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法无天
一餐饭，简简单单的就过了。
吕铁有些扫兴，不过不敢在面上露出来。
周群跟张勇也是准备好了几个节目，却是没能够拿出来，实在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蒋涛小是心却鬼得很，一番甜言蜜语把个乔茵哄得格格娇笑，本来还想跟陶哲套套近乎，但是他始终不苟言笑，也就不好跟他说话。
陶哲不是不想只是觉得在这个场合不好，再来在山上确实过得慌了些，这菜虽然然简单了些，但对他来说无疑还是一顿跟过年一般的生活，在乡政府的日子，肖梅顿顿罗卜白菜，油水也不见几滴，还真是憋得有点受不住，这顿饭其他人都无心在酒菜上，只有陶哲一个人埋头狠狠的革菜的命。
结帐的时候，蒋涛站起来掏包，周群一把拦住：“小蒋，这要是让你付了帐，当哥哥的以后还有脸在新火露面？”
蒋涛拿眼看了看吕铁，吕铁点点头：“就让周哥来吧，人家也是一番好心意！”
吕铁文的不行，这一套还是玩的很顺溜，本来就是为周群牵个线认识蒋涛，当然蒋涛无关紧要，主要还是蒋森林蒋区长的面子，这一顿要是不让他结帐，怕是今晚觉也睡不好，吕铁让他结了，他反而会觉得吕铁会做人，再钱也不多，本来就是简单的，没什么花样，实际帐单才九十七，其中还是两瓶盒装酒占了大头，凤姐还打了个五折，搞来搞去才收了个五十。
陶哲见凤姐总是有意无意的瞄着自己，心道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哄得大家都高兴，关系拉到了，钱却也没损失什么，本来准备了一些话准备向乔茵的，但有周群这些人在场也就没开口，晚上跟吕铁挤了一床，要是跟别的男人睡在一起，陶哲很别扭，跟吕铁这个鸟人却是中学时就开始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陶哲就起了床，这在洋合已经是惯例了，在山上，没有电视录相，没有娱乐场所，甚至是连电都没有通，陶哲除了早起早睡干工作也没别的事做。
吕铁磨磨蹭蹭的半天才起来，老子吕正宗又嘀咕了半天才放人，他还不知道陶哲做了乡长，唠唠叨叨的把两人都教育了十分钟。
到了派出所，吕义宗刚到，吕铁诞着脸请假，吕义宗瞧了瞧一旁的陶哲，脸上也有了笑容，挥挥手说：“你小子……哪有个正经！几时又跟我请个假的？你看陶哲，咋个差距就这么大呢？”
要是说别人，吕铁还脸红脖子粗的要跟他争论，但是说陶哲，吕铁还真是服，笑嘻嘻的说：“二叔，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兄弟，整个清河县你找找看，哪里还有二十岁的乡长？”
吕义宗心里一动，看看陶哲一副泰山压顶都不惊的神情，这些时候忙得都忘了要跟陶哲聊聊心谈谈事，呵呵一笑：“陶哲啊，二叔太忙了，等抽个空我们叔侄几个吃外饭聊聊家常，你们啊，十来岁开始二叔就瞅着，一转眼，你就整得跟二叔的级别一样了，都是自家人，二叔也没别的讲，吕铁有点浑，你得看着些！”
陶哲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回答：“二叔你放心，不管陶哲做什么，吕铁都是我的兄弟！”
吕义宗在抽屉里又摸出几百块钱递给吕铁：“这两天太忙，你带陶哲多吃点好的，别怕花费，还有，”
吕铁笑嘻嘻的接过钱，这个是要笑纳的，几时见二叔这么好脸色？还给钱让自己别怕多花？不过吕义宗后面的话马上让他冷了半截：“还有那个记者，你得好好招呼着，搞出屁漏老子可不饶你！”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区政府招待所三楼，乔茵正洗脸涮口，完事后打开门，这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却是愁眉苦脸。
乔茵刚洗脸，素面清颜，脸上还有几颗水珠显得清丽绝俗。
话说吕铁可是对美女不是很感冒的那种人，从中学对黄静如的求爱伊始，要说黄静如比李小芸的相貌着实差了一大截，但黄静如聪明好学，成绩好，吕铁就好她这个，他这个心态陶哲其实很欣赏，高高在上的与他不搭配的他从不妄想，能在对方面前显显本事威风，吕铁就特钟意干，所以乔茵美则美矣，吕铁却没丝毫动心，反而眉毛鼻子都愁到了一块。
陶哲不好意思堵在门口，退到门外说：“乔记者，先出去吃点早餐吧，区府食堂的包子馒头没味道！”
“对对对！”吕铁赶紧咐合，“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乔记者，革命事来也要本钱，把肚子填饱了再革命！”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像牙！”乔茵扑哧一笑，回身拿了个包背上，又拿了个蝴蝶形的夹夹住散落在肩的长，嫣然一笑，露出雪白的贝齿：“走吧……怀疑跟你们一起久了，不成白痴也成饭桶了！”
乔茵这一笑可有点晃眼，陶哲把脸侧到一边，心神儿有些荡漾。
出了区委招待所大楼，陶哲没带乔茵到那几家高档的饭馆，而是带到了以前跟吕铁长期的根据地，郑嫂的小饭馆。
郑嫂比以前显老了，饭馆里没什么人，显然生意不怎么好，见到陶哲吕铁乔茵三个人进来，赶紧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出来招呼，只是见到陶哲时觉得面熟，再一看到吕铁，随即笑着说：“哦，原来是陶哲你两个啊，这个姑娘真俊，陶哲交朋友了？”
吕铁心里头爽啊，不过心里嘀咕了郑嫂几下：你咱就不说是我吕铁的女朋友了？明显看不起俺老吕，今天不计较，能把这俩个人拉拉面子心里痛快！
陶哲刚想摇手否认，郑嫂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背转身进了厨房，边走边说：“生意大好，正闲着，你们先坐一下，我给你们做菜，还是老样子！”
不一会儿郑嫂就做了几个菜出来，青椒肉丝，虎皮青椒，炒黄豆芽，凉拌黄瓜，菜不多，做得很精致，都是以前陶哲跟吕铁爱吃的。
乔茵对这几样简简单单的家常小菜反而很喜欢，又都是几个开胃的菜，倒比平时多吃了些，末了赞了郑嫂：“嫂子，你这菜做得真好，大饭店的菜又贵又不好吃！”
郑嫂却是悠悠叹了口气，半晌才说：“这店，怕是开不下去了，现在都是要讲堂皇，要讲招牌，来我这的人也少了，再唉，生意少，工商税务反而要加多，怎么做得下去啊，也不知道不做这个我还能做什么！”
陶哲张了张口，想问什么却又没能说出口来，有些无奈。
吕铁吃完饭喝了一口茶，站起来说：“你们坐一下，我出去买包烟！”
吕铁一走，郑嫂端了一瓶子开水过来说：“给加点开水，饭后喝点茶对身体好！”
陶哲接过瓶子说：“郑嫂，你忙吧，不用管我们，自己来就好！”
郑嫂刚要说话，店门轰的一下给人一脚踹开，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门外呼呼啦啦的窜进来四五个身穿税务服装的人，领头的二十多岁，一脸横相，伸手一拍桌子说：“郑寡妇，今天再不交纳税钱老子就封了你的店！”
陶哲眉头一皱，怎么政府部门的人都这么匪气？
郑嫂脸都白了，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陈组长，再……再少一点吧，你看我半个月才挣几十块，你这税就要八十，还要房租生活，还要交卫生费水电费，这……”
姓陈的组长打断了她的话：“谁管***这么多，叫你交就交，不交就关店，或者把店转给隔壁的醉仙楼，人家老板给你五百，爽快点还有五百块拿，否则一分钱没有你照样关门！”
这话陶哲也听出苗头了，这不明显的强逼欺压吗？原以为他是按正当的收税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国家政策嘛，但是听着听着就变味了，真正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县官都不如现管。
乔茵是记者，心思灵敏得很，一听就知道咋回事，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冷冷的说：“你收税的准则是税务条款哪一条？要人家转店也是税务干的事？”
陈组长说了半天才这两个人，这一看还一愣：真是***漂亮啊！在清河愣是没见到过这样货色！眯了眼在乔茵身上扫来扫去的，眼生，这么漂亮的见过了肯定不会忘，穿得虽然不土，但是不洋气，估计不是有来头的，再有来头的又怎么会在这个垃圾小店吃饭？
色心一起就来了话：“哟，这女的没见过，最近新火区治安不好，杨二，打电话给派出所吕所长有两个嫌疑人，为防止逃跑，先拉回税务所，这女的我要先审一下！”说着伸手来拉乔茵的手。
见过无法无天的但是还没见过比这家伙更离谱的，陶哲霍的一下站起来，一巴掌打落他来摸乔茵的手，喝道：“放肆，谁给你乱收费的权利？谁给你抓人的权利？我还不信新火区的天是你盖的！”
“妈比，还这么横？”陈组长一吆喝，手底下几个人一起扑了过来，人多势众的，一下子将陶哲紧紧围住，两个人按着他的手。
陈组长叫陈伟，县城人，税务所所长是他姐夫，姐夫又是李区长的嫡系，在新火区一向是横惯了的，见有人捋他的虎须自然是不客气了，吩咐叫杨二的先去给派出所打电话，叫几个人来，然后瞧了瞧身周，没什么好武器，抓起一只饭碗便往陶哲头上砸，蓦地里手一紧，手腕给人一把捏住，歪头一看，原来是吕铁，不由得大喜：“吕铁，来得正好，刚打电话给你们派出所，什么也别说了，妈的，先把这小子k一顿再说！”
“k你妈！”吕铁一脚把他踩翻，顺手夺过饭碗反砸在他头上，陈伟“哎呀”一下捂住额头，鲜血从手指缝里透出来。
作为派出所的民警，吕铁打人还是有艺术的，看着出了血，实际只有一点皮肉伤，嘴里没松劲，骂道：“k老子兄弟，老子先把你k了！”
第十六章 你算哪根葱
吕铁的这一狠不仅陈伟给打蒙了，连他几个跟着一起来的税务所的人都蒙了，这都在一个区里，各机关的办公楼离得都不远，平时陈伟跟吕铁吃喝打屁也不少，却不知这货怎么一进来就翻脸了？
要在平时，陈伟一伙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是上前群殴，打了人再也从来没出过事，不是没出事，只是别人整不过陈伟的后台。
不一会儿，派出所来人了，吕义宗没来，来的是杨重海和周群，平常一些小事当然不会令吕义宗出面。
杨重海和周群开着所里的三轮摩托来的，还有一个实习的警员，毛头小伙子一个，接到报警说是税务所陈伟报的警，在自家地头上还报警那就说明是想借派出所的官威吓唬吓唬人，在同一个区府上班，各个部门互相来往很很正常，大家都是明白人，今天你找我不定明天我就要找你帮忙。
三个人一下车，杨重海走在最前面，税务所的几个人一见他们就让开了路，杨重海看到这几个家伙脸上都是怪怪的，没有往常那种笑呵呵的打招呼的表情，心里就有些奇怪，进了屋后又见到吕铁跟陈伟斗鸡一样的表情，又是一愣，再见到乔茵和陶哲，心里就有些谱了，大概就是陈伟这家伙踩到铁板了，如果只是跟吕铁斗气，自己倒可以上前作个和事佬，劝劝了事，但这中间有个乔茵，那就不好办了，虽然吕义宗没说过乔茵的来历，但自己在区委的熟人还是打过招呼，这个女记者可不能有丝毫怠慢，跟吕义宗有什么矛盾也不能在他面前摆出来，官场都有个规则，瞒上不瞒下，要是乔茵在省报上捅出什么篓子来，倒霉的可不就只是吕义宗了，破坏了潜规则，自己的前途也就算完结了。想想这事自己也不好解决，吩咐周群在现场做个记录，自己出去到旁边的电话亭给吕所长打个电话。
陈伟那边自然也有人给税务局里打了电话，不多时，吕义宗差不多和税务所的所长张仲林同时赶到。
陈伟一见到张仲林，把捂着额头的手故意拿开，露出血红的脸委屈的叫了声：“姐夫！”
张仲林铁青了脸，狠狠的说：“成什么样子？这是上班时间，没有姐夫姐弟，你还是不是一名国家职工？回去反省反省！”末了还是补了句：“先去医院上点药！”然后回头则马上堆起了笑容伸手握住吕义宗的手说：“吕所长，好几天没跟你喝茶聊天了，晚上抽个空？”
吕义宗握了他一下手随即缩回去，面无表情的说：“张所长，最近比较忙，有空再说吧，还有啊，你得多费费心了，派出所是国家公安机构，是要为人民的安危负责的，可不是某些人的私家部队啊，一个电话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张仲林心里骂娘，嘴里却应和着：“那是那是，嗯嗯，那就这样吧，回去我狠狠的教育教育！”
他却不知道吕义宗这些话一大半是说给乔茵听的。
陶哲却忽然拉开挡在前面的吕铁，向张仲林说道：“张所长等一下！”
张仲林正火大着，刚刚陈伟一起的打电话给他了这里的情况，心里火得很，吕义宗你个***，你侄儿打了我小舅子，道谦的话都没得半句，当老子是好欺负的么？回去先到李区长那儿告告状。
陈伟做这事也是为了李区长，张仲林是知道的，郑嫂旁边的醉仙楼老板罗凤芸是李区长的人，罗凤芸想要把郑嫂的店盘下来加多一个夜场，但是郑嫂一个寡妇就只是靠这么一个小店维生，给那点钱拿着有什么用？当然就不愿意，罗凤芸就给李怀仁吹吹风，李怀仁自然不会不理，这点针鼻子大的小事也不在意，在张仲林面前提了一下，张仲林倒是上了心，把任务又交给了妻弟陈伟，谁知道陈伟竟然跟吕铁整了这么一出，难道郑嫂与吕义宗有什么关系？得好好打听打听，***吕义宗今天这么不给面子，打狗都要看主人面，难道他不知道他张仲林的面子就是李怀仁的面子？
就算吕义宗不给他张仲林面子，你这***毛头小子又是哪路神仙，妈的比！张仲林斜着眼瞪着陶哲，脸色阴沉着看他要说啥。
陶哲根本不看他脸色不好，指着陈伟一伙人砸烂的桌椅说：“张所长，税务所的职员砸烂的这些东西应该由税务所来赔吧？还有，这个小饭店一个月总的利润也就一两百块，税收到差不多一百块，税务所是根据国家哪一条税务法规来收的？同样的，我可是听说旁边醉仙楼的营业税好像是一百二十，请问一下，醉仙楼的营业收入跟这个小店的收入是多少？”
问到这个张仲林更火，那个气啊犹如火上浇了油！醉仙楼一个月的营业额差不多五十万，郑嫂这个店一个月总额度有没有五百块都不好两个店收的税一样，明眼人都知道有问题了，问题是别的人不知道醉仙楼后面站着的是区长李怀仁，张仲林那个气啊，别的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吕义宗还不知道？我张仲林拿你吕义宗没办法，难道这么个毛头小子也骑在老子头上撒尿拉屎了？听陶哲这么一蓦地里作了，伸手指着陶哲说：“你算哪棵葱，老子有你指指点点的份？……”，回头招呼着税务所的人：“上来，都给老子砸，这个人，也给老子打！”
陈伟资格还不够大，张仲林的话在税务所也就是圣旨了，派出所所长跟张仲林也就是平级何况税务所的人哪个不知道，张仲林后面是李区长呢！
张仲林一咆哮，后面的人便跃跃欲动。
吕义宗从腰间掏出手枪“叭”的拍在饭桌上，吼道：“妈的，哪个敢动手！”
这可是真枪！吕义宗这一下让众人都中了定身法一样都不动了！
张仲林气得面色白，这个***吕义宗，今天跟他是耗上了！妈的，是你逼的，不到最后老子也不想跟你撕破脸！铁青着脸给身边一个人说：“小刘，打电话到区委找李区长，就说吕所长在这儿大神威，这工作没法做下去了！”
吕义宗冷眼瞧着他不说话，有点任之由之的态势。
张仲林忽然觉得有点心虚！吕义宗也不是什么有背景的硬角色，李区长他还是不敢得罪的，现在这么硬势是不是有什么后手？只是闹到这个样，那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了！
第十七章 书记与区长的碰撞
郑嫂这个家怕是自打开张以来就从来没这么热闹过，也从来没来过这么多政府的官吧，闹了这么久，除了税务所和派出所的人外，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甚至不时还有人起哄。
郑嫂面色苍白，担心得不得了，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滴，陶哲低声说：“郑嫂，别担心，没事的！”
乔茵拉住她的手也安慰着：“郑嫂，别怕，我就不信没有公理讲了！”
张仲林等得有点冒汗了，伸袖擦了擦。
门外马路上“嘀嘀”两下小车喇叭响，张仲林松了口气，这车声音熟得很，区里总共只有两台桑塔纳，杜书记一台，李区长一台，吕义宗也一样，听到喇叭一响，赶紧收起枪跟张仲林一起迎了出去。
门外李怀仁是来了，可还有一辆桑塔纳，杜胜友从另一辆车里也钻了出来。
张仲林和吕义宗都是一怔，怎么区委一二号都来了？两位领导的脸色不一样，李怀仁有些怒色，杜胜友却是面无表情。
一行人族拥着两人进了小店，这一下店立刻显得拥挤不堪，杜书记面色一皱：“无关的人都出去！”
吕义宗跟张仲林都是打了个手势，两边的人马唰啦啦几下都退了出去。
小店里也就剩下张仲林吕义宗，陶哲，吕铁，乔茵，郑嫂，李怀仁杜胜友两位领导，还有区委办公室秘书长钱丽珍。
吕铁这个时候倒有些聪明劲，赶紧搬了两把木椅子给杜胜友和李怀仁。
最近李怀仁因为吕义宗破了信用社的案子，日子又好过多了，吕义宗背后没什么靠山，心里有意拉拢他，今天这个事挺闹心的，张仲林这人不堪大用，一点小都办不好，搞得鸡飞狗跳的，还惊动了杜胜友，刚才在区委，办公室秘书长钱丽珍接了电话，杜胜友听说就要一起来看看。
一到小店，李怀仁一见到乔茵，面色就更不好看了，乔茵来的事，他第一个知道，区委安排给吕义宗也是他跟杜书记商量的，要是只是张仲林吕义宗扯点子皮，倒好解决，有乔茵在，这事就不能不走点假过场了。
杜胜友点了点头：“张所长，吕所长，你们也都是各机关领导，搞得像什么样子？看是怎么回事？”
“他侄儿先打我小舅子！”张仲林来个恶人先告状，指着吕铁给李怀仁“他先动手，把陈伟都打得头破血流，现在送医院检查了！”
李怀仁猛一拍桌子，喝道：“张仲林！我看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滋润了？什么侄儿舅子的，像什么话？政府机关都是你家开的？”
张仲林忽然醒悟还有杜胜友在场，知道说错话了，赶紧闭了嘴，偷偷瞄了一下杜胜友，杜书记仍然一脸无表情。
陶哲倒是开了口：“杜书记，李区长，还是我来说吧，从头到尾我都是见证人！”
张仲林又火了，挥手骂道：“***这里哪轮到你说话，还不快滚出去！”
杜胜友开口了：“不像话！”
李怀仁腾的一下站起来，喝道：“张仲林，你……滚出去！”
李区长在新火的形像一直是彬彬有礼的白面书生样子，要见到他怒的表情还真没几个人看到过，张仲林一下子傻了，李区长是真的对他火了！
李怀仁注意到自己有点失态，微微咳嗽了一下演饰，然后和气的对陶哲说：“陶乡长，坐下慢慢说！”
张仲林又一怔，这***毛小子才多大？又是什么乡长了？自己的大儿子今年快高三了吧，看样子跟这小子也就差不离儿，什么乡长？
李怀仁对张仲林真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手下无能不好办事，办事不让你放心，这样的手下要来有什么用？这个陶哲虽然年轻，但做事是把好手啊，别说办事，就凭现在这份沉稳，张仲林骑马都赶不上，倒是有心把他拉拢。
陶哲没有客气，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然后照实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述说了一遍。
李怀仁越听越是火，只是面上一点也不显露，张仲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不是该动一动了？
杜书记听了先话：“这是在区委区政府眼皮子生的事，国家一再强调要减轻农民负担，这件事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新火区党政的失职，吕所长，你办事的公正态度值得表扬学习，但是，我要批评你一下啊，你是一个部门的领导，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影响，不过不要有心里负担，嗯平同志都说过，人无完人嘛，有错就改，那还是好同志，一错再错，那就是不觉悟了！”
吕义宗“啪”的一下行了一个部队军礼，大声说：“杜书记，李区长，我吕义宗一定谨记领导说的话，坚决服从上级组织的指挥！”说完嘿嘿一笑，又“书记，区长，义宗是部队出来的明礼貌是差了点，领导只管批评！”
吕铁心里头鄙视二叔：谁说部队的都是粗人？平日里把我老吕批斗得一钱不值，今天我老吕也见到了你丑恶的嘴脸了！
杜胜友叫了郑嫂上前，亲切的说：“郑嫂，我代表区委区政府向你道谦，你放心，这事我们一定公平处理，钱秘书长！”又招了钱丽珍过来，向着李怀仁说：“李区长，政府这一块，你看……”这些民事纠纷属于政府机关的事，所以杜胜友把球又踢到李怀仁这一边，面子也做足了，光辉形像他占了，处理麻烦的事扔给李怀仁，李怀仁还没话再说这事一查下去，搞不好张仲林咬到自己**上，虽说搞不到自己的大麻烦，但总归是烦恼的。
杜胜友何偿不知道就凭这件事还整不倒李怀仁，否则，他怎么会这么轻易把控制权让出去？不过也有收获，吕义宗这一块有可能拉到自己这一边，税务所那一边，明天再开个会，动一动张仲林，李怀仁要收拾残局，自己没对他下紧手打击，他李怀仁也不得不让一步了，税务这一块心病可以一举拿下，一直沉闷的局面终于有所改观，一切起因，都是因为这个陶哲，他还真是个将才福星啊！
钱丽珍在杜书记身前一低头，问：“杜书记，有什么指示？”
“这个，我再跟怀仁区长商量一下！”杜胜友手指轻轻敲着椅子靠方，“不过你先通知新火各个乡和区里税务工商法院公安各个党政机关一二把手，明天都到区委开个会，我跟怀仁区长主持，就目前各种机关不良风气作个检讨，坚决给予纠正，怀仁区长，你看……”
“就按照杜书记的意思办吧！”李怀仁吩咐钱丽珍，没做任何补充，他没有心思考虑目前的事，赶紧把张仲林的事处理干净才是要，这家伙，放到解放前那也是汗奸级别，不用严刑拷打啥都招！
第十八章 烧一把大火
区委的会议上火区十三个乡加上工商所税务所，派出所，国土所，财政所，企管站等机关一二把手全部到会，区委参加会议的依次是，书记杜胜友，区长李怀仁，区委党委第一副书记杨秀民，副区长蒋森林，副区长郑大奎，副区长王凤山，区委办公室秘书长钱丽珍，四十五个人让区委会议室显得有些拥挤。
这些机关的党政府一二把手都是认识的，各自微笑着互相点头，在会议室里没怎么讲话，唯一让人有些愕然的就是陌生的陶哲，这家伙太年轻了，哪个单位又出了这么一个年轻人？但见他跟洋合老书记王大海并排，心里就有些明白：这肯定是上面某位领导的嫡系下来镀镀金，走走过场而已，洋合乡无疑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又穷又没人注意。
会议由区委党委书记杜胜友讲话，话虽严厉，但众人都不免觉得老生常谈，有的甚至微微合眼打盹。
杜胜友一番声色俱历的讲话后，接着又介绍了陶哲：“现在，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个小伙子，洋合乡新任代乡长陶哲，有志不在年高嘛，这个月把洋合乡整得有声有色，在座的各位，我们新火区收入最高的应该是新火镇和大田乡吧？这两个乡的人均年收入是七百八十七和七百六，那你们知道不，洋合乡这个月，听明白没有，是一个月，洋合乡这些你们所谓的高山人人均收入为二百一十二元，所成立的农产品公司以后每个月基本上会保持这个数字，这，是不是值得各乡领导思考思考？嗯！李区长，你再来有关税务张仲林的事！”
台下张仲林脸顿时刷的一下白得青，自从昨晚找李区长李区长不见面开始，心里就已经慌了神，昨晚更是一晚没睡，这一晚的时间人便憔悴得好像老了十岁一样！回想起来，心里有些苦涩，鞍前马后的为李怀仁跑了不少，到头来却是说扔便扔了，官场上的人心都这么冷酷么？
杜胜友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着实有几分写意！在新火几年始终给李怀仁死死的压制着，政坛上就是这样，你的靠山支持你的第一点那还是要你自己能站得住脚，一个在哪里都斗不过争不过的人领导能稀罕你？你自己没有成绩，你的对手没有缺点，就算是上级也不能说就把他捋下吧？
李怀仁昨晚在罗凤芸身上狠狠的耕耘了一场，把一腔怒气全撒在这女人身上，然后交代了些事，把张仲林有关的都给灭掉，张仲林，不得不舍弃了，丢车保帅啊！杜胜友的话一完，便在喉咙里嗯了一声，润了润喉说：“关于张仲林工作调整的事作个宣布，由于张仲林工作失误，对民众影响颇大，经区委研究决定，撤去张仲林同志税务所所长一职，具体事宜由钱秘书长联系县税务局协商，这个，税务所的日常工作，杜书记，你看……”脸上堆了几分笑容问杜胜友，心里却有如针扎，这一步，不得不让啊。
杜胜友略为谦让了一下才说：“这个，我看推荐一下税务所办公室的吴兴旺同志吧，只是推荐，大家还有什么好的人选没有？”说完看着区委几个副区长？
李怀仁点点头：“吴兴旺同志老经验了，办事稳当，我觉得可以！”
李怀仁赞成杜胜友的人选，当然是要杜胜友不得再引火烧他的**为目的。
党政一二把手都同意了，那还有什么好话接着杨秀民同意，杨秀民是第一副书记，但手底下不硬没什么权，又快到退休了，混时间而已，接着蒋森林也表态同意，这个蒋副区长同意了基本上也就定了，在新火，杜胜友与李怀仁分庭搞礼，但他两都是外来户，这个管农田水利的蒋区长却是土生土长的新火区人火区一半的财政收入都是农税，唯一挣钱的企业是水电厂，那也在蒋区长的管辖范围里，能执掌新火区这个要害副区长多年，也能够说明他有一定的人脉，这是除了党政一二把手外真正的第三号人物，杜胜友和李怀仁都不敢轻视的一员，接下来管武装部的副区长郑大奎管企业的副区长王凤山自然更没什么意见了，差不多全票通过，杜胜友心里越畅快，这几年来，有哪一次他的决定有这般顺利？陶哲，是决定要把他推上台了，把手指在桌上点了一点说：“那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钱秘书长，你就同县税务局协商一下，我们区委只作个推荐，具体的人事安排权是县局的，要搞县局跟地方的关系……”他一边说钱丽珍一边点头记。
然后杜胜友话锋一转，苗头又指到了陶扣身上：“洋合乡的成功应该成为我新火区的典范，不拘一格降人才嘛，别看着他年轻，能做出成绩来就是好的，主席都说过，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呵呵，陶乡长，你来看，有什么经验也向大伙介绍介绍！”
杜胜友这般公然把陶哲往上推，一些人心里自然揣测起来。
陶哲拿眼看了看王大海，王大海捏着拳头鼓励他。
陶哲是想借着会议的东风，不过不是想什么经验，而是想着大王村天然气的事，这件事，难度太大，不得不寻求地方上的支持，从背包里拿出一叠材料来。
对于陶哲的讲话，绝大部份人都是不屑的，现在哪个不是讲资历的？在场最年轻的也在三十岁以上，当然，最坚定的拥护者是老王书记，年纪最大的一个。
“洋合乡农产品公司的组只是借着南方与内地的差距，这是不长久的，当内地与沿海达地区的生活水平接近时，这一公司的前途就寿终正寝了，当然，在这之前公司积累一些资本转型的话，也是有些法子的，不过都不是目前急需的，农产品公司在当前的环境下，还是可以运作一两年，我所说的，是想征得区委和全区各机关部门的支持，在洋合乡大王村，有一头牛被毒死了！”陶哲在会议上毫不怯场的说起来，从说话的内容和口气来看，一点都不像二十岁的年轻人，在这个阶段的年轻人通常是无脑的，“我在现场，从兽医检测出，牛是毒死的，不过不是投毒，而是死于毒气滞息，同时我在现场现了一个气口，并打火点燃，从气味和燃烧的火苗情况来看，初步估计是天然气，大家都知道，苗西古来便是山区，几万年前的地壳运动，大量的动植物被埋葬在地底，所以，出现煤油气田的可能性是极大的，当然，这还需要我们请一些专家来确定，如果，确定有气田的话，这将会带动洋合火区，清河县，甚至苗西州的经济上到另一个台阶！”
陶哲的这一些话把一众党政机关领导说得晕头转向，企业在清河县是个弱点，各区的企业更是拿不出手，各区的书记区长对企业都还是处在半陌生阶段，整个苗西州都是山区，山区除了农民还能有什么，始终都是农业为生产中心的。
陶哲烧的这把火其实也是欺区委领导不懂，在二零零八年，洋合测量出天然气储藏量在二点七万亿立方米，这是个大型气田，开采权益直接被州拿了过去，洋合乡只补了土地使用费，当然，大气田的开采给新火区带来的经济影响也是巨大的，尽管县区都没有份，几千上万人的吃穿住宿，高公路的修通，数以十亿以上的投资，地方的建筑公司投不到大标，但某一些小敲小打照样能分一杯羹。
第十九章 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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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很多人是以不屑的目光看他，但是区委杜书记和李区长还是无异议的支持了陶哲，在这件事上，一二把手没有太大的分歧，陶哲这计划做不做得成对他们没有太大影响，但是如果搞成功的话，这可是一件天大的政绩，陶哲的成功火区党政领导的政绩又怎么少得了？
最后，杜书记拍板，具体事务由陶哲做个详细计划并着手进行，区里由企管副区长王凤山负责。
其实杜书记安排王凤山来管理名义上是支持了陶哲，但实际上是任之处之，大家心里都是明白人，老书记王大海闷声不响的抽烟，人微言轻，实是无可奈何！新火区对企业的重视极低，王凤山也就是个光杆的无权区长，交给他实际上就是等让陶哲自生自灭，搞得好皆大欢喜，搞不好你就烟消云散，区里一没给陶哲增加人手，二没拨划一分钱，支持？拿什么支持？口头精神上支持！
陶哲明白得很，心里有数，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有个名义以后办事方便，至少有区委的支持嘛，也许能够坚定的支持他的还只有王大海！
这个老头，在其它乡或者是杜胜友李怀仁眼王大海就是一块茅厕的石头，又臭又硬，陶哲在这一刻却感觉到老家伙的可爱，散会时，笑吟吟的说：“老书记，走，别坐着，咱们到外面吃顿饭了再回洋合，呵呵，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说到这里马上想起吕铁这货来，叫住了吕义宗：“二叔，你回派出所叫吕铁到老地方来吃个饭，呵呵，低档次的，二叔要不嫌弃也来！”
“别跟二叔来这套！”吕义宗嘿嘿一笑，挥挥手“我还有事忙着，你下次有空下来到二叔家里，外面有啥吃头，回去我把吕铁叫来，老书记，陶哲年轻，您还得帮忙看着点！”
老书记王大海总的说来还是高兴的，在区委会上，洋合还是第一次露脸，呵呵，不稀罕？不服气，有本事你也整出来？
区府大楼外，乔茵俏生生的站在门口等，把一干乡府领导眼球都吸引了过去：啧啧，这在清河宾馆里都找不出这么靓眼的！
乔茵厌恶的表情以及自然的流露着一种特别的气质让有别有居心的人只能心里想想，在区府门口笑的话都不敢露一句出来。
陶哲把王大海自然又是带到郑嫂的小店，乔茵不声不响的跟着来了，郑嫂见到陶哲，把他拉到一边私下问：“陶哲，税务所来赔了两百块钱是以后的税收按正常收，大概是二十来块，你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他们这钱，我可不敢要，可是他们硬要放下，怎么办呢？”
郑嫂当然不知道陶哲的身份，只是跟他和吕铁熟，又看见他们与区里的领导在一起，还能说上话，自然会向他偷偷问一下，把钱给退回去，实在不行咬一咬一牙，把老本也掏点出来给送上，这日子，还得过啊！
陶哲很肯定的回答：“郑嫂，你放心的收下吧，没事，那个所长已经被撤职了，不用担心别的，以后如果还有什么人来找麻烦，你就来找我，或者找吕铁都可以，郑嫂，我今天是来请客的，我们乡的书记来区里开会，我请他在你这儿吃顿便饭，你照我们的老样子做几个菜吧，等一下吕铁还来！”
郑嫂倒是松了口气，吕铁在派出所工作她是知道的，也知道他二叔是所长，想来是沾了他的光吧，得好好炒几个菜谢谢他！
门外突突的摩托声响起，吕铁到了，这一下更神气，开的是他二叔的三轮摩托车，进来的时候眼睛都差点仰到天花板上了，只是一看到有乔茵在，那神情——刷的一下变得垂头丧气的，变脸之快，令人捧腹！
乔茵哼了一声：“我很丑么，见到我像见到鬼一样！”
吕铁皱着眉苦着脸，倒是实话实说了：“我连我老子都不甩，天大地大，我只怕我二叔，你可是我二叔都怕的人，你说我能不怕你吗？”
吕铁的话你想不笑都不行！乔茵咬着下唇努力忍着笑，这个人，就没一句正经话！
郑嫂很卖力的炒了几个菜，份量比平时给他们还要多一些，是有心感谢吕铁。
陶哲给乔茵和老书记王大海互相介绍了一下，王大海没别的爱好，叫郑嫂打了一斤新火土地产土酿的包谷酒。
陶哲不喝酒，王大海也不劝，乔茵自然是不喝的，奇怪的是吕铁居然也不喝，这家伙，平时啤酒是当水喝的，不过接着他却说了一句正经话：“二叔要我送你们回洋合，还把他的专用车给我用！”
那个年代，车对于农村普通人来讲是极度的奢侈品，一般要求有辆自行车满足了，摩托车一般只有单位或者是区县里很有钱的人才会买车就更不用说了，吕义宗把他这辆警用三轮专用车给吕铁拿来送陶哲，那是对陶哲很重视了。
吃完饭，陶哲掏了五十块出来结帐，郑嫂死都不要，乔茵明白郑嫂是担心什么，眼红红的说：“郑嫂，拿着吧，别担心，什么事都没有！”说完又自己拿了一百块出来塞在郑嫂手中。
陶哲看着同情心泛滥的乔茵有些愣，忽然转头悄悄向吕铁说：“吕铁，我给你把乔茵这个大麻烦解决了，你说怎以报答我？”
“哈哈！”吕铁听到这个就开心，当即一口应允：“啥都行，要不我洗干净了等……”蓦地里捂住了嘴，转头看着乔茵。
乔茵眼一横，娇嗔的说：“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肯定又不是什么好事！”
吕铁的厚脸红了一红，嘀咕着：“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还能跟你说啊？”
陶哲望了望天，呼了一口长气：“天气真好，空气真好！”
“哼！”吕铁“废话！”
陶哲不理他，向乔茵说：“乔记者，你是个记者，要找的就是新闻题材吧？跟我到洋合走一趟吧，我给你真正的内幕，四一四案我也保证给你想要的，可以么？”
乔茵看着陶哲，有心反驳几句，却见陶哲的眼神是那么落寞那么孤独，又是那么深遂，这像是一个才二十岁的人么？不由自主的为他这个眼神乱了心思，轻轻点了点头说：“好，我跟你去！”
第二十章 乔茵泛滥的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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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记王大海喝了酒，加上年纪又大了，昏昏沉沉的不敢让他坐吕铁身后，扶了他坐在斗里座位上，剩下乔茵和陶哲俩站着，你看我我看你的，吕铁一拍座位说：“得了得了，老陶你坐我身后吧，让她坐你后面！”
三个人挤着，吕铁可不想中间夹着乔茵，要是别的女人吕铁这个便宜还不会让，但是他有个好处，女人再漂亮，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不上，不是他的级别能上的他更不会上，像乔茵，吕铁自认为跟她是天差地别，他有这个自知知明，用他的口气就是：不是你的何必强求呢？天底下女人就跟筐子里的土豆一样，一抓一把，漂亮的跟不漂亮的就是圆的土豆跟扁的土豆一样，剥了皮一样的吃，不然你难道还能吃出个金土豆来？
陶哲坐在中间，乔茵坐在最后面，没办法摩托上只有这么大的地儿，老书记在斗里座位上还打起鼾来。
一开始乔茵还用手抓住陶哲背心的衣服，用手顶着隔在中间，上了基根路后，颠簸得利害，好几下差点摔下车，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老老实实的用手抱住了陶哲的腰，胸部柔软的靠着陶哲的背，因为心思没在这上面，所以乔茵也不觉得什么，陶哲可就陶醉了，还好不是坐乔茵的后面，碰碰撞撞的肌肤摩擦不免会有生理反应，身体虽然年轻，心却是个老色棍，前生跟吕铁没少做那胡天胡帝的事。
送到洋合乡的这一路可把吕铁给整苦了，一路颠簸，三轮摩托车都快散架了，好在不是偷用的，二叔亲**待的事，就是跨掉了也不用担心。
路虽然烂，但是总算是修通了，到了洋合乡政府，老书记醉酒了，几个人再加上迎出来的校长周一鸣，唯一的女老师王小诗，还有肖梅，六七个人七手八脚的才把老书记抬回房间，随后吕铁水都没喝一口就往回赶，主要是怕吕义宗要用车，派出所一共十六七个人，才九辆摩托车加吕义宗这辆三轮，用车缺得紧，听说县局准备拨一辆桑塔纳作为新火的警用出巡车，可一直又没见下文。
乔茵站在大地坝上，伸伸手弯弯腰，做了几个动作，这车坐得也太累了，直起身却见一个**岁的小女孩眼睛骨碌碌的望着她，就弯下腰看着她的小脸问：“小妹妹，你看什么啊？”
学校放学了，就只剩下肖梅刘国成的女儿小燕一个小孩在。
小燕很认真的说：“姐姐，你好漂亮，跟我家里的那张年画一样，我爸爸每年过年都要买一张回来的！”
如果说吕铁的话给乔茵的感觉是搞笑，那小燕的话就是纯真，乔茵不自禁的笑了笑，用手指头轻轻点了点小燕的额头：“真乖，叫什么名儿？”
“我叫刘小燕！”小燕指着乔茵头上的蝴蝶结夹“姐姐，你那个……蝴蝶，怎么到头上了？”
“这个啊？”乔茵伸手把蝴蝶结取下来，一头披肩的秀散落下来，将脸蛋儿遮住一半是多了一层蒙胧的美感，“这个叫夹，因为像蝴蝶，所以叫蝴蝶结燕，你喜欢吗？”
“喜欢！”
乔茵把夹合上又打开，弄了几次给小燕看燕一下子就明白了：“哦，原来是夹头的啊，那跟我这红皮筋一样的！我这红皮筋也是爸爸过年买给我的，一下子买了三条！”说着也把束着小辫子的红皮筋拿下，散落了一半边头。
这种红头绳就是用橡皮圈缠上红线，一毛钱好几条，乔茵这个夹是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因为样式好看，平时很喜欢戴，摸摸小燕的脸说：“小燕，姐姐把蝴蝶结送给你燕的头用蝴蝶结扎起来肯定比姐姐漂亮！”
小燕却摇了摇头：“我不要！”
乔茵有点奇怪，她不是很喜欢吗，怎么不要？问她：“为什么不要？你不喜欢？”
“喜欢！”小燕回答着，“可是老师说了，别人的东西不能要，捡到的也要还给人家！”
乔茵真喜欢小燕的纯真，把小燕的散开的一半头拢了拢，用夹夹上了：“姐姐的夹又不是捡的，是姐姐送给你的燕，哦，真漂亮！”
小燕的小脸蛋兴奋得通红，只是兴奋得一会儿又不舍的说：“姐姐，我还是不能要，蝴蝶结好漂亮，好漂亮的东西就肯定贵了，王老师会不高兴的，陶哲哥哥肯定更不高兴，他说了不能收贵重物品，……姐姐，贵重物品是什么东西？又贵又重的东西吗？”
陶哲？又是他，给小孩子教这些干嘛？乔茵有点无可奈何，贵重物品一时也解释不清楚，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把小燕手里的红头绳拿过说：“小燕，姐姐不送，姐姐跟你换好不好？你这红头绳真漂亮，还是爸爸送的，唉……姐姐的爸爸就没送过！”
小燕终于找到理由了，摸着夹高兴的说：“换那就好……不知道陶哲哥哥高不高兴！”
又关陶哲什么事了！乔茵用红头绳把头高高的束了一个马尾，然后拉着小燕的手说：“小燕，姐姐问你个话，你们这儿，哪个人最好？”
小燕想都不想的回答：“陶哲哥哥！”然后又补允着，“王老师也好，周校长也好，书记爷爷也好，爸爸也好，就是陶哲哥哥最好！妈妈和爸爸不让我叫陶哲哥哥，要我叫陶叔叔，我就是不叫！”
乔茵有些好笑小燕的固执，想想自己小时候，可还不是一样么？又问：“陶哲哪里最好？”
“陶哲哥哥啊？”小燕脸上很骄傲，“书记爷爷和爸爸说了，陶哲哥哥是了不起的人，帮咱们赚了钱，爸爸说了，跟陶哲哥哥多做几件大事，然后姨妈家的姐姐，大伯家的哥哥，还有很多很多的哥哥姐姐都能来读书了！”
乔茵心里嘀咕着：有什么了不起！侧头无意中却看见陶哲倚在大门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不由得大羞，随即娇嗔：“你干嘛偷听人家说话！”
陶哲笑笑说：“我一直都在这儿，怎么是偷听呢？”
小燕看到他欢呼一声，挣脱乔茵的手，跑到陶折身边转了个圈问：“陶哲哥哥，你看我哪里好看？”还故意扬了扬头。
陶哲装得很认真的看了看说：“小燕很漂亮！”不过又加了一句：“可是我还是觉得扎红头绳的小燕更漂亮！”
乔茵气得转过了头不理他。
小燕脸上又是失望又是不舍，终于还是准备取下夹还给乔茵。
陶哲又笑笑，拦着了小燕：“小燕，姐姐送的夹啊，难怪我看小燕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原来是戴了这个啊，嗯嗯，快回去做作业吧！”
小燕小脸阴转晴，伸伸舌头，高兴的进屋了。
乔茵转回身，哼了一下说：“哼，我明白了，大阴谋家，原来你是让小燕来博我的同情心，好让我不写你们那些丑事是吧？”
第二十一章 乔茵的尴尬生活
陶哲也没否认乔茵说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天快黑了，斜阳从西面的山顶上照过来，被照着的这一半边金灿灿的，这一抹有点儿熟悉，记得在二零零九年的那个天桥上感叹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回忆有点伤悲，只是，再过十二个钟，不又是个朝晨么！
晚上煤油灯昏暗，老书记的房间鼾声如雷，周一鸣也早早睡了，肖梅天刚黑就带了小燕回了家，陶哲头有些大，只有安排了乔茵跟王小诗一起睡，王小诗就特意换了床单。
陶哲过来请，乔茵闷声不响的跟他走，只是还没到王小诗的房间忽然停了脚步，陶哲不解的看着她问：“怎么？还不想睡？是不是还有吟诗赏月的雅兴啊，我可告诉你，山里头可是有狼有熊的！”
乔茵气鼓鼓的说：“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我睡不着！”
陶哲挠挠头，又好气又好笑：“我的乔大小姐，这可不是省城大酒店，没得选的！”
“我不管！”乔茵忽然有些蛮横，手一指陶哲的房间，“你的房间给我！”也不管陶哲有没有意见，独自进了他的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关了门。
陶哲有些傻，自己晚上往哪儿搁？跟周一鸣校长没什么交往，不熟，也不好意思就去打搅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准备去跟王大海挤一挤，这还没动身，乔茵又开了门说：“喂！”
陶哲站住直哼哼：“又要干嘛？”
乔茵咬了咬唇，不说话。
陶哲只好把态度放端正一点，“乔大小姐请吩咐！”
“我不洗澡也睡不着觉！”
煤油灯昏昏暗暗的，看不清楚，不过陶哲从乔茵的表情动作就知道她脸红了。
这可真是个大麻烦，山里简陋，没有浴室，陶哲他们都是烧了水用盆装着，在房间里用毛巾湿了擦身，乔茵的要求，陶哲只得听着照办，谁叫是他的客人呢，总不能要求王小诗来烧水服侍乔茵吧。
在厨房里整了好半天，熏得眼泪长流的才烧开一锅水，用盆子装了兑好冷水端到房间里，乔茵有些羞意，低了头说：“你到外面等，我擦完还有事！”
陶哲无语，也懒得再说了，女孩子嘛，迁就些是应该的，乔茵从省城来，这样的生活也是难为她，何况本就是自己弄了些心机想利用她的，看得出来，乔茵很娇气很自傲，但心很善良，伸手把房门紧紧关上了，然后来到门外大地坝上，月亮正在半空，还是一弯新月，不太亮，蒙蒙胧胧的，晚风掠过，身上觉得还有些凉。
找了块石头坐下，手撑着脸，山里就算是夜里也不算很安静，蛐蛐声虫蛙叫声此起彼复，不时还有猫头鹰吱一下不时有狗的一声望月哀嚎。
又过了好一阵子，乔茵擦完身子出来了声：“我好了！”陶哲才惊悟过来，问她：“大小姐还有什么事一并吩咐了！”
乔茵一阵扭捏，低着头咬着唇只是拿脚尖在地上划，不说话。
陶哲一摊手说：“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啊！”忽然间福至心灵，啊的一声说：“netbsp;乔茵不懂，问他：“你说什么？”
陶哲拍了一自己的头，这种网络语言在九一年自然不流行，然后又用不农村的语言问：“洗手间？大的小的？”
这个乔茵懂了，蒙胧的月光下都瞧见她脸上的红晕！
又听见乔茵低低的说了声：“厕所里有猪，我不敢去！”
平时有吃不完的剩饭菜，肖梅就弄了一头猪养着，大家都没有异议，猪养大杀了也是改善大家的生活嘛，只是上厕所时，那猪老是在**边拱来拱去，陶哲上厕所也不到这儿，都是夜晚跑到远处的菜地里给菜施肥。
这时听了乔茵的话便忍住了不敢笑她，又见她羞羞的伸了根小手指示意是小的，就说：“那就到那边的地里，包谷苗都有半人高了，看不见，也没有人来！”
“那边没人，我怕，你陪我去！”乔茵的娇羞让陶哲不敢再说玩笑的话，有人的地方不敢去，没人的地方也不敢，陶哲闭着嘴在前面带路，乔茵在后面默默无声的跟着，到了包谷林的地方，陶哲停下来说：“你到里面去，我在这儿等。”
乔茵不敢说话，低着头钻进了玉米地。
在这个时候，陶哲才感觉到乔茵是个有血有肉的平常女孩子，有普通女孩子的娇羞和生气，之前，乔茵的美丽只让人会觉得她不像是人世间活生生的，太美丽的东西只会让人觉得距离。
包谷苗西西索索的摇晃，然后静了下来，接着又是断断续续，显然是来一下又忍一下的细微的流水声。
陶哲心里一阵如猫抓般难止骚痒，这种诱惑甚至比在床上做那事更让人难以抑制。
想是动作惊动了一只野猫，“呜喵”一下从包谷林里窜出，乔茵一声尖叫，提着裤腰往外面奔，叭哒叭哒踩断了好几棵包谷苗，七深八浅的乱着脚步跑到陶哲身边，躲在他身后伸手紧紧抓住背后的衣服，手儿都有些颤！
女人真是天生胆小的动物！陶哲抓过她的手，有些凉，又抖，不由得好笑：“一只野猫而已，不要害怕！”难得的没再调笑她。
乔茵有点怕怕的问：“那狼呢，熊呢？你说过的！”
“呵呵，你这么好骗吗？”陶哲忍不住又调侃她，“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狼啊熊的，吓唬小孩子的，你啊……怕是给人骗去当媳妇……”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口，觉得不应该拿这个来形容乔茵。
乔茵也没想到别的，一只手给他牵着，一只手抚在胸口，兀自还在为刚才的事后怕。
回到乡政府的房子，陶哲松开了手说：“快睡吧，不早了！”
直到乔茵进屋关了门后才猛然想起：刚才握了她手是什么滋味？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真的是有意时不敢，无意时却又无心。
王大海依旧呼噜连天，陶哲对这还能忍受，唯一难忍的就是那浓烈的土烟味，躺在床边儿上手枕着头，心里浮现的竟然是乔茵的如花容颜，迷迷糊糊的快天光了才睡着。
早上醒过来后王大海早已经不见，这老头从来是不睡懒觉的，被子完完的盖在了陶哲身上，虽然烟味重，但还觉着王大海对他的细心。
乔茵一连两天都跟着陶哲下乡到村里，每天晚上回来脚都起了水泡，但她就是一声不吭，陶哲烧了水给她泡脚，又用针挑了水泡，擦了点红药水。
第三天陶哲叫她就在乡政府呆着，不要下乡了，乔茵不答应，仍然一瘸一拐的跟着去，这次去的是更远更穷的岩洞口村，村里人虽然穷却很热情，特别是陶哲，农产品公司为他们增加了实实在在的收入，那是以往一年都赚不到的，现在却每个月都可以赚到，这样办实事又能吃苦的领导如何让他们不热情？
村长赵远泽留了他们吃饭，杀了只鸡，只是还没到吃饭的时候，赵远泽门外排起了长龙，原来是岩洞口的村民都要邀请陶乡长到家里吃饭。
这不是假做派，村民的朴实乔茵打心底里都感觉到，在外边的石板上，几个孩子拿着只剩寸来长的铅笔写着字，本子破得没有封面，书包是几个用装肥料用的编织口袋改做的。
见到陶哲和乔茵时都整齐的叫：“陶乡长叔叔好，姐姐好！”孩子们显然给大人教过怎么喊，孩子们的拘谨和天真的眼神让乔茵一阵心酸，转过身用纸巾擦眼泪。
陶哲摸摸几个孩子的头：“好好学习，再过几天叔叔找人把学校修大一点，然后都去上学。”回头对赵远泽说：“赵村长，孩子们的事你统计一下，省什么都不能省了孩子们的学费，不能误了孩子的前程！”
晚上回到乡政府后，乔茵饭也没吃，给陶哲说：“我要回去了，你也不用担心，我知道要怎么写的！”再也没说别的话。
陶哲忽然有些不舍的心思，默然了一会儿才给吕铁打了个电话，叫他来接人。
乔茵把自己关在陶哲的房间里，直到吕铁来了才出来，吕铁仍然开着吕义宗的三轮摩托，乔茵给老书记，肖梅，王小诗，周一鸣，还有小燕一一作别，却唯独没给陶哲说话，上了摩托车斗里的座位，吕铁给陶哲挥了挥手，启动了摩托车。
摩托车跑得不见踪影，陶哲才怏怏然回到房一头倒在床上没半点精神，被子上幽幽一丝女儿香味残留，猛然坐起身，桌子上多了一个的相框，拿起来一看，乔茵娇美的相貌跃然眼前，——这是乔茵的照片，是有意还是无意丢落在这儿的？
第二十二章 势利
吕铁第二天又来到洋合，三轮摩托车上拉满了书包文具作业本，还有一箱水果，不过吕铁说不是他买的，是乔茵给岩洞村的孩子们送的，最后还拿出一封信给陶哲：“乔茵给你的，老陶，啧啧，没看出来，你下手了？”
“下你个头！”陶哲打开信封，里面一张白纸上只写了一排电话号码，其它什么都没有。
下课了，三四十个孩子都围到了吕铁的摩托车旁边，吕铁一身威严的警察服装更是惹起孩子们的羡慕，这个时候的孩子的确单纯，问理想的话，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孩子都会说长大了当警察或者当兵，吕铁很得意，还拍了拍腰间的枪套，有个胆大一点的用手摸了一摸，吕铁嘴巴里“叭”的一声装着枪响了的声音，那孩子吓得往后一退，吕铁呵呵大笑，接着从车斗里拿出一盒软糖来，打开纸包，一个孩子了两颗，孩子都吃着糖笑，吕铁指着自己的脸说：“这里，一人来一个！”
别的孩子不好意思燕天天跟乡政府的人在一起，胆子大一点，又见过吕铁好几次，就跑上前“叭哒”一下在吕铁脸上亲了一个，吕铁又多给了她几颗糖，后面一些孩子胆大了，一个接一个的上前亲，搞得糖不够给了，吕铁叫道“好了好了，叔叔没糖果了！”等孩子们散开了后，才伸手在脸上擦了擦残留的口水，抬头时见到王小诗望着他吟吟直笑，到洋合来了好几次，也见过王小诗，只是没说什么话，知道她是这里的老师，看看手里还有剩两三颗糖，就走过去把糖塞在王小诗手里，完了见王小诗笑容很甜，忽然了浑说：“王老师，你也来一个！”
王小诗脸上红晕陡起，转过了头。
陶哲气哼哼的把他拖进了屋里，到了屋里骂了声：“禽兽！”过了一下又骂了一声：“禽兽不如！”
吕铁丝毫不给他面子，反击道：“得得，我承认我是，你能好得了哪里去，记不记得当年你抱着我的腿做梦喊‘李小芸’？指不定那时你做梦在干什么龌龊的勾当，……”陶哲见他越说越离谱，王大海又从房间里出来，赶紧打断了吕铁的话头说：“王书记，我想到下山准备一些材料后到省城一趟，请省里石油公司的技术人员来测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行不行咱们总得做一下，总是要尽力而为！”
王大海点头同意，还嘱咐他多带一点钱，到省城求人的事免不了要送点礼请点客，别担心其他的！
实际上他对陶哲是极为放心的，陶哲到南方的时候，所用的开支一笔一笔的都清楚在列，而且极为节省，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肖梅做好了饭，只是吃饭的时候王小诗却不敢上桌了，躲在厨房里跟肖梅一起不出来，陶哲瞪了吕铁一眼，风言风语的把人家女孩子都吓怕了。
走的时候陶哲把大王村的天然气样品瓶和资料装好，然后用旅行包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洗涮用品，想了想又把乔茵的电话号码的纸片仔细折好放在袋子里。王大海又把一扎用报纸包好的钱递给他，盯着他没说话，然后用手重重的在他肩上拍了拍说：“去吧！”
上了摩托车燕忽然跑过来哭了：“陶哲哥哥，你是不是不回来了？我以后不叫你哥哥，我听妈妈话叫你叔叔，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陶哲用手把小燕的眼泪擦了，很认真的说：“小燕，你喜欢叫我哥哥就叫我哥哥，那哥哥跟你保证，一定会回来，哥哥不是走，只是出去几天办一件事，办好了就回来了！”
小燕这才破涕为笑女孩看到他提了衣服包裹害怕他走了。
车开出了洋合乡吕铁又跟陶哲说：“老陶，二叔上去了！”
陶哲有点莫名其妙，“上哪去了？”忽然一下子明白升了？是局里几个科长职位还是刑警大队队长的正副职？”
吕铁歪了他一眼，叹了声说：“唉，俺老吕不得不屁服你，脑袋瓜子转得是要比一般人快些，二叔任刑警队副队长的职位，正队长伍全友半年前出了车祸，伤重得很，一直养到现在还躺着，局里也不好就把他捋了，所以刑警队一直是副队长管着，二叔这副的跟正的没啥区别，所里现在是杨重海任所长，俺老吕，呵呵，也有个小官当了，巡逻组组长，也管着三四个分下来的毛头，……你以后对我恭敬些，老吕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
陶哲微微一笑，没理他，只是想着，二叔是上去了，不过只是上面对四一四案给了县局一些压力而已，二叔以后的日子不一定好过，这件案子县局几个领导都吃了憋，平时给点小鞋子穿怕是免不了。
不过，该来的始终是要来，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如果自己掌握了今后十九年的未来还不能应付的话，那就是自己的错了！
用吕铁的话说就是死了活该！
在山下陶哲没耽搁，直接搭了开往省城江城的大巴，上车时，吕铁硬塞了五百块给陶哲：“别推，我老吕没钱，是老吕的老子给你的，拿着吧，自己的钱比公家的钱花着舒坦！”
经过苗西时，陶哲脑中浮起陈宁俏丽的模样，有种想下车见她的冲动，只是最后强压下这个念头，大巴离开苗西市区后，这个念头才淡了，过后，天黑下来，陶哲靠在坐椅背上迷迷糊糊的合上了眼。
车开了一整夜，最近陶哲的确很累，在车上姿势不好，睡得有点难受，但是却睡得很香，大巴司机那破嗓子叫唤着“到了到了，下车了”的时候，陶哲才醒过来，天已经亮了，揉了揉眼看来了一下表，七点十分。
江城作为江北省的省城，自然是江北省内大小城市的典范，不过以陶哲的眼光来看，倒没觉得什么，毕竟十九年后的现代化城市可不是现在能比例的。
搭了出租车说到省石油公司，出租车现时的起步价是六毛，三公里以内两元，以此时工资一百块来看，坐出租车还是高消费的，陶哲没想到的是，公交车才四毛钱呢，最近是少坐车，没想到这一层，否则还不想坐，目前能省则省。
只是到石油公司后却吃了个闭门羹，石油公司可是个赚钱又吃香的国营单位，豪华气派的大门口，门卫检查了陶哲的证件，看看连地名都没听说过的小地方来的，也不大理他，问要找谁时，陶哲也说不出哪个领导的名字，只说要找石油公司的科研探测处，门卫后来干脆回绝了，陶哲一时也无可奈何，看看进进出出的小车，门卫那恭敬的神情跟对自己那副表情真是天差地别，权势的优点在这里便尽露无无遗！
随便找了个小店吃了便饭，又守了半天，换了个门卫，陶哲上去仍然是不得而入，这家伙武大三粗的，比头先那个更势利，直接喊陶哲走开。
陶哲心里骂了声：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晚上找了家便宜的小宾馆，一晚也要三十，有些心痛，宾馆的服务员看他也不像有钱人，也不是太热情，赚不了你多少钱热情都没用。
陶哲又耗了两天，时间是过去了，事情却没半点进展，无计可施下，想起了乔茵是江北日报记者，住在省城，找找她看看有没有熟人，总归比自己在这里像无头仓蝇乱撞的好！
从包底翻出乔茵给的那张纸条，匆匆到宾馆服务台借电话打，女服务白眼翻了一下：“收费一块！”
陶哲也没心情跟她计较，拨了电话号码，电话一通，那头传来乔茵柔柔的声音：“你好，哪位？”
陶哲迟疑了一下才说：“是我，陶哲。”
乔茵一下子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现在才肯打电话来？”
第二十三章 乔茵的来历
当乔茵一走进这间小宾馆时，所有人都被她的美丽和气质震憾，迎上去的陶哲却显然让人掉了眼球，这主要不是别的，一般人来打量人的第一点就是看服装吧，穿着浑身的名牌的话，就算烂铁都有三斤钉，陶哲一身近视到一千度都看得出来，上上下下加起来也不知道值不值一百块，若说到陶哲的相貌，其实还满潇洒的，还颇为帅气，虽然算不得帅得掉渣的帅锅那种。
乔茵到清河的时候穿得很普通，但今天穿的陶哲认得是迪奥的品牌，手上提了一个LV女袋，这一身上上下下加起来怕不下十万！乔茵到底是什么来历？陶哲心里有些怀疑。
乔茵看起来光彩照人，但陶哲隐隐见到她眉宇间有些憔悴，没来由的觉得心里有些心痛。
乔茵出了宾馆才说：“换个地方吧，这里看起来有些乱！”
“还好！”陶哲笑笑“比在洋合好几百倍，就这儿我还找了几个小时才找到，最主要是便宜！”
也是，乔茵放弃了劝他或者给他安排另外的住处的做法，或许就是因为陶哲的真实，不虚伪，睿智才会让她觉得他的特别吧。
见到他似乎自己从内心里都有一种喜悦，心也开朗放松了，忽然说：“陶哲，我饿了，你还欠着我不少呢，就先请我吃一顿饭吧！”
陶哲当然不会反对，只是心里觉得总有些不对劲，四下打量了一下，忽然低声对乔茵说：“有一辆车跟着我们！”
在他们身后二三十米远的地方有一辆黑色奥迪车一直慢慢的跟着，陶哲跟乔茵有多快那奥迪就开多快，明显是跟着他们。
乔茵脸上没有惊慌，咬着唇，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
走着走着陶哲忽然拉了乔茵的手往旁边一闪，这边是一个小商品市场，前后都是通的，后面的奥迪也猛然加快追上来，到市场口停住，车上又马上下了三个穿黑西装的人，跟着也钻进市场里。
只是追到后面时，人来人往的，陶哲跟乔茵却不见踪影，几个黑西装又在市场附近转了几圈才离开。
等到完全不见了，陶哲才拉着乔茵从市场里一个试衣间里出来，松开手，乔茵拍着手，笑吟吟的说：“甩掉了，……还最出色的警卫呢，哼哼！”
陶哲看着她娇柔的样子，忽然后悔：刚才一着急，又没体会到拉着乔茵的手是什么味道！
也就是多了十九年未来人生的方向，在情路上，陶哲依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弱者。
陶哲领着乔茵七穿八穿的来到昨天吃过的一家小吃店，店里有个十来个平方的小间，有五六张饭桌子，炒菜则在门口，陶哲叫了几样吃过的味道很好的小菜，然后跟乔茵坐在里间等，乔茵很高兴菜一上桌，开心的吃了起来，陶哲见她好像是真饿了，不由笑问：“乔茵，看你穿的上下都是名牌，迪奥女装，LV手袋身上下都要值十来万，跟我吃个十来块的小吃倒吃得这么开心，你家没给你饭吃啊？”
乔茵哼了哼：“别提他们！”说完又有些诧异：“你们那个山旮沓也知道迪奥LV阿玛尼什么的？“
陶哲正要瞧人了不是，却见小吃店老板进来苦着脸看着他两人，又不说话，奇怪的问道：“怎么回事，老板？我有钱结帐，不会跑的！”
老板嘴向外边努了努，这才说：“我是人小本微的小本生意，你们大人大驾的何必为难我啊！”
陶哲跟乔茵站起来到门边一看，六七个黑西装把门堵了个严实，也不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外面要吃的客人不敢进来，里面的几个也吓跑了。
乔茵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气呼呼的一扔筷子。
陶哲心里明白了，这些人也不是什么黑社会绑架什么的，而是类似保镖之类的人物，乔茵，到底是什么来头？有这样的派头又何必做什么劳心劳力的记者？
陶哲掏了五十块钱给了老板：“老板，不好意思，多的就当是补偿吧！”见乔茵生着闷气不说话，也不问她，在一边坐了下来，有些事你问别人也未必会静观其变吧。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国字型的脸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在靠门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乔茵看到他就霍的一下站起来，狠狠的问：“二哥，你们到底想怎样？用不用把我关起来？”
她二哥倒是不急，在口袋里摸了一盒烟，抽了一支，又拿了个金色的打火机，“嘣”的一下打燃了火点了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又慢慢的把烟吐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对陶哲说了一句话：“你倒是沉得住气！”
陶哲淡淡的回答：“行得正坐得直，不偷不抢，有什么沉不住气！”
“哼，心知肚明！”二哥哼了一声，又对乔茵“小妹，你单纯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伪君子，表里不一的人，不用二哥说明，家里人也只是担心你！”
乔茵冷冷的讥讽道：“是不是马天明那样的才算真君子表里如一的，是不是跟他在一起家里人才不担心！”
二哥沉默了一下，狠狠将烟在桌上揉熄揉碎，叹了一声才说：“唉，乔乔，其实家里人都拿你当宝贝一样，哥哥们有不和气的却从来没人会难为你，但是你生在了这样的家庭，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看二哥，也不是身不由己么？马天明是有些……，不过男人嘛也都这样，有了家庭就会好些！”
“我要回京城，我要见爷爷！”乔茵站起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回身指着陶哲对她二哥“还有，你要是难为他，我永远都不原谅你，所有的都与他无关！”
陶哲一直到乔茵走都没说话，乔茵的二哥却没离开，听到外面小车离开的声音后才又掏了支烟点上，然后问陶哲：“来一支？”
陶哲摇摇头回答：“谢谢，不抽烟！”
二哥呵呵一笑说：“不抽烟可不像个男人！”
陶哲笑笑说：“若以抽烟为标准的话，清末抽鸦片的大烟枪大酒鬼是不是就是准男人？”
二哥给他激得倒是一愣，随即呵呵一笑：“倒是有几分口才，嗯，我问你，你认识我不？你知道乔茵是什么来头？”
陶哲很坦然：“你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但是以你的行为，我以后也不会再见你，乔茵么，除了名字叫乔茵，其他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萍水相知，朋友，是不需要理由的，如果因为身家权势的话，这样的，那也不叫朋友了！”
二哥显然对陶哲的言谈颇为欣赏，眼里倒是没有开始那么强的敌视话的口气也柔和了些：“不知道么，不知道更好，对你好些！唉，跟你倒是有些对头，要不是这些事，我们还可以交个朋友！”
第二十四章 红色子弟兵
乔茵就这么走了，给陶哲留下的只有谜。乔茵的二哥一支烟抽完，又取了一支出来，点燃后问陶哲：“你来江城有事吧？”
陶哲也不隐瞒，坦然的说：“我来省城是想请省科研所或者省石油公司的技术人员到我们清河走一趟，我估计是出了天然气，想请技术人员去测量一下，看看纯度和储藏量，有没有开价值！”
乔茵的二哥一怔：“你就是为这事来的？不是专门来找乔茵？”
陶哲不置可否的笑笑。
乔茵的二哥沉吟了一下，把烟灭了站起来说：“这样吧，只要不是为了乔茵的事就好石油公司我倒是有几个熟人，正好想去办件事，……你跟我一起去吧！”
陶哲不是那种什么遇盗泉之水宁死不饮的君子，遇到心毒的人陶哲只可能比他更毒，重生一回也没什么看不开的，这个世界弱者是没有这一说的，你想让自己过得比别人开心，你想保护你爱护的人，你只有站得比别人更高，比别人有更大的权势才行，乔茵的二哥言下之意就是想帮他一个忙，陶哲也没觉得接受这个忙有多大屈辱，自己办不到的求他与求别人结果是一样，只是心理不同而已。
门外，黑西装只剩下一个，还有一辆奥迪车停在靠门的路边，一见乔茵的二哥出来，立即打开车后门，很恭敬的请他上车。
二哥上了车后对陶哲招手：“上车吧！”
陶哲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上了车，黑西装在外边关上了门，然后到前座驾驶位上开车。
乔茵的二哥说了一句：“到石油公司！”之后没再说话，黑西装点了一下头，只开车不说话。
气氛有点紧张，乔茵的二哥给陶哲一种不怒自威极为压迫的感觉，陶哲努力让自己做到平常心，以极为平静的心态对乔茵的二哥说：“我在红江宾馆还有资料和样品，您先去，我拿了资料和样品再搭车过去。”
乔茵的二哥也没嫌烦，吩咐前面开车的黑西装：“小陈，调头！”
陶哲见他不容置疑的吩咐，也不做假姿态，听之任之，在某些层次的人面前，反而有不卑不亢的实在感。
有车还是方便，拿了资料和样品瓶只耽搁了十多分钟，再到石油公司时，陶哲从车里看到那个门卫正是自己第一次看到的那个，现在却点头哈腰的出来推开滑动的大铁门，然后又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在外面是看不到车里面的，陶哲看到他这副嘴脸不免有一丝感慨。
石油公司里面开出来一辆丰田大皇冠，“吱”的一声急刹车停下来，车后门打开一个四十多五十左右略胖的男子下来向陶哲这辆车直招手。
乔茵的二哥示意停车，下车后那胖胖的男人赶紧上前握住乔茵二哥的手，很热情的说：“乔市长，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有什么事打个电话给我老……朱天海就好，用不着您事事亲为……”
陶哲怔了一怔，后面都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心道：乔市长？哪里的市长？江城的吗，江城可是省城，省城的市长可是副省级，正厅级干部，看他的样子也就三十多四十岁，就算四十岁的正厅那也是很了不起的，看来乔茵的来头还真是不小！
乔茵的二哥向车里的陶哲招了招手，等陶哲下了车后对大胖子朱天海说：“朱总，这个我一个朋友，苗西山区来的，想请你们石油公司勘测处到山区测量一下，看看是不是天然气，你看……”
朱天海笑容堆满了肥脸，连口答应：“没问题没问题，乔市长，这个您看，先到里面坐下，也不能让您渴着站着的，到里面接待室您再慢慢指示！”
乔市长手一摆说：“那就不必了，朱总，我还有事，是真忙，人我交给你了，等我抽个空再请你吃顿饭，嗯，就这样吧！”说完就上了车陈调过头把车开出了石油公司的大门。
奥迪车都不见踪影了，朱天海这把躬起的腰伸直了，擦了擦满脸的汗水，笑呵呵的又请陶哲到办公室去详谈。
门卫看见陶哲从市长的车上下来后，脸色一直白得跟纸一样，那车牌自己可熟得很，石油公司好车也多，江城是省城，大官儿来来往往的，车牌也见得多，刚才乔市长的车牌那可是除了江北省政府的二十号车牌后的江城市的第二号车，这个人自己可是把他得罪了，如果他在公司老总朱天海面前稍稍加一句话，自己的这份工作就算完了，这一下懊悔得直跺脚这狗眼看人低的毛病怎么老是改不掉呢！平时里觉得公司老总朱天海就是天神一样的人物，呼风唤雨，云来雾去，要啥有啥，但在人家市长面前，就跟一条哈叭狗没两样，自己，还不跟一只蚂蚁一样，人家想踩，也就抬抬脚的功夫！
朱天海把陶哲请到办公室里，漂亮的女秘书泡了特级龙井端上来，妩媚的大眼睛瞟了陶哲一眼，老板当爹娘一样侍候的人物她可醒目得很，老板的日子好过那她的日子才更好过，这个小帅哥就是太年轻了些，难道是哪位领导的儿子？不过他的服装太普通了些，但看他的气质和神态，却又不像是普通人，现时一些高官子弟就爱搞一些普通化的！
秘书心眼儿跟电转一样快，越想越肯定，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甜，服务也越来越好！
朱天海很满意，这个秘书漂亮不但更满意的是她的机灵，在某些领导面前可是为自己立下了汗马功劳。
特级就是特级，本来就累了，喝了一口茶，沁人心脾的香气直入头顶，精神一振，赞道：“好茶！”
朱天海嘿嘿一笑：“小哥，过得去吧？一般人我可是不拿出来，呵呵哥贵姓？在哪里高就啊？”
鬼才知道你的一般人是哪些人！面子上的话陶哲自然不会去深究，否则领导说的话，下面的人理解不好的话，感激涕零的去死一百次都报答不了。听了朱天海的话后不卑不亢的回答：“朱总不客气，我姓陶叫陶哲，朱总叫我小陶或者直接叫我陶哲都可以，在苗西山区穷乡任乡长！”
“哦！”朱天海依就笑容满面，没有一丝毫的瞧不起，眼下**下乡从基层干起的大把，不要从官职的大小来评判这些太子爷，何况乔市长还郑重的交待了，人是交给他了，活怎么干就是他朱天海的事了，这一想，语气只有更加热情：“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叫你小陶吧，你也不要叫我朱总，这个……呵呵，听起来好像朱总司令一样，呵呵，你要瞧得起俺朱天海，就托大让你喊一声朱哥吧！”朱天海天上地下的拉了关系，然后又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小陶啊，乔市长跟你是……”
陶哲简简单单的回答：“我是乔市长妹妹的朋友！”
这话很有水平，朱天海更加的有巴结的心思，要是吹着大话说某某是我的什么什么的，我认识哪个哪个的，朱天海反而会怀疑真实度，但这样淡淡的说一句，朱天海只会更相信他是红色嫡系，这类人都是不想把关系底细搞得太明显，乔市长妹妹的朋友，是男朋友还是其他什么的？朱天海不敢也不会再细问下去，就算没什么关系，但是能跟他们这类人在一起的那也不是普通人，何况乔市长还亲自把他送过来！定了定心神后又问：“小陶，你说要办什么事？”
第二十五章 诱惑
陶哲很自然的应着：“朱哥，那我就不跟你不客气了！”把背包打开，将资料拿出来，又把样品气瓶拿出来，接着把洋合的天然气情况和地理位置说了一遍。
朱天海虽然看起来是个马屁精，但能坐在省石油公司总经理这个位置上，没有几刷子那也是扯淡，大大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石油公司跟电信公司，电力公司都是处于高展的公司，目前，国营企业亏损的不少，但唯独这三大公司却一直是高歌猛进，领导们的子女大多都是往这里面塞，效益和福利都没得根根绕绕的都说不清。
陶哲的资料不是很详细，主要是新火包括清河县城都没什么资料可查，又没有互联想要什么资料都没有，不过凭着记忆中的些话，再加上一些独到前的见解，朱天海能感觉到这份资料的沉重，对陶哲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这个小子倒也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徒有虚表的**，把资料又好好的再看了一遍后，把秘书叫了进来，吩咐着：“小孟，你把这个样品拿到技术检测处分析一下，回来汇报一下估计要多长时间，长呢就先陪小陶吃顿饭！”
漂亮的小孟秘书拿了样品瓶应声而去，不到十分钟又回来汇报说：“朱总，检测处说最快要一个小时，还有，省属下七个子公司的会议还等着您呢！”
“哦，忘了这事！”朱天海一拍脑袋说着，“小孟陶就交给你了，等一下到江城大酒店订个位，好好招待招待，检测完了把分析结果通知我陶，那老哥就……”
“朱哥就赶紧去忙吧，也不能因为我这点小事而耽搁了别的事！”陶哲对他的热情还是很感谢，虽然是冲着乔茵二哥的关系来的，人家的热脸也不能就给了冷**，丝丝缕缕的关系那是不能摆在台面上的。
朱大海一走孟秘书更热情了，泡茶倒水的，又含含糊糊的问他跟乔市长的关系。
这个问题陶哲只有笑而不答，自己跟乔市长能有什么关系？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接着小孟又跟他山南海北的拉扯起来，没几下小孟才现，陶哲几乎是无所不知到农村大到国际时事，政治娱乐科技时尚到哪一样，陶哲都能把最近的最新的说出来，某些见解一针见血，甚至有的见解自己都没听过，扯到自己最喜欢的服装时尚，陶哲也说得头头是道，但不管小孟怎么胡侃，陶哲对乔茵二哥的关系却始终没透露一分半毫的，而且一点都没有骄横的神态，没有半分儿拿身份来炫耀的意思孟暗暗心惊：这个小年轻的心态一点都不像他的外表那么年轻，水深着呢，得罪了这种人后果也更可怕，一定得把他侍候好事做人多条路子总是好的。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办公室的电话响起孟接了电话才省悟得自己的任务，挂了电话对陶哲笑着说：“说着说着把事都忘了，分析结果出来了，这件事还真不骗你，要不是朱老总的亲自交待，研究所的那帮人啦，呵呵，没个三两天，结果都出不来，你稍等一下，我过去把分析单拿过来！”
这一次的等待没过十分钟孟就回来了，笑吟吟的把一张单递给陶哲，陶哲接过一看，上面的分析化研结果后面写着一连串的字母和数字，不过最前面的那个自己看的明白，那是甲烷的含量，后面为戊烷，再后面几个零点几的符号，再后面一些专业用语陶哲不明白，虽然多了十九年的记忆，但不表示他就是无所不能的，目前这个他就不懂。
小孟接过单，给他解释起来，她虽然也不是专业人士，但是是石油公司老总的专职秘书，对这些术语肯定是明白的：“含量最多的是甲烷，百分之九十二点七，含量第二的是戊烷，百分之六点六，此外还含有微量的低碳烷烃乙烷，丙烷，丁烷等，研究所的刘教授说了，这个样品是高质量的凝析气，不过凝析气都处于较深层的地质中！”
这个深啊浅的陶哲不去理会，分析出确定是那就可以了，坐拥梧桐树，还怕引不来金凤凰啊？
这个结果孟说出去给朱天海打个电话汇报，陶哲明白，有些话是不能当着他的面说的，点点头示意她忙她的。
九一年的中国正是处于高展现一个油田气田那跟现一个金矿没什么区别，朱天海所在江北省地区，油气矿藏点几乎就是一张白纸，一切货源都是跟外省或者从国外进口，赚钱同样是赚钱，但是与自己能产那就是两个概念了，这个东西捏在自己手里跟捏在别人的手心里差得太远，让别人掐住脖子你还不得不忍住。
当孟秘书把分析结果告诉朱天海时，朱天海心里跳动了一下，若是在江北省自个儿的地盘上现大气田，那自己的腰杆就硬不少，每次去总公司时疆东北这几个公司的老总哪个不是牛得跟二百五一样？同样都是地方老总，像自己这一类的实际级别比他们是要低两级的，他们那是属中央直辖企业，级别是副部级，自己这个属副厅级，就是这两级，想要跃进一步，那也是难上加难啊，有的人终其一生这一步也跨不过去。
朱天海立即让孟秘书把陶哲带到江北酒店好好招待，自己散会后就赶过来，有些事还要详细研究一下。
这边厢，陶哲只有等待了，心里虽然急，但面子上还得装作一点都不急的样子，唉，自己都觉得自己绝对是一个虚伪的人，处心积虑的也是为了往上钻，不过想了想又释然，谁都这样，只要自己把为群众办实事办好事为基础，以这些为政绩，那也没什么，再你想办更多的事，那就要站得更高，记得美国影片蜘蛛侠里有一句自己记得很清楚的对白：你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一直以为很狗血，细细想来却又觉得的确是这个样子。
江北大酒店在江北省是四星级的酒店，是省属国营企业，在江城还有两家国际酒店，不过为了支持国营企业，政府接待基本上都到江北大酒店。
小孟秘书叫孟欣然，从江城大学毕业四年了，在一般同学中算得混得风光的，不过在同学中没有好评，**权钱的传得一波一波的，孟欣然咬着牙受着，这年头，没有付出哪有收获？跟着朱天海风光倒是有了些，不过朱天海五十多，儿子女儿比自己还大，拆了家庭跟她过是不可能的，朱天海也明示过，钱权什么都好名份扶正什么的就别谈了，红颜，紧紧挨着的不就是祸水和薄命么，自古以来，红颜美女又有哪个得到善终的？男人风流潇洒过后什么责任都不负，有什么错的地方都是往女人头上盖，有情总是被无情伤的！看到陶哲这样的年轻帅哥心思就有些活了，不过身在她这个层次对那些**的圈子略有些听闻，这种家庭也是不好进的，公子哥儿身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金钱美女。
孟欣然在江城大酒店订了二十七层靠北面的房间，外间整片都是落地玻璃，不远处是微微波澜的长江，风景一览无余。
陶哲站在落地窗前神思无限，忽然轻轻的响了一声，金黄色的窗帘徐徐落下，接着灯也被关了，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
陶哲转过身来，孟欣然拿了一个火机，叮叮的打了几下，一缕火光燃起。
陶哲心里猛然一跳！
孟欣然一头秀散落，遮了半片脸，一双秀丽的大眼睛在打火机的火苗下眨了眨。
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第二十六章 如果再回到从前
陶哲对于男女间的情事儿确实不算得老到，虽然多了十九年经验，但前世的感情不堪回，现在都不愿去回忆那一生的感情路程是怎么走过去的。
对于孟欣然的举动，他甚至有些措手不及的想法。
孟欣然却只是将一支支蜡烛点燃，又将餐桌上的盖子揭开，几盘菜肴在烛光下很诱人，龙虾，水鱼，蟹，其间还插着几朵绿草鲜花，看起来色艺俱佳。
有钱的日子，不管是过去或者是将来，那都是奢华的，这一桌的价值，陶哲估计怎么都要过普通人一年的收入。
孟欣然按照朱天海的吩咐，做足了功夫，整了一个烛光晚餐出来，见陶哲没说话沉默着，以为他觉得还平常了，这些个太子爷平日里山珍海味的，啥没见过，心里有些忐忑，低低的问道：“陶……公子，您还需要点什么？我马上让酒店厨房做了送过来！”
对这个称呼，陶哲是彻底知道他们把自己当成乔市长那个圈子的高干公子哥了，当然，他也不会去刻意解释，这种模模糊糊的感觉正好，既不否认也没承认，见到孟欣然的神态，知道她是误会了，将餐桌边的大背椅往后拉开一点，做了个请的姿势，孟欣然一怔，随即高兴，这果然是个公子哥儿，如果真是个暴户一流或者乡下土包子，又哪里会懂得这种上层生活礼节？
随后的时间孟欣然还注意了陶哲的用餐习惯，陶哲倒是很自然，零八零九年，陶哲与吕铁还是经常到西餐厅臭屁，也花不了几个钱，不像九几年，国内的西餐还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
朱天海一直没出现，对于这种有心拉拢的手段，陶哲不奇怪，有的人甚至将亲妹子亲老婆都送出去来进行权钱交易的别说一个秘书了。
孟欣然换了淡红色的连衣裙，胸口还稍稍有点低，雪白一道乳沟向下沿伸，陶哲有点儿晕，对于女人，他的抵抗力可以说是很低，目前这个二十岁活力四射的身体更是蠢蠢欲动，也许只有在乔茵的面前才会没有这种心思，主要还是因为乔茵看起来太纯太美让人无法引起邪恶的**，一想到乔茵，陶哲蓦然觉得浑身清凉，那一股子邪气顿时消失无踪！
乔茵，是其一，乔茵的二哥，乔市长，这才是更主要的，自己是来办正事的，如果在这上面堕入人家的陷阱，天知道乔茵的二哥会不会派人来注意他的事情，再人家伸了一根手指，你的事就成了，搞不好人家又一伸手指把你就给灭了！
陶哲心中平静下来，眼神也清净了，起身拉起窗帘，斜阳照在江面上，鱼鳞般的水面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彩，煞是好看！
孟欣然见他走开，将低低的胸衣往上拉了拉，却是白费功夫，对于自己的娇艳还是有几分自信的，陶哲似乎不为所动，有些欣喜，却也有些失望，对他没有一般那些少年公子或者自己身边那一帮达官贵族的急色，倒是更多了些特别的意味，只是一起这种念头，不免心思就纯洁了些，依稀仿佛回到学校那少年时光，想起刚才的心思举动，脸蛋儿都有些烧，却见陶哲站在落地大窗前，神态是那么的孤单，表情是那么的落寞，忍不住鼓起勇气从背后抱住陶哲，将脸狠命的贴在他背上。
陶哲动了一下，孟欣然却抱得更紧，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陶哲转过身，孟欣然已经是泪流满面！
陶哲拿起桌上的餐巾纸取了一片，轻轻的在孟欣然脸上擦了泪水，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人，都有阴暗的一面是不愿意让人知道的。
孟欣然对刚才的忽然失态有些羞意，像她这种女性还是拿得起放得下，低低的问陶哲：“你会不会瞧不起像我这么……这么肮脏的女人？”
陶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指着窗外的马路上，孟欣然顺着看下去，人来人往，车来车往，密密麻麻的。
陶哲感叹的说：“你看，芸芸众生，忙忙碌碌的，一个人跟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多一只少一只，伤一只死一只，剩下的依然忙碌着，这个地球照样转着。”看了看孟欣然又“说到底都是为了生存两个字！只是有些人为了生存不择手段，有些人为了生存六亲不认，一个人要选择什么样的路那是自己的事，我们无权去指责，你得到什么，相反的就会失去一些什么，到头来你拿得到的和失去的对比一下，你会不会后悔？也许这才是你想要的答案！”
孟欣然没有说话，仔细的思索着陶哲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扑哧”一笑说：“瞧你的得好像哲学家一样，只是……你到底多大了？”
“嗯，到底多大了？”陶哲有些迷离，也有些落寞，“也许，我这是一具年轻的身体藏着一颗苍老的心吧！”
孟欣然嘻嘻一笑：“那不成了妖怪了？”伸手打开电视，电视是手按的老三洋彩电，画面上是重播的晚会节目，一个年青的男歌手唱着张镐哲的《再回到从前》，这歌曾经是陶哲的最爱，那歌词每一句都不无打动着他的心，前世，醉酒后反复的听着这歌，每一次都是听得泪流满面，过去之所以叫做过去，就是因为回不去！
孟欣然见陶哲听这歌有些出神，脚步随着拍子轻点，嘴里也跟着附合，没有打扰他，仔细的听着歌手唱的歌词：“如果再回到从前，所有一切重演，我是否会明白生活重点，不怕挫折打击，没有空虚埋怨，让我看得更远，如果再回到从前，还是与你相恋，你是否会在乎永不永远，还是热恋以后，简短说声再见，给我一点空间，我不再轻许诺言，不再为谁而把自己改变，历经生活试验，爱情挫折难免，我依然期待明天……”
孟欣然才现原来这歌真的好打动她的心，如果再回到从前，所有一切重演，她会还走回这条人生道路么？
朱天海终于到了！
来之前朱天海准备了不少后手，还把陶哲的资料拿给专家讨论了一下，看看可行性，江北的矿藏量很少，天然气田也只有金州的江原有一座藏量只有七百万立方米的小型气田，要说技术和设备都算不上雄厚，陶哲的资料也只是讨论一下，如果可行的话，初步有些什么动作，当然，这些对陶哲是绝对要保密的，公司嘛，先是利益在前的。
第二十七章 别了乔茵
六月的江城跟个火炉一样，酒店里的空调很劲，只是朱天海的脸上仍是汗水涔涔，不停的拿纸揩汗，自嘲的说：“胖人怕热，胖人怕热！”
陶哲从他的动作便看出他是有意的遮掩心里的想法，而且自己比他心里更有数，结果都把握在自己手还有什么事好慌乱的？忽然涌起运筹帷幄，十万军中斩敌将级如探囊取物的豪气来，这个世界就把握在自己手中！
孟欣然一直都在注意着陶哲，见他忽然现出那么自然那么自信的神态，倒是心儿都些醉了。
朱天海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心里却在骂着孟欣然：这婊子，跟他在一起几时有这种神情了？都说哥儿爱俏，姐儿爱钞，这女人，又爱钞又爱俏，妈的，老子……摸了摸肥肚皮，也是啊，他朱天海可没有几回在床上能满足她的，她恋着的不就只是他手中的权利钞票么，遇到个比他更有钱更有权的也没什么奇怪的，何况人家还比他年轻帅气！
“这个……”朱天海朝孟欣然一捋嘴，“欣然，给我陶兄弟泡杯茶！”
孟欣然知道他有话应了一声走开去。
朱天海用胖乎乎的手拉着陶哲到厅里软软的真皮大沙上坐下，这才拿试探的口吻问：“小陶，你对这个，努，就是你们这个天然气计划有什么打算？”
陶哲不跟他绕圈子，开门见山的回答着：“对于这个，只有两步，一是请测量组证实，二是测量确证天然气后再招商引资，进行开！”
朱天海用手指轻轻敲着沙边缘，沉思着，如果开出条件的话，陶哲的底限是什么，美色金钱什么能打动他就给什么，这才是他想搞明白的，如果能付一笔不算太大的金额把开采权买下来，他朱天海就算成功了。
只是陶哲接下来的话就无情的把朱天海的初步计划打乱了：“朱哥，你们能给出什么级别的探测组？我们需要商量一下，按照正常的收费情况，我们都可以全额支付。”
“你叫我一声朱哥，那咱们可就要套套近乎了！”朱天海摆着他那一双胖手，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浓，“说正事，你们那是山区，交通不是很方便，测量队也不可能把大型仪器搬去，我看先去一个五六人的小组，能够初步证实天然气储藏量的话那是最好，其实，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朱天海话锋一转，两眼笑眯眯的盯着陶哲。
陶哲摊手示意：“朱哥请说！”
“我们石油公司出资五百万把开采权整个买下来，这样，不管有多少量，或者是没有，总之你只要答应，我们签个合约，你们就可以保证有五百万收了，你看怎么样？”朱天海笑眯眯的说着，心想五百万这一颗重磅炸弹怕是把他们炸得晕头转向的吧，专家组曾说过，像凝析气处于较深层，年代过五十万年以上，一旦出现，一般储藏量绝不会低于五百亿立方米，这跟现在撒出的五百万相比，那就是一条河与一瓶水的区别了！
可是陶哲没有他想像的那样欣喜若狂，反而摇摇头很冷静的跟他说：“朱哥，这个我没有权利答应你，五百万是很多钱，但是政府要为百姓的长远利益考虑，完全卖出开采权，这个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以合作的形式来进行，你考虑一下，测量小组有什么条件？什么价格？”
朱天海料不到陶哲不为五百万所动，有些失望，又有些措手不及，他根本没想过陶哲会在五百万这个大数字面前仍然一口否决，听到陶哲的话顺口便报了个稍高的价格：“六人小组加上仪器使用费人工费每天最低两千吧陶，你看，如果把开采权卖给我们，这测量费是不用付的，完全由我们自己搞定，还有……”说着示意孟欣然把他的包拿过来，然后打开包取出一张支票轻轻从玻璃茶几上推到陶哲面前，“这是给小陶兄弟个人的一点意思！”
陶哲看了一眼，前面是个五，后面有五个零，五十万！这朱天海确实是个高手，五十万在九一年是个什么概念，**万都可以买一套商品房了，若说对某些手握权柄的人来给百姓谋五百万就远不如个人收五十万的念头。
陶哲没有丝毫儿动心，不是他不想钱，他也想钱，想过得好，若真是以前的他，这笔钱会让他摇摆得睡不着觉，但是现在的他，要钱，这点不够看，而且陶哲早就立了心，赚钱，那是肯定的，没有钱，自己干不好，你的帮手也干不好，吕铁都说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人人都要为生存考虑，但是决不会从公家伸手掏一分钱，若要做高做大，自己的**一定要干净，做官的要硬要狠，先自己也得要站得稳才行。
孟欣然心里很复杂，希望这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拒绝，但是从她的立场来她又希望陶哲能接受，可是，五十万，他能拒绝吗？自己呢，记得五六年前，朱天海扔了一个一千块的红包，自己就失去了少女的身份！
陶哲手指点在支票上，笑得很阳光，朱天海与孟欣然以为他接受了，松了口气，却见陶哲把支票推回到朱天海面前：“朱哥，呵呵，你这不是想让小弟我违犯纪律吗，测量组两千一天我们照付，还有，朱哥，仰仗你的地方还多着呢，这样吧，我应承你，如果合作开采的话，你们是最优先的，目前，我也只能答应这个了！”
朱天海愣了好一会儿，忽然哈哈笑着说：“好好陶啊小陶，陶兄弟，哥哥我真是看走眼了，这人呢，也有真做事和假做事的，哥哥是怕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你也别怪做哥哥的，咱们兄弟这个情份是做定了，既然你这样说了，做哥哥的就同意，呵呵，要是你收了钱爽快的答应这答应那的，我倒是还担心一些，呵呵，这个孟……欣然，叫酒店再送一桌菜来，我跟小陶兄弟好好聊聊，聊聊……”
后面的谈话，朱天海也没了那么多机心，反正陶哲是在那个基础上不松步多了没用，对陶哲的能力和为人很是认可，这样的人前程大着呢，再加上他后面那些神秘的关系，交上这样的朋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一来，朱天海连测量组的费用问题也一并承下，所有的费用都由他们石油公司自己承担，只是，开采的优先权一定是他们，扔点小钱是必要的，再以陶哲这种性格，得了他们的好处又哪能不为他们作考虑呢？
来省城的第五天，陶哲与测量组的六个人一起返程，朱天海还特地从公司拨了一辆丰田十二人座的小巴，装了测量仪器，其中石油公司研究所的刘定一教授和他的两个徒弟杨光和周涛都会开车，也就没另外要配司机。
走之前，陶哲很想给乔茵打个电话，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没打，乔市长的意思他明白，就是希望他与乔茵没什么瓜葛，还有一层意思：他与乔茵，距离远着呢，不用他乔市长说出来，有时候，人要有自知之明！
车外景物飞快的向后移动，陶哲心里隐隐儿有些痛，被人否定和轻视的不忿在心里像火一样烧，归根结底，那是自己现在还不够强！再来江城，会是什么时候？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别了乔茵！
第二十八章 升了副区长
请来省石油公司的测量组让新火区政府都震动了！
若说之前陶哲的农产品公司的成功，杜胜友和李怀仁还认为陶哲只是有些眼光和冲劲，但接着天然气的测量组给认认真真的请回来，这就不得不让他们重新审视陶哲的存在了，处于这种地理环境，整个清河县的工业为之有数，作为全国出名的贫穷县之一，主要的原因也就是工业不达，财政收入仅仅靠农业税为主，这也让政府勒着裤带过日子，清河县各个辖区都极少工业火区还有两个小型水电站，其它拿得出手的都没有。
陶哲南下的成功在县里倒是吹起了一缕风，接着到省城请回天然气测量组，这不仅仅是惊动区政府，连县政府都给惊动了！
一贯办事效低缓的县政府居然做了一件闪电般的行动！
县委常委会上毫无异议的通过了任命陶哲为新火区副区长的职务，接管新火区企业管理这一摊，原副区长王凤山另调到县财政局任副局长，并从县财政局直拨二十万款项用来支持测量组的先头开支。
看起来奇怪其实很正常，若陶哲鼓捣出了天然气，一业兴百业兴，经济的腾飞，政府领导的政绩是免不了，没做出来时，没有谁去理陶哲这个小人物，但是有成绩了，领导是要来分享一杯羹的，把陶哲火提拔就在情理之中了，有成绩了，领导的支持，款子什么都来了穿了，天然气这个黄金大蛋谁都想啃一口。
陶哲的提拨只有王凤山是很郁闷的，他主管企业的时候啥都没有，空头光杆司令一个，这一有了点盼头的时候，陶哲又火阻挡了他的路，调到财政局当副局长，看着是升了，其实差不多，正局长经营了多年，哪容得了别人在他的地里进进出出指指点点的？搞不好连个普通科员都指挥不动，这个副局长也就是个名义而已。
当然，郁闷的不只他一个，杜胜友和李怀仁同样郁闷，陶哲给县里顺势提了上来，太能干的属下只会给领导带来危机感，不过现在也只有慢慢的再来敲打敲打陶哲，毕竟县官都不如现管的，他两个怎么说都还是领导。
真正高兴的只有王大海和整个洋合乡的农民，天然气这些开他们不懂，但是乡政府和村委开会说明了，天然气的开采会带来比农产品公司百倍以上的收入，而且是长远的，可以用更明白的话来洋合乡这些高山人以后的收入将会是清河全县最高的，这真是群情激奋啦，刘定一教授的测量小组在洋合受了群众极度热情的招待，吃住用的，村委都自组织侍候，还专派了六七个青年帮忙搬运仪器，陶哲虽然给提为了副区长，却成天跟在测量组一起，有事做事，搬东搬西运送吃穿用品，跟村民一样做事，刘教授倒是很喜欢他，陶哲尽量把记忆中天然气的位置装做无意识的说出来，让刘教授的测量小组事半功倍。
原区委企管办的许勇给提升洋合乡乡长，区里拨了五万给洋合扩建乡府楼房，又增加了五名科员到洋合乡，洋合需要正式配备了。
不过许勇不招待见，整日里召见乡里村里组长村长的，但又怕走路下乡，吃不得苦，猫在乡政府不出去。
测量小组在经过二十七个工作日后，终于初步确定，大王村，陈家村，野猪坪村，杨柳村，柿子口村等五个村处于气藏表层，大大有五十七个气口，不过因为凝析气过于深层，排放量并不大，不足以引起毒气危害，气藏量测量约在二点五至三点五万亿立方米，是个大型气田！
测量报告出来以后，震动的不仅仅是清河县了，苗西州府甚至江北省都惊动，这个气田的开采将会大减轻甚至是消除江北各大城市的民用气缺口。
朱天海在得到刘教授第一时间的通知后，立即带着人马匆匆往清河赶来。
第二天国各大报纸的头版几乎都有清河县测量出全国储藏量第一的大型气田的新闻，国内的能源巨头纷纷调集人马奔赴苗西清河这个全国榜上有名的贫困县。
朱天海还是失算了，他是有计算，但是千算万算都算不到测出这么一个庞大**出来，遮不住掩不住，一路都是忧心忡忡的，但愿陶哲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赶到新火区后才现，镇上唯一间招待所二十个房间早住得满满的，区委招待所十多间也早住进了州里县里来的领导，找来找去在一家私人餐馆住下了，这类餐馆都是为三一八国道上的司机们准备的，吃吃喝喝再加上其它服务，干这类的，卫生好不到哪里去，让这些平常都住高级酒店吃着山珍海味的人叫苦不迭。
新火区从来没这么热闹过，杜胜友与李怀仁又是欢喜又是愁，上下的压力都来了，县里州里都只是为了一个原因——洋合天然气的开采权！
有权是好事啊，没有的时候想，这个时候才觉得这个权也不好使，左右都是得罪不得的人，杜胜友推到李怀仁政府这一边，李怀仁又怎么会做这只出头鸟?只说企业这一块是陶哲管，他只有领导权，没有决定言权，所以，还得要陶区长点签字才有效！
陶哲名义上提了副区长，但是与王凤山交接都没办完，连办公室都还没真正属于他，最近又与测量小组猫在洋合山区里，人影都见不到。
这个时候还没有移动电话，传呼机也只在南方刚刚试点，要找到陶哲，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陶哲这时候正在洋合，县里拨了二十万用于测量组的开支，但是测量小组每天的吃住都已经由各村里主动承担了，再说测量组的费用陶哲跟朱天海还有协议，刘定一教授给朱天海汇报的时候，朱天海已经叮嘱过了，千万不能要陶哲这方面的钱，需要什么自己先垫着，公司会全额报销，陶哲欠着他的情才好说话。
陶哲从县财政只领到十一万，区里拨的五万也只拿到三万，不要问为什么，问的话也只有财政困难，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这些话来搪塞，陶哲不是毛头小伙，哪里不知道其中的道道路路，雁过都要拨毛的道理早就知道，有不忿的地方日后再秋后算帐的事他肯定会干，只是目前自己还没站得那么高。
一共十四万，陶哲拿着这钱让吕铁找了县里一个做小工程的，在洋合乡政府侧边的空地上兴建新乡政府大楼和教学楼，钱不是太多，但是在乡下修建两栋普通的楼还是勉强够，包工程的知道吕铁跟吕义宗的关系，也没打算赚钱，只要不亏就行，当吕义宗欠他一个人情更好。新的洋合乡长许勇对陶哲有些不爽，乡政府的房子和教学楼一起修，这才几天时间，教学楼一排七八间教室起得比政府办公楼还宽还好，有心反对嘛，有点势单力薄，联合一下老书记王大海，这个老倔牛却是甩都不甩他，再说区里拨的五万只下来三万他也是知道的，剩下的是县里拨的用给测量组的开支，偏偏陶哲这小子又不给自己挪一分钱，要抓他尾巴都抓不着。
县里这钱要是他许勇用乡里的名义的话，连这钱的边都碰不到，这个乡长当得可真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出门都是山，这路走一辈子都走不完！王大海这老倔牛见到陶哲嘴都笑得合不拢，陶哲官又比他许勇大，见到他头都不点一下，***，当初陶哲到企管站开那个证明时就应该整他一下，兴许就把他后来这一连串扼杀在自己手里了，真是悔不当初啊！
第二十九章 县长主持的区委会议
洋合的这条基根路最近还有几辆中巴车上上下下的拉客了，来往的人实在是太多，陶哲接到区委的通知回区委开会，临走前又嘱咐了老王，十四万块钱哪里都不能给，学校一定要先建起来，对找上门来的天然气投资者也不能许下什么诺言，他已经准备了谈判计划，王大海自然毫无疑问的答应，乡里，不就是个许胖子么，他老王鸟都不鸟他！
陶哲上了一辆巴士，卖票的是车主的老婆，两口子对这个年轻的区长可是如雷贯耳了，最近聊的话题都离不开天然气和陶区长，天然气展的好处人人都在憧憬，跑车的至少目前客源是多了很多，车上坐了十多个人，见到陶哲一上车，坐在门边的车主老婆和坐前边座位的人都纷纷站起来让位。
陶哲伸手拦着，笑笑说：“大家都坐着，我不就是一个人么，也别搞什么特殊化，大家都随便些，都随便些！”
车主破天荒的没有再狠狠的等时间装客人了，陶哲一坐下就开了车，陶哲确实很累了，也亏得是这个二十岁的身体巴车一上一下的颠簸着，好像按摩一样，虽然姿势不好，但依然很快靠着座椅睡着了。
到新火区给老板娘叫醒下车后，给一大堆人围起来才吓了一跳！
有的是记者，有的是某某石油公司的代表，各个名头都很响，陶哲给挤得汗水淋漓，又听得人群外面有人在叫：“小陶，陶兄弟……”，掂起脚望出去，却见是朱天海胖胖的身体，一蹦一蹦的往上跳，不由得好笑：这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省石油公司的老总？
狠命的挤了出去，这些人仍然是紧追不舍，陶哲冲着朱天海点了一下头，做了个肯定的表情，也不管他是不是看得懂，立即撒腿就跑，跑到区府门口，见到吕铁和七八个派出所的民警守在门口，一下放了心，冲进门里才长长的呼了口气。
吕铁吩咐民警守住区府大门，没有允许一个人也不许放进来，然后走进大门，对陶哲诞着脸说：“老陶，陶区长，狗……”陶哲眼一瞪，吕铁硬是把“日的”两个字吞进了肚，“……呵呵，煞气倒是见长了，读书那阵老吕走路都在你前头，这会儿怎么老吕开摩托车也追不上你呢？回头到你家祖坟上也烧柱香，借点你家的运气，俺决定了，为了跟得上党的步伐，你怎么也得把老吕整个派出所所长才行嘛！”
陶哲又好气又好笑，骂道：“不像话，你以为是过家家啊，做个小队长都没个正形还想做所长？”不过心里倒是在寻思，得找个机会帮吕铁提一提，一个好汉三个帮，自己这一系也得从基础稳稳的展。
区委会议上，主持的竟然是县长刘兴周，刘县长介绍说县里很重视天然气的展，县委书记杨民已经赶往苗西州里汇报，接着又问陶哲有什么打算！
这话问得就有点那个了！先，没有问杜胜友和李怀仁，直接把新火区的一二号忽略了，这两人在一旁不作声，脸上没什么表情，其实心里跟打翻了酱油瓶一样，五颜六色的，啥滋味都有，杜胜友还是刘兴周一手提拨起来的，见刘兴周在新火一众大小官员面前无视他的存在，心里一丝愤恨在助长着，这个陶哲，他是有心把他拉到自己属下的，有个能干的下属是好事，办事放心，但是太能干了就不是好事，走进领导的视线就会严重影响到杜胜友的地位。
其实杜胜友有些错怪刘兴周了，清河工业不达，对工业这一片可以说没什么经验，忽然冒出个天然气这个庞然大物，别火区，就是县里都一时不知道应该采取什么策略，这路是陶哲探出来的，先问问他的意见更好，他既然做了肯定是有一系列策略计划，拿出来摆在桌面上，难道还少得了区里县里的一份功劳？陶哲是新火区的副区长，先问问他其实最好得好有杜胜友领导的功绩得不好就是陶哲个人的事了，体制内，谁不是这样？若说先拿杜胜友来问，他有把这事规化好的能力么？杜胜友是自己的嫡系，丢了面子那就是丢他刘兴周的面子，这会议还是自己在主持，难道还会让他很难堪不成！连这点也看不透的话，杜胜友确实不堪大用，且不说这几年一直被区长李怀仁压制得死死的！
陶哲不会客气，他懂得随波而上的道理，在别人看来自己是运气来了，其实则是必然的，在前的意识下随手拣来都是黄金机会，重活一次还把握不住人生的话，就是他无能了，错一次可以理解，在同样的地方错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那就不能原谅。
从包里拿出一叠材料，陶哲把材料给了刘兴周，杜胜友，李怀仁三人一人一份，然后说：“三位领导，这是我在洋合几个晚上加工整出来的一个初步材料，由于是手写，没能弄多几份，区里其他领导见谅！”
刘兴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在目前的环境下，工业这一块一直是清河的弱项，洋合天然气的事，现在各地区的大能源石油公司都虎视眈眈，估计州里省里都会伸一手，我担心县里领导们对这件事顶不住压力！”陶哲不说县里领导沉不住气，怕招不到商引不到资，自个儿就往来的投资上扑了上去，这会让领导没面子，话婉转一些，把事点明就好，“我们坐拥梧桐树，还怕引不来金凤凰吗？我觉得，第一，我们绝对不能降低要求，不管对方的来头有多大，不要担心引不到资办不成事，这块大蛋糕他们其实喉咙里都伸出手了！第二点，这个决定权一定要抓在手里，州里肯定是要伸手的，但是作为基层的土地拥有者，我们是有很重的言权的，州里也不能就此捋掉我们的权利，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区政府必需做好洋合乡群众的思想，现在拥挤在新火区的这些投资者恐怕都是在想，是花一千万，还是五千万，或者一个亿来购买下整个开采权，当然，我们不会给他们打如意算盘，以每天数十万立方米的开采度，三万亿的储藏量就要开采一万六千年，如果卖断的话，我想无论如何对方都给不到储藏量价值的万分之一，所以，我的意见是，不卖断，引资我们要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每年从企业收益分红，这样又长远又合理，一夜暴富只会让部份人不知道管理这笔财富而崩溃，创业难守业更难的道理领导们比我更懂，细节上，洋合乡五个村成立一个工会，以土地入股，我们区政府，县政府，州政府以地区政府管理权入股，总股占百分之二十，洋合乡村民点股百分之十，地方政府占百分之十，区政府占两成，县里州里各占四成，招商最好两家以上，这样不至于一家独大，对于我们地方政府来没有言权不是好事，还有一件事，我要向领导汇报一下！”说到这里陶哲向刘兴周三个领导看了一眼。
刘兴周点了点头道：“嗯，你这规划很不错！”
陶哲说得有些口渴了，端起会议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才又说：“去省城请测量组的时候，省石油公司的朱总跟我有个口头协意，因为那时我去的时候是无人无钱的，好不容易才请到测量组来，朱总经理连测量组的经费都不要我们出一分钱，条件只有一个，就是开采权要优先他们，要求人嘛，我也就答应了，所以，我想区里县里各位领导同意，省石油公司内定为一家，另外看情况再招一到两家投资者！”
听到这个，杜胜友脸微微红了一红，当初陶哲的这些提议他也只是口头上支持，区里是没有给一分钱的，另一方面也明白了刘兴周没让他来作这个规化讲话的原因，他杜胜友能拟定出这么合理又全面的规化书？心里的不忿倒是消除了不少，只是陶哲也太是人才了，锋芒毕露得让所有人都难受，谁说不是呢，沉寂多年的清河贫县就这么给他一两下捣鼓得翻了天来！
刘兴周心里审试着这份计划的合理性，确实，他也再想不出比这更好的设计来，不过县里是有把开采权一股子卖出去的打算，估计的价格也在五千万左右，听陶哲这么一分析，知道亏了，入股的话，搞不好每年都能拿到这个数字，对陶哲就更欣赏了几分，陶哲的这个要求想都没想便应了下来，省石油公司算是半个自家人，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笑呵呵的说：“小陶，这个计划我立刻汇报到州里，目前新火招商的这个局面，你就放心大胆的干，由你全权负责，嗯嗯，不错，有什么困难的话就找杜书记，再不成就找县里嘛，我代表县政府全力支持你把这件事干好！”
李怀仁在一边生闷气，刘县长吩咐陶哲有困难找书记，把他这个政府领导直接忽略，又开不了口，跟杜胜友他还能搬一搬手，跟刘兴周，他可就只有生闷气的份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