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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九龙锁炎

    正文]第三百三十五章九龙锁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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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厅中,一个筑基修士带着几个练气弟子,正借助锁炎阵的龙头,在锻造法器。

    那个筑基修士一头的白发,『精』神矍铄,是天玑阁的第三位筑基修士,名为简已。此人是林一在石厅中见到次数最多的一人,大都是由他带着弟子来此,每次指导弟子时都颇为专注,应是一个好为人师、让人敬重的前辈。

    龙头喷出一道火焰,简已双手扬起,几块石头模样的东西便飞到了火焰的上方。随着他一连串手诀的打出,石头迅即成为一团粘稠而不断跳动的火焰,火光映照在简已与他身旁弟子的脸上,有从容,也有兴奋与钦佩的神『色』。

    随着简已的手诀变化,那团火焰燃烧着,喷溅着,渐渐变成一团闪耀光芒的水银,在龙嘴上方的火焰中,流动不停。少顷之后,水银光芒渐去,那团水滴一样的东西随着简已手诀的『操』控,缓缓变作一把小剑的模样。

    “叱!”简已一声断喝,手诀演绎出的阵法,在他面前只是一闪,便倏然飞入小剑。

    简已的红脸膛上『露』出笑容,脚下一踩龙头旁凸起的石块,龙口中火焰顿时熄灭。他大笑一声:“哈哈!成了!”随其手指一点,那银白『色』的小剑发出一声欢快的嗡鸣,在石厅中轻盈的飞了一圈后,落回到了手上。

    弟子们发出啧啧的赞叹声,使得简已『露』出开怀的笑容。持着刚刚炼制的飞剑,他手扶白须笑道:“矿石的鉴别,神识的『操』控,阵法的娴熟,炼制时的火候等等,皆是学问。几块矿石,非经烈火百炼,去芜存菁,而不能成为剑胚;非经法术的加持,使其赋予灵动之气而通天地之机,不得法器。”

    简已一席话,听得弟子们连连称是。

    “行了!学以致用,还须熟能生巧,方能学为己用!各自习练一番吧!”大手一挥,简已乐呵呵地看着弟子们忙碌起来。

    下面一二十丈深的山『洞』中,林一歪着脑袋,静静体会简已的每一个手诀,以及他指导弟子时点评的要义,也是颇为满足地『露』出了笑容。

    两个月以来,石厅中每一位修士炼器时,林一都不忘细细揣摩,颇有收获。若非没有炼器的法『门』在手,他早已跃跃『欲』试了。或许在石厅无人时,可尝试着修复狼牙剑。只是灵器的修复怕不会这么容易,尚未见过简已炼制过灵器,未免稍有遗憾。

    走出了山『洞』,来到『洞』口边的石梯旁,上面通往石厅,下面却不知去往何处。这么多日子以来,只顾着修炼,却未动过其他心思。如今《正阳心法》也到了七层,不知金龙手的威力如何。想到此处,林一不免心痒难奈。可『洞』中皆被阵法守护,他不敢妄动,生怕惹出麻烦来。

    循着石梯向下,林一走了十余丈,灼人的高温使人却步。若无灵气护体,怕是滚烫的石梯也无法落脚。

    踌躇着正『欲』返回的林一,心中一动。天玑峰不乏灵气的存在,锻造堂的山『洞』中亦是如此。可石梯下方,那炙热的气『浪』中,好似有更加浓郁的灵气存在。

    因九龙锁炎阵的缘故,心有顾忌的林一,很少用神识在『洞』中查探。窥探石厅中的炼器,即便是有着值守的借口,他同样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放肆。至于这九龙锁炎阵的下面有什么蹊跷,还真未多想过。

    好奇心起,林一慢慢往下走去,愈往下行,灵气也愈发浓郁起来。走了七八十丈,石梯到了尽头。他的眼睛也瞪大了,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石梯的尽头,如同被烈焰煅烧的釜底一般,赤红一片。

    一两丈大小的地方,有一个人脑袋大小的『洞』口,赤雾氤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灼『浪』。

    这么个小小的『洞』口,让林一想到石厅中的那个龙头,好像随时要喷出火焰一般。

    此时的林一,即便有护体灵气,也能感受到灼热,那个『洞』口更有焚尽一切的威能,令人胆怯!可那浓郁的灵气,正是来自这个小小的『洞』口,下面是什么所在?

    将玄天盾护住了身子,林一轻轻走近了那个『洞』口,俯下身去。其面庞顿时笼罩在一片赤红的光芒中,他的双眸也同时『露』出奇异的『色』彩。

    呼——!抬起头来,长出了一口气。林一深深为亲眼所见而震撼!

    山『洞』下,竟是一处极为幽深的『洞』『穴』。『洞』『穴』中岩浆沸腾,赤炎滚滚,声势骇人。而浓郁的灵气便是来自地下那条火红的河流中。

    原来石厅中龙头喷出的地火,来于此处!九龙锁炎阵果然非同小可!竟能将地下烈焰收为己用,不愧是大仙『门』的手段,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心中感慨了一番后,林一看着『洞』口,暗忖,这窄小的『洞』口又是用来做什么的?想必是用作探查之途。只是可惜了下面浓郁的灵气,若是用来修炼,岂不更好?

    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四下打量了一番后,林一有些不舍的看着那个『洞』口。他突然心思一动,散出神识望去。这『洞』底亦有阵法守护,只是那个小小的『洞』口周围,被阵法留出一个两尺大的空隙,使他眼前一亮。

    心思急转了几遍后,稍稍迟疑了片刻,林一眉稍扬起。他分出一道神识回到阵盘所在的山『洞』中,手诀掐动,身上黄『色』光芒一闪,慢慢向那个『洞』口踏去。随即,其身影消失在『洞』口。

    林一驱动土遁术,缓缓沉了下去,同时,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入了『洞』口之后,他才发觉只有两尺大的『洞』口四壁,是阵法最为密集之处,若有不慎,便会触及。触及阵法的后果是什么,他不知道。可即便不被阵法所制,若是被天玑阁的长辈知晓了此事,怕也不会饶了自己。

    有些冒失了!自责过后,林一凝气提神,好胜心起,继续往下遁去。

    这条通道有十四五丈深厚,不一会儿,林一便穿过了『洞』壁,未及松口气,身子便直往下坠,吓得他忙祭出碧云纱,稳住了身形后,才暗自庆幸地缓缓往下落去。

    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穴』,起码有百丈深。『洞』『穴』的穹顶便是那个『洞』口所在,下面霍然变大,宛若一个倒悬着的山谷。谷底那一条火红的河流,兀自喘息沸腾不休,不时有岩浆溅到岸边,发出动人心魄的‘扑哧’的声。这赤红的『洞』壁,燃烧的熔浆,俨然一处巨大的熔炉。

第三百三十六章 金龙作怪

    正文]第三百三十六章金龙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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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了一处略微宽阔些的岸边,林一小心地跳下了碧云纱。面对令人窒息的灼热气焰,他不惊反喜。此处的灵气,比起别处浓郁十成都不止。若是能在此处修炼,一日便是十日功,这岂是事半功倍所能比拟的!

    这条炎流从地下冒出,流出一两里之后,拐个弯又没入石壁,不知去了何处。林一的脚下,便在此拐弯处。此处十余丈大小,一侧挨着赤红的岩壁,一侧便是滚涌不息的焰流,倒不虞被岩浆溅到的危险。

    此处能修炼吗?感受身边无处不在的炙热,林一怀着一丝好奇,缓缓盘『腿』坐下,尝试着吐纳。

    运转玄天心法,小心地调息起来。浓郁而炽烈的火灵气,透过玄天盾由外至内而来,只是刹那间,周身一热,林一感到筋脉中流转着火烫的灵力,如漫天的雨水滚落入了山溪中,又变作潺潺的溪水,让人感到奇异且舒畅。他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如此一坐,便是三日过去。林一体内的灵力奔涌不歇,那溪水汇集起来,终于冲破了阻碍,顿时变作一条河流,欢快的流淌着。

    阖目静坐三日的林一,在这一刻突然睁开了眼睛,嘴角『露』出了笑意。

    《玄天心法》和《正阳心法》皆意外的突破了七层,如今的林一,已是练气八层的修士。他深深吐出一口长气,默默感受着修为提升所带来的愉悦。这地下岩浆难道与灵脉相通,不然又怎会有如此浓郁的灵气呢?此处修炼果然收效奇佳,竟被自己误打误撞,寻了这个绝佳的修炼场所。

    到了练气八层以后,若水相赠的《锻神鉴》,让自己的神识也随之水涨船高。虽有地下石壁阻隔,林一相信自己的神识起码可达二十里。其搜魂、惊魂、噬魂的威力也不可小觑。

    有关《锻神鉴》的修炼,若水曾提及此法尤为适宜炼丹和炼器。却不知,自己所喜好的还是这三个制人的法『门』,这不会是本末倒置了吧?

    想到此处,林一淡淡地笑了下。他伸手一点,赤炎剑‘嗡’的一声飞出,化作一条细小的火龙,在焰流上盘旋。随着手诀引动,火龙以一化三,分列三才,隐隐排成一个杀阵。只是余下的两条火龙时隐时现,跃跃『欲』动,杀机无限。

    心念一动,那三条飞龙瞬息融为一体,变作赤红的飞剑,乖巧地飞回到了林一的手中。看到自己施展出如此不凡的剑阵,他大呼痛快!

    收起飞剑,眉梢跳动了下,林一手臂一振,一条金龙随即幻化而出,鳞光闪闪之中,张牙舞爪作势,便向着赤红的河流扑去。

    林一眸光中『精』光闪烁,他手掌一抓,那金龙大嘴一张,便冲着岩浆吞去。

    呵呵!果然如臂使指般自如,不愧是正阳金龙手。只是与那个木天远相较,不知孰优孰劣呢?

    林一暗自得意之时,神『色』突然一滞,一道奔涌的火灵力,却顺着自己的手臂涌入体内。这是怎么了?突然生出的变故,使他暗自心惊,却并未因此而忙『乱』,而是陷入了凝思中。

    那幻化出的金龙,兀自在赤焰滚滚的河流中翻腾!

    片刻之后,林一好似明白了什么。莫大给他的这份功法中,虽有金龙手的手诀与口诀,却并未道明金龙手的用处。可木天远施展正阳金龙手时,却是可以轻易锁拿对方的法器。若想锁拿对方的法器,需要封住法器与修士间的神识『操』控。如此说来,金龙手收发由心,等同于将手臂伸长了,能汲取岩浆中的灵气也不奇怪。

    毕竟对正阳宗的功法知之甚少,眼下勉强能给自己这么一个说法。至于能不能自圆其说,又何必管这么多呢!这灵气不要白不要,省得自己辛苦吸纳了!

    林一的周身包裹在一层莹白的光芒中,盘『腿』坐着一动不动。只是他右臂前伸僵直,如泥塑一般。慢慢的,随着浓稠而又滚烫的灵气涌来,如同一道道灼流涌进了体内。经脉被灼烫而隐隐生疼,却又有着难言的快意,使人不能自拔。此刻,他如置身蒸笼一般,浑身变得火烫,汗水尚未流出,即化作阵阵雾气散去。

    林一面颊通红,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看到那条在岩浆中上下翻滚的金龙,已褪去一身的金『色』,周身的鳞片,亦如点点跳动的火焰。此时的金龙,已完全变成了一条赤『色』的火龙,仿若一番烈焰锻体后,已脱胎换骨,更显狰狞凶猛!

    筋脉被煅烧的炙疼难耐,那吸纳灵气的快意早已不翼而飞,被火焰焚体的滋味,着实让林一难以忍受,他好像听到肌肤因烧灼而发出的“滋滋”声,颅中的识海中也传来一阵阵的刺疼。

    “哦!”林一呻『吟』了一声后,强烈的不安,让他急于收回金龙手。可此时的金龙**根本不受自己的『操』控,依然在焰流中戏耍不休!

    “什么狗屁的金龙手!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林一暗自咒骂了一声,双目圆睁,牙关紧咬,冲着那不听话的金龙大喊:“给我回来!”

    可那条赤焰龙**根本不理会主人的呼唤,还回首无声的咆哮着,气得林一眼前发黑,却又无可奈何!

    滚烫的火灵力,循着手臂筋脉继续涌来,其势愈发猛烈,使得林一苦不堪言。想尽了办法,也不能阻碍灵力的半分势头。他感到自己的头发都要烧着了,或许下一刻,人都要被烤焦了!

    到了生死的关头,林一不敢放弃。他调动神识,竭力想收回那条焰龙。

    又过去了半个时辰,林一已到了心力『交』瘁的时候。正感到无力支撑,心神恍惚之际,他突然脸『色』一变。识海中的变化,好像要是发生什么!

    就在林一察觉到识海中的异常时,周身充盈的火灵力,像是寻到了决堤的宣泄处,竟直奔识海而去。而灵力最终汇集之处,是一片耀动着的金芒。

    看到识海中的情形,林一震骇莫名。那小如蚊针般的金龙剑,已被遗忘甚久,此时疯狂地吸纳着火灵力,不过几个喘息之间,那令人不堪忍受的灵力,竟被其吸纳了个干净。之后,金芒一阵闪烁中,金龙剑在识海中盘旋起来,好似意犹未尽一般,在寻找着灵力的来源。

    “啊——!”

    不待林一惊呼声起,那蚊针般大小的金龙剑,倏然变大,从他眉心飞出,转瞬便化作三尺大小,欢快地‘嗡鸣’一声,竟一头扎进了沸腾的岩浆之中。

    “呼——!”

    金龙剑扎入岩浆的瞬间,那条一直不愿回来,已变作赤金『色』的焰龙,猛地从焰流中呼啸而起,迅疾化作一道幻影,回到了林一的手臂之上。

    捋起了衣袖,林一『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一条赤金龙纹,在手臂上隐隐浮现。那昂扬作势的赤金龙,好似随时都会飞出,『吟』动九霄。恨恨的甩动了一下手臂,感到并无不适,他才略略放下心来。

    金龙剑!都是金龙剑作怪!

    金龙剑一直藏身于自己的识海中,起初还让人有些担忧。可这么久以来,它一直未有动静,慢慢的便被自己淡忘了。可今日却被其突然暗算了一下,差点深陷窘境不能自拔。

    想到自己还对金龙手的异状妄加猜测,却都是金龙剑在背后捣鬼,林一恨得直咬牙,却拿其一点办法都没有。不仅如此,他对金龙剑能『操』控自己的神识而生出怯意。同时更为金龙剑的神奇,多了分期待。

    可惜这金龙剑不听招呼,若是能收为己用,岂不是比狼牙剑更为的厉害?

    此时的金龙剑,已深入岩浆中,在贪婪的吞噬着火灵力。

    方才的一番折腾,让林一累的不轻。一身的灵力被金龙剑耗尽,却未损及自身的修为,可还须要调息一番,恢复一下体力。他不再过问金龙剑的异状,而是阖目调息。

    一日之后,林一不仅灵力尽复,修为还得以进一步的稳固下来。

    神识中,金龙剑依旧在岩浆中,无休无止地吞噬着灵气。想起昨日的一切与金龙剑的可恶之处,林一不禁想转身离去。你是灵器也好,法宝也罢,总不能反客为主吧?不知道啥时候再来一次,还让不让人活了?可这把金龙剑乃是玄元祖师的遗物,总不能随手丢了吧!

    心中踌躇不定,一时难以取舍的林一,小心的靠近岩浆。他用神识尝试着驱动金龙剑,毫无动静。

    这岩浆足可以让法器化为流水,为何金龙剑却无事呢?林一挠挠头,暗道,自己所在之处,比之火炉的灼热还尤甚数倍,岩浆之中的炽烈更甚。莫非金龙剑不是地火锻造而成的?虽为天玑阁的外『门』弟子,却对炼器一窍不通。这次差事完了,还是去寻来相关典籍,好好研修一番。

    好在上面值守的山『洞』,并未发现异常,倒不急于离去。可也不能这么陪着金龙剑在此干耗着吧!总这么依仗着玄天盾护体更不是办法,想到此处,林一的身上一阵微弱的光芒闪烁。用护体灵气代替了玄天盾后,他有些忐忑地感受着二者的不同之处。

    咦!这是怎么了?修士的护体灵气随身生成,用神识驱出体外形成灵气护罩,消耗自身的灵力不多,只怕难与此处的炙热抗衡。可此时周身并无酷热难奈之感,护体灵气真有如此奇效?还是有其他的缘故?

    心有所感之下,林一尝试着收起护体灵气,愣住了!置身这个熔岩地『穴』中,与一头钻进燃烧正旺的炉灶中也差不了多少。可收起了玄天盾和护体灵气之后,他身上依旧感不到预想之中的灼热。

    林一凝眉沉思了片刻,一把捋起衣袖,眸中『露』出讶然。右手臂上的赤金龙纹凸显出来,一层淡淡的赤芒流转全身,使人如沐暖风。

    这赤金龙纹还有如此本事!岂不是说,自己以后再不惧这地下的炙热了?

    正阳金龙手没有这般的威力吧?这也是金龙剑的缘故?轻轻攥紧了拳头,看着手臂上的赤金龙纹,林一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俄顷,他笑容已无,『露』出惊异的神『色』,抬起头来。

第三百三十七章 祸起

    正文]第三百三十七章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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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一沉浸在赤金龙纹的妙处中,却又为金龙剑的诡异无常而头疼时,神识中的所见,使其错愕之际并无丝毫的迟疑。他迅即祭出了四象旗,隐去了身形。

    熔岩的地『穴』中,只有炽热的熔浆在发出扑哧扑哧的沸腾声。火红的赤焰映红了整个地『穴』,赤红的『洞』壁也好像随时要被熔化。可就在林一隐去身形之时,左手百五十丈处,靠近熔浆焰流的岸边,突然亮起一道耀眼的光柱。随着那光柱渐渐隐去,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来。

    其中一个是相貌英俊的中年人,剑眉青须,气宇不凡。他好像对这熔炉般的地『穴』极为熟悉,行走在炽热的焰流边也浑不在意。走了两步后,此人转过身来对一旁的年轻人说道:“**,此处密『穴』连通地下灵『穴』,是天玑峰的灵脉所在,也是宗『门』长辈的修炼之所。宗『门』中非阁主与宗主不能来此,本阁亦是破例带你来了几次。果然不负我望啊!你竟能一举突破练气期,而成功筑基。”

    年轻人有着二三十岁的模样,一身紫衣,肤『色』白皙,眉目俊朗。这正是正阳宗的新晋筑基修士**,其如此年轻便成功筑基,惹出不小的动静,被长辈们视为百年不出的奇才,如今在宗『门』中风头正劲。只是,在天枢阁的阁主卫从面前,此人一如既往的谦逊有礼,忙俯身拜谢,说道:“世伯厚爱,**铭感五内,永世不敢忘怀!”

    卫从淡淡笑道:“呵呵!本阁与郑家有旧,自然要抬举你。从今日起,你便是本阁的亲传弟子。”

    **大喜,‘噗通’跪倒,口称拜见师父!

    卫从受了**的大礼后,一甩袍袖将其扶起,说道:“你入了本阁『门』下,以后还须勤勉自励,在此处突破修为之事,不要对他人提起,以免惹来闲话。”

    **点头称是。

    卫从又说道:“这也是为师带你来的最后一次,如若不然,被其他师兄弟撞见就麻烦了,那个天玑阁的古峭便不会罢休。如今你刚刚筑基,修为不稳,好好在此修炼几日吧!为师先走了!”他说着转身返回来时的那片地方,光柱又起,其身影消失不见。

    “恭送师父!”**面带感『激』地送走卫从后,谦和温顺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他昂起下巴,得意洋洋地巡睨着眼前的地『穴』,『露』出不可一世的笑容。

    此时,躲在四象旗阵中的林一,刚刚松了口气,却又见**的目光向己处看来,他不由得屏住呼吸,提起了小心。

    **与那个中年人的对话,林一听得清楚。

    筑基期修士的师父,还以本阁自称,此人定是金丹期的祖师无疑。猜测出对方的身份后,林一又怎能不害怕,若非顾忌着『洞』壁中的阵法和地下的熔岩,他早早施展土遁术离去了。

    可如今只能依仗着四象旗掩藏形迹,使林一感到万幸的是,**的师父并未对『洞』『穴』多加留意,否则的话,他可不以为四象旗能躲过金丹祖师的神识。若真是如此,今儿捅出的篓子可就大了。

    一个宗『门』长辈的修炼场所,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秘**『洞』『穴』,却跑出一个刚刚入『门』不久的外『门』弟子,他林一就是浑身长满嘴巴也说不清楚来意,更别说,还有一把贪嘴的金龙剑,正躲在岩浆中不愿出来呢。

    **的目光扫过林一藏身处,稍稍停顿了下,又移向了火红的岩浆中。林一见状暗暗叫苦,埋怨道,此人比那个金丹祖师还要麻烦,你要修炼便修炼,『乱』瞅什么呢?金龙剑啊金龙剑,你可别在此时蹦出来,不然我可真的不要你了!

    林一的担忧并非没有缘由。许是**在此处修炼的几次,他对『洞』『穴』里的一切要比林一熟悉的多,已是隐隐感到『洞』『穴』中的灵气有些紊『乱』,却也一时难明就里。

    念及师父的『交』代,按下心中的疑问,**还是老老实实地静坐修炼起来。

    四象旗阵中,林一盘『腿』托腮,一脸的苦相。有**在,他也不敢动弹,更没了静修的心思。只是不停的盘算着,若是金龙剑在此捣『乱』时,自己该如何应对呢?

    七日后,林一『摸』出一粒辟谷丹吞了下去,庆幸而又不无幽怨地看着远处的**。金龙剑始终未『露』面,着实值得庆幸。可此人一坐便是七日,自己就这样眼巴巴的陪着,动也不敢动,这算什么事儿呢?

    有人作陪的**,自然不知林一心中的郁闷。只不过,他此时也是难以静下心来。

    疑窦丛生的**,带着费解的神『色』睁开了眼睛,将尽是狐疑的目光投向了几丈外的熔焰。

    上几次修炼时,吸纳灵气颇为容易,可此次却是不同。不知何因,地『穴』中灵气还在,却极为紊『乱』不定,无论如何的辛苦,灵气亦是很难入体。岩浆中浓郁的灵气也稀薄了许多,这还不算,地『穴』中的灵气也在不断往着地下涌去,这又是为何?

    感到自己行了七日无用功的**,再也坐不下去了。地『穴』中这诡异的情形,只有对师父禀明。若是遇到其他长辈来此,因此而怪责到自己的头上,可就冤枉了!他为人机敏,行事果断,念及于此不再犹豫,起身便走向一处地方,手诀掐动中,光柱一闪,便从地『穴』中失去了身影。

    走了?林一呆在四象旗阵中,心存疑虑,还是不敢动弹。又过了一会儿,确认对方真的离去之后,他一下子跳了起来,随手收起旗阵,疾步来到**离去之处,俯身细看。

    距岸边几丈处,赤红的地上竟有一个阵法图案,六个微微凸起的石柱分立四周,围成一个三尺大小的地方。看到那凸起的石柱,林一心念一动,却无暇顾及,转身跑到了金龙剑所在的岩浆焰流附近。

    金龙剑还躺在那深不见底的岩浆中,在无休无止的吞噬着灵气。

    林一皱起了眉头,用神识尝试着『操』控金龙剑,依旧毫无动静。早已发觉到身边灵气的异常,加上**的突然离去,他心中暗忖,若再逗留下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

    “金龙剑,你不走,我走!”

    被『逼』无奈的林一,冲着岩浆中喊了一嗓子,祭出碧云纱便往上窜去。不一会儿便到了来时的那个『洞』口。心有不舍的他,又恨恨地回头向下看一眼后,身子一跃,随即隐去身形,循着狭小的山『洞』往上爬去。

    一二十丈后的『洞』壁,即便是小心提放着四周的阵法,如此慢慢攀行,也只须一小会儿的工夫。在即将跃出『洞』口时,林一的识海中突然闪过一道金芒,使得他翘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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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真的很忙,勉强一天两更。很想一天一更,每更三四千字,或许,能轻松一些。每天睡眠不足,眼睛看东西就没清楚过,始终是处于恍惚的状态。白天要忙自己的小生意,晚上骂几句孩子,得半天能消气,这才能回想一下书中的情节,回归另一个世界中。羡慕在校的学生和专业写手,可以心无旁骛的码字。自怜一下,希望书友们谅解与支持!

第三百三十八章 争执

    正文]第三百三十八章争执——

    ?感谢书友新款马甲的捧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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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龙剑回来了,还是躲回了识海中,依然还是蚊针一般的大小。

    可吸纳了灵气后的金龙剑,此时却是金芒耀动,灵动十足。如同在炫耀一般,在识海中飞舞盘旋不休。

    金龙剑虽不听话,却随身已久,又是前辈的遗传,林一终究是舍不得丢弃。如今心事已了,他一溜烟的跑了回去。

    与此同时,**也找到了师父,并将地『穴』中的情形如实禀明。

    对此事感到蹊跷的卫从,想到自己进入地『穴』时并未有太多的留意,不仅有些懊恼起来。那处天玑峰下的地『穴』,惟有宗『门』内的金丹祖师可出入其中,谁又能想起去探查如此一个无人的地『穴』呢!可送自己的弟子去那里修炼,毕竟是瞒着别人所为,总不好大肆声张。眼下既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便『欲』将此时继续瞒下去。

    “此事你权作不知,也不必对他人提起。”

    卫从嘱咐了一句后,才挥手让**离去,宗主的传音符又来了。

    宗主的话里说道,天玑阁锻造堂的弟子,在锻造法器时地火失常,被筑基修士简已发觉后,将此事禀报与了阁主古峭。此时此刻,正阳宗的金丹祖师都知晓了此事,便相邀同去一探究竟。

    卫从暗忖,**只是调息打坐,怎会引起那地下的灵气紊『乱』呢?他不会行这欺师之举吧?或许,真是天玑峰下的灵脉出了状况呢?既然宗主有请,还须亲身走一趟。

    于是乎,卫从带着**来到天玑峰时,宗内其他的祖师也都到了,正站在锻造堂的『洞』口前,看着古峭一人在大声嚷嚷着。

    不远处还守着一帮子晚辈弟子,噤若寒蝉一般,一个个带着敬畏的神情,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今日接连数道剑虹来到了天玑峰,一下子涌出这么多位祖师,这些往日里难得一见的前辈齐聚于此,显然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古峭的修为是金丹初期,是一个红脸的胖老头。看着为人和气,却是个火爆脾气。当着宗主与其他师兄弟的面,他毫无顾忌,大声说道:“正阳宗的一峰四阁,皆有自己的灵脉,古某闹不明白的是,为何有人要来占我天玑峰的便宜呢?师兄,你要给我天玑峰主持个公道!”

    他口中的师兄,指的是宗主鸿元子,这是一个面相威严的老者,此时拈须不语,不知在想着什么。

    “古师弟勿要动怒,此事尚且不明,还须找出真正的原委,再让鸿元子师兄明断也不迟啊!”

    说话的是一个干瘦的老头,乃是天权阁的阁主常颂。他与古峭来往的多些,二人相处的还不错。

    “见过宗主,见过各位师兄弟!”

    卫从由空而至落在锻造堂前,冲着众人打着招呼。后者也纷纷与其寒暄。古峭却是哼了一声,说道:“正好卫师兄也来了。简已,你再将此事的前后,再如实的说一遍!”

    缩在人群后的简已,忙冲着众人躬身施礼,口称拜见各位师叔师伯后,才将锻造堂中的异状又说了一遍。

    简已今日带着弟子锻造法器,那早已熟悉的地火却变得陌生起来。心知有异,他仔细一瞧,原来地火中灵气稀少而紊『乱』,致使法器难以炼制。

    怕灵脉出了岔子,简已便将此事上报。而古峭一听就火了,这灵脉关系着整个天玑阁。而那连通灵脉的地『穴』只有几个祖师可进入,他当时便猜疑有人进了地『穴』『乱』了灵脉,一气之下便将此事捅到了宗主那里。

    “各位师兄弟都听到了吧!法器的炼制并非单凭着地火便成的,而是与地火中的灵气息息相关。你等在宗『门』内身份尊贵,自然可进入下面的地『穴』中修炼,可也不能『乱』我灵脉啊?如此岂不是要毁我天玑阁吗?”古峭的嗓『门』大了起来。

    一个有些清冷的声音慢慢响起:“古师弟慎言!我丹阳峰的灵气不比你天玑峰差多少。自从知晓了那处地『穴』时起,晏某从未再去过。”

    说话的是一个神情冷傲的中年人,他淡淡了说了一句后,便背负着双手,目中无人地仰望着面前的石壁。

    此人的做派并未使人感到诧异,众人也好似对此习以为常。这就是单阳峰的晏起,金丹后期的修为,便是宗主也让其三分,余下的师兄弟还没有人不怕他的。『性』情火爆的古峭,更不敢与其翻脸,他眼角『抽』搐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了卫从,哼了一声:“以晏师兄的修为,他自然看不上我天玑峰的灵脉,可有人却忘不掉那处地『穴』吧?”

    天璇阁的阁主是一个白须老者,他摇头晃脑地说道:“姬某亦有十数年未去过了。”

    “常某未去过!”常颂不甘落后地说道。

    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卫从,宗主鸿元子皱了下眉头。

    卫从面对古峭咄咄『逼』人的目光,他想发火。即便是进了地『穴』又怎样?我总不会去毁了你天玑峰的灵脉吧?我卫从好歹也是金丹期修为的祖师,可不是什么小人!可面对宗主以及其他师兄弟的目光时,自知理亏的他心中发苦,面皮也感到有些燥热起来。

    终究忍耐不下去了,作为天枢阁的阁主,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卫从面『露』不快,哼了一声,说道:“古师弟,别用这样的眼神瞅着卫某。我还不至于行那下作之事。”

    “卫师兄没进地『穴』?”古峭却是不依不饶地追问起来。

    卫从的目光从众人的身上扫过,一梗脖子,做出昂然状,说道:“卫某进过!不过……”

    谁知他话未说完,古峭却是一摊双手,示意果然不出所料,便转过身去冲着鸿元子一抱拳,带着委屈的口气说道:“请宗主为天玑峰主持公道!”

    一句话被堵在『胸』中,好似被呛了风似的,卫从被憋得脑『门』上的青筋跳动了下,他气得一摔袍袖,怒声喝道:“**,给我过来!”

    ……

    灵脉出现异常,多半是有人进入的缘故。却没想到,古峭的质疑落到了实处。

    几个祖师中,除了宗主鸿元子与晏起面无表情以外,常颂与姬伯都『露』出释然的神情。可这二人的脸上,那不明意味的笑容,在卫从的眼里,就多了一分幸灾乐祸的揶揄。一句话未说完,反倒有了口实之嫌,他知道自己说不清楚,也无法继续隐瞒下去,干脆还是让**道出实情来,总不能担上毁坏灵脉的名声。

    **的心中本就惴惴不安,又见师父被人责难,他躲在后面也不敢吭声。冤枉!这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不就是在地『穴』中老老实实坐了七日,啥也没干啊!怎会惹出这么大的动静呢?

    突然听到师父的喊声,**一懵,不知何意,还是上前躬身应道:“弟子在!”他脑子极为灵光,又乖巧地冲着几个长辈拜道:“**拜见宗主,拜见各位师伯、师叔!”

    “这是我新收的弟子,三十岁的筑基修士!还请各位师兄弟多多提携!”卫从沉声说道。

    几个祖师的目光同时落在了**的身上。

    眼光斜睨,晏起微微颔首,又引颈他顾,却是随手抛出一把飞剑,淡淡说道:“倒也不差,送你了!”**惊喜地接过来,却是极为乖巧地转过身来,得到师父的首肯后,他才连连拜谢。

    常颂与姬伯相视苦笑,也拿出一两件宝物做了见面礼。古峭却是视若未见,却因卫从推出自己的徒弟来打岔,暗生不满。

    “不错!我正阳宗后继有人!”

    宗主鸿元子夸赞了一句后,拿出一件防身的灵器送与**。他目含深意地看着卫从说道:“此子根骨不错!”

    “师兄,卫某为了我正阳宗可谓殚『精』竭虑,不敢有一日的懈怠啊!如此年轻才俊,好生教导之后,他日便是我正阳宗之栋梁。为此,我更不惜一切,将其送入天玑峰地『穴』中修炼。如今,他已成为正阳宗最为年轻的筑基修士,可见功夫不负有心人呐!”

    不无感慨的卫从,语气一转,带着无奈的神情说道:“只是,心切之余,难免违背了宗『门』规制。自感不妥之下,便让其最后一次进入地『穴』,以稳固修为。却不料天玑峰灵脉出了『乱』子,卫某是有口难辩啊!如今,只能让**亲自说出地『穴』中的实情,以待宗主师兄明鉴!”

第三百三十九章 虚惊

    正文]第三百三十九章虚惊——

    ?感谢书友生命的旋律捧场支持!——

    卫从这番话真是煞费苦心。违背宗规当然不对,可为了正阳宗的将来,着力提携小辈,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灵脉异常或许是天灾,而非人为。总之,他一心为了正阳宗,功劳不敢说有,苦劳却是明摆着的。至于过错,有吗?

    面对卫从的这番说辞,鸿元子也不好直言叱责。金丹期的修士并非常人,皆是宗『门』的支柱,彼此间的颜面还是要给的。毕竟,卫从也是带出这么一个大有前途的弟子,即便出了些差池,总不好因此而问责的。余下几人的想法也是如此,作为宗『门』长辈,谁也不想为了件小事伤了和气。

    可古峭不这样么想,听了卫从的话,顿时怒了,脸『色』愈发地红起来。他大声嚷道:“好啊!都像你这般,带着自己的弟子跑到我天玑峰下修炼,我天玑阁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卫阁主,不要抬着正阳宗的招牌,行这损人利己的勾当!”

    据古峭所知,正阳宗的金丹修士中,惟有卫从来天玑峰的次数最多。像一个把家、护家、守家的人,容不得别人老占自己的便宜,他对卫从的举止早有不满。

    灵脉出现异常后,古峭便到了地『穴』中探查,果然发现有人进出的痕迹,即刻想到了卫从。可如今对方不仅是带了他人进了地『穴』,还抛出如此冠冕堂皇的一套说辞,气急之下的古阁主,是一点儿情面也不愿留了。

    “古峭,你说话要有分寸,我何时做过损人利己的事情?”卫从厉声反斥。

    他好歹也是天枢阁的阁主,修为比古峭还高,三番两次被对方呛白,再好的养气工夫也不及这么折腾。卫从火了,他周身气势一出,双目灼灼,直视对方。

    金丹修士的气势可非同小可,四周树木无风自动,一些个小辈弟子,因不堪承受那强大的重负,『露』出惊恐的神『色』,纷纷往后退去。可古峭却是丝毫不怵,他捋起了袖子,吹胡子瞪眼地叫道:“怎么?仗着你修为高些便『欲』恃强?怕你不成!”

    “够了!成何体统!”

    鸿元子轻叱了一声,却无怪责之意。他声音不大,落在卫从与古峭的耳中,却如同磬鸣,既和且平,却正心神,除妄念。宗主之威,使得二人心中凛然,火气顿敛,不敢造次。

    两个金丹期修士要是打起来了,可不是看热闹这么简单,那麻烦可大了去了。好在有宗主及时喝止,一旁的常颂与姬伯也暗暗的松了口气。只是,晏起的脸上有着一丝掩饰不去的笑意,他对眼前剑拔弩张的一切浑不在意。

    鸿元子皱了皱眉头,看着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沉声说道:“**,将你在地『穴』中所见,如实讲来!”

    师父要与师叔打架,置身于『激』流漩涡中的**,正自提心吊胆之时,忽闻宗主唤他,心中一『激』灵,有些语无伦次地答道:“啊!?是……弟子遵命!”

    **总算有一分急智,心思急转了几下,随即掩去窘态,便将地『穴』中的所见,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待**好不容易将话说完,古峭便瞪着眼珠子,问道:“你小子没有胡言『乱』语吗?”

    “弟子不敢!”**吓得脖子一缩。

    “你……”卫从手一指古峭,就要发怒。

    “罢了!你等无须争执,去下面看看就清楚了!”鸿元子缓缓转过身去。

    宗主有命,众人不好违拗,卫从与古峭也只能藏下不忿,随着众人鱼贯走向了锻造堂的『洞』口。

    五个金丹祖师,加上简已与**,一行七人入了『洞』口,循着石阶,不一会就来到了石厅中。

    古峭下巴一抬,心领神会的简已,上去催动地火。龙头中顿时窜出九条火舌,赤红的火焰将百十丈的石厅映得一片通明。

    “师叔!地火中的灵气亦不再紊『乱』,只是比起往日来,要稀少了许多!”来到了锻造堂,简已的神『色』从容了许多,嗓『门』也大了起来。

    简已所说的是实情,众人看在眼里,却也不明就里,只好都将目光投向了宗主鸿元子。后者不置可否的说道:“去看看阵法有无异常!”

    一行人来到了阵盘所在的山『洞』前,一个盘『腿』静坐的灰袍弟子,缓缓站起身来,打量着这一群不速之客。

    “这是……?”鸿元子看着『洞』中的年轻人,面对不解地转过身来。

    古峭上前答道:“师兄,这是看护阵盘的弟子。”说着,他也有些诧异的看着年轻人,大声斥道:“还不拜见宗主以及各位祖师!”

    “弟子拜见宗主!拜见各位前辈!”对方俯身抱拳,举止沉稳,并无面对长辈时的忙『乱』。

    鸿元子目光扫过对方腰间的『玉』牌,沉声问道:“林一,你值守此间,有无异常发生啊!”

    林一神『色』不变,平静地答道:“弟子守在此处亦有两个半月,并未发现阵盘有何异常之处!”

    鸿元子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古峭一挥手,喝道:“行了,你出去候命吧!”

    林一又深施一礼,头也不抬地往外走去。

    一个看护阵盘的外『门』弟子,着实不放在这些长辈的眼里。只是林一离去之时,有两个人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腰间。一人留神的是他的酒葫芦;另一人关注的是他的身份『玉』牌,林一,大商来的林一,冤家路窄啊!

    林一步履从容地走出了锻造堂的山『洞』,见到『洞』口前围着一圈人,其神『色』不变,只顾低着脑袋,径直往自己的山『洞』走去,即便是宋守几人上前打招呼,他只是『露』出疲惫的笑容,声称要歇息一下。感同身受的宋守等人,深以为然,那『洞』中的滋味可不好受,借机歇息一番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山『洞』中,随手封住了『洞』口,林一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露』出了惊魂未定的模样。

    自地『穴』中匆匆离开后,起初还暗自侥幸,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无人知道自己的地下之行。或许,以后还可以去那里修炼一下,促使修为更快的提升。可林一守在阵盘前调息了一番后,便察觉到了异常,『洞』中的灵气变得不老实了,或者比原来要稀薄了许多。他当时便担忧起来,是金龙剑吸纳灵气太多的缘故?自己能发觉『洞』中灵气的异常,又岂能瞒过天玑阁的长辈?

    坏了!想到此处,林一心中愈发地不安起来。当然,那一丝窃喜也没影了。

    林一忙查看手臂上的赤金龙纹,神识所及处,那龙纹渐渐隐入了肌肤中不见。松了口气,忙又驱动灵气护体,这样起码不会让人看出自己身上的异常来。对于识海中的金龙剑,他还是没有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愿无人对自己的身子有兴趣。

    就在心神不宁之时,林一察觉到了石厅中的动静,直至宗主与那些祖师的到来。他所能做的,只能是老老实实守着阵盘前,做出恪尽值守的模样来。

    当宗主与那些金丹祖师的神识,毫不留情的扫过来时,真的有种被人扒光了衣裳的滋味。那种令人惊恐的战栗,着实不堪忍受,他只能强作镇定,苦苦支撑。

    想不到金龙剑惹出的祸,竟震动了宗『门』。不过,总算是熬了过来!无人会将此事想到自己的头上,万幸!

    呼!大出了一口长气,林一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意!只是,当这种快意渐渐远去时,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他双手结印,调息起来。

    因天玑峰的灵脉异常,而惹来的这场『乱』子,由宗内祖师联袂出手,据说得以圆满的平息。

    不过,此事在一峰四阁中却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窃据天玑阁灵脉筑基;天枢阁暗地里有意压制天玑阁;卫从与古峭誓不两立。等等,不一而是。

    这些传闻自然也到了卫从的耳中,气得他扬言要惩治散播流言者。可传闻并未因此而消隐,在暗地里依旧流传着。法不责众,卫从也只能将闷气掖起来,最后干脆佯作不知。

    只是,此事过后,天玑阁与天枢阁的弟子势若水火,双方见面时,不是横眉立目,就是恶言相向。若非宗规的束缚,说不定彼此真能打起来。

    林一离开锻造堂的十日后,灵脉趋于稳定,灵气也日渐恢复。

    至于是不是祖师们的法力高强所致,林一从未想过去质疑什么。对他来说,无事了便好。也算是做完了一件差事,余下的辰光里,他这个外『门』弟子要好好的修炼了。

    ——

    ps:准备好今天中午的稿子了,现在是凌晨4.08,瞎编『乱』造一个不存在的故事,其实很费脑子的。期望书友们订阅红票的支持!

第三百四十章 言之有异

    正文]第三百四十章言之有异——

    ?走出了自己的‘『洞』府’,嗅着『花』香,林一的心情不错。

    他歪着脑袋估算着日子,如今来到正阳宗三个月,此时应是什么光景了?

    去岁十一月底来的丹阳山,眼下应是来年的二月末了?好像有些记不清了日子,这便是山中无日月?抬头看看明晃晃的日头,林一自嘲地摇摇头。

    “师弟,好些日子未见了!”

    听到是宋守的声音,林一笑着走了过去。

    一簇野『花』中,一方青石上,莫大盘膝坐在上面,草地上还躺着一脸惬意的宋守。

    “见过两位师兄!”

    冲对方拱拱手,林一走至宋守的身边,很随意地坐了下去。他喜欢这种无拘无束,一如九龙山车马大院中的那些时光。

    莫大的目光中透着好奇,俯身问道:“请恕为兄……眼拙,我见林师弟气『色』不错,莫非……莫非修为又有『精』进?”

    “不会吧?林师弟才来了几日啊!又是在下面值守了两三个月,尚未好好的修炼呢!”

    宋守爬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林一,却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莫大修为不高,眼光却独到,只是,口吃依旧。

    心中微愕,林一笑着看着对方,见其憨实模样,又有相赠『玉』简之情,不免心生好感。他点点头笑道:“不过是小进了一层,还是瞒不过莫师兄的一双法眼。”

    莫大有些不安地扭过头去,憨憨的笑了一声后,才转过头来,有些难为情的说道:“让……师弟见笑了!为兄这是……江湖术士的望气之法,未成想,倒让我『蒙』对了一回。呵呵!”

    “师兄看人很准的。林师弟,你真的有练气八层的修为?你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呐!”宋守不忘夸赞了莫大一句后,禁不住又羡又嫉冲着林一埋怨道。

    “呵呵!都……都是瞎『蒙』的。”莫大示意林一别在意这些。

    “怎么是瞎『蒙』的呢?寻常修士的修为瞒不过莫师兄的。我记得……”宋守话未说完,便被莫大抢断道:“你……你要做游方术士的话,改日我……我教你?”

    “拉倒吧!还是修炼要紧,我学那劳什子作甚!”宋守嘟囔了一句后,又缠着林一笑道:“师弟啊!你以后定能筑基的,成为了前辈后,可别忘了关照一下为兄啊!”

    林一的目光含着笑意盯着莫大,对方也连连点头说道:“是……是啊!是啊!”

    “筑基还早着呢!哪里会如此的容易!”林一摇摇头,并未将对方的话当真。他话头一转,问道:“我的差事已了,不知可否去求来功法习练呢!有劳两位师兄指点!”外『门』弟子做完了差事后,可去藏经阁一次。他一直惦记着这事。

    莫大与宋守便将藏经阁的规矩说了一下,林一道了声谢后,便往前山走去。路上,他还在暗自嘀咕着。江湖术士能看出修士的修为,这可能吗?

    ……

    一峰四阁所在的五座山峰之间,相距甚远,彼此相隔百十里乃至数百里。

    天玑峰位于丹阳山之北,于五座山峰中,并无彰显之处。可这山水映入眼中,对林一来说,却是名符其实的灵山胜景。且不说山中沟壑峻峭,流瀑潺潺,风景宜人;行走在山间小道上,奇『花』异木,争奇吐翠,令人目不暇接;谷幽,天青,云懒;鸟啼婉转,余音袅绕不绝于耳。徜徉其间,使人流连忘返!

    眼中瞅着稀奇,脚下也不紧不慢起来。小半个时辰后,林一来到一处浓荫掩映的楼阁之前。

    抬头看看上面有‘藏经阁’三个字,『门』前的蒲团上,一中年修士正阖目静坐。林一暗忖,这个练气八层的修士,应是守阁之人了。他走上前去道明来意后,许是被人扰了清闲,此人显得有些不耐烦。

    “新来的?”中年修士要了林一的身份『玉』牌后,斜睨了他一眼。

    “在下初入山『门』不久,还请师兄多多指教!”林一抱拳说道。

    “原来是林师弟,年少有为啊!我叫罗逸,称我罗师兄即可,呵呵!”对方『交』还了『玉』牌后,拱拱手,挤出了一丝笑容。

    一个新来的外『门』弟子,竟与他同样的修为,这份矜持不要也罢。不过念在自己是师兄的份上,罗逸还是依着规矩『交』代了几句后,打出一个手诀。

    林一感到眼前两层的阁楼一阵扭曲过后,大『门』无声自开。他冲着罗逸道了声谢,忙走了进去。

    进『门』的刹那,只觉得眼前一『花』,竟是白茫茫一片,吓得林一忙要退回去,才发觉身后的大『门』已关闭。

    定了定心神,林一暗道,藏经阁定是嵌有阵法,还是自己少见多怪了。

    他凝目望去,只见藏经阁中并无书橱几架,只是在正中央处,空悬着一二十枚『玉』简。想必这便是天玑阁所藏的功法了,就这几枚『玉』简?

    林一走至近前,一一细看。『玉』简上有禁制,只能看清功法名称,却难窥其全貌。幸好罗逸有过『交』代,不得随意触动这些『玉』简。他忍住将其一揽入怀的念头,寻找着自己需要的功法。

    『玉』简就这么几枚,打眼一看,便一目了然。其中功法不多,大都是有关炼器的一些典籍。最后,林一的目光落在《金石录》和《天玑辑要》上。有了《金石录》后,天下金石了然于『胸』,对于炼器来说至关紧要。可《天玑辑要》应是炼器的功法,作为天玑峰的外『门』弟子,也不能对炼器之道一无所知啊!

    林一无奈地摇摇头,以眼下的身份,只能从这里得到一枚『玉』简。他伸手抓住了《天玑辑要》,又四下打量了一番,便向『门』口走去。大『门』又一次无人自开。

    “林师弟这么快就出来了,呵呵,拿了什么好东西啊!”此时的罗逸,与林一熟稔起来。

    林一『交』出手中的『玉』简,笑道:“随手拿了一个,倒也不用为难的。”

    二人寒暄之中,林一很快拿到对方复录的『玉』简,随口问道:“罗师兄,我见你藏经阁有两层呢,为何见不到上楼之处呢?”

    “这『玉』简上皆有禁制,不能离开藏经阁一丈之外。”罗逸将手中的『玉』简向后一抛,又揶揄的笑道:“待林师弟筑基后,便可去楼上了!”

    林一的目光追随对方抛出的『玉』简而去,果然见其没入了阁楼中不见了。他冲着对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便『欲』告辞离去。

    “林师弟,别急着走啊!”罗逸说道。

    林一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清瘦却一脸『精』明的罗逸,好奇地问道:“罗师兄还有何见教?”

    捋了捋下巴颏上的三绺短须,罗逸起身走过来,带着捉『摸』不定的笑容说道:“为兄知道师弟初来乍到,好意提醒你一下,不知可有兴趣听听?”

    林一哦了一声,淡淡地回道:“在下洗耳恭听!”

    罗逸瞥了一眼对方,背着双手,踱了几步后,神秘兮兮地说道:“不知师弟可听说过玄天仙境?”

第三百四十一章 知其所止

    正文]第三百四十一章知其所止——

    ?感谢书友雪宜、米饭爷爷的捧场支持!

    ——————

    玄天仙境?林一摇摇头。

    “玄天仙境十八年开启一次,大小仙『门』皆派出弟子前去历练,师弟想不想去?”

    见林一又皱了皱眉头,罗逸不以为忤地笑了笑,接着说道:“进入玄天境可大有好处,据说那里面灵气充沛,对提升修为极为有益啊!”

    有些『摸』不透林一心中所想,罗逸又喋喋不休地说了许多,最后见对方依然是不置可否的模样,只好悻悻说道:“你我初次见面,算师兄我不晓得事理,『交』浅言深了!师弟好自为之!”他有些无味地回到自己的蒲团上,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师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林一冲其拱拱手,无奈地咧咧嘴,『露』出尴尬的笑容。

    『交』浅言深?不错,林一心中就是这样想的。若非自己也是八层的练气修为,这罗逸还真的未必搭理自己。

    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林一的话,罗逸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兀自跟个木胎泥塑一般。

    林一对突然冒出来的这个玄天仙境,不是不动心,而是不敢相信罗逸的一面之辞。

    在大夏的玄天『门』中,有一处奇异的玄天仙境。真正的仙境是什么样子,罗逸也没见过,在他看来,与仙境沾点边的地方,那定是个好地方。

    玄天仙境中,不仅有珍稀的『药』草以及各种天材地宝,还有无数的机缘,可让人一步登天。每次仙境开启之时,便是大夏仙『门』的一次盛事。各个大小仙『门』的弟子们,更是趋之若鹜,将其视为难得的际遇。罗逸的意思,便是邀请林一参加宗『门』的比试,以获得进入玄天境的机会。届时,正阳宗练气九层以下的弟子,选取其中的佼佼者,与其他同『门』一道进入玄天仙境。

    林一不信这个世上有一步登天的事情存在。对他来说,每一次所谓的机缘来临时,都让人心惊『肉』跳,有时还会有丢掉『性』命的危险。

    据罗逸所说,玄天境是在来年的这个时候开启。眼下为时尚早,没『弄』清状况,作为一个初入『门』的外『门』弟子,林一没必要答应什么。

    回去之后,林一还想就玄天仙境一事,好好问问莫大与宋守二人。可那片草地上人影皆无,他也只好将此事丢在一旁,返回自己的山『洞』。

    林一静修的日子里,兰陵江湖中却是动『荡』不停。

    数月前,一个新的江湖『门』派在兰陵郡横空出世。

    一元『门』立派伊始,便不畏兰陵盟的强势,并与其针锋相对,惹来诸多江湖人的侧目。可未过多久,一元『门』便在兰陵郡城站稳了脚跟。这让忌惮兰陵盟的众多江湖人为之愕然。随后,各种传言纷至沓来

    江湖中传言,一元『门』的『门』主元青,为人豪爽仁义,一身登峰造极的武功,已臻化境。不仅如此,一元『门』要匡扶江湖正义,愿为被兰陵盟欺辱的小『门』小派撑腰。

    于是乎,那些与兰陵盟有着这般或者那般仇怨的江湖人,纷纷来投。短短数月内,一元『门』实力大增,更在元青的率领下,与兰陵盟大战了一场,最终将其逐出了郡城。

    据传,那一场大战中,元青独自力挫兰陵盟四大长老。一时之间,元青名动江湖,令群豪折服。

    兰陵郡城,一所占地极广的宅院中,张灯结彩,喜气盈『门』。

    今儿是一元『门』的『门』主大喜之日。

    院内摆满了宴席,那些推杯换盏的汉子,皆是粗狂豪放之辈,吆五喝六的行拳声震耳『欲』聋。

    正堂内,一对身着喜服的年轻人,正是元青与谢诗蓉。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喧闹声,二人相视莞尔一笑。

    “『门』主!兄弟们等您携着夫人敬酒呢!”程朴走了进来,一身的酒气,却是掩不住满脸的喜意!

    谢诗蓉的俏脸腾起一片红云,羞涩地转过身去。

    元青点点头,笑道:“有劳程兄了,我稍后便到。”

    “哈哈!今儿是我兄弟的好日子,当一醉方休。”离去之际,程朴脚步有些踉跄,不忘大声喊道:“『门』主马上就到,谁来与我程某再喝三碗!”

    元青轻轻拉过谢诗蓉的小手,走至厅上的长几前。他端起一杯酒,看着身边的佳人轻声说道:“今儿是你我成亲之日,我元青在大夏也有了家。只是,没有长辈在场,委屈了您。”

    谢诗蓉深情地凝视着自己的夫君,臻首轻摇,也端起了一杯酒。

    元青看着心有灵犀的对方,微微颔首,二人冲着长几慢慢跪下。上面供奉着一个灵牌——先师真元子之位。

    “师父!徒儿来到大夏一年了。今儿是与诗蓉成亲的日子!请喝下这杯喜酒吧!”

    三杯浊酒,和着泪水,一起洒下,二人伏地叩首。起身时,元青抹去了泪痕,冲着远处拱拱手——

    小师叔,师侄的喜酒给你留着!

    ………

    天玑峰下,闭目调息中的林一,突然感到一阵心神不宁。他睁开眼睛,怔怔出神了好一会儿,才将杂『乱』的思绪抛开。

    眼下已入了七月,林一来到正阳宗也有八个多月了。他一直呆在自己的山『洞』中,极少外出。

    从藏经阁中得到的《天玑辑要》,让他懂得了不少东西。

    炼器之道,不仅可炼制法器与灵器,还可炼制法宝。当然,这与个人的修为是相辅相成的。依他如今的修为,也只能尝试着炼制法器。不到筑基修为,狼牙剑是别想重新炼制了!

    修士依据修为的不同,在体内可生成不同的真火。俗称天、地、人三火。《玄天心法》中有云,心者君火,亦为神火也,为上昧;肾者臣火,亦称『精』火,为中昧;脐下气海者,民火也,为下昧。这便是修士口中所称的‘三昧真火’。而以真火为鼎炉,锻其形,塑其魄,赋其灵机,才能炼制一把灵器。故此,断为两截的狼牙剑,虽让他一直耿耿于怀,却也只能留待以后设法了。

    炼器『精』要并不仅仅于此,还可炼制阵旗、阵盘。

    林一将《天玑辑要》研修了一遍后,中途还偷偷的地去锻造堂练了练手,并略有心得。以后凑齐了所需金石,他最想炼制的是一套简易的阵法,用来守护自己的山『洞』。

    说起阵法来,现如今,林一算得上略窥『门』径。

    潘文轩所赠的《阵法辑要》中,不仅有阵法初解的要义,还有许多阵图以及布阵的法『门』。同时,林一也知晓阵法的更多奇妙之处。当初在丹阳镇遇到的那个老者,转眼间便将他的紫金葫芦里面变了模样。本以为这是一种炼器手法,而研修了《阵法辑要》之后,才明白这里面的蹊跷。

    那个老者只是在紫金葫芦中布下了一个芥子阵法,便在小小的葫芦内,乾坤再造,使之能装得下百斤的酒。只是,《阵法辑要》中虽有相关的描述,却无芥子阵法的阵图。不然,林一真的想试一试,让紫金葫芦的肚子变得再大一些。

    他也想过用炼器的手法,来将紫金葫芦炼制一番。可炼制这么个小小的葫芦,据《天玑辑要》中所说,同样要用三昧真火才行。若是放在地火上,怕是转眼便被烧成飞灰。

    琢磨的东西多了,林一才知道涉猎繁杂时,会有多么的耗费心神。阵法、炼器占据了他大半的工夫。若水所赠的《炼丹手札》同样极其珍贵,他只是将其细细看了一遍记下来,并未多加研习。

    或许是身上不缺丹『药』的缘故,林一也是怕荒废了修行。修为到了练气八层以后,他服下了三粒聚气丹,经过这些日子的苦修,如今堪堪触到了练气九层的『门』槛。

    若非担心外力带来的修为根基不稳,林一早已尝试着再一次的突破。真正到了练气九层以后,便能成为内『门』弟子?对此,他很不以为然。

    林一不想在炼器上多耽误工夫,曾遥不可及的筑基,已在他心中萌动。

    “林一,给老夫出来!”

第三百四十二章 差遣

    正文]第三百四十二章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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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林一头皮一紧,无奈地走出去。宋守与丰离正弓着腰陪着笑脸,他二人身前是锻造堂的执事简已,正四平大马地坐在那块青石上。此人黑红的脸膛上,如同『蒙』了一层火锈,正泛着笑意。只是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间瞅着来者的腰间。

    被对方瞅得心慌,林一捂了捂紫金葫芦,紧走了几步抱拳道:“弟子拜见简执事!”

    “呵呵!免礼!”

    简已倒也随和,手捋着有些凌『乱』的白胡须,费力的将目光从林一的腰间挪开,禁不住叹了口气,颇显无奈地说道:“你说你一个年轻人,整日里挂着一个酒葫芦,这成什么样子!”

    又来了!林一闻言后,暗自咂咂嘴。这是第几回了?不知从何时起,这个简执事惦记上了自己的酒葫芦。起初他还不知对方用意,将紫金葫芦解下来奉上,让其把玩了一回。谁知这个简已、简执事,竟拿着葫芦便爱不释手,还为里面设置的芥子阵法连连称奇。

    见机不妙,林一忙找个由头,好不容易才将葫芦要了回来。当时对方那一脸的不舍与惋惜,让人见了着实不忍。只不过,铁了心的林一愣是装糊涂。师父留下的东西,谁也不给!

    简执事不死心。别的弟子赶着趟地要巴结,他还懒得搭理呢,可现如今主动对一个晚辈弟子示好,却碰了一鼻子灰。碍于自己的身份,总不好用强吧!多试几次,说不定这个愣头愣脑的小子会开窍呢?

    紫金葫芦可是个好东西啊!此物只有海岛的悬崖峭壁上才有,其不仅可做盛酒之用,还可炼制为灵器,实乃可遇不可求的宝物啊!简已也是个嗜酒之人,若是『弄』这么个『精』巧的葫芦随身带着,时不时来上这么一口美酒,也算是炼器之余莫大的快事了!

    “怎么?没听见老夫的话?”

    看着对方垂首不语的样子,简已有些不耐烦了。他还真是未对一个晚辈这么耐心过,即便是与阁主说话也没这么费劲,拐弯抹角的滋味真不好受。

    “这葫芦随身带久了,弟子并未觉得有何不适!”林一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

    一拍大『腿』,简易像是拿定了什么主意似的,他语气一转,脸上绽开笑容说道:“你一个外『门』弟子,依着宗规要做三年的差事。可老夫惜才啊!你如今也有了八层的练气修为,着实不易!不知,你想不想拜老夫为师呢!”

    一旁的宋守,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呼。锻造堂内的弟子都知道,这个简已虽好为人师,却极少收徒,如今却是为了林一而破例,真让人有些眼红。那个不善言语的丰离,也是为此欣羡不已。

    林一却是心中发苦。拜一个筑基期的高手为师,是众多练气弟子的一个心愿。你要是早有这么一说,我还说不定就真答应了。可如今不是明摆着吗!还是想要我的紫金葫芦啊!拜师之后,徒弟的小命都是师父的,更别提一个小葫芦了。

    而这么一个长辈,开口要收自己为徒,且不说其本意如何,单单这份抬举与提携之情,便不是自己这个外『门』弟子所能轻受的,更别想着去如何拒绝了。这不是为难自己吗?

    紫金葫芦与眼前的这个师父,二者只能选其一。只怕保住了葫芦之后,不会是只丢掉一个师父这么简单。心思急转之间,林一抬起头来。

    “如何?”

    简已一脸的急切,揪着胡须不撒手。这小子莫非被天降喜事惊呆了?怎么不说话?他不以为对方会有别的想法。眼前这个练气八层的弟子,修为还不错,年纪又小,收为徒弟也还行。只是那个紫金葫芦还是『交』给为师保管才好!

    “承『蒙』前辈抬爱,小子惶恐!”林一俯身拱手,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简已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他哼了一声说道:“你是何意?莫非拜简某为师,你心中不愿?”

    林一不动声『色』地说道:“非也!拜前辈为师乃林一的福分!只是,在下本由吴七前辈引荐入『门』,或许此事还要禀报与吴前辈得知才好!”说着,他将紫金葫芦拿在手中,不无感怀地说道:“此乃先师遗物,当永伴身边已寄托哀思!如若不然,便是将此物孝敬前辈又有何妨呢?”

    脸『色』急遽变幻了几下,简已捋了下胡须,自言自语道:“原来你是吴七的人!”他又满目的狐疑,盯着林一打量了几眼之后,不忿地哼了一声:“我简已要收徒,又关他吴七什么事?”

    对着一个晚辈弟子发了句牢『骚』后,简已感到索然无味。都是个葫芦闹的,可碍着吴七的颜面也总不好强行索取,不然传出去也不好看。没了紫金葫芦的好处,谁还会有收徒的心思呢?

    心中不快的简已,此时再看着林一,眼光中早无了一丝一毫的热切。他不耐烦地起身说道:“一个新入『门』的弟子,总不好这般闲着无事。你准备一下,三日后与丰离一道外出公干!”说着,他虎着脸径自离去。

    “恭送前辈!”林一老老实实地冲着简已的背影拱拱手,转身却见宋守与丰离一脸的古怪神情,他淡淡笑了下,问道:“二位师兄何故如此这般看着我?”

    丰离摇摇头不作声,宋守却是一屁股坐在那块大石上,冲林一伸出拇指,叹道:“林师弟,为兄真是服了!有长辈上『门』求人做徒弟,咱可还是头一回见呢!今儿算是开了眼了!”他看着林一不吭声,又带着恍然的神情接着说道:“林师弟的背后,竟然还有吴执事作为依恃,有些胆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呵呵!”

    宋守二人一脸的期待,显然是等着林一借机炫耀一番。在他们看来,一个外『门』弟子有了执事这样的高人可以倚靠,在『门』内的身份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又怎能不吹嘘一番呢!

    “两位师兄,在下失陪了!”林一随意地丢下一句后,竟转身离去了。

    “喂!林师弟……?”宋守喊了一句后,与丰离二人面面相觑,这林师弟怎么了?

    对身后的喊声置若罔闻,林一缓步踱着,心中却是有着深深的无奈。那个吴执事早有明言,不让自己与他有任何的牵扯,如今却因简已的缘故,被迫又将其抬了出来。若是吴七本人获悉此事后,只怕自己会『弄』巧成拙,届时得罪的便不是一个筑基期的长辈了!

    林一能感受到简已的恼怒,可他无从选择。既然有所坚持,必然要有所失去。为此,应该有着自己的觉悟。至于对方令其外出公干,未必是一件好差事。这也算是一种立竿见影的的报复!事已至此,顺其自然吧!至于吴七又会怎样迁怒于自己,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三日后,林一带着简已的吩咐,与丰离一道向着正阳宗的山『门』走去。

    这次的差事看似很简单。简已让二人去楚奇郡的茅家岭走一趟,将锻造堂炼制的法器送至茅家,尔后将对方供奉的金石矿物带回便可。五件低阶的法器被装在一个乾坤袋中,由丰离带着。

    简已的用意不言而喻,此行二人以丰离为主,林一只是随行而已。

    丰离却未将简执事的『交』代放在心上,即便是二人行走在山间的小道上,他也礼让为先,识趣地跟在林一的身后。

    “丰师兄,我等出山便只有山『门』一个去处吗?”林一回身问道。他对简已的安排并无不满,既然不能安心修炼,出『门』走一走也没什么不好。

    矮瘦的丰离,一脸谦和地笑了笑,说道:“天枢峰乃山『门』所在,而离开正阳宗并非只此一条路径可走。丹阳山方圆数千里,非护山大阵可蔽之。我天玑峰往北便可直达海边的,只是这些去处荒僻难行罢了!”

    丰离平时便不喜说话,偶有开口时也带着些许的小心,生怕有个言语有失,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林一则是对其谨言慎行深以为然,并不因此见怪。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每日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作为一个练气期的弟子,谨言慎行未必不是一个安身保命之法!

    二人一路疾行,走了半日才到了天枢峰的山『门』前。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下山

    正文]第三百四十三章下山——

    ?林一这才发觉,正阳宗的山『门』竟然是在高山的峰巅之上。

    上次被吴七带进正阳宗时,他还有有些『迷』糊,以至于分不清东南西北。而此次与丰离一道,攀上了数千丈的天枢峰时,林一深深为正阳宗的气派而震撼!

    天枢峰的峰巅之上,是一片阔逾数百丈的巨大山坪。山坪正北依山而建数座高楼,宛如空中云台一般,华丽而不失壮观。高楼之后的峭壁之上,烟霞缭绕之间,‘正阳宗’三个大字熠熠生辉。每一个字都有十余丈大小,金钩银划,法度森严!

    林一收回惊讶的目光,见石坪空旷无人,正南有两座五六丈高的石龛紧挨着云海,其中盘膝坐着两位修士。丰离冲他示意了下,二人便往石龛走去。

    记得上次是吴七御剑带他进来的,这次又该如何出去呢?那翻腾不休的云海下面,便是数千丈深的悬崖,不会要直接跳下去吧?林一心中瞎想着,便跟着丰离走至一侧的石龛前,奉上了自己的身份『玉』牌。

    丰离上前躬身施礼,禀明了须外出公干的原委。两个值守山『门』的修士皆是筑基期的前辈,让林一讶然不已!看『门』的都是高人,正阳宗果然不凡!他正心中感叹之时,却见云海突然急遽翻涌起来,只见一道剑虹倏然而至,上面跳下一个身着紫衣的年青修士来。

    “是郑师弟回来了!”石龛中的两位修士寒暄了一声。

    “见过两位师兄!”那人冲着石龛拱拱手,目光无意中落在两个即将要出山『门』的弟子身上。

    丰离轻咳一声后,上前拜道:“见过前辈!”

    那人轻嗯了下,目光却是盯着林一,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二人要去什么地方?”

    感到对方的神识在肆无忌惮扫过来,林一只得垂首拜见,一种莫名的不安,却在此时油然而生。在地『穴』中,在锻造堂,他都见过此人。这个**乃是筑基期修为的前辈,此时为何对自己如此的关注?

    丰离见林一不言语,便将宗『门』长辈的差遣又复述了一遍。在他看来,这也不过是长辈的临时起意,随口一问罢了。

    **带着捉『摸』不定的笑容,不无深意地睨了一眼林一,转身离去。

    “山『门』已开!速去!”随着石龛中的修士一声断喝,身份『玉』牌回到了二人手中,那云海之上突然出现一个由云雾生成的狭长甬道。

    林一跟着丰离走了过去,踏入甬道之际,眼前雾气蒸腾,耳边一阵风起,恍惚之中,便觉得眼前景物一变,已然落足于一处山峰之上。身后依旧是云雾茫茫,脚下一条石阶小径逶迤远去。

    “这便是下山的道儿,你我练气期的修士只能步行了!”丰离知道林一是首次下山,好意出言提醒。

    虽不是首次见到如此的阵法,林一还是带着好奇问道:“你我又该如何回山呢?”

    “林师弟,你我便走边说吧!”丰离回头笑了笑,循阶而下。

    “来时寻至此处,拿出身份『玉』牌投入阵法之中,自有先前那两个前辈开启阵法通道,便可回山了!”

    丰离的脾『性』温和,对林一所问是知无不言。

    二人说说笑笑向山下走去,山外景象与山内略有不同,却也是天气澄和,风物闲美。

    路上,林一又问起了玄天仙境一事来。自上次在藏经阁前,他听到那个叫做罗逸的修士提起过此事以后,便一直在山『洞』中静修,未及对此多作了解,此时与丰离同行,正好可借机询问一番。

    “传闻中,玄天仙境中灵气充盈,天材地宝数不胜数,还有各种世间罕见的珍禽怪兽,是修士难得的乐土胜境!林师弟莫非对此有了兴致?”

    下了山便是通往丹阳镇的路,行人稀少,二人并肩而行,正是说话的好时机。丰离问了一句后,见林一含笑点头,便又接着说道:“依着师弟眼下的修为,自是可寻机去玄天仙境开开眼界。可我听莫师兄说过,那里面也同样险恶无比,一个不慎便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更何况,各个仙『门』的弟子皆涌入其中,众多的修士良莠不齐,免不了有生死拼杀。进入其中能全身而回者,不过五五之数!”

    “哦!莫师兄曾进入过玄天境?”林一问道。丰离想了想,摇头笑道:“莫师兄也不过五层的练气修为,又怎能有这个资格进入玄天境呢!”

    “莫师兄倒是博闻广记!”林一随口说道。后者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说道:“莫师兄的修为不高,知晓的东西却还真的不少呢!”

    林一的眉梢微动,却未再出声,将隐隐生出的心思暗自藏下后,继续听对方说话。

    或许是林师弟不以修为倨傲,与他有着同样谦和脾『性』,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丰离,此时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锻造堂的这几个外『门』弟子,连同莫大一起,皆由家族举荐而来,入『门』不过五六年的光景。林一到来之前,丰离、宋守、莫大三人不太受人待见,便自顾呆在一起,渐渐厮『混』的熟稔了。因莫大的见识非同一般,暗地里常有惊人之语,隐隐被丰离与宋守视为三人之首。

    有关玄天仙境的秘闻自然不是寻常的外『门』弟子所能知晓的,惟有莫大对其好像知之甚深。丰离所说的这些,也自然是由莫大处听来的。

    不过,『门』内选拔弟子进入玄天境一事,在宗『门』内早有旧例可循。练气期九层以上的修士,皆可获得入境的资格,而余下的弟子则要参与宗『门』的比试后,择其优胜者同行。由此可见,莫大所言不虚,修为低下者自保尚且不暇,又何谈在玄天境中有什么作为呢?

    丰离来自一个小家族,如同大夏众多的家族一般,这些藏身于大山之中的家族皆与仙『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过,家族与家族不同,与仙『门』的远近亲疏也自然不同。丰离能进入了正阳宗做一个外『门』弟子,在丰家看来已然是件幸事,却与同样来自家族的木天远与万子平等人比起来,在宗『门』内的身份地位相去甚远。他不愿多说家中的往事,正如林一不愿提起与吴七的瓜葛,二人各有苦衷,却不妨各自寻些话头来说,作为路途中的消遣。

    行至丹阳镇时,已是午后时分,二人并未多做耽搁,穿街而过。出了镇子以后,丰离拿出两张风行符『交』给了林一,这也是弟子外出公干时应得的一个好处。

    风行符对于林一来说,还真从未使用过,便『欲』一试。

    飞行法器极其稀有,非内『门』弟子不可得。这些风行符便成了外『门』弟子手中的稀罕物。丰离虽有些舍不得使用,却不好忤逆林一的心愿,便口中念念有词后将符纸往身上一拍,身上光芒一闪过后,他的身形即刻变得轻飘飘起来。

    林一有样学样,亦将符纸拍在身上,脚下一点,便滑出去三四十丈远去。丰离也忙跟了上来,指明去处后,二人一路疾行。

    风行符比起御风术来要快上一半,不用消耗自身灵力,确实是赶路的好东西。只是中途不能停歇,不然符纸法力难继。也就是说,风行符只能用一次便没了。

    此次有丰离带路,并未从谷口走,而是寻了条小路,直奔东面的楚奇郡而去。二人行至夜半时分,才各自跳上一块山石歇息。如此行了十日后,便离开了归灵谷。

    一路上,二人走的皆是荒山野岭,少见人烟。直至又走了五日后,见到砍柴的山民,才得知已到了楚奇郡的境内。

    茅家岭所在何处,丰离也不知晓,手头上却有简已给的『玉』简,其中标明了二人的去处。故此,只要循着『玉』简中所说,寻至茅家岭也不过只是时辰长短的事情。

第三百四十四章 茅家岭

    正文]第三百四十四章茅家岭——

    ?这一日,晚霞染红了西天。

    崇山峻岭之间,一条蜿蜒山道之上,出现两个身着灰袍的年轻人。一个是身材矮小,神情略显疲惫的丰离。另一个神『色』从容,刀眉下双目生辉,显然便是林一。

    “林师弟,依着简执事的『玉』简所示,茅家岭应在前方不远处!”丰离面『露』喜『色』,手指前方说道。接连二十多天的长途跋涉,消耗的还是体力。他毕竟修为有限,不如林一显得轻松自如。

    四周郁郁葱葱,正是草木繁盛时节,行走山径之间,抬头不见天日。若非事先得知路径,茅家岭的所在还真不好寻找。看着天『色』已晚,林一便说道:“既然所剩路途不远了,你我还是寻至茅家岭再作安歇。丰师兄以为如何?”

    “呵呵!林师弟所言极是!”丰离点头称是。

    练气期的修士,三五日不吃不喝没什么。而这些日子以来,又要赶路,又没吃什么东西,丰离可有些吃不消了。他也想着趁着天『色』及时赶到茅家,也好用些热汤饭。

    眼看着暮『色』深沉,倦鸟归林,跟在丰离身后的林一,忽然眉梢耸动了下,问道:“丰师兄,茅家岭距此还有多远?”

    丰离头也不回地说道:“过了前面的山坡就该到了,距此不过十余里吧!”

    “丰师兄如此肯定?”林一的脚步慢了下来,神『色』中若有所思。

    丰离转过身来,见对方已皱起了眉头,他不由的停下脚步,拿出一枚『玉』简说道:“这便是简执事给的『玉』简,林师弟不妨看看!”

    丰离并未说错,果然如『玉』简中所示,茅家岭就在前面不远处。林一将『玉』简还了过去,看着一脸不解的丰离说道:“只恐前方生变,丰师兄还须小心!”说着,他一反常态地率先走至前面。

    丰离怔了下,忙追上去问道:“林师弟,你发现了什么?”

    林一的神『色』凝重起来,轻声说道:“那只是一片废墟!还是先去看看吧!”

    二人一前一后往前奔去,转过了山坡,前面霍然是一处山谷。此时天『色』已暗,却可见前面的高坡之上,一片残垣断壁。

    身形顿了下,林一的脚边有一块石碑,上面茅家岭三个字清晰可见。丰离也是看到了眼前的情景,抬头四下张望,惊呼了一声:“师弟!怎会是这样?人呢?”

    林一锁紧了眉头,顾不得身后的丰离,他窜上了高坡,转瞬便跃到了一截尚未倒塌的高墙之上。这块占地几里大小的山坡之上,已是一片狼藉,难以看到一间完整的房屋。神识扫过,却未见一个人影,连具尸首也没有。

    谁能相信如此凄凉又荒无人烟的丧『乱』之地,竟是修仙家族茅家的所在。

    天『色』黑了下来,夜风掠过山岗,带着轻轻的呜咽声,和着远处几声夜枭的戾鸣,从这些残垣断壁中穿过,听得人『毛』骨悚然。

    林一的神识再一遍地扫过这片荒芜,直至二十里以外,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动静。这死寂的茅家岭,究竟发生过什么?简已会不会预先得知这些,有意让自己与丰离白跑一趟,以此作为对他的惩治呢?不会,作为长辈,简执事要收拾自己很容易,没必要多此一举。

    莫非,茅家遭了大难,被人灭『门』了?

    想到此处,林一凝目望去。果然,随处可见打斗的痕迹,那房屋基石上深深的剑痕尚历历在目,显然是飞剑所致。而倒塌的房屋上,隐隐有法力残留的气机存在。此处,应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大战,这是修士间的生死大战!

    丰离在废墟间穿行,毫无所获之后,来至林一近前,语气中透着不安说道:“林师弟,我四处打探了一番,一个人影都没见到。只有一些打斗的痕迹,应是前不久留下的。茅家难道真被灭『门』了不成?”

    林一从墙头上跳了下来,走至被碎石淹没的石阶前,伸手一拂,半截『门』匾飞了起来,又“噗通”的一声落下,上面依稀可见一个‘茅’字。高大的石阶两旁,一只守『门』石兽被轰成了石屑,另一只则断成了几截,倒塌在瓦砾之中。那残留下的半个脑袋还兀自张着大嘴,早已看不出招吉纳祥的气势,倒像是大悲无声,见证着此地曾发生过的一切。

    这么大的一片地方,要住多少人啊!就这么都没了?虽与茅家没有什么『交』集,这片凄凉景象还是让林一感到心中阵阵的发冷。

    “茅家岭究竟发生过什么,一时半会的也难以查明。丰师兄,还是在此处呆上一晚后,明日回去后如实禀报吧!”林一无奈地说道。

    “也只有如此了!”丰离叹了一声,四下看了一眼后,禁不住缩起了脖子,身材显得更加矮小了,像是要躲入这夜『色』的黑暗中。茅家的湮没,让同样来自家族的他感同身受。

    见丰离并无异议,林一便想着寻一处干净的地方歇息。可天『色』无光,四下皆是碎石瓦砾,加上穿过山谷的夜风袭来,眼前的一切使人感到『阴』森可怖。此处不知死了多少人,非落脚安歇的好地方。

    林一想了想,说道:“丰师兄,你我暂且离开此地,明日再作计较吧!”

    夜『色』中,丰离默默地点点头。二人循着残存的街道,向着来处走去。

    二人走了没几步,林一的脸『色』一变,突然低喝了一声:“且慢!”。丰离不解其意,将要开口询问之时,猛然听到几声大笑声响起——

    “哈哈!果然有落网之鱼!”

    “这旬月的工夫没有白费!”

    “赶来送死的小子,站住!”

    “……”

    随着笑声,“砰砰——!”又是几声闷响,一片尘雾飞起,从废墟下遽然窜出了四条人影来。

    突遇惊变,丰离吓得倒退了几步,挨着林一的身边。看着围过来的人影,他惊恐地说道:“林师弟……”

    夜『色』挡不住修士的双眼,林一自然是看清了来人。他眼瞳微缩,对丰离传音道:“不用慌张,一会儿听我的吩咐!”

    对方四人皆一身的黑衣,显然用的屏蔽阵法躲在了废墟下,也躲过了林一与丰离二人的探查。

    方才说话的人中,两个是练气九层的修为,一个练气八层的修为。这三人并未让林一感到棘手,打不过还能跑不掉吗!只是那个默然不语的竟是个筑基初期的修士,这才是让他头疼的人。

    这些人应是致使茅家遭难的元凶,摆明了设下陷阱,要抓落网之鱼。看来自己与丰离不过是误打误撞,凭白无故受了池鱼之殃。这些人究竟来自何方?为何要毁了茅家?

    “我二人乃是正阳宗弟子,来此公干。不知来者何人?为何要如此作难?”林一扬声问道。

    “小辈,哪里这么多的废话!既然是正阳宗弟子,更饶你不得!”那个筑基期的修士冷冷说了一句后,另三个黑衣人已前后堵住了林一与丰离的退路。

    “你等竟敢与正阳宗为敌?”看着对方杀机已起,难以置信的丰离,禁不住大声喊道。只是随着一阵讥笑声响起,三道剑芒耀亮了夜空,便冲着二人飞来。

    丰离忙要祭出飞剑御敌,耳中只听林一轻声说道:“随我来!”一只手臂已抓住了他的臂膀,一层黄『色』的光芒迅疾罩上全身,脚下随即一沉,便没入了土中。

    “轰、轰、轰!”三道剑芒狠狠击在地上,土石四溅。

    烟尘尚未散去,一个黑衣人惊讶地喊道:“咦?这俩小子会土遁术!”

    “哼!给我追!”那个筑基期的修士冷笑了一声后,脚踏剑虹急掠而去,三个练气修士紧随其后。

第三百四十五章 脱逃

    正文]第三百四十五章脱逃——

    ?一道神识穿过头上四五丈厚的土石扫来,使得林一不由暗暗着急。这土遁术极耗灵力,任凭对方这么在后面追逐着,根本逃不掉。何况,拉着丰离一同疾行,因修为所限,这遁速便慢了许多,全没了当初叶羽救他时的迅疾。

    而丰离亦是回过神来,并未察觉到即将到来的覆顶之灾。他惊奇地赞道:“林师弟还有这等手段!”

    “丰师兄,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后面的人已追了过来,势必要杀我二人为快!”林一心思急转,拿出一张符纸放到丰离的手中,说道:“对方有筑基期的高人,你我在一起是逃不掉的。眼下之际,疾行十里后,你祭出这土遁符继续前行,在符箓法力未尽之时,千万不要停下来,我会在后面伺机而动。”

    丰离这才又一次陷入了恐慌中。他在地下是目不视物,神识也不能及远,只能随着林一遁行。

    二人在地下向着来处前行了十余里处,林一已感到那个筑基期的修士来到了头顶,他不敢迟疑,冲着丰离喝道:“祭出土遁符快走!”后者从他的口气中感到势危情急,忙将符纸往身上一拍,径自向前冲去,不忘喊道:“林师弟多保重!”

    林一顾不得许多,身形『激』『射』而出,跃至半空中。尚未转身,一道剑芒便裹着风声来到身后。那个筑基期的修士距他不足三十丈,其飞剑倏然而至,『欲』一击必杀。

    头也不回,林一随手抛出一片『玉』符,在漆黑的夜空下,霍然出现一条银『色』大蛇,一头迎向了来袭的飞剑。他未作丝毫的停顿,脚下随即出现一片青云,往着右手方斜飞而去。

    随后而至的黑衣修士,见自己的飞剑被银蛇缠缚,一时难以挣脱,而那个练气期的修士竟借机祭出飞行法器逃了!他冷笑了一声,根本不理会自己的飞剑,也懒得去管另一人的下落,直奔林一追了过去。

    碧云纱哪里能逃得过飞剑,须臾间,黑衣筑基修士便追了上来。此人手臂一扬,夜空中曳起一道剑虹,又一把飞剑冲着落荒而逃的林一扎去。

    感到身后的危机『逼』近,林一再次甩出一片『玉』符来。这是他依着叶羽所留的法『门』炼制的『玉』蛇符,对付筑基初期的修士很好用。

    黑衣人见对方故技重施,不待空中的『玉』蛇显威,他踏着剑虹便来到了林一的头顶,手指一点,飞剑灵巧的避过『玉』蛇的拦阻,往下猛劈而来。

    碧云纱的遁速慢,飞在夜空中的林一,此时如同一个幼儿与大人奔跑,即便是使出吃『奶』的劲头亦是徒劳。他见对方的飞剑劈下,牙关一咬,右臂上的赤金龙纹一闪,“呼”的一声,一条赤金焰龙振臂而出,挡住了势在必得的一剑。

    眼看着要得手,猛然间感到赤焰灼面,一条两丈多长的火龙死死缠住了飞剑,惊得黑衣人一时忘却了要杀的敌手,愕然不已,这是什么功法?不好!他那把上品飞剑,竟在火龙的吞噬下难以动弹,渐渐被烧融。

    “小子!你这法术出自何处?为何有如此威力?”黑衣人震怒之下,脚下灵力灌入飞剑,只是眨眼间便拦到了林一的前头。

    正拼命逃跑的林一,也为金龙手的威力暗自诧异。正阳宗的金龙手会有如此的神武?他自侥幸之时,见对方只在转念间便拦住了自己,不由得暗叹筑基期修士的强大来。

    止住了碧云纱,神识中,丰离亦不见了踪影,林一略略放下心来。

    金龙手,或者已是赤金龙手,毁了那飞剑后,无声的咆哮作势,又飞回到了林一的手臂上,化作了赤金龙纹。只是,方才那飞剑亦挣脱了『玉』蛇符,在黑衣人身边蓄势待发。远处,那三个练气修士渐渐赶了过来。

    “你将杀我的缘由相告,我便说出方才施展的法术又有何妨呢!”林一说道。

    “哼!狂妄!”那人手一指,飞剑爆出耀眼的光芒,气势『逼』人,直奔林一而去。

    从其威势看来,这显然是把灵器飞剑,非方才的法器飞剑可比,林一自忖应对吃力,不敢再用金龙手去碰运气。更何况,眼下不是与一个筑基期修士硬拼的好时机。

    想到此处,面对来势凶猛的飞剑,林一身形急急下坠,顺手收起了碧云纱,一头栽向了地面。与此同时,他身上涌出一层黄『色』的光芒,入地即隐。而对方的飞剑紧随其后,扎入了地面。

    黑衣修士『露』出讥讽的笑意,他为自己的料敌先机而自得。

    既然已知晓这个练气期的小辈懂得土遁术,又怎可不预先防着对方故技重施呢!你躲入地下,便当我拿你没办法了吗?可飞剑入土之后,不过在地下穿行了十余丈远,便停了下来。黑衣人难以置信地将神识散开,地下哪里还有那个小子的形迹存在。

    飞剑破土而出,被黑衣人召回到了手中。他眼角『抽』搐着,暗自讶然。方才这个小子的土遁术看着极其寻常,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将其擒获。一个练气八层的小辈而已,根本不值一哂。可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工夫,这小子不仅施计将自己引到此处,还施展出如此不同的土遁术来,瞬息之间便逃了个没影。

    还好,此人只是一个练气弟子,在正阳宗身份低微,又不知自己的来历,与宗『门』大计无碍!

    黑衣人没能擒住林一,只当是对方运道不错,如此聊以自**慰!

    林一这次的远遁,可是卯足了力气,虽说未将土遁术施展到了极致,却也有了七八成的威能。没有丰离的后顾之忧,或者说是拖累,他依旧顾忌着筑基修士的强大,加之余下的三个练气修士已将赶来,再不逃,可真的成了傻子!

    一头扎入地下的林一,竭力运转土遁术,几个喘息的工夫,他便在地下穿行了三四十里远,又哪里是对方的飞剑可以追得上的。

    黑黑的夜『色』下,林一窜出了地面后,不及查看四周的情形,瞅准了正阳宗大致的方向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又一头扎了下去,继续逃遁。

    如此接连施展了三次土遁术,奔出去一百多里。再一次冒出了地面时的林一,已累得气喘吁吁。土遁术太过消耗灵力,若是再来个两三回,他真要累得趴在地上了。

    林一靠在一棵大树下,随即运起幻灵术,隐去周身的灵力『波』动后,又将神识散开。确认身后无人追来时,他才祭出了四象旗,拿出了块灵石握在手中,盘膝吐纳起来……

    当一缕晨曦洒下时,调息了一夜的林一,适时睁开了眼睛。

    手中的灵石已变了模样,里面的灵气被吸纳了大半。林一收起了灵石,暗暗咂嘴,这修为高了,吸纳灵气也更为的迅猛了,好在身上的灵石颇为富余。他放出神识,山林中,除了晨霭下的鸟啼兽踪外,并无人影。二十里外的一处小山谷中,竟有淡淡炊烟升起……

第三百四十六章 仇家上门

    正文]第三百四十六章仇家上门——

    ?这是一处甚为偏僻的山谷。"www.uu234.com文字阅读新体验"

    谷中歪歪斜斜坐落着十来间草棚子。一些个袒『胸』『露』背的汉子用罢了早饭后,围着两眼深井忙碌着。深井上架着轱辘,被一个浑身肌『肉』虬结的汉子用力摇动起来,一阵“吱扭扭”的响动持续了许久之后,又是几声吆喝声起,井口下被拽出一个抬筐,里面竟装着莹白如『玉』的盐粒。

    抬筐被取下吊钩,两个汉子合力将其抬至不远处的草棚下。

    “这筐盐装的分量足,看来豹子在下面没偷懒!呵呵!”说话的是一个年长者,身上比起旁人多披了件衣衫,似是个管事的。

    “哈哈!豹子还不是怕吴伯您老不给他饭吃!”一个二三十岁的健壮汉子在一旁打趣。后者笑了笑,倚着一块石头坐下,温和地说道:“我那还不是吓吓他,省得他一身的力气没地儿用!”他的话又引来一片哄笑声。

    过了不多久,井下隐隐传来悠长的喊声:“起——!”

    “吆!豹子今儿着实卖力!”一个汉子放下手中的水碗,擦拭了下脑『门』上的汗水,大步上前,抓起轱辘的摇臂用力摇动起来。

    “吱扭扭”的声响中,绷紧的绳索匝匝缠上了轱辘。不知是抬筐中装的盐太沉,还是其他的缘故,这汉子脖颈青筋直冒,手上变得吃力起来。他忙冲着同伴大喊道:“别楞着,快搭把手!”

    一旁的两个汉子不敢怠慢,大步窜了过来,尚未触及轱辘的摇臂,耳中只听得“嘎嘣”一声脆响,那个正摇动轱辘的汉子手下失闪,一个趔趄,“噗通”抢到了地上。那绷直的井绳顿时变得松软起来。

    “啊!不好!”那两个汉子惊呼一声,愣怔在了当场。而不远处的吴伯霍地起身,已是面『色』大变。他手指着井口,嘴角哆嗦着,不知如何是好!

    又有几个汉子察觉到了这边动静,忙跑了过来。有人大喊:“井绳断了!下面还有人呐!”

    只是喘息的工夫,井边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闷响从地下传来,隐隐还有哭喊声。吴伯只觉得『腿』脚发软,心道,这下完了!装满盐粒的抬筐怕不有二百斤重,若是砸了人,还有活命吗!他见众人皆望向自己,不由得强作镇定,喊道:“快!都楞着做什么?寻绳索来吊人下去啊!”

    两个机灵些的汉子应了一声便跑开了。那个抢倒在地的汉子嘴巴被磕出了个口子,被人搀扶着爬起来。他含血啐了一口,有些失魂地嚷嚷道:“豹子完了!豹子完了!他老娘一人怎肯独活?”

    “你个***,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吴伯又急又气,跳着脚地骂了一句。

    “人只是伤了!『性』命倒是无碍!”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引得吴伯等人扭头望去,见一个灰袍年轻人走了过来,腰下还挂着酒葫芦和一块『玉』牌。

    “这位小哥怎知地下情形?莫非你是……?”吴伯倒也见多识广,一眼看出来者的不凡之处。

    “这位大伯猜的不错,我只是途径此处的修士。不知你等在此作甚?”来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闻言后,众人动容。吴伯忙上前拱手说道:“原来是仙长驾到!在下姓吴,乃乌牛镇盐行的管事。这两处盐井为我盐行所有,谁料方才井绳崩断了,怕是伤到井下之人的『性』命,这才惊慌起来。”

    此处荒僻,距归灵谷与一些家族亦不太远,正是修士出没的地方。山村小镇中的百姓对这些上天入地的仙人并不陌生。一个年轻人突然出现在深山中,又能一眼看到地下深处,这不是仙人又是什么呢!

    “呵呵!我姓林,并不是什么仙长。诸位不必拘礼!”来人正是林一。他怕昨晚的黑衣人不愿放过自己,也不敢祭出碧云纱,见到此处有炊烟升起,便过来看看,也好询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只是没想到此处竟是盐井的所在,还有一人被抬筐砸伤。

    既然得知此处乃乌牛镇辖内,依着手中的舆图,即便是靠着双脚走路,林一自忖也不会『迷』路。他见这些人手忙脚『乱』的往轱辘上栓绳子,那个吴伯心中有事,却又怕怠慢了自己,正自焦虑不安,便说道:“此事既然被我遇到了,当助一臂之力,你等且闪开!”

    这伙盐工有一二十人,除去做饭的、在地下掘盐的,余下的十来人皆围了过来。听到了林一愿出手相助,皆『露』出振奋的神情。

    “快闪开!有请仙长施法!”有好事者招呼着,众人纷纷让出了井口边的地方。

    “此间共有两口盐井,此处最深,不下二十丈。等闲人不敢下去,故此井下只有一人掘盐……”吴伯引着林一走至井口,还不忘说些盐井下面的情形。

    林一并不多言,冲着吴伯点点头,示意对方不必多虑。他打量一眼三尺多宽的井口后,抬脚便迈了过去,身子轻轻下落。

    吴伯等人见这个年轻的修士如此从容不迫,免不了啧啧称赞一番。而林一根本未将这些人的反响放在心上,他循着井壁,很快便到了井下。

    二十多丈深的盐井对林一来说并不深,来到井底后他运足目力,见下面一个摔碎的抬筐旁,一个壮实的汉子歪倒在地,被盐粒掩住了半个身子,正自呻『吟』着。他身后是一个十几丈大的『洞』『穴』,莹白一片,被掘出的盐堆上还吊着一盏油灯。

    “你是谁?来救我的?”那个绰号叫做豹子的汉子,二三十岁的年纪,一身的腱子『肉』,粗眉大眼。见到林一就这么落下来,并不惊恐,而是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可他的脚被抬筐砸的不轻,疼得直咧嘴,忍不住咒骂起上面的人来。

    林一上前抓住豹子的臂膀,轻笑道:“这位大哥勿要急躁!你只是砸伤了脚骨,将养个三俩月便会好的。还是随我上去吧!”

    “这帮子夯货!若不是我躲闪及时,岂不是要被砸死!”豹子犹自气恼地骂道。见对方随手一拂便将盐堆移去,他忙不迭地粗着嗓『门』赞道:“兄弟好手段!”

    林一笑了笑,抓起豹子的手臂说道:“大哥,我送你上去。”说着,不待其多言,拽着他便向上窜去。碍于井口狭小,林一窜去五六丈高后,单手抓住井壁停顿了下,见被拎着的豹子正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满脸的惊讶,却不见慌『乱』。

    此人倒是个胆大的汉子!林一手指如钢爪一般抓入井壁的岩石中,手臂用力,身形继续上跃十余丈后,便跳出了井口。只是刹那间,地面上的一切,让他心头一沉。

    没有想象中的欢悦声,甚至连说话的动静也没有。山谷中,那十来个汉子犹如失魂一般,愣怔呆立,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而更为让人惊诧的是,其中多出一位身着紫衣的青年人,正一脸得意的盯着林一。

    豹子见状不明所以,便『欲』开口,被林一随手封住了昏睡『穴』后,轻轻将其放到了地上。

    “哈哈!你倒也识趣!”对方的口气中不无讥诮之意!

    林一缓缓直起身子,轻轻皱了下眉头。他看出吴伯等人皆被灵力封住心脉,倒无『性』命之忧。眼前之人竟是**,怎会如此之巧来到此处?此事不会如此的简单!

    “郑前辈来此,不会是为了这些凡俗之人吧!”林一既不施礼,言语中也少了敬意。果然,对方不以为忤,反而『露』出冷笑来,哼了一声说道:“郑某自然是为了你林一而来!”

    “哦!在下自认与前辈无冤无仇,尚不知前辈有何赐教?”林一眉梢一挑,出言反问。

    **眼睛一瞪,上前一步冷声说道:“无冤无仇?你可是来自大商?你可去过浒珠岛?你可杀了我多名郑家子弟?你敢矢口否认?”

    浒珠岛?林一眼瞳一缩,玄天盾透体而出挡在身前。原来如此!致使卞振铎、黎彩衣、真元子三人罹难的浒珠岛,他又怎会忘记!随即恍然道:“你是郑家的人?”

    “哼!你一个来自海外的修士,竟敢大闹浒珠岛,连杀我数名郑家子弟,还能在家父的追杀中全身而逃!今日落在我的手里,也是报应不爽!不知你临终前还有何话说!”

    **将话说完,胜券在握一般,随手祭出一把飞剑,冷冷注视着林一。

第三百四十七章 寻灵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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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一的心头发苦!没想到刚刚躲过一个筑基期修士的追杀,便又遇到这么一个仇家。当初杀了那么多的郑家子弟,乃情势所迫。即便如此,也送掉了真元子三人的『xìng』命啊!若非当机立断带着江长老连夜逃亡,只怕自己早已横尸海上。浒珠岛这个地方,是他心中一个隐痛。

    这个**应是郑家子弟无疑,今日是专为杀自己而来。

    郑家!只要我林一不死,此事不会罢休!

    看着神『sè』变幻不定的林一,**暗暗称快!他得到浒珠岛的家书以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一个外来修士怎会加入正阳宗呢?寻找那个仇人一事,也只能留待以后了。可令人意外的是,这个根本不指望能寻到的仇人,因缘际会之下,竟然出现在了面前。

    在锻造堂下的山『dòng』中,遇到林一后,**暗自庆幸。可此子只顾修炼,在宗『mén』内也不好寻上『mén』去。未想到在山『mén』处的一次偶遇,让他感到寻仇的机会来了。

    寻『mō』着外出的林一应该返回山『mén』了,**算计一番后,循着对方的必经之路守候了多日,却只遇到了丰离。在得知茅家岭被灭『mén』后,他还怕不能手刃仇人。谁成想寻到这片山谷中,这个多事的小子,竟跑到盐井下面救人去了。

    **出手制住了这些凡人,便是要好生收拾这个小子,他不信对方还能翻上天去。

    “无话可说了?不想跪地求饶?”讥笑声中,**的飞剑光芒渐盛,杀机渐起。

    林一嘴角一撇,淡淡地看着对方,摇头说道“你以为凭借着筑基期的修为强压我一头,我便怕了你不成?”

    **神『sè』一滞,却又自感好笑地说道“莫非当我杀不了你!”

    “呵呵!假以时日,你敢与我放手一搏,便算你有本事!眼下嘛……失陪!”林一虚张声势地打了个哈哈,脚下移动,竟转身跳下盐井。~~

    “臭小子,你往哪里逃!”

    **还以为林一要誓死力拼,谁成想却是说逃便逃。他气得大喊了一声,身子跃起,飞剑在前做引,直奔盐井而去。

    林一根本不理会后面的**,跳入盐井中便运转土遁术,随着周身光芒一闪,他一头扎入了地下。

    **紧随其后便到了井底,见林一没入地下不见,他暗骂了一声,手诀一掐,周身涌出一层银『sè』光芒,身形未作丝毫的停顿,直接沉入地下。

    林一本『yù』远遁,可身后的动静还是吓了他一跳。这个**也会土遁术?可对方在地下的脚步稍显笨拙,显然没有自己这般的自如。

    不及多想,林一急往地下遁去。

    五行遁法,自古有之,各个仙『mén』中亦有各种遁法传授。而**所施展的遁术,穿墙过壁尚可,却不及林一的遁法奇妙。追至不多远,便见对方往地下深处潜去,他咬牙切齿地驱动灵力,也尝试着继续追下去。

    前面的林一不知深浅,只想着跑得愈远愈好,愈深愈好。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便深入地下数百丈,忽觉得身子一轻,脚下收不住,猛地往前窜出几大步去。

    咦!这是什么所在?林一收住了脚步后,惊讶地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个山『dòng』。他只顾着留神背后,却不料如此深的地下别有『dòng』天。

    眼前的山『dòng』,有一人多高,两人多宽,弯曲着向前不知去处。山『dòng』上下没有斧凿刀削的痕迹,应是天然而成。若不是拼命奔逃,也不会这么一头撞了进来。

    神识在地下不能及远,林一还是小心地查看身后,并未发现**的形迹。他管不了这么多,循着弯曲的山『dòng』跑了过去。

    左拐右拐之下,奔出去一两里远之后,山『dòng』到了尽头。林一再一次停下脚步,散开神识,留意着**的动静。在地上,他的神识可达二十里,如今探查身后几里远尚不算太难。

    本『yù』继续逃命的林一,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没追过来,便无须担心。看来他的遁术不过如此。不然,自己还真未必能跑的掉。

    人都是这样,见到自己的傍身秘技别人也会,难免要自己吓自己一回。林一自然不知此遁术非彼遁术,不然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土遁术消耗灵力自不必多说,尤其愈往地下跑,消耗的灵力更甚。对方既然要杀自己而后快,定然要紧追不舍。眼下却未追过来,应是被自己甩开了。林一的心中如此想着,也暗暗松了口气。

    筑基期的修士,尚不是自己的修为可以抗衡的。上次栽在万家的家主手里便是明证,同样的亏他不会吃二回,不能想着总有人会救自己。这个**也着实可恶,若是自己有了筑基修为,根本无须如此的狼狈!若是自己有了九层的练气修为,能不能与其周旋一二呢?

    林一借着调息的工夫,随手撒出四象旗,将自己裹在阵法之中后,又独自沉思起来。

    昨日遇到的那个黑衣修士,应是筑基初期的修为,自己虽非对手,只要见机得快,也能全身而退。眼下的自己与上次重伤前应略有不同。修为提升了一层且不说,应敌手段也多出不少来。龙须鞭威力不俗,面对黑衣人与**时,心有顾忌之下根本未拿出来使用;追魂钉、『yù』蛇符、赤炎剑的威力也不错;金龙手亦有出奇制胜之用。

    自己的应敌手段不少,却更为的小心谨慎了。常言道,小心无大错。若是有三分的胜算,今日也要与**力拼一下。可惜自己的狼牙剑被毁,少了一大助力!

    这个**定不死心,说不定便在不远处等着自己『lù』头呢!你就等着吧!此处倒是个静修的好地方,多呆上几日后,再『chōu』空溜回山『mén』,料想他不会在宗『mén』之内再追杀自己。眼下之计,还是稍安勿躁!

    暗自计较了一番,林一拿出那块尚有一小半灵气的灵石握在手中,在这数百丈的地下山『dòng』中吐纳起来。

    地下暗无天日,林一只能独自估『mō』着时辰。应是过去了一日后,他丢下已成石屑碎末的灵石站起身来,散开神识四下探去,依然没有**的动静。

    林一暗忖,一时半会的我不上去,只要深藏于地下,便不怕你什么筑基期的修为。这笔账以后有得算,不必急于一时。还是寻一处静修之地,好好在此处躲上几日吧!

    收起了四象旗,林一便『yù』循着来时的路,往回查看一番。先前跑的匆忙,未看清这山『dòng』中有什么好去处。既然要多呆上些日子,不妨四下走走。他刚刚移动脚步,神『sè』一动,又停了下来。

    林一摊开手掌,一个戒子正闪烁着光芒。这是在齐云城得到的那个‘寻灵戒’,一直被视作寻常物品放在了身边的乾坤袋中。刚才收回四象旗时,他无意中发觉这个戒子上面生出些动静,这才想起来拿出查看。

    自从得到这个寻灵戒后,林一根本未将其放在心上。这个东西与法器灵石等物放在一起,或是在灵气浓郁的地方,皆有光芒闪动,他早已对此见怪不怪。可在这几百丈深的地下,戒子上竟耀出些异样的光芒。

    举起手中的寻灵戒,细细打量了一番后,心中一动,林一松开了手指。寻灵戒竟悬在眼前,并未掉下去,而是徐徐往前——

第三百四十八章 真人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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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了!这‘寻灵戒’要作甚?

    转眼间,寻灵戒到了山『dòng』的石壁前,直接没入其中不见了。3∴35686688林一惊咦了一声,忙催动土遁术跟了上去。

    寻灵戒好似也擅长遁法一般,四周坚硬的岩石对它毫无阻碍。进了石壁之后,戒子上面光芒渐盛,竟斜斜的往下滑去。

    这戒子要去往何处?林一心生好奇,紧紧的注视着寻灵戒,随之往地下深处潜去。

    寻灵戒下坠之势愈来愈快,十丈……百丈……直至五六百丈深处时,戒子去势一顿,直往前行。

    跟在后面的林一,禁不住的一脸讶然。他跟着寻灵戒前行不过十余丈远,只见那戒子上面的光芒大盛之时,猛然扑向了地下一块巨大的石块之上,紧紧贴在上面,再也不肯挪动分毫。

    这是什么所在?林一顾不得寻灵戒,忙散开神识望去。一硕大的龙形山石,散发着浓郁的灵气。这是灵脉!?

    林一按捺着惊喜,循着这条石脉往前探去,不多时便转了一圈。此时的他,已是满脸的笑容。

    这果然是一条深卧地下近千丈深的灵脉。这么一个十余里长的小小灵脉,足够一个寻常的小家族用作繁衍生息了。只是深埋地下,暂时无人发觉。如今,岂不是便宜了自己!

    林一眉眼带笑,走至灵脉前,将寻灵戒拿在手中。叹道,这还真是个好东西,竟有如此的神异,先前还真的将其疏忽了。

    不知为何,端详着手上的戒子,林一想起了那个『féi』胖的身影。忖思了一会儿,将疑问暂且抛开,他祭出了赤炎剑,便在地下折腾起来。

    半个时辰后,林一在灵脉的深处为自己『nòng』了个不大的山『dòng』,足以用来打坐静修。4∴⑧0㈥5他收起了土遁术,立在自己这个封闭的山『dòng』中,自得地笑了起来。这浓郁而令人陶醉的灵气,即便不用吐纳,也在往体内涌来。真想不到,自己也能独享一条灵脉!

    可见归灵谷是个好地方,大小灵脉众多,遇到此处暗藏的小灵脉,并非偶然,实乃运气。

    盘『tuǐ』坐了下来,看着面前摆放的十余块大小不等的灵石,林一的脸上带着惬意的微笑。这是掘出山『dòng』时所得到的灵石,而这条十余里长的灵脉中,所藏灵石又何止千万。

    天降横财!这便是他此时的感受。这儿的一切都属于自己,倒不急于将灵石忙着收归己有。

    此时、此地,正是修炼的好机会,不可错过!

    ……

    一个月过后,凭借着灵脉地利之便,又吞服了三粒聚气丹,林一终于突破至练气九层的修为。他并未停歇下来,而是一鼓作气,继续修炼下去。

    筑基的念头早已蠢蠢『yù』动,接二连三地被筑基期的修士压得抬不起头,使得人心里着实憋屈。可林一也知道筑基不易。

    《玄天心法》修至九层后,其中有筑基的略述。筑基期的修士可称之为‘真人’,所谓‘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上与天游,下与松鹤为友。筑基期的修士,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超凡脱俗,而踏上仙道的起始。

    可练气修士中,得以成功筑基者,百中无一。林一若想走的更远,筑基便是他必经的一关。何况此时置身于灵脉之中,此处浓厚的灵气决非天玑峰下自己的『dòng』府可比,如此得天独厚的便利,总要借机尝试一番才好。

    林一吞下了一粒辟谷丹,继续疯狂地吸纳起灵气来。

    约莫又过去两个月,林一的九层修为稳固而持续提升着。此时的体内,经脉宽韧而有力,无处不在的灵气自四面八方涌来,最后在他气海中汇集。修为到了九层以后,体内灵力倍增,气海所容也更为巨大。

    经过如此不眠不休的吸纳,如今,气海充盈,周身灵力鼓『dàng』,练气期的修为渐渐圆满。

    阖目静坐中的林一,面『sè』平静,对修为的提升无动于衷。他依旧在吸纳着灵气,妄图将灵脉中所蕴含的灵气全部吸入体内,化为自己的灵力。

    三日后,强劲的灵力在四肢百骸中流动,继而又持续不懈地聚集到气海中。林一感到腹中好似有风云涌动,筋脉也隐隐涨痛,那愈发迅猛的灵力随时都要涨体而出。他飞快了打出几个手诀后,平抑了下躁动的气息,抬手拿出两个小瓶,仰首吞下一粒‘凝元丹’。

    随着丹『yào』在体内化开,像是难驯的湍流最终汇集深潭,经脉中的灵力缓缓安稳了下来。林一皱了皱眉头,一咬牙拿起另一个小瓶,倒出一粒‘筑基丹’塞入了口中。

    丹『yào』入腹后,仿若一团火焰,冲入了夜雾弥漫的旷野中。耀眼的光亮在这一刹那燃起,那刚刚安稳的灵力迅即活跃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入气海之中,势必要将那带来不安的火焰吞噬。

    气海中那翻江倒海一般的折腾,带来难以忍受的痛楚,让林一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呻『yín』。他心神守一,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暗自强撑着。

    两日后,筑基丹的『yào』效到了极致。林一的气海之中,那燃烧的火焰化作了虚无,沸腾的灵力,也霎时安静了下来,形成了一个漩涡,在缓缓转动,旋转的灵力凝结到了一点。

    恰似彩蝶破茧,又如同金蝉脱壳,耗尽了生命中最后的期待,只为展翅飞舞,只为迎风啼鸣,只为获得新生,只为让生命得以洗礼,而换来一次升华……

    一滴豆粒大小的灵液,在气海中盈盈而动。它如晨『lù』一般晶莹,却又蕴含着勃发的生机……

    这么弱小的一滴灵液,便是万源之根,万源之本……

    林一强抑着内心的悸动,感受着气海中的变化。灵力浓化为液,乃仙道筑基之根本!自己筑基成功了!不——?未及惊喜,一直闭目多日的他,突然睁开眼睛,惊呼了一声。

    那盈盈弱弱的灵液,宛如脆弱不经呵护的晨『lù』,不待风来,便滑落下来,好似听到“扑——”的一声响,一切又重归虚无,惟余氤氲的灵气在气海中兀自旋转……

    难抑心头的失落,林一重重的叹了口气,筑基失败了!虽有懊丧,他却未灰心。筑基本不应如此的容易。此次堪堪成功,便值得庆幸!

    林一看着身前的两个『yù』瓶,若水所赠的‘凝元丹’和‘筑基丹’各余两粒,是继续尝试,还是留待下次的一举成功呢?

    静静的坐了许久,林一还是将『yù』瓶收了起来。这次筑基虽未成功,可不乏有一些亲身的感悟,尚须好好体会一番。待身心达到筑基的境界时,水到渠成便不是难事!

    自己在此处修炼了多久?两个月还是三个月?先前还记着日子,而后来专心修炼,如今究竟是何光景,却有些糊涂了。或许,该回山『mén』看看了。那个**应不会守候这么久的,依眼下自己的修为,不知可否与其较量一番呢?若不济,至少逃起命来也该轻松一些吧!

    想到此处,林一苦笑着摇摇头。他收拾好手头的东西,有些不舍的看着四周。成千上万的灵石,就这么扔在此处了?罢了,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小气,这些宝贝深藏此处,以后要用时来取便是。

    如此自我宽慰着,林一手诀掐动,身形往上窜去。

    ……

    林一藏身于地下修炼的这段日子里,地面上已是枯黄一片。往日里枝繁叶茂的山林,眼下已是满目萧瑟的冬日景象。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在这片荒僻的山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纤弱的身影来。一个身着素裙的年轻『nv』子,手持一把飞剑,神『sè』慌『luàn』地往前疾行。

    『nv』子刚刚奔至一处山坡上,未及回首张望,一道剑虹便从头顶越过,猛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哈哈!你根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随着得意而放肆的笑声响起,一个黑衣人现出身形,

    『nv』子羞愤『jiāo』加之际,张惶四顾,便『yù』夺路而逃。未成想,又一道人影突然窜出地面,正好拦在二人的当间……

第三百四十九章 初斩筑基

    ?林一自地下跃出之时,见到一个黑衣人正追赶一个『nv』子。|www.uu234.com超速更新文字章节|~~他虽有意回避,却见那黑衣人出现的有些蹊跷,心头一动,还是带着些许的疑问,从地下冒了出来。

    这个黑衣人同样是筑基初期的修为,不知与上次那个追杀者,是不是一伙的呢?

    如今修为有了提升,林一的胆气也壮了不少。只是他的贸然出现,使得那『nv』子与黑衣人皆吓了一跳。『nv』子的神『sè』稍稍怔了下,『lù』出一分绝望的神情。而那个黑衣人却是带着几分小心,只是见来者不过是个练气期的修士,其神『sè』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小子,快滚开!不要找不痛快!”黑衣人是个中年人的模样,他从飞剑上跳下来,气势颇为的嚣张。

    『nv』子则是打量了一眼这个陌生的年轻,心存侥幸地开口说道“这位师兄!我是归灵谷『yù』衡『mén』的姜草儿,途中遇到歹人,还望出手相助!”

    林一的目光扫过二人,姜草儿的神『sè』中带有哀求之意,而那个黑衣人则是杀机正盛。他并未理会姜草儿,而是对那个黑衣人拱拱手,说道“在下这便离去。只是,尚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来自何方,能否告知一二?”

    生死关头,不识好歹地啰嗦什么呀!怎会遇到这么一个迂腐之人呢!哀叹了一声,姜草儿持着飞剑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只怕今日不能幸免,未料到会葬身此处……

    黑衣人狞笑一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一。一个练气期的修士,真是不自量力,竟也敢在自己面前废话,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哈哈!小子,我这便与你详细分说,且老实站着别动,看看我的飞剑如何……”带着调笑的口『www.uu234.comí群2

    二话不说,动手便杀人。这黑衣人的行事手段,与先前追杀者如出一辙。想起茅家岭的遭遇来,林一眉头一皱,伸手抛出一片『yù』蛇符,扭头大喊道“姑娘快走!”

    终见这个年轻人为了自己出手,姜草儿悲喜『jiāo』加之际,心中『jī』『dàng』难平。对方应是与自己相仿的练气修士,又怎能在筑基期的修士手下讨得便宜,『nòng』不好还要搭上自己的大好**『xìng』命。本来已生死志的她,有了逃生的机会后,反而立足远处,踌躇不定起来。

    “呼——!”『yù』佩所化『yù』蛇已拦住对方的飞剑,林一手臂一挥,赤炎剑曳起一条火炼,冲着黑衣人席卷而去。他心忖,眼下自己已是练气九层圆满,与筑基亦是相差仿佛。此时与对方『jiāo』手,即便不敌,保命应是无虞。

    黑衣人见自己的飞剑受阻,神『sè』略显诧异,见对方又不知死活地扑了上来,他冷笑一声,手指一点,另一把飞剑‘嗡鸣’一声飞起。

    “轰——”的一声震响之中,两剑猛地磕撞到了一起。赤炎剑‘嗡’的一声被震飞了出去。而黑衣人的飞剑不依不饶起来,耀动着彻骨的寒光,冲着林一猛然劈下。

    练气圆满的修为,与筑基初期相差仿佛吗?想来,这差距还是不小。见自己一招落败,林一便生了逃遁的心思。可那『nv』子兀自呆着不走,他急得又抛出一片『yù』蛇符,大喊道“姜姑娘!此时不走,更待何时!”『yù』蛇幻化而出,迎向已到近前的飞剑。

    “师兄舍命相救,草儿又岂能独自逃生!”姜草儿手持着飞剑,跃跃『yù』试,神情透着决然。

    林一暗暗叫苦,这个姜姑娘还是个耿直的『nv』子!遇到过这么多的修士,十有**都是圆滑世故之辈,如叶羽那般的真『xìng』情者可不多有。想不到竟在此处见到了一位,却出现的不是时候。

    不及多想,黑衣人的一把飞剑已挣脱了『yù』蛇的缠缚,转瞬便到了身后。那飞剑来势之猛,杀意之凌厉,都非寻常法器可比。林一将要躲闪,“夺——”的一声闷响,飞剑已刺中了他的后背,恰好被玄天盾阻住。

    一股重力汹涌袭来,只感到『xiōng』口发闷,惊得林一忙往一旁跃去。玄天盾的光芒微微暗弱了下,又完好如初。他忙调息了下,这才发觉体内并无大碍,不由心头大定。

    “咦?小子命大啊!”黑衣人暗自嘀咕了一声。本以为这一击定要了对方的『xìng』命,却见这个不知来历的小子,趔趄了几步后,竟冲着他瞪起了眼睛。

    黑衣人狞笑了一声,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真当我杀不了你吗!”他催动飞剑再一次斩向林一。

    玄天盾因修为提升后,威力大增,竟能挡住筑基期修士的灵器一击。这使得林一惊喜不已。见黑衣人辱骂自己,许久以来被人强压一头的怒火,在这一刻突然迸发出来。他随手抖出了龙须鞭,昂首冷哼“想杀我?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同时祭出鳞甲盾后,林一便对袭来的飞剑不管不顾,扬手抛出龙须罩向了黑衣人。

    突见到眼前一片金光耀眼,黑衣人不由愕然!一个练气期的小子,身上好东西倒是不少,这鞭子虽是灵器,莫非便能阻住自己不成!他不以为然地往身上一拍,一层护甲随即护住了周身上下。

    林一祭出的鳞甲盾发出“当”的一声震鸣,堪堪挡住了来袭的飞剑,便摇摇『yù』坠。他顾不得这么多,手诀掐动间,龙须陡然爆出一片光芒,将黑衣人倏然紧紧缠住。对方脸『sè』一变,忙在护甲上加持法力。

    眸中杀意闪现,林一冷冷翘起了嘴角,飞快打出一记手诀后,伸手往空中一抓,重新抄起了赤炎剑。身形跃起之际,他手臂不经意地抖动了下,便挥动起剑芒,狠狠冲着黑衣人劈去。

    此时的黑衣人有些手脚忙『luàn』,他没想到龙须鞭如此的霸道,竟使得周身的护甲难以支撑,还束缚住了行止,令人难以动弹。

    抬头见空中一条火龙袭来,黑衣人心生懊悔,却是为时已晚。想不到这个小子如此难缠,方才还是太大意了,这下要麻烦!不待他想出对策,一团火焰迅即将其吞没。

    黑衣人心生骇意,全力催动灵力维持护甲。可火焰中遽然窜出一条赤金焰龙,无孔不入一般,疯狂地撕咬吞噬着他的全身,那令人难以忍受的炙热尚好应付,可护甲已不堪折磨。

    “轰——”的一声,林一手中的赤炎剑劈落——

    黑衣人护甲破裂,‘蹬蹬’连退了几步后,他正『yù』设法挣脱龙须鞭与赤金火龙的纠缠之时,只觉得脑『mén』一疼,一根黝黑的铁钉透颅而入。

    “啊——!”一声惨呼响起,黑衣人顿时被火焰吞噬。两把无主的飞剑也失去了气势,哀鸣一声便坠落在地。

    看着黑衣人渐渐化作了灰烬,林一这才轻轻落地,伸手召回‘追魂钉’,收回赤炎剑与金龙手,顺手将其乾坤袋与飞剑亦收归己有。尔后,他长长地松了口气,犹能感到『xiōng』口‘砰砰’跳的厉害。

    在收回金龙手的瞬间,林一感到识海中的金龙剑跳动了下,便没了动静。他不及多想,心头余悸难平。

    杀了一个筑基修士……若非今日一拼有此结果,先前怕是想也不敢想吧!林一庆幸之余,并无自得之意。杀了这个黑衣人,他算是用尽了手段,即便如此,还差点失手。就是不知此人与**相比如何?

    **亦是筑基初期的修为,与其仇怨既已结下,彼此的拼杀势不可免。依着眼下自己的这些手段,能不能杀了这个仇家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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