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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曳光     无仙txt下载     无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四十三章 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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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往何方?林一要去顾比郡

    为人者,讲究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林一亦如是可对他来说,所有的恩怨情仇,与身后那离去的风景没什么不同只是,有的已深入心髓而难以忘怀;有的,便如那枯枝败叶一般,揉碎了,碾烂了,再远远的抛开

    所欠下的恩情已然沉重,又何必带着仇恨上路呢

    公冶平杀了若水先生,必将以命抵命公冶莫害的自己九死一生,亦必将受到惩处不为一时的痛快,只是做一个了结心头轻松一些,脚下莫不会轻快一些?而与玄天门及余行子的牵扯,又真正的一笔勾销了吗?

    一片云,悠悠飘至头顶,遮去了rì光林一脚下一点,剑虹猛地往上飞去,直透云雾而出俯瞰大地,万物显得极为的渺小抬头望去,天似穹庐,好像失去了以往的那种高远无际念头一动,他急急往上飞去,如流星倒挂,直冲天宇

    一炷香过后,剑虹稍稍一顿林一目露惊诧,随即豪气顿生,祭出玄天盾继续往上飞去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再次有劲风袭来,带着彻骨的寒意与强劲的气势,使其高飞之势受阻未及他稳住身形,虚无中有淡淡青烟横生,看似飘渺,却有吞噬一切的威势这是天际罡风

    心头一懔,林一浑身布满了龙甲,咬咬牙,再次往上冲去只是片刻,飘渺的青烟尽化作阵阵狂飙,自四面八方,自虚无深处,呼啸着肆虐而来不及他多作挣扎,便一头栽了下去,直至千丈之外,才狼狈地止住了下坠的身形

    死里逃生的林一,心有余悸而又不甘地抬起头那不见深浅的罡风,便是这天的尽头?

    犹感到寒意浸体,便是龙甲亦不堪应付,使林一难以自持,禁不住的颤抖脚下,那曾熟悉而真实一切,此时变得虚幻起来头上,这寄托梦想的所在,却是如此的酷寒难奈

    真实成了虚幻,梦想成了无奈,渺小而卑微的,又是谁?

    “哈哈不知天高,不知地厚林小子,你说这人是谁啊?”老龙的笑声响起

    林一摇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却是不再逞强,直直往下落去见其不说话,老龙教训道:“不修元神,不过罡风你小子记住了,别拿xìng命作儿戏”

    往下落了数千丈,身上再无不适,林一这才缓缓往前飞去,问道:“方才可是到了天的尽头?”

    “哈哈你以为蹦跶那么几下,便到了天的尽头?”取笑了一声,老龙又不容置疑地说道:“天,没有尽头”

    不知何因,林一的心头一振,问道:“元神有成,便可穿越罡风小子我想知道的是,罡风之外又是什么,老龙能否给予解惑?”

    “如此浅白的一个道理,便是凡人都能说出一二来,怎么到了你这儿就糊涂了呢?”反问了一句之后,老龙提高了嗓门,说道:“罡风之外能有什么?天外有天啊”

    林一苦笑道:“我生xìng驽钝不堪,又怎及老龙的睿智呢不过,那天外的情形着实令人神往,不知与此间有无相仿之处?”

    “臭小子,你有本事自己去看看啊,何必问别人呢”不知是看破了林一的心思,还是故弄玄虚,老龙的话语中透着几分得意,又不屑地说道:“你太弱了只怕没这个本事了”

    对老龙的嘲讽早已习以为常,林一却是好胜心起,说道:“不就是修成元神吗?你且等着……”

    “哼我老龙等着便是yù成元神,便要过化神这一关而在这个破地方,你连修至化神都是妄想”老龙出言激道

    “我自有计较……”林一脚下的剑虹一沉,直往下面的一片山林飞去他不忘回首望天,眸子里闪动着不屈的光芒……

    要去的地方尚在二、三十万里之外,林一并不急着赶路,反而于沿途的大小仙坊之间走走停停,很是悠闲的模样而自从离开雷鸣谷之后,他心头便没有过一刻的放松,一直为即将到来的各种变数琢磨着应对之策

    从公冶殷的身上,林一不仅获悉了黑山宗的动向,还知道顾比郡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不过,从当年的仙门之乱不难看出,公冶干此人野心勃勃,行事诡秘,向来是谋定而后动其真实用意,怕是不为他人所知晓之前的猜测,尚须斟酌

    总之,此去乃一是非之地,莫说是寻仇,便是凑热闹亦非明智之举而那好大的阵仗是什么,又即将发生什么,莫测不定,尽其诡谲

    短短时rì内,便有红云宫与黑山宗两家仙门斗法一事风传天下,有玄天门与正阳宗的高手尽出而震动四野,兼而有云霓峰左近有宝物出世的流言沸沸扬扬一时之间,各种说法真假难辨,甚嚣尘上而顾比郡这个往年不为大夏修士所关注的地方,渐渐有人涌来有的是来凑热闹,有的是来长见识,有的是来寻机缘,有的是受命而来……

    “我等受命而来,已是于此处呆了多rì,便是为红云宫看守山门?”距云霓峰百里之外的一座山峰之上,远近高低坐着十余位修士说话的是正阳宗的筑基弟子东方朔他身边的一男一女两位修士,乃是木天远与玉珞依其中的木天远笑了笑,并未应声,而是扭头看去

    十余丈外的一块飞石之上,晏起与冷翠盘膝而坐,不远处还有几位金丹、筑基的同门

    收回四下打量的眼光,木天远轻声说道:“红云宫有难,我等自当施以援手,为道义所在”说着,他又冲其摇摇头,暗暗示意了下一旁的玉珞依不出声,而是带着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看着二人一个摇头,一个点头,心领神会的东方朔,只得无奈地闭上了嘴巴暗忖,莫名其妙跟着冷阁主万里奔波来至此处,却是躲在这么个地方又不能随意说话而一个个同门于矜持中又不无深沉,哪里还有仙道中人的轻松惬意若是师父在就好了,那根大棒子往地上一杵,即便是一句话不说,浑身亦透着难言的不羁与洒脱唉他老人家究竟是去了何处了呢?为何不带着我呢徒弟我想你了啊

    “咦那位红云宫的师姐又来了,倒也殷勤啊”除非一人静修的时候能安下心来,出门之后的东方朔便如换了个人,仿若回到了早年间寻仙访道的时候,那种挥斥八极的劲头又回来了若非碍于师门长辈的威严,怕是他早拉着木天远二人笑谈天地感岁月不居,叹时节如流,若是能饮上一杯美酒助兴,不亦快哉

    不过,既然受人所托要照顾这个东方师弟,生xìng沉稳的木天远与玉珞依自是细心备至,唯恐生出意外来两人的心意不言而喻,东方朔与其亲近之余,还是略感无趣而红云宫的修士来了,总要有人应酬几句

    一道剑虹由远而近,随着粉sè的身影摇曳着,那位红儿落在峰顶之上未至近前,她便冲着晏起等人施礼,嗓音婉转地说道:“诸位前辈为我红云宫而来,却栖身于这荒山野岭风餐露宿,令人不胜惶恐受师姐师妹们所托,晚辈特地摘了云霓峰的‘云果’送来,略表谢意”她说着话,手上多出一个白玉盘,上面盛放着一枚枚sè香诱人的果子

    晏起兀自端坐着,不动如松其身边的冷翠则是蛾眉微蹙,神sè不明余下的几位金丹修士则对来者冷眼观之,对这所谓的‘云果’视若未见惟有随行至此的几个筑基弟子,面对红云宫的这位好客而又貌美的女修心生好感,有人笑呵呵地迎上前去

    对眼前的冷遇早有预料一般,红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本想着将手中的‘云果’放下,再寻机盘桓一会儿,忽见有人走来,她为之秀眸一亮

    “呵呵红儿师姐真是待客有道啊啧啧这果子真好看”东方朔拱拱手,爽朗笑道其相貌俊雅,言语中透着几分诙谐,兼之洒脱的举止有别于其他修士,使人颇感亲切

    而红儿借着地主之谊的说法,三两rì便跑来一趟,却不受人待见,惟有这个自称为东方朔的人,并不以长辈当前而有所拘谨,反而显得极为熟络,令其免去了几分尴尬这人倒是有点意思她嫣然笑道:“这果子乃是我云霓峰上特有之物,又岂止是好看东方师弟不妨品尝一二啊”

    盯着玉盘中的果子,东方朔吞咽了下,好似受不住诱惑转而四顾,见那几位长辈眼皮子亦不抬一下,他呵呵一笑,又回头上下打量一眼貌美如花的红儿,忽而自言自语道:“秀sè可餐也”

    猝然间听到这么一句话,红儿的心头一跳,脸sè赧然,眼角飞撇了下,正撞见对方笑吟吟看来她半羞半嗔,道:“东方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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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守候

    突见东方朔出言轻佻,不远处的木天远与玉珞依面面相觑,轻轻摇了摇头

    东方朔则是不慌不忙伸出手指,于白玉盘中轻轻捏起一枚果子,端详了下,将其扔进了嘴里,轻轻咀嚼了下少顷,其眉眼带笑,赞道:“这果子晶莹动人,暗含灵气,清香扑鼻,真是清甜可口……”他忽又笑容一敛,带着狐疑的神sè盯着那如花的容貌,说道:“我观这位红儿师姐眸若chūn水,心绪不宁,可有不妥之处呀?”

    红儿的心头一沉,便想躲避什么,禁不住要垂下头去可她随即明白过来,抬眼看着对方其笑靥如故,神sè中多了几分怒意而对方的眸子清明,很是无辜地肩头一耸,说道:“哦红儿师姐可是为了方才那句话的缘故……”

    你明知故问红儿暗恼之际,东方朔一把接过白玉盘转身走开,还不无感慨地说道:“知我者,师父也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近女sè,当年若不是他老人家相逼……”

    东方朔拿了人家的玉盘及果子,还带着苦大仇深的样子,嘴巴上兀自不愿闲着

    在场的诸人,除却宴起与冷翠无动于衷之外,其他的人皆看了过来木天远与玉珞依相视哑然,各自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红儿神sè发窘,却又不甘就此离去她暗吁了下,撩起耳边的鬓发,佯作镇定地说道:“且不知东方师弟的师父又是哪一位高人?”

    “尝一尝,果子的味道不错哦”走至木天远二人身前,东方朔很大方地奉上了玉盘听到后面有人问话,他呵呵一乐,慢条斯理坐下之后,才回头讶然道:“连我师父的大名都不知晓?这位姐姐容貌靓丽且心窍玲珑,我还以为什么都瞒不过你呢”

    红儿暗暗咬了下嘴唇,无奈地说道:“是红儿孤陋寡闻,让东方师弟见笑了”她虽以为东方朔在装傻充愣,却又对其束手无策,只得冲着一旁的玉珞依与木天远尴尬一笑这二人与其有过几面之缘,应不会刻意为难

    果然,玉珞依说道:“他师父乃是林一,于你来说并不陌生”

    东方朔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冲不远处的几位筑基同门举手相邀见没人搭理,他自得笑道:“想吃便吃,莫错过了这果子的美味啊木师兄,请——”后者暗忖,真是有其师便有其徒却不过之下,将果子轻拈入口,便觉齿颊盈香,其不由赞道,好吃

    这个东方朔的师父竟是那人心头暗讶,神sè不变,红儿往前走了几步,叹道:“几rì不见,林一已有了筑基修为的弟子?”

    “不可无礼”东方朔吃了果子便不认人,喊了一嗓子后,回转身来正儿八经地叱道:“我师父的名讳岂可随意出口,怎么着亦要口称一声前辈”

    红儿嘴唇紧闭,脸sè绯红,笑容牵强起来其神情落在玉珞依的眼里,便轻声说道:“他已有了金丹中期的修为,手段高强,我也要尊称之为前辈的”

    一直守着红云宫,还真是孤陋寡闻了当初一个炼气晚辈,如今竟然成为了金丹中期的前辈与其相比,我这般又是为了什么……世事弄人啊红儿患得患失之际,突然有一声冷哼传来——

    “哼”

    这几人循声望去,见距晏起夫妇二人不远处,坐着一位金丹中期的修士,神情倨傲那一声冷哼正是来自此人,分明是对玉珞依方才所说极为不屑

    见状,红儿不明所以,便转而留意起眼前三人的神态举止木天远忙用眼sè制止玉珞依,示意对方不要乱说话;东方朔则是不忿地抛下了手中的果子,大声说道:“我师父曾怒打玄天门的余行子,若非乐成子前辈出手相救,他一个金丹后期的高手便被生生打死了此为我亲眼所见试问,大夏的金丹修士中,谁人有这般的本事?”

    且不说方才那一声冷哼是否针对林一,而东方朔的这番说辞便有针锋相对的意味了他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要知道,那可是个金丹中期的前辈

    而这位前辈又是谁?凌霸卫从叛出了正阳宗之后,天枢阁的阁主便由此人接任闭关多年之后,于前不久出关之时已有金丹中期圆满的修为,金丹后期指rì可待当听说林一‘飞云台’上大出风头之后,其心高气傲,便想寻对方印证一番,要看看谁才是宗门的第三人而听到东方朔吹嘘自己的师父时,他禁不住冷哼了一声,以示不屑之意

    谁想无意中招惹到了这人,玉珞依暗自懊恼之时,木天远已是脸sè稍变,忙出声说道:“东方,吃你的果子便是何须多言”立于一旁的红儿,明眸流盼间,唇角不经意地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东方朔经历过一世凡俗,深谙人情世故,却容不得有人对自己的师父不敬然而形势比人强,他还是听从了木天远的劝阻,只是神sè郁闷

    凌霸见一个小辈竟敢语带嘲讽,不由生怒,霎时将脸sè拉了下来

    红儿抿唇一笑,很是随意地说道:“林一……林前辈与我有过几面之缘,那可是不世出的奇才,令人仰止玄天仙境之行,他是名动天下呢真的想不到,令师的修为已如此的高强,怕是同辈修士之中,无出其右者真是羡慕东方师弟有这么一个好师父啊”红儿的嗓音软软的,很好听,随着山风掠过山峰,吹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凌霸冷笑道:“沽名钓誉之辈,何其多也”

    静坐中的冷翠,忽而睁开了眼睛一旁的晏起轻轻摇头,她暗忖了下,只得对身后的一切佯装未见

    凌霸是个黑发浓髯的中年人模样,面白无血,双目深邃这种人只知道常年闭关修炼,自视甚高如今听得一个红云宫的女修对林一推崇有加,心头的不忿愈盛他出言讥讽后,却又不屑与一个小辈一般见识,只是冷笑着摇头其身旁是一位老者,眼光斜睨中,有得意的神sè一闪而过

    东方朔背对着说话的红儿,正冲着眼前的果子生闷气忽见木天远二人皆担忧地看着自己,他露齿一笑,示意自己无妨,却头也不回地说道:“红儿师姐莫不是看上我师父了?只怕他老人家看不上你啊”

    不理会凌霸的挑衅,乃是明智之举,可转而调笑起红云宫的弟子,真是胆大妄为木天远与玉珞依的神sè均是一怔,又见东方朔的神情中多了几分狡黠的意味,他二人不由得心生无奈方才便将人家作弄了一回,你师父亦没这般的过分

    红儿那如花的笑靥,慢慢变得僵硬起来而东方朔则是将剩余的果子兜在衣襟上,这才转身将玉盘扔了过来,说道:“这果子着实美味红儿师姐不妨再多跑两趟,呵呵”

    将玉盘接在手中,红儿的胸口起伏着,脸sè红白不定而那人根本不理会身后的情形,正拈着衣襟里的果子,吃的分外香甜

    “如此便好……我回头再来……”低着头敷衍了一句,红儿知道自己不得不走了而此时突有无上的威势陡降,让在场的人心头一懔,接着便听晏起冷喝道:“林一,本宗候你久矣”

    闻声,众人皆向远处望去,可哪里有半点儿人影晏起兀自端坐不动,双目微阖,神态威严其身上无意间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令人惴惴不安

    林一来了,他在何处?怎么神识中不见人影呢?还以为真的是为红云宫守山门,原来宗主要等的是这个人

    凌霸那不快的神sè中,略有妒意其身旁的老者,脸sè有些发苦,干脆闭上了眼睛yù离去的红儿止住了脚步,与其他人一起引颈张望东方朔则是顾不上吃果子了,一下子跳起来,嘴里念叨着,我师父真的来了?

    此时,晏起的双眉微微耸动,沉声说道:“你的神识可达八百里之强?着实令人意外啊既然见到本宗在此,又何须回避呢?”

    神识竟可达八百里金丹后期的修士,神识亦不过五六百里林一的神识竟是如此的强大?

    ……

    且不说众人的心思如何,此时八百里之外,一把飞剑静静悬于半空中那上面所立之人,乃是神情错愕的林一,正进退两难

    从兰陵郡启程,经楚奇,穿过琅琊,磨磨蹭蹭,整整走了一个月才到了顾比郡的境内可距云霓峰不足千里,林一便察觉一道强劲的神识扫来于半空中止住身形的一刻,那处山峰上的情形尽收眼底,他不禁为之郁闷

    摆脱不了的人与事,注定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现,意外中又带着某种必然

    不过,还真是难为晏起了他于一月前便离开了丹阳山,竟是在此处等着自己不仅如此,还带来了其他的人我林一最怕被人算计,亦是最恼被人算计晏宗主,你何苦来哉

    稍作迟疑之后,林一驱动飞剑往前飞去不一刻,云霓峰远远在望,而距其百里外的那处山峰之上,已有人在招手

    淡淡翘起了嘴角,脚下剑虹一转,林一直奔那山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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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务必小心

    山峰不过百丈高,峰顶那片地方呆着十来个人,倒也醒目

    脚下飞剑的遁光渐收,临近之时,林一的眼光掠过众人他带着淡淡的笑容,拱手说道:“见过晏宗主、冷阁主见过诸位道友”

    林一从天而降,山峰上的众人纷纷起身见礼木天远与玉珞依对其报以笑容,东方朔早早便躬身拜下去,起身时已是喜不自禁那个红云宫的红儿亦是拱拱手,眼睛却是盯着来人,神sè不明

    双脚着地之际,林一的眼光落在了那三个端坐不动的人身上晏起面无表情地冲着他点点头,冷翠带着难以捉摸的笑容拱起双手一个是正阳宗的宗主,大夏的元婴前辈;一个是宗主的夫人,有着金丹后期修为的丹阳阁阁主这二人于自己面前端着架子,尚情有可原而这神情傲慢的第三人瞅着面生其黑发浓髯衬着没有血sè的的面庞,尤其那耸起的双颊与凹下的眼窝,整个人的神情显得yīn冷这人是谁啊?

    “这位是我正阳宗天枢阁的阁主凌霸,因常年闭关不出的缘故,与人少了来往你二人不妨亲近一番”冷翠带着浅笑款款起身,意yù为二人引见

    “哦原来是凌阁主……”恍然说了一声,林一慢慢拱起了双手而对方盘膝坐在一块石头上并未起身,只是随意地将双手略略一抱,便眯缝着眼睛冲其打量了下,漠然开口说道:“你就是那个林一?竟让宗主与冷阁主于此处候你月余,真是好大的名头啊”

    林一那拱起的双手一顿,又随着袖袍一摔,‘刷’的一下背到了身后他眉梢轻挑,淡淡看着凌霸说道:“我不喜欢在毫不知情的时候,有如此的等候你凌霸若是对我林一心生不满,又何须假借他人之名泄愤呢?”

    凌霸的脸sè一变,眼睛猛地瞪圆了他豁然起身,手指林一怒道:“你……你目中无人我……我便对你不满,又能如何?”

    你不敬在先,我又何须与你留情面林一冷哼一声,道:“哼打架,你不是对手吵架?我没这闲工夫”

    **裸的羞辱啊这与以手掴面何异?怎么着自己亦是正阳宗的阁主,如此这般,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苍白的脸,闪过异样的红晕,凌霸伸出的手指,颤抖起来他怒极生笑,神情有些狰狞,高声斥道:“真是狂妄真是嚣张晏宗主您看看……”

    谁料,有人愈想挽回一点儿颜面,就有人将耳光无情地一扇到底凌霸的话语未落,林一忽而双眉斜竖,冷斥道:“你闭嘴”不睬对方惊愕,他转向晏起,神情淡淡,话语缓转,又说:“尚不知晏宗主于此处久候,倒是在下失礼了而我想,这尚不至于作为问罪的原由?”

    林一现身初始,便是轻松挥洒的模样那挺拔的身躯,刀削般面颊上淡然的神sè,于言谈举止中,隐隐有几分高人的气度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懒散与随意,加之年轻的相貌,常常使人忘却其一身的修为这,只是一个年轻的修士而已可他有意无意间的话语中,又暗含机锋,兼之周身所凝练的气势,令人不敢睥睨这,可是痛殴金丹后期高手的高手

    这便是我师父东方朔已挺起了胸膛,原先的郁闷一扫而空碍于同门,又是晚辈,木天远与玉珞依等人不好出声,只得作壁上观唯一的局外人便是那个滞留不去的红儿,眼睛在两个争执的人身上转个不停,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霸的眼珠子已鼓了起来,脸上奇异的红晕淡去,迅即被一层寒霜覆盖不过,那看着林一的眼神中,有羞怒,有不忿,还有几分疑虑与隐隐的忌惮,真是五味杂陈这人竟敢质问起宗主来了,而对方并无恼怒的迹象——

    “林一你不该来”于原地转过身来,晏起依旧端坐着他手扶青髯,语意不明目光如锥,冷冷扎了过去

    林一微愕,静静看着对方,问道:“晏宗主莫不是说,在下呆在丹阳山静候佳音便可……”

    “然也”晏起的神情令人难以捉摸

    眼前这位晏宗主,与那个乐成子是相同的心思只待寻了黑山宗的下落而后相告,便算是履行了之前的那个约定可寻仇还须自己动手,没人代劳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亲身走一遭呢这般想着,林一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你此时返回丹阳山,未为晚矣”不容林一多想,晏起又说道:“可你既然有了决断,亦罢……”说着,他缓缓站起身来

    我有何决断?林一暗觉不妙,转而四顾晏起接着说道:“红云宫的诸位同道,于一月前遭黑山宗的人暗算本宗yù一己之力前去搭救,你却离开了丹阳山……”

    林一将眼光转向了冷翠,对方带着熙和的笑容看来晏起说道:“你树敌太多,又势单力薄不得已之下,本宗只得召集人手,以防不虞……”

    好这一切都成了我的过错这便是我不该来的真正缘故?林一暗吁了下,说道:“若有意外,这些筑基修士于事无补,为何……”不待其将话说完,晏起脱口而出:“身为宗门弟子,当有一番磨砺”

    本想说不该来的是东方朔与木天远等人,却被一句话堵了回来无奈之下,林一轻轻皱起了眉头

    许是胸有成算,晏起的神sè缓和了许多他伸手抛出一枚玉简,说道:“将此传阅一遍,稍后启程”

    “困龙谷怎会是这么个地名?”

    转眼便将玉简中的舆图记下,林一将其递向不远处的一老者对方忙上前几步伸出双手,说道:“多谢林师兄”

    冷翠带来的四位金丹修士中,除却凌霸之外,林一只认得这个颜守缺见对方没了从前的恶意,他亦不想多作理会,便将目光移向另外两个金丹初期的修士那是两个中年人,冲其露出和善的笑容

    林一含笑点了点了头,便转过身去,一个粉sè身影到了跟前,柔美好听的话语响起——

    “林前辈可还认得红儿?”

    眼角轻抬,嘴角挂着一抹笑容,林一说道:“莲心与红儿,一对好姐妹啊我又怎能忘记呢”

    此时,东方朔凑到近前,笑道:“师父,呵呵不知莲心又是谁啊有这位红儿师姐的美貌吗?”

    红儿神sè中闪过一丝慌乱,忙往后退了一步,拱手说道:“诸位即将启程,晚辈不敢相扰,先行告辞”她转身御剑离去,稍显匆忙林一将眼光从其背影移开,转向东方朔说道:“那女子乃是红儿的师姐冰清玉洁般的人儿,可惜了啊……”他轻叹了一声,抬步往木天远走去

    “可惜了啊?”东方朔念叨了一句,恍然道:“莫非是不在人世了……师父,是不是如此啊?”他心有好奇,忙追问起来其身后那道远去的剑虹,突然间少了些许的流畅,多了几分的滞涩,惶惶飞向了云霓峰

    ……

    正阳宗一行,为红云宫看守了一个月的山门之后,启程了

    晏起丢下一句‘跟上来’,于转瞬间没了踪影元婴修士的御空而行,神异常,岂是御剑可比余下的人免不了惊羡一番,便各自踏起剑虹到了半空中冷翠打头走在前面,而林一带着东方朔几人缀行其后

    十余道剑虹高高飞过空中,只留下淡淡的虹影

    此去不过五千里,御剑飞行要不了多少工夫可路程走大半之后,林一会偶尔冲向地面飞上一段路,于众人不解之时,又再次拎着一坛酒赶了上来

    “师父于下面买酒之时,是否有所发现?”难得一回下山远游,又是人多势众,有师父相陪,东方朔很是兴奋他见林一行迹诡异,不便直言相问,便自以为是地猜测起来一旁的木天远与玉珞依对此有所留意,便一同转身望去

    修士结伴赶路的时候,自有神识传音可用,彼此沟通无碍

    “不必多问你二人亦无须多想”林一不愿多说,而东方朔却是闲不住,传音道:“师父,红云宫的门规极严,为众所周知而那个红儿姑娘已不是处子之身,颇为蹊跷啊此外,这女子说话之际眼光含chūn,且闪烁不定,必是心口不一之人”

    一个女修破了身子,失了yīn元,本瞒不过修士的神识不过,此举颇显无礼,一般人不屑为之而能从中看出其他的不同来,可见东方朔的不俗之处

    一行人中,怕是没几人识破那女子的真面目可这能骗过晏起与冷翠吗?

    林一随口答道:“非礼勿视你怎好如此窥视一个女子?”

    所言不差,东方朔得意说道:“哈哈这与神识无关师父莫忘了,弟子可是儿孙满堂之人任那女子百般作态,又怎能逃过我这双历经红尘的法眼”他本想说自己深谙男女之事,却是没敢说出口

    见师徒俩有说有笑,木天远二人不解其意林一突然与近前的三人传音,说道:“此去凶险异常,务必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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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来如风雨

    愈往前行,大山愈发的险峻

    飞剑的遁光划过天空,崇山密林之中不时有惊鸿般的人影一闪,便又匆匆消失于此处凑热闹的人不少,正阳宗一行继续往前

    四五个时辰过后,前方是一片幽深的山谷,一旁的山顶上出现几个修士,坐立不一,晏起亦在其中十余道剑虹的去势一缓,冷翠带头飞了下去——

    山顶上坐着的两位,分别为晏起与乐成子余下站立四人,为玄天门的广齐子、弘道,以及两位金丹中期的修士守候于此的这一伙人,皆是神情凝重的模样两家见面自有一番寒暄,林一则是径自走至崖边,默默打量着下面的山谷

    这处山谷不大,有四五里的方圆,却是极为的幽深正是草木茂盛时节,千丈深的谷底却是寸草不生的荒凉景象,那光秃秃的谷地为一层淡红的薄雾所笼罩,透着莫名的诡异

    林一循着谷地往东看去,尽头有一个黝黑的山洞,数丈高的洞口之中,有淡红的烟雾在缓缓流动着,神识竟然辨不清里面的情形

    红云宫的人何在?黑山宗的人又去了哪里?还有,玄天门的乐成子等人应是早早来到此处,却守在这片山顶上,是在等候着什么?

    忖思之际,林一听到有人说话,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林小友,缘何要一个人瞧风景呢?”乐成子始终在留意着林一的动静,稍有空暇便与其打起了招呼

    林一转过身来,拱拱手说道:“两家师长在说话,我一晚辈可不敢凑那个热闹”

    在冷翠的引见下,依着长幼之序,凌霸等人与玄天门的同道见礼过后,便各自退在一旁有乐成子的发声,那个独自溜至一旁瞧风景的人,霎时间成为了诸多目光交集的所在

    “呵呵是啊你不该凑这个热闹”乐成子手扶长须呵呵一笑他与晏起面向山谷而坐,两旁分别是两家的修士

    微愕之下,立于崖边的林一背起了双手,眼光无意间掠过晏起,对方无动于衷的模样他转而看着乐成子说道:“前辈的言下之意,我林一不该来到此处?”

    乐成子缓缓点了点头,那笑容令人难以揣摩

    晏起曾说过这话,还让人不以为然而这个乐成子竟然说出了同样的话,绝非巧合难道说这背后另有玄机若是这般,先前的猜测便有了出入……

    沉吟了下,林一带着几分疑惑看着乐成子,问道:“因我的到来,这一切便有了不同?”

    投来不无深意的一瞥,乐成子的神sè如旧,缓缓说道:“水落,则石出又何须多问呢”

    哼话只说三分,却藏着十成的心思且看是怎样的一番水落石出暗暗摇了摇头,林一不再说话,而是撩起了衣摆于原地坐下他这般的旁若无人,并未惹来乐成子的不快,反而是让某人悄悄放下心来

    不过,面对两位元婴前辈,林一少了应有的惧意与敬意,反而是摆出了分庭抗礼的架势,着实令人愕然那个凌霸惊诧之余,多了几分踌躇的神sè而木天远等人早已是对此见怪不怪,只有一旁的东方朔神sè欣然,与有荣焉

    稍事歇息之后,玄天门的广齐子便将此地的情形大致说了一下——

    一月前,收到了红云宫求救的信简之后,乐成子带着十位金丹弟子来到此处所谓的‘困龙谷’地势明朗,可见修士斗法的痕迹,却未见有人踪出现,而那处山洞便成了一个可疑的地方

    鉴于谷中的薄雾有阻隔神识之奇,乐成子不敢大意,便命两个弟子先去山洞中查看而他与其他人则是守在一旁的山上,静候消息

    两个金丹弟子于入洞之初,便发现了一把遗落的飞剑,应为红云宫修士所有而乐成子并未因此而放松下来,命对方继续深入探查谁料想,十rì过去,这两人不见回转

    那可是两个金丹中期的修士,就这么一去不返,想必是遭了不测玄天门的掌门广齐子与长老弘道坐不住了,便yù联手入洞一探乐成子不允,反而是派了另外两人下去

    如此又过了十rì,后入洞者的其中一人返回洞里的情形极为诡异,这人与同伴失散之后,不得已之下,只得独自回来禀报乐成子又派两人随其重入山洞,命其沿途留下路标,并许以十rì为限,若有不虞,定有后援

    烛火不明,却用了这添油一般的策略,着实令人费解乐成子坚持己见,广齐子与弘道却是略有所悟,便安心于这山顶处等了下去

    十rì转眼便过,入洞的弟子又没了动静六个金丹修士便这么没了,掌门广齐子还是慌了神就在他要询问对策之时,正阳宗一行人来了

    “……据报,那洞中有洞,仿若迷宫一般,情形错综难辨若是有黑山宗的人潜伏其中,当真是凶险重重啊至于下一步又该如何……”说到此处,广齐子的眼光瞥向了师叔乐成子见对方在轻轻颔首示意,他便冲着晏起拱拱手,接着说道:“还望晏宗主不吝赐教”

    晏起的xìng情孤傲已久,如今又是大夏元婴修士的三人之一,是仙门中巅峰一般的存在,内敛而又无所不在的威势胜往昔广齐子相问,他不予理会,而是看着乐成子反问道:“我等来此的用意为何?”

    乐成子拈须一笑,并不作声,眼光却是瞥向了那个独自面对山谷而坐的灰sè背影将其神情看在眼里,晏起不动声sè,接着说道:“我等来此用意有三……”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在场的诸人皆屏气凝神,支起了耳朵

    “秉承道义为先,驰援红云宫的甘雨道友,为其一……”晏起不慌不忙说道:“黑山宗倒行逆施,毁我根基,乱我仙门,为祸大夏久矣我辈当着手剪除之,以正乾坤此为其次”

    话到此处,晏起伸出了第三根手指,神sè矜持未几,他又将其轻轻收回来掩于袖袍之中,说道:“这其三不说亦罢,还望乐成子道友莫要忘了之前的约定才好”

    “呵呵晏道友所言,亦正是我玄天门之用意所在啊”乐成子呵呵笑了一声,又谦和地说道:“我等困足于此,还望正阳宗施加援手才好啊”

    两个元婴高手,在三言两语之间达成了共识可乐成子还是不忘表明,既然玄天门忙活一个月却是徒劳无功,接下来该你晏起出力了

    晏起沉默了会儿,应承道:“那么便依道友所说……”

    “我有六名弟子陷入山洞至今未归,可见其凶险莫测啊既然有晏道友的相助,你我不妨多等一rì……”乐成子见晏起不以为然地点点头,便又说道:“公冶干此人不得不防想当年,我可是被他困了十年若是今rì你我重蹈覆辙,试想大夏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情形呢”

    闻声,晏起回首与一旁的冷翠换了个眼神,彼此微微动容乐成子被困的那十年,丹阳山遭难,正是仙门大乱的时候

    ……

    晏起与乐成子等人说话之时,林一冲着下面的山谷默默出神

    黑山宗的公冶干等人,早已销声匿迹了许多年,突然于大夏的南疆现身,并于此处山谷设下陷阱来算计红云宫这对于大夏的诸多仙门来说,不啻于晴天的一声响雷,不能不使人感到震惊和讶异

    红云宫乃是大夏有数的几个大仙门之一,却被黑山宗将其高手一网打尽,这比当年正阳宗的情形要为的不堪金丹修士乃是仙门中的顶梁柱,没有这些人的庇护与支撑,云霓峰将分崩离析

    由此可见,蓄谋已久的黑山宗将重起波澜,势必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来而那个定海宗又会置身事外吗?

    如此惊天的一件事情,却在晏起与乐成子的话语及神情中,见不到任何的质疑与意外,好像这一切的发生都是理所当然而这本身便是一个意外

    还有,这两位高人所说的三个用意,不过是在达成一个默契罢了救人,或许只是一个旗号对付黑山宗,许是借势为之而真实的用意,是冲他林一来的?

    想到此处,林一的心头隐隐发冷暗忖,无论是该来还是不该来,我都来了未雨绸缪总是赶不上世事的变化,只得随机应变不过,黑山宗的用意又是什么呢?

    这‘困龙谷’,便是明摆着的一个陷阱而红云宫,像是一个饵……

    林一陷入沉思的时候,有人在一旁说话——

    “师父一个人在想什么呢?”

    还要在此处等候一rì,两家仙门的人各自于山顶上占据三尺之地,静坐歇息东方朔适时凑到林一的身旁坐下,神sè中透着关切

    “我在想……还是喝酒来的痛快,呵呵”说着,林一伸手解下腰间的紫金葫芦,昂首便灌了一口随着一口酒气徐徐吐出,其神sè舒缓而淡然

    对仙门中事略有所知的东方朔,一路走来,心有感触而师父的深沉中又透着不羁与释然,使其倾羡,便出声附和道:“正如风雨骤然,而又去似微尘……不若酒一坛,任他chūn秋去呵呵”

    “来如风雨,去似微尘……”默念了一句,林一抓出一个酒坛子扔给了东方朔,扬声笑道:“喝酒……”

    此时,几道剑虹突然出现在西方的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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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去似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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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随着剑虹临近,五个身姿婀娜的女修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为首的粉衣者,竟是红儿随行四人,均为筑基初期的红云宫弟子

    不及山顶上的众人明白过来,红儿已带头跳下飞剑,冲着晏起与乐成子等人深施一礼,而后恭敬地说道:“见过诸位前辈……”

    这五个女子为红云宫弟子不假,可来势匆忙,使人摸不着头绪乐成子左右打量了下,手扶长须,缓缓开口问道:“你这女娃要作甚么,可有话说?”

    见乐成子面带笑容,是个温和老者的模样红儿的秀眸一闪,接着说道:“这位前辈想必是为了我红云宫而来,且听晚辈道出苦衷……”

    话语顿了下,这女子又是拱起双手,神情恳切地又说:“我宫主及诸位长老被困于下面的山洞之中,两月来不见任何的动静可诸位前辈只在此处久久等候,这与袖手旁观何异?晚辈恳请两家仙门出手,救我红云宫长辈们于水火”说着,她俯下身去,后面的四位女修同声恳求——

    “请两家仙门出手搭救”

    “呵呵几位女娃娃还请稍安勿躁老夫已遣人入洞探查”将这个为首的女修端详了一下,乐成子不置可否地笑道

    “前辈俗语有云,救人如救火如此耽搁下去,已有悖常理……”说着话,红儿的神情亦焦急起来

    被一个小辈如此的质问,换做他人,脸上怕是挂不住了可乐成子却是神sè如故,转而冲着晏起与冷翠呵呵一笑

    “聒噪”

    突然响起的一声冷斥,犹如心头响起的一道惊雷,吓得红儿浑身一哆嗦其身后那几个女子慌乱起来,有人已往后退去

    眸子开阖间,有jīng光闪过将几个女子的神态看在眼中,晏起沉着脸,继续冷声说道:“如何救人,本宗与乐成子道友自有分寸,岂容你一个小辈指手画脚?”

    与人说话从来不假辞sè,晏起生xìng如此何况,这几个女修来的不是时候呢不过,这是不是他与乐成子达成的又一个默契,不得而知

    强抑心头的狂跳,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红儿暗暗咬紧嘴唇见身后的几位师妹生出了退意,她猛地挺起了胸膛,带着几分颤抖的嗓音,高声说道:“俗语有云,求人须求大丈夫,济人须济急时无而求人莫若求己,我与师妹们不妨做一回女中丈夫……”

    不再理会在场的众人,红儿转身振臂娇呼:“师门长辈有难,我等岂可坐视不理?诸位师妹,随我前去山洞救人”言辞的激烈,神sè的凛然,使其成为了大义所在她不作迟疑,踏起剑虹便飞下山谷,四个筑基初期的女子忙跟了过去

    晏起怔了下,微微皱起了眉头乐成子却是拈着长须,轻轻摇起了头

    红儿的举止,出乎在场每一个人的预料而此时没人说话,皆往山谷中望去那几道纤弱的身影,义无反顾地劈开了淡红的烟雾,继而又消失在那个莫测的山洞之中

    “呼——”

    引颈张望的东方朔长吐了一口气,暗自感慨这个红儿姑娘来的蹊跷,而其举止不无悲壮之意,有几分不让须眉的气概啊求人须求大丈夫我与师父不就是大丈夫吗?

    林一兀自喝着酒,好像方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

    次rì来临,慢慢到了正午时分,山谷中的情形如昨

    当rì头偏西的时候,山谷中还是不见有玄天门的弟子回转,亦未见那几个女子的身影

    于此处守了一rì之后,晏起慎重起来他将征询的目光投向了乐成子,对方无奈说道:“我六个金丹中期的弟子,便是遇到公冶干本人,亦能逃脱出来一两人可如今的情形……我等只得入洞一探了”

    点了点头,晏起缓缓站起身,说道:“玄天门已有人先行了一步,正阳宗又怎好甘居人后?凌霸、林一,你二人各自带着一位师弟及筑基弟子前去探路,本宗与乐成子道友等人殿后,相机接应……”

    晏起的话音将落,便有人领命称是乐成子与广齐子等人亦站起身来,两家仙门动身在即,却有一人端坐着,还出声说道:“且慢听我一言……”

    玄天门的人惟有乐成子露出笑容,余者皆冷眼旁观而正阳宗这边,晏起的脸sèyīn沉,隐有怒意闪现一旁的冷翠则是峨眉微蹙,神情中透着疑惑木天远等人的眼光中带着几分忧虑,而凌霸则是趁机跳了出来,伸指怒喝:“林一,宗主有令,莫非你敢不从?”

    守在林一身后的东方朔,见有人发难,他的眼睛瞪了起来,却碍于身份与修为,只得强忍着怒火哼敢冲我师父叫喊,凌霸,我记住你了

    对凌霸的叫嚣视若未见,林一只是静静看着晏起,神sè平淡如水

    须臾过后,晏起还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六位玄天门的道友至今未归,可见那山洞内不仅是地形错综难辨,还存在着莫测的凶险……”林一话未说完,晏起转首他顾,神sè略有不奈

    这些大道理谁都知道,可我要说的并非这些林一暗暗摇头,接着说道:“六位金丹中期的修士,置身洞内都不能全身而退,我等的下场可想而知……”

    晏起猛地转过身来,周身的气势凝而不发,却透着几分寒意,冷声叱道:“林一,你莫非胆怯了?”

    “晏宗主,能否让我将话说完……”撩起衣摆,缓缓起身,袖袍轻甩,林一昂首直视晏起,接着说道:“与其让正阳宗的这些筑基弟子前去送死,不如让他们回去至于我是否胆怯……入得洞内,一切自见分晓”

    林一的话说完了,十足的一片好心,不过是要保全几个筑基弟子或许,他真实的用意还是为了自己的徒弟而其本人将会老老实实进入山洞……晏起忖思之际,凌霸不失时机地说道:“身为正阳宗弟子,自当有一番磨砺,又怎可知难而退……”

    这个凌霸倒是会投机取巧,竟然将晏起所说过的话拿来跟自己添堵林一眉梢轻挑,目光冷峻,张口叱道:“谬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为不智”他转而冲着晏起一拱手,说道:“若不让这些筑基弟子远离此地,我林一转身便走,改rì再去寻仇罢了,这山洞又干我何事?”

    见晏起的胸口在轻轻起伏,兀自忖思不语而不远处的乐成子笑意渐浓,分明是在看正阳宗的笑话一旁的冷翠忍不住出声说道:“林一,你与宗主之间,从没有说不开的话切勿急躁啊”

    林一则是看向晏起,见对方的神sè不明,他冲着冷翠双手一摊,示意自己很无奈,转身大声道:“东方,随师父离开此处……”

    心头一喜,东方朔尚不及应声晏起突然说道:“林一,本宗答应你便是,又何须如此作态,叫外人瞧了热闹”

    林一再次转过身来,晏起的脸上有隐约的笑意一闪即没见之,他心头一动,不安渐起这位晏宗主可是常年不见笑脸的人物,而方才还是面沉如霜,转眼间便若如沐chūn风一般,是什么东西令其如此的得意?

    “颜守缺三人,带着筑基弟子返回云霓峰等候途中若有不虞,自行返回山门”晏起吩咐道颜守缺及另两个金丹初期的修士上前听命,转而便招呼几位筑基弟子离去

    “师父”

    事已至此,林一方才的一番良苦用心不言自明作别之际,东方朔犹依依不舍木天元与玉珞依亦走至近前,轻轻道一声珍重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冲着三人摆摆手,目送一道道剑虹远去,林一这才转过身来,忽又不无惊讶地望向了山谷——

    临近山洞的四周,淡红的烟雾一阵轻轻翻涌,接着便从洞口中冲出了几个人影

    乐成子与晏起已抢先一步冲下山顶,接着便是冷翠与广齐子等人,林一落在了后面稍作耽搁,他藏于袖袍中的手,极为隐秘地往下一掷,几枚玉符倏忽没入地下不见了随即,其足下云靴生风,凌空托起身形,慢慢跟了过去

    距山洞十余丈远的一处坡地上,烟雾被一阵风吹去,几个女子正将抬着的一人放下,有哭泣声响起——

    “水莲师叔”

    地上躺着一个中年女子,应是这几个女子的师门长辈

    山顶上的诸人落下之际,随着乐成子与晏起二人的袍袖挥动,数十丈之内的烟雾为之一空,临近山洞的这一大片地方,顿时清爽了不少

    随后的诸人落下身形,缓步近前那围在一起的几个女子一脸的哀容,其中的红儿转过身来,双颊上泪痕尚在,不无恨意地说道:“若是诸位前辈及早出手相救,我水莲师叔又怎会遭难……”

    面对一个女子的呵斥,乐成子的神sè凝重起来于相距三丈远处停下了脚步,他冲着那地上之人稍稍打量了下,说道:“你这几个女娃娃入洞不过一rì,便有所发现……不妨将实情道来,老夫自有斟酌”

    玄天门的六个金丹修士至今未归,而几个筑基女修昨rì入洞,今rì便抬出一人来,太过匪夷所思

    林一御空而下,不理会凌霸诧异的目光,而是随着众人一道往地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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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 梦仙

    一个相貌端庄的女子静静躺在地上,生机不再,早已死去了多rì那灰白的面颊上隐隐罩着一层黑气,使得整个人的死状透着几分莫测的诡异

    “我姐妹修为低下,于救人心切之时,又哪里晓得瞻前顾后,只是在洞里乱走,便见到了水莲师叔的法身至于其他,尚不曾有所发现,诸位前辈不妨继续等候下去……”红儿的话语中不再有先前的敬意,反而是带着无穷的怨气她冲着身边的几位师妹吩咐道:“你三人带着水莲师叔回山,梦仙随我再入山洞……”

    待三人抬起地上的尸身御剑离去之后,红云宫的五个女修,只剩下了红儿与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的模样俊俏,看着同门远去的背影,不由得轻吁了下,露出茫然的神sè

    “梦仙随师姐救人去”红儿一把拉着那女子的手,转身之际,冲着一旁围观的众人扬声道:“此去凶险,还请诸位高人回避”其神情中尽是不屑与嘲讽,还有不甘不愿的愤怒与悲壮,见之,使人心生不忍

    两个女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山洞之中,冷翠低声叹道:“真是难为了这两个女儿家……”

    “有两位前辈及我等以为后盾,此去无碍……”在一旁附和了一句,凌霸已是摩拳擦掌几个女子都能进退自如,他不以为此行有什么危险冷翠摇摇头,对其未作理会

    两人的说话声落在众人的耳中,反应不一玄天门的几人盯着那洞口,神情谨慎而晏起与乐成子换了个眼sè,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一人

    林一默然出神,若有所思那个梦仙的神情尚自眼前浮现着……见有人看来,他低着头便迈动了脚步见状,乐成子轻轻一挥手,众人顿时提起了小心,纷纷往山洞走去

    走至山洞前,yīn森的寒意扑面而来驱动龙甲与玄天盾护住周身上下,林一又缓缓转过身来见众人亦步亦趋,却一个个神sè不明,他忽而对先前的不解,有了一丝的恍悟

    晏起与乐成子皆说过,我林一不该来到此处而我既然来了,便躲不过这山洞,正如一路上躲不过的那些沟沟坎坎冷翠带来东方朔等人的用意,或许便在于此而这些便是他二人的言外之意?不对,定是另有所指

    “林小友,缘何脚下踌躇起来?”乐成子说着话便到了跟前,林一暗哼了一声,转而走入了山洞

    这个山洞不算小,往前走了数十丈远,迎面又是三个一、两丈高的洞口有淡红的烟雾,离地三尺,从那洞中缓缓流动着,随之而来是莫名的彻骨寒气

    一行九人陆续进了山洞内,于那三个洞口前停了下来一个洞口的石壁上,有飞剑的凿痕,很是醒目,应是玄天门的金丹修士所留下的路标

    乐成子说道:“我门下弟子是从此间出入……”他转而又说:“洞口有三,我等九人是分而入内,还是合为一路,尚须计较一番对此,晏道友可有指教?”

    沉吟了下,晏起说道:“这中间的山洞为贵门弟子的去处,右边的山洞则是为那红云宫小辈的去处,惟有左边的山洞没人出入……晏某以为,你我两家还是分头而行”他的意思是兵分两路,与乐成子各自带人由这中、右两个山洞分别入内而左边的山洞,暂时搁置一旁

    晏起所说,与其以往的狂傲xìng情不符,却不失为慎重的法子若是公冶干藏身于这山洞之中,只有他与乐成子可以应付,而其他的人连同冷翠在内,只能是落败逃命的下场

    乐成子看了看左边的那个山洞,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他话音未落,忽见林一独自往左边的洞口走去他忙问道:“林一,你这是……?”

    即将踏入洞口的林一,不得已停下脚步,佯作不解地问道:“既然是分头行事,我从此处走又有何不可?还有,谁说这个山洞便不是真正的入口呢?”

    乐成子拈着长须,呵呵笑着,却无言以对晏起皱起了眉头,不容置疑地说道:“洞内的情形不明,惟有合力一处,才不至于为敌所趁正阳宗从此处入内,随本宗来……”

    稍稍怔了下,林一还是颇为顺从地默默走了过来

    乐成子在一旁笑道:“呵呵此乃老成谋事之言,大善”

    这老头,倒是与晏起一唱一和林一淡淡翘起嘴角,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径自走进那右边的山洞而余下的人在各自长辈的带领下,分别从两个洞口鱼贯入内

    前行不远,林一还是禁不住诧异起来这山洞如被阵法禁锢,神识难以穿透左右的石壁不说,便是及远亦不能够其眸中赤芒闪动,幻瞳之下,果然见山洞的四周有禁制的存在前去尚不知远近,若是这山洞皆是如此,这……

    林一的神sè不变,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身后的晏起、冷翠与凌霸赶了上来,他的脚下有意无意间放慢了

    山洞内显得颇为通畅,却没人御剑或者使用轻身术一行四人往前走了数十丈之后,地势缓缓下沉,而洞壁上渐有萤光闪现,为乌黑的去处添了些许的光亮

    一炷香的工夫过后,那原本淡红的烟雾并未消散,反而是浓重了许多,仿若流水一般在山洞中荡漾着,又被几人的护体灵气破开,从两旁缓缓淌过不过,行走于这愈发腥红的‘河水’之中,寒意愈来愈盛

    半个时辰过去,情形依旧尚不知前方还有多远,晏起有些不耐烦了他自恃修为在身,足下缓缓浮起,虚踏烟雾往前,去势顿时快了许多

    见状,冷翠与凌霸不甘落后,各自抛出一把飞剑踩在脚下,离地三尺飞去林一只得催动灵力于云靴之中,缓缓飞起,不急不慢地跟在三人的后面

    一个半时辰过去,那腥红的烟雾浓稠起来,好似真正成为了一条‘血河’,在奇异地逆流着此时,四人已深入山洞数千丈之远,数百丈之深,这‘河水’的源头依然不知所踪

    片刻过后,山洞被劈作两半,一左一右两个洞口出现在几人的面前而这并非是让四人停下来的唯一原由,只因那当央隔开洞口的石壁前,一个人影萎顿于地其整个身子都掩于浓稠的烟雾之中,却不难看出其身份来

    这是一个女子,正是红儿的师妹,与其一起入洞的那个叫做梦仙的女修

    距那女子几丈开外,四人停了下来晏起举起手,示意身后三人小心

    “这女子缘何独自在此,那个红儿又去了何处?”冷翠见晏起的举止慎重,不由好奇问道一旁的凌霸说道:“这女子的身上毫无生机与灵力波动,分明是死了”

    就在此时,那女子好像被惊动了,竟从烟雾中缓缓直起身子,又慢慢倚着石壁站了起来其秀美的面颊已为黑云所笼罩,一双秀眸却在闪动着妖异的红光,神情极为的yīn森可怖

    这个貌美如花的梦仙,怎会成了这个模样?暗感不妙,冷翠与凌霸神sè一变,脚踩飞剑便往后退而晏起与林一,两人于原地一动未动

    “救我……”突然发出一声呻吟,形同鬼魅的梦仙,极为痛苦地伸手抓向自己的衣衫——

    “刺啦——”衣衫破裂,如雪的肌肤裂开了几道血口,黑血渗出却并未流下来,而是在诡异地蠕动着

    “哦——”又是一声呻吟,痛不yù生的梦仙,身形晃动了下,脚步踉跄着,艰难地伸出了手她的指尖殷红,冲着晏起抓去,不忘低呼:“救我……”

    面对怵目惊心的异状,晏起神sè不变,却是冷哼了一声将要靠近的梦仙,身子猛地一顿,便被无形的气势所阻,一时动弹不得她挣扎着,呜咽着,继续呻吟着:“师姐害我……”

    原本一个曼妙如花的女子,此时衣衫破碎,面目狰狞,如疯如魔,令人不忍目睹

    “夫君,可有法子救她?”同为女子,冷翠心生恻隐,禁不住出声相求

    晏起面无表情,沉声说道:“本宗想从这女子的身上获悉曾发生过的一切,依着眼下的情形,除却强行搜魂,别无他法其四肢六腑乃至心脉,尽遭吞噬,我正阳宗并无独门解药……你等小心了”他话音将落,一声尖利的嚎叫声响彻山洞——

    “啊——”

    梦仙被晏起束缚原地,苦痛难奈,猛然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嚎叫而其身子突然急剧扭曲而膨胀起来,忽又收缩,霎时又骤然变大、变粗,紧接着便是一声“砰——”的爆响,随之有血肉炸开,还有箭矢破空的‘啾鸣’声不绝于耳

    “小心了”晏起提醒三人的同时,双臂虚空一拦,山洞中顿时竖起一道无形的气罩,将来袭的一切尽皆反卷了回去瓢洒般的血肉中,竟有无数细小的血虫于‘啾鸣’声中激shè到了石壁上,又反弹了回来,瞬间消失在了烟雾中,于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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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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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莫不是‘歃血虫’?”凌霸惊呼着,身上顿时闪过一层光芒,脚下的飞剑亦随之升高了一尺。

    一旁的冷翠戒备之时,却是叹息了一声,说道:“典籍有载,‘歃血虫’借助yīn气煞气所生,嗜血如命,于无声无息间侵入修士体内之后,以血肉为媒,迅速吞噬心脉筋髓,直至爆体而亡。不过,对其稍加留意,并无大碍!只是可惜了这女子……”

    冷翠的话语中包含着无奈,或许还有一种莫名的恻隐。而她真的是为一个如花般xìng命的逝去而惋惜,还是女人的天xìng使然……

    梦仙!梦仙!仙尚在梦中,而人又要去何方?

    四人静候了片刻,山洞趋于平静。林一兀自立在原地不动,好像对方才的一切浑然不觉,只是神sè有些漠然。晏起淡淡瞥了他一眼,说道:“此去又是两个洞口,我等该去何处,你可有说法?”

    “这个女子先前便中了‘歃血虫’,红儿知其必死无疑,才带她进了山洞……”林一轻声回道。

    晏起的眼睛眯缝起来,少顷,说道:“原来,你早已看出红儿的异样……”

    “异状早已存在,并不以我林一而有所不同。此外,那个梦仙于洞外时便有了中毒的症状,又有谁会说出来呢……”林一幽幽说了一句,又道:“正如眼前这两个山洞,选择哪一个,有何分别?”

    晏起手扶青髯,深深注视着林一。他面沉似水,眸子里却有一丝讶然、两分欣赏、三成的猜忌在变幻不定。或许,还有莫名的迟疑在心头纠结着。

    冷翠的眼光在二人身上转悠了下,说道:“林一,前途莫测,我等还须齐心协力才好呀!”

    林一深以为然的样子,说道:“冷阁主所言极是!”

    晏起不再多言,转身踏入右边的洞口往前而去。冷翠与林一点头示意了下,便与凌霸跟了过去。后者还不忘冲着某人哼一声,以示不满。

    ……

    不过是盏茶的工夫过后,山洞变得曲折起来,那黑红的烟雾浓稠如水、如墨,yīn寒中多了几分令人心悸的气息。

    前行不远,山洞豁然变大,四人停下之际,已置身于一个高数丈、方圆数十丈大小的山洞之内。环顾四周,烟雾不断往洞zhōng yāng汇集。而环绕的石壁上,又出现了四五个大小不一的洞口。

    山洞,又是山洞!此时,好像再次回到了玄天仙境中的金蜈地穴之中,使林一陷入了无奈之中。他留神于四周之时,突然一个粉sè身影从洞中闪过,又倏然没入其中一个洞口不见了。

    那是红儿的身影!

    不及四人多想,从那个洞口中传来红儿的惊呼声——

    “宫主……师叔……”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便能感受到红儿的意外惊喜!想来,是她寻到了红云宫的甘雨夫人!

    突然间寻到了人,凌霸错愕不及,便yù动身前往那个山洞看个究竟。而林一却是锁起了眉头,神sè踌躇起来。

    晏起回头看了下两人的神情,又与冷翠轻轻点了点头,同样有些迟疑不决。

    冷翠的眼光掠过林一,冲着晏起微微一笑,说道:“眼下是敌暗我明,真假难辨。而我等只有见招方能拆招,如若不然,又何必走这一遭呢!且小心便是!”

    两人心意相通,冷翠自然知晓对方在想什么。晏起自视甚高,不是轻易畏敌之人。眼下这个当口,多想无益。他身形一闪,便直奔那个洞口而去。凌霸早已急不可耐,紧随其后。而那个冷阁主却是毫不着急,反而是冲着某人笑道:“危急关头,方显身手!林一,你甘愿让凌阁主专美于前?”

    “呵呵!我只是来凑热闹的……”林一带着谦逊的模样,摆摆手干笑了一声,这才不紧不慢地跟了过去。其身后的冷翠轻笑道:“你的轻松与诙谐,倒是与乐成子前辈有得一比,更是使人不敢小觑呢!”

    轻松?诙谐?此处,真的是个悠闲的地方?与这女子说话着实费神。林一脚下加快,猛地冲入到了那个山洞中,却感到身形陡然一坠。他心头一懔,力贯四肢,稳稳落在地上,这才凝神望去——

    洞中有洞!这又是一个数十丈大小的山洞。有所不同的是,那烟锁雾罩之中,竟是盘膝坐着三人。那个红儿转过身来,已止住了呼声,意外地看着正阳宗的四人。只是,这女子随即面带喜sè,说道:“此乃我红云宫宫主及水秀、水英两位长老,可她三人情形堪忧,还望几位前辈施以援手!”

    晏起对红儿的话置之不理,反而是脸sèyīn沉地环顾四周。凌霸与冷翠亦察觉到这洞中的异样,来不及为寻到红云宫的人而松口气,便各自jǐng觉起来。

    此时,那被团团烟雾包裹起来的甘雨夫人与两个长老,皆是紧闭双目,人事不省的模样!

    看着眼前的一切,林一想起了黑水崖下被秋采盈所暗算的那一出,暗感不妙。洞中的云雾比之先前所见,要浓重几分。置身其中,催动灵气护住首尾之时,只感到身形沉重,灵力运转亦随之滞涩了许多。好在是四人修为不弱,落地之后,行走无碍。而这便是黑山宗所设下的陷阱吗?

    脚下移动,林一便yù返回来时的洞口。晏起冷哼一声,伸手抓向地上的三人,不忘吩咐道:“这烟雾之中暗含煞气,有阻碍灵力之能。速速离开此地……”他距红云宫几人最近,伸手便可将人救走。冷翠与凌霸不敢怠慢,转身便撤。可异变陡生,浮于地面三尺的烟雾突然急遽翻涌——

    自入洞到现在,不过是喘息间的工夫。灵力的受阻,以及洞中的异状,不容人多想,便在晏起要救人之时,整个山洞霎时被沸腾的烟雾所吞没。接着便有天塌地陷般的轰鸣声响起——

    “轰隆隆——”

    林一尚未奔至来时的洞口,便觉得脚下一空,于昏天黑地中便往下坠去。百忙之中,玄天盾透体而出,他伸手扯出了玄金铁棒挥动起来,将周身上下左右护得严严实实。而坠落之势不减,下面好像是无底的深渊——

    四周越来越黑,寒气愈来愈重,林一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不妙!龙甲在缓缓褪去,玄天盾好似灵力难继,正慢慢缩回到了体内。而原本尚能驱动的神识,变得艰难了。这不过是盏茶的工夫,跌落下去已有数百丈之深。而如此下去,岂不是等同于修为丧失?比起黑水崖的那一回遭遇,此次的麻烦可就大了!

    风声呼啸之中,更为猛烈的yīn寒之气扑面而来。林一猛地抡起手中的铁棒便往下砸去——

    “轰——”

    轰响声中,巨力于一刹那疯狂涌来,林一把持不住,铁棒猛地弹起又脱手而去。又是“砰——”的一声闷响,他双脚落地,却是难奈下坠之势,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待其从骇然中醒来,耳边接连响起重物落地的动静,“砰砰”声中,还有人发出痛苦的呻吟。

    不及多想,林一翻身将一旁的铁棒拽回了手中,顺势抬头四下打量——

    这是一个百十丈大小的山洞,莹白的石壁,透着森森的寒光,稍稍运转目力,便可看清四周的情形。

    入眼处,为一层黑红的烟雾所笼罩,偌大的山洞仿若浸入一片黑红的‘血水’之中。尚有高低起伏的黑sè石丘错落着,又如水面上的一块块礁石。而陷身于这血污之中的,正是正阳宗与红云宫的这几个修士。

    那三个红云宫的修士兀自端坐着,对周遭的动静浑然不觉;红儿口吐鲜血,伏在地上显得痛苦不堪;凌霸正吃力地爬起来,脸sè愈发的苍白,神情中透着恐慌;冷翠将将站稳身形,同样是一脸的惊诧;而那唯一挺立如松之人,乃是晏起,却是神sèyīn冷。

    慢慢直起了身子,林一再次打量起不远处的那几人。自己从数百丈高处跌下,于紧要的时候,灵力不听使唤,才这么狠狠摔了一下,全仗着筋骨之强,倒无大碍。而那几人却是情形各异,

    红儿修为不济,摔得最惨;冷翠与凌霸则是气息不平,身形摇晃。这二人显然是伤的不轻,眼下只是在强撑罢了。而晏起并无大恙,这毕竟是元婴修士啊!最令人意外的还是那三个红云宫的女修,莫非施展了什么秘法不成,虽说并未醒转过来,却均是毫发无损的模样……

    晏起缓缓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林一之后,便冲着身侧的冷翠轻轻摇了摇头,竟是坐了下去。后者的神sè中透着不安与无奈,转而轻声说道:“凌阁主,且去试试看……”凌霸重重点了头,拱手应了一声,抬步往一旁走去。

    林一将手中的铁棒杵在地上,静静打量着这一切,不言亦不语,心头却如坠冰窖般的寒冷!适才暗中尝试着调息,经脉之中突如其来的一道yīn寒之力,将金丹中的灵力生生阻断。修为暂时没了,倒也没什么。这种情形又不是第一回遇到。可与之相比更为可怕的是,他本想探查山洞的时候,识海如同被封闭了一般,使得神识无从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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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假期结束了,祝书友们工作学习愉快!

    第五百四十九章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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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自投罗网

    半柱香过后,凌霸拖着沉重的双腿走了回来

    此时,红儿已勉强支起了身子,却早没了从前的镇定自若那惊悸的神sè中,竟是透出对正阳宗几人的深深畏惧她想离开此处,却是有心无力,只得于此处苦挨着

    晏起对凌霸的返回无动于衷,倒是冷翠的眼光中尽是期待

    凌霸喘了口粗气,说道:“这山洞有八个洞口,皆为烟雾所化的黑龙所阻,根本难以靠近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的出路而我脏腑受创,不仅修为难以施展,便是乾坤袋亦无法打开看来,我等被困于此,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倒是某人手里还有根棒子,不妨再去探查一番”说着,他扭头冲着林一哼哼了一声

    没有法力的cāo持,飞剑毫无用处故而,林一手里的铁棒成了惹眼之物

    对于凌霸与某人那莫名的过节,冷翠已没了理会的心思她忧虑地看着晏起,说道:“本想着将计就计,却不料还有这计中之计我等还是低估了公冶干……他真的要一口吃下两大仙门?”

    晏起并未答话,而是双手结印,默运玄功须臾过后,一层无形的气罩自其身上涌出,迅即将那如血如墨的烟雾推开,使得四周形成了一片四、五尺大小的空地来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这煞气中的‘歃血虫’无处不在,即便是屏住气息,亦不得不小心提防你等于我身边坐下……”

    冷翠庆幸道:“夫君你修为无碍?”

    眼光扫过不远处的林一与凌霸,晏起颇为矜持地点了点头,说道:“公冶干有计中计,本宗便有过墙梯他枉费苦心布下这阵法,又奈我何?只待与乐成子联手一处,一切自见分晓”

    “如此便好”冷翠颇感欣慰地点点头,又迫不及待说道:“快帮我取出丹药来……”她与凌霸一左一右守在晏起的身边,省却了煞气之扰,便可借机疗伤而不远处的林一兀自拄着铁棒,双眉浅锁

    “林一,莫非你不畏这煞气?”晏起问了一句后,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丹药交予身边二人他神情中多了一分疑惑,看着林一又道:“若是本宗所料不差,此乃公冶干的‘七煞阵’而由阵所激发之煞气,与灵气相克,yīn毒无比你不过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又怎可于这阵法中幸免?”

    知道是自己的举动引来晏起的猜疑,林一还是摇摇头暗忖,不过是四五尺大小的一片地方,哪里还有他人的立足之地,我还是识趣为好

    还有,这‘七煞阵’十分的厉害,却有八个洞口,使人不解既然深陷阵中,我是断然不能幸免于难,可你晏宗主便真的无恙?只怕你此时的修为只剩下三成?佯作出无事的样子,是防备黑山宗的人,还是对我林一生出了戒意?

    于原地坐了下来,林一将铁棒横于双膝之上淡淡笑了下,他冲着晏起说道:“想必乐成子前辈便是为这‘七煞阵’困了十年而此阵借助地煞之势,是与遍布山洞的禁制融为了一体,其威力定是胜过以往的数成……”

    言到此处,林一的心头一动方才晏起所说的与乐成子联手方见分晓,或许还有其他的用意等那老头来破阵,或许便是其中的一个想法他稍作忖思,又道:“而我等陷入这阵法之初,于百丈高处跌落之际,还是免不了有煞气侵体故而,我与冷阁主与凌阁主的情形一般无二,修为不见了,神识亦无法施展好在有晏宗主的庇护,真是万幸……”

    这一番话,林一说的倒是实情他犹自感到体内寒气不去,便是神识已不敷使用,只能是暗暗着急所幸黑山宗的人并未现身如若不然,正阳宗的这几人的下场堪忧

    晏起眼中的疑sè尚在,却是抬手抛来一个玉瓶,说道:“这煞气难以驱除,尚须借助丹药之力……”同处困境,兼有同道、同门之谊,赠药为应有之义而那个红儿的伤势最为惨重,他却是置之不理

    道了声谢,林一接过玉瓶,乃是玄天门所制‘玉chūn丹’,应是温养补体的疗伤丹药他并未服用,将其揣在怀里之后,便带着几分小心抬头望去

    十数丈高的洞顶,莹白的石壁看上去很是坚实,根本看不出来时的那个黑sè的甬道于石壁那森森的寒光之下,隐约可见的八个深浅不明的洞口,为乌龙盘踞,如嶂如屏,死死封住了这黑红的煞气所吞噬中的一切,整个山洞已成为血煞囚笼般的存在而那浮于烟雾之中大小不一的石丘,像是一个个黝黑的坟头,添几分yīn寒之意困于一隅的这几人,在这诡异的幽寂之中,继续困守着……

    整个山洞已为阵法所控制,若想从中脱困,难上加难且不说红云宫的四人已是自身难保,正阳宗这边同样令人担忧此时若有强敌来袭,除却晏起之外,余下三人怕是没有招架之力而黑山宗的人随时都会出现……

    不容自己多想,林一低下头来几只手指粗细的‘歃血虫’,好似游鱼一般的从烟雾中窜出,并疯狂地叮咬在衣袍上,又随即被上面一层无形的法力所阻挡这身灰袍倒是有些用处他曲指轻轻一弹,指尖未至,一缕指风已激shè而出,迅即将贴身的血虫弹飞了出去

    眉梢轻轻一挑,林一松了口气他一边默诵起《升龙决》之‘灵龙诀’,一边试图与金丹中的老龙说话此地的情形与黑水崖下有所不同,或许那位高人能给予解惑一二可经脉中yīn寒之气难消,尝试了几次,其神识依然受阻而体内的龙丹于口诀引动之下,异样的灵力流出,缓缓浸入四肢百骸

    一刻过去,林一皱起了眉头,神sè慎重了许多他抬眼打量了下四周,又留意起体内的动静来在龙丹之力的摧残威逼之下,经脉中的煞气并未消散,而是渐渐凝缩在了一起,横陈于气海之上,阻隔于心脉之下若想将其真正的驱除殆尽,怕是要费一番周折

    时不我待啊要知道,经脉不畅,使得龙丹之力折损不少;而神识受阻,不仅是法力神通难以施展,怕是要逃离此地都是难事幸亏早先拿出了玄金铁棒,不然的话,此时可真是赤手空拳了

    林一不由得摸了下右手中指,乾坤戒还是不听使唤他正一心二用的时候,有呻吟声突然传来——

    “哦——”

    林一抬起头来的时候,晏起三人亦同时循声望去煞气缠身的甘雨夫人与两个长老,如同一个个裹着黑壳的虫茧兀自不醒,还是老样子而一旁的红儿则是匍伏于地,神情痛苦呻吟之中,她手上还攥着几个玉瓶,正拼命往嘴里灌着丹药

    见状,冷翠惊讶道:“这女子果然与黑山宗有牵连……”

    眸子斜睨,晏起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透着一丝寒意说道:“黑山宗的功法本来便是以修煞、修魔为本,又怎会于这煞气中丧失了修为呢不过,这女子枉费心机,害人害己”

    修煞、修魔?听到晏起如此一说,林一若有所思

    凌霸恍然大悟,还是不免心有余悸地说道:“在下总算是明白了,我等被困于此,才是这女子的真实用意啊想不到红云宫的一介女修竟是他人鹰犬,所幸宗主法眼如炬,若不然……”本想着借机来两句好听的话,他却口吃起来,神态发窘

    若不然?事已至此,便是晏起的法眼如炬又能如何,还不是个身陷囹圄的下场

    冷翠摇摇头,接话说道:“云霓峰外,这小辈时刻关注我等的去向,便是企图之一带人来到‘困龙谷’,并入洞寻出一具尸身来,乃是企图之二,不过是诱使我两家仙门及早动身罢了其率先寻到甘雨夫人并高声呼喊,只是想引我一行步入预先设好的阵法……真是难为了这样一个女儿家啊谁想她自作自受,反而摔成了这般模样,却又恐被识破身份而迟迟不用丹药,终因伤势过重并为‘歃血虫’侵体……唉”

    冷翠的这一声叹息,不知是怜惜红儿的作茧自缚,还是为了眼下的处境,使人无从知晓正如一个女人的心思,永远让人猜不透

    冷翠又接着说道:“公冶干隐匿藏形已久,既然于此处现身,定是有所图谋而明知是计,为获知其真实的动向,我等不能不自投罗网啊要知道,正阳宗与玄天门可是有个约定呢……”说着话儿,她将眼神瞥向了林一,神情中带着一丝的无奈

    林一神sè漠然,好像对周遭的一切无动于衷看着地上的红儿在苦苦挣扎,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胡乱塞下丹药之后,红儿的双眸还是泛出了血sè,姣好的面容慢慢扭曲而狰狞这正是‘歃血虫’侵体的征兆,她即将面临与师妹梦仙一样的下场

    此般情形,使人不胜唏嘘应是心有不忍,冷翠冲着晏起说道:“夫君,且送她一程”这不失温和的话语,使得一旁的凌霸不禁打了个寒噤回头见某人装聋作哑,他忙跟着闭上了眼,眼皮犹自悄悄抽搐个不停

    百虫噬骨的痛苦,使得红儿难以忍受她在地上翻滚着,呻吟着煞气翻涌中,那衣裙的粉sè,艳丽而刺目

    未作迟疑,晏起举起了手掌无论他方才是否动了杀机,有了冷翠的那一番说辞在前,杀人在后便不失为天理所在

    生不如死的红儿,早已陷入了绝望之中杀气临身之际,求生的天xìng还是使她惊秫起来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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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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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一声闷响,打破了山洞的沉寂,亦同时惊动了晏起等人

    正是于这一声闷响传来之时,数十丈外的一个山洞里所盘踞的黑龙,猛然溃散开去,团团乌云翻滚之中,豁然出现了五个人影

    仿若溺水濒死之际,乍然见到一根浮草,红儿竭尽全力爬起来往前奔去,疾呼道:“少宗主救我……”

    山洞之中出现了这般的动静,冷翠与凌霸二人难免错愕,而晏起并未感到有所意外他于原地稳坐不动,放任红儿离去只是,那一双长眉微微竖起,眸子里寒意正浓

    此处突然冒出来的这几人,使得林一的心头发沉他虽说还是坐着未动,双手却是握紧了玄金铁棒

    来者分别是黑山宗的少宗主公冶平以及长老达蒙,还有前正阳宗的阁主卫从这三人皆是金丹后期的高手,再加上另两个金丹中期的修士,如此的五个人,足以撑起大夏的任何一家大仙门不过,善者不来……

    转眼之间,几人便到了正阳宗等人的不远处公冶平面带笑容,神情得意,对于求救的红儿视而不见,反而是冲着晏起遥遥拱手,打起了招呼他眼光落在林一的身上,竟是颇为的惊喜,呵呵笑出了声

    达蒙还是那个神情yīn鸷的模样,脸上辨不出喜忧,只是脸上的皱纹深了一些卫从的神sè稍显尴尬,却是紧紧盯着林一,眼中带着恨意而另两个黑衣修士中的一人,突然上前一步,抬手祭出一道剑光,竟是直奔那个求救的女子而去

    而红儿的眼中,只有那个公冶平那是个甜言蜜语且懂得怜惜人儿的男人,使其为之付出了一切她相信他会救她

    当剑光透体而过的时候,这女子‘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兀自瞪着不愿相信的眼睛相信还是不相信,她此生已无法明了惟有那曾充满妩媚的双眼之中,妖异的红光尚在,如血一般的鲜艳

    “哎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仙子,你怎下得了手啧啧真是大煞风景啊”恍然惊觉一般,公冶平猛地转身冲那黑衣人大呼小叫起来对方讪讪一笑,不慌不忙收起了飞剑他转而又冲着地上尸身幽幽一叹,怪异的笑容中带着淡淡的伤感,说道:“我喜欢你的身子,可我不喜欢你的人品身为修士,怎能不懂得为人之根本呢?背弃师门者,难免一死啊”

    装模作样地感叹一番之后,公冶平这才转身往前走了几步,五人有恃无恐地一字排开,距正阳宗等人十数丈外站定他很是洒脱地拱起了双手,说道:“真是相请不如偶遇,晏宗主无恙否?冷阁主可安好?咦这人倒是面生啊还有你,哈哈林一,一别数十年,你模样是分毫未变,莫不是怕别人不认得你吗……”

    林一撇撇嘴,不予应声,却是不避不让地盯着对方,神sè不变

    冷翠有些诧异的看着公冶平,神sè忧虑眼前所见,与过去那个为人彬彬、举止优雅的少宗主判若两人这还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而对方志得意满,分明是有备而来,胜券在握转而看向凌霸,见其神sè不安,她暗暗摇头,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最为相熟相知之人这个时候,唯一的倚仗便是晏起……

    “哼无知小儿,得志便猖狂”晏起傲然出声训斥了一句,又冷声问道:“公冶干何在?莫非以为这‘七煞阵’便能困住本宗不成?”

    公冶平毫无怯意,反而带着调笑的口吻说道:“‘七煞阵’便足以困住乐成子老儿十年,这‘九绝yīn煞阵’能否困得住晏宗主,不问自知啊”

    晏起眼睛眯缝起来,说道:“九绝yīn煞阵?”

    “晏宗主还有不知道的阵法?”讥笑了一声,公冶平洋洋自得地又说:“你想见家父不难,束手就擒之后,在下自当头前带路……”

    眸子冷芒一闪,晏起低斥道:“放肆单凭你几个小辈,安敢与本宗动手?”

    公冶平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一旁的达蒙走出来,带着嘶哑的嗓音说道:“晏宗主,眼下你能有三成的修为便已是大幸,又何必虚张声势呢莫说我等五人在此,单凭达某一人,便足以让你应付不暇……”他话未说完,那两个黑衣人骤然而动,竟是直扑晏起而去其本人顺势而为,抬手便祭出了一把飞剑,便yù以三敌一

    公冶平与卫从则是站着未动,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双方动手的情形

    达蒙此举不无试探之意,却于猝然之际发动,出手凶辣而凌厉面对如此威猛的攻势,冷翠与凌霸已是神sè大变,而晏起并未起身,青髯飘动之间,其袖袍猛地扬起,双掌抓出——

    只见两道金光闪现,瞬息间化作两条细小的金龙激shè而去,分别迎向达蒙与其中一个黑衣人来袭者的法宝受阻之际,另一黑衣人瞅着空子便祭出三面小旗罩向了晏起

    眼看着这人就要得手的一刹那,晏起张口喷出一道剑光,快若电闪,去若奔雷,势不可挡,眨眼便从其心口穿过——

    出手便干净利落地斩杀一人,晏起面不改sè,双掌用力一抓,正阳金龙手所幻化的金龙奋力卷动,便yù将对方的两把飞剑强行收回而达蒙却于此时张口吐出了又一把飞剑直取对方,其同伴不甘示弱,紧随其后抛出一把玉符

    神sè中稍显不甘,晏起张口喷出一物,迅即变大成一尊丈许大小的方鼎,赤红的鼎身上铭文放光,散发着惊人的气势,将来袭的飞剑与狂虐的火焰、风刃尽数阻挡

    电光石火之间,攻守相易数个回合晏起以一敌三,稍占上风达蒙与同伴施展开了手段,倒不虞为敌所趁,攻势渐盛而此时,那个被斩杀之人才“扑通”一声摔落在地

    只有三成的修为便是这般的了得,若是他恢复了修为,此处谁人是他的对手?见晏起如此的神威,公冶平脸sè微变

    一旁的卫从则是松了口气,出声说道:“晏起此时只有金丹后期的修为,便是与达蒙长老相比还略有不如此外,要护得身边之人的周全,不免掣肘,他支撑不了许久”

    神sè一松,公冶平呵呵笑道:“卫长老眼光之独到,非寻常人所能及啊”他修至金丹后期的时rì尚短,无论是修为与眼光,都无法与卫从相提并论不过,这人身为少宗主,且不说其有无御下之能,单单这分气度却非他人可比不过,其笑声是赞许还是挪揄,在别人听来,自有不同的意味

    卫从挤出些许的笑容,这才说道:“而令卫某不解的是,晏起不是对林一这小子厚爱有加吗,为何于此时将其抛之不顾了呢?”他看着独坐一旁的林一,神sè不善其用意不言而喻,便要借机杀了仇人而公冶平则是心有他想,倒无妨二人殊途同归,合力一处来共同对付一人

    此时,老辣的达蒙还是于交手中察觉到了晏起的短处,便不再与之比勇斗狠,而是拼起了修为他与同伴两人驱使飞剑频频轰击着大鼎,使得对方只顾着防御而难以反攻一时之间,双方僵持起来

    将对面的战况看在眼中,卫从冷笑了一声晏起啊晏起你亦有今天这个下场身为宗主,不仅未将‘正阳鼎’传与他人,还迫不及待用了出来可见你体内煞气作祟,修为定是难以为继,必败无疑啊而与其相距不远的那个小子倒是清闲,便由卫某来收拾你

    “小子,你想怎么个死法呢?”

    出言调侃着,神态倨傲的卫从,背负着双手,缓步走向了林一公冶平哈哈笑着,亦带着作弄的神情跟了上来在他二人看来,眼前的小子,手到擒来

    林一神sè沉静,握着铁棒默默坐着,暗中留意周遭的动静不论是非恩怨,他还是不想眼睁睁看着晏起三人遭难见其一时无碍,这才稍稍心安可两个仇家尚在,还走了过来看来,时机不尽人意,谁说不是寻仇的好时候呢

    拄着铁棍,林一慢慢站起身来,冲着走近的二人淡淡翘起了嘴角对方二人却是相视而笑,分明是在互作谦让

    “呵呵谁先受死啊”如同说着家常话,林一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公冶平不怒反笑,带着三分的欣赏看着林一说道:“临危而不惧好胆识不过,你身上见不到半点的修为,还是免不了落败的下场你若是愿意投诚,我黑山宗不会亏待与你,如何呀?”

    林一下巴轻抬,清声说道:“公冶平,你杀了丹元宗的若水先生,便已是死罪难逃而红云宫诸人遭此大难,与你不无干系你活着只会贻祸他人,若能自裁谢罪,我或许能既往不咎”

    怔了下,好似听到了极为有趣之事,忍俊不止,公冶平地大笑起来他手指林一,摇头骂道:“当年的一个练气的小辈,苟延残喘到了如今,却是愈发的狂妄起来今rì你插翅难飞”

    “夺”的一声,铁棒杵在地上,林一的脸sè渐渐冷了下来他眼光在两人身上打着转悠,不无挑衅地说道:“要不,你两个人一起上?”

    “哼卫某一个人便收拾了你”

    卫从张口便喷出一道剑光,直奔林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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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 杀机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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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丹后期高手的法宝,岂可等闲视之!

    卫从的话语将落,飞剑便闪动着光芒,带着必杀之势,倏然到了林一的面前三丈处。「域名请大家熟知」-<>-

    间不容缓之际,林一的脚下后退一步,玄金铁bāng自下而上猛地轮转起来,带起一片黑风便迎了上去。

    “嘡——”一声刺耳的炸响声中,林一连退了两步,晃动了下站稳了身形。而来袭的飞剑被沉重的铁bāng弹飞了出去,在空中连翻几个跟头。其光芒闪烁着,又缓缓飞到了卫从的头顶。

    虽说出手占了便宜,可卫从的神sè中还是透着些许的愕然。其上下打量着林一,说道:“小子,我知道你骨头硬,力气惊人!可此处为yīn煞绝地,又有阵法禁制,想不到你尚有还手之力,令人意外啊!”说着话,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公冶平,摇头又说:“若真是杀猪宰羊一般,倒也少了乐趣……”

    卫从的意思不外如此,方才若是出手便杀了林一,与杀了畜生一般的轻而易举,反倒是败了兴致。公冶平怪笑了一声,以作附和之意。他二人还是想当然的以为,任你小子怎么蹦跶,今犹俎上ròu,任人宰割!

    看着二人戏谑的神态,林一缓了口气,暗啐了一口。他盯着卫从说道:“这煞气与黑水崖不同,更有禁制的禁锢,却对你无妨。要知道,你不习黑山宗功法,而此时的修为比之真正的金丹后期又略有不足……为此,我也感到意外啊!”

    公冶平抢先笑道:“有何好意外的,不就是有了遏制煞气的口诀吗!”他又冲着卫从抱怨道:“不过呢,卫长老不修我黑山宗功法,美中不足啊!”

    卫从怔了下,神sè中稍显愠怒之意。他还是呵呵冷笑一声,说道:“杀了这小子,无须多费周折!”

    将二人的神情看在眼里,林一眸子里jīng光一闪,脚尖一点地便蹿了起来,双手抡起铁bāng横扫了过去——

    见状,公冶平笑着退让了两步,以作壁上观!而卫从闷哼了一声,催动飞剑迎上那一片来势迅猛的黑风。

    玄金铁bāng胜在坚硬而沉重,而飞剑却占了灵巧之便,兼有法宝之威。彼此相较,还是林一吃亏。可他力气大,身形轻巧且步伐灵活,挥出一片bāng影,使得对方的飞剑略有顾忌。如此一来,双方倒是各占胜场。

    不远处的那几人正打的热闹!面对达méng两人的联手强攻,晏起催动‘正阳鼎’与其周旋。一旁的冷翠与凌霸神sè焦急,却是无可奈何。突见林一与人动起了手,为敌所困的这三人还是暗中留意了起来。

    这边法宝luàn飞,铁bāng生风,只是jiāo手的两人有所不同。

    卫从气定神闲,以手诀引动飞剑御敌;林一则是车轮般游走不定,手里的玄金铁bāng分毫都不敢停歇!

    小子!我累死你!如是想着,卫从的飞剑闪耀着光芒,bī得林一上蹿下跳!

    盏茶的工夫过去,卫从稍显诧异!林一不见有疲倦的迹象,不仅是愈战愈猛,反而还往前渐渐靠近了三尺。如此纠缠不休,使其不得不往后退去。他很是不以为然,没有修为的支撑,你挥动大铁bāng子真的不累?

    卫从暗忖之际,观战的公冶平嗤笑道:“据传,这小子能打得余行子爬不起来,可见其一身的蛮力不俗。而以己之短攻敌所长,非制胜之道也!卫长老可莫要跌了跟头啊!呵呵!”

    磕开对方的飞剑之后,林一趁势往前奋力挥动铁bāng。听到公冶平的话,他不禁暗骂了一声可恶!

    对敌之际,林一不忘《升龙诀》之‘灵龙决’的运转。随着筋骨的舒展,磅礴的龙丹之力得以持续爆发,一而再地冲击着周身的经脉,那凝缩的煞气正缓缓消散。强劲的力道没了阻碍,愈发的通畅。只待与卫从这般缠斗下去,一切都将可能有转机。而公冶平自恃旁观者明,不忘适时出言提醒,真是可恶!

    林一贴身死缠烂打的用意不言而喻,便是怕卫从施展神通!灵力不畅,神识不听使唤,如同走路少了一条tuǐ,应敌之时便占不到便宜。若是任对方远远的用符箓咒法等手段来招呼,那才是吃了大亏呢!

    而卫从本来便不想放过林一,对方的凶顽不屈更是令其动了必杀的念头。可方才公冶平言语中的不敬,以及后来的调侃,还是无意间触动了他心头的隐讳!一个金丹后期的高手,要的是敬重,而不是指教,更不是当面的取笑!不修炼黑山宗的功法便将我视作外人不成?哼!若不是有公冶干这个元婴高手,黑山宗又算个什么东西!

    岂不说心中还有没有其他的念头,神sè不快的卫从一振手臂,正阳宗金龙手幻化成一只硕大的手掌,猛地抓向了林一。

    见状不妙,林一转身躲避。可彼此相距如此之近,手掌转眼便如巨石压顶一般到了跟前。他挥动铁bāng砸去,却见金光闪过,一条五六丈的金龙拦腰便缠了过来。与此同时,对方的飞剑趁势到了xiōng前。

    正阳金龙手的威力再也熟悉不过,若是为其所困,任自己一双铁拳勇猛,怕也难敌飞剑的锋利!林一暗暗叫苦,猛地chōu回了铁bāng,堪堪摆脱金龙的纠缠。他不敢迟疑,转身便走,奋力纵向左近的石丘。而金龙手与飞剑来势更快,接踵而至。

    林一狼狈而逃,不出所有人预料。晏起三人留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是恨是爱,皆莫能助。

    卫从的神sè舒缓了许多,无论如何,杀了仇人都是件快事!而本来看热闹的公冶平,却是神sè一变——

    身形将将纵起,金龙手与飞剑便到了身后。林一脚下于石丘上用力一点,腰身一拧,使出了江湖轻功的身法,猛地转身冲向了公冶平,手里的铁bāng‘呼’的一下便砸了过去。

    一个人都打不过,逃命已是晚矣,林一却又招惹起另一人。其举止怪异而有悖常理,猝然而来,迅疾而凶猛,却令公冶平措手不及。

    眼见着林一不顾死活的挥bāng砸来,公冶平张口便吐出了飞剑,以期相阻片刻。卫从的金龙手与飞剑已然得势,他还想着看着困兽的最终下场。而就是这一霎间的侥幸,使其抱恨终身——

    冲下之际,对身后的情形不管不顾,林一双眉倒竖,嘴角冷冷翘起,玄金铁bāng竟是脱手而出。

    “轰——”的一声震响中,仓促相阻的飞剑,直接倒飞了回去。而全力掷出的铁bāng,势大力沉不减,盘旋着继续砸下。不待公冶平惊愕,林一右手霍然出现一只jīng巧的小弩,同时便是“嘎嘣”一声脆响,便有一道暗弱的红光脱弦jīshè而去。

    铁bāng乌云盖顶而来,势不可挡。手忙脚luàn的公冶平不及应对,忙往一旁闪避,突见一道红光在眼前一闪即没。他大惊失sè,便觉xiōng口处一疼。低头看去,一根如针似芒的东西,竟然穿过护体灵气,深深扎入心口,只余下寸许长的一截,在闪动着妖异的血光……

    这一刹,体内灵力凝滞了,彻骨的寒意自心头弥漫开来。这细针有毒,该死!骇然中的公冶平,脚下站立不稳,连连后退不止。他气急败坏怒吼道:“卫从,你还不杀了这小子……啊!”

    吼声未止,公冶平便又是一声惨呼。一阵黑sè的飓风袭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挡,耳中便听‘咔嚓’一下,左臂折了。而风势不减,鹅卵粗的铁bāng猛地砸在肩胛上,其‘扑通’一下便摔了出去。

    而一击得手的林一,未能有所幸免,人尚在半空中,便觉得身子一紧,被金龙手紧紧缚住。不待有所挣扎,飞剑便直扎后心。其心头一懔,锋利的剑光已穿透了衣袍。他周身顿时闪过一层白sè的光芒,接着便是‘砰’的一声闷响——

    卫从的飞剑来势迅猛,林一无从躲避。而剑光入体的一霎那,便被白sè光芒所阻。而他承受不住来袭之势,于那一声闷响之中往前扑去,却有金光自身上霍然乍现,“喀喇”一下,缚体的金龙手顿时溃散。他丢下手中的小弩,顺势一把抄起了铁bāng,冲着地上的公冶平便横扫而去——

    “你住手——!”卫从喊了一声,却底气不足。好像是有意搭救,却无心出手。他瞪大了眼睛——

    “扑——”如击败絮一般,正yù挣扎起身的公冶平,被铁bāng连肩带背砸塌了半个身子,惨哼了一声,便直直飞了出去。他张开有些茫然的双眸,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熟悉而又模糊的人影,便永久沉殁于翻腾的黑雾之中。

    从公冶平的身上飞过,林一来不及看清下面的情形,便一头砸在了一块石丘之上,“扑通”摔落在地。可其手中铁bāng点地,转身便跳了起来。闷哼了一声,他脸sè变白,嘴角溢出血来。

    “你……你真的杀了他?”

    十余丈外的卫从,抬手召回了飞剑,怔怔看着满身杀气的林一,又将眼光落在那血ròu模糊的尸身之上,转而又再次移向了那个杀不死的小子。他失声语结,又连连摇头,难以置信的说道:“你并未丧失修为,一味示弱,又如此的亡命,便是要杀公冶平?”

    或许,说出的话未必是真实所想。只是,卫从的心绪纷luàn……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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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 鼎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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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吁了下,林一暗暗侥幸……

    方才被卫从的金龙手困住那一霎那,林一竭力挣扎之下,体内的煞气终被冲溃,周身的经脉顿时为之一畅于识海稍有开启的瞬间,其心念一动便拿出了‘虿芒’而将将掷出铁棒的双臂势穷,再次发力恐有所不逮,他又灵光一闪,想到了随身所携的一物,正是从未离身的小弩

    虿芒如刺如矢,正好可借弓弩之力林一将其放入小弩的箭槽之上,抬手便shè了出去

    ‘虿芒’经丹火的淬炼之后,本身便是个yīn损物,偷袭之下,使人极难防备而借助弩弦之力,这七寸长的‘细针’俨然便如加持了法力一般,尖锐而迅疾,公冶平于百忙之中免不了中招

    攻敌不备,总不能舍弃自身的安危在神识可用的瞬间,林一忙祭出了玄天盾,却为时已晚虽说于危急关头保住了xìng命,还是身遭飞剑的重击可龙丹之力遇强愈强,暴戾的灵力迅即充斥着四肢百骸,吞噬着敢于相阻的一切,无论是外来的重击,还是体内的煞气

    如此这般,淤血被林一强行吞下之后,便发觉气息无碍,灵力畅通亦就是说,他虽身受轻伤,而修为已无大碍

    不过是几个喘息间的工夫,林一于逆势中击杀了公冶平其间的种种,看似凌乱而又一气呵成,玄而又玄的,不过是以命搏命罢了……

    林一将铁棒横在了手中,冲着卫从说道:“总是有人一而再而的以死相逼,**如此,公冶平,亦是如此而眼下,你又是如此寻我报仇,理所当然而我只得以死相拼……”

    见林一坦然自若的样子,卫从的眸子里有厉sè闪过,便要有所动作而对方的眼光移向了他的身后,接着便听达蒙在大吼:“林一,你好大胆子……”接着又是一声惨呼,有人‘扑通’摔倒在地

    卫从顾不得许多,忙转过身去,不禁愕然——

    林一力战卫从,不敌落败逃命,却转而带着雷霆之势击杀了公冶平,这边的动静自然瞒不过那边的几人冷翠与凌霸惊诧之余,略感庆幸达蒙则是怒极攻心,出声怒吼之际,不免有所疏忽,竟被神情不变的晏起突施辣手,一剑斩杀了那个同伴

    来时五人,转眼去了其三,且宗主之子身亡,达蒙不能不为之慌乱惊林一胆大妄为,恼卫从的袖手旁观,恨晏起的yīn险与毒辣,可他却是一时难以抽身,只因对方的飞剑化作道道流光,使其一时疲于应付

    转守为攻的晏起,祭出法宝飞剑之后,稍占上风却因正阳鼎颇为消耗灵力的缘故,使其无暇趁势拿下敌手

    为了冷翠的安危,晏起不敢大意不过,那小子身上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杀了公冶平……这一切都出了原先的预想,公冶干又怎肯罢休……

    那边的纠缠依旧,这边的两个人转过身来,眼光同时落在了对方的身上

    抬手抓回了小弩,将其打量了下,又顺手掂了掂,林一微微翘起了嘴角淡淡睨了卫从一眼,又转而看向地上的那具尸身,说道:“要为**与你的少宗主报仇,正是时候”

    卫从并未应声,而是上前一步将公冶平的尸身抢了过去,这才带着戒备的神情盯着林一,冷声道:“为了你,我叛出正阳宗今rì若是不杀你,天理难容……”

    看着卫从收起了公冶平的乾坤袋,林一不甘地摇摇头,慢慢抬起了脚步,说道:“免不了一战,动手便是……”说着,他脚下一顿,又道:“公冶平死在你的面前,公冶干又岂会饶你……”

    卫从将公冶平的尸身在一旁安置好了,林一的话适时传到了耳中他的脸sè稍变,却又冷笑道:“小子我杀了你,便是对公冶干最好的交代……”

    话未说完,卫从张口吐出一物,正是那尊正阳鼎,呼啸着便砸了过去;右手指一点,飞剑耀动着寒光,紧随其后;左手一抓,虚空生处一团乌云,其中有丝丝的弧光闪烁,稍作蓄势,便被其扬手掷出——

    于卫从动手的这一瞬,林一的心头突然生出一阵寒意他眼瞳微缩——

    黝黑的正阳鼎霍然变大,如石如山一般砸来,声势惊人;那飞剑杀意森森,带着金丹后期修士才有的威能,快若电闪;而那团乌云又是什么?闪动的弧光好似蕴含着无上的气势,有毁天灭地之能,令人生惧

    不敢怠慢,身形倏然而动的刹那,林一的双颊上已生出了密密的龙甲,身后曳起一道淡金sè的龙影他抡起玄金铁棒的同时,金龙剑与‘龙须’怒shè而去

    正阳鼎转眼便到了头顶,林一使出浑身的力气,双手将铁棒扯起一道黑风,狠狠抡了过去——

    “轰——”

    犹如天地相撞一般,震耳yù聋的巨响声中,玄金铁棒与正阳鼎硬碰硬撞到了一起

    万钧巨力崩下,林一虎口yù裂,双臂阵痛难奈其势,他一头栽下了地面而正阳鼎则是腾空而起,慢慢翻了几个跟头之后,又再次砸了下,并有沉缓的鼎鸣声响彻整个山洞,且余声不绝

    “扑通”一声,林一摔在了地上,身下的烟雾若涟漪般四散而去见丈余大小的正阳鼎已翻转过来,张开黑黝黝的鼎口便想将其吞了他心头一激灵,脚尖点地便斜飞了出去,耳中便又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正是‘龙须’拦住了飞剑,彼此缠斗不休

    不及多想,林一窜至一旁的石丘之上,身形陡然升起,猛地跃至正阳鼎的上方,便咬牙切齿地抡起了铁棒而就在此时,他神sè一变,急急望向了金龙剑,暗呼不好——

    只见那团不大的乌云陡然化作了一团刺目的光芒,继而电光一闪,“喀喇——”一声便落下一道惊雷那原先丝丝的弧光,于此时汇集一起,变作手臂粗细的雷光,猛地轰击在了金龙剑上

    如同狂风中的残叶一般,金龙剑急遽翻滚了几下,才歪歪斜斜飞了起来,还有人怒骂:“狗rì的,好好的一场梦被扰醒了敢用雷法轰我,我……替我揍他”

    方才的这一切,不过是转念间的事情林一嘴角一撇,双臂用力,玄金铁棒‘呜’的一声砸下

    哼硬碰硬,谁在下面谁吃亏,我看你正阳鼎还有多大的威风

    见林一挡住了自己的全力一击,还不忘使蛮力冲着正阳鼎发狠,不远处的卫从稍感错愕飞剑被阻尚有情可原,谁没有个防身的法宝呢而自己的正阳鼎乃正阳宗镇山之宝,金丹后期的高手都不敢等闲视之此外,所施展的雷法是仙门中罕有之术,却是奈何不了那把金剑?

    这小子不过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出手的气势却不输金丹后期的修为,一身的筋骨铜浇铁铸一般,还愈打愈上劲头

    胸中不畅,卫从独自闷哼了一声,便是手指一点小子,正阳鼎若是与你的铁棒一般粗劣不堪,又怎能称得上镇山之宝

    此时的林一正抡棒砸下,黝黑的大鼎却是凭空消失不见一棒砸空了,他被扯着一个趔趄便闪了下去尚未触地时,其棒梢轻轻一点,一个鹞子翻身便yù窜起,却为莫名的气势一阻

    神sè一变,林一这才发觉消失的大鼎突然又冒了出来,并闪动着黑sè的光芒那黝黑的鼎口不再是丈余大小,而是无边无际,有滔天之水覆顶而来恍惚之中,他好像深陷于这汪洋大海,是如此的渺小而无助面对这无上的天地之威,使人无从抵抗,无处躲避,只能等待着被吞噬的那一刻的到来

    林一怔怔呆立着,神sè中透出一丝茫然而大鼎缓缓旋转着,于蒸腾的雾气之中,慢慢倾轧了下去

    臭小子,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哼卫从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冷笑他手诀掐动,‘嗡’的一声,大鼎猛然下沉……

    而林一只觉得身子渐渐发飘,心神有些迷糊好像随时都会融于那片浩瀚的汪洋之中,哪怕是成为其中的一滴水,或者化作那虚无的风,他都将无怨无悔可心头的寒意为何愈来愈重……

    “呔真是没见识,一个破法宝有甚好看的,还不醒来……”老龙的一声厉喝响起,犹如晴空的一声霹雳,惊得林一浑身猛然一抖不及多想,拎着铁棒便yù往一旁躲闪,可其身形如陷泥淖,竟动弹不得他暗啐了一口,手上蓦然多出一块玉符,在即将催动的一霎,千钧一发的危情,忽而再次诡异起来

    那令人惊秫的异象骤然不见了,眼前的所在还是那个熟悉的山洞令人无可奈何的大鼎,于坠落之际猛地一顿,随着黑sè光芒闪过,竟然倏然变作了拳头大小,静静悬于半空中

    方才的只是幻境吗?可林一坚信那神秘莫测的一切,绝对可以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盯着那小鼎,他余悸难消,趁机身形一闪,离开了原地而卫从已是怒而转身——

    “晏起,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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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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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一尊方鼎之下,淡淡而赤红的光芒笼罩之中,晏起神sè冷然任黑山宗达蒙的攻势如cháo,他自岿然不动而其飞剑所化的漫天流光,缤纷如雨,团团将对手围在了当间

    神情yīn鸷的达蒙,早已祭出了五面黑sè的小旗在身边急遽盘旋的鬼煞旗,一如黑sè的旋风,将来袭的飞剑尽数阻挡于外可他每次生出退意的时候,便被那骤然一盛的道道剑光强行阻在了原地,使其不得不与对方继续僵持下去

    想打就打,想走便走,将本宗又置于何地?见达蒙方寸已乱,晏起神sè中的讥诮之意渐浓他转而瞥了一眼怒容满目的卫从,冷声反诘道:“何故如此?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卫从将要反驳,晏起又沉声说道:“正阳宗共有五尊正阳鼎,又称‘五行鼎’鼎正五行,丹阳方兴此乃开山祖师所留镇山之物,而你既然背叛了师门,又有何颜面使我的正阳鼎?”

    羞怒的神sè一闪而过,卫从不忿说道:“法宝已为我蕴养多年,你为何……?”

    “我为何可以cāo纵你的壬癸鼎?哼……”晏起冷哼了一声,说道:“正阳鼎自有一套封鼎的口诀,便是以防不虞而你竟敢于本宗面前使出此鼎,合该有此下场”

    “呵呵”卫从恍然而悟,摇头冷嘲道:“真的没有想到,正阳鼎中还另藏蹊跷如此这般,又将门中的那些阁主置于何地?”

    “小人不绝于世,当防患于未然”晏起说道

    卫从的面sè发黑,怒道:“尔等伪善之辈,卫某羞与为伍”

    话无好话,两个老相识争执起来而达蒙则是气急败坏吼道:“卫长老,此时可不是叙旧的时候少宗主被杀,再任凭晏起与那小子逍遥无事,若是宗主追究起来,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面皮抽搐了下,卫从恨恨一甩袖袍便转过身来即便是自己用不了正阳鼎,亦不能便宜了他人他正yù将小鼎收起,却见林一突然又窜了过来,并抢先一步探出了手臂

    “无耻”见林一要趁机抢走正阳鼎,卫从怒骂了一声,手臂一抖便祭出了正阳金龙手,而同样一条金龙后发先至,毫不退让就在两条同宗同源的金龙手要撞在一起的时候,那原先静悬于半空中的小鼎,竟然乌光一闪,倏然飞走

    二人一怔,忙停下手来转身望去晏起手中多了一尊小鼎,眼光中嘲讽之意甚浓

    那‘壬癸鼎’可是于金丹中蕴养多年,是与自己的心神相连,可这么转眼的工夫……还有,那上面有jīng血印记,若是……卫从脸sè大变

    “林一,我将此鼎赐你,如何?”晏起根本不理会卫从所想,而是冲着林一扬声说道:“正阳鼎,以五行造化之甲乙、丙丁、庚辛、壬癸与戊己,为鼎五尊其威力如何,不必详表,你方才已有所领教……”

    正阳宗里还有这么好的东西,有些意外啊此乃防身克敌的宝物,我当然想要了若不然,又为何与卫从去抢夺只不过,抢回来的,与你晏宗主所赠的,它还是有所不同啊

    悻悻地摆摆手,林一说道:“多谢晏宗主及时封住了宝鼎,只是,在下为福薄之人……”

    晏起默默看了一眼林一,不声不响收起了小鼎

    见状,卫从错愕,还是稍稍松了口气若是晏起于此时抹去小鼎上的jīng血印记,与之心神相连的他,必受牵连且免不了轻伤可这位晏宗主方才的举动,分明是在救人啊,而这又是……

    彼此相识了多年,心高气傲的卫从,一直瞧不起晏起可此时,他才发觉对方的莫测难辨或许,这才是自己的不足之处

    飞剑尚在空中与那条金鞭纠缠,卫从将其招了回来剑光在身边盘旋着,他冲着林一说道:“没有正阳鼎,我同样可以收拾你”其手诀掐动,一团乌云自手掌上氤氲而生

    金光一闪,‘龙须’回到了林一的手腕上见对方手上又生异状,想起金龙剑的惨状,他不禁踌躇起来而老龙在这时候骂道:“一个破雷法而已上去揍他”

    雷法,还是破的,不照样轰你个直翻跟头?许是老龙真被惊扰了美梦,不然又怎会恼怒成这个样子

    “瞎磨蹭什么?厉害的雷法只须心念一动,便可以随手祭出这人摆足了臭架子,十足欠揍的德xìng要不便让老龙亲自动手,回头寻一处灵脉便可……”

    老龙的叫嚣声未止,卫从已祭出了那团雷云林一哪里还敢多作迟疑,拎着玄金铁棒便一纵而起,奔着对方便砸去他快,对方快弧光一闪,紧接着便是‘喀喇’一声,手臂粗的一道闪电倏然袭来

    人在半空,无从躲避,眼睁睁看着闪电到了跟前,林一突然化作一道清风遁去,却是一头撞上了崖避上又反弹了回来被逼无奈之下,他只得伸出铁棒阻挡

    “轰——”

    电闪雷鸣之中,一道强大的震撼之力透过铁棒,穿过玄天盾,狠狠轰击在林一的龙甲之上如同当头遭受了重击,脑门‘嗡’的一下,浑身的汗毛及头发顿时竖了起来,心头‘扑扑’直跳,整个人如同失魂落魄一般……

    林一尚未弄明白这么回事,便“扑通”一屁股摔在地上有玄天盾与龙甲护体,所幸五脏六腑无碍他不及多多回味,便又‘腾’的一下跳起来,直奔卫从而去

    老龙说的不错,卫从祭出雷法尚须一两个喘息的工夫刻不容缓,你快,我只能比你快决不能任其狂轰滥炸若不然,再好的人亦受不了啊

    一击必中卫从冷笑着,手上又出现了一团雷云可不待将其祭出,便见一个人影风一般冲至近前这小子没事?

    卫从忙催动身边的飞剑御敌,以期延缓片刻而一道金光来势猛,“当”的一下便磕飞他的飞剑紧接着便见人如疯、棒如影,携着铺天盖地之势袭来

    手上一乱,卫从的雷云是难以祭出而铁棒已是乌云压顶,气势惊人他不敢迟疑,一片玉符倏然飞出挡在了身前

    “扑——”的一声闷响,铁棒落下,卫从直飞了出去

    林一不喜反惊,双眸中有赤芒一闪而过他身形未作停顿,转而往左边扑去

    果然,几丈远处,又一个卫从于平地冒了出来他正待祭出雷云,却见林一如影随形而来,不由大惊

    还有替身的玉符?差一点上当了,我看你往哪儿跑

    双眉倒竖,林一手中的铁棒狠狠砸下——

    卫从不及躲避,身上蓦然多出一层古朴的铠甲——

    “轰——”

    震响声中,玄金铁棒这一次是结结实实砸了下去,而光芒耀动中,铠甲突然大了三成,将卫从紧紧护在其间,犹如坚硬的龟甲一般,强行承受了这万钧一击

    一棒落下,便是这么个情形?你别后退啊,再来林一想都不想便再次抡起了玄金铁棒,竭尽全力继续砸去

    “轰、轰、轰——”接连的轰鸣声中,卫从脸sè惨变身上的铠甲光芒黯淡,已有细小的裂缝出现,怕是撑不了几下修士斗法,拼的是神通与修为,讲究的是道法高深如此野蛮而疯魔的打法,十足的兽xìng,真是辱没了修士的身份,真是……岂有此理

    “哈哈揍他个狗rì的管他什么狗屁修士,惹恼了我,照样揍得他满地找牙哈哈”老龙振奋起来,不忘大声助威

    狗屁修士?我也是修士啊林一不愿理会老龙,只顾着抡起铁棒砸下去

    卫从脚下连连后退,拼命往铠甲上倾入灵力,可还是耐不住铁棒之威逼不得已,他又忙扔出一把各sè玉符,将出手便被砸了个粉碎,根本无从施展

    这是个不顾死活的亡命之徒,当初我孙儿怎么会招惹上这么一个人呢?疲于应付的卫从,忽见身后便是一个石丘,退路已无而左右皆在铁棒笼罩之下,稍有大意便会挨上重击情急无奈,他转身便跑,只待缓过手来再图他策

    “哪里跑——”得势不饶人,林一大喝一声便追了过去

    卫从跑的飞快,只想挣得一分喘息之机可这么一转身,莫说是喘口气,便是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了皆因后面的人追的快、紧,铁棒挥舞的如疾风一般他稍有大意,那势大力沉的铁棒便会砸到身上眼下之计,还是先跑

    山洞内,卫从在前面跑,林一拎着铁棒在后面追百十丈大小的山洞内,到处是他俩的身影,倏忽而来,疏忽而去,时不时还有人在喊,与我站住,我看你往哪里跑

    这情形,怎么看着都显得怪异

    这两人在忙活个不停,山洞一隅的那几人成了旁观者

    晏起与达蒙,僵持了许久难分输赢前者稍占上风,却一时难以拿下对手而后者因公冶平的身亡而乱了心神,不免斗志稍减可山洞中又出了异状,使得这二人不约而同的放慢了手脚,各存着异样的心思,在留神观望——

    卫从亦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了,怎会这般的狼狈呢还有那小子,疯狗一般……

    而这场奇异的追逐落在冷翠与凌霸眼中,则是另一番的情形

    看着林一如此的神勇,冷翠的心头有道不明的滋味患得患失的神sè,于其脸上变幻不定着当眼光落在身边晏起身上时,她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的沉静

    凌霸的嘴巴半张着,稍显呆滞的神情中,还有些许的畏惧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追着一个金丹后期的高手满山洞跑,若非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如今,他信了

    痛殴过余行子的人,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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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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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着山dòng跑了几圈?卫从不记得了。每每要转身祭出手中的雷云之时,风声便到了头顶。惊得他凝气、提神、急窜,这才堪堪躲过了铁bāng的bāng梢。御剑飞行?怕是比不上那小子的金剑神速,且地方促狭了一些,。再者说了,御剑还不如御风术来得简便自如。可这么跑下去何时是个头啊!报仇?来rì方长!公冶干为何还不现身?他见到公冶平尸身的时候……

    疾驰中的卫从,途径来时的那个dòng口时,心头稍有不甘。而掉头再次回来的时候,他不再犹豫,中途猛然转向。

    “站住!”追得兴起,林一大喝一声,便跟着冲向了二三十丈外的那个dòng口。

    羞愤jiāo加的卫从,一声不吭往前扎去。而紧随其后的林一尚不及止步,便觉得寒意陡降,接着“砰”的一声闷响,便倒飞出去十几丈远。铁bāng点地,他还是收不住身形,连连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了,心有余悸地看去。黑气昭昭,一条数丈长的黑龙盘踞其中,气象yīn森,死死封住了dòng口。

    “这年头,什么luàn七八糟的东西都敢幻化成龙形,真是世风rì下!依着老龙的脾气,一拳打爆了它……林小子,你还是弱啊!”老龙意犹未尽,不免发起了牢sāo。

    “在凡人与修士的眼中,龙,乃是天地间的神祇,最为强大而莫测的存在……”林一发出一声感慨,老龙哼道:“事实如此……”

    林一又说:“老龙可有法子破开这阵法……?”

    “一拳打爆……”

    “……”

    “……”

    林一无奈地撇撇嘴,转身跃至一石丘上,眸中闪过赤芒。他随即凝目望向dòngzhōng yāng,那是与石丘相仿的一处地方,却为黑云包裹,里面隐隐盘踞着一条黑龙,有yīn寒的气机牵动四周,与这山dòng中的阵法融为一体。若非留意,此处极难察觉到异样。

    转而环顾,稍作忖思,林一不得其法,便纵起身形往晏起那边奔去。途径公冶平的尸身旁边时,他顺便收回了虿芒。而那一直僵持的两人,却于此时突然分开,与另外两人同时看来。

    于对方十余丈外停下脚步,林一的发髻凌luàn,衣冠稍显不整。那刀削般的面颊上,双眉崭然,眸如星闪。他手拎铁bāng,身边盘旋着金剑,身上的杀气未消,神sè中隐隐带着不多见的狂野与不羁。

    那两个人为何罢手?见其眼光盯着自己的金剑与铁bāng,林一随即明白了什么。这是敌我不明的时候,怕自己贸然出手啊!

    达méng是将自己视作死敌,乃理所当然。而你晏起亦是这般的心思?

    既然自己为人所不齿,还是识趣一些为好。想到此处,林一不禁暗暗摇头,yù转身走开。忽见好不易脱身的达méng冲了过来,他横起了手中的玄金铁bāng。而对方径自奔向了那具尸首,脸sè极为的难看。

    地上的公冶平已不成样子了,惨不忍睹。达méng怔怔看了一眼,重重叹了口气,冲着林一恨声道:“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杀了少宗主!小子,你惹大祸了……”

    “哼!”林一眼皮一翻,驳斥道:“并非我惹祸,而是祸事惹上了我!公冶干很厉害,他杀了我,活该!推而论之,天下之事无不该矣!”

    “呵呵!真是狂妄!老夫我……”达méng沙哑的嗓音未止,便被突如其来的一声闷响打断——

    “轰隆隆——”

    远处一dòng口的黑云急遽翻滚,盘踞的黑龙被击溃,从中倏然窜出了几个人影,竟是乐成子、广齐子与弘道,三人有些匆忙的停了下来,并四下打量。而那黑龙再次幻化成形,已然封住了他等的来路。

    见状,达méng的脸sè愈发yīn沉。他不敢耽搁,收了地上的死尸转身便走,于他人察觉之时,已没入其中一个dòng口不见了。

    “你等都在……”乐成子三人已看清了dòng内的情形,打着招呼便奔了过来。这边的晏起、冷翠与凌霸皆起身相迎,林一则是冲着来者点点头,独自呆在一旁。

    见来者行sè匆匆,便是老成持重的乐成子亦是神sè凝重的模样,晏起与冷翠换了个眼sè,出声问道:“莫不是出了意外?”

    到了近前,乐成子摇摇头,说道:“说来话长,还不是碰到了公冶干……”

    不远处的林一,手里拄着铁bāng,留神细听——

    原来,乐成子带着mén下四人循着另一条道深入山dòng,一个时辰后,还真的寻到了先前失踪的那六个弟子。只不过,那六人皆被阵法所困,并为煞气侵体,尚在苦苦支撑。

    深悉煞气的yīn毒之处,乐成子便设法予以解救,可公冶干带着几个强悍的手下出现了。不知是话不投机,还是其他的原由,双方不免动起了手。

    公冶干占据天时地利,有备而来。乐成子仓促应战,却忙而不luàn。一场hún战开始了,结果……

    “真的想不到,公冶干竟然修至元婴初期的圆满,比我还高出一个境界,最终的情形可想而知啊!我只得带着两个弟子强行脱身,于地下东奔西走,便来至此处……”简略道出了来情,乐成子拈须苦笑了一声,又说道:“所幸你我到了一处,一切自有转机……”

    两个元婴修士要联手对付公冶干,便是乐成子所说的转机?林一沉思之际,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老头又看着自己作什么?

    “林小友,你无恙便好,呵呵!”

    冲着林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乐成子转而走向红云宫的几人。林一暗暗摇了摇头,心忖,mén下弟子十去其八,难为你还能笑得出来?

    地上三团雾气中,甘雨夫人与两个红云宫的长老端坐依旧,毫无醒来的征兆。将其打量了下,乐成子缓了口气,说道:“此为红云宫的‘断脉’之术,封闭周身经脉的运转,可使煞气侵体之后难以深入,却又存留生机于心脉,乃是个自保的法子。可若是rì久没人搭救,她三人很难醒转,还是难逃一劫啊!”

    言罢,乐成子的手上多出了一个yù瓶,转向晏起说道:“先前曾尝试着炼制了几粒‘驱煞丹’,尚不知其用处如何,便深陷于这尽是煞气的阵法之中……”他话语顿了下,又转向冷翠说道:“如今丹yào还剩下五粒,不妨由冷阁主酌情处置……!”

    抬手将yù瓶抛了过去,乐成子好心提醒道:“晏道友的修为有所亏欠,尚须及早驱除煞气。公冶干随时会来……”

    晏起拱手以示谢意,又施施然坐了下来,对那瓶丹yào熟视无睹。凌霸的眼中lù出热望,心意不言而喻。而冷翠冲着乐成子嫣然一笑,说道:“这丹yào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啊!在下以为,红云宫的三位姐妹当救,余下两粒丹yào便留与他二人吧!”她倒出两粒‘驱煞丹’,分别jiāo予身边的两人。

    晏起接过丹yào只是拿在手里,而凌霸已是迫不及待将其吞了下去。

    “如此……不知前辈可有异议?”冷翠款款走至乐成子的身边,奉还了yù瓶。慷他人之慨,却又不受sī惠,倒也磊落。不过,这nv子好像忘记了还有一人存在。

    乐成子点了点头,以示赞许。只是,他虽说没有异议,不经意间看向某人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的异样!

    来至甘雨三人的面前,乐成子袖袍轻甩,拂去对方身上的黑雾,又为其分别服下了丹yào,随即祭出一串手诀之后,便于一旁静观。

    片刻之后,三人脸上的黑气稍淡。乐成子神情欣慰,拈须说道:“看来,老夫的丹yào还算有点用处!只须个三五rì,这三个小辈便会慢慢醒转……”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冷翠回首看向晏起。对方神sè不动,手里的丹yào已入了口。

    晏起与凌霸静坐行功之际,乐成子转向了林一,说道:“林小友,老夫见你并无中煞之兆,故未以丹yào相赠,勿要介意才好!”一旁的广齐子与弘道两人,亦同时看了过来。

    林一并未应声,不置可否地翘起了嘴角。暗忖,即便是体内的煞气未消,他亦不想从冷翠的手中得到丹yào。于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世故莫过于乐成子!

    “据传,远离我大夏的地方有一种炼体术。修炼此术之后,其筋骨之强,力气之大,非寻常修士可比……”乐成子的话语顿了下,面带笑意。见林一的神sè微动,他接着说道:“你上一回打了余行子,老夫便认出了你的炼体术!”

    看着对方缓步走来,林一还是默不作声。

    “所谓的炼体术,源自妖修一脉。妖族不习炼气之道,而以淬炼筋骨为能,却比修士更为的强悍。久而久之,有人将其炼体的法mén,衍变成一种炼体之术。可惜,老夫也只是在典籍之中知道这些,其详情如何,无从得知……”来至林一的面前,乐成子上下打量着,又说:“小友筋骨之强,堪比灵器、法宝,可见炼体之术的强大。要知道,我等修士毕竟还是血ròu之躯,承受不了重击。而你便有所不同,着实使人钦羡……”

    林一静静看着乐成子,琢磨着对方话中的用意。炼体术、妖术?我修炼的是《升龙诀》,从老龙隐晦的话语中不难得知,这应该是龙族的修炼法mén,或许,这亦算是一种炼体术。龙族算是妖族吗?不过,乐成子倒是好见识,我只晓得埋头修炼,尚不曾想过这些。

    “林一,老夫只想问你一句话,或许,亦是最后一次问你……”

    乐成子停下来,手拈长须,双眸灼灼,直透人心。其神情中少了随和,而多了几分陌生的肃重。

第五百五十六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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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乐成子的神情中不难猜测,接下来的话定非同一般。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林一轻声说道:“前辈有话不妨直说,在下洗耳恭听!”

    一手背后,一手扶着长须,乐成子的眼光掠过林一,移向山dòng四周为黑龙所盘踞的dòng口。少顷,他缓缓说道:“是否愿意加入老夫mén下……”

    闻声,在场的诸人皆看了过来。其中的晏起与冷翠并未有所意外,只是各自的神sè中多了几分冷意。

    林一暗吁了下,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铁bāng。其粗劣不失坚硬,沉重而不失tǐng直……

    乐成子回首看着林一,神sè中透着些许的失落。而对方则是淡然如旧,自言自语道:“在下已是玄天mén的长老,不是吗?”

    一个挂名长老而已,与正式拜入山mén乃是两回事啊!既然如此……罢了!乐成子轻轻摇了摇头,听林一又问:“前辈可有走出这‘九绝yīn煞阵’的法子?”

    乐成子的神sè缓转,一如常态。他深深瞥了一眼林一,转而四下打量着,说道:“‘九绝yīn煞阵’?九数,应为九宫之数。公冶干想必是借助地利,以九宫为阵。典籍有云,阵法为天、地、人、神四盘。而我等所习阵法皆为地盘,少不了倚形借势。此dòng中有石丘罗列,正是以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之数,将整个阵法分为乾、坎、艮、震之四阳宫,又巽、离、坤、兑之四yīn宫,而dòng中定有一石丘为阵旗所在,以为中宫……”

    听乐成子侃侃道来,林一的心有所悟。他拱手说道:“受教了!不知前辈可有破阵之法?”

    拈须呵呵一笑,乐成子道:“没有!”不理林一愕然,他又说道:“此阵法若是含有凌厉的杀阵,我等岂可安然待到这个时候。依老夫猜测,公冶干因势利导布下此阵,借以汇聚煞气之威,虽有箝制敌手之能,真正的用意不过是修炼而已。而困住入侵之敌,乃顺势而为……”

    林一再次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乐成子自顾说道:“我等修炼离不开灵气,而黑山宗的功法来自传说中的魔修,自是离不开地煞yīn气……”

    魔修?林一暗自惊诧,这才想起得黑山宗一直以来的诡异,以及秋采盈借助黑水崖下的‘黑水’所修炼的情形……

    想到此处,林一不禁又问:“黑山宗以红云宫为由,yòu得众人来此,不会这般的简单吧?”

    回头看了一眼林一,乐成子呵呵一笑,说道:“为由?小友是想说红云宫只是一个钓饵吧!而你我置身于这个世间,为饵、为钓、为鱼,又有何分别呢!”

    “公冶干莫非不是持杆的钓者?”林一问道。

    呵呵笑着,乐成子说道:“林小友自甘为饵、为鱼?莫非自己不是那cào*nòng鱼饵的钓者?”见林一低头不语,他又说道:“公冶干来时,自会有分晓……”

    “只怕公冶干来时,一切只会更糟……”冷翠没有服用丹yào,无须静坐行功。她一直在听两人的说话,于此时走了过来。

    “哦!冷阁主是指……”乐成子带着不解的神sè望向说话的人。对方说道:“前辈来此之前,公冶干之子公冶平为人所杀……”

    “不错!老夫来时见达méng带着一具死尸离去……”恍然点头,乐成子慢慢转向林一,摇头问道:“是你杀了公冶平?”

    冷翠淡淡笑着,已接着说道:“他不仅杀了公冶平,还赶跑了卫从,功莫大焉!”

    林一双手拄着玄金铁bāng,一言不发看着乐成子。

    揪着胡须,皱起了眉头,乐成子苦笑着摇摇头。不再理会林一,而转向晏起,问道:“晏道友,可有一战之力?”

    端坐着的晏起,于此时缓缓睁开眼睛,气势凝而不散,比之原先有所不同。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有!”一旁的凌霸已跳了起来,拱手说道:“多谢前辈了,在下的修为已然无碍!”

    “如此便好!呵呵!”乐成子含笑点点头,走至广齐子与弘道的身边,安然坐下。

    冷翠看着林一,迟疑了下,还是轻叹了一声转身离去,只留下他一人怔然出神。

    这一刻,从乐成子与冷翠的神情中,林一看出了从来没有过的疏远之意,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皆因自己杀了公冶平而得罪了公冶干?这两家仙mén不是与黑山宗早已结下仇怨?还有……

    林一有些糊涂,不由想起了这会儿未出声的老龙,便讨教道:“老龙,你可知我心头的疑huò?”

    哼了一声,老龙不情愿地说道:“我他娘的最怕琢磨人的心思……”

    “你难道没与修士打过jiāo道?”林一不忿问道。

    “不是没打过jiāo道,而是老龙没这闲工夫瞎琢磨……”老龙不屑地说道。

    “那又如何体察他人心意?”林一又问。

    “哼!那还不简单!”老龙懒洋洋说道:“一切不明的东西,于老龙的眼里,尽为爬虫也!”

    “何解?”林一好奇起来。

    “解个屁!”老龙骂了一句,又道:“会喘气的东西,皆有兽xìng。修士亦是如此,一个个不好好修行,只想着怎样玩nòng心机害人,岂不就是那些为口食相争的爬虫?任它千般的玲珑万般的诡计,我自一拳打去,自管dàng清宇内,哼哼!”

    “我的拳头还不够坚硬,眼前便有两个打不过的人……”林一无奈说道。

    老龙斥道:“你蠢啊!打不过便跑,咱是那吃亏的人吗!别与老龙啰嗦了,琢磨不透这些人,便去想想那些爬虫。譬如,那些金蜈……”

    想多了,杂念便多了,连老龙亦懒得理会自己了。林一暗自苦笑,玄天仙境中龙壁前的情形,不由得浮现在了眼前……

    为了飞跃龙壁,那些金蜈彼此携手,场面蔚为壮观。其中的三翅、四翅金蜈腾跃之时,为万众瞩目,而功败垂成的一刹,即刻便被同族分而食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晏起、乐成子乃至公冶干之流,如此的煞费苦心,无非因一个‘利’字所趋。若是自己奉上身上的一切,衷心归顺任一家仙mén,诸事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若不然,那些人便会如金蜈一般汹汹而来,将自己分而食之。老龙所言不差,人,皆有兽xìng……

    微微翘起了嘴角,林一的眸子一寒,随即又呈现一片暖意……那白衣胜雪的人儿,比肩飞跃龙壁的情景,使人心驰神往……

    “轰隆隆——”一声闷响于山dòng中响起,惊动了诸人,亦同时惊醒了林一。他轻吁了下,神sè中若有所失,转而望去。

    黑龙盘旋,烟雾翻腾,一dòng口中出现三人。为首者乃是一个身着玄袍的中年人,粗眉重髯,神态威严,周身透着隐隐的煞气。后面跟着的两人,分别是去而复返的达méng与另一个金丹后期的长老枉尺。

    “林一何在?”

    人未到,声先至。随着一声断喝传来,yīn寒之气陡降,使人心懔。转眼间,于彼此相距十余丈远处,三人止住了脚步。出声者正是那个气势嚣张的中年人,神情傲慢地瞥了一眼众人之后,他这才将狐疑的眼光落在了林一的身上。

    此时,晏起已起身往前走了两步,与乐成子并肩而立。广齐子、弘道与凌霸分列两旁,而冷翠则是居后。这几人作出如此相迎的架势,显然是对来人有所戒备。

    “公冶干!你虽占有地利之便,未必就是最后的赢家。眼下,我与晏道友赴约而来,不妨就往rì的恩怨做一个了结,如何呀?”乐成子不理对方的盛气凌人,反而是不紧不慢说起话来。晏起手扶青髯,颔首附和道:“乐成子道友所言,正是晏某所想……”

    “慢着!没听见本宗方才的话吗?”来者竟是黑山宗的宗主公冶干!他挥手止住对方之后,带着骄狂的气焰说道:“你乐成子不是对手,便是联手晏起亦是枉然……”

    被人如此的嘲讽,乃是数百年以来少有的事情,而乐成子神sè如旧,沉声说道:“公冶干,你莫非忘记了你我的约定……”

    “本宗没忘……”怒喝一声打断对方,公冶干目带凶光,竟伸出手指冲着二人不屑地点了点,说道:“本宗忙活了这么久,便是为了今rì这一战,你二人逃脱不了认输的下场。可事分轻重缓急,有人杀我幼子……”他转而将手指指向林一,恶狠狠说道:“此事必须有个了断,谁敢阻拦,本宗灭他全族!”

    公冶干的举止嚣张,狂妄而无礼。他如此的出言恫吓,分明未将对面的两个元婴修士放在眼里。

    养气功夫再好,乐成子的脸上亦有点挂不住了。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轻轻皱起了眉头。而晏起则是面如霜降,重重哼了一声。可即便这二人心中动怒,却还是各自缄默不语,不知是公冶干的yín威所致,还是因其他的原由。

    “一个小修士竟敢如此放肆,气死我了!林小子……你……太弱了,老龙跟着你受气啊!”老龙咆哮了一声,又无奈地闭上了嘴巴,可还是气哼哼着不停。

    林一转而迎向公冶干,轻轻抬起了下巴,漠然的神情中并无惧意。此时,始终令其有所míhuò的一切,正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约定,又是怎样的一个约定……

第五百五十七章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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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冶干的眸中冷芒闪动,转而往前走了两步,气势逼人**泡!书*他神情些狰狞,冲着林一喝道:“小子,报上名来”

    “在下林一”神情不卑不亢,林一淡淡回道

    有人指认,其本人是亲口道出了姓名,公冶干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摇摇头,冷冷说道:“你杀了本宗的幼子公冶平……?”

    林一点点头,并不否认

    本以为会听到一番狡辩与苦苦求饶,谁料想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如此的淡定,公冶平的脸sè发青,从嗓子里挤出一句:“玄天仙境中夺得至宝,于两位元婴高手的面前逃脱,如今杀了本宗的幼子而不见慌乱,你,果然便是那个林一……”

    话语顿了下,公冶平猛然挥动手臂,怒吼道:“你只有金丹中期的修为,凭什么杀了公冶平?将你身上的仙境秘笈奉上,本宗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林一后退了一步,竟是收起了玄金铁棒见对方如此的情形,他本来戒备的神情忽而松弛了下来,轻轻翘起嘴角,说道:“在下凭什么杀了公冶平,前辈该去寻卫从问个明白”

    “卫从?本宗一直待他不薄,还将‘九绝yīn煞雷’法相传……”公冶干怒气盛,喝道:“达蒙”

    达蒙脸sè发黑,低头上前一步便要回话,公冶干却是抬起手臂,怒视林一说道:“卫从一事暂且不提,奉上你的经书,如若不然……”

    “呵呵如若不然,前辈便会对在下强行搜魂?”不屑的反问了一句后,林一冷笑了一声,说道:“若是那个法子好用,《洞真经》早已流传于世了无论是如何的死法,在下都离不开此地,公冶前辈倒不妨与那两位前辈说一说之前的约定……”他双手缩于袖袍之内,很是随意的抄在了一起,脸上带着惫懒的神情,予取予求的模样

    林一所获的仙境秘笈究竟是什么,多年来一直不为人所知如今他说出了洞真经三个字,已使得在场众人动容

    “《洞真经》?仙境秘笈便是《洞真经》?”逼问了一句后,公冶干身上的气势陡然而起

    “先前的那篇经文便是《洞真经》?”晏起失声追问道泡-书_)

    “……”乐成子手拈长须,眸光闪动,若有所思

    将众人的神情一一看在眼里,林一说道:“仙境秘笈又为何物,在下不知道而我自玄天殿得到的正是这《洞真经》,先前助晏宗主结婴的那篇经文,不过是其中的只言片语罢了经中有云,化神、炼虚、合体为仙道的初始而我大夏的修士尚未有人真正步入正途,这经书与你等无用……”

    “谁说无用?有大用……”公冶干猛地挥动手臂,神情颇显振奋,说道:“元婴之后,竟然还有化神、炼虚、合体……小子,将《洞真经》交出来”他汹汹yù动,气势骇人

    林一心懔之下,抄着的袖袍不由得轻轻抖动了下,而两道人影一左一右倏然而至不过是闪念之间,晏起与乐成子已于原地失去了身影,瞬间出现在了他身后的不远处,与公冶干成了鼎足之势,将其围在了当间

    “尔敢阻我?”公冶干气势陡升,煞气凌人

    晏起神情傲然,毫不退让乐成子则是带着无奈的笑容说道:“公冶干,你为子报仇,无人拦你可《洞真经》非你一家专有……”

    心念急转之间,林一眸子jīng光闪动凌霸守护着冷翠躲至一旁,而广齐子、弘道与达蒙、枉尺四人,已于此时远远散开,却是封住了四周的去处他心生寒意,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来,出声说道:“阵法之内,重围之中,我一个小子跑不到哪里去诸位前辈不妨就此前的约定,再好好相商一番,何必为了一本经书撕破了脸皮呢”

    此时的林一,不过是一个待宰的羔羊,俎上的鱼肉,却还不知死活的为他人着想可他的话并未引来嘲笑,反而使得三位元婴高手愈发慎重起来

    眼光扫过晏起与乐成子,见这两人没有罢手的意思,公冶干强抑怒火,yīn鸷的神情一变,忽而放声冷笑道:“真要闹得个不死不休,我公冶干势将奉陪到底”

    晏起面无表情,冷声道:“晏某还未曾怕过谁”

    “道之所求,必有所报,天之道,我之道……”乐成子缓缓说了一句

    公冶干不屑地冷哼一声,极为霸道地说道:“无论是报杀子之仇,还是为了那部《洞真经》,这小子都是我的‘九绝yīn煞阵’之中,谁敢不从……”其嚣张的话语未落,一声冷笑声起他怒道:“小子,你敢讥笑本宗,找死……”

    于重围之中的林一,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会为滔天巨浪吞没而其兀自面无惧sè,神情淡然发出一声讥笑后,他冲着公冶干昂然说道:“当年玄天塔的情形,与今rì相比又如何?玄天门可从我手上得到过一片玉简?若是不念同门之情,正阳宗又岂能如愿?哼……”他转而冷冷瞥过乐成子与晏起,嘴角翘起,冷笑道:“一个个yù壑难填,不过是趋炎附势、蝇营狗苟之辈……”

    晏起脸sè一变,叱道:“林一,我正阳宗并不负你?”

    “我何曾有负正阳宗?”林一张口便驳斥了回去,又道:“当年的归灵谷凶险重重,明知如此,我还是亲赴绝地送上了有助结婴的经文可随后便被玄天门囚禁五十三年,xìng命几近不保,我可曾有过半句怨言?莫说没人知晓正阳宗的苦肉计之说,而我林一看重的是那一分同门之情而你晏宗主与冷阁主只想着如何算计,如何的恩威并施,凡事利字当头,可有过半分的诚意?”

    晏起脸sè苍白,冷冷注视着林一冷翠惊讶不已,有些不知所措凌霸紧闭嘴巴,神情惶然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公冶干稍显错愕,继而露出诡异的笑容来

    “人敬我一尺,我当敬人一丈”林一的嗓门高亢起来,接着说道:“若是晏宗主多一分坦诚,说不定我早已将《洞真经》双手奉上而若是如玄天门那般……”

    见那小子看来,乐成子自知不能幸免,面呈苦sè果然,有人怒向直斥:“师门上下皆yù壑难填,丧心病狂,不仅逼死了兰琪儿,是逼得我九死一生你等遂愿了吗?”

    乐成子手拈长须,暗吁了下,一言不发远处的广齐子与弘道脸sè赧然,想辩驳几句,却有心无力

    言辞激荡之后,林一长吐了一口闷气,话语缓转,冲着公冶干不无用意地说道:“我不想拿出来的东西,便是死了,亦无人可以得到”

    两家仙门被如此的一通训斥,皆无言以对,神情发窘公冶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快意,忽而狂笑起来,桀桀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山洞少顷,他摇头说道:“小子,你识人不明啊若是你早早投了我黑山宗,何至于生出诺多的祸端来只可惜,你今rì不该来到此地……”

    这是第三个人说我不该来眉梢耸动了下,林一随口说道:“只因我与人有个约定,而不得不来……”

    公冶干身上的气势稍敛,依旧是虎视眈眈的模样

    “公冶平杀我师长,公冶莫害我差点送命,我yù寻这二人讨个说法,却无从知晓他们的下落所幸有人代我寻仇,于是乎,我便来了……”林一说道

    “于是乎,你便杀了我的幼子……”公冶干脸sè一沉,随即又怒气冲冲看着晏起与乐成子,转而冲着林一狞笑道:“想知道我与他人的约定吗?”

    费了好大劲,强撑了许久,你以为我在作甚?林一不以为然地说道:“干我何事”

    公冶干冷哼道:“干你何事?待本宗一一道来,你小子就知道与你有没有干系了”

    眼前的这个小子便如笼中鸟、瓮中鳖,已尽在掌握之中而玄天门与正阳宗还妄想与本宗斗法,不自量力公冶干那张狂的神情中,透着隐隐的得意,张口说道:“那一年,有人就玄天仙境之玄天殿至宝一事,与我三家仙门发出挑战信简一场大战之后,我等不敌对手……痛定思痛,才明晓天外有天,我等不过是坐井之蛙罢了身为修士,当修行至上,大道为尊可三家仙门恩怨久矣,一时难以摒弃前嫌,又怎能安心修炼……

    故此,三家相商,当择rì一决高下,以了断是非恩怨,而规整仙门之序可另两家皆视我黑山宗为敌,联手之下又无必胜之机呵呵本宗打不过便跑,谁能奈何于我?而此举非我等初衷……

    此后,经本宗提议,三家再次商定由本宗择机择地摆下战场,他两家若能识破并甘愿赴会入局,我当不躲不避,与其一战定输赢……”

    话语顿了下,公冶干带着戏谑的神情看着林一,接着说道:“此外,大夏仙门有序之后,玄天殿的仙家至宝,为三家所共有”他话语一转,带着寒意骂道:“该死的小子,你说,这一切与你有没有干系?可你杀了公冶平,那是我诸多子孙中修为最高的一个,是我公冶家乃至黑山宗的未来所在……嗨”

    说到此处,难抑胸中的痛恨,公冶干咬牙切齿地说道:“约定之事暂且搁置一旁,本宗要好生地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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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千秋去,天外无仙踪无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无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无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