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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为官全文阅读

作者:红尘百年     再世为官txt下载     再世为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撞到铁板了

    八月的天气渐渐转凉了,陶哲在区委只有一间空房间,行李衣服都还在洋合没拿过来,到了晚上觉得冷,便转到镇上的服装店买衣服。

    陶哲对衣服没什么特别讲究,能穿合体就好,在店里随便挑了一件夹克,问服装店的老板娘多少钱,老板娘一看就是很精的女人,做生意不精靠什么吃饭呢,店里还有几个女的在挑衣服,见陶哲问价钱,马上过来热情的说:“小兄弟,你可是真有眼光,我这是刚进回来的新款式,你要打个折给你,二十八块,一口价!”

    这其中有多少虚头陶哲懒得去跟她费口舌,伸手就要掏钱给他,只是手一伸进袋子里才现钱没有带,都放在了房间里的抽屉里,就说:“不好意思,没带钱,这就回去拿来给你!”

    老板娘三十多岁,颇有几分姿色,见陶哲穿得很普通,年纪又不大,又面生,听他这样一面色就沉了下来:“没钱就别买衣服,学人家装啥大款?你当老娘很空闲吗?”

    陶哲眉头一皱,想了想又忍住了没出声,何必跟个女人一般见识呢,把衣服往架子上一丢就走,只是衣服没被丢在架子上,掉到了地下,那女人一下子火了,骂道:“王八蛋,我的衣服弄脏了你还想走?今天你要是不赔这件衣服,老娘叫人打断你的狗腿!”

    陶哲蓦然回身,眼睛冷冷的盯着她说:“把你的嘴给我闭上,再说多一句话我叫你的店封门!”

    那女人见陶哲样子不善,眼光像刀一样,以为他要动手,吓得退了好几步,叫道:“小军军,王勇,二嫂给人打了,快过来啊……!”

    镇上的这些店多是自家的房子,当街的一面装几间门面店,有多的就租出去,这女人的服装店也是自家的房子,两个门面一间卖服装一间卖电器,里间是天井,里面的人正在打麻将,听到叫声,五六个人刷啦啦一齐跑了出来,有两个还提了一条木棍一根自来水管用的铁管,其中一个提水管的那个陶哲还认识,在镇初中上学的时候,有名的打架王赵小军,不过陶哲那时候不怎么出风头,所以赵小军对他并不熟,又隔了三四年了就更不认识了,毕业后在镇上成了混子一党,还很有名气,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再因为他姨夫王清明是镇长,后台又硬,没人能奈何得了他,平日不欺负别人算好的,今晚上还有人闹到了他家头上那还得了!

    这服装店的女人是镇长王清明的弟弟王秋生的老婆姚素芬,打麻将的还有个王勇,是王清明的大儿子,另外三个都是街上混的,大家的底细都是一清二楚的,竟然有人吃了豹子胆敢在这里闹,那还真是寿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赵小军更是一句话不一钢管往陶哲头顶上劈了过去,这一钢管会不会打死人他却是不管了。

    陶哲往旁边一闪,躲了开,另一边王勇拖了木棍砸下来,真是好汉都敌不过人多,这一棍重重砸在陶哲左手臂上,立时就感到钻心一般的疼,左手抬都抬不起来了,危急当头也顾不得痛了,这一帮人都是愣头青,赶紧伸右手抄起身边挂衣服的架子,把尖尖的头面对着几个人乱挥,赵小军几个人虽然人数占优,却也不敢就不顾命的冲上前,给那尖木头戳一下的话也不好受,戳在手上脚上是个洞,戳在脑袋胸口就是要命了!

    姚素芬见陶哲打也被打了,也打不过他们这边,就这样算了还不心甘,吩咐王勇:“给派出所打电话,就说二婶被人打了,叫派出所来把这家伙弄回去关起来!”

    王勇扔了木棍子转身到房里打电话,姚素芬又对赵小军几个人说:“别打了,不要让他走了就行了!”哼了哼又得意的对陶哲“乡巴佬,老娘是你能得罪的吗!”

    陶哲这会儿痛得额头上全是冷汗,盯着姚素芬几个人却是没半分儿害怕。

    姚素芬见了这冷嗖嗖的目光心里一颤,了狠正要叫赵小军几个人又上去打,却听见摩托声响个不停,派出所来了四五辆车,**个人,电话里说是王镇长弟弟的老婆给人打了,那还了得,风风火火的就来了一大帮。

    姚素芬一喜欢,叫道:“小周来了,哎呀吕……吕队长也来了!”

    别看赵小军社会上混得很牛,但跟公安比起来,那就是条虫了,在中国,再狠的混子流氓能跟国家机器狠吗?说灭了你也只是分分秒秒的事。这一见到派出所的马上脸上堆起了笑脸:“吕哥,周哥,来了啊,努,就是这瞎了狗眼的乡巴佬,把我二婶的衣服扔地上,还想打我二婶,呵呵,吕哥,关他个十天半个月的!”

    几个派出所实习的警员早就跃欲试,只是叫:“人在哪里?”

    吕铁一过来就见到靠在墙边脸色白得跟纸一样的陶哲,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跟上来的周群也是一怔,吕铁走上前低声问陶哲:“怎么样了?”

    陶哲吡着牙,扔了衣架杆子,吕铁一来就安心了,摸着左臂省了省说:“可能骨折了!”

    吕铁哦了一声,冷着脸回身对赵小军说:“把棍子给我!”

    赵小军笑着说:“吕哥,就在这儿干他?”顺手把铁管给了他。

    吕铁拿了铁管又吩咐周群:“守住门口,一个都别放走!”说完抡起铁棍朝赵小军脚上就是一棍,赵小军啊哟一声,叫道:“吕哥,你这是咋的了?”

    王勇还傻傻的坦白:“吕哥,你打错了,是那小子,我是王勇,你不认得了?王清明的儿子,上个星期我老头还跟你吃过饭的,刚才是我打的,妈的,敢打我二婶,老子还要再打断他一条腿!”

    “原来是你打的啊!”吕铁咧着嘴,抡着棍子又朝王勇狠抽,边打边骂:“***,老子认得你,老子今天不把你***腿打断就是便宜了王清明!”

    赵小军王勇五个人给打得满屋跑,鬼哭狼嚎的,又不敢还手!

    姚素芬吓傻了,好半天才对周群说:“小周,你看……你看吕铁是不是出问题了……咋个回事嘛?”

    周群冷着脸,吩咐着其他民警:“守住这里,一个都不准放走,少了一个就拿你们自己顶数!”

    上次跟陶哲喝酒,那时他还是乡长,这才多久?成副区长了,火箭都没这么快,若说在之前,王清明是镇长,跟乡长是同级,有了纠份还不好出面,可陶哲现在是副区长,又正得县里赏识,天然气的事正闹得火热,瞎子都知道陶区长前程远大,王清明再过四五年就要退了,撑破天也就到区一级了,站好队是体制内的人的要大事,否则你再有能力没有好靠山也不容易出头,眼前这事,王勇这帮人是撞到铁板了,自己只要站好队就行了,还轮不到他出头!

    吕铁打累了,拿着棍子指着姚素芬说:“姚素芬,废话别说了,打电话给王清明,让他回来自己再接着打,妈的,老子打累了!”

    姚素芬吓得踉踉跄跄跑到里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向王清明打电话,电话里哭哭啼啼的也没说清楚,王清明只知道家里出事了,挂了电话匆匆往回赶。

    到了姚素芬的店门口,几个实习警员让开了来,王清明见弟媳姚素芬站在墙角边瑟瑟抖,儿子王勇跟姨侄赵小军五个人给一排跪在店里,吕铁一双牛眼斜视着他,嘿嘿冷笑。

    王清明心里火一下就起来了你吕铁不就是占着吕义宗吗,威风到老子头上来也要有个理,把老子一家整得鸡飞狗跳的,闹到杜书记李区长那儿老子都陪你!黑着一张脸问:“到底是咋回事?”

    吕铁把铁棍扔到王清明面前,哼了一声说:“王镇长,我打累了,腰酸手痛的,你接着来!”

    “好,只要你说出个理儿来,我老王把他们几个的腿都打断!”王清明冷冷的回答,心道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子跟你也没完!

    吕铁指着姚素芬说:“问你自家人,免得说我加油添醋的!”

    姚素芬哭哭啼啼的把经过说了,又指了指墙边的陶哲,这时候吕铁早弄了张椅子给陶哲坐下了。

    一看到陶哲,王清明哪会认不得!在区委几次会议上又不是没见过他,——新任副区长陶哲!一股子儿凉气立时从脚底直冲上头顶!

第三十一章 立威

    王清明搞清楚了状况后,心里一个气啊,姚素芬有了靠山在,胆子又大了起来,抹着眼泪又唠唠叨叨起来,王清明把一排衣服猛然推倒在地,骂道:“把王秋生叫回来把店关了!”

    姚素芬吓了一跳,哭也不敢哭了,话也不敢说了,素来对她和气的大伯是怎么了?

    王清明抄起地下的棍子朝赵小军王勇**上狠狠的抽,骂道:“妈比的,整日游手好闲也就算了,还尽给老子惹事生非

    王勇见老头子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不敢反抗,吕铁朝王清明哼道:“王镇长,我看算了吧,你尽朝**上整也整不出花样来,你不反对我把他们拉回所里去吧?”

    王清明脸一红,刚才朝王勇赵小军**上肉多的地方狠揍了几棍子,要害却是不敢去,吕铁眼毒得很,又一点面子也不给,当面说了出来,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这几个王八蛋把区长给打了呢,也不知道这个陶区长好不好说话,吕铁的意思,王清明明白,赶紧点头说:“拉回去拉回去,这几个***,不教育不行!”

    吕铁硬是忍住了要说的话:你儿子王勇是***,你王清明就是条老狗!一挥手,几个民警上来咔嚓咔嚓上了手铐,王勇这下慌了,叫道:“爸……”

    “叫爷爷也没用!”王清明不得不硬起心肠说话,“进去好好的反省反省,过几天给陶区长认个错,求陶区长原谅,否则老子也认不得你这个儿子!”

    王勇赵小军这几个人都呆了:这个跟他们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家伙是区长?哪门子的区长?但见王清明的表情,知道这回是踩到硬角色了,他家老王没有人家的官大!

    吕铁问陶哲:“你看怎么处理?”

    陶哲哼了一声:“送我去医院!”

    这话没说清楚,只说送去医院,吕铁明白陶哲是不想轻易放过这几个家伙,朝周群说:“周哥,你把这几个拉回所里,我送陶区长先去医院!”

    王清明在镇上是个牛人,只是吕铁和陶哲都没把他放在眼里,王清明讪讪的看着这一群人鼓捣着离开了,硬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儿子王勇走的时候还给吕铁踹了几脚,心里痛也没办法,这***自己没怎么管,平时里没吃过亏,横惯了,动手打陶哲的也是这个混帐,唉哟,头痛!

    王清明的弟弟王秋生也赶回来了,见老大黑着脸站在门口,老婆姚素芬在墙角边直抖,店里服装倒了一地,还以为是别人欺负了姚素芬老大正生气呢,在自家的地头上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到这里来撒野?恶狠狠的就问:“哥,谁干的?妈的,老子找人打断他的腿!”

    “嘿嘿!”王清明直冷笑,“真是好威风好煞气啊,你老婆撒野,早叫王勇赵小军把人家手都打断了,你还要补?好啊好啊!”

    王秋生看他老大的神情不对,语气也低了些心的问:“哥,咋回事?小军王勇呢?”

    王清明呼呼的喘了几口气,指着姚素芬说:“平时张扬我也没说什么,今天出事了吧?新火区政府也不是我王家开的,你老哥这个镇长在人家眼里屁都不是,……还哭个屁,想法子怎样弥补吧,你当王勇小军给关进去我不心疼啊?可由得了我吗?***吕铁,前几天喝酒时叔叔侄子的亲热得很,今晚翻脸跟翻书一样!”

    王秋生不敢跟王清明再低低的问姚素芬,姚素芬结结巴巴的说:“好像……好像是打了陶区长……”

    王秋生一怔:“哪个陶区长?这几天闹得挺欢的那个陶哲?”

    王清明气呼呼的说:“不是他是哪个!王勇替你老婆出头把人家陶区长手都打断了!虽然说我也不待见这个陶哲,可人家这几日是县长督阵,多少大事等着办呢,这个时候把他弄伤了,上头怪下来,我担得起吗?再为了咱们一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干净得了吗?人家有心要整的话,哪里找不到碴?”

    王秋生也有些傻了,这几年办了不少昧心的事,都还不是靠着老哥王清明,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要是王清明遭了殃,他们老王家只怕都得遭殃了,这个陶哲,前些时候税务所的张仲林还不是给他捋掉了?那张仲林背后站着的可是李怀仁呢,事后也没见把陶哲咋的,搞到现在人家还提为副区长了。不由得小心的问着王清明:“哥,你说咋办?”

    王清明想了想说:“还能咋办,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也只有低着头,叫你老婆一起去,给人家陪不是,求人家原谅,那几个家伙就关在派出所,暂时不去理!”说到这里王清明脸色都是很无奈,“就算要管,人家还不卖帐呢,还有军他们这几年干了多少混帐事?看着那些人点,别闹个新老帐一起算,那就麻烦了,眼前掏些钱出去也不要有事生!”

    吕铁开车将陶哲送到镇医院,检查后松了口气,只是骨裂,没有骨折,上了夹板药膏,医生嘱咐不能用力,休息几天就好了。

    陶哲也不住院,让吕铁把他送回区委宿舍,没有外人,吕铁也就直说:“老陶,这事你看要咋办?”

    陶哲沉默了一下才说:“这事不能便宜了他们,吕铁,一个人做事得有威信,有了威信才好办事,我们太年轻了,威信从哪里来?这事就是个好引子,他王清明**脏得很,从我们上初中那些时候就看得出来,赵小军跟土皇帝一样,这几年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整他不冤,扳倒王清明既立威又算是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行,你说咋办就咋办!”吕铁对陶哲开玩笑是开玩笑,但他决定的事吕铁就从不反对,何况现在陶哲前程一片光明。

    “这事,你先立个案子!”陶哲嘱咐吕铁,“杨重海那你口头通知一下,毕竟他是所长,暗地里你再查查,赵小军在读中学那阵便有伤人致残的事,这几年听说还有好几起,把老帐新帐都翻出来,查到底,你让周群去联系这些受害人,拿到证据,周群这人我看不错,很机灵,知道取舍,值得拉拢,记着,一定要快,要把证据捏在手里!”

    吕铁阴阴笑着去了。

    天还没亮,陶哲就给一阵敲门声弄醒,打着呵欠开门,却看见吕铁红着一双眼站在门口,手里拿了一大包东西,脸上却是笑吟吟的,知道他肯定是搞出了些名堂,胳膊又有些疼,装着不耐烦的说:“啥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老陶,当了区长耍威风不是?”吕铁笑呵呵的又拿了手中的东西晃了晃,“给你弄了好东西来,***,王清明的儿子是个耸包,格老子的,标准一汗奸料,关到派出所拘留室,老子拿电警棍一吓,尿裤子了,问啥说啥,他干的赵小军干的,还有他老子和他叔王秋生的事也有不少,虽然不是全部,但足以整倒王清明了!”

    陶哲看他眼里满是血丝,有些心疼的,接过资料就骂道:“站在外面干嘛,快滚进来!”

    吕铁笑呵呵的进了屋,脱了鞋直接钻进了陶哲的被窝里,陶哲又想骂他,却不知道真的假的,吕铁的鼾声已经响起!

    陶哲又好气又好笑,拿着资料坐在一边慢慢看了起来,越看脸越沉,看完了坐着沉思着,床上吕铁倒是真睡着了,扑鼾响得跟雷一样。

第三十二章 县委的通知

    第二天的区委会议上,县长刘兴周宣布了上级指示,国家能源部已经责成江北石油公司和辽东石油公司联合组建清河天然气开采事宜,由中央直辖,洋合天然气区域的土地则由陶副区长与新的天然气公司协商赔偿等等,由于县里出点事,刘兴周马上要赶回县城,却见陶哲站起身来说:“刘县长,我还有点事汇报一下!”

    刘兴周见他吊着左膀,昨天不还好好的吗,就问:“有什么事?坐下说吧,你的手怎么回事?”

    陶哲把材料拿给刘兴周,旁边的杜胜友跟李怀仁脸色很难看,有什么事不先汇报书记区长,越级直找县长,这不是往书记区长脸上打耳光么?

    陶哲其实也明白这一层,奈何不知道王清明与他们有没有什么背底下的关系,趁刘兴周在当面把这事捅出来,王清明算是彻底倒了,证据确凿的话也没有人傻到为他把自个儿塞进去,只是必然的会得罪杜胜友跟李怀仁了。

    但是前怕狼后怕虎又能做得了什么事?想做出一番事来,在这些人心目中立下一些威势也是值得的。

    刘兴周拿着资料翻着,渐渐的脸色沉了下来,翻过最后一张把资料朝杜胜友面前一扔:“你看看再说!”

    陶哲这才把昨晚在姚素芬店里生的事说了一遍,刘兴周听了脸色更加阴沉,嘿嘿冷笑着说:“嘿嘿,好啊,政府是不是他王家开的?连区长都被打,若说是普通的老百姓后果就可想而知了,……看看派出所的资料,去年四月,赵小军与隔壁冉老汉家吵家,用开水把冉老汉从头淋下,造成三级烫伤,事后冉老汉两个儿子上告,居然还找人把冉老汉两个儿子一个腿打断,一个远跑广东,回都不敢回来,这事,县里居然都没听我想问一下火区知道不知道这事,又是怎么处理的?”说到这里,刘兴周眼神严厉起来。

    这事杜胜友还真的知道,当时冉老汉家到处上告,杜胜友为了把王清明这股本地势力拉拢,这件事便默许结案,区领导话了,当时的所长吕义宗也无能为力,这案子便沉在了那里。

    杜胜友翻了资料看着,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王清明家属干的事与黑社会有什么区别?眼见刘兴周黑着脸闷着声,这还是顾及到他杜胜友的面子,给了他时间来表态,得赶紧与王清明划清关系,当即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向县领导认错,区委区政府是失职了,但决不姑息纵容,我向刘县长表个态,这事坚决查个水落石出,请领导放心!”

    杜胜友说话还把李怀仁区政府拉到一块,当然,有过大家扛。

    刘兴周脸色和缓了些:“知错能改也是好的,人无完人嘛,这件事一定要从严从重查处,政府是人民的,不能叫人民群众心寒啦!”

    下面有什么沟沟道道刘兴周明白,他这是给杜胜友时间把**抹干净,王清明这趟混水趁早撤开些。

    刘兴周很头痛,县里也有麻烦事要处理,马田区区长朱由贵跟区武装部还有派出所所长一起到马田水库打野鸭子,却被派出所所长开枪打野鸭子时打死了,出了这种混帐事,刘兴周能高兴得起来吗?州里指不定还有什么话下来!唯一让州领导表扬的倒是陶哲这几件冒头的事,洋合国土的赔偿初步定在两个亿,两个亿再加上天然气开采而带来的衍生产业,清河经济上一个台阶那是肯定的了,经济上上得去的话州里也好说话,这功,还是比过要大的!

    刘兴周走后,杜胜友安排区委成立王清明案纪检小组,他亲任组长。

    陶哲接下来一个多星期与新组建的天然气公司取得了一连串的进展,将初步土地赔偿金协商下来,定在二点二亿,并分三步付清,第一次付百分之五十,第二次则在建设完工后支付百分之三十,最后百分之二十则在投产后,天然气方面的代表人朱天海又额外的以省石油公司的名义捐赠了三百万元给洋合修建新学校和政府楼,目前,天然气公司方面的前期六百万款项已经到帐,已经着手修建一条国家级公路来连接国道与洋合之间的纽带。

    万事俱备,只欠签字了!

    陶哲汇报区里,区里再汇报县里后等待通知。

    中午,陶哲又接到通知到县里开会,到县委去对陶哲来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七十三万人的清河县,政府比新火区区政府那一排三层楼的房子可就威严气派多了,大门外两个石狮子,三米高的院墙,进门就是一个大的广场,广场正前方是七层楼的政府大楼,两边还有几栋建筑,门卫检查了陶哲的工作证后放他进去,随后又多盯了他几眼,这么年轻的区长可没见过!

    在大厅等待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笑着问他:“请问,是不是陶哲陶区长?”

    陶哲点点头说:“我就是,你好!”

    那女人还有风韵犹存的味道,只是脸稍稍有点长,眉毛也有点竖,给人第一印像就是有些辣,陶哲明,这个女人不简单!

    女人笑盈盈的向陶哲伸手说:“我叫吴春秀,县委办公室秘书长,你叫我吴姐,或者叫我秀姐也行,就是别叫我吴秘书长啊,呵呵,听县长陶区长年轻得过份,呵呵,我这一看,哪里是年轻得过份嘛,简直就是年轻得很过份!”

    吴春秀看来很会拉拢人,亲切得让你一点都不防备,当然陶哲不是二十岁的陶哲,也笑着握了握了吴春秀的手,有些冰凉,都说女人是冷血动物,翻脸跟翻书一样,不得不防备,也不能轻易得罪!开口说:“吴秘书长说哪里去了,……不知道县里让我来有什么事?”

    口里说不能叫吴秘书长,陶哲叫了吴春秀也没生气,要是不叫那才可能生气,所以说啊,女人的话千万不能相信,基本上她们说什么都是反的。

    吴春秀又说:“陶区长跟我来吧,领导们在三楼等着呢,我又不是什么领导,有什么事我哪能知道,呵呵,总归是好事吧!”

    陶哲见她不但又透露着一丝好意,微微一笑:“吴秘书长是办公室秘书长,县委常委,那也是领导!”笑着闭了口,跟着吴春秀上楼,既然通知他来了,有什么事都是要通知他的,用不着着急。

    吴春秀有些佩服他的涵养,这可不像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但有哪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就当了区长的?能当上区长总是有他的不平凡之处吧。

    没在县委领导的私人办公室里,而是到了县委小型会议室会议室装修得很豪华,里面坐着着有六七个人,陶哲只认得一个,那就是县长刘兴周。

第三十三章 又升了官

    刘兴周很热情:“来来来陶,过来坐下,来给你介绍一下!”指着他左边主位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这个是我们清河的一把手杨民杨书记!”

    陶哲很礼貌的问候:“杨书记,您好,我是陶哲!”

    杨民看起来很随和,笑呵呵的说:“坐坐,坐下听兴周县长说你很年轻,这一见果然,后生可畏啊,看看,我们都老了!”

    接着刘兴周又给陶哲一一介绍了其他五个人:县政协主席王怀礼同志,县委党委副书记罗洪江同志,县委常委副县长张爱国同志,县政法委书记谭爱书同志,县委组织部长陈浩同志,最后一个是带陶哲进来的县委办公室秘书长吴春秀同志,除了纪委书记,管文教和企业及农田水利的副县长及人大几个老家伙外,清河县政府最高统治者几乎都齐聚一堂。

    陶哲一一谦恭的问候,然后安静的坐着等领导自己话,也没有冒然的问要他来县里的原因,不过眼目中的余光微微扫到王怀礼,谭爱书,陈浩这几个老家伙眼中有些许不屑的神态,人太年轻也不是好事,至少老同志很不认可,县里的领导基本上都是从基层一级级上来的,对陶哲这种一飞冲天的后生总是心里抗拒吧。

    刘兴周介绍完了然后朝着杨民说:“杨书记,由你来说吧!”

    杨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脸上笑容更多了道:“那我就吧陶同志,你对目前的工作有什么看法?”

    陶哲有准备,从随身背来的背包里拿出准备的文件,打开文件说:“杨书记,刘县长,县里各位领导,那我就作个简短汇报,目前,把洋合的事情归类了一下,与天然气方面的领导初步协商好赔偿款项为二点二亿,分三步到帐,第一要点就是把土地占有的大王村等五个村的村民作好理赔工作,尽量减少纠纷,第二点,其中国土的七千万规化问题,第三点,目前公路建设和洋合学校乡府的建设,考虑到开采后建立工人小区学校,洋合学校应该与天然气公司协商一下,各建学校就浪费资源,第四点,目前,洋合乡村民绝大部份都没有什么文化,这一大笔钱赔偿下去会引什么后果,我们作为政府有义务引导一下,成立投资顾问处,以天然气带动其它衍生产业,我们政府应当承头多培训一批人才考查外省的一些企业,以前是无钱投资,现在是有钱不知道怎么投资,清河的民风并不怎么好,因为穷,大多数年轻人成日都是以打牌赌博混日子,我们要考虑洋合乡村民这一大笔钱会不会流到这些赌桌上去!”

    杨民听了点头示意:“不错,州里领导们对这事也很关注陶同志很不错,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啊,目前洋合的局面已经打开,后续工作也就顺理成章了,这事,我看小陶同志就放开手吧,让其他同志接接手!”

    陶哲一愕:“杨书记,这……有很多事都等着处理,您看,如果我现在脱手……”

    杨民呵呵一笑:“小陶同志,也要相信其他同志的能力嘛,你的心情是好的,县里领导都明白,不要有心理负担!”

    陶哲有些默然,不现争辨,自古以来大概都是这样吧,做出成绩后便会有人来接替你的胜利果实,赵匡胤朱元璋就这类中的绝顶高手,既然领导都决定了的事情也就没有再争的必要了。

    但是杨民后面的话又让他一怔:“小陶同志,清河县这些年经济上不去就是因为太保守了,不变通,像你这样的有撞劲又有头脑的干部实在太少了,清河不变是不行了,县委决定给你加点担子,你看,到马田去任区长,有没有信心?”

    陶哲错愕过后马上明白,这就是自己要走的路,不能要的不要,应该接受的就一定要接受,也没必要作口是心非的动作,不过回答也要有点艺术。

    “坚决服从上级组织的安排!”陶哲回答了杨民就紧紧闭住了嘴。

    杨民似乎在等他提条件,通常安排了工作的同志在领导面前是要提一些条年要求的,但陶哲回答了他的话就闭了口,刘兴周看了看杨民,忍不住笑了笑说:“杨书记,我说什么来着?呵呵,不要把小陶同志当年轻人看,我就觉得他是个老成精的人,呵呵,你看不是!”

    陶哲也听说过,马田区区长朱由贵与武装部长雷大鹏和派出所所长李有福三人开车到水库打野鸭子,却给李有福误伤致死,这样一个地区能不乱吗?可就是乱才有挑战性。

    杨民刘兴周也想让一个强势人物去治理一下混乱的马田区,挑了陶哲还有一举两得之利火的局面是大好的打开,调走陶哲顺势让杜胜友和李怀仁共领了这份果实,这事杨民和刘兴周也没有异议,难得一二把手同了心,马田区的混乱也有些头痛,让陶哲这个出手就有些让人料想不到的年轻人去干一干,撞一撞,也许能撞出个新的局面来,等到明年换届,如果陶哲打不开局面,又或者出了什么屁漏顺手摘下就是!

    选了陶哲实际上也是有些不得已,州领导似乎注意上了陶哲,有意培养年轻干部化的意思,再说这陶哲也确实干了几件大露脸的事。

    不过陶哲看起年轻,但此时的表现却让县委领导有了新的认识,至少没有毛头小伙子的莽撞,甚至连起码的要求都没提,县委几个领导还协商了如果陶哲提了要求后的商议,比如马田的几个部门的职位,但陶哲竟然没提这事,是不是太年轻了不懂这些还是在以静制动?

    刘兴周打了头,呵呵一下说:“小陶同志,有难处可以向我跟杨书记提嘛,希望你跟马田区委书记吴顺才同志合作好,把马田区治理成清河的曲范!”

    杨民摆摆手说:“也不要把帽子提得那么高,给小陶增加压力,我就简单的一句话:踏踏实实的干就行!”

    陶哲觉得应该表态了:“我一定踏踏实实的干,不辜负领导们的期望,另外,县领导要支持的话,我只有一个要求,马田区派出所所长的人选,我希望能调新火区派出所的吕铁赴任,当然,领导只是考虑不一定要答应!”

    杨民问他:“没别的了?”

    陶哲也很干脆的回答:“没有了!”

    杨民朝刘兴周笑笑,又对政法委书记谭爱书和组织部长陈浩说:“谭书记和陈部长,你们俩看看如何?”

    谭爱书是管政法的,陈浩是组织部长,两人都是五十出头的人,在位多年,有自己的关系层,当然,对一二号的提议也不会轻易的反对,何况一个的派出所所长的任免还轮不到政法委书记和组织部长出头,不过书记过问了,顺口推一把那是必要的,都点了头。

    杨民对陶哲目前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至少这个小年轻安排就安排了,不跟上级讨价还价,捋了他在新火的胜利果实也没有一句怨言,这有几个官员能做到,就自己一力提的那些个怕是没一个有陶哲这样的肚量。

    而陶哲提的要求也不过份,就一个的派出所所长的位置,下去当一个政府的领导是必要有一些铁腕手段的,派出所对区长来开展工作还是有几分力量的,也不能让他去做一个光杆区长吧,安排了就干,不跟领导讨价还价,这就值得领导欣赏。

    会议结束后,杨民留陶哲在县政府机关小食堂吃饭,当然,刘兴周等另外几个领导也都参加了饭局,人多自然也没有多的话题,饭后陶哲告辞说回新火把工作向杜书记和李区长汇报一下,明天再到马田赴任。

    杨民拍了拍陶哲的肩膀说:“不急,吕铁可以先到任,你手有伤,趁这个空闲放你几天假,休息一个星期养养伤再去,兴周,你说呢!”

    刘兴周也笑着说:“我看也是,身体健康才能干革命嘛,杨书记说了你就休息休息,看看我们几个,哪个说让我休息几天,别说几天,就是一天,我也高兴得很!”

    这句话一一桌子人都笑了。

    陶哲下午赶回了新火区,吕铁已经得到了通知,早早便去了马田区,临走叫他老头吕正宗给陶哲带个话:“兵马未动,他这粮草要先行!”

    读书不努力,这啥狗屁不通的?

    又到区政府向杜胜友和李怀仁把余下的工作交结了,杜胜友和李怀仁倒是很可惜的说陶哲走了的话,只是是真是假大家都不去探讨这个问题。特别李怀仁更是怪怪的,陶哲这家伙看着他没鼓捣几个月,这一眨眼怎么就跟自己同级了?自己可是花了多少心血汗水才到区长这一级的?人比人,当真有点气死人!

    陶哲想既然杨民给了他一个星期的假,想想也应该回家去看看了,家离得不远,却有半年都没回过家,老父老母弟弟妹妹过得怎样都没关心过,想起弟弟妹妹,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

    到镇上买了礼物,路过王秋生的服装店时见门紧紧的关着,左邻右舍对这事那是真高兴,王家做的孽太多,有这样的报应那才是天开眼。

    陶哲的老家在路桥乡乡下火区比较远的一个乡,不像洋合高山那么穷,有田有地有水的,但是也不富裕,老爸陶青山靠种地卖些粮食挣点钱,老妈罗春梅每年养两三头猪也能挣点钱,不过前几年送陶哲读书也存不了余钱,但是父母都很高兴,陶哲也算争气,考进师范,回来没选择教书而是进了乡里做科员,父母倒是没反对,这个他们也不懂,都是拿国家工资的,哪样都行。弟弟妹妹也都上高很懂事,想起家人,陶哲倒是涌起无比的思念,前世也好,今生也好,家人总是最关心他的家人。

    坐了到路桥的破破烂烂的小四轮车,这几年乡里有些人眼尖,买了四轮车天天跑镇里到乡下的客运,一个月的收入也很可观。

    这路跟到洋合的基根路有得一拼,只是没那么多上山下沟的,平坦了些,颠颠簸簸的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路桥,下了车四处打量,感慨万千,老家的这样子有多少年没见过了?乡情把心里底处的记忆勾了出来,叹了一声,眼睛都有些湿润。

    走了几步,有个扛锄头的老汉盯着他看了一下问:“咦,这不是老陶家的大儿子吗?回来了?你家出事了!”

第三十四章 陶哲的怒火

    “出什么事了?”

    陶哲听到这话心陡地一沉,问那个老伯,依稀有点印像,却硬是叫不出来,家里,会出什么事?父母弟弟妹妹都是朴实善良的人,也不会与外人有什么争执,又能出啥事?

    那老头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说:“一下子说不清,你快回家吧,问问你妈就知道了!”

    陶哲也不再问他,提着一大包礼物匆匆往家跑,梦里今生,几十年未见过的亲人,那心,便像是在火上煎烤一样!

    黄地坝还是那块黄地坝,三开间的砖瓦房还是那个砖瓦房,旁边的菜地有些荒了,十月的江北山区,是种不了农作物的,天入夜很冷。

    陶哲在家门口忽然有些怯步了,似乎听到拖着小辫子的妹妹,拿着玻璃瓶的弟弟跟在自己**后叫着在菜地里抓蟋蟀,……

    默然了一会儿,伸手轻轻推开了木门,嘎呀一声,抬脚走进房中。

    堂屋那张老爸坐的大木椅上,是妹妹晓碧坐着的,老妈罗春梅正拿药酒给她擦脚,听到门响声,都抬起头来看。

    时间似乎是静止了!

    好一阵,陶哲才艰难的叫了声:“妈,晓儿!”

    罗春梅有些愣,好半晌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才说:“是……陶哲呀?”

    蓦地里妹妹晓碧不管不顾的从木椅上跳起来,几下跳到陶哲跟前扑进他怀里,搂紧了陶哲的脖子狠狠的叫道:“哥!”

    陶哲眼里有些湿润,抱着妹妹的身体走到木椅边轻轻放下,妹妹十八岁了,身体还这样单薄,都是从小是营养不良造成,家里为了供自己和弟弟上学,妹妹早在四年前便缀学了,在家做农活帮父母多挣点钱供哥哥和弟弟读书。

    妹妹的右脚有一道很显眼的伤,青红了一大片,擦了药酒后屋中有很浓的酒气。

    陶哲怕父母弟妹担心,回来前把绷带都取了,装得没有伤的样子,这一下抱晓儿用了点力气,额头都涔出了几滴汗水。

    从弟弟妹妹都是陶哲的宝贝,是他的逆鳞,欺负他陶哲没事,欺负他弟弟妹妹了,陶哲跟个疯子一样就会去把债讨回来,记得妹妹六岁的时候,给一个五年级的大学生打了一巴掌,陶哲那时比那个学生低一级,个头也比他矮,但他硬是追到他家里给了那个男生一砖头,虽然过后给老爸陶青山一顿好打,但之后陶哲也让学校的学生都知道了他的狠劲,自那以后也没人敢欺负他的弟弟妹妹。

    晓碧最依恋哥哥,哥哥就像天神一样保护着她,念书也好,好像没有不会的题,那一年哥哥考上师范,晓碧便缀学不读了,怎么说她也不去,给陶哲的话就是:“哥哥,你跟弟弟念书好,我念书不行,再念也是白念,还不如帮爸妈做活挣多点钱给哥哥弟弟念书!”

    这句话,陶哲一辈子也没有忘记过,可是他没能给父母弟妹带来任何的回报,前生,也就那么去了。

    陶哲用手轻轻擦了擦晓儿的泪水,安慰着:“晓儿别哭,哥回来了,慢慢有天大的事我都顶着!”

    罗春梅如何不知道这个大儿子的脾气?怕他惹出大事,也不敢怎么只是问:“你不好好的在洋合上班,咋回来了?”

    路桥这边老家都没有人知道陶哲这半年来的风光,也不知道他已经当了区长,罗春梅家里又怕给儿子惹来麻烦,所以对外面也没说儿子在乡政府上班。

    陶哲阴沉着脸给妹妹擦药酒,妹妹晓碧显然有些痛,却是忍着一声也不吭。

    陶哲问她:“晓儿,给哥说一下,怎么回事?”

    老妈罗春梅示意晓碧别陶哲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些,事关己则有些乱了,老妈的担心他知道,农村的人都是这样,当下安慰老妈说:“妈,别担心,你儿子现在是个官,有什么事别怕,儿子挡着呢!”

    罗春梅对陶哲的事当然不理解,但对子女的保护一贯是她的作风,对方可是惹不得的人物,儿子还年轻,别把他前途坏了,借些钱把这事私了就算了。

    晓碧给父母叮嘱过,不能告诉在洋合上班的哥哥,免得把他的前程坏了,可是,忍了一会儿也忍不住哭了:“哥,弟弟……小军他军昨天都给乡政府的人关带走了,现在还没回来!”

    陶哲心里顿时跟火烧一般,喘了一下气才说:“妈,晓儿,把事跟我说清楚一些,到底乍么回事?”

    罗春梅知道隐瞒不住了,就对晓碧说:“晓儿,唉,你给你哥说吧!”

    晓碧这才擦了泪给陶哲一一说起。

    这都源于在乡政府的街道边,陶哲家里的那块地,位置很好,当街,陶青山谁都不卖是要留给陶哲和陶小军两兄弟起新房子,在乡下,谁都想把房子建到公路边,他这块地的确有很多人来买过,有的出价还很高,陶青山是执意不卖,他决定了的事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两个儿子很争气,学习都好,大儿子已经考出去了,他也没什么家产给儿子,这块地是无论如何要留下来给儿子盖房子的。

    这块地给村里主任何金贵看中了,他用家里一块很偏的靠山的地来换,陶青山当然不肯,高价都不卖,你拿一块没用的又偏又远的山地来换,自然是没得谈了。

    何金贵本就没打算给钱,用一块山地来换还是讲讲同是村里人的面子,陶青山不答应他就不客气了,他大女儿何丽蓉嫁的男人就是路桥乡乡政府的副乡长,给女婿一立马带了几个人来强行索地,陶青山哪里肯换,何金贵的女婿姓朱,叫朱永洪,二十四五岁的副乡长,当然有些志得意满的,陶青山不给面子,立即叫人在地里划线动工,陶青山一家人都不服,一争吵结果就是陶晓碧给打伤了脚,高考后在家的弟弟小军当然见不得姐姐挨打,十六七的小伙子血气方刚,冲上去就跟人斗,朱副乡长人多,指挥着人把陶小军带回了乡政府以动手乡政府领导的罪名带回去慢慢审。

    陶青山这才慌了,儿子给带到乡政府指不定要受什么折磨,找关系也找不着,家里没有存钱,连夜到二十里外的妻子娘家去借钱,昨天夜里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想来也是这钱不好借。

    陶哲拍拍妹妹的肩膀,没说什么,问老妈:“妈,家里那辆单车呢?”

    罗春梅指指门外,“在菜地那边的墙角!”

    陶哲出来把单车推到门边,这边陶家买了好几年了,陶青山经常拉菜去卖,闲余时陶哲用这车拉了弟弟妹妹在街上练车,这时停好车架,进屋抱了妹妹坐在后架上,老妈跟了出来,问:“儿子,你要去哪?”

    陶哲沉沉的说:“妈,跟我一起去乡政府把弟弟接回来,顺便讨债!”

    罗春梅有些焦急,又拦不住陶哲,只有一路跟着,陶哲稳稳的推着车,晓碧一言不,似乎哥哥回来了就什么也不用担心!

    到了路桥乡的小镇上,陶哲停稳车,吩咐晓儿别动,老妈看着,自己到路边的商店里打个电话,开店的都是本村人,认识陶哲一家,陶家的地就在前边,见到他们只是摇摇头,陶哲哪里理会她,直接打了新火区派出所的电话,这电话他打给吕铁好多次,熟得很,电话一通,陶哲说:“你是哪个?哦,叫杨重海杨所长来来听电话!”停了几秒钟才又“杨所长,我是陶哲,哪个陶哲……你说洋合还有几个陶哲?我在老家,路桥乡,我的亲弟弟妹妹给乡政府的人打了,弟弟从昨天就给关在了乡政府,嗯,你的治安是怎么抓的?三十分钟以内我在路桥见不到你的人,唯你是问!”也没给杨重海问的时间,咔嚓一下挂断了电话。

    给了电话费后把车又推起来往乡政府的方向走,一路都不作声,罗春梅只是念:“他爸怎么还不回来啊,这可怎么办啊!”

    路桥乡政府的房子可比陶哲洋合乡的房子好了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这就是山上山下的区别,路桥乡政府的行政府人员总共就有三十多个,在乡政府大门口,陶哲把晓儿背在了背上,单车扔在门口,踏着石阶梯进了乡政府,罗春梅急得直跺脚,忽见陶哲的老爸陶青山在街头远远的叫着赶过来,不由得大喜,回头叫道:“陶哲,等一下,你爸来了,等等你爸!”

    陶青山气喘喘吁吁的赶了过来,指着陶哲说:“儿……儿子,咱回家再……回家再说!”

    陶哲把晓儿放到乡政府大厅里的长条椅上,转身对陶青山说:“爸,你来了更好,把弟弟接回家,再……”接着冷冷的狠狠的“好好把帐算一算!”

    乡政府里这时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二十五六的样子,不认识陶哲,却认识陶哲父母和他妹妹,喝道:“陶青山,你们干什么?在乡政府里闹什么闹?”

    陶青山认得,女的是抓计生的小张,男的跟村主任一起到乡下收过农业税,姓王,赶紧陪着笑说:“小王张,我小儿子昨天跟村里何主任有点小纠纷,人呢,给朱副乡长带到乡政府来了,您看看,我是不是可以把儿子保回去?”

    这事王小张也知道朱副乡长昨天带了一个年青人回来是动手打乡领导的刁民,得从严处理,一般像这些小事,乡长书记也都不怎么过问。陶青山这么一问,那个小王就说:“所以说嘛,你们乡下人书读得少没文化,都没教育好,跟猪一样!”

    陶哲猛一掌拍在椅子上,把椅子都打翻了,冷森森的道:“你再说一遍?”

    小王小张给陶哲这么一凶吓了一跳,陶青山与罗春梅也吓了一跳!

    乡政府里间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个人骂骂咧咧的说:“谁叫叫嚷嚷的?”

    小王一见就赶紧说:“朱副乡长,就是这个,这个家伙,凶得很,陶青山带来的!”

    朱永洪一嘴酒气,瞪了一眼说:“陶青山,管教你儿子还不够,是不是还要管教管教你?”

    陶哲忍住了给他脸一拳的冲动,走到里间门口,推开门,这一见,才是怒从心头起!

    办公室里,何金贵是认得的,正跟几个人喝着啤酒吃着花生,弟弟陶小军给手铐反铐在办公桌的桌脚上,衣服都没给穿,赤着上身,身上脸上到处是伤!

第三十五章 收债

    弟弟陶小军似乎给折磨了一整晚身是伤,眼也是黑的,看到陶哲时才弱弱的叫了声:“哥!”

    陶哲牙齿把下唇都咬出了血,只说了一声:“小军,忍一下,哥给把帐都要回来!”

    办公室的几个人骂道:“妈的比,哪里来的毛头敢到乡政府来闹?”

    陶哲冷冷的说:“谁给你们权利抓人的?”指着伤痕累累的小军“你们还算是人吗,没看见这还是个孩子?”

    朱副乡长几步过来伸手就想打他,陶哲顺势一让,狠狠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何金贵与乡政府几个办事员见朱副乡长挨打,哗啦一下跳起来就要动手。

    朱永洪恼羞成怒,骂道:“***,敢到乡政府来撒野王,叫人来把这***捆了!”

    “动不动就是捆人,你们这样的素质也够格作人民的公朴?”陶哲喝道,“把路桥的乡长和书记都给我叫来!”

    “你他妈算老几啊?陶青山,你是咋个教育儿子的?妈的,今天老子不给你点狠的看来是不行了!”朱永洪从地上爬了起来,陶哲这一脚落了他的面子,天王老子说情那也是不给的了!

    乡政府的二楼也下来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说:“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朱永洪指着门里办公室里间的陶哲说:“吴书记,陶青山的儿子敢在乡政府里打人,还动手打我,我看打电话叫派出所的人过来,这种刁民不关个十天半个月的不行!”

    陶哲从门缝边看到那个吴书记的脸,认得,在区委会议上见过,没说过话,好像是叫吴成功。

    吴书记在厅里见不到人,也就没在意:“你看着办,这些人……”指着陶青山一家人“都散了吧!”

    乡政府最高管理人出来了,陶青山夫妻更是吓得话都不敢浑身不自在的准备背了陶晓碧就走。

    却听得办公室里一人说了话:“路桥乡乡政府就是这样为群众做事的?”

    吴成功一怔,这声音有点耳熟,但一下又想不起来。

    朱永洪骂道:“不整整你都不行王陈,动手捆起来,我打电话给派出所!”

    这时乡政府大门外这时响起了隆隆的一片摩托车声,陶哲走到大厅派出所的杨重海亲自带了队,**辆摩托车二十来个人全部拉到了路桥乡来。

    杨重海一进来,朱永洪呵呵一笑,迎了上去:“杨所长,正想打电话给你,呵呵这么巧你就来了!”他跟杨重海在镇上吃过几餐饭火区这么宽,光凭派出所的人来管理治安肯定是不够人,所以乡里都是联合派出所管理,大家也是熟识,路桥的治安就是朱副乡长协助派出所的。

    杨重海却望也没望他一眼,对厅中的吴成功也只点了一下头没说话,径直朝在办公室门边站着的陶哲跑了过去,伸手握住陶哲的手说:“陶区长,杨重海幸不辱命,呵呵,二十六分半钟赶到!”

    陶哲指着屋里反铐着的陶小军说:“杨所长,乡里与你们派出所就是这样联合管理治安的吗?你看,我弟弟还是一个孩子,给铐在这儿折磨了一整夜,你给我个什么样的解释?”说到这里,眼神凌历了起来!

    杨重海心里一紧!来的时候就求千万别是什么大事啊,自己好不容易上来了别又给捋下去,陶哲是清河县的红人,这才几天就跟杜胜友李怀仁等平起平坐了,前程似锦,虽说是调到马田区去了,但是他在县里给县长书记说句话,要整一个派出所所长或者是乡长什么的,那还不跟踩死只蚂蚁一样轻松!

    派出所是跟乡里联合管理治安,但朱永洪这浑小子撞了祸自己可不会帮他背黑锅,顺着陶哲的手一看办公室里,陶小军的样子把他吓了一跳!

    朱永洪这挨千刀的,得马上跟他把关系划清,鸡毛蒜皮的事好把人得罪到这个地步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了,要是换了自己,报复手段只可能是更狠毒,赶紧上前掏出手铐钥匙打开手铐,又把身上穿的警服脱下来披在陶小军身上,随后扶着他到厅里木椅上坐着。

    朱永洪有些奇怪,杨所长怎么对犯人这么客气?问:“杨所,搞错了吧,这混蛋是我昨天捆来的,还想对我们乡政府的人动手,还有这个!”指着陶哲“杨所,把这人铐起来,妈的,还动手打我!”

    杨重海古怪的笑了笑,对着旁边早就准备着的周群几个人一示意:“铐了!”

    周群当即在朱永洪背后一脚把他踢翻扑倒在地,两个民警将他按着反铐了起来,朱永洪哎哟连天的直叫痛!

    得罪了陶区长,而且还得罪得这么狠,不整你难道还要我杨重海吃鳖?

    路桥乡的党委书记吴成功看形势不对,正想上前问一下,却跟正面走过来的陶哲对了一下面,怔了一下,才叫:“陶区长?”

    陶哲不理他,走到陶小军身边,轻轻摸了摸头,低声问:“小军,别担心,哥都知道!”

    小军才十六岁,一个孩子给捆到乡政府被一群大人折磨一夜,想想也不是人受的,不过他始终是咬紧了牙不吭声,这时见到陶哲,却是忍不住抱住陶哲号淘大哭起来,把心里的委屈身上的痛楚都尽情表露出来。

    陶哲强行忍住流泪的冲动,现在的他,不能轻易在人面前露出软弱的那一面,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他。

    吴成功脸上堆起了笑容,赶紧上前伸手想握陶哲的手,很热情的说:“陶区长怎么来了我们路桥?您看,我们……在这儿也不合适,先到办公室休息一下,下午再吃个饭,我了解了解再向陶区长汇报?”

    陶哲握了一下手旋即放开,语气放缓和了些:“吴书记,有件事我倒是要先向你说明一下,县委已经调我到马田区任区长,目前我已经不是新火区的副区长,今天这件事,你们也不要有我是上级的这种心态!”

    吴成功擦了擦汗水,***朱永洪怎么会惹了这个魔王啊,这些时候新火区体制内的谁不知道陶区长接连拱翻了王镇长和张仲林啊,这可是巴结都来不及的怎么还要去惹?听陶哲口风有些松了才松口气,谁知道陶哲后面的话又让他紧了起来!

    “作为一个普通的路桥乡群众,我的家人受到恐吓,我的妹妹被打伤,我的弟弟还给捆到乡政府铐了一夜,这一夜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目前我还不知道,我想问一下吴书记!”陶哲渐渐狠了起来,“是谁给你们这种权利?我弟弟是犯了什么法?如果犯了法还有法院,你们乡政府有什么权利把他铐在乡政府一夜?这片天,是**的天还是你们私人的?给不了我满意的答案,这件事,我会考虑汇报到县里让领导来处理!”

    这句话把吴成功可吓得够呛,本来最近几天正考虑活动一下想往区里的位置靠一靠,如果把这事往上面一捅,自己这前程也就算到此而止了,搞不好还一捋到底穿了也就是看陶哲的意思,看他较不较真,昨晚听朱永洪这狗才说了一下,捆了一个打乡政府工作人员的事,其中有些猫腻自己也知道,只是没当回事,基层政府哪里没有这类事呢?只是这天杀的,怎么没听说起过陶区长是陶青山的儿子?

    这里面除了派出所的人外,其他人只有吴成功见过陶哲知道陶哲的身份,还有一个是乡长,到区里办事去了却避开了这祸事。

    乡政府有十多个办事员都出来,见形势不对,吴书记擦着汗陪着笑脸,人家理都不理,朱副乡长给铐了睡在地上正叫唤,吓得都在一旁边怔,这以往哪里见过这种事?

    杨重海一挥手招呼:“把乡政府大门关了,一个人都不许放走!”

    何金贵都傻了,往日威风无限牛皮都能吹破天的女婿跟狗一样摊在地上,昨晚他们整陶小军的手段这会儿怎么就在自己身上了呢?

    看着大门一关,吴成功就明白,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了,如果自己保持沉默的话,后果很明显,这事就大很大,关键是陶哲,捅上去乡领导管理不严不作为的言辞是少不了,但自己受什么样的处理可就能想到了,眼前陶哲似乎给了他一点暗示,只要做得他满意,这事也就算完结!

    吴成功咳了咳,对陶哲说:“我吴成功作为乡政府的领导,管理不严,我先向陶区长作个检讨,再向陶区长表个态,这件事我虽然不知道,但一定给陶区长一个满意的答案!”说完又对十来个科员说:“昨天参加了朱永洪这件事的都站出来!”

    在办公室里喝酒的四个人颤抖着站了出来,何金贵在一边不知道是进还是退,以前对他还是很客气的吴书记今天却像是不认识他似的,一眼都不看他。

    等几个人都颤颤抖抖的站出来后,吴成功又低低的问陶哲:“陶区长,你看……”

    陶哲哼了哼,没理他,却是问了问坐着的小军:“小军,昨晚是哪些人铐你打你的?怎样打的?都说出来给哥听听!”

    乡政府这些人对陶小军的凶狠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可是这一大帮人还有书记都对哥哥陶哲既敬且惊,似乎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想来哥哥是真的做了比他们还大的官,看到陶哲对这些人冷睃的眼神,便把昨晚受到的伤害折磨说了出来:“哥,他们这些人,就是那个朱乡长带头的,为他的老丈人何金贵要我们街边的那块地,爸不肯,他们就强行挖地基动工了,姐姐找他们评理,给这个朱乡长打伤了脚,我就上去帮忙,朱乡长他们六个人把我捆了带回乡政府,又把我铐在办公桌脚上,然后何金贵朱乡长他们在这里喝酒,又打我不准我睡觉,哥……!”

    陶哲眼神像刀子,吴成功脸上汗水便像雨下一般。

    杨重海重重在朱永洪腰间踢了一脚,骂道:“***,缺德都缺到了家!谁给你们权利打人的?”随手把一张木椅踩断了,扳下一条木方,试了试手,然后“啪”的一下扔到何金贵脚边:“六个人的腿全部打断,打不断老子打断你的!”

    吴成功有些慌,拿眼盯着陶哲,陶哲淡淡的说:“我弟弟妹妹这个债那是要收回来的,你们自己看着办,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否则,你们也可以回家种地!”

第三十六章 区长是个多大的官

    吴成功心里紧了又紧,蓦的里杀气上来,提了木棍上去喝道:“妈的,老子这是救你们,记住了,都是他娘的自个儿摔断了腿!”说完拿棍子狠命的往几个人腿上打下,顿时鬼哭狼嚎的一片喊。

    等到吴成功收拾完朱永洪这几个人后,陶哲朝杨重海笑笑说:“杨所长周,麻烦你们了,他们自个儿打断了腿,不关我们的事爸妈,走吧,回家了!”

    吴成功听他这么一心里倒是一松:这事终于算了结了!陶哲这么说当然是有意撇清自己的责任,不给他们落下把柄,他满意了,这事就不追究,不拿到台面上去,就已经是给了他他吴成功很大的人情了,要不然,闹到区委,路桥乡乡政府的公务员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丢掉饭碗,其实这件事未偿就不是一件好事,以后自然有借口对陶哲家人补偿一些好处,这方面,大家都是明眼人,能拉上陶哲这条线,体制内,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对手,多条路就是多一个机会。

    在街上的服装店里,陶哲买了一件衣服给弟弟陶小军穿,然后把警服还给了杨重海,服装店老板看到这一大帮人站在店门口,其中还有二十来个警察,吓了一大跳,连价格都没敢多叫一分,按进货价给了陶哲。

    这服装店老板跟陶哲一家都是本村人,都认识,因为自个儿算是本村有几个钱的,像陶青山这种比较穷的也没什么来往,见到好也就打个招呼,不好就装作没看见,今天一见陶青山一家给一群警察捧上了天的样子,心里赶紧想想以往有没有把陶青山一家得罪过。

    陶哲心里明白来说去,这就是权力带来的结果,如果换了他是个普通人,结果,也许就是另外一种了,所以,陶哲也更决定了在体制内博下去的决心,他不会去做一个什么光说为国为民之类大话的人,只有站得更高,站得更稳,比别人更狠,你才能做到你想做的事情,他陶哲,就是这样一个俗人!

    跟着一大群民警实在是有点不像话,陶哲也谢绝了杨重海用摩托车把他们一家送回家的意思,对杨重海说了几句客气话,又拍了拍周群的肩膀,却没有说话。

    周群明白,这是陶区长认可他,没说话却比有表示更管用,心里热呼呼的,跟陶区长干是有奔头的,看看吕铁,转眼间也做了一个区的所长了,陶哲又很护短,对自己的人那是没话有机会就会扶上去,跟着这样的领导才踏实,像他极为护短的缺点在自己人看来那却是最大的优点!

    等派出所的人开着摩托车走后,陶哲让他老爸推单车带小军军却是不肯没事,陶哲笑笑,背了妹妹晓碧,晓儿却是乖乖的伏在陶哲的背上,搂了哥哥的脖子,笑嘻嘻的说:“哥,你就像戏里那进京考了状元,然后拿了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哥,你刚才好威风!”

    陶哲笑笑,又问弟弟小军:“小军,怎么没在学校?”

    小军说:“放国庆假。”然后瞄了瞄陶哲,放低了声音“哥,你给我找份工作吧,我不想上学了!”

    陶哲脸顿时一沉,喝道:“胡闹!”

    一家人穿过街后边回到了家,陶哲放下妹妹,扶着她坐到大木椅上,自己也有些累了,背心衣服都湿透,老妈罗春梅赶紧拿了椅子过来给他坐下。

    陶哲又喝了一大口冷开水对罗春梅说:“妈,我饿了!”

    “那我马上下点面给你们军肯定也饿了,快得很!”罗春梅转身去了厨房。

    陶哲很怀念老妈煮的乡下自种自做的土面条,虽然有点黑,却是很香很有咬劲,他们三兄妹小的时候都爱吃这个。

    晓儿在椅子上想站起来:“哥,我去给妈烧火!”

    陶哲按住了她:“别动,你脚还没好,要休息几天,爸军,你们都坐下,我有话说!”

    到现在,陶青山一直都是狐狐疑疑的,陶哲究竟是做了什么官?连乡里吴书记和派出所的都对他那么恭敬,他才多大,到洋合参加工作才一年吧,这么时间能做多大的官儿?听陶哲说有话说也就坐了下来。

    陶哲从衣袋里拿出一千块钱给陶青山:“爸,这钱你拿着,家里需要用的就买,还有小军,不念书这些话再也不要跟我提起,好好的上学,考到哪里哥都送你,以后不要担心钱的问题,这一大半年工作忙了些,没能回来看看你们!”

    一千块钱在陶青山家里算是一年的收入了,陶青山捏着钱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问:“儿子,这钱没……没问题吧?咱家是穷点,可也不能为了这误了你的前程,不能犯错误啊!”

    陶哲点点头,老爸是个老实人,心里想的他明白,“爸,你放心,这钱都是我的工资,在单位上,吃住都是国家的,我也没花钱,你就安心的拿着吧,以后不要太劳累,爸妈累了一辈子了,现在儿子有能力就应该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晓儿在家好好呆着,等哥把工作理顺了就给你找份工作,女孩子家家的也应该到外面见见世面,别老是窝在家里当个乡下丫头!”

    晓儿笑得满脸都是红晕,哪个女孩子没有梦想啊?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只是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

    陶哲又说:“我现在不在新火区,已经调到马田区当区长了,等我工作顺些了你们就过去玩一玩,散散心,县里给了我一个星期的假,我可以在家多呆几天!”

    罗春梅端了面条出来,问:“儿子,区长是多大的官儿?比乡长书记要大吧?”

    老妈没文化这些不懂,陶哲笑着说:“乡长书记归我管,呵呵,妈,你的面好香啊!”

    陶青山虽不很明白,但却是知道,区长区长一区之长火是区,马田也是区,一个区里有好多个咱路桥这样的乡呢,区长也是不小的官了!马田区离新火区有五十多里,不近也不是很远,陶青山去过,比新火区还富裕一些,儿子这么年轻就做了区长,心里的那一把自豪把受的气,借不到钱的无奈都冲了个一干二净!

    陶哲又把包打开,给家里人每人买的一套新衣服拿了出来,老爸的是一件黄色仿制军大衣,老妈的也是一件中长昵大衣,十月了,晚上天气凉,老人家穿厚的好些,——其实都才四十多岁!

    晓儿跟小军的就时尚了些,妹妹晓儿是一套白色的半西式的套服军的则是一套无领的学生装,一家人喜气洋洋的!

    陶哲心里都有些痛!这个画面,前生做梦都在怀念吧!

    第二天,陶哲带晓儿出去秋游军年轻,身上受的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借了邻居一辆自行车跟哥哥姐姐一起出去玩。

    陶哲其实是躲来访的人,交待了老爸老娘,果然,从早到晚,乡政府的,村里的,来了一茬又一茬,陶青山按照陶哲吩咐的说了,话很客气,礼物一件都不收,同村的人也都掉了一地的眼球,知道陶家大儿子考了师范,去年刚刚工作了,却怎么也没想到就做了区长,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陶青山的眼神也恭敬畏惧了很多,这可是区长的老爸,不是那个普通老实的陶青山了!

    七天假期很快就过了军也上学了,陶哲收拾好行礼准备走,晓儿拉住了他眼泪汪汪的不放,陶哲伸手指擦了她脸上的泪水,笑着说:“晓儿,你十八岁了,还小啊,老是流不完的泪,呵呵,哥哥下个月就来接你们过去玩!”

    晓儿却是泪水越流越多,到后来干脆搂着陶哲大哭起来。

    陶哲抚摸着晓儿的头,打趣说:“那好,哥也不当区长了,就在家,哪儿也不去!”

    陶青山也来了句:“胡闹!”

    晓儿红了眼抬起头,嘀咕着:“我又没让你不去!”手却是松开了。

    陶哲呵呵一笑,背了包出门,在街上坐了四轮车,车开了好远,还看见父母望着,晓儿拼命的摇手。

第三十七章 下马威

    马田区位于清河县与苗西州的交界处,是清河县最靠东的一个区,有五分之四的地区是平坦田地,五分之一的地区是山区,整个区区域成长长的带状,大部份处于清河到苗西的国道两边,交通比较方便,在清河县的地区中还算较好的。

    陶哲坐四轮车到了新火镇上后再搭中巴到马田,没有在新火区停留,想想除了吕铁这样铁的朋友外也再没有其他告别的人,王大海那倒是想去一下,不过没时间,反正也不是很远,以后有空回来到老书记那住一天。

    到马田再坐车就舒服多了巴车好歹有个座位,而且路好车也不颠簸。

    中巴车一路中上上下下的,费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马田镇上,陶哲提着装衣物的皮箱下车后打量着,镇上的建筑都在四五层楼以上是一排排的水泥平房,看整个镇的建筑规模也比新火区大得多,车站是一个大约七八百平方的广场,大门出口右边是电影院,左边是税务所大楼,陶哲随着人流走出车站,不知道区政府往哪个方向,随便问了个路人弄清方向后,拖着箱子往区政府走。

    坐车不觉得,走起来还真费劲,走了十多分钟才见到马田区政府大楼,这是一栋四层楼的房子,看看前后长约五六十米,估计政府大楼的占地面积有七八百平方,四层楼的规模在区一级算是很大的了,通常基层政府包括区乡,政府房都是议事住宿一体的,比如新火区就是,二楼三楼都是宿舍,再有几间作为区长和书记的小办公室,一楼全是办公室会议室等等。

    进大厅后左手第一间门上有个“接待室”的牌子,陶哲敲了一下门然后拖了箱子进去,里面两个年轻男女正在说笑聊天,陶哲听到“你今天怎么漂亮了,晚上看电影”之类的话,放下箱子问:“请问……”

    那男的被打断了话题,一脸不高兴的说:“干啥呢,没见这是政府办公室吗,没事瞎乱撞什么?找旅店到镇上去!”

    “这个,不好意思!”陶哲脸上带着笑容,“我是来报道的!”

    “报道?”那男的问女的,“小郑,哪个乡里有调到区里来的?”

    女子小郑二十二三岁的样子,确实有几分漂亮,正拿了小镜子在办公桌后面照着,似乎对脸上那几颗青春痘很不满意,随口答道:“没听你叔……王主任说过,不过好像是没有啊,区委接到县组织部通知任区长今天要来,区里吴书记到乡里去了,剩下其他的几位副区长把区里的人都拉去欢迎去了,你不来,区里就剩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指了指陶哲,“你,到哪个部门报道?”

    陶哲把箱子放在墙角,走得还有点累了,坐在办公室的木椅子上才回答:“区政府这边吧!”

    “区政府这边大着呢,部门多着呢,在哪个部门?瞧你样子还小过我,多半是到计生办或者是宣传办吧!证明给我,登记一下!”姓郑的女孩对陶哲还是有些好感,从表面看,陶哲还是蛮帅蛮顺眼的,这么年轻,估计也可能是区里哪个领导的关系户,对他口气也缓和了些。

    那个男的长得还算端正,只是一张口,几口烟熏得黄黄的牙齿就特别难看,想追女孩子嘛,就要表现得比别人更有钱有势一些,比别人更高一些,这是通常的做法,他也不例外,找陶哲这种刚来报道的毛头新手就是最好的衬托,就对陶哲说:“证件拿来看看,以前做什么的?”

    陶哲不动声色,把工作证拿出来给他,边给边说:“以前在乡里干。”

    那男的接过工作证,大大咧咧的指着小郑办公桌上一小堆刚瞌的瓜子皮儿说:“把那堆东西弄出去扔垃圾桶老弟啊,区政府水深着呢,来这里就要学会做人,机灵些,多认识些有关系的,比如你碰到我王哥就算你好运气了,你……”眼睛盯着工作证上面的字一下子愣住了,随即刷的一下站起身结结巴巴的说:“你……陶陶……”

    陶哲倒是笑了,摆摆手说:“不用急,慢慢那个……”指着瓜子皮“不用我弄了吧?”

    那男的脸涨得通红,连连摇手话更是结巴了:“不不……不用,那那……那个……”

    那个小郑见他一下子站得直直的,话也说不清楚,站起来一把从他手里拿过工作证说:“什么这个那个的,以前怎么没现你说话这么结巴……哎呀,陶……陶区长!”手一颤,工作证差点掉到地上。

    陶哲笑着说:“这个,工作证可以还给我了没有?”

    小郑赶紧把工作证双手递给陶哲,陶哲脸虽然年轻,心却是个老妖怪,对这些小年轻的幼稚实在是没有戏弄的念头,温言道:“都坐下吧,不是说了看我跟你们差不多嘛,我也不是怪物,呵呵,你两个,盯着我脸也看不出一朵花一张电影票来!”

    两个人又是脸上一红郑偷偷的把瓜子皮扫到边上捏在手心里,低着头看着脚尖。

    陶哲好笑,这模样,倒似了读书时给老师抓到搞小动作的表情一模一样,看他俩人实在拘谨,就说:“别那么拘束,我也是个人,嗯,介绍一下你们自己吧!”

    男的赶紧说:“报告陶区长,我叫王龙,是区里团委书记!”

    这名字真他妈恶心,跟他那几颗黄牙齿一样恶心!陶哲心里如是想着,面上却是笑容可拘。

    女孩子是区委办公室办事员,叫郑莹。

    王龙忽然想起来说:“陶区长,这个,区里的人都去接你去了,您看,我是不是去把他们叫回来?”

    陶哲点点头说:“也好,你去吧,不要为了我一个人浪费人力物力的!”

    王龙点头躬着腰走出办公室,到外面后才深深呼了一口气,***,憋得真难受!

    王龙这一走,郑莹一下子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好一会儿才说:“陶区长,我给你泡茶!”

    陶哲笑着点头。

    郑莹边泡茶边偷偷打量陶哲,这,真是新区长么?年轻得太过份了吧,哪见过这么年轻的区长?

    陶哲问郑莹:“吴书记是几时走的?”

    郑莹将茶杯端了放在陶哲面前的桌几上,回答着:“嗯,是早上十点多的时候吧!”

    陶哲倒是明白了,这个吴顺才吴书记是得知自己要来的消息才下乡的,晾一晾他,是要让他知道马田区他才是一把手!

    要的就是给陶哲来个下马威!

    郑莹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当然不明白这中间的沟沟道道,正想说话,却见王龙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陶……陶区长,不好了,打……打起来了!”

第三十八章 铁腕

    陶哲让王龙慢慢不要急。

    王龙显然是受了些惊吓,脸色煞白,歇了一下才说:“陶区长,出大事了,朱区长的兄弟带了人把派出所经围起来要抓李有福抵命,派出所的摩托都给砸烂好几辆,派出所快抗不住了,几个民警都被石块扔得头破血流,出也出不来,过去的只要是政府的人马上就会被围攻,我好彩跑得快!……这,怎么办啊,区里的人都去接陶区长还没回来!”

    陶哲心里一沉,没料到来的第一天就遇上这么棘手的事,站起来说:“你带我马上过去看一下!”

    王龙显然害怕,嗫嗫着说:“陶区长,那……那里危险着呢,见政府的人就打,不要命着呢!”

    陶哲走到门口,然后回头说:“说清楚,派出所在哪个位置,还有,如果你是这种工作态度,明天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这话把王龙一下说傻了,别看平时牛哄哄的,主要是他叔叔是区委办公室主任,别人是给几分面子的,但说这话的是区长,不管是不是架空着的区长,要说开除一名办事不力的科员句话起码还是管用的。

    郑莹却是跟着跑了出去:“陶区长,我带你去!”

    王龙愣了一会儿,还是跟了过去。

    派出所离区政府只有三分钟的路程,陶哲担心吕铁的处境,走得很快,郑莹差不多是走一阵跑一阵的才跟得上。

    马田区派出所的房子是一栋占约三百个平方的三层楼洋房,此刻派出所门外围着百来个人,喧闹叫嚣,扔石块砸着东西,乱轰轰的,过路的人也越集越多,派出所的大门紧紧关着,门上还有给石块硬器砸了的痕迹。

    陶哲心如电转,这种事他也知道很多,最担心就是给一些别有居心的人引成政治事件,处理起来很棘手,看了看身后赶上来的郑莹,肯定是没见过这种场面,脸儿吓得白白的,在他身后微微颤。

    陶哲附在她耳边说:“小郑,你去跟王龙一起把区里接我的人都追回来,这里暂时由我来应付!”

    王龙低着头闪闪躲躲的也过来了,郑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陶哲看得出来她害怕和担心的样子,笑笑说:“去吧!”

    随后决然的从人群中穿过,走到派出所门口,吸了口气大声说:“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喧闹的人群都一怔,静了一下,随即有人骂道:“***,你算哪根葱?”

    又有人喊:“打他***!”

    说完就飞来几块拳头大的石头,陶哲闪了一下,又伸手一挡,手上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痛!也顾不得痛,大声说道:“大家住手,停下来听我说一停下来,我是新任马田区区长,有什么事大家可当面跟我谈!”

    人群又静了一下,马上又有人喊:“吹啥牛,你几岁了?嘴上无毛的还区长?打,打的就这装B的!”

    石头又是如雨般飞来!

    派出所的大门猛一下子打开来,吕铁拿了一块盾牌挡在陶哲和他前面,劈劈啪啪的一阵响,吕铁躬着腰,眼里全是怒火,对陶哲说:“老……陶区长派出所三十多个人,李有福停职了,就有一大半装病请假,整个派出所只有四个民警来上班,现在还有两人受了伤,连我就剩三个人,这么大一个区,怎么干?老子现在就一光杆司令!”

    说完把陶哲狠命一把拖进门里,门后面两个民警赶紧又顶上了门!

    情势危急!

    吕铁向四个民警介绍道:“小周赵吕陈,这位就是新任马田区区长陶哲同志!”

    四个民警都有些惊异陶哲的年轻,但见他并无慌乱的表情,神情还颇为镇定,倒是觉得这个年轻的区长有几分内容。

    陶哲背着手低着头思索,想了一下对吕铁说:“这样,你们还有行动能力的有几个?把手铐和警用电棍拿一些出来,跟我一起出去,记着,开门后机会只有一瞬间,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懂吧?”

    吕铁点点头,另外四个民警都是在前所长李有福手下受到排挤的,受伤的两人都是皮肉伤,并无大碍,当即拿了手铐和电棍出来,陶哲却不拿,叮嘱道:“大家要看清楚,像这种事一般的老百姓是做不出来的,只有一些居心叵测的在旁边耸涌群众闹事,把这几个头子一举拿下,其余的群众就好解决,记着,一定要快要准!”

    吕铁拍拍几个民警的肩,鼓了鼓气,他自己心里可是雄纠纠气昂昂的了,原先一股子气在陶哲的到来全都消了个一干二净,陶哲把他调来就是要把马田的根基打牢,有什么委屈他能不知道?低低的叫了声:“弟兄们雄起!开门!”

    大门哗啦一下打开,吕铁五个人闪电般扑出,人群中正哈哈跳跃着最活跃的四五个人给他们一下子扑翻在地,刷啦爽快的反手铐了起来,等其他人省悟过来后,人已经拖到大门口堆了一堆!

    也就又有三四个人一声喊追了过来,吕铁黑着面孔把电警棍朝这几个人身上直捅,绿色火花咝咝直响,几个人顿时嗬嗬叫着瘫在地上直哆嗦。

    吕铁喝道:“都给我铐了!”

    派出所民警这一闪电狠招,人群顿时都静了下来,几个闹事的头目被抓,余下的人也没了勇气再上前。

    吕铁虽然年纪不大,但身高体壮,一米八几的黑大个很有恐吓力,鼓足了中气大声说:“大家安静,大家安静,听新任陶区长讲话!”

    听到身穿警服的黑大个所长这样一吼,这时一大片人才知道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新任区长。

    人群中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扶着个穿黑色衣裤哭哭啼啼的中年女子出来,那女子朝陶哲哭着说:“陶区长,你要为我作主啊,我家老朱是给李有福故意打死的!”

    陶哲脸一沉,喝道:“有什么冤屈你可以到区里呈诉,也可以到法院上告,围攻政府部门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你们这样做是犯法你知道吗,是要受到法律制裁是要判刑坐牢的!”

    中年女子愣了,低声问扶他的男子:“弟,你姐夫给打死了,怎么我们还要坐牢?”

    法盲,标准的法盲!

    陶哲扫了一下人群,沉声道:“先说明一下,我是新任马田区区长陶哲,今天,我以一个党员和区长的身份向大家保证,事情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该抓的抓,该判的判,把事实真相公布全区人民,但是,你们今天所做的事,不管你们有多大的冤屈,错误就是错误,特别是围攻国家政府部门,这是极为严重的违法行为,对这种行为,政府将严厉打击,决不姑息!吕铁,把她带回所里,调查清楚,不错怪一个好人,也决不放过一个坏人!”

    数以百计的人群都安静了,陶哲的话深深的触动了他们,刚才一时的冲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了,有些不满的情绪是有,但围攻殴打政府人员那就是触犯刑法了。

    这时车摩托车的一辆接一辆的开过来,下来的人陶哲也不认识,但是他知道是区政府里去接他的回来了。

    郑莹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脸上冒着几滴汗珠,叫了声:“陶区长!”眼里多了几分佩服,这个年轻的区长给她的感觉不仅仅是沉着,还有临危不乱的大将气度和勇气,这也许就是所谓的领导的魅力吧!

    陶哲看着一众赶回来的区政府领导和办事员,面无表情的说:“好,你们都来了吧,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陶名哲,是新任马田区区长,本来打算明天开个区委会议的,我看就将就在这里简短开个会,正好,有不少群众,我表个态,从目前看来,我们马田区区政府要的任务不是经济展,不是治安管理,而是我们自己,有句话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不严于律己又怎么能律人呢?你们看看!”指着派出所吕铁五个人“别的单位怎么样我目前还不知道,派出所却是我亲眼目睹的,一个派出所三十多个民警,却只有四个人上班,是什么素质什么工作态度?我可以很清楚的说一下,这种人,我们政府不需要,吕所长,明天通知一下,所有没来上班的停职审查,我打个报告到县里,缺多少人就调多少人,就算没有经验的警校实习生都可以,只要踏踏实实的工作,我欢迎郑,区武装部的领导在这里没有?”

    郑莹立即点着头说:“雷副区长停职,现在是征兵处的刘科长负责,刘科长现在也来了!”

    人群里立即走出来一个高大的中年人,有几分军人的气质,向陶哲一伸手说:“陶区长,刘伟明!”虽然伸了手,但眼神中还略有一丝不屑神情,想来对这个年青的毛头区长没什么好感,农村里向来有“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说话,像陶哲这样的小年轻估计就是上头哪位领导的嫡系放下来镀镀金,趟一下混水后就走的。

    陶哲瞧在眼里,倒是笑了一笑,对这种人反来有一丝好感,握了一下手说:“刘科长,暂时就委屈你安排几个人到派出所协助几天,等人调过来就行!”

    对于做事,刘伟明倒是爽快的答应了,一向以来,武装部都是空闲部门,除了征兵的工作外,就没什么别的事儿了,和平年代,地方上的武装部门就是个摆设,无权无钱的,只是关系不硬,就一直在这位置上耗着,今天区里安排迎接新区长,反正都不想阿谀奉承的,本是不想去,给区里朋友硬拖了才去区长没接到,区里却出了这样一件大事,其实也明白,大家都在等着看新区长的笑话呢,不过新区长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有急智,倒是化解了这出难题。

    陶哲最后又给吕铁一句话:“对工作懒散又极不负责的人坚决清理出队!”对于区乡的科级干部没那么容易说开除就开除,但是对普通科员干部,只要抓到了你的小辨子,陶哲一个区长说话还是很管用的。

    吕铁心里都笑开了花,这几天受够了气,没想到陶哲一来顺手抓了个事就给个说法,有了领导话,整治你几个小虾小鱼不不行?人不够找二叔要!

    陶哲却是明白,目前自己的形势不容乐观,书记吴顺才对自己明显的排斥傻子都看得出来,对马田区政府的权利派系那更是两眼一抹黑,从今天的前区长家属闹剧来看,水,是更混了!

第三十九章 小陶区长

    从派出所回到区委大楼后,陶哲一直没有说话,区委其他领导以为陶哲要找他们问一下了解一下区里的情况,但这个新任的青年区长却并没有他的外表那样年青躁动,回到区里与大家打了一下招呼后就叫郑莹给他安排住宿的房间。

    区委大楼一楼是办公室会议室,二三四都是宿舍,其中三楼是领导住的,二四楼是科员们住。

    郑莹把陶哲带到三楼右手第一间房,拿钥匙打开了门说:“陶区长,这间房一直空着没安排人住的,房对面是以前朱区长住的!”

    陶哲点了点头,对郑莹无形的好意他示意知道了,在农村,住进死人的房间是有忌讳的,但陶哲作为无产阶级的**员,一个区政府的领导,对这些无稽之谈当然是置之一笑,不过小女孩子的好意倒是很感谢的,呵呵么,好像郑莹还大着他两三岁呢!

    房子是一房一厅的格局,陶哲把箱子放在墙角,把窗户打开,空气和风景都很好,窗外是清水河,在农村,空气又哪能不好?没有工厂的废水污染,没有过多的汽车排气,也许十年过后,就算马田这样的地方,也没有这样环境了。

    郑莹是陶哲唯一有好感的马田区政府的人员女孩子是有点虚荣爱漂亮,但贵在没有心机,马田区,乱着呢,从一众官员的表情来看,虚假的热情背后,可以肯定他们绝大部分人都是在等着看陶哲的笑话,不过陶哲的冷静和什么动作也没有的第一步让他们有点错愕。

    看着郑莹有些拘谨的站在门边,陶哲笑着说:“小郑,好了,你去忙着吧,对了……”想一想还是叫吩咐了郑莹,“吴书记回来后你通知我一声,再通知区委办公室的王主任,让他给各个乡打个电话通知,明天十二点,通知各乡的书记和乡长都到区政府开个碰头会!”

    郑莹答应着去了。

    房间里有几样简单的家俱,衣柜和几把木椅子和两张单人沙,里间有一张一米五宽的粽绳绷子床,陶哲伸手按了按绷子床上的网绳,很紧很有弹性。

    那个时候席梦思只有城市里才有,还不很普及,农村有绷子床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乡下大部份农村家庭都是木板床,床上厚厚垫了一层稻草。

    陶哲还有些怀念绷子床,席梦思太软,睡久了腰疼,绷子床不软,还略有弹性,打开衣柜,里面有两床盖了政府大红印标志的棉絮和被子,陶哲拿出来铺好了床,外间门上响了两下敲门声,陶哲说:“进来!”

    进来的还是郑莹,拿着一叠材料纸,在陶哲面前手一伸说:“给你!”

    陶哲接了过来,郑莹却红了脸飞快的跑出房间,陶哲有些愕然,却见郑莹在门口伸了脑袋说:“陶区长,你今天像个英雄!”说完就缩回脑袋跑了。

    陶哲哑然失笑:怀春少女心态!

    将手上的资料看了一下,才现是区委各领导和马田区十二个乡的书记和乡长的资料,陶哲倒是有些喜欢起郑莹这个女孩子了,虽然没心机城府,但是很机灵。

    区党委书记吴顺才是外来户,在马田区三年多了,却一直没能把马田区真正掌握在他手真正的权力中心却是区长朱由贵,他是马田区本地人,由乡长镇长一步步提上来,各乡的书记乡长都是本地人,多年来,自然与朱由贵的关系密切得多,当然也有少数与他有不同的声音,但绝大部份都是他一系,吴顺才虽说是一把手,但说句话下面有些阳奉阴违的,出声不出力,朱由贵的话却像是圣旨,这让吴顺才窝窝囊囊的干了几年书记,这次,朱由贵跟雷副区长,派出所所长李有福到马田水库打野鸭子,却给李有福开枪打死了,这一下,马田的权力派系分崩离析,吴顺才感觉机会来了,外调的新区长听说是个小毛头,吴顺才在新区长到任的头一天故意下乡,一是打击新区长,表明他才是马田区的一号,二是顺势联络一下面的乡领导,这大部份都是朱由贵的体系,朱由贵一死,未免就有些前途茫茫风雨摇摆的意思,吴顺才下去一示好,能把朱由贵这一体系全部接收过来,马田区才真正掌握在他手里。

    一直到入夜郑莹才来汇报说吴书记回来了,陶哲示意说:“小郑,不好意思啊,到天黑还没能让你走,嗯,你带我到吴书记的房间吧!”。

    郑莹摇着头回答:“没事儿!”

    陶哲跟在她身后,忽然又问:“哦,没耽搁你的电影吧?”

    郑莹脸一红,陶哲白天听到她跟王龙的谈话了,哼了哼说:“我才不去呢!”

    陶哲也就打趣一吴书记的房间就在另一头,整个三楼,一边是政府,一边是党委,另一头的最前面一间就是吴顺才的房间。

    陶哲笑呵呵的朝郑莹一挥手说:“回去吧,早点休息!”又伸手在吴顺才的门上轻轻敲了一下。

    得放下姿态跟吴顺才谈一谈,马田区如此混乱,估计他这书记当得也不是很痛快,要把局面控制住,班子的团结是必需的,就算是外来的,政府党政一二把手联手的话,威慑力度还是可见的,只是吴顺才显然不会主动,陶哲自然也不会傻到一来就想跟吴顺才争个你死我活的,先放下姿态,以吴顺才为主他为副,把马田的局面控制住,稳定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啥事都有个水到渠成,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房间里一个略为低沉的声音说:“进来!”

    陶哲推开门,吴顺才比他想像中样子还要稍老气一些,资料上写着五十二岁,但看起来跟六十岁的老头没啥区别,想来日子并不舒坦。

    陶哲脸上堆了笑,走上前说:“吴书记,你好,我叫陶哲调来的区长!”

    吴顺才打了个哈哈,也握了一下陶哲的手说:“哦,你好你好,陶……小陶区长啊,这个,本来想带队接一接你的,没料到临时乡里有事,耽搁了,哈哈陶区长好年轻啦!”

    吴顺才的口气明显有轻视的味道,那个哈哈也打得太虚伪了,区长就区长吧,哪有叫人小陶区长的?

    陶哲不在意,目前,吴顺才越瞧不起他越轻视他才好,也许他的外在相貌更容易欺骗人,是啊,一个二十岁的青年,心思再缜密又是能想到哪儿去?对于普通人来二十岁还只是长身体长脑力的孩子,自然谁也想不到陶哲这年轻的外表下藏着一头修练三十多年,前知五千年,后知十九年的妖怪!

    当然吴顺才也没有那么好唬弄,毕竟五十多岁,吃的盐还真比他吃的米多,得掏点心窝里的东西才能打动他。

    其实吴顺才没太大的野心,五十二岁了,往上,撑破天也就是个副县级,过了六十就没奔头了,能在退下的这几年把握住一把手真正权力打好退路才是他所想的,日暮西山了,不得不为退路作个打算。

    陶哲暂时并不想伸手触动区委权力中心这根弦,这个敏感的时候一碰就炸了,炸了的结果自然是互不讨好,杀敌一千都会自损八百。

    吴顺才让陶哲坐在单人沙上,递了一支烟过来,陶哲摇摇手说:“吴书记,我不抽烟,来了是想跟您请教一下区委的工作如何展开,我很年轻,没什么经验,这需要吴书记手把手的教着才行!”

    胡子都没得,烟不抽,这样一个小毛头能当得了九万群众的区长?不过吴顺才看得出来陶哲说这话很诚恳,他一个书记到哪都得跟区长搭班子,朱由贵不死朱由贵当区长,陶哲来了陶哲当区长,陶哲不来上级还会派另外的人来当区长,与其来个硬角色,倒不如陶哲这样的小毛头好对付,至少目前他吴顺才是稳占上风,以前给朱由贵架空了的时代将一去不返了!

第四十章 损招

    与吴顺才聊了大半夜谈话才结束。

    陶哲觉得这次聊话还是很有作用,虽然没能完全打开吴顺才的心门,但至少目前吴顺才对他少了很大防备意识,陶哲明里暗里都在给他出信号:他们俩人是要精诚合作才能应付目前的困境的。

    对于第二天的碰头会吴顺才也明确表示会出席,陶哲后半夜一直在思考明天的会议会遇到什么样的局面。

    果然,第二天十二点,区委会议室里,陶哲和吴顺才到了后,由办公室秘书长朱敏点名,党委副书记李会仁到会,区里雷大鹏副区长停职缺席,管农田水利的副区长刘树生到会,管文教宣传的副区长卢秀娟到会,管政法治安的副区长刘正明缺席,区委办公室主任王德彪缺席,各下属单位,区法院,财政所,工商所,税务所,国土所,企管所,教育站,派出所,以及十二个乡,大大的各单位到会的只有二十七个人,缺席几近一半,这一下,区委书记吴顺才脸色也不好看了。

    对新任区的态度吴顺才是知道的的外来户都是会受到抵触的,何况陶哲也太年轻了些是不足以服众,但这个区委会议他吴顺才是主角,你下面的人可以无视陶哲,但不能无视他这个书记啊,区委会只到一半,这个会怎么开?

    不管怎么这次的会议是朱由贵出事后,书记与新任区长联合召开的第一次会议,陶哲这个区长是新来的下面忽视倒是能理解,他吴顺才可是实际的马田区一把手,缺席也就是给了吴顺才一巴掌。

    秘书长朱敏又说了:“缺席的各下属单位领导都说了,有感冒的,有烧的,有住院的,请假!”

    尽管朱由贵死了,他那一圈子的权力派系吴顺才还是没能够拉到自己手中。

    陶哲倒是面无表情,眼光稍稍一瞥,已经是注意到吴顺才脸上的怒气,心道你有气那就好就怕你没气!

    二十多个乡镇和各级区下属单位领导都是默不作声,对吴书记和新任区长基本上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吴顺才脸色铁青,陶哲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向吴顺才低声问了一下:“吴书记,开始吧!”

    吴顺才心道:人都没有,你开个鸟会啊?但见陶哲并不动容且平复的神态,顺势点了一下头,有心看看他这个毛头又有什么话说。

    “那就开始吧!”陶哲倒是平平淡淡的来了句开场白,但是接下来的话立即就让人掉了眼球,“今天的区委会,有一部份人没有来,但是这会还得开,日子也还得过是不?地球也还得照转,嗯,开始吧!”

    这话一下面就有些人偷偷乐了,好笑了:这下子估计有戏看了区长跟那一帮人互相咬吧!

    吴顺才慢慢恢复了脸色,他也有心看看陶哲拿出什么招来应付,搞得好,书记有利益,那就附合,搞得不好,就让他一个人去闹,让他这个莽撞区长先开炮,得罪了人他就在后面唱红脸,或许也能拉拢一批。

    陶哲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也自然有办法把这个老家伙整到他一条船上去,这个白脸他也不得不唱,清了清嗓子后开了口:“大家好,先作好自我介绍,我姓陶,叫陶哲,陶渊明的陶,哲学的哲,今天这个会呢……”扫了一眼后,眼神严厉了些:“几近有一半的同志没有来参加,不管是什么原因,先,组织纪律就是极度焕散,目无组织目无纪律,我们党历来就有光荣传统,轻伤不下火线,一点点小伤小病就缺席区委会,党性何在?原则何在?如果有重病,那好,我签字,可以病休,让你休一年两年,休个够!政府干部,国家公朴,如何才能做好才是我们目前最重要的问题,先把自身的道行德行端正了才谈得上做一个合格的干部,区里目前麻烦事一大堆,但是不把纪风拉正如何又谈得上其他?这样,我同吴书记也商议过了,区里抽调几名干部成立专门的党风党纪巡查组,吴书记任组长,我任副组长,不定期不定时的向各乡镇巡查,我丑话说在前头,不合格的干部我们将坚决剔除出队!”

    这一番话说出了一丝杀气,不过下面的人却都是有些怀疑,以前朱由贵当区长时,吴书记放了些狠话,结果却是雷声大雨点最后没了踪影。

    陶哲接着又说道:“今天的会议暂时就到这里,区里再通知下去,明天十二点继续开会,我在这里表明一下,区里将进行大的人事工作调整,散会!”

    这会就这么完了?众人都有些愕然!

    一散会,下面的人都三三两两的嘀咕起来区长这是想新官上任烧三把火么?可是这火有这么好烧吗!

    在吴顺才的房间里,陶哲跟了进去,吴顺才关了门这才说:“……小陶区长,你搞什么鬼?乡长书记的任免可是要由县里批准的,这……你明天的会如何开得了?年轻人啦话要多思考思考……”

    吴顺才对陶哲当然不会关心,但是目前的局势他一个人是把握不住的,跟区长联手是个办法,如果陶哲这么快就给踢倒对他只能是弊大于利,所以才会对陶哲有几分埋怨,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做事又莽撞又不牢靠。

    陶哲却笑笑说:“吴书记,我可没说要把哪个乡长或者书记免职啊,丢了个炸弹出去,明天肯定全部到会,再等着看我宣布把哪个免职闹笑话看,呵呵,任免是要县里批示,可是调职还是可以吧,县里还是放了一些权下来,要不然这工作怎么开展?”

    吴顺才有些奇怪:“你要怎么调?哪里还有空位调?”

    陶哲指着墙上的**像说:“这事,**干过,我们也可以借鉴一下嘛,这些乡镇干部都是本地人,经营了多年自然下面的关系盘根错节,哪怕停了他的职,他下面的人仍然唯他们马是瞻,比如朱区长和李所长就是很明显的例子,所以啊,呵呵,吴书记,看起来虽然有点儿戏,却实际是可行的,我们明天把他们来个乡长书记抓阄,十二个乡,乡长抓乡长的,书记抓书记的,抓到哪就去哪,公平公正,这事,既一举瓦解了他们旧体系的势力,又逼得他们到了新位置上不得不努起十二分的力来干事,干不好,区里就好拿下,这个意思,我打个报告给县里,估计没有大问题!”

    吴顺才眼一亮,思索了一会儿,当年**把各大军区司令员互相调了个位,这一招着实漂亮,他还真不得不佩服这个小毛头这一招,伸手想拍陶哲的肩却又缩了回去,保持点矜持才好,嘴里却是笑呵呵的说:“呵呵陶区长,你这……有点损……呵呵,那县里就由你来打报告吧!”

    陶哲知道吴顺才这一关算是通过了,只要书记跟他联手把这一项通过,本地独大势力基本上就可以打破,至于吴顺才与他陶哲能从这上面吸收多少好处就要看各自的道法了。

    明天的区委会肯定将又是一番龙争虎斗,陶哲看得到十九年的大方向,却是看不到他明天的区委会是成还是败。

第四十一章 联手

    {ps:在前面红尘道个歉,不是不在书评区回答,是起点网站在国庆一号到十号限制了一千分以下的帐号不能表书评,回答不了所以了一个相关,……不说了,赶紧码字!}

    调整工作的话放出来,生病的忙的都来了。

    作为党委书记的一把手吴顺才稳稳当当的做在主席台位上,心里很踏实,做好了准备看戏的心思,这个陶哲目前看来对他这个书记还是挺恭敬的,商议的结果在今天的会议上,就由陶哲唱白脸,吴顺才唱红脸,呵呵毛头来得罪人,他这个书记做好人收买人心,这样的事多益善才好。

    区委秘书长朱敏点了名,应到六十四人,实到六十二人,除了停职的雷大鹏副区长和派出所原所长李有福停职缺席外,其他人都全额到会,会议室里黑压压的坐满了人,但却很安静,不过陶哲估计得到,这份安静后面潜伏着的就是惊涛骇浪!

    陶哲面对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领导主持会议,心里还是有几分激动,有几分感慨!宣布了会议开始。

    会议的第一个讲话当然还是吴顺才,这样才能显示他的领导位置。

    吴顺才把声音放得比平时更威严了些:“同志们任……小陶哲区长……”这话一出口,下面隐然便是叽叽的说笑声,再瞧了瞧副座上的陶哲,却是面无表情。

    “到任伊始,我们马田区所有的干部都予以热烈的欢迎,希望今后能跟小陶区长搭好班子把马田区建设得红红火火,下面,请小陶区长讲话,并介绍今后的工作思想,大家欢迎!”

    吴顺才带头鼓了掌,只是下面附合的很少,稀稀拉拉的掌声,吴顺才未免有些尴尬,对陶哲的计划,他是举双手赞成的,实行这个计划带来的好处明眼都能看到,但他也还是做好了万一做不成的准备,计划做不下去的话他就出面批评陶哲,打压新区长,做做好人,拉拢新势力,当然,还是以计划能推行为第一选择。

    陶哲当然不会让他如愿,不过这甜头肯定是要给他吃大头的,没有足够多的吸引力,哪里能引得了书记!

    “各位乡镇和区委下属各级机关的同志们,你们好!今天,我再次做一个介绍,我姓陶,叫陶哲,陶渊明的陶,哲学的哲,既然书记都喊我小陶区长,大家都可以这么叫我!”陶哲这话不痛不痒的刺了一下吴顺才,下面又是嘿嘿的笑声。

    不说别的,这个小陶区长的幽默感还是有几分。

    “今天的会议有两个重点,第一,昨天也说了,成立纠分小组,努力纠正目前存在的一些不正之风,第二点,”陶哲看了看所有人,这才把话说到了重心,“为了更好的促进同志们的工作积极性,区委研究决定,除了下属财政工商税务法院教育民政和派出所等机构外,对区十二个乡的党政府领导职位作出大的调整!”

    这话立即引起了台下的轰动!

    除了乡领导以外,其他的机关领导倒是松了一口气,没被拉进这个坑里总是好的,只是十二个乡的二十四位党政负责人却是好像麻雀窝里放了一枪,顿时乱了起来。

    有人就问:“小陶区长,对乡镇领导的任免起码得有理由吧?难道是昨天没来开会,拿这个你就可以撤消一乡长和书记的职了?”

    陶哲不认识他,但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肯定是个乡长或者乡委书记,对这个问题,陶哲立即很严肃的回答:“这位同志,我可以很认真的回答你,你们或许认为没来开会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问题,但我告诉你,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目无组织目无纪律,这个问题小吗?很多事都是从小事论起的,这一点你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更大的事情?这次所有缺席的干部,区委将做出记过处分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区委将作出停职处理,像这样的干部,我们马田区坚决不要!”

    提问的干部有些哑口,想说别的问题却见周围的人都没话,忽然想起自己作了出头的鸟,出头鸟是要遭枪打的,倒是忍住了不开声,坐下来听陶哲说话。

    接下陶哲才说到了他们想要听的重点:“对于目前十二个乡领导的工作调整,先说明一下,并不是撤职任免,只是调动,怎么个调动呢,我和吴书记研究了一下,并上报了县里杨书记和刘县长,决定把十二个乡的乡长和书记对调,互相换动一下,增加工作的积极性,为了公平起见,这个调动的地区不由我们说了算,嗯,朱秘书长,你用笔写下十二个乡的名称,各写两份,乡长抽乡长的,书记抽书记的,抽到原来的就不变动!”

    这话就把一众乡长书记搞激动了!是啊,经营了多年,哪个没有自己的小九九,这一说变就变,什么都来不及,**都有屎没擦呢,一到别的地方又得从头做起,再说原来的地方有不干净的又担心出问题,这鸟小陶区长又说了要成立纠风小组,下去一查,自己人都不在这里了,又有谁给你挡?***,真好一条釜底抽薪计!原本以为他今天要撤哪个哪个的职,都通了声的,一起围攻他,谁料到他不撤职,只是交换职位,再又听说上报了县委的,上面都答应了的事,你一干乡委还能翻了天去啊?

    会议室顿时又轰又乱的,却多数是乱。

    这样的反应陶哲早有预料,朱由贵的团体只是个利益体系,树倒猢猴散是千古都不变的道理,朱由贵一死,他下面这些人都基本上各自为政,既然是利益体系,陶哲就肯定这绝对不是铁板一块。

    区委秘书长朱敏写了二十四张纸条,折成一模一样的二十四片,分两个茶盘装好,一盘十二片,放在了陶哲和吴顺才面前的台子上。

    陶哲看了一下吴顺才,吴顺才点了点头,陶哲微微一笑:“十二个乡的党政领导,乡长右边,书记左边,这就开始吧!”

    区里的领导都没有出声,党委副书记李会仁一直是摸着下巴,胡须却是刮得干干净净的,管农田水利的副区长刘树生一支接一支的猛抽着烟,他旁边一直静静坐着的管文教宣传的副区长卢秀娟,只是对腾腾的的烟雾有些皱眉,另一边管政法的副区长刘正明端了茶杯不停的喝水,茶水温度不低,额头上全是汗水,最后面是区委办公室主任王德彪,这个体重看起来不少于一百八十斤的大肚子主任一直都是有点坐立不安。

    看到他陶哲就想了范伟的范德彪一角,搞笑,王德彪跟他侄子王龙都取了个恶心死人的名字!

    朱由贵的体系中有区委的领导,只是核心骨一倒,没有谁站出来出头,虽然陶哲和吴顺才都是外来户,陶哲还是新任,但书记区长的一二把手联手,朱由贵这种硬角又没了,还是没有人敢出来挡这个风头。

    十二乡长十二个书记分了两边,老老实实的上前抽了纸条。

    结果由朱敏一一宣读,还真有这么巧,居然就没有一个人抽到原来的位置,二十四个人都给换了个遍。

    天意都站在陶哲这边!

    没有反对的这事就定下了,接后陶哲又宣布了,各机关凡是无故不上班的干部或者科员,一律停职处理,情节严重者上报县委处理。

    再宣布原区长朱由贵的案情调查已经移交县法院,不日将作出判决,对朱由贵的家属应作好抚慰工作,但这次围攻事件将作出严隶处理,县里作了批示,为免引成政治事件,将尽快从严处理。

    这第一次的区委会议以陶哲和吴顺才联手的胜利而告终。

    晚上八点,吕铁请陶哲吃饭,在镇上的一家餐厅的包厢里,吕铁给陶哲来了个熊抱,包厢里还有几个派出所的民警,陶哲记得,是仅有的几名上班的派出所民警,应该是长期受李有福排挤的人员,看着陶哲的眼神很热烈。

    这当然也是在陶哲一系列的动作之下的结果,跟人,站队,当然是要选好要跟的人,站错了队,那就意味着要往反的方向走。

    陶哲倒是想着,这也许就是他在马田区陶系人马的开端吧!

第四十二章 记忆

    一连上了一个星期的班,陶哲对马田区的情况大致也了解得差不多了,马田区看起来富裕,其实贫富差距还较大,富裕的也就镇上这一带,瞧一瞧是些什么人:除了一大部份经商开店做生意的,另外就是在政府任职的官员自建房屋,政府在农民眼中公信力较差,基层官员很大一部份都是中饱私囊,苗西这些山区地方,都是天高皇帝远,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要改变马田的现状,任重道远啊!

    陶哲让郑莹做了他的秘书,郑莹这小姑娘倒是很高兴,其实郑莹比她大两岁,但是心态上很自然的把郑莹看成小姑娘。

    吴顺才当然没意见,年轻人嘛,血气方刚的,喜欢漂亮姑娘很正常,再说如果闹出点什么绯闻来更好。

    陶哲在考虑着怎么样才能更快的扭转目前的种种弊端,想了一会儿就释然了,他是基层领导,不是那种很高级别的,没必要把很长很远的大问题拿出来整,也不实际,基层的问题,那就一件一件的来办吧!

    陶哲把郑莹叫过来吩咐准备一下出去,郑莹问:“小陶区长,我们要去哪里?去哪里之前是不是要通知一下下面?”

    小陶区长这个名似乎都叫开了,郑莹倒是没有轻视陶哲的心思,但是跟着这样叫也觉得顺口,而自己也确实比这个陶区长还大两岁,自然而然也就叫上了,陶哲也没有反对,叫就叫吧,真要跟吴顺才斗,也不争这一下口角之利。

    “没有目的地,就出去走走!”陶哲顺口回答,要真是确实去哪里,又通知下面,那什么弊端都看不出来,对这一手,下面对付上面的手段,那是层出不穷。

    郑莹答应着出去了,但随即又从门边伸头进来说:“小陶区长,没有车呢!”

    区里只有三辆车,一辆新桑塔纳,一辆旧的,还有一辆六人座长安,长安车给王主任开出去了,旧的桑塔纳给管政法的副区刘正明开了去桑塔纳以前是前区长朱由贵使用,他一死后,自然就到了吴顺才手区政府三辆车就有主儿使用,按理说旧的桑塔纳应该给陶哲使用,但朱由贵死后车书记吴顺才用了,旧车刘正明用了,一直都是这样,也没人反对,当然是没能力反对,陶哲刚来才几天,也没把心思放到这上面,刘正明也就装聋作哑,自个儿用他的。

    陶哲呵呵一笑:“有单车吗?”

    出去找毛病开着车这么明显能找出来才怪呢!

    郑莹一怔,随即说:“有,区里来上班的科员都是踩自行车来的!”

    她自己也有,是一辆凤凰牌的女车,这个年头,在农村有一辆自己行车也是比较有脸面的事,她这辆车还是她老爸在她从学校出来工作时买的礼物,在区政府工作一年多了,虽然不是官,但名声好啊,区政府公务员,铁饭碗!

    出了区政府大楼,陶哲在路上等,一会儿见郑莹踩着一辆很新很漂亮的女式单车出来,本来人就长得漂亮,踩着单车的样子很潇洒,在陶哲面前嘎的一声刹住车。

    十月入冬了,早上天气还有些冷嗖嗖的,远处的山上都看到有一些白,那是打了的早霜。

    郑莹的脸儿有些红,像个苹果,踩单车用了力,呼出的气有淡淡的白雾,一闪而散。

    陶哲有些傻了,指着她这车问:“就这一辆?你踩了那我呢?”

    郑莹也是一愣,随即脸儿一红:“你是区长,金贵着呢,谁知道你会踩单车?我拉你!”

    陶哲伸手就去扶她的车的龙头:“还是我来带你吧,这年头哪有女人带男人的!”

    郑莹却是倔得很,将车一摆:“女人怎么啦,男女平等,区里开了好几次会,都国男女平等,你是领导,你要瞧不起我就是瞧不起女人,就是支持男女不平等!”

    陶哲赶紧缩回了手,呵呵干笑了一声,这咋又成了搞男女不平等了?却也不愿在这里跟郑莹抢车,在街头打打闹闹的给人看到了,他这一区之长的脸面往哪放?

    郑莹拍了拍后座,笑吟吟的说:“区长大人,上来吧,别看我是女孩子,技术可过得硬,读书那阵我能拉三个,嘻嘻陶区长这身板……”言下之意自是不用说了。

    陶哲看了看四周,也没什么人注意,他这个区长没多少人认识,伸手抓住后座前端挨身坐了上去,只是女式车矮了一些,陶哲的双脚还得微微缩起一些,不然就拖到路面上了,这个样子时间一长还真有点难受,再过一会儿,街上人多了,一个女孩子拖着一个大男人,女孩子又还比较漂亮,当然很惹人注目,陶哲一手抓紧后座稳住身体,一手蒙在了脸上。

    郑莹偷偷回瞄了一眼,忍不住格格娇笑,单车一晃,在路上跑了个8字形,差点连人带车翻倒,陶哲吓了一跳,晃动之际,忍不住双手抓住了郑莹的腰,叫道:“喂,用心点!”

    郑莹给他抓着腰,腰里痒,好一阵努力才稳住了车,陶哲哼一声,色厉内茬的说:“踩好点,踩快点,否则我撤了你的职!”

    郑莹哼了一声,没再顶嘴,出了镇,沿着清水河堤往上踩。

    再往前就是斜面的上坡路,郑莹踩得慢了些,有点儿吃力,却没有停下来,陶哲摇了摇说:“下车下车!”

    郑莹怕他跳车,赶紧刹车,陶哲一下车才现腿有点麻,这个姿势久了血液不通,下车的那一刹那僵得站在那里一步儿也迈不开。

    郑莹把车停在路边上,过来扶住了陶哲,陶哲还真难受,一条右腿又麻又痒动弹不得,几乎是趴在郑莹身上用左脚蹦到公路边上,然后一跤坐倒在地,郑莹也累得坐在地上喘气,隆起的胸脯一起一伏的,陶哲心里一动,赶紧把头转到了另一边,跟下属搞暧昧可不是一个好领导应该做的。

    清水河沿着山脚一路蜿蜒向上,再上就是马田水库,水库其实是山势延绵成天然屏障,清水河源自清河县最前端的云雾山,一路下来凝聚无数山泉河,因为河水很清,掬水可饮因而得名清水河,只是未曾想到,十九年后,工业污染把一条清水河变成了臭水河。

    像马田这样的水库,清河县一路下来的各区还有好几座,都是修建来用以储水到干旱季节灌溉农田的。

    陶哲歇了一会儿,站起来走下公路,沿着清水河堤上走了去。

    郑莹推起单车上河堤跟了来。

    清水河一边是山,一边一大片的水田,河水在马田区前端打了个横,环着马田镇往下流去。

    陶哲在河堤上慢慢走着,早上的霜在太阳出来后开始融掉消失不见,河堤上的水泥面给冻裂开了口,一片片像老树皮一样,陶哲用手一扳就扳下一块,再下面就是黑色的沙泥,用手抓了一团一捏就成了粉!

    这就是豆腐渣工程?

    陶哲回头问郑莹:“这河堤是哪一年修补过的?”

    郑莹想了一下说:“前几年都过水,不过不算很大,淹了一些水田,去年动过一次大工,那时我刚到区里,县里拨了几百万专款修清水河堤,记得区里很重视,还成立了治水小组,朱区长亲自任组长,还有刘树生副区长任副组长,完工时还搞了个万人剪彩庆功活动,记得倒是很清楚,因为这事还受到县里面的奖励。”

    “去年修的,今年只是早霜一冻就裂了散了,如果大雪大霜,明年再大水,这河堤有用么?”陶哲一路走一路看,基本上都是表面一层三四公分厚的皮层是水泥石浆铸成,再里面全是泥沙混合,水泥没半分儿!

    回忆起来,九二年清河县了一次几十年未见过的大洪水,清河县自上而下,因为河堤决堤,洪水冲垮掉各个区七座水库,几十亿立方米的大水倾泻而下,清河县到苗西州,国道线上,清水河两岸,七十余万群众受灾,数百人失踪,这让本来就处于贫困的清河县的经济更是倒退了一个级,……记忆清河县官场大地震,几乎是整个班子都给换掉,灾难,总是让人记忆犹新的,对于多少官员因此而断送了前途,陶哲对这个一点都不关心,但是因为水灾而受难的灾民才让人揪心,汶川的地震,陶哲还记得一边看新闻一边流泪,晚上睡梦中都还曾哭泣!

    郑莹在侧面忽然见到小陶哲区长眼里有些湿湿的,区长这样的官儿也会哭么?起风了么,难道是沙子入眼了?

第四十三章 郑家女婿的条件

    只是那场大洪水生在哪一月哪一天,相隔了十九个年头,陶哲却是想破头也记不起来,有点恼火的抓了抓头!

    郑莹这几天对这个小陶区长古怪的动作见多了,有点见怪不怪的意思,只是这小陶区长虽然看起来有点怪怪的,但是他做的事说的话却总是那么一针见血,完全不像他那二十岁的相貌。

    再走不多远,清水河嘎然而止,前面一道百多米高的大坝巍然耸立,到了马田水库了!

    看到这个庞然大物般的建筑,陶哲倒是兴致来了,侧头问了郑莹:“锻炼锻炼身体,到上面看看?”

    郑莹伸了伸舌头,仰望了一下大坝,忽然豪气来了,不服气的说:“爬就爬!”狠狠的样子把自行车放好脚架,揉了揉脚,弯了弯腰,幸好脚上穿的是白色的球鞋,没穿高跟鞋,呼了一口气然后一连爬了五六级石梯,然后回头朝陶哲笑着招手:“来呀陶区长,不会连这个女孩子都比不过吧!”

    陶哲瞪了一眼,快的跳起来就爬,郑莹惊叫一声,怕他追上来,赶紧回身,浑不像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

    年轻就是好啊!

    陶哲怕她手忙脚乱的摔倒,放慢了度,俩个人一上一下的爬了三四十级,都累得直喘粗气,停下来坐在石阶上休息。

    这每一级石梯横竖宽五十公分,半米,当然有的不全是整块的石板,缺的位置都用水泥石浆补起来。

    郑莹问陶哲:“小陶区长,还要上去吗?”

    “做事情哪能半途而废?”

    如果连这点小难度也不愿克服,那还谈做什么别的事情?人就是有这个惰性,觉得这个没问题,只是不愿而已,却不知一有这个心态,等真正有事的时候,却又一样的推拒了!

    “爬!”陶哲只说了一个字。

    越往上爬越陡峭,也越累,直到歇了四次后,陶哲才爬到最后一级,大坝上面横宽十多米,另一边是水库,石阶依然一样一级一级下伸,只是往下才二十来米便淹灭在碧森森的湖水中。

    忽然想到郑莹还在后面,赶紧回到大坝另一面,郑莹还差了十多级石梯,可能是累了,伏在石阶上,只是不敢往下望。

    大坝底的景物都是以缩小十倍以上的状态显示在面前,那辆单车看来就像是一支钢笔一般大小。

    郑莹显然是有点害怕了,不敢回头,往上爬也不够力了,呆在那儿一动不敢动,如果摔下去不死那就是人了,即或是摔得成残废那也是奥特曼级别,陶哲爬的时候数过了,总共是两百八十六级,一百四十三米高,跟一座山崖差不多,摔下去跟从直升机上跳伞没有降落伞一样。

    看郑莹这个样子,陶哲吓了一跳,叫道:“你在那儿别动,等我下来!”

    当下一级一级的又爬下去,到郑莹身边时才现她吓得利害,身子伏在石梯上有些儿颤,有些后悔把她叫上来,伸手过去抓紧了她的手腕说:“你跟着我,我上一级你就跟着上一级,别怕,我抓着你!”

    十多级石梯搞得陶哲狼狈不堪的才把郑莹拉上大坝顶端,爬完最后一级石梯,郑莹差不多瘫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用手捶着小腿,却是再么也不敢回头往下望。

    马田水库是清水河下游几个水库中最大的一个,与其它水库不同,马田水库是直接拦了清水河入水库,然后建了坝,下游的水是由水库开闸放出,这条大坝其实就是两片山中间的一个缺口,水库是半边山往里延伸十多里,弯弯延延的,水山一片,风景很美丽,入秋后河水干枯,水库基本上就没开过,一直是把水储蓄着,等来年农作物开季时放水灌田。

    水库里水绿森森的,深不见底,四周也寂静得可怕,似乎深水里潜伏着一头惊天怪物。

    陶哲看着远处碧波上几只野鸭子划过,水波上掠起一道道的痕迹,前任区长朱由贵就是死在这里面吧?

    嗯,该回去了!陶哲向郑莹说着:“小郑,走吧,回去了!”把脚伸下一级石梯后看着郑莹,却见郑莹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口气很坚决:“打死我也不从这里下去了!”

    陶哲指着大坝左边的山腰中的公路:“那你从那边公路上走下去,我从大坝上下去,我推了单车到前边等你。”

    郑莹有点担心,想叫他一起从公路上走,陶哲却已经是下了好几级石梯了,跺了跺脚,只得一个人从山腰公路上回去。

    再下到大坝底时,陶哲都有些脚打颤了,下来虽然没有上去那么累,但也不轻松,上去时把力气都耗完了,再下来身子都是虚的。

    入秋的太阳就算当顶也没什么热度,陶哲踩了单车,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湿了,风一吹,还略为有些寒意,肚子也咕咕的叫起来,这种体力活是饿得很快的。

    陶哲从河堤踩到公路上后等了一会儿,郑莹才慢慢儿走到,陶哲笑呵呵的说:“嗯,我来踩吧!”

    郑莹再也讲不起狠了,两条腿直打颤,这种事,搞不好晚上还会做恶梦,乖乖的坐在了后座上。

    快到镇上的时候,陶哲说:“小郑,饿了,就在外面吃个饭吧,不回区里,吃了饭再到镇上转转,你是这儿的人,肯定比我熟了吧,我这个领导请你吃顿饭,你说哪儿?”

    郑莹坐在后面,陶哲车踩得很稳,不好意思搂着他腰,只伸右手轻轻抓着他背后的衣裳,听了陶哲一说就回答:“再前面,你往左边走!”

    陶哲依着郑莹指的路行着车,穿过镇后街,只是越走越奇怪,都出了镇上的几条街了,这饭馆还有开到乡下的?问郑莹:“这前山后田,一栋独房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饭馆开到这儿能赚钱吗?”

    郑莹低声的嘀咕了一下,陶哲没听见,回头问了一下,郑莹大声:“我要下车!”

    陶哲刹住车,正想训一下郑莹,却见郑莹沿着蓠芭栏菜园子路边走到那红墙屋门边,推开门又回过头来对陶哲说:“还不过来啊?”

    陶哲有点儿迟钝,郑莹哼了一声,这小陶区长有时候看起来聪明得很,谁都别想骗到他,有时候还很霸道,但有时候就又笨得可以,就比如现在,都进家门了还说是饭馆,要在这儿开饭馆那老板不喝西北风就是他命大。

    陶哲把单车停放在门边,跟着郑莹进了屋,听郑莹叫了声:“妈,我饿了!”心里一慌,自己堂堂一个区长跟着下属跑家里蹭饭,那脸上还真过不去,有心后退,又听郑莹说:“爸,你怎么也在啊?没到学校?”

    陶哲决心要退出去逃跑,那郑莹的妈又问了:“这闺女真没个样,你坐着,妈就弄,咦,还有客人啊,哟伙子坐下,莹儿倒点茶给客人啊!”

    这下陶哲可不好就此逃跑,只得回过来坐好,规规矩矩的叫了声:“阿姨好!”

    桌边还有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坐着好像整理着一堆书什么的,戴副眼镜,很斯文的样子,郑莹倒了两杯茶端上来,一杯给陶哲,一杯给了另一个男人,又问那男的:“爸,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没课吗?”

    郑莹的爸没喝茶,把书本用包装了,回答道:“学校好像收到了什么消息朱区长涉嫌贪污,县法院就要判了,校主任要我把朱区长的儿子女儿转到七班的差生班去,虽说我对朱区长也没什么好感,但这人走茶凉的,总让人心酸,朱区长的儿子调皮倒不管他,他女儿还真是个好学生,这要调离我这个班,还真有点舍不得,明年就要升高中了,唉!爸这趟回家是找点资料给那孩子,不能误了她的前程啊,不是法不责众吗,老子犯的罪不能加到子女头上啊!”

    “哦,这样啊!”陶哲沉吟了一下对郑莹“小郑,这事你让卢秀娟卢区长问一下这事,跟学校交涉一下,一码归一码,朱区长的事有法院,他儿子女儿不应该受到影响!”

    郑莹的妈端了一盘菜出来,瞅了陶哲一眼说:“哟伙子,口气倒满大的,区政府是你家的啊?人家一区长怎么能听你的?”

    郑莹听她妈训陶哲,脸一红,低声说:“妈!”

    郑莹的爸见女儿表情不对,就多盯了陶哲几眼,有些怀疑的问:“小伙子,你跟郑莹是什么关系?”

    哪有问得这么直接的!

    陶哲这一下才省悟起这是在郑莹家里,而且还是来蹭饭的,也不能就说我是区长,只昨支吾了一下说:“这个,我跟郑莹是同事,都是在区委工作,咳咳……”

    郑莹见陶哲不说他是区长,倒是松了口气,自己二十三岁了,在农村算是大姑娘了,爸妈催得利害,如果知道陶哲是区长,自己又把他带回家,这话题那就扯不清了。

    郑莹低声说:“卢副区长今天到张店乡去了是明天才能回来!”

    陶哲一愕,这才想起是有这么回事,卢秀娟还同他说起过,张店子乡有两间教室倒塌,她这个管文教的副区长得下去看看,学校的事,就怕出什么大事,没出人命就没事,出了安全问题那是谁也承担不起的。

    陶哲沉吟了一下说:“小郑,我看我们就到学校走一趟吧,把这事理一理!”

    这口气不知不觉又把区长的威严摆了出来。

    郑莹的爸也哼了一哼:“哼哼,现在的年轻人啦,办事都不踏实!”看陶哲的样子也就二十岁出头,比女儿还话就是这种吹破天的口气?想来他也是见女儿生得漂亮想追求,年轻人追女孩子都是吹牛夸海的,现在还真找不出几个踏实的,自己是见不得把女儿的终身给这种人的,晚上得跟郑莹好好谈谈,郑家的女婿他还不够条件,离他远一些!

第四十四章 级别不够

    郑莹的父亲叫郑经纬,是马田区镇上一中三年级一班的班主任,属于那种有文化没多话的老实教师,在一中教了十多年书,在师生中很有好评,但是因为没有什么关系也不喜欢去打点关系,所以与学校的领导职位一直无缘,郑莹的妈妈是农村人,他们这家庭是典型的半工半农户,郑经纬拿一份不算差的工资,郑莹的妈妈在家种点田地,有菜有粮食的,一家三口过得也很温馨,郑莹也算听话争气,考了个二本,毕业回来又进了区委办公室,比其他女孩子来说都算不错了。

    郑莹的妈妈临时炒了几个菜,一个小白菜苗,一个泡菜,一个土豆丝,都是自家种的,入秋了园子里也没什么菜,只有早种的白菜苗,嫩嫩的与入冬后成棵的大白菜味道还真有不同。

    本来郑经纬回来拿了资料就要走的,郑莹回来吃饭就顺便一起吃,陶哲是真饿了,郑莹妈妈炒的菜还真不错,虽然没有肉,但是吃起来感觉特别香,在区食堂天天有鱼有肉的反而觉得没胃口,郑莹的爸爸好像有点反感他,也就没说话,闷声不响的吃饭。

    吃完了一碗,空着碗望了一下,郑莹伸手接过,也没说话就去给他装了饭。

    一个闷声不响的服务,一个理所当然的接受,郑经纬两口子都觉不对头了:家里也不是没来男性客人,几时见郑莹这般好态度的给人装饭?这家伙还挺自然的就接受了!

    郑经纬心里第一个就不满意,这样的人嫁了怕也没好日子过,自己这女儿从小就当珍珠宝贝一样捧着,哪里忍心看她到别人家这样受气?估计这小子是什么领导子女,或者是有几个钱的,看女儿的样子也没有不乐意,这就有些不妙了。

    郑莹的妈妈早就看出了不对,两个人都埋头吃饭,在以前,郑莹吃饭时跟爸妈不知道有多少话今天一句话不说就很反常了。

    郑莹给陶哲装了第二次饭后,郑莹的妈妈就问了:“小伙子,今年多大了?”

    陶哲准备夹菜,听到赶紧缩回手,回答说:“二十……二十一了!”

    “吃菜吃菜,我也就问问,”郑莹的妈妈心说比我家郑莹还小两岁!有些不乐意。“工作多久了?在区里哪个部门?”

    农村都有这么一说:夫妻男大一枝花,女大是冤家,讨老婆总是男方比女方要大一点点才好。

    “来马田区刚一个星期,在区委做事!”陶哲回答后放下了碗,吃了三碗饭有点撑了。

    郑莹又默默的递了一杯茶,陶哲接过来喝了一口,浑身的精力都回来了,这倒是想起了吕铁的经典语录: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郑经纬是个书生脾气,倔了牛都拉不回来,见女儿这副作丫环的态度就不高兴,陶哲这副大爷性子就更加不高兴。

    陶哲哪知道郑经纬两口子有这些想法?喝了一口茶后站起来说:“那就多谢阿姨的饭了,很好吃,嗯郑,卢区长不在,那我们就去学校把这事问一问,了解了解情况嘛!”

    “你架子还不错,像个领导!”郑经纬也不知是嘲笑还是打趣的说着,“也许再过十来年我看可以当个区长了!”

    陶哲嘿嘿的陪着干笑了一声,郑莹怕老爸多说什么出格的话来,赶紧说:“爸,走吧走吧,我们跟你刚好一道到学校!”

    等陶哲和郑经纬走出门口,郑莹的妈妈拉着郑莹低低的问:“女儿,跟他什么关系?”

    郑莹白了老娘一眼:“尽瞎猜,除了同事关系外啥关系也没有!”出门追了上去。

    “骗鬼呢!”郑莹的妈嘀咕着,“可没见过你主动带过男人回来家里啊,啥关系没有你把人家服侍得像大爷一样?”

    镇一中离镇中心有两三里远,学校占地数百亩,背面靠清水河,左右面都是大片大片的田地,前面一条四米宽的路连接国道,环境空气还是很不错。

    陶哲与郑经纬走在前面,郑莹推着车在后面,看着大片大片的田地都荒着,陶哲觉得可惜,苗西地处山区,白昼温差较大,入秋后,十月到来年三月还很冷,一年只有一季农作,现在田地都已经收过了农物,几乎都是荒着,要等开年三四月才又下种。

    等郑莹推着车走上几步,陶哲问她:“小郑,马田区有没有哪个地点做大棚菜?”

    郑莹一怔,问:“什么大棚菜?没听过。”

    陶哲留了个心,等回区里后再查查看,如果合适的话倒不妨推推这个大棚菜。

    到了一郑经纬指了指校务楼说:“那边,二楼零一房就是主任办公室,你们先去办你们的事,我等会过来看看。”

    校委主任王金彪很典型的势利眼,区委办公室主任王德彪又是他亲哥哥,你们两个普通办事员大概是理都不怎么理的,年轻人碰一下头撞一下脸才好,才知道生活的艰辛,也正好打击一下陶哲的自大心理。

    郑莹知道怎么走,她的中学就是在这里度过的,哪能不熟?推了车在前面带路,到校委楼前刚一停好车,就听见有人叫她:“小郑,郑莹啦,怎么来学校了?”

    陶哲一看这人四十来岁,胖胖的,跟区委办公室主任王德彪有几分相像,听郑莹回答说:“王主任,我们是来学校办点事的!”

    还真姓王?怎么走到哪都遇到王德彪这类恶心的家伙?

    那王主任又说:“小郑啦,办什么事?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老是派你出去跑?正好,我哥……区委王主任也到学校来了,正跟校长聊着,等会儿就过我这边来,我给他就别让你到外面跑,呆在办公室就成,王龙呢,没跟你一起出来啊?”

    郑莹低了头没说话,陶哲给她解了围:“王主任,是这样的,我跟小郑是同事,在区委做事,来学校是想了解一下前朱区长两个子女的事情!”

    “这事?”王金彪斜了一眼陶哲,这才现郑莹不是一个人来的,又瞧了瞧陶哲,人模人样的还有几分俊逸,自家那个侄儿王龙跟他不是一个档次,但瞧他这么年轻,脸又生,区委的领导和有来头的哪个他不认识?这个肯定是新来的小科员,不然也不会顶着太阳推着单车出来办事,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有事都不归你管,你们领导区委王主任在我们这儿,有事自然会跟他……小郑啦,做人不能只看表面,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道理你爸早就教过你吧……”

    郑莹气得很,有心要王金彪出丑,也就故意不说陶哲的身份,让他在区长面前呱呱的多叫一会儿。

    王金彪知道侄儿王龙从小就追着郑莹,虽然郑莹有点瞧不上王龙,但他们王家又是什么身份,郑经纬教了二十年书了还是个教员,关系这个词他还能不懂?能嫁入他们王家就已经是天大的福份了。

    这丫头,也知道利用他这个区长了!陶哲嘿嘿一笑了声:“狐假虎威的!”

    王金彪听到这话气得猛一拍桌子,喝道:“你……你骂谁?”

    陶哲微微一笑:“王主任,你误会了,我没说你,我说她!”指了指郑莹。

    本来陶哲这也是说实话,但言者无心,听者便有意了。

    郑莹给他说穿,脸儿一红,低头看着脚。

    王金彪看她这表情暧昧,一股子气便全要撒在陶哲身上,恶狠狠的说:“你个狗东西别在那指槡骂槐,既然在区委做事就应该明白有些人你是惹不得的,有啥事都别说了,滚回去,明说给你听,嫌你级别不够!”

    陶哲一双眉立时竖了竖,瞧不起他倒没所谓,骂他这声狗东西倒是让他起了心要叫这王金彪付出一些代价来,吩咐郑莹:“小郑,既然王主任说了级别的事,那咱们也换个级别够的人来谈吧,知道文教站的电话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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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为官介绍:
不是太子爷,也不是高官子弟,没有深厚背景,只是重生多了十九年的记忆,做官难么?且看陶哲如何在这荆棘密布的官道上一路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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