧儿的伤势。体力不支之时,二人便落到一条海船上,顺风飘去。

    房巧儿被飞剑伤及了心脉,若非有叶羽的灵力,在竭力维系着她的生机,怕是这『女』子撑不了多久。

    二人不敢靠近大夏附近的岛屿,怕遇到万家的追杀。如此下去,叶羽身上的丹『药』一天天用完,而海上缺医少『药』,心痛而又无奈的他,只能拼着修为不要,一味地用灵力来延缓着房巧儿的生机逝去。

    在海上辗转了大半年后,二人来到了大商。这是一个灵气贫乏,不适宜修士生存的地方。而房巧儿的伤势却愈发地严重起来,忧心如焚的叶羽,听到大商西边的曷田盛产灵『玉』时,又一次萌发了期望。

    ……

    一朵青云缓缓落下,叶羽紧紧抱着房巧儿,神『色』疲惫。他的修为早已降到了练气期,不能御剑飞行,却好在有碧云纱,省却了许多行路的辛苦。只是长久的飞行,使他感到难以为继。

    “羽兄!你听这风声如泣如号,不知有多少游魂在此啼哭呢!”躺在叶羽怀中的房巧儿,一张『玉』颊无暇,却多了层青灰之『色』。

    “只是风声诡异了些,巧儿莫怕!你我歇息一下再走!”叶羽坐在一块大石上,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不愿松开。

    房巧儿依在叶羽的『胸』前,『露』出恬淡的笑容,无力地说道:“在你的怀里,我不怕!”她虚弱地阖上了眼睛,轻声呢喃:“遇到羽兄,是巧儿此生最大的幸事!”

    “巧儿倦了?睡吧!到了那个曷田国,有了灵石,便会有修士和仙『门』,巧儿便有救了!”叶羽不复往日的俊朗,此时的他满面的憔悴,惟有眸光中有执着的光芒在跳动。

    房巧儿一脸的倦容,如同是梦中呓语——

    “我是倦了!可我舍不得羽兄啊!有人唤我呢……”

    带着无限的爱怜之意,轻轻用下巴摩挲着怀中的人儿,叶羽轻声安慰道:“巧儿一定会好起来!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此生挚爱!我也舍不开你啊……!?”

    长久的跋涉,使人身心疲惫到了极点。恍惚中的叶羽,却是忽感到了几分的不安!他的心跳骤然加快,嗓音颤抖,却又不敢大声:“巧儿……?巧儿?你醒醒?你不要走!巧儿!你不能走啊……!”

    叶羽疯了般跳了起来,掌上的灵力拼命向着怀中的房巧儿涌去。

    “巧儿!醒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慌,叶羽大吼着,睁大了眼睛看着怀中的人儿。

    房巧儿不再醒来!那长长的睫『毛』下,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唇』角还残留着一抹笑意。只是,佳人芳魂已逝!

    “噗通——”

    失魂落魄的叶羽双膝跪下,将怀中的人儿紧紧拥住。他大张着嘴巴,哽咽无声,泪水默流!

    巧儿!你为何弃我而去?你怎忍心弃我而去?

    巧儿!都是我不好!我不能护你周全,我不能治愈你的伤势,我愿代你去死!

    巧儿!你回来!你回来啊……!

    “呜呜——!”

    『乱』魂谷中,惟有风声凄号不止!

第三百二十一章 必然之果

    正文]第三百二十一章必然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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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令人心伤的往事,如晨烟暮霭,浓重地升起,又慢慢散去。

    一切又回到了赤霞岭北边的这个山『洞』里。

    叶羽的面颊上,已挂满了泪水……!

    林一静静躺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听完了这段让人唏嘘不已的凄绝往事。

    修士也是人啊!同样有七情六『欲』,同样有生离死别,同样有爱憎会、怨别离、求不得。林一自认也做不到无嗔无我和无『欲』无求的境界。

    所谓的修士,不就是多了分执着吗!

    这些令人仰慕的高人前辈,御剑飞行,叱咤千里,不同样有着儿『女』情长的凡人情怀吗?

    修仙!修仙?修的是长生,还是斩断了尘缘?

    ……

    林一得知,他已昏睡了七日。叶羽虽是昏死过去,体外却留有一缕神识,也能感知到了灵鉴师兄弟二人的所为。他一直强撑着一口气,要等着林一醒来。

    “巧儿的墓『穴』无恙,我便放心了!”如同了却了一段心事,叶羽的话语顺畅了些。

    “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对于男『女』之情尚懵懂的林一,看着从悲恸中醒来,又一脸释然的叶羽,他真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

    “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答应吗?”叶羽问道。

    “晚辈能做到的,必不会推辞!”看到对方已到了油枯灯灭的地步,林一暗自叹息,又深感无奈。

    叶羽的脸上泪痕未干,双目中透出些许神往的『色』彩,轻声说道:“我要与她合葬一起,若有可能的话,带着我与巧儿……回家!”

    闻言,林一黯然应道:“只要我死不了,定当为前辈全了这桩心事!”

    “将我身上的乾坤袋拿去……”叶羽又说道。

    “前辈这是要作甚么?”林一不解地问了一句,还是将对方的乾坤袋取了下来。

    说了这么多的话,叶羽的眼前阵阵发黑。若非那几粒丹『药』的『药』力在支撑着,或许,他早已沉睡过去。

    艰难地吞咽了口气,叶羽的声音愈来愈低:“碧云诀与碧云纱……乃是我师父当年与人争斗时所得,并为此丢去了『性』命,后来我送予了巧儿,可惜她一直未及修炼……你若取了……便罢!”

    “乾坤袋中,有我百年来的一些积蓄,想必对你有用,都归你了……我累了……送我去见巧儿……!”

    依在石壁上的叶羽,轻吁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前辈……?”

    林一喊了一声便想抬起身子,一阵剧痛袭来,他呻『吟』了一声后,人事不省。

    ……

    当林一又一次从黑暗中醒来时,他低呼了一声:“前辈……?”便要去看叶羽如何了,又被一片光亮刺痛了双眼,耳边响起一个陌生而又温和的声音:“你就是大商来的林一?”

    来人是谁?林一并未急着说话,而是感到双臂炙热,断骨已凝续为一体,一丝丝的灵气在四肢百骸中缓慢地游动着。下一刻,他感到双臂上已结出血痂,手指也能稍稍弯曲,尤其是气海中的灵气在点点地生成,着实让人惊喜。

    定了定心神,林一看到山『洞』的『洞』口已被打开,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年人,正盘『腿』坐在身前,手拈青髯,面带微笑。

    “你救了我……?”感到气息顺畅了许多的林一,开口迟疑地问道。

    “呵呵!我是丹元宗的若水,人称若水真人。都是小徒惹下的祸端,却是牵累了你!”

    说话之人,正是从丹元宗赶来的若水真人。他寻至这处山『洞』时,林一又昏死过去了四五日,此时已是气若游丝,危在旦夕。

    见状,若水真人忙拿出了上好的丹『药』为其服下,又催动灵力助其通脉活络,蕴养生机。如此又是过了三日,林一的伤势渐渐好转,这才醒了过来。

    林一得知对方竟是灵鉴与灵术的师父,是专『门』来救自己的,顾不得出声言谢,忙问道:“前辈,『洞』中还有一人呢……?”山『洞』中只有此人与自己,叶羽哪里去了?

    若水真人摇头叹息道:“那人已死去几日了,被我浅埋于『洞』外。”

    林一失神了半响,才出声感谢对方的搭救之恩。若水扶其盘『腿』坐下后,才又一次问起他的来历。

    叶羽的乾坤袋就在身边,自己身上也无东西失去,而自身伤势明显的好转,也应是对方的救治。林一这才对来者的善意深信不疑,便将自己来处,以及如何得罪了万家,连同叶羽与万家的恩怨,都简略地说了一遍。

    感慨之余,若水真人对林一深表歉意。

    死伤已无法避免,可这都是灵鉴二人惹来的祸端。自身一向宽厚待人,对两个弟子也是疏于管教。若非遇到林一,怕是死伤的就是他二人了。

    若水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心生亲切之意,说道:“我已为你用了丹元宗最好的疗伤丹『药』,其自有接驳碎骨,断续筋脉之效。好在你脏腑未受致命重创,好好调养一番,三两月的工夫便能大好!”

    “前辈的恩德,在下铭记在心,不敢忘怀!”林一谢道。无论灵鉴师弟为人如何,自己的这条命毕竟为人家师徒所救。这份恩情暂且记下,只能以后慢慢来还了。

    林一的伤势已无大碍,若水真人的心中也轻松了许多。他呵呵笑道:“些许小事,不必介怀!何况你来自故土,又因小徒而受此劫难,我又岂能坐视不理呢!”

    “前辈来自大商?”林一惊讶地问道。

    若非得知林一来自大商,不喜多事的若水真人未必会来至此处。如今亲手救下了这个年轻人,还是使他颇感欣慰,笑道:“我的俗家本姓魏,名达仁,于多年前出海远游,来到大夏之后便未回去过。如今一晃都三十多年过去了,怕是家乡的人早已将我忘记了。”

    说着,他笑容淡去,长叹了一声:“好在我家中已没什么人了,倒也无牵挂!”

    看着林一满脸的愕然,若水真人心忖,此人年纪轻轻,他乡遇故人时难免如此失态,也是人之常情。却不料,林一竟是脱口而出:“前辈便是魏达仁?”

    若水心头一怔,莫非对方是自己的故人不成?不对,故人之后?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人,林一庆幸不已!这世间事,竟会有如此的巧合!他一直修习的《锻神鉴》便是来自此人。当初苏应明、苏先生将那本册子『交』给他时,曾叙说过这一段往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此处遇见其本人,还出手救下了自己。

    “你听说过我的名字?你父母是谁?”若水真人亦是好奇起来。

    林一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神识『操』控之下,一本小册子缓缓飞出悬在他的面前。见状,若水真人眼前一亮,伸手抓过来翻看了一下,惊喜道:“呵呵!这不是我的《锻神鉴》吗?如何会在你手上?快快说与我听!”

    果真便是此人,苏先生的好友,魏达仁。

    彻底放下心来,林一便提起了苏先生这个人,听得若水真人连连点头,忙又问起苏应明这位好友的近况,以及他修炼《锻神鉴》的进展来。

    劫后余生的林一,为此,亦是欣喜莫名,便将回家遇到苏先生和寻到了苏雪云的经过,又详细地说了一遍。当然,他也免不了讨教《锻神鉴》的修炼心得。

    他乡遇故知的喜悦,使得二人说了一两个时辰后,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了话头。

    若水真人亲切地看着林一说道:“你年纪轻轻便如此仁义,不仅帮我好友寻到了『女』儿,又救下了我的两个徒弟。如今,你孤身一人在大夏闯『荡』,我若不照应你,不仅使人良心难安,便是我那好友也会骂我的!”

    象看着自己家的子侄一般,若水真人又关切地问道:“不知你以后有何打算?想不想加入我丹元宗?”

    闻言后,林一心头一热。大夏仙『门』中有长辈照应,以后的路会轻松许多。可随即想到了什么,踌躇不定之下,他说道:“据我所知,万家的背后便是正阳宗。而我杀了万家的人,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

    ps:前面有一章偶然之因,后面自然会有这一章必然之果。胡扯一气啊!仙侠小说不就是瞎扯淡吗?

    这世上的事情便是如此,说不清也道不白,绕来绕去,还是在那个圈子里面。

第三百二十二章 善利不争

    正文]第三百二十二章善利不争——

    ?感谢书友我想做神仙、石上清泉、仙人阿虎的捧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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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一,我知道你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你是怕连累了丹元宗啊!别管万家的背景如何,有我在,总会护你周全。”

    若水真人沉『吟』了下,语气一转,正『色』说道:“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来到大夏后的想法是什么?”

    看着眼前的若水真人,林一便想到了苏先生,如何会不相信对方的诚意呢!身子虽还虚弱,他沉思了片刻后,说道:“我只想知道,我能在这条道上走多远!”

    深深注视着林一,过了许久之后,若水才感触良深地叹道:“我当初何尝不是如此呢!所谓的仙道,何其的飘渺啊!当初漂洋过海,历尽艰辛之后,又苦修数十载。如今我才明了,这是一条没有终点的不归路啊!”

    “前辈何出此言?”林一诧异地问道。

    儒雅风逸的若水,神『色』变得苍然起来。他看着林一,淡淡地笑问:“修仙不过是长生之道,最后还是要尘归尘,化为乌有。而那些存于典籍或者传闻之中的仙人,真正的永生者,起码我没见过,你见过?”

    林一摇摇头。

    若水幽幽地说道:“想当初,我侥幸筑基后,对仙道有了莫大的期望和向往。可如今又怎样,修为难以寸进,用不了百年的光『阴』,便会因寿元耗尽而身死道陨。即便邀天之幸,假年得以修得金丹,又能如何?寿元延长了,可修为的提升也愈发的艰难。当你沉浸在没日没夜的苦修中时,修至元婴期的可能依旧遥不可及。或许,在你闭关入定时,便又一次耗尽了阳寿,而不再醒来。”

    “元婴之后,还有传闻中的化神期,化神期以后,听说还有炼虚、化虚、破虚和合体。而修为到达合体期以后便能成仙了吗?我看未必,说不定还要继续地苦修不止。”

    说到此处,若水释然一笑:“我是倦了,虽沉『迷』于丹道而耽误了修为的提升,却也自得自乐!”

    感受到若水身上的无奈与疲惫,林一也陷入了茫然中!

    “林一,你还想知道你能走多远吗?”若水的语气并无责问之意,他的目光中带有些许期待,静静地注视着林一。

    眼中『迷』『乱』的神『色』渐渐变得清明起来,林一默默地点点头。

    对此,若水不以为忤,反而目含赞赏地说道:“既然你意已决,我便为你斟酌一番。”

    虽有告诫林一之意,以免这个年轻人好高骛远而最终一事无成。可若水的心中,还是期望着对方有一番建树,在仙道上走的更远。或许,林一所承载的,还有他的一份梦想。

    “你虽得罪了万家,事因我丹元宗而起。我要收你为徒,便是正阳宗也不好说什么。可我为何要问你先前那一句话呢?”他语气一凝,注视着林一接着说道:“踏入修炼一途,只有修为的强大,才可令你在大夏立足。当然,你可以如我这般,埋头炼丹不谙世事,也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若是『欲』有一番建树,丹元宗却非是你的良选啊!”

    一时也听不出对方言中所指何意,林一暗忖,加入丹元宗也未必不可,自己目前不过是寻一容身之处。只是有万家和正阳宗在,只怕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一个家族都不将丹元宗放在眼里,更别提那个高高在上的正阳宗了。若水真人虽有爱护之意,却又指出丹元宗非自己的理想去处,他究竟何意?

    “这些以后再说,眼下你养伤要紧!”若水心中暗自计较了一番后,便要将林一带走。这荒山辟岭根本不是一个修士的养伤之地。

    临走时,林一请若水焚了叶羽的遗骸后装坛带走。

    若水真人带着林一御剑飞行,其遁速极快,快得让使人感到阵阵的眩晕。好在飞剑之上自有法阵屏护,倒不虞担心栽倒下去。

    一日之后,二人便来到了丹鼎峰的附近。在距丹元宗山『门』不远处的一个山谷中,一处峭壁之上的山『洞』前,若水真人将林一安置其中,并留下了一堆丹『药』和一枚传音符,嘱其安心静养,之后他便独自离去。

    此处乃若水真人早年的静修之所,甚为僻静,少有人知,实为养伤的绝佳之地。林一坐在山『洞』中,前后打量了一番。『洞』口被云雾遮掩,几丈大小的『洞』内也颇为清爽,此处的灵气,比起木家的山后要浓郁出许多。

    心中安定下来,林一还是用神识驱动四象旗封住了山『洞』,依若水真人的指点,服下丹『药』,瞑目入静,行起《玄天心法》。

    这次伤的太重,幸亏若水真人赶到的及时。不然,林一真不知能不能醒过来。

    双臂的骨骼尽断,皆被若水真人接驳完好,只须假以时日,自会慢慢恢复如初。脏腑经脉亦被若水真人以自身灵力给予调理,如今虽还虚弱不堪,体内的灵气却不在紊『乱』,缓缓向着气海流动之后,随着功法的运行,在一点点的浸润着周身的经脉。

    林一在运功疗伤之时,若水真人已赶回了宗『门』。他并未返回自己的『洞』府,还是直接去寻宗主。

    一散修杀了万家的弟子一事,不过半月的工夫,已在一些仙『门』和家族中传开。在宗主的『洞』府中,若水遇到宗『门』内的其他几个长老时,才知道宗主本人正为此事发愁。

    丹元宗的宗主,乃是金丹期的修为。此人老者模样,正拈着胡须,一脸的愁云。见到若水真人来到,他忙示意对方不必多礼,并邀其坐下说话。

    与几位同『门』寒暄了一下后,若水还是躬身一礼,这才坐在一旁的蒲团上。五六个人围坐在一起,正中坐着的便是丹元宗的宗主。

    “若水啊!万家弟子被人斩杀,那落霞山距归灵谷不远,此事已传的沸沸扬扬。传闻此事与我丹元宗有关,不知你可知晓?”宗主名叫康和,虽说是丹元宗里唯一的金丹修士,可他为人谨慎,又只是金丹初期的修为,在宗内几个筑基期的长老面前,丝毫没有一宗之主的气势,倒像是个怕事的老好人。

    有这样的宗主在,丹元宗上下也是一团的和气,加上宗内炼制的丹『药』在大夏的口碑不错,以丹『药』结下了不少善缘,即便是大仙『门』也常常会给识趣的丹元宗几分薄面。而丹元宗并不以此为傲,依旧竭力『交』好各个仙『门』和家族。这也是丹元宗能在大夏延续千年之久而不衰亡的一个缘故吧!

    可如今万家弟子被杀,有丹元宗弟子牵扯进去,还是令康和有些头疼。这些家族虽是实力不济,可每一个家族背后都有仙『门』存在,皆不是丹元宗可以轻易得罪的。故此,他找来宗内的长老商议此事,看看能不能将此事带来的隐患,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以后继续安心炼丹,过着恒久不变的安稳日子。

    本来就想禀报此事的若水真人,见宗主唉声叹气的模样,不由得暗自摇头,藏下了道出实情的念头。他便将灵鉴与灵术路过赤霞岭时,与万家弟子争执一事说了出来,却并未『交』代出林一与叶羽二人,只是说两个徒弟借万家弟子与他人争斗时逃走,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啊!既然万家弟子的伤亡与我无关,派人送些丹『药』以示安慰,也算我丹元宗一桩善行!”康和松了口气,见到一圈子的长老皆是苦着个脸,他又说道:“当然,也要对万家申明,以后我弟子路过赤霞岭时,断不可行这抢『药』的恶行!”

    长老们的脸『色』这才好转,对宗主的一番苦心深表赞同。若水也只好随他人一起附和,心中却是暗自叹息!

    若水本有将林一招入丹元宗的念头,可宗『门』弱小,心有大志的修士,未免会因此而耽误了前途。不过,他还是为林一的安危着想。若是将其收入『门』下,有他若水在,令其老老实实做个炼丹士,也是个安稳保命的法子。

    这个年轻人毕竟来自大商故土,与若水还有一份渊源存在。身为长辈,他不能不想的周全一些。可宗『门』如此羸弱,林一真的想在大夏修仙界有所作为,还是另寻他途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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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明后天,侄『女』结婚,要忙一些,提前打个招呼,来得及,就尽量将更新设置自动的。

第三百二十三章 蕴养之机

    正文]第三百二十三章蕴养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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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霞山的三个修仙家族,本是同气连枝,万家弟子被杀一事,不过是短短几日,便传遍了万里落霞山的每一个角落。

    木家,木上卿的『洞』府中。

    “族叔,万家来人了,要我木家『交』出林一。您老看此事该如何回复呢?”说话的是木至信,初闻林一杀了万家的弟子后,他还认为此事荒谬。可万家来人言之确凿,又不能不让人相信。

    木上卿的眉头耸动了下,面无表情地说道:“一个七层的外来修士,又怎能以一敌四,还杀得万家弟子大败,并击杀其中二人呢?须知那万家四人的修为皆不输于那小子。”说着,他目光投向木至信,质疑道:“你确认万家并未说谎?”

    木至信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此事的起因,乃是万家弟子为难两个丹元宗弟子所引起的。许是路见不平,那个傻小子便稀里糊涂地参与了进去。何况,在追杀万家弟子时,他被万青衫赶来击成重伤,却又出现一人救下了这命大的小子。

    此人的来历,想必族叔也知道,便是百年前在落霞山闹得万家颜面尽失的那个叶羽。他斩断了万青衫的一条『腿』后,不敌万家三名筑基期修士的围攻。不过,呵呵!最后还是被他跑掉了,顺手还救走了林一。”

    “丹元宗也牵扯了进来?”木上卿问道。

    “那倒未必,万家弟子惹事在前,事后,那两个丹元宗弟子也早早跑得没影了。你不举、我不究,依着丹元宗不喜生事的脾『性』来看,万家与丹元宗还至于闹翻脸。此事闹得如此之大,我想还是那个叶羽与万家的恩怨所致。”木至信说道。

    木上卿点点头,说道:“有关叶羽此人,老夫自然听说过。碍于落霞山三家的情面,我木家也不好对此予以置评。只是,那小子倒也是个人物,可惜没能留住啊!”

    “那小子看似老成,也够滑头的,在我木家还一味藏拙呢!呵呵!他还是因年幼无知而行事偏『激』,这次即便不死,以后也难免是非不断。”木至信不以为然地笑道。

    林一虽然杀了万家两个弟子,或许有其修为上的独到之处,可在木至信的眼中,一个练气七层的外来修士,未必有些不识好歹了。

    “这个林一与我木家没有任何关联,如实告知万家便是。”木上卿说了一句后,想了想又道:“若是遇到此人,我木家也不要为难于他。”

    看着木至信离去,木上卿喃喃自语道,莫欺少年穷啊!

    ……

    木家庄园的后面,有一处幽静的小院子,乃是木家『女』弟子的修炼场所。木青儿来到此处不久,便结识了几个本家的姐妹。其中一个叫做红儿的『女』子,年岁与木青儿相仿,二人相『交』不错,修炼空暇时,常常在一起说些『女』儿家的闺房话。

    “红儿姐姐,你说的这事儿,是真的吗?”木青儿挽着红儿坐着一处假山下,有些焦急地问道。

    红儿有着圆圆的脸蛋,便是下巴颌儿也是圆嘟嘟的。她重重的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道:“可不是呢!我在前院听到那些师兄弟们说起此事时,便留了心听的。还不是因那人与你有旧,才为你打听来的。”

    “啧啧!路见不平时『挺』身而出,一个人面对万家四个练气期的高手,临危不惧,连杀对手两人。若不是万家的家主赶来,怕是那剩下的两人也跑不掉呢!”

    红儿的圆脸因兴奋而通红,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却让木青儿的脑子有些发懵。成为了修士以后,她对修仙界也有了一些认知。林一的修为在练气期的修士中并不高,杀的人却不少。可如今的大夏,高手如云,他独自一人,眼下身受重伤又下落不明,会不会有事?

    想到此处,木青儿感到一阵揪心的恐慌。她只能暗自祈愿,林一,你不会有事的!

    ……

    天龙派一行来到大夏的三月后,重新登上海船,踏上返家的路程。

    兰陵渡的码头上,元青带着身后十余个『精』壮的汉子,前来为元风等人送行。

    “师兄!请回吧!愿有生之年,你我兄弟还有重逢之日!”元风目含热泪,动情地说道。

    一脸英气的元青,早无当初那个生涩的道士模样。此时的他一身劲装,气势『逼』人,眉宇间豪气勃发。

    分别在即,元青眼圈一红,上前一把抱住元风,大声说道:“师弟,此去路途遥远,多多保重!别忘记了师叔还在大夏呢,以后让他带着我飞回去见你!哈哈!”

    闻言,元风破涕为笑,兄弟二人依依惜别。元青身后的那些汉子,在程朴的带领下齐齐躬身相送。

    “起锚扬帆——!”一声苍凉有力的喊声响起,海船缓缓离开兰陵渡。孟山立在船头,再一次面对茫茫大海时,他禁不住回首望去。

    船上的弟子皆站在甲板上肃默无语。看到那么多熟悉的面孔不见了,孟山心中一疼,猛地转过身去,海风呛面,热泪夺目……

    天龙派的海船减去渐远,元青依旧伫立在码头上,注目远望。

    “元青兄弟,你我新创的『门』派用什么名称为好?”

    “一元『门』!大商有玄元观,大夏便有一元『门』!”

    “我等参加『门』主!”

    “哈哈!兄弟们!一元始,万象新!让你我携手,共创未来!”

    ……

    天龙派的海船离开大夏的两个半月后,在丹鼎峰附近的那个山『洞』中,独自疗伤的林一,从入定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长长呼出一口气来,让人感到神清气爽。林一挥动了一下完好如初的双臂,攥了攥拳头,浑身的力气又回来了。周身的伤势已痊愈,这还要归功于若水真人的丹『药』之力。如今体内灵气充盈,修为也略有『精』进。相信要不了多久,或许便有突破七层修为的可能。

    林一起身在山『洞』中来回踱步,又兴致不减地走至『洞』口向外望去。

    远处可见一处数千丈高的山峰,云蒸霞蔚,气势雄伟。更有山峦莽莽苍苍,气象万千。尽情饱览了一番美景,林一这才发现脚下的山『洞』处于一处悬崖峭壁之上,离地数百丈,『洞』口有云雾松木遮掩,所处极为隐秘。真难为了若水真人的一片苦心了,若是自己没有碧云纱可以腾空飞行,怕是还真要被困在这『洞』里了。

    林一在这个山『洞』中的两三个月里,若水真人只是来过一次。他查看了林一的伤势后,留下一片『玉』简,『交』代他安心养伤,便未再来过。

    拿出一片『玉』符看了看,林一又收了起来。这是若水真人留给他的传音符。此时伤势痊愈,倒不必急于离开此地,有这么好的地方可以修炼,他真不想错过了。

    返回『洞』中坐下,林一又拿出上次若水真人来时给他的『玉』简。《锻神鉴》算是物归原主,若水并未还给他,后者也未在意。

    让林一未想到的是,若水给他的这个『玉』简中,竟有一篇完整的《锻神鉴》的功法。与原先所知的功法相比,更为的详实。其分神之术的『操』控之法,尤为『精』辟细致。

    心喜之下的林一,将这篇新的《锻神鉴》牢牢记住后,神『色』忽而变得郁郁起来。静默了片刻后,他拿出了叶羽留给他的乾坤袋。

第三百二十四章 去彼取此

    正文]第三百二十四章去彼取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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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羽的乾坤袋中,所藏甚多。灵石、丹『药』、『玉』简、一个破损的软甲、一根鞭子还有一些『药』草和随身物品,在林一的面前摆了一堆。

    《幻灵术》,可隐匿自身修为,变幻相貌,还可幻化出高一层的修为来。即便是高一期修为的前辈,也未必能辨别幻灵术下的真伪。

    拿着《幻灵术》的『玉』简,沉思良久,林一才感到这个有些旁『门』左道的功法甚是奇妙。《幻灵术》与自己的那个残缺的《隐灵术》相比,可谓云泥之别。本以为叶羽那皓首老者的相貌,不过是与江湖中的易容术的一种。如今才知道修士易容,竟也有专『门』的功法。

    这个《幻灵术》不仅可隐匿自身的真实修为,便是面对筑基期的高手,亦可以假示真。让人更为震惊的是,《幻灵术》还可幻化出高一期的修为。也就是说,林一可用此法,幻化出筑基中期的修为,不是面对金丹修士,根本不会被人看破。

    反反复复将《幻灵术》看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林一才将『玉』简小心地收起来。

    《『玉』蛇符术》,是炼制『玉』符的单一法『门』,被载录在一片古旧的『玉』简上。此物不知是叶羽从何处得到的,有空时不妨试着炼制。

    林一拿起一根金光闪闪的鞭子,好奇的打量着。鞭子入手沉甸甸的,跟寻常的马鞭相仿,鞭柄上嵌有‘龙须’二字。试着注入些灵力进去,鞭子顿时金光耀眼。他目光一凝,鞭子脱手而出,将『洞』口一块石头卷起抛开后,又倏然飞回到了手上,如一条金蛇般的灵巧。

    这是叶前辈的宝物?不对,其本人好像说过,他被万青衫的鞭子束缚住了手脚才受的重伤。那这就是万青衫的东西了,能束缚住一个筑基修士,这龙须鞭最少也是灵器。可上面为何没有万青衫的神识印记呢?

    叶羽在当时危急时刻,喷出『精』血压制住了龙须鞭,也慢慢销蚀了万青衫的神识印记。这些不是林一所知晓的,他管不了这么多,随即依着灵器祭炼之法,将其收为己有.

    叶羽的乾坤袋中,『玉』简不少,皆是一些他生前所习练的一些功法,还有一些小的法『门』法术。林一的《玄天心法》可一直修炼至元婴后期的圆满,他不想再改修其他的功法。这些小法术倒是可在空暇时尝试着研习一下。

    慢慢整理着叶羽的遗物,拿起最后一片『玉』简时,林一的眼前一亮。

    『玉』简中是一篇《五行遁法》之土遁术。林一深知土遁术的奇妙,记得身上还有一张土遁符,当初杀了郑家的那几个修士,便是用的土遁符隐去身形后骤然发难,才最终得手。只是土遁符只能用上一炷香的工夫,时效甚短,在低下下也根本走不远。而会了土遁术便不同了,随时可入土逃遁而去。或许,叶前辈便是借此遁法,才带着自己从那三个万家修士追杀中逃脱。

    林一记下了土遁术后,又拿起断为两截的狼牙剑,不由得长长叹息了一声!这狼牙剑多次击杀敌手,乃是他最为喜爱之物,未想到会遇到它真正的主人时,却是剑毁人亡!

    可惜叶羽留下的『玉』简中,并无炼器之法,林一也不懂得如何修复这狼牙剑。莫非,这灵器有灵,宁折不弯!他惋惜地抚『摸』着狼牙剑,暗想着有朝一日,能将其复原。

    叶羽的乾坤袋中,还有几百块灵石和一些稀奇的『药』草,余下便是一些『玉』瓶和随身杂物了。『玉』瓶中装了一些丹『药』,有疗伤用的,还有两瓶是筑基期修士用来提升修为的‘龙涎丹’和‘『玉』津丹’,林一眼下还用不到这些丹『药』。他又拿起一个小瓶子,上面写着‘筑基丹’三个蝇头小字。心中一动,却又失望的摇摇头,小瓶是空的。

    修炼至今,林一也知道练气期的修士若要筑基,筑基丹乃是一大助力。并非说筑基必须要用筑基丹,而是用了此丹『药』以后,筑基便多了三成的把握。

    须知,千百个练气修士中,筑基者不过寥寥数人,可见筑基有多难。而增加了三成的把握,足以让练气期的修士为之欣喜了。本以为能开开眼界,见识下‘筑基丹’是什么模样,却未料到这只是一个空瓶子。

    林一并未因此而感到失落,叶羽留下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弥足珍贵,受用无穷。人贵在知足,有了这些灵石与辅助的功法,他以后的修行会轻松许多,应敌保命也多了些手段。

    将面前有用的东西贴身收起来,林一又拿出装着叶羽遗骸的一个坛子,端端正正摆好,跪地磕了几个头,这才将其连同余下的杂物单独放到了一个乾坤袋中。那个叶羽随身的软甲已破损,显然不能用的,也被他收了起来。

    收拾好手头的一切,林一阖目静坐,默想着‘土遁术’的口诀来。待到口诀记熟了,他口中念念有词,手诀一掐,身上隐隐幻出一层黄『色』的光芒。

    睁开眼睛看着身上的异状,林一心念一动,身子缓缓沉了下去,一会儿便整个人没入了山『洞』下面的岩石中。

    此时,林一彷如与岩石融为一体,或者说他眼前的岩石不见了踪影,却又能清晰的感受周围的存在,这与祭出土遁符是完全两种情形。身子往下一沉,整个人倏然向下坠去数十丈,脚下轻迈一步,快如风行一般向前滑出了数十丈,比起施展御风术来,遁速只快不慢!

    此处距丹元宗不远,还是小心些为好。尝试了一番后,林一又回到了山『洞』中,对土遁术赞叹不已。这法『门』随着修为的增长,可瞬息几十里乃至百里、千里不等,不失为上等遁术。真不知叶羽是如何得来的,他心中又免不了对叶羽感念了一番。

    林一盘『腿』静坐了片刻,将若水所赠的《锻神鉴》又习练了几遍,略有心得之后,这才重新拿出了《幻灵术》。

    幻灵术,变幻灵气『波』动,由内至外,自经脉至筋骨,由气息至肌肤,真正做到幻化灵气由有至无,由虚无至虚有,最终幻化外貌,可谓奇妙无比。愈是奇妙的功法愈是不好习练,眼下有的是工夫,林一也不着急,慢慢的琢磨起来。

    ……

    转眼已是十月的天气,本应是寒冬萧杀的季节,归灵谷内依旧『花』繁叶茂,满眼皆『春』。

    这一日,林一感到『洞』口处有人来,忙撤去了四象旗阵。

    果然,若水真人闪身走了进来,示意林一不必多礼,便招呼林一坐下,这才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来。他手捻青髯微微颔首,温和地说道:“伤势恢复的不错,如此我也放心了许多!”

    “若非前辈的悉心照料,哪里还有小子的今日!前辈大恩,林一不敢忘怀!”情真意切之下,林一俯身谢道。

    若水眼睛一瞪,摇头责怪道:“你小子不必与我见外,在大夏你举目无亲,我不救你谁救你?”

    闻言,林一默默点了点头。虽说他与若水结识不久,却深知对方生『性』淳厚,极念旧情,对自己这个来自故土的晚辈可谓真心实意。这份恩情只有记在心中,倒不必总是挂在嘴上。

    “上次我来时,见你伤势到了恢复的紧要关头,怕耽误你疗伤,便未再来打扰你。丹『药』不过是疗伤的辅助之力,最后还是要靠你自己行功调养才行。想不到,这只是过了三月有余,你不仅伤势痊愈,身子也已康复如初,呵呵!先前我还是小瞧了你!”

    若是寻常的修士,伤的这样重,身子要想真正的大好,起码要半年以上。林一将此归功于若水的丹『药』之力,却不知所修的《玄天心法》同样奇妙。他这次伤重,却非是致命伤,只要能醒转过来运转玄天心法,伤势也能缓慢的恢复过来。

    眼下,林一修为太低,《玄天心法》的深奥与博大,还有待他以后去『摸』索了。

    常言说,爱屋及乌。若水打心底里喜爱这个来自故土的小辈。当初听说林一来自大商,不喜多事的他便急匆匆的要去救下对方。如今因苏先生的缘故,他对其更是多了一分爱护之情。

    语气一转,若水接着说道:“本想收你为我的衣钵传人,可又不想让你如我这般。要知道,做个炼丹士看似逍遥,却难有大作为。这些日子里,我思前想后,为你寻了一个去处。那里有风险,却也同样有机缘存在。不知,你意下如何?”

    若水的语气略带些遗憾,他目光含着关切的神情,静静看着林一。

    林一未作多想,俯身说道:“一切由前辈做主!”

    若水呵呵轻笑了一声,掩饰不住的赞赏之意,笑『吟』『吟』地看着林一说道:“你还未听我说要去何处呢?”

    林一直起身子,正『色』答道:“长辈的厚爱,便是小子的大机缘!”他眸光清澈,言辞恳切,让若水连连点头,说道:“好!我便来为你分说一二。”

    ——

    ps:刚回家,喝点酒脑子昏沉沉的,我侄『女』明天结婚,请假一天。书友们也休息一下啊!另外,六月里孩子中考,琐事很多的,或许更新不正常,尽量不会断更的。分成的书,上架后是越写越没劲,好在还有一部分书友的支持,这才是咱码字的动力与责任。祝安!

第三百二十五章 有性不善

    正文]第三百二十五章有性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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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初来到大夏时,曾救下一伤重的正阳宗修士,名叫吴七。我因喜好丹道而加入了丹元宗,平日里与其来往不多。此人如今是正阳宗天玑阁的一个执事,有筑基中期的修为,收一个弟子进入正阳宗,应不是什么难事。”

    缓了下口气,若水接着说道:“我于前些日子与吴兄通了书信,他可以收你为外『门』弟子。我想,只要成为了正阳宗的弟子,万家便不能明目张胆敌来对付你,正阳宗顾及『门』派的颜面也自不会为难与你。正阳宗必定是个大宗『门』,非小『门』小派可比。假以时日,自会有一番前途,届时也无须怕这些家族了!林一,你以为如何呀?”

    若水的想法不错,若是万家知道林一乃是正阳宗的弟子,即便是想报仇,也会有所顾忌。毕竟此事的起因错在万家,事后,正阳宗也不好因此而拿自己的弟子发落。一个大仙『门』用惩治自己弟子的手段来讨好一个家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请,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这便是若水所说的风险与机缘。即便如此,也比加入丹元宗或者隐元宗要好的多,除非林一毫无作为,心甘情愿地躲在一个小仙『门』中永远不『露』头,而他又岂是这样一个人。

    “前辈是真心为我好!林一遵命!”言罢,林一跪拜在地。

    若水面带笑容受了这一礼,拿出一片『玉』符和一枚『玉』简,此外还有几个『玉』瓶。注视着林一,说道:“称我先生如何?”见对方点头称是,他颇为满意。

    “这跪拜之礼和先生的称谓可不是白来的。”他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林一,又说道:“这『玉』符乃是与吴七联络之用。这『玉』简乃是我多年炼丹时的一些札记,闲暇之余可以看看。还有几瓶丹『药』,对你的修炼有些用处。”

    若水又想到了什么,一伸手,拿出一个铜盆大小的丹炉,笑道:“差点忘了,这是我早年炼丹时的丹炉,也送你吧!”

    林一惊喜地有些不知所措!如此的炼丹札记只有亲传弟子能看到,如今却传给了自己,里面定是若水一生的心血所在,这先生还真不是白喊的。那丹炉造型古朴,尚未触手便能感到灼热的气息,显然也是个宝物。

    喜不自禁的林一看着手中的『玉』瓶,惊呼了一声:“筑基丹!”

    若水不以为意地说道:“筑基丹在外面千金难求,可在我这里也算不得什么。本想多送你一些丹『药』,可丹『药』好炼,『药』草难寻啊!我身边也只有这三粒筑基丹了,你以后筑基时难免要用到。那一瓶凝元丹的『药』效好过聚气丹,对你眼下提升修为有益,最好还是用在筑基之前,可让筑基的机会增加一成。”

    “固元丹,可用于筑基初期,有固脉强元之功效,还有那瓶回阳丹,虽说不能续命还魂,却也是丹元宗最好的伤『药』。可惜啊!还是『药』草难寻,许多丹『药』徒有丹方而无法炼制。不过也不能一味凭借丹『药』之力,只想着通天的捷径,而违离了修行之苦、恒二字的要旨。若真如此,我丹元宗岂不是尽是高手了。切记!”

    若水的一番真知灼言,使得林一感佩莫名,忙道:“不敢忘先生教诲!”

    将一些仙『门』中的规矩『交』代了一下,若水便带着林一离开了山『洞』。

    再一次感受御剑飞行的迅疾,已无首次的眩晕和不安。此时的林一。反而喜欢上了这种瞬息百里的畅意!

    往着东北方向飞行数百里后,在林一的婉拒之下,若水只好又嘱咐了几句才独自离去。

    若水真是要将自己送至正阳宗的山『门』前,免不了被人知晓他二人的关系。以后他林一再惹出麻烦来,说不定会牵连到若水的头上。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事事为对方着想,同样是一种感恩的善举。

    告别了若水之后,林一跳上一处崖石,向前眺望。远处雾霭茫茫,层峦迭嶂,近处苍翠郁郁,风景秀美。不时有兽『吟』鸟鸣传来,为苍茫无际的山谷,添了分生趣与灵动之机。

    归灵谷很大,置身其中,使人极易『迷』失方向。林一倒是不以为意,他已将几万里归灵谷的大致情形记在心中,正阳宗就在东北的万里之外,若是施展御风术,日夜不停的赶路,三个昼夜便能赶到正阳宗,只怕人也要累死了几回了。碧云纱倒是快些,可也同样消耗灵力,飞在空中若被人见到反而怕惹出麻烦。

    既不用急着赶路,倒不如闲哉悠哉的行走!

    林一跳下崖石,运起幻灵术,幻做练气四层的修为,便身形一纵向前飘然而去。夜宿晓行,一连走了三日,沿途一个人影未见。

    第四日的清晨,吐纳调息一夜的林一,神『精』气足地跳出了隐身的山『洞』,继续赶路。

    两个时辰后,林一刚想停下歇息一会,神『色』忽而一动,脚下稍作迟疑,便向一旁的大树上纵去,随即躲在树冠中。不多久,一侧的溪谷中冒出两个人影,冲其藏身的大树下走来。

    树上的林一隐去了身形,向下凝目观看,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原来其中一人竟是潘文轩,与另一个相同打扮的年轻人,二人正说笑着,根本未发觉头顶的树上有人。

    想不到分别几个月又见到了对方,林一忍住了现身相认的念头,躲在树上听着二人的对话。

    “师兄!那仙坊离宗『门』远吗?”潘文轩一身的青衣,腰间挂着乾坤袋和一片『玉』佩,气『色』不错。

    另一个男子是潘文轩在宗『门』内新结识的师兄,名叫富平,是练气四层的修为。此人二十多岁的年纪,人长的有些瘦弱,却显得很活泛,一双凸起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东张西望。他笑嘻嘻地冲潘文轩说道:“此去不过是两百里,不算远。若非你我兄弟投缘,我才不偷偷带你去呢!隐元宗新入『门』的弟子中,你可是第一个知道那个地方的,回头可别『乱』说啊!修为低的弟子是不许去仙坊的,让宗内长辈知道了,免不了要受责罚。”

    潘文轩感『激』地冲其拱拱手,说道:“那就多谢师兄的关照了!”道了声谢后,他又带着疑问的口气讨教道:“只是,为何修为低的弟子不允许去仙坊呢?”

    富平摇摇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还不是宗『门』内一些修为低劣的弟子,无故失踪了好几个,宗内的长辈们这才大惊小怪起来。放心吧!有你师兄我在,来去平安!”

    闻言,潘文轩『露』出迟疑的神『色』,他还想多问几句,又怕得罪了这位师兄,脚下踌躇着,还是跟了上去。

    树上的林一皱起了眉头,回想了一下归灵谷的舆图,隐元宗就在附近不远处。看来潘文轩真的加入了这个仙『门』,倒是件好事情,可他那个师兄却让人看着不舒服。想了想,他还是未现出身形,而是悄悄跟了过去。仙坊?

    前面二人走的并不快,林一便在后面一两里处慢慢跟着。如此走了百十里的路程后,二人拐进了一条峡谷,又往前走了十余里时,潘文轩心中生出一丝不安来,陪着笑脸对富平说道:“师兄!仙坊怎会坐落于如此荒僻之地,不会是走错道了吧?”

    “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富平的话语突然变得生硬起来,随着眸光中闪现一抹厉『色』,他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跟我走,前面就到了!”

    平日里一向温和待人的师兄,突然换了模样。潘文轩的心头一跳,禁不住停下脚步。

    “为何停下来?”察觉到身后异状,富平的神『色』愈发凶狠起来。

    潘文轩强笑着说道:“这个……这个师兄啊!我还有些『私』事。要不…要不你我改日再去如何?那个师弟我……先失陪了!”说着,他不安地盯着对方,脚步往后退去。

    富平转过身来,有些惊讶地看着潘文轩,随即冷笑了声,说道:“师弟!你在戏耍师兄我呢!走了这么远的路,半道儿说不去就不去了!你真不怕师兄我翻脸?”

    事已至此,潘文轩心中已将对方的用意猜测出了一二!他暗自悔恨之余,却也吓得面如土『色』。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师兄弟之间也会彼此坑害。

    “师兄!我平日里对你并无不敬之心啊!念在你我师兄弟一场,还请放过师弟如何呀?”心中尚有一丝侥幸,潘文轩苦口相求。

    “呵呵!早听说你是来自家族的修士,想必身家颇丰。将你身上的好东西都『交』出来吧!师兄我便网开一面放了你!”富平得意洋洋地说道。

    潘文轩的脸上,苦的能拧出水来。自己这么个落魄的家族修士,还能招人妒忌。罢了!我打不过你,还是远远躲开为妙,只要回到宗『门』便无事了!想到此处,他不敢迟疑,掉头便跑。

    富平带着讥诮的笑意,并未追赶。紧接着便有三道人影窜了出来,恰好拦住了潘文轩的去路。

第三百二十六章 朋友有乡

    正文]第三百二十六章朋友有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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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对方还有同伴在此埋伏,潘文轩大惊失『色』,心中哀呼了一声,完了!

    来的是三个面目狰狞的汉子,打扮各异,皆手持法器。为首者是一个练气七层的修士,余下两位也都是练气五层的修为。这三人显然与富平是一伙的,拦住潘文轩后,其中一人笑道:“你小子倒是乖觉,差点就让你跑掉了!”

    另一人说道:“富平,你引来的这个小子修为这么低,身上有没有油水啊?”

    富平『奸』笑了一声,冲三位拱拱手说道:“小弟见过三位大哥。这小子是来自家族的修士,即便是再寒碜,也比寻常的修士阔绰一些。”

    潘文轩急得团团转,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沮丧与悲哀。他修为虽低,有些不明是非,却并非毫无见识。富平纠集这几个散修做这剪径行当,是无论如何不会留下活口的。

    懊恼自己有眼无珠,潘文轩指着富平骂道:“你这个小人,枉我还称你一句师兄呢!你行这无良之举,就不怕宗『门』的责罚?”

    潘文轩气急败坏的模样召来一阵嗤笑声,富平怪笑道:“老子行的是毁尸灭迹的勾当,宗『门』又岂能知晓这其中的名堂。”

    “哈哈!怪就怪隐元宗收徒不严,不然富平这小子也『混』不进去。”一人放肆地笑道。

    那个七层修为的散修懒洋洋地说道:“我等皆是孤苦无依之人,又无仙『门』可以倚靠,不抢点灵石也修炼不下去!算你小子倒霉,动手!”

    闻声,余下三人祭出了飞剑,便要斩杀潘文轩。

    此时的潘文轩已生不出半点儿抗拒之心,对方四人的修为皆高出太多,任何一人都不是他能应付,引颈就戮便是唯一的下场。

    此时,隐身不远处的林一,『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来。他实在想不到,修士间竟也有如此的『鸡』鸣狗盗之徒,行这杀人越货之事。潘文轩与他有些『交』情,不能见死不救。

    四人转眼便围了上来,潘文轩就『欲』闭目等死之时,场中突然燃起一团火球。

    ……

    对方出手了!内心的恐惧,使得潘文轩将要张口惊呼之时,却又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那火球竟是从那个领头的散修身上燃起,只是瞬间,这个人便化作一堆的灰烬。富平三人见状也是满脸的讶然,一时顾不得去对付潘文轩,面面相觑起来,这是怎么了?

    又一团火光在一人身上升起,余下两人吓得跳了起来,下一个被烧的说不定就是自己。

    “有人偷袭!”

    听到同伴的喊声后,富平心中一『激』灵,便『欲』逃跑之时,身后传来一声惨呼,吓得他肝胆俱裂,急忙向远处纵去。可脚下尚未落地,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已拦在了他的前面。

    惊变迭起,使得潘文轩目瞪口呆,可见到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时,他惊喜莫名地喊道:“林道友!”

    正是林一赶了过来,以他强过练气修士许多的神识,施展其隐身术来,这四人根本未有察觉,他趁机祭出了赤炎剑,偷袭三人后,又拦下了逃跑的富平。

    林一冲潘文轩点头打个招呼,目光又转向身前的富平,晃动了一下手中的赤炎剑,淡淡地笑道:“别急着走啊!待我问你几句话也不迟。不过,若有半句不实,休怪我手下无情!”

    富平转动着眼珠子,暗想着还有几分逃走的胜算,可自己的三个同伴也成了灰烬,让人不寒而栗。他迟疑了下,忙擦拭了下额头上的冷汗,挤出笑脸说道:“不知道友要问什么,在下知无不言!”

    虽不知林一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还救下了自己,潘文轩还是放下心来,走过来站在一旁。本想着责骂富平几句,却又不知林一有何用意,他只能恨恨的啐了一口,以示忿恨之意!

    “如你这般的散修,在归灵谷中还有多少?还有你说的仙坊究竟在何处?”林一的语气很随和,让富平暗藏了几分侥幸,他忙答道:“这里有许多的散修,到底有多少人,我还真说不出。仙坊距此百里,不过,在另一个方向。”

    潘文轩在一旁忍不住哼了一声。

    林一眉头一皱,问道:“如你这般杀人劫财的散修有多少?还有,你说的这个仙坊,为何不被人知晓呢?”

    富平小心的看着对方的脸『色』,不安的说道:“杀人劫财……?修士间……不一直都这样吗?”他看林一的脸『色』沉了下来,忙扇了自己的一巴掌,点头哈腰地说道:“呸呸!是在下说错了。各个集市、仙坊中,都是散修的容身之所。不过,如我兄弟四人因意气相投才聚到一起做这个……营生的,怕是不多吧!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还有没有他人如此这般,便不是在下知晓的了。”

    咽了口唾沫,富平接着说道:“所谓的仙坊,其实也就是家族以及仙『门』附近所在集市罢了,若是专『门』买卖修士所需之物,便称之为仙坊,这些都是大伙儿知道的,可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地方。因为……这个买卖的东西不是来自正当的途径。譬如,我兄弟要买卖什么东西,怕惹出麻烦来,便只能去这样的地方。”

    “这些仙坊的背后都是一些什么人?”林一问道。

    富平又转动了下眼珠子,噢了一声,忙说道:“道友是问仙坊是何人所建……?”

    林一撇了撇嘴,默不作声地看着对方。

    富平强笑了一声,说道:“道友勿怪,我这不是怕会错了意吗!据说,那仙坊的背后,有家族的人,也有仙『门』的人,更有一些散修。大伙儿都有摆不到明面上的东西要进出淘换,这才有了仙坊的存在,此处常常能买到别处没有的好东西。”

    “如何才能寻到这些仙坊呢?”林一问道。

    富平拿出了一枚『玉』简和一块令牌,讨好地说道:“无人引荐的话,那仙坊即便找到了也不让你进的。这『玉』简中便是归灵谷中几个仙坊的所在地。这『玉』牌是进入仙坊的凭证。”

    林一伸手将两件东西抓过来,有些好奇地问道:“这『玉』牌有无身份标记呢?”

    富平摆摆手说道:“这倒没有,仙坊只认『玉』牌不认人的。”

    林一点点头,将神识浸入了『玉』简中,果然是一张图,其上标注了几个地方,应是仙坊的所在。

    富平偷偷地四下打量着,见林一的心思都放在了『玉』简上,他眼角『抽』搐了下,转身便跑,感到对方并未追过来,心头一喜,谁成想一道赤红的剑光迎面劈来,迅即将其化作了一团火焰。

    林一收起了手中的『玉』简,嘴角翘起,看着富平烧为灰烬后,手指一招,那道剑光飞来与赤炎剑合为一体后,入手不见了踪影。

    早就防备对方逃跑,林一早早布下的玄天剑阵,一把无影无形的飞剑始终隐在富平的身后,只是他并未察觉就是。

    “多谢林道友救命之恩!”

    看着林一轻松的杀了四个修士,潘文轩佩服得五体投地,俯身一礼,郑重拜谢!

    林一偏过了身子笑道:“呵呵!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出手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文轩道友不必多礼!”

    见林一并无做作之意,潘文轩也变得轻松起来,忙将手中的东西递了上去。

    “这是那几人身上之物,理当归道友所有,还请收下!”

    潘文轩递过来的是富平等人乾坤袋和飞剑,林一接过来查看了一下,里面并无什么珍稀之物,想了想,将其中两个乾坤和飞剑抛还了回去。

    “这如何使得?”潘文轩连连推辞,只是面『露』不舍。

    林一笑了笑,说道:“这些东西或许对你有用,起码能换来灵石,我不也拿走了一半吗?”

    潘文轩羞涩地笑了下,接过了乾坤袋。这些林一看不上眼的东西,对他来说算得上一笔意外之财。

    二人好几个月未见了,免不了要说会话,便寻了块清爽的地方坐了下来。

    潘文轩如愿以偿的加入了隐元宗,成为了一名外『门』弟子。只要他的修为能达到练气五层,便可进入内『门』修炼。

    隐元宗有两位金丹祖师,宗主是金丹中期的修为,除此以外,尚有金丹初期的祖师一人,筑基期的修士一二十人,还有一二百个练气期的修士。

    潘文轩加入隐元宗后,一直在宗『门』内修炼,也结识了几个师兄弟,这个富平便是其中之一。他耐不住对方舌灿莲『花』的蛊『惑』,便『欲』到附近的仙坊看看,谁知被对方算计了一把。若非遇到林一,只怕已变作一抔尘土了。

    仙『门』之中并不安稳,其间暗藏的凶险,比起江湖『门』派来,尤为更甚。这便是潘文轩给林一带来的体会。

    潘文轩又问起林一的近况来。作为初入『门』的弟子,万家修士被杀一事,他也只是耳闻,并不知详情,也未将此事与林一牵连到一起。后者自然不会提起这件事情,也不好说本来想去隐元宗的,便说有人举荐,要去正阳宗试试运气。

    潘文轩认为这是木家的缘故,为林一深感庆幸。

    一个时辰后,潘文轩知道对方还要赶路,心知不好挽留,神『色』突然忸怩起来。林一『摸』不着头脑,不知他要做什么。

第三百二十七章 遇者不惑

    正文]第三百二十七章遇者不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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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文轩如同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拿定了主意。他『摸』出一片『玉』简和一个残缺的『玉』片,郑重地说道:“林道友对我有大恩,在下无以为报,深感羞愧。我肖家擅长的就是阵法之道,先祖留下的这个《阵法辑要》或许能入得道友法眼。这『玉』片也是家族流传下来的,却无人能堪破其中的玄机,留在我的手中,与一块废石没什么不同。我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便将此一并相送,以表谢意了!”

    林一忙推辞不要,潘文轩急得面红耳赤,说道:“道友莫非瞧不起潘某?”

    这也算是自己来到大夏所结识的第一个朋友吧!看着对方如此执拗,林一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玉』片上,感到有些眼熟,心中生出一丝好奇,便问道:“这『玉』片既然是你肖家先祖的遗传,可知其来历?”

    潘文轩忙将东西塞到了林一的手中,苦笑着说道:“据传,此物乃先祖历经辛苦所得,虽难窥其究竟,还是代代相传了下来。”

    拿着『玉』片打量了一下,林一说道:“文轩道友的一番心意我领了。这『玉』片既然对你无用,我暂且收下。『玉』简乃你家族传承,我实在不敢收。”

    “林道友,你若认下我这个兄弟,便收下此物,如若不然,你让我如何心安?”林一越是谦让,潘文轩越是认定对方是个值得结『交』的好人。

    林一想了想,说道:“我认下你这个兄弟便是,『玉』简若是能复录一份相赠,足见盛情所在了!”

    潘文轩眼睛一亮,呵呵笑道:“这倒是个两全之策,我怎么给忘记了。”他拿出一枚空白的『玉』简,将《阵法辑要》复录后『交』给了林一。

    “林兄,以后别忘记了兄弟啊!”潘文轩依依不舍地说道。

    林一笑着点点头,将先前收下的两个乾坤袋又甩给了对方,才彼此告别。

    潘文轩得到一大笔意外之财,兴冲冲地返回了宗『门』,而林一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手中的两样东西。

    肖家虽已没落,而留下的《阵法辑要》,显然是潘文轩身上最为珍贵之物。虽说是救下了对方的『性』命,又将厮杀获利都给了他,可自己所得到的,却更加的贵重。阵法的奇妙,林一是深有感受,而家族的传承,又岂是什么人都可获得的呢!

    林一又一次拿起那残缺的『玉』片端详起来,手掌一翻,同样的一块『玉』片出现在手中。两块『玉』片拼凑到了一起,一侧的边缘严丝合缝地『吻』合到了一起,使他暗暗称奇。

    潘文轩拿出『玉』片时,林一便感到眼熟,不由得想到手头上另一块相似的『玉』片。那一块『玉』片来自东瀛岛上,想不到相差无数万里的两块『玉』片竟能如此的契合到一起。或者说,这两块『玉』片本身就在一起的,经过数千年、数万年,『玉』片分为两半而天各一方,最后落到了他的手中。

    不对,看着『玉』片留下的一块缺口,林一暗忖,这本应完整的一块『玉』片应分为三块,还有一块落到了什么地方?将神识浸入其中,雾雾『蒙』『蒙』一片,依旧看不清楚。或许,『玉』片拼凑完整的那一日,才能解开这其中之谜了!

    林一收起了手上的东西,突然想到附近不远的那个仙坊。自己是继续赶路,还是去那个仙坊看看呢?

    想了一会儿,林一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依着富平留下『玉』简中所说的位置,寻了过去。

    ……

    归灵谷中,一处不起眼的山涧之前,一个灰衣的中年修士在驻足观望。

    此人练气四层的修为,三四十岁的模样,人显得有些干瘦,焦黄的面孔下,还留着几根稀疏的胡须。他挠着脑袋,在原地转了几圈,暗自嘀咕着:“不对呀!图上所标注的就是这里啊!为何什么都没有呢?”

    这个中年的修士,就是更容易貌后的林一。他依着图上所示寻来,可眼前哪里有什么仙坊。

    莫非那个叫做富平的修士骗了自己?

    林一小心的散出神识,谨慎的查看山涧的四周。如今自己只是四层修为,所作所为应与修为相衬。否则,一不小心便会『露』出马脚来。

    随着神识扫过山涧的涧口,林一的心头一动,左右看了看,便抬步往山涧走去。

    山涧中,尽是嶙峋的山石,入眼处并无异状。可林一刚刚走至涧口,眼前景象一变,有云雾横生,顿时锁住了他的前后去路。

    心中暗懔之下,林一停下脚步,只听一个声音响起:“请出示你的『玉』牌!”

    林一暗松了口气,神『色』不变地拿出了一块『玉』牌。一道神识扫过了他的身子后,又在『玉』牌上查看了一下,身边的云雾一阵翻腾,出现了一条甬道。

    那个冰冷无情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请吧!”

    林一点点头,循着甬道往前走去,身边景象又起了变化,云雾尽去,甬道旁出现两个中年修士,皆有练气五层的修为。二人面无表情,他冲对方拱拱手,却得到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林一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去。穿过几十丈长的甬道之后,一个高山环绕的小山谷出现在面前。山谷中的一处山坡之上,一二十间房屋倒也错落有致,有人影出没。

    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林一弓着腰,四下打量着。暗忖,这就是仙坊?他虽有些迟疑,却还是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山坡上的路两边,有两三个不大的院落和一间酒肆,余下的大都是一些店铺,放眼望去,此处的修士不下数十人。至于背地里还有没有修士存在,林一也不好妄加猜测。他感到这个仙坊更像是一个小的村落。

    只不过,这个小小的村落中,竟聚集着如此多的修士,让初次见识到仙坊的林一,暗自咋舌不已。

    林一凑到一个店铺『门』前,这是个丹『药』铺子。里面的掌柜也是个修士,三十四岁样子,有练气二层的修为。此人刚送走一位修士,见到有人上『门』,陪着笑脸招呼道:“这位道友是要买,还是要卖?”

    许是见到林一有些木讷,掌柜的笑着说道:“道友看着面生,应是第一次来吧?小店不仅出售丹『药』,也收购丹『药』。”

    原来如此,那个富平所言不虚,此处还真是一个销赃的好地方。迟疑了下,林一还是佯作胆小怕事的模样,小声的问道:“请问掌柜的,贵店有聚气丹吗?”

    “呵呵!练气期以下的丹『药』,小店都有。”掌柜的吹嘘了一句后,拿出了一个瓶,说道:“聚气丹,一瓶三粒,五十块灵石一瓶,不二价。”

    林一瞪大了眼睛,惊道:“这么贵!”

    掌柜的见状,笑脸没了,将小瓶随手收了起来,眼皮一翻,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凝气丹便宜,你要吗?”

    “言语得罪处,还请掌柜的见谅!我身上的灵石不太富余,还是下次吧!”林一带着窘态,陪着笑脸欠欠身,退了出去。窘迫的修士也常见到,掌柜的也习以为常,不过还是不满地哼了一声。已然走开的林一,却是暗自摇头。虽说他不晓得聚气丹值多少灵石,可也感到五十块灵石的价钱太贵了。

    在山坡上逛了一圈,无论是买卖法器的铺子,还是买卖功法典籍的铺子,价钱都没谱。本想拿出身上不用的法器换点灵石,本着财不外『露』的想法,林一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些个闲逛的修士一个个眼睛『乱』瞅,里面未必都是善人,还是小心为好。

    走至一家卖符纸的店铺前,见里面不仅有符箓之术的小册子,还摆放着一些炼制好的符纸。林一怀着好奇,走了进去。

    掌柜的是个老者,见客人进『门』,殷勤地招呼起来。或许是无人问津的缘故,载录符箓之术的小册子只须一块灵石,那些低阶的符纸也不贵。想着不能白来一趟,林一便买了两本小册子和几张防身符,还顺带着买了一支符笔和一打空白的符纸,『花』了十块灵石。

    仙坊的大致情形都被林一看在眼里。此处招待的是练气期修士,所售的东西并无出奇之处。顾忌着自己初来乍到,抱着谨慎小心的念头,他买了东西后便『欲』离去。

    转眼便要下坡,林一刚要越过一处院落的『门』前时,从『门』里走出三人来。那三人一老一少,还有一个美貌的『女』子,正有说有笑的走到他的面前。

    林一见了心中一怔,便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让出道来。

    老者目光扫过林一,见对方畏首畏尾的模样,并未放在心上。倒是那个美貌『女』子看着一个修为低下的中年修士挡了道,『露』出厌恶的神情。一旁那个年轻的修士极善察言观『色』,上前一步指着林一斥道:“还不滚远一些!”见林一胆怯地又退了一步,他才讨好地冲那『女』子笑道:“红绫姑娘,您前面请!”

    那个老者也是陪着笑脸说道:“红绫姑娘,还请在尊师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事后,万家另有重谢!”

    那『女』子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紫『色』长裙曳地,一张俏脸透着『迷』人的妩媚,美眸流转之间,便将惹她不快的那个散修抛在了脑后。她『露』出如『花』笑靥,娇声说道:“万长老不必客气,我会将万家的礼物转呈师父。”

    这『女』子又笑盈盈地看着年轻男子说道:“子平师弟!你资质过人,想必我师父也会对你青睐有加!”

    年轻男子心神一『荡』,喜不自禁之下,忙故作镇定地抱拳说道:“在下拜见师姐!”

    『女』子抿『唇』一笑,风情尽显,说道:“师弟快随我回山『门』吧!”说着,她扭动着腰肢,带起一阵香风。后面的一老一小『交』换了一下眼神,也忙跟了上去。

    待三人走了许久之后,林一回头打量了一下那个院落,才慢慢走下山坡。只是,他原先卑微而怯懦的神『色』,已变得『阴』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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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行不可饰

    正文]第三百二十八章行不可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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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者和年轻男子,对林一来说并不陌生。一个是万家的长老,曾随万青衫来到赤霞岭外的那个路边小店,在围攻叶羽的三人中,便有此人。年轻人应是万青衫的儿子,名叫万子平,练气八层的修为。

    可那个妖媚的『女』子又是何人,这三人都是要去何方,便不是他人所知晓的了。

    林一却是知道,若是方才被对方认出来,那个万家的长老定然不会放过自己。与万家之间,本是一场莫名其妙的仇怨,可叶羽的身死和他自己的重伤,使得这场仇怨,已变得不死不休起来。来日方长,这笔账慢慢算吧!叶羽前辈,您也放心!终有一日,我会让万家自食其果!

    林一与叶羽的结识,纯属偶然。一把狼牙剑横穿无数万里,将他与对方的百年情仇牵连到了一起。他感念叶羽与房巧儿的情深意重,更为叶羽的专情与执着所打动。对方不仅救了自己的『性』命,还将身后之事相托。

    此举的缘由,或许是彼此相见投缘,或许是对方临终前的无奈,至于究竟如何,林一不愿多想。二人虽只是见了短短的几面而已,可有人以死相托,这还不够吗?

    离开了那个隐秘的仙坊后,确认四周并无人盯梢,林一才施展起御风术往前赶路。

    半个月后,林一的前面出现一个集镇,这便是正阳宗外的丹阳镇。

    行走在丹阳镇的街道上,看着两旁林立的店铺,还有那热闹的酒楼和茶肆中,隐隐传来的喧闹声,让林一恍如置身于那遥远的太平镇。

    身边来往的人流中,有修士也有凡人。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皆神态自若。这一切让林一惊讶不已。想不到归灵谷中还有这么多的凡人,可想到那些藏身于深山中的家族来,他随即释然。

    修士也有成家者,子『女』未必都是修士。丹阳镇上的情形想必便是如此,这些修士与凡俗中人,彼此能相安无事,呈现出一片和睦景象,还是让人乐于所见的。起码在林一的心中,对所谓的凡人并无轻视之意。

    在街上逛了一会儿,抬头见前面是一家包子铺,林一信步走了进去。铺子很小,只有两三张矮桌子,一对老夫『妇』守着『门』前的灶台边。打开的一扇蒸笼上冒着热气,偶尔有路人丢下俩零钱,老夫『妇』二人便带着笑脸,殷勤地奉上刚出笼的包子。那包子被一种翠绿的蒲叶包裹着,更显得鲜香『诱』人。

    铺子里只有一位食客,是个衣着寻常的老者。有人坐在一旁的矮桌边,他眼角也不抬,兀自吃着手中的包子。

    林一看了一眼那老者,并未放在心上,要了一笼包子品尝了起来。包子鲜美,也尝不出是什么馅。他吃的香甜,连称美味!

    老夫『妇』俩见客人夸赞,心中受用,又送上一碟小菜来。吃的兴起之时,林一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美美地呷了一口。

    “小伙子,紫金葫芦不错呀!”一旁的那老者,忽而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

    许久未有如此的惬意,林一正要伸箸品尝老掌柜送的小菜时,听到这么一句话,心头一怔,目含诧异地望着那个其貌不扬的老者。

    紫金葫芦被人认出倒也没什么,可此时的林一,相貌还是中年人的模样,这小伙子的称呼显然是冲他而来。这老者能识破幻灵术?

    林一不由得放下竹箸,重新打量起对方来。

    老者一身寻常的皂『色』布衣,须发灰白,面容清癯,浑身上下并无出奇之处,也没有任何的灵气『波』动,怎么看也不像个修士。

    “别瞎琢磨了,老夫这把年纪,唤你一声小伙子也没什么。”老者又吞下了一个包子,甚为满意地拍了拍肚子,自言自语道:“这山犀的『肉』做成了包子,着实鲜美!老夫也是许久未曾吃过了!口腹之『欲』,还是难以割舍啊!”

    “这位客官真是好见识!这山犀『肉』还是我家小子送来的,寻常人只知道包子好吃,却猜不出是是什么馅来!”老掌柜趁机附和了一句,送上壶热茶后,免不了要在客人面前炫耀一下山犀『肉』的来历。

    老掌柜的先祖也是正阳宗的修士,轮到他这一辈,本以为只能做个凡人了,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又成为了一名修士,时常会带些稀有的山珍回来。老夫『妇』俩开了一辈子的包子铺,年岁大了身子骨却是不错,依旧闲不下来,便将儿子送来的山犀一类的稀罕物做成了包子馅。包子味道鲜美,在附近有了些名气,偶尔也会有修士前来打打牙祭。

    此时的林一,对包子已索然无味。他见老者浑然未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踌躇着,便『欲』离去。

    “你这紫金葫芦未经炼制,装不了多少酒啊!”那个老者像是吃饱了,与掌柜的聊了会家常话后,这才转过身来,面『色』随和地看着林一。

    紫金葫芦也可炼制?闻言之后,林一心思转动了一下,冲老者含笑点点头。

    “我能尝尝你的酒吗?”老者语气随意,却又让人『欲』拒不能。

    林一未作迟疑,伸手便将葫芦递了过去。老者接过紫金葫芦后,轻轻仰首,葫芦尚未触『唇』,里面的酒水便被其吸了个干净。

    “好酒!可惜太少了!”老者意犹未尽地摇晃了下酒葫芦,又在手上把玩了一会,才将其丢还给对方。他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又说道:“灵石泡酒?呵呵!亏你想得出来。还有吗?”

    林一默默点了点头,拿出了一个十斤的酒坛子递了过去。

    老者呵呵一乐,『摸』出一小块灵石扔给了掌柜的,便接过酒坛子笑道:“小伙子识趣,老夫喜欢。呵呵,不白喝你的酒。走啦!”说着,他拎着酒坛子扬长而去,留下林一坐在矮桌旁,独自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林一才回过神来,冲着老掌柜地问道:“掌柜的,须用灵石结账吗?”

    掌柜的笑道:“客官若是方便的话,随意就是,几个包子不值钱的。”

    凡俗中人付账用金银,修士便是用灵石?还是入乡随俗吧!林一拿出一块灵石递给掌柜的,回到街上时,那个吃包子的老者已无踪影。

    『摸』了『摸』腰下挂着的紫金葫芦,心头的骇然尚未消失,林一却是禁不住暗暗长出了口长气。此时的紫金葫芦看似与原先没有什么两样,可里面却是乾坤再造,迥然不同。原先的葫芦只能装下一斤酒,可如今里面豁然大出了许多来,装酒百斤不在话下!

    高人!想不到那个其貌不扬的老者,一个与凡人无异的老者,竟是如此一个神仙样的人物!

    随手把玩之间,便将紫金葫芦做了如此大的改变,还让人无从察觉。想到此处,林一背后的冷汗都下来了。他坚信老者绝对看破了自己的幻灵术,那么,此人究竟是何等的修为?莫非是金丹期的祖师不成?

    虽然那老者并无恶意,林一还是有着莫名的心悸,也对眼前的街景再无了兴致,匆匆往镇外走去,向着自己所要加入的仙『门』走去……

第三百二十九章 入正阳宗

    正文]第三百二十九章入正阳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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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阳镇向以东二百里,有一高山,名为丹阳山,此处便是正阳宗的山『门』所在。

    林一来到丹阳山附近时,已恢复了原来的相貌和修为。本以为会看到气势巍峨的高山和威严气派的山『门』,可入眼处,皆是云雾茫茫,置身其中,犹如不见天地一般。不好贸然前行,无奈之下,他拿出了传音符,依着若水教的法子,对着『玉』符说了几句话,掐了个手诀后扬手一抛,那『玉』符光芒一闪便飞入了云雾中不见了踪影。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道剑虹冲破云雾,转瞬便到了林一的身前。一个浓髯的中年壮汉跳下了飞剑,其面相粗犷,身躯壮实,虎目有神,俨然是江湖侠士的风范。

    看到此人,林一便想到了孟长老与季汤二人来。他们身躯外貌上颇有几分相似,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不敢怠慢,他忙上前躬身拜道:“可是吴前辈当前?在下林一……”

    “罢了!权作还了若水的人情,你随我来吧!”此人不苟言笑,言语中带有一丝的不快,冷冷地说了一句,便伸手扯过林一踏上了飞剑,直奔云雾深处飞去。

    心知对方便是吴七,林一本『欲』讨教几句,却见对方如此作派,心头不由一沉,便识趣的不再多言。

    吴七带着林一愈飞愈高,不一会儿的工夫,便飞跃有几千丈。看着身边依旧是云雾翻腾,心有不解的林一,见到对方拿出一块『玉』牌随手一抛,顷刻间,前面闪现出一条云雾遮掩的甬道。

    飞过甬道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极大的山谷望不到尽头,无数高峰耸立,云蒸霞蔚,气象万千。随着不断的前行,山谷中奇『花』异草遍地,珍禽异兽穿行,更有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加上空中不时有人飞过,使人仿若置身于仙境之中。

    想不到此处如此的神奇,林一禁不住啧啧称奇。果然是大仙『门』的所在,人间仙境莫过如此吧!这才是修炼的好地方啊!

    “哼!以后有你看倦了的时候。”吴七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让正自踌躇满志的林一脸『色』一红,自知失态,忙收回好奇的目光,做出目不斜视的样子。

    不多时,二人来至一处山峰的半腰处。树木掩映下,可见亭台楼榭,风景雅致。吴七带着林一径直走向一处阁楼。

    吴七头也不回的进了阁楼,林一迟疑了下,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阁楼内,一张长几后面坐着一位颇有气势的中年修士。见有人进来,此人眼皮也不抬一下,只顾着翻看手中的『玉』简。吴七腰一塌,俯身上前拱手道:“参见沈执事!”

    “哦!有事吗?”沈执事将手中的『玉』简丢下,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

    吴七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弓着身子说道:“在下曾对阁主禀报过的,这是我天玑阁新收的外『门』弟子,特来报备一下。呵呵!劳烦沈执事了!”说着,他语气急转直下,冲着身后的林一冷声叱道:“还不拜见沈执事!”

    尚自诧异吴七多变的『性』情,一直提着小心的林一,忙上前躬身拜道:“在下林一,拜见沈执事!”

    沈执事淡淡瞥了一眼林一,问道:“多大了?来自何方?”

    “在下十八岁,来自大商!”林一答道。

    那人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随手拿起一块『玉』牌,手指在上面虚点了几下后,连同另一枚『玉』简一同扔给林一,说道:“行了!这是你的身份『玉』牌。『玉』简中自有你须要知道的东西。拿了『玉』牌去领随身物品吧!”说完,他又拿起一枚『玉』简,不再理会眼前的二人,独自阖目沉思起来。

    “呵呵!多谢沈执事,在下告退!”吴七的脸上并无恼怒之意,反而陪着笑脸,躬身退去。只是走至林一的身边时,其目光倏然变得凌厉起来,示意对方随他出去。

    二人走出那个阁楼之后,被吴七的反常『性』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林一,刚要开口询问时,对方却脸『色』一沉,四下打量一眼后,才冷声说道:“我欠若水的人情,从此一笔勾销,你在外边的恩怨也与我无关。若非修炼之人,讲究个道念通达,我又岂会拘泥于陈规旧俗。你好自为之吧!”

    吴七甩下一句后,便独自御剑而去,留下了一脸错愕的林一,愣怔呆在原地。过了好半响之后,他才默默的摇摇头,暗叹了一声。初入丹阳山时的火热心情,被一桶冰水浇了个通透。

    此时的林一,彻底的沉静了下来。

    人不可貌相啊!以貌取人是行不通的。想不到这个吴七将自己带进了山『门』后,又摆出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看来若水的人情被自己一次用尽了。

    若水真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好友是如此的为人,不知会作何感想呢!人情冷暖?还是世态炎凉?修士本『性』的市侩与『私』『欲』,怕是比起凡俗中的江湖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罢了!罢了!对方好歹将自己带进山『门』,自己又何必去管吴七的为人呢!如此也好,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何况真的欠了此人的人情,怕是并不好还呢!与其求人,不如求己。既来之则安之吧!

    只是,这个吴七也是个筑基期的前辈,怎么行事如此的小肚『鸡』肠?我以后与你不认识总行了吧!你将我扔下就走了,我这两眼一抹黑,该去往何处?

    走至山腰处,见下面云雾缭绕,林一面『露』苦『色』。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不敢祭出碧云纱四处『乱』撞,可也总不能在此处待着。

    正郁闷不解的林一,感到身后有人,他转过身来,见一个身着灰袍的年轻修士也正好奇的看着他。

    心中一动,林一拱手道:“见过这位道友……”对方呵呵一笑,随意的拱拱手笑道:“这位师弟是新来的吧!在下寿玢(bin)”

    此人二三十岁的年纪,练气七层的修为。其眼睛不大,笑眯眯的一脸和气。或许,眼前之人能帮自己一回也说不定。心中如此想着,林一有些难为情地笑道:“在下林一,正如寿兄所言,乃是初入山『门』之人,刚刚领了身份『玉』牌,却不知该往何处去,正自苦恼呢!”

    寿玢笑道:“呵呵!入了山『门』便是师兄弟,你唤我师兄即可,是谁引你入『门』的,怎会将你独自扔在此处?拿你的『玉』牌看一下。”

    想了想,林一还是未将吴七说出来,对方并不欠自己什么,又何必斤斤计较呢。只说是一位前辈,并不太熟悉,便将『玉』牌递了过去。

    “原来师弟是天玑阁的外『门』弟子,十八岁?”寿玢看着林一的眼光有些异样,摇头笑道:“师弟年纪轻轻便有此修为,怕过不了两年,我便要喊你一声师兄了。”

    林一只能腼腆地笑了笑,心忖,再过一个多月就十九岁了。

    “我是天璇阁的弟子,距天玑阁不远,顺道带你走一趟吧!其实,你手上的『玉』简中便有你要去的地方。”寿玢『交』还『玉』牌后,便招呼林一随他同行。

    见对方『性』情随和,林一便讨教有些宗『门』内的事情。寿玢倒也好说话,将自己知道的一些规矩与宗『门』禁忌,捡一些紧要的说了一些。

    正阳宗有四阁一峰之说。四阁指的是的天枢阁、天璇阁、天玑阁和天权阁。分别以修为、丹『药』、炼器和阵法见长。

    一峰指的是丹阳峰上的丹阳阁,在正阳宗内地位尊崇。阁中的弟子,皆是内『门』菁英,也是正阳宗的未来所在。

    正阳宗有金丹祖师七人,筑基期的修士三十多人,练气期的弟子千人。宗主为鸿元子,金丹后期的修为,余下六位祖师为金丹中期和初期不等,分别坐镇四阁一峰。练气期的弟子中,中期修为者居多,后期修为者不过百十人,其中练气九层的也只有十来人而已。林一如此年轻却有了七层的修为,故此寿玢对他要高看一眼。

    山腰有盘山小径,二人施展御风术,大半个时辰后,来到另一处山上。寿玢带着林一走进一栋房屋中,冲里面的执事禀明了原委。对方勘查了林一的『玉』牌后,便扔出了一个乾坤袋。

    寿玢又带着林一寻至天玑阁所在的天玑峰,说道:“你去寻了执事,他自会为你安置。”

    对方算是帮了大忙,心中感『激』之下,林一连声致谢。

    待寿玢离去后,林一见到有修士走过,也学乖了,师兄长师兄短的叫了一番后,寻到一处大屋前,依礼高声禀报求见。

    屋里有人应声,走进去见到一个瘦弱的老者,从别人口中得知,此人乃是天玑阁的执事,名叫德鑫。林一不敢怠慢,忙口称前辈,并奉上了自己的『玉』牌。

    德鑫一脸的皱纹,黑瘦的面颊上,留着一尾焦黄的胡须。他坐在一张木椅上,神『色』木讷,冷冷的瞥了一眼手中的『玉』简后,将目光投向下面的林一,开口说道:“大商来的林一,你原来是什么身份?”

第三百三十章 可望而知

    正文]第三百三十章可望而知——

    ?感谢书友00辰南00、来看书2011、石上清泉的捧场支持!本书会完本的,起码我要看看,会得到什么和失去什么,又认识及了解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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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到对方的目光扫过来,林一头皮一紧,如芒在背。他定定心神,小心答道:“有劳前辈动问,弟子出身于散修!”

    德鑫沉默了一会,说道:“初来的弟子,要做三年的差事,以内锻心智,外砺筋骨。故尔,你的差事同样免不掉的。念你的修为尚可,便去锻造堂值守吧!”言罢,他唤来一个弟子,吩咐了一声,便摆摆手让林一出去。

    林一随来人向山后走去,顺便与其攀谈起来。那人三十出头的年纪,名叫宋守,有练气四层的修为,个子不高,身材敦实,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乐呵呵地走在前面。

    二人走了一炷香的工夫,来到天玑峰的山脚下。一条小道岔开,一端通向山脚下的一个山『洞』,另一端通向一处小山坡。

    宋守带着林一走至山坡上,来到几间房屋前,尚未开口,便『露』出牙齿笑了起来:“这几间屋子便是我师兄弟四人的住处,不过呢,都空着呢!”他恰着腰,手指房屋后面的小山说道:“屋子后面有几处山『洞』,倒是修炼的好去处,我兄弟几人都去那里安身了。林师弟若是愿意,尚有一处空置的山『洞』,想不想去看看?”

    见林一点头称是,宋守带着不出所料的神情,带着林一走了过去。

    “别看在锻造堂值守辛苦,却也图个自在。寻常新入『门』的弟子,哪里会有自己的『洞』府呢?这便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呵呵!”宋守自得其乐地笑道。房屋后面的小山下,果然有四个山『洞』,彼此相距百十丈至数百丈不等。

    宋守带着林一走至最为偏远的一个山『洞』前,得意地说道:“林师弟,这便是你的『洞』府了!你且歇息一日,明日便去下面的锻造堂值守吧!”

    眼前的『洞』府,不过是一个能容身一人的山『洞』。林一暗自撇撇嘴,还是面带感『激』地致谢:“多谢师兄的关照!”

    “哈哈!师弟不必见外,以后免不了有相互帮衬的时候!今儿是我值守的最后一日了,失陪!”

    看着极其热情的宋守离去,林一内心总感到有一丝不对的地方,却是想不出为什么。他四下打量着,暗自长出了一口气。这便是以后的安身之处?

    小山并不小,足有数百丈高,山峰顶端没入云雾中,与高大的天玑峰比邻耸立,相映成趣。此处甚为僻静,尤为让人心动的是无处不在的灵气,比起林一疗伤的那个山『洞』,又要浓郁了许多。

    转过身来,看着有些狭小的山『洞』,林一拿出了一把飞剑,走了进去。

    半个时辰过后,山『洞』大出了数倍不止,略略拾掇整齐后,林一便在单独挖出的一间静室中,心满意足的坐了下来。他不知道『洞』府是什么样子,如今所置身的这个山『洞』属于自己所有,以后可以安心的修炼,足矣!

    抛出四象旗封住了『洞』口后,林一这才想起手中的『玉』牌与『玉』简来。『玉』牌上有自己的姓名、年岁以及正阳宗天玑阁外『门』弟子的身份标注,尤为神奇的是,上面还有自己的相貌图影。除此之外,『玉』牌上的宗『门』禁制,也颇为奇妙,只是不知其用意所在,有待于慢慢熟悉了。

    『玉』简中载录的东西不少,里面不仅有详尽的宗规,还有宗『门』图示,上面标注了一峰四阁的位置,以及宗『门』的简述。详细的将『玉』简看了一遍后,林一对正阳宗有了一个粗略的认知。

    正阳宗以丹阳峰为首,主持丹阳阁的是一对道侣,分别为金丹后期的晏起和金丹中期的冷翠。天枢阁主卫从,金丹中期修为;天璇阁主姬伯,金丹初期修为;天玑阁主古峭,金丹初期修为;天权阁主常颂,金丹初期修为。

    天玑阁以炼器为主,有一百多个弟子。其中有筑基期修士三人;内『门』弟子十来人,皆是练气七层以上的修为。余下者便是外『门』弟子,各有差事派遣,分别于各个地方值守。而其中又以锻造堂的外『门』弟子最少,加上林一,只有四人。

    一峰四阁中,天玑阁的弟子不多,筑基期的修士也是最少的。三人中,林一已见过两人。除了吴七与那个德鑫之外,剩下的那个筑基期的修士名叫简已。林一手中的『玉』简上,有正阳宗所有筑基期前辈的名讳。他暗暗摇头,想来自己一个练气修士,在正阳宗根本算不得什么,更别说一个外『门』弟子了。

    林一又打开那个德管事给的乾坤袋,只有几尺大小的乾坤袋,里面放着几身灰『色』的布袍,一柄低阶飞剑法器,两块低阶的灵石,还有一片『玉』简。

    将布袍换上后,本想将乾坤袋收起来,想了想,林一还是将一些随身用的东西装在里面后,挂在腰间。当然,他身上的珍贵之物,还是放在『胸』口前的乾坤袋中,贴身收藏。

    『玉』简是一篇正阳宗的初级功法,名曰《正阳心法》,却只有前三层。看着手中的『玉』简,林一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自己总不能再从练气一层练起吧!可既然入了正阳宗的山『门』,正阳宗的功法也应有所熟知才是。还有那个木天远的正阳金龙手颇为不俗,专学不妨兼知,还是潜下心来研读一番吧!

    ……

    正阳宗中,最为高大的山峰,便是高逾数千丈的丹阳峰。

    丹阳峰的峰巅之处,云霞笼罩之中,便是丹阳阁的所在。

    云雾掩翠下的丹阳阁中,出现两男一『女』,循着细长的石阶小径往下走去。若是林一在此,这三人皆不陌生。『女』的是他在仙坊中所见的那个红绫,两个男子分别是木天远和万子平。

    万子平难抑心中的兴奋,冲红绫与木天远抱拳道:“得幸觐见冷祖师,多亏金师姐与天远兄的引荐,在下感『激』不尽啊!”

    “还不是你送的养颜丹,深得我师父与祖师喜爱的缘故!”红绫含笑说道。

    红绫的师父名叫『玉』洛依,是一位筑基期的『女』修,乃是丹阳阁冷翠的徒弟。其师父收到了养颜丹,心喜之下,感念对方的用心,便答应举荐万子平加入丹阳阁。而冷祖师也是念在养颜丹的面子上,这才破例召见了一回小辈。

    不仅加入了丹阳阁,还被祖师召见,万子平欣喜万分之下,深为家中长辈的先见之明而感到庆幸。

    常言道,云想衣裳『花』相容,没有『女』人不爱惜自己的容貌。而养颜丹更是稀有之物,万家寻遍了大小仙坊后,才得到了一瓶。果然是物有所值,万子平也是如愿以偿。

    木天远淡淡笑道:“万家、木家同气连枝,又皆与正阳宗渊源深厚,你加入正阳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能陪你去见祖师,师兄我也甚感荣幸!”

    “以后还要多多仰仗金师姐与木师兄的关照了!”万子平『春』风满面,连连拱手。

    “呵呵!丹阳峰的弟子,皆是人中翘楚,万师弟也不必妄自菲薄,还是安心修炼为要!”木天远瞥了一眼对方,打了个哈哈,向下走去。

    木家与万家虽是一脉同源,彼此『交』好,可两家暗中斗气也不是一年两年的。木天远对这个喜好投机钻营的万子平,十分地瞧不上眼,若非碍于情面,又是去面见祖师,他可不愿陪着对方跑这一趟。心中不屑之下,言语中便多了敷衍之意。

    许是收了万子平的好处,红绫却是含笑附和道:“是啊!木师兄所言甚是,岂不闻**已然成功筑基,当为吾辈楷模!”

    红绫的话音传到木天远的耳中,他脚下一顿,神『色』『露』出不忿来,暗哼了一声。

第三百三十一章 锻造堂

    正文]第三百三十一章锻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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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与木天远修为相当,同是练气九层的内『门』弟子,可此人在上个月成功筑基,成为了前辈人物,一时之间令人眼热不已。

    对此,木天远自然不服气,这个**不过是运道好那么一点点而已。假以时日,自己未必不能筑基成功。而只要自己成为了筑基期的修士,万子平之流他不会放在眼里。前些日子家中传信来,万家被人杀了两个弟子,竟然敢寻到木家来要人。哼!还真当木家无人吗!

    那个林一不过七层的修为,面对自己的邀战根本不敢出手。这样一个怯懦的修士,真的能杀得了万家的两个修士?想到此处,木天远为家信中的『交』代,而暗自腹诽起来。家中的书信中,不仅说了林一杀了万家修士一事,还命木家子弟见了此人不要为难于他。一个外来的修士罢了,怎会惹起如此之大的『波』澜,还为此倍受木家长辈的关注呢?

    木天远想不到的是,令他耿耿于怀的那个林一,已成为了正阳宗的一个外『门』弟子。

    此时的林一,早将木天远这个人,远远的抛在了脑后。他一大早便来到了天玑峰下的山『洞』前,见两丈高的『洞』口上方,镌刻三个大字——锻造堂。未及细作打量,便见昨日的那个一脸喜『色』的宋守,正翘首以待他的到来。

    “哎呀!林师弟早啊!快随我来,你初来乍到的,一些规矩还是要『交』代一番的。”宋守乐呵呵地带头往山『洞』中跑去。

    林一笑了笑,便『欲』随其进入山『洞』,谁知眼前清晰的山『洞』突然光芒一闪,一层无形的墙壁横空而出,将他挡在了『洞』外。

    尚自惊讶的林一,未『弄』清眼前的状况时,宋守却又从『洞』中冒了出来,嘻嘻笑道:“呵呵!都怪我未及时提醒你。快将你的『玉』牌挂在腰间,不然这『洞』口的禁制可不是摆设。”

    暗暗的心惊了一回,林一这才想起身份『玉』牌来。这与天龙派的腰牌有着同样的用意,却有着不同的用处,自己并未将其悬挂在腰间,想不到此物还有解除禁制的作用。

    拿出『玉』牌后,果然那道墙壁消失了,林一冲宋守歉意一笑,便进了山『洞』。

    进入山『洞』的刹那,热『浪』扑面,使人略有不适。一条向下的石梯向山『洞』深处延伸,宋守回身招招手,示意林一跟上。山『洞』上嵌有萤石,倒不显得『阴』暗。循着石梯盘旋而下,走了约莫两柱香的工夫,不知走了有几百丈深,随着一阵灼热的气『浪』袭来,一个巨大的石厅出现在眼前。

    石厅有百十丈大小,被十余根粗大的石柱撑起。在石厅的当间,有九只锻造的硕大龙头,围成了个十丈左右的圆圈。那怒张的龙嘴中,雾气氤氲,隐隐有赤炎在令人心悸的『舔』*舐*着、跳『荡』着。

    宋守已热得汗流浃背,他回头冲着林一嘿嘿一乐,走至龙头旁,指着空寂的石厅大声道:“此处便是天玑阁的锻造堂。”他脚下踩动龙头下面的一个凸起的石块,一道赤『色』的火焰,突地从龙口中『激』『射』而出。

    随着那火焰的出现,一道炽烈『逼』人的滚烫气『浪』,霎时爆然而出,向四处袭去,惊得林一忙往后退去,可这一切又随即回落下去,恢复了原状。

    “哈哈!这就是锻造法器的地火,厉害吧!”宋守灵活地跳向了一旁,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继续卖『弄』地说道:“这九龙锁炎阵,乃是专为控制地火而设。而阵法须有人『操』控,你我的职责便是看护这个法阵,是很辛苦的差事啊!”

    好似耐不住地下的炙热,宋守忙不迭的又冲林一招招手,说道:“呵呵!随我来,去看看你这三个月的安身之处。”

    林一随着他穿过石厅,又拐进一个向下的甬道,往下走了一二十丈后,来到一个单独凿出的山『洞』里。

    “这便是锁炎阵的阵盘,一个月添加一次灵石即可,那个袋子里便是灵石。”宋守说完,便大口喘着粗气,不经意间回头一看,连连摇头。

    几丈大的山『洞』中,阵盘占据了一半的地方,一旁还有一个蒲团和乾坤袋。那个一丈多大的阵盘中心与四角,果然有搁置灵石的地方,上面嵌有十块灵石,散发出的灵力缓缓驱动着阵盘,一层隐动的光芒在流转着,有无形的气机牵动着周围,与整个地下『洞』『穴』融为一体,颇为神异。

    “师弟,体内的灵气来之不易啊!如你这般用灵气护体,可怎么撑得下三个月呢!只要你在这个『洞』中不出去,会好受一些的。”宋守见林一连一滴汗水也没有,忍不住好心地出言提醒。他看不出对方的修为,却想当然的以为一个外『门』弟子,不会有太高的修为。

    感到『洞』中炎热时,林一的身子便自然而然的被灵气包裹起来,听到宋守如此一说,他走至『洞』中的阵盘旁,有些诧异地问道:“莫非要三个月都呆在此处,一刻也不得离开吗?”

    宋守『露』出满足的神态,笑道:“可不是都要呆在此处呢!本来我还要过一月才能『交』差。人少啊,三个人轮值一年,可不是四个月吗?哈哈!你来的好啊!我师兄弟四人,每人只须值守三月便可。不过,每日离开不能超过一个时辰,不然要受责罚的。”

    闻言后,林一暗自苦笑。怪不得宋守见了自己一脸的喜『色』,原来如此。

    “师弟也不必担忧,此处阵盘根本不用多问,只是酷热难耐了些,咬咬牙便也撑过去了。”如释负重般又喘了口粗气,宋守说道:“行啦!都『交』代完了。你我师兄弟三个月后见!”

    见宋守要走,林一忙将其拉住,又询问了一些琐事,才放其一溜小跑地离去。

    用饭可去『洞』外的膳食堂,也可去前山转悠一下透透气,只是每日离开山『洞』不能超过一个时辰;一年之中,只须在此处值守三月,余下的辰光里,任自己随意打发,出入山『门』时要去那个沈管事处报备一下。每年的差事完了以后,可获丹『药』的奖赏,还可去藏经堂一次,里面有功法典籍可借阅;修炼时,若有不解之处,可去传功堂,有师长解『惑』传道。入『门』弟子有两块灵石,以后月例一块灵石。勤勉任劳者,修为大涨者,有功于宗『门』者,皆有不定的赏赐。外『门』弟子到了九层以后,可晋升为内『门』弟子。若能成为筑基修士,不仅有了正阳宗执事的身份,也有了收徒拜师的资格。等等、等等。

    这些琐碎的规矩,却又事关己身,免不了要知道一些。林一站在山『洞』中,低头看看身上的灰袍,摇了摇头。管它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呢,有个地方可安心的修炼,这不就是几年来所孜孜以求的吗!每年三个月的差事也没什么,这地下虽灼热难耐,却也并非不可忍受。

    施施然盘『腿』坐下,林一调息吐纳了一会儿。他试着收起护体灵气,顿时便如置身于酷夏的斗室中,又热又闷,身上也变得汗津津的,极为不适。

    早已寒暑不侵的林一,如今却是耐不住这地下的炙烤。

    在此处值守,显然是个苦差事,不由得使人又想起了宋守的喜庆模样来。林一摇摇头,抛去杂念,身上光芒一闪,护体灵气浮出体外。他暗忖,且看看能不能撑下三个月,若真不行,便如宋守一般的苦挨就是。

    林一加入正阳宗的第二日,便钻入了地下几百丈的深处,做一个值守锻造堂的外『门』弟子。每隔三五日,便出去吃些东西,趁机透透气儿。除此之外,他都安安分分的守在那个山『洞』里,打坐修炼。

    时常有人去锻造堂炼制法器,无人理会下面看守阵法的外『门』弟子。也无人能想到,一个初入『门』的外『门』弟子,会在如此炙热的地下苦修不辍。

    如此,一个月的工夫转眼便过去了。这一日,趁着用饭的工夫,林一跑回到了自己的山『洞』。四象旗随身带着,他人离开了,山『洞』便无人照看,『洞』口前又显得凌『乱』起来。他也无意过问这些,『洞』中空空如也,没什么值得惦记的,以后回来时再说。

    寻到宋守的『洞』口前,见其正与两人聊天。林一上前打了个招呼,经其引见,这面生的两人便是锻造堂的另两个弟子。憨厚老实的模样,四五十岁年纪的,是莫大。个子矮小,见人便『露』出笑容的是丰离。这二人皆是练气五层的修为,免不了彼此问候了一番。

    待林一说明了来意之后,宋守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摇头叹道:“原来师弟是要修《正阳心法》的。一个月便修至三层,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这很奇怪吗?对于宋守的质疑,林一不知该如何解说。

    这一个月里,他并未专『门』修炼《正阳心法》。

    《玄天心法》、《锻神鉴》、《幻灵术》以及若水相赠的《丹道辑要》,这些他都没落下,《正阳心法》只是顺手尝试着修炼罢了。以他七层的练气修为,修炼起《正阳心法》可谓事半功倍,不知不觉中便将三层的功法修至圆满,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后续的功法,便想着来找宋守询问一二。

    “师……师弟,你如今是什么修为?”莫大有些口吃,问出一句后,自个儿笑了笑。

第三百三十二章 山外风雪

    正文]第三百三十二章山外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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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一据实说出了自己的修为,莫大三人有些意外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露』出尴尬的神情来。

    “你……你才是师兄,以你的修为不该来锻造堂啊?”莫大道出了他三人心中的疑问。

    林一才不理这些虚套呢,何况自己有求于人,执拗地要称呼三人师兄。

    见后者如此识趣,莫大三人的笑容变得轻松起来。虽说辈分以修为论长幼,大伙儿同为练气期的弟子,谁也不想认一个年幼的人为师兄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师……师弟,这后面的功法我这有,你……你拿去便是。”四人之中,以莫大最为年长,其嘴巴虽不利索,人却厚道,看来宋守与丰离也都听他的。

    “这里面有‘正阳金龙手’吗?”林一接过莫大的『玉』简,致谢后又好奇地问道。

    宋守接过话来答道:“师弟也听闻过金龙手?呵呵!《正阳心法》乃正阳宗弟子必修之功法,金龙手是自然有的。不过,要到练气后期才可修习。”

    林一不想在此事上纠缠,忽而笑道:“为何我不该来锻造堂呢?不知三位师兄有何教我?”

    莫大笑了笑,说道:“也……也没什么,锻……锻造堂的差事,最……最为辛苦。我等都是不……招人待见的。”

    丰离不大爱说话,与宋守一起附和地点点头。

    不招人待见?与天龙派的车马大院相仿?林一的目光扫过眼前三人,一翻手拿出一个酒坛子,笑道:“初次见面,这是小弟的一点儿心意。还请三位师兄笑纳。”

    “哈哈!林师弟真是痛快人!”宋守伸手便抢过了酒坛子,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丰离与莫大也『露』出会意的笑容。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得到了后面的功法,总要略有回报才好。有弘安当初赠的几坛子酒,林一也乐得来个顺水人情。与三人又说了几句话后,怕出来耽搁久了,他匆匆赶了回去。

    ……

    腊月就要过去,归灵谷内四季常『春』,而距归灵谷十数万里之外的卑山郡境内,已是万里冰封的景象。

    绵延数万里的黑山,此时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鹅『毛』大雪洋洋洒洒,铺天盖地而来,似要将一切掩埋、吞噬。齐腰深的雪封住了大小道路,家家关『门』闭户,人们各自围着火炉,默默承受着冬季的严寒,祈盼着,『春』天的早一点到来。

    此时,万兽蛰伏的大山深处,本应人踪杳无,却传来一阵打斗声响。

    穿过漫天的雪『花』,山谷中冲出两个人影来,踏雪无痕,转瞬便到了数十丈外。可后面随即又冲出三道人影,脚下更快,如风一般便将前面的两人围住。

    这两人无奈的停下脚步,手持飞剑并肩站在一起。这是两个年轻人,个子高些的是秋寒,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脸的英气,不知因寒冷所致,还是受了创伤的缘故,苍白的脸『色』上尽是怒气。另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名叫秋阳,嘴角挂着血迹,也是怒目圆睁。二人是同族的兄弟,趁着大雪进山,本想着有一番收获,却未料到遭人暗算,差点儿便横尸当场。

    对方三人将秋家兄弟围住后,『露』出『阴』冷的笑容。其中一人四五十岁的模样,扬声说道:“你二人跑不掉的,快将『玉』蝉『交』出来,不然,此处便是尔等丧身之地!”

    这三人乃是黑山宗的弟子,皆有练气六层以上的修为,面对两个最高修为不过练气六层的秋家弟子,已是稳『操』胜券。若非顾忌着对方临死反噬,也不会暗中偷袭,眼下说不定一哄而上了。

    “哼!我兄弟二人在深山中苦守了两月有余,这才抓到一只『玉』蝉,为何要拱手相让?莫非你黑山宗便可仗势欺人?”秋阳斥道。他心中恼怒对方的无耻行径,他与秋寒两人,为了抓到一只『玉』蝉,在冰天雪地里吃尽了苦头,这才好不容易抓到一只『玉』蝉。

    此物极为稀有,深埋于地下百年后,才会在大雪封山之时,蜕变而出,迎风长鸣,一个时辰后,便会随雪消融,不见踪影。传闻『玉』蝉有起死回生之能,入『药』可炼还魂丹,虽说未必有如此的神奇,却也有夺造化之功。

    秋阳兄弟俩在『玉』蝉即将逝去的瞬间,将其捕获。二人惊喜之余,尚不及相互庆贺之时,却遇黄雀之祸,被三个正阳宗的修士偷袭。

    猝不及防之下,秋阳受创,被秋寒奋力救下后,没跑多远又被对方追上。

    “哈哈!这大山数万里之内的一草一木,皆为我黑山宗所有。那『玉』蝉自然不容你二人带走的。不要废话了,快快『交』出宝物!”一个黑山宗的弟子盛气凌人地笑道。

    见对方不愿罢休,自己兄弟二人又势单力薄,形势不利之下,秋寒沉声说道:“这片山谷距我黑水崖秋家不远,而你黑山宗却距此万里之遥,如你所说,莫非我秋家也属于你黑山宗管辖不成。你等将我秋家背后的玄天『门』又置于何地?”

    秋寒的话音将落,风雪中传来对方的嗤笑声。

    “莫将玄天『门』抬出来吓人了!我们的宗主说了,黑山数万里之内,所有的家族皆要依附我黑山宗,否则视为叛逆,将予以剪除。”

    “嘿嘿!以后的大夏,并不是玄天『门』说了算了!”

    “给他们费什么话,动手!”

    随着那个年长一些的修士一声历喝,三道剑光夹着风雪,便斩向了秋家兄弟。

    尚为对方肆无忌惮的言语而震惊,见状,秋寒大喊:“秋阳快走!我来断后!”他抛出手中的飞剑勉力支撑,又忙不迭地祭出几张符。

    秋阳不愿独自逃生,咬牙切齿地骂道:“给这帮贼人拼了!”

    二人修为本不如对方,一时之间手忙脚『乱』,却因退路被堵,顿时险象环生。

    秋寒心急之下,见自己兄弟二人难以逃生,他躲过来袭的飞剑,顾不得还手,焦急的喊道:“发传音符!”

    气急攻心的秋阳,只想着与对方拼命了。听到了秋寒的提醒,他顿时惊醒过来,扬手抛出一片『玉』符。可就在此时,一道剑光穿过了他的『胸』口。秋阳闷哼了一声,跪倒在地,雪地上一片殷红。

    “秋阳——!”秋寒大吼一声,便要冲过去,可那三人的剑光不离他左右,左支右绌之下,惊得他一身的冷汗,狼狈不堪!

    眼看着秋寒就要步入秋阳的后尘,一声长啸突然从风雪中传来。

    那三个黑山宗的弟子,听到了啸声的刹那间,一种莫名的心悸传来。那个年长一些的弟子,暗道一声不好,伸手拿出一张符来,往身上一拍,随即便在原地失去了身影。余下的两人见状,咒骂了一声后,便急急忙忙向着山谷深处跑去。可这二人未跑出几丈远,一道剑光从远处飞来,后发先至,瞬间便穿过二人的身躯,在雪地上撒下了一道血痕。

    啸声将止,一个人影如风而至。

    秋寒死里逃生,悲喜『交』加的看着来人,声音哽咽地喊道:“叔父——!”

    此人并未理会秋寒,而是足不点地到了秋阳的身边,一把将其抄起,细细的探察一番后,发出重重的叹息!

    秋阳被飞剑斩断心脉,已魂飞天外!

    此人中年人的模样,气度不凡,目光中带着怒火,厉声问起此事的缘由。待秋寒将此事的原委说了一遍后,他哼了一声说道:“黑山宗愈来愈放肆了!若非我有事路过此处,我秋家岂不是白白折去两个弟子!此时不能善了,回去禀报家主后再作定夺!”

第三百三十三章 阖族之灾

    正文]第三百三十三章阖族之灾——

    ?感谢书友米饭爷爷、卿狂的捧场支持!

    ——————

    黑水崖,秋家。

    家主秋若行,筑基后期的修为。他平日里是慈和老者的模样,如今坐在正位的一张木椅上,却是一脸的愁云。

    秋家的几个长老环伺左右,皆不敢多言。

    那个救下秋寒兄弟的中年人也在场,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大声说道:“几个黑山宗的练气弟子,也敢肆意挑衅,并杀了我秋家弟子,此事定要黑山宗给出个『交』代。莫非,他真的以为我秋家好欺不成?”

    “近古,此事并非如此的简单,还是听家主的吧!”一个长老在一旁劝慰道。

    “这是个好东西!可也是惹祸的起因呀!”秋若行摊开手掌说道。他手上托着一个『精』巧的『玉』匣,一层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寒雾间生间出,里面静伏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蝉,煞显奇异,使得几个长老眼前一亮。

    秋若行皱了皱眉头,阖上手掌,目光淡淡扫过几个长老,忧心忡忡地说道:“此事看似寻常,那几个黑山宗的弟子也不过是贪一时之利,而口出狂言罢了!”语气顿了一下,他有些焦虑地接着说道:“可近日有传闻,说是黑山附近的蔡家、齐家都依附了黑山宗,而顾家却一夜之间被人灭了『门』。”

    “只是传闻而已,尚未得到证实。黑山宗还敢动我秋家不成?”秋近古说完,余下几个长老也纷纷点头表示附和。因先祖的缘故,秋家得以依附于玄天『门』。他们不以为黑山宗敢于虎口捋须。

    此事若是搁在以往,秋若行也会抱有相同的心思。可此时的他,却生出隐隐的不安来,一时又难以决断。

    沉『吟』了一会后,秋若行缓缓说道:“只怕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啊!近成要不了几日便可回来了,届时一切自有分晓。”

    …………

    五日后,秋近成果然风尘仆仆的返回了黑水崖。

    作为家主秋若行的长子,秋近成为人机敏,处事老道,加之筑基中期的修为,此人在秋家颇有声望,深得族人敬重。

    只是,此次外出归来的秋近成,神『色』显得有些慌『乱』。他急匆匆的步入秋家的后院,正『欲』去秋若行的居所时,见到一个妙龄『女』子迎面走来。

    那『女』子二八年岁,皓齿蛾眉,五官玲珑『精』美,见到来者,面『露』喜『色』,盈盈一拜:“采盈见过爹爹!”

    秋近成见到宝贝『女』儿,不由得脚步放慢,手扶青髯,眸中带着无限的慈爱。言语中不无嘉许之意,他笑着说道:“呵呵!不几日的工夫,采盈的修为又涨了一分!”

    秋采盈羞涩一笑,略有得意地说道:“虽多日未见爹爹了,采盈依旧不敢懈怠的!”

    秋近成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滞,他摆摆手说道:“爹还有事要面见你祖父,你先回去吧!”说着,便匆匆往后走去。

    看着秋近成的背影远去,秋采盈蛾眉轻蹙,心头生出一丝忧虑来!爹爹方才是强作笑颜,她又岂能分辨不出呢!究竟出了何事,使得一向沉稳的爹爹变得如此忙『乱』?

    秋家的一间静室中。

    听完了秋近成的禀报后,秋若行眉头紧锁,一脸的『阴』霾。

    秋近成神『色』凝重地说道:“爹,蔡家与齐家同时依附黑山宗,绝非事出无因。而顾家也是因忤逆了黑山宗的意愿,才遭此灭『门』之祸。黑山宗的宗主公冶干,素有野心,且『性』情暴戾,为人刚愎自用。此人不可不防啊!”

    秋若行缓缓点点头,对儿子的担忧感同身受。于是,他便将几日前的『玉』蝉一事说了出来。

    得知此事后,秋近成脸『色』一变,焦急地说道:“怪不得对方的弟子如此肆无忌惮,如今又被我秋家杀了两人,公冶干正好可以借机发难,我秋家危矣!”

    秋若行眸光中厉『色』一闪,沉思了片刻后,长叹了一声。未几,他霍然起身,神『色』中透出一丝决然,吩咐道:“将黑水崖阵法打开,全族戒备!”

    此时,几百里之外的天空中,漫天飞舞的雪『花』中,突然冲出五道剑虹,直奔黑水崖而去。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剑虹突然散开,五位修士出现在黑水崖的上空。

    领头一人身着玄衣,脚踏飞剑,神情倨傲。他见下方已开启了阵法,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高声喊道:“秋家杀我黑山宗弟子,已犯下滔天大罪。我宗主有令,秋家举族依附,可免死罪,若有违逆,『鸡』犬不留!”

    余下四个黑袍修士,也在高声大喊着:“给尔等一炷香的时辰,速作决断,以免自误!过时不候!”

    喊声如雷鸣一般,在黑水崖上隆隆响过,又重重落在每一个秋家子弟的心底。大雪覆盖着黑水崖,被灭族的恐惧所笼罩,秋家阖族上下人心惶惶。

    秋家的庭院中,所有的族人聚集在了一起,面带不安地看向被众人簇围着的家主和几位长老。

    秋若水仰望着雪空,惊叹道:“来得好快!这是金丹修士!”他的话引起族人的一片『骚』动。金丹期修为的祖师,神仙一般的存在,灭一个家族不费吹灰之力,更别说还有四位筑基期的修士助战,此次大难临头了!

    “休要惊慌!”

    须发张扬的秋若行,气势凛然地大喝道:“依附黑山宗未必就是善举,秋家绝不背弃玄天『门』,生死存亡之际,唯有死战一途!”

    环视四周的族人,秋若行神『色』冷峻,昂然说道:“阖族上下坚守阵法!阵法被破之际,奋勇杀敌之时!秋家生死存亡,在此朝夕!”

    萦绕心头的惧意在慢慢退去,秋家子弟的脸上『露』出决然赴死的神情,一股悲壮的杀意在黑水崖弥漫……

    黑水崖的山后,秋近成跳下飞剑,将怀中所抱的一个裘袍包裹着的身躯放下。

    银白『色』的裘袍中,『露』出一张挂满泪『花』的小脸,秋采盈泣道:“爹爹,为何要『女』儿离去?”

    秋近成叹道:“我受你祖父之命,送你离开黑水崖,前去玄天『门』。以后没了祖父与爹爹的庇护,你独自一人要多加小心。秋家今日有难,你只须将此事如实禀报玄天『门』即可,不可为家仇而误了修行!切记!好好活着才要紧!为父要去陪你祖父了,你速速远去吧!”他又充满爱怜的看了一眼『女』儿,牙关一咬,转身腾空而起。

    “爹爹——!”秋采盈伏于雪中泣不成声,少顷过后,她强抑悲恸,冲着黑水崖重重磕了几个头,这才依依不舍的向远处遁去。

    ………

    一个月后,卑山郡与王梓郡的『交』界处,出现一个神情萎顿,却又目光坚毅的『女』子,这就是从黑水崖逃出来的秋采盈。

    自幼在父兄呵护中长大,从未经历过风『波』与坎坷。可这短短的一月之中,秋采盈尝尽了人世的苦难后,始懂得了生离死别的痛苦,明白了生的艰难,还有要活下去的执着。

    半月前,秋采盈从路边修士的口中,打听到了黑水崖秋家阖族被灭的噩耗时,她独自跑到无人处,痛哭了三日三夜,好似将一生的泪水都流尽了。

    族人不在了,祖父与爹爹也没了,不再有人疼爱,也没人对自己呵护备至,天地之间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人。那一刻,身负灭族之仇的秋采盈,脚步愈发沉重起来!

第三百三十四章 无定风波

    正文]第三百三十四章无定风波——

    ?黑水崖的那一场生死之战,或许很惨烈,或许很悲壮,或许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一个家族的兴起与湮灭,在偌大的大夏,是再也寻常不过的了,甚至于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仙『门』的关注。

    各个大小仙『门』忙着休养生息,忙着各自的修炼。筑基期的修士渴望着感悟金丹的玄机,金丹期的修士梦想着修成元婴的大机缘,而真正的元婴期的修士,则将目光放在了海外,寻觅着走得更远的途径!

    大夏以东的海域名为无定海,每年的冬季时,便有黑风『潮』形成骇人的冰障,可在须臾之间,冰封万物。海船、人、海中所有的生灵,都在这一刻的酷寒中,化为寒冰的一部分。而每年的剩下时节中,无定海中的黑风『潮』无处不在,飞鸟触之即落,海船遇之即没,御剑飞行的修士,也会一头栽到海水中难以生还。

    无定海——真正的死亡之海!

    腊月刚刚过去,无定海正是让人闻之『色』变的骇人去处。在大夏以东数万里的海面上,黑风滚滚,冷『潮』阵阵,铺天盖地的风暴裹着冰凌,瞬息之间便将海面冻结,一眼望去,刺骨的风『潮』中,天地仿若被冰冻到了一起,让人『毛』骨悚然,望而却步。

    而此时,茫茫无际的黑风中,突然闪出一个老者的身影,此人一身青袍,面容清癯,长须飘飘,正御空而行。

    这老者便是玄天『门』仅有的两个元婴修士之一,广齐子。他与另一个元婴修士乐成子,乃是大夏修仙界最高的存在。玄天『门』也因二人的缘故,成为了领袖群伦的仙『门』至尊。二人的大名如日中天,却没几人有缘一睹其真容,即便是玄天『门』的金丹修士,见过两个老祖宗的也是寥寥无几。

    广齐子元婴初期的修为,年逾八百岁。

    凡人期颐之寿,便称人瑞,故而广齐子的岁数也当得神仙一流了。只是,元婴寿元千岁,他如今的年纪也算得上步入迟暮之年,若修为难以突破,终归免不了阳寿耗尽,身陨道消。自家知自家事,其心中的焦虑只有师弟乐成子知晓,这也是他本人出现在无定海上的一个缘故。

    出来十年了,广齐子便在无定海上巡弋了十年。这一次他『欲』借助海上冰障生成之机,再行一次尝试。

    看着前方黑雾翻腾的海面,广齐子不信这偌大的无定海都会被冰封。冰障并非无懈可击,它一定有冰隙生成,只要寻到了这一丝的缝隙,或许便寻到了穿越无定海的同道,他便能到达另一个天地中,寻到提升修为的机会,或许还有获得增长寿元丹『药』的可能。

    广齐子凌空而立,脚下往前一迈,再一次扑入了雾『潮』中。彻骨的寒『潮』迎面袭来,却在他身外丈余远处避开,即便如此,那令人心悸的酷寒还是使其格外谨慎。

    前行了数千里之后,广齐子身形一顿,凝目望去。只见数十里外,一道黝黑的冰障,扯地连天竖起,好似下嵌大地,上接天穹,横亘千里,挡住了他的去路。

    暗吁了一口气,广齐子不敢靠近,向一侧飞去。他飞出了数百里之后,突然停下来,见到高山一般的冰障下面,出现一条十余丈的缝隙。

    见状心喜,疾飞而去,眼看着就要到那个冰隙之前,只要转眼之间便可进去之时,一股黑『色』的雾『潮』遽然生成,一阵黑风呼啸之后,“喀喇喇”轰鸣声起,惊得广齐子面『色』一变,不敢迟疑,身形往后爆退而去,直至十里开外,这才缓缓停下身形,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那一道冰隙已消失的无影无踪,随着雾『潮』的生成,冰障变得愈发厚实起来,便是方才停留之处,也被冰障包裹起来。可想而知,若是方才见机得稍稍迟一些,怕此时已与冰障融为一体了。

    心悸之余,广齐子倍感失望地长叹了一声,继续往前飞去。他只有趁着冬季,才可以如此寻觅无定海的通道,错过了这个季节,只有再等明年了。余下的二百年的寿元,说少也不少,可说多也不多,二百个冬季加在一起又有几年,三十年?还是四十年?

    无定海的冬季不长,也就两三个月的光景。当冰障消融,御空吃力之时,广齐子再一次无功而返。

    带着疲惫的神『色』,不甘愿地向着无定海的深处望去,广齐子无奈地往回飞去。他不是没想过趁着冰障不在时冒险一试,可无定海不知有多少万里之遥,只怕他飞不出数千里去,便会同飞鸟一般坠入海中。先祖留下的典籍中,大夏只有玄天『门』的先祖,曾在无定海的冰障中出入过一次。故此,穿越冰障是唯一途径,舍此一途别无他法。

    几日后,广齐子飞出了无定海,遥望着大夏的方向,一身疲倦的他,略显沧桑的面容下,目光中『露』出不屈的神『色』。今年不成,便待来年再试。

    无定海之外,便是靠近大夏的定海。海中有无数的小岛,是广齐子暂歇一年的地方。

    飞在空中的广齐子,目光一瞥,下面有一处灵气四溢的小岛,比起去年呆的地方要好上许多。打量了几眼后,他甚感满意,便将此处选作了歇脚之地。

    此岛为定海宗所有,有一位筑基后期的修士,带着十数位弟子在此值守。这位修士突然见到自己的『洞』府前出现一个老者,不禁勃然大怒,冲出『洞』府斥道:“何方修士,竟敢擅入定海宗的仙岛!”

    广齐子本想直接在岛上开出一个『洞』府来,却见到这个修士的『洞』府所处甚佳,便直接寻到了『门』前。他见对方无礼,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

    这一声冷哼,传到了那个筑基修士的耳中,不啻于响起一声惊雷。那人心悸难平之时,一道无上的气势迎面辗来,他连连后退了十来步,一口鲜血喷出,“噗通”跪在地上,差点昏死了过去。

    岛上余下的修士,也是如此,一个个口鼻出血,跌跌撞撞地涌出了各自的山『洞』,惊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者。

    “滚!今日起,任何人踏入此岛半步,死!权尤若不识好歹,同样是死!”

    广齐子一摔袍袖,走进了『洞』府,他的嗓音还在小岛上空回响——

    “半柱香后,留下者死!”

    那个跪倒在地的筑基修士,尚未从震骇中惊醒过来,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再也顾不得许多,挣扎着爬起来,强行祭出一把飞剑,歪歪斜斜地踩了上去。他知道,那个老者要杀自己只是一个念头而已。权尤!这是宗主的名讳!宗主来了都要死,自己还是逃命要紧!临走之时,那人不忘冲着下面不知所措的弟子喊道:“快走!快走!不想死的坐船走!”

    闻声后,余下弟子见师『门』长辈都逃了,谁还敢多作逗留,一个个扔下『洞』府,不管不顾地向着海边跑去,只是眨眼的功夫,小岛之上,除了广齐子之外,再无他人。

    定海宗的地盘,出了这么一桩大事,宗主权尤当时便大怒起来。他已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在大夏也是威名赫赫的人物,又是四大仙『门』中的宗主。有人敢在定海宗的地盘上撒野,不是找死吗!他当时便要去寻对方的麻烦。

    那个筑基修士见宗主如此神明威武,内心感佩之下,还是不敢隐瞒,便将那个行事嚣张的老者所说的后一句话说了出来。谁成想,刚刚还怒火勃发的权尤,听到那句“权尤若不识好歹,同样是死!”的话后,不仅没肝火大盛,反而错愕了好半会儿后,颓然地摆摆手,还严令不得将此事外传,权作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权尤的心思没人知晓,一件看似了不得的大事,转眼消弭于无形。

    世间事莫不如是,可大可小,皆在转念之间。常言道,一念常惺,才避去神弓鬼矢;纤尘不染,方解开地网天罗。作为宗主,能常人不能之事,忍常人不忍之忍,虽因禁忌所致,未必不是保身之法。不然,他若真寻上岛去,广齐子心境不佳之时,还真能灭了他定海宗也说不定呢!权尤便是一个识时务者!

    当然,作为一个修士,修为的高低,尤为显得重要。行事百无忌禁,须有强大的修为来作为倚恃。这些对于如今的林一来说,太过遥远,他只能勤恳踏实地做着手头的差事。大夏修仙界所发生的一切,暂时与他无关。

    正阳宗的锻造堂,天玑峰下数百丈的山『洞』内,林一安然地盘『腿』静坐着。他在此处值守了两个月。所看护的那个阵盘,换过灵石后便无须『操』心,反而可以安静的独自修炼。在如此闷热的地方,常人难能静下心来,也只有林一依仗着护体灵气,将这个被人忽视的山『洞』当作了静修之所。

    玄天心法七层的修为,坚实有力地往前迈进了一大步,让林一有了冲击练气八层的念头。因玄天盾的神奇,这也得益于他日夜运转功法的缘故,他的护体灵气并未因持续的行功而枯竭,所消耗的灵力微乎其微,令其放下心来。

    依着如今的修为,修炼起《正阳心法》很轻松。不到两个月的功夫,林一便将功法修至了第七层。由简入繁难,而由繁入简易,练功也是如此。他感到随时可将《正阳心法》突破到练气八层。只是《玄天心法》才是主修的功法,自己又是初入山『门』,心有顾忌之下,还是避免本末倒置为好!

    故此,《正阳心法》炼至七层后,林一便停了下来,借机研修其他的法术。

    这两个月中,被人忽略的林一,并未一味地埋头苦修。此时,他留在上面石厅中的一分神识,正凝神看着那令人心动的一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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