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恩威并用
瘦瘦的老男人又骂了：“王龙，龟儿子的，别说叫区长你就是叫主席来也不行，赔老子钱来！”
陶哲慢悠悠儿的接了口：“哦，主席来都不行，那就先叫派出所的先来一下郑，你去把吕铁叫来……算了，这屋里有电话，用这个打一个！”又对王龙笑了笑说：“王龙！”
王龙脸上汗如雨下，嗫嗫着说：“陶……陶区长！”
陶哲脸上带着微笑，淡淡儿说：“王龙，你既然喜欢打麻将，嗯，我批你长假，从今天起，你就好好的打麻将吧，不用上班了，下午麻烦你抽个空到区里办公室严主任那儿交个职就行了！”
严主任就是新上任接替王德彪的严正华。
王龙咧着嘴，那表情比哭还难看，想要出声求饶，却是感觉到陶哲虽然是淡淡的语气儿，却自有一种言出如山，不容他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张了嘴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郑莹打完了电话过来站在陶哲身边，一屋子的人除了两个小孩子依然兴高采烈的看着电视外，打麻将的四个人可各是一种表情。
刘老三和瘦老男人与另一个痦子一样的年轻人见陶哲淡淡的说了一席话，王龙就吓得痴在那儿了，这才觉有点不对路，不过刘老三嚣张惯了的，区里的官他的确不怎么睡在眼里，再说陶哲这样的年纪，就算做官，又能当得了什么官？大大咧咧的说：“王龙，咋个回事？这家伙啥来头？”
王龙上下牙齿直打架，格格格的半天忽然一下子哭了起来，叫道：“陶区长，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自打他二叔王德彪被下了后，三叔王金彪也给学校扣了一脑门子的屎，给开除了，他家算彻底倒了，二叔王德彪至今还关在县看守所里，想来以查出来的那些事怕是出不来了，树倒猢猴散，现在是求人都求不到了，今天给陶哲又一掳到底，自己啥也不懂，以后干什么啊？恐惧，孤单，无助种种感觉纷扰而来，忍不住便号淘大哭起来。
刘老三骂道：“王龙，你格老子的长卵子没有？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脓包的男人，这毛头傻比，老子一把就将他的蛋蛋捏出水，老四，给他长点记心！”
那痞子一般的家伙应了声，在屋子里扫了几眼，没找到衬手的家伙，摸到里屋里提了一把菜刀出来，郑莹脸一下子白了，抓着陶哲的手有点儿颤。
陶哲伸手抓着身旁一把木椅子，朝着那痞子和刘老三说：“你们两个，到派出所自个儿慢慢再捏！”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片摩托车声音，郑莹焦急的望着门口，吕铁带着十多个民警终于到了。
痞子提着菜刀侧身望着刘老三，有询问的意思，来了这么警察，要行凶还是有点儿胆怯。
吕铁一进门就看到居然有人提着菜刀对着陶哲，话也不说冲上前就一拳将他打翻，两三名民警扑上来将他死死的压在地上，然后铐了起来。
刘老三一拍桌子，声音大了：“妈的，以前李有福对老子都恭恭敬敬的，你们算啥毛，知道老子背后是哪个吗？”
吕铁啪的给了刘老三一耳光，骂道：“管你妈比背后是哪个，李有福关在号子里，等你进去了叫他慢慢对你恭敬恭敬！周群，铐了！”
周群一挥手，两三个人把刘老三按倒反铐起来，见他叫嚣得凶，铐子还狠狠的紧了一下，刘老三痛得唉哟唉哟的叫，嘴里还不清不楚的叫着：“你麻比的，唉哟，我老板是大的杨光杨大少，你们唉哟得罪得起吗，唉哟我的天，痛死人了！”
吕铁在他**上又狠狠踢了一脚，别提***杨光还好，一提他，吕铁气不打一处来，骂道：“麻比的，恐吓政府人员，老子多加一条！”
陶哲指着刘老三和那痞子说：“这俩人聚众赌博，威胁政府工作人员，并用杀伤性武器准备攻击，吕所长，带回去好好审审！”
吕铁明白，这是要他往重里整这俩人了，好像这样的家伙**上干净不了，特别这个刘老三，听说有多起严重伤人案，那就新老帐一起翻了！
陶哲对王龙说：“回家好好想想！”挥手朝吕铁他们示意快些走人，吕铁点点头，但仍然说了话：“领导，我把周群留下来？”
陶哲摇摇头：“你们都走，我还有事！”然后向瘦老男人说了话：“你就是朱天龙吧？”
吕铁是担心他的安全问题，但刘老三俩个痞子带走了是没什么问题了，剩下的那个老家伙看样子陶哲有什么不想给外人知道的事要做，赶紧带了人撤了出去，王龙也哭丧着脸跟着走了。
这一阵子风卷残云一般，老男人朱天龙了傻，听得陶哲这么一问，赶紧点头答应：“是是是，我就是朱天龙，您……”
陶哲笑笑说：“我叫陶哲来的区长！”
朱天龙脸色更是苍白，眼皮突突的跳个不停，赶紧搬了两把椅子上前，招着陶哲跟郑莹坐下，又跑到另一边把电视录相机关了，将两个小孩赶走，偌大的客厅里立时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气氛显得更是紧张。
陶哲坐下后仍是那淡淡的笑容，只是盯着朱天龙，没有说话。
朱天龙站在那儿，手脚都感到没地方放，陶哲刚刚儿这一手如雷霆般的举动着实吓人，虽然只是坐在那儿一句话没但给他的感觉便如是一座山一般从头顶直压下来，有种粉身碎骨连气都喘不过来的味道。
过了半晌，陶哲见朱天龙已经快要崩溃的时候，这才笑笑说了话：“朱天龙，知道为什么刚才没让吕所长把你一起逮走？”
朱天抹着额头的汗水，喘着气说：“不……不知道……”
陶哲呵呵一笑：“你不知道那就好好想想吧！”
朱天龙更是吓得不行，朱由贵死后，他的支撑倒了，好多工程就接不到了，再说朱由贵的体系中的人马大部份都给撤了关了，朱天龙一时正惶惶不可终日，他跟朱由贵可没少干见不得人的事，这些日子也就老实的呆在家里，没事跟人打麻将混日子。
陶哲这些话触动了他心底的恐慌，思来想去没半点主张了，忽然一下跪在了陶哲面前，老泪长流，叫着：“陶区长，陶区长，你救救我吧！”
“救你？哼哼！”陶哲冷哼着“我如何救你？你有什么事要我救你？”
朱天龙嗫嗫着说不出口，似乎也不想说出来。
陶哲站起身朝郑莹说：“小郑，我们回去吧！”
“别别，陶区长，我说我说！”朱天龙一把抱住了陶哲的脚，慌不迭的“陶区长，您别走，我说我说！”
看着近些时候朱由贵的体系一个一个的被抓，朱天龙其实早吓破了胆，晚上时常被恶梦吓醒，陶哲给他的这些举动似乎有一丝儿放生的味道，那便如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一般，只要有求生的可能，那就紧紧的抓着不放。
第六十一章 赌
郑莹很鄙夷的说：“放开，成什么样子！”
朱天华放开手，讪讪的退了几步。
陶哲坐下来，有些玩味的瞧着他。
朱天华抹了一下鼻涕眼泪的，支支吾吾的说了：“陶区长，那个……那个这几年我是赚了一点钱，一点小钱！”
陶哲冷冷的说：“最后给你个机会，我没有时间跟你耗！”
朱天华显然是很慌，又怕又急，陶哲的眼光就像刀一样狠狠的剜到他心底，在他的眼光下，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藏得住，只是不知道他堂堂一个区长专门来找他是为了什么？要钱么，不知道要多少钱才能塞住他啊！挣扎了一会儿才说：“这几年是赚了百来万！”
“百来万？”陶哲哼了一声“就河堤赚的也不止百来万吧？马田区你还接了多少工程，做了多少豆腐渣工程？”
“没没没，没……没那么多！”朱天华给陶哲的话一下子刺激得跳起来辨解，“陶区长，天地良心，马田的河堤工程是杨光转让给我的，他接了四百七十万，转让给我只给了两百五十万，白白的就赚了一半啦！”
“两百五十万，哼哼，你花了多少在河堤上？”陶哲的眼神更加冷起来，朱天华只觉得一颗心更加的沉了下去，“怕连五十万都没有吧？你知道不知道，就河堤工程的事，这是拿马田区以下上百万人民的生命财产开玩笑，就这，杀你十次都不多！”
朱天华这一下吓得刷的一下瘫倒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刻，连郑莹都感觉到陶哲似乎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们，这才觉得小陶区长的威严煞气是如此的强烈！
陶哲讥讽的嘲着朱天华：“钱是好啊，只是你赚再多的钱有没有想过，你有福享受么？”
朱天华挣扎着说：“陶……陶区长，我坦白，你救救我吧，这么些年我赚了有两百多万，还有这栋房子，我都愿意拿出来，陶区长，你救救我吧！”
“你赚多少钱我一点兴趣都没有，”陶哲冷冷的心里倒是想把这家伙送进大牢，顿了顿压制住心情，又“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来找我！”
起身示意郑莹走人，朱天华想再求陶哲，却见他冷冰冰的眼神像箭一般刺人，一口话全又吞回肚中。
在路上，郑莹有些不解，但也没出口问陶哲，他不想说的还是不要问了。
这一次陶哲倒是笑嘻嘻的说了：“郑莹，是不是觉得我很装啊？对朱天龙有点猫逗耗子的戏弄？”
努了努嘴，郑莹还是说了：“就是，你要抓他，刚才他就坦白了，用得着这么费劲的来找他？再有证有据的了，你又不抓他，这又为了什么？”
“唉！”陶哲长长叹了口气，悠悠的“抓他一个关了杀了又怎么样？事情还是解决不了，一个朱天龙算什么，他背后还牵连着我们还拨不动的人，与其费了心思的去拨一个拨不动的人，不如敲打敲打他！”
这话让郑莹迷迷糊糊的，陶哲当然不会向她说明白，朱天龙的事情后面牵着的是杨光，整一个朱天龙小事一桩，但是如果把后面的拉扯到一起，整桩事就会变得艰巨无比，结果可能会是得不偿失，陶哲还没想过现在要去触动这根导火线，对朱天龙，陶哲只是敲打敲打，估计后面的就会保持观看的势态，对于目前这种局势，双方都在找一个平衡点，只要互相没踏过那条线，暂时是相安无事，对方也在紧盯着陶哲，等他犯错时再施杀手。
不过只要对方没被触动，在朱天龙的事件上就会睁只眼闭只眼，陶哲就是赌的这种结果，他并不想牵动大局，只想在朱天龙这件事情上做做动作，如果朱天龙抗不住来找他，那就好说了，重新修复河堤势在必行，但是估计费用至少得两百万元吧，区里只剩下五十万元，让朱天龙自动吐一百五十万来，把工程再交给他做，想来打死他也不敢再做手脚，两百万元如果不想到赚钱，敲敲打打的也勉强够用了，杀了他于事无补，反来搞不好咬出事来才是问题，就算有钱再找人承包这工程也不敢就保证质量，给朱天龙的话却是可以保证他不会动一分半分的歪脑筋了，在朱天龙家里的时候，陶哲没有当即露出这个意思，就是要更加的敲打敲打他，让他再多不安宁几天，要让他怕到骨子里去！赌的就是让朱天龙怕，赌的就是他抗不住，从他现场的表现来看，汗奸胚子，不值一提！
这中间的曲曲折折，郑莹当然想不明白，要是想得明白，她就不是郑莹了。陶哲也不会向她把这里面的勾当说清楚。
回到区里，陶哲接到了二叔吕义宗打到办公室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吕义宗叹了口气说：“你惹到谁了知道吗？”
陶哲淡淡的回答：“我知道，二叔，有句话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也许就是我们这种人的悲哀吧！”
“唉……”吕义宗声音低了下去，“……以后一切小心些吧！”
陶哲仍然是淡然的回答：“会的。”
沉默半晌，那头，吕义宗悄无声息的挂了电话。
事情真是多啊！陶哲揉了揉脸，舒展了一下脸上的皮肤，然后又对郑莹说：“小郑，给派出所吕所长打个电话，叫借一辆摩托车来我要用！”
郑莹应了一声，正要打又住了手对陶哲说：“小陶区长，你要用车啊？区里现在有两辆桑塔纳在啊，以前是吴书记和刘正明副区长用的，刘副区长出事后，车就空了，吴书记又说把新车留给你，司机小谭天天都在区里候着呢！”
“哦！”陶哲倒是忘了这些事，也没想到过要争车用，想了想就“新车还是留给吴书记吧，叫小谭开了旧车，我要去一个地方。”
郑莹站起身来问：“去哪儿？要我跟着吗？”
陶哲笑了一笑，点点头说：“你想去？也好，去见见我的老朋友！”
郑莹对陶哲是越来越不明白了，不过比起当初见他的时候，现在却是多了几分佩服，多了几分距离，随着陶哲的威严日重，觉得再也不是开始时那个可以任由她笑笑的陶哲了。
司机小谭是个退伍的军人，年纪却不大，才二十三岁，模样很憨实，身上穿着的也是旧军装，郑莹一叫他，马上就把车开了出来，在区委大楼门口，陶哲一走出来，就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叫道：“陶区长好！”
陶哲呵呵一笑，上了车，郑莹跟着上了车，坐在他身旁谭上了前边的驾驶位，点火踩离合，换档，很熟练的把车开了起来。
陶哲赞了一声：“小谭，技术不错嘛！”
小谭脸微微红了一红，有些腼腆的说：“在部队里做的就是运输兵。”
“哦，叫什么名字？”陶哲很喜欢他这种朴实的样子，“退伍就来这儿了？没找别的工作？”
“我叫谭武。”小谭恭敬的回答着，“退伍后因为在部队里立过一次三等功，部队领导曾经跟地方上联系了下，但因为是农村户口，就安排了到区里开车。”
这个陶哲倒也知道，在那几年，农村户口是有点受歧视的，特别是就业问题上，城市户口是要优先被考虑的。
第六十二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洋合乡的公路展得很快，当谭武开着桑塔纳一上到新火国道连接洋合乡的公路时，陶哲从车窗上看到，一条白玉带一样的水泥公路延伸向山里，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这条公路已经修好了一半，当然，这一半其实是公路的一半边，修公路是不能断了交通，所以都是一半边通行，一半边施工，目前洋合的公路就是一半边大约是六米已经完工，另一半正在施工当中。
公路好走，当然就快了，以前的基根路最少要开一个小时，现在只开了半小时就到了。
洋合真的大变样了，变得陶哲都认不出来了！
以前的三开间砖房的政府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三百来方四层楼的洋房，旁边的学校面积更宽，只是还没完工，只是做好了主体，不过想像得到以后会是怎样的一种热闹景像。
陶哲有些感慨，车一停，先下了车，工地上的工人看了看他们后仍旧工作，洋合开后，进进出出的小车太多，这辆桑塔纳算是很差的了。
以前刘国成的菜地全没了，碾成一块大广场，七八个蒙古包一样的帆布棚紧挨着搭建在广场上。
陶哲正在来往的工人中搜寻熟悉的人时，一声刺耳的童声叫了起来：“陶哲哥哥！”
陶哲，郑莹还有谭武都朝这个声音望去，只见最前边的棚子外面一个红色的小身影飞快的跑过来，一头扎进了陶哲怀中！
陶哲笑呵呵的把她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小燕，漂亮了，长了高了一点！”
小燕摸了摸头上的那个蝴蝶夹：“我妈说了，主要是姐姐送的夹漂亮，所以小燕才漂亮！”又问陶哲，“陶哲哥哥，姐姐怎么不来看我啊，她住得很远吗？”
乔茵！陶哲心里的那份思念又给扯了出来，乔茵，你过得还好么？
好一会儿才记得小燕在问他，赶紧说：“是哦，姐姐住得很远，来不了！”
小燕的一声喊，惊动了棚子里面的人，顿时，七八个棚子里面钻出几十个人来，惊讶了一下，随即一片喧闹声响了起来：“陶乡长”“陶区长”“陶哥”，男男女女的几十个人把陶哲他们三个团团围了起来。
王大海站到前面凝望着陶哲，眼睛都有些湿润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拍他的肩：“小子！还记得回来啊！”
“老书记，”陶哲回答着，“不管我以后到哪儿，我都会记得我是从洋合这里走出去的！”
刘国成上来把女儿接过去，赶紧叫肖梅招呼着陶哲三个人到棚里面坐。
进到棚子里，桌椅都是以前乡政府的，陶哲摸了摸椅子，有些感慨，坐下后肖梅倒了茶，王大海又说：“陶哲，工作忙吗？你瘦多了！”
就是几句话，郑莹却感觉到这里的人对陶哲那是一种多么纯朴和真诚的心，在马田，似乎就只有勾心斗角，像这样的地方，好像是在书中才看到过的桃花源了！
陶哲点点头：“刚开始，是有点忙，这不，遇到难题了，想来想去还是来找找老书记，来找找乡亲们！”
王大海叹了口气说：“洋合这地方是留不住你的，我当初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说完又哈哈笑了笑“陶哲，你说巧不巧，昨天我刚把全乡的干部都叫来了开了一个会，商量了一件事，你猜是什么事？”
陶哲见王大海眼里温暧的笑意，心里一动，微微一笑说：“乡亲们有钱了，是想搞点什么投资吧？”
王大海直摇头，叹道：“你这个人啦，马田也留不了你多久，唉！”
陶哲还以为王大海说他猜错了呢。
王大海接着说：“说你是诸葛亮都不错，我就没见过啥事能瞒住你的，呵呵，先我这边的事儿吧，洋合大部份的村都有巨额的国家土地补偿，这样给你说吧，大概一家人补了接近三四十万吧，有的有五六十万，这个钱对于乡下人来那就是个天文数字啊！”
陶哲也点点头，接了口：“这么多钱可要好好规划一下了，乡亲们都是朴实的乡下人，可不能因为这些钱闹出笑话来！”
王大海在大腿上狠命拍了一掌，大声说：“就是就是，陶哲啊，你不知道，这还真是，家家拿了几十万不知道咋办，天天赌博，否则就胡乱花钱，还有个更离谱的，王家村的老王头你知道不？算起来是我的堂兄弟，今年五十四了，老婆死了几年，两个女儿也早嫁出去了，孤老一个在家，这一个月以来，给他说媒的人都把门槛踩破了，花花绿绿的全是十**岁的大姑娘，你你……你说这像话吗？”
“还有这事？”陶哲有些诧异，看来金钱的魔力就是不小啊，一边的郑莹抿着嘴偷笑。
“穷了一代不能穷二代！”王大海没好气的“你给我们打了这么好的基础，要是守不住那就真是该死了，所以我昨天开了一个会，把这事着重考虑了一下，你等等啊！”起身在边上的办公桌里拿了一个存折出来，递了给陶哲，又语重心长的“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啊，这自古的教训还少了吗，这三几十万看起来是不少，可花光了又怎么办啦？地也卖了，拿什么吃饭生存？我昨儿可是把这帮老小子狠狠唾了一地的口水，最后一致决定，给你说明白，不是我的决定，我不搞一言堂，是大伙儿的决定，每家留了生活用的开支外，剩下的钱集合起来全交给你，八个村两百一十六家共五千四百万元，这钱，你看着怎么投资，大伙儿都相信你！”
“五千四百万？”陶哲心头一震，原本是来想借一些钱的，只是不曾想有般的巨额！
郑莹也吓了一跳，五千四百万？用大车装怕也要装一满车吧？
陶哲沉吟了一下才说：“老书记，各位乡亲，我也坦白的给你们这次来就是想借钱，但是没想过你们集资了这么多来交给我，一下子没什么心理准备，容我再想想！”
王大海却是怕陶哲拒绝，连连说：“还能有啥好想的，你的眼光和能力又不用我再给他们宣传，能给你是大伙儿自己的决定，大家都是相信你啊，也主要是因为你有那个能力实话，也相信我，但我没这个能力给他们赚钱，这些钱啊，要是留在手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整空了，我担心啊！”
陶哲可不会嫌钱多烫手，只是村民的信任让他有些感动，踏上官场这条路，也许在这里让他感觉到温馨，郑重的从王大海手中接着存折，想了想说：“老书记，乡亲们，要说一下子准备上马什么那也不行，我得细细考虑一下投资什么，而且要长远效益也比较好的，在一个星期以内吧，我拿出正规的计划书来，然后村里办个学习班，做企业总是要人的，推选一些文化较高的有能力参与共同管理，我只能做指导，呵呵，可是不能管理，具体的股份安排都要详细研究，拿出计划来后，我再来洋合，大家开会讨论可行性，这样好吧？”
王大海当即点头，各村民当然不会有意见。
郑莹有些目瞪口呆，五千四百万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随随便便的就交给陶哲了？但看这些人都是高兴的表情，忽然又觉得做人做到陶哲这个样，的确有种死而无憾了！
第六十三章 思念
晚上的晚饭让陶哲他们三个人还为难了，附近的百姓村民都来排队等着请去，最后王大海说算了，哪都不去，让肖梅做几个菜就在这儿吃。
晚上，洋合乡合乡新乡长许大胖子许勇从新火回来了，这家伙三天两头到县城鬼混，洋合虽然开，但是娱乐场所还是没有，他呆不住，好在现在公路好了，每天开着他的摩托车上上下下，王大海差不多对他无视，在洋合他也指使不动人，就混日子而已，现在还多了五六个办事员，但都不能下乡吃苦，洋合的村民都是看在心里的，比一比，陶哲那时候又是怎样一番做法？
许勇和几个办事员都来跟陶哲打了个招呼，不过陶哲级别虽然比他们高，但不是同一个区域，对陶哲也不是好热情，打过招呼就回自己的地方睡觉去了。
按陶哲的意思是连夜赶回马田，不过王大海死拉着不松口，留着陶哲要挑灯夜谈，说有好多话要给他说，陶哲也就答应住下来，肖梅先安排了郑莹和小谭休息，陶哲跟王大海继续聊着。
这一晚，王大海很兴奋，说起了洋合现在与以往的不同，又说了早些年间多么的穷，多么的困难，边聊边喝酒，到最后在大板椅上醉了，陶哲找了棉被来盖着他下半身，陪着喝酒的刘国成呵呵一笑说：“陶区长，老书记是真高兴，按他的酒量，这点还倒不了，人一高兴就容易醉了，您要睡不？”
陶哲摆摆手，笑着说：“国成，你比我大，老熟人的，还您什么您？听着渗得慌，你还是叫我小陶的好，”停了停又想起了农产品公司的事，又问，“国成，农产品公司的生意现在还行不？”
刘国成叹了口气说：“唉，现在村民都有钱了，那点小钱看不进眼，做得也比以前懒散了，以前半个月一次车，现在一个月才一次车，所以啊，老书记心里慌，怕村民把这些钱挥撒完，前些时候就说想您了，我知道他是为这事忧心，今天您来把这事一办了，他心里就放松了，呵呵，您才是老书记的心药啊！”
“出去走走吧，吹吹风！”陶哲站起身，很怀念洋合的夜晚，又怎能忘得了那次跟乔茵的点点滴滴呢。
出了棚子，外面灯光闪烁，还有开夜工的工人在忙着，那一片让他怀念的包谷林却是消失无踪。
刘国成见陶哲望着这片工地出神，倒以为他也在憧憬这里以后会是怎样一番风景，眼神立即兴奋起来，话也多了：“陶区长，您看这一片的建筑，那边是天然气公司的员工宿舍区，可宽了，比咱新火镇的那几条街还宽，啧啧，以后，不知道有多热闹！”
陶哲随口说着：“是啊，挺热闹了！”心绪儿却越飘越远，仿佛耳边听到了乔茵柔柔的声音：“那边没人，我怕，你陪我去！”
独自痴立了一会儿，这才现，原来乔茵在他心里还这么牢固的占着位置！
刘国成倒是仍兴奋的介绍着洋合的现景，只是陶哲却没有听进去，过了半晌才开口说：“国成，睡了吧，很晚了！”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好，陶哲就起身了，刘国成起来叫了小谭，小谭不愧是军人出身，三几下便整得规规矩矩的出来，郑莹却是蓬了头出来，看到陶哲后呀的叫了一声又跑回去，梳了头才又出来。
这半天，老书记王大海却仍是鼾声如雷！
刘国成低低的笑着说：“以前啊，每天最早起身的就是老书记，今儿个是心事解决了，睡得这样沉！”
陶哲摇了摇手，“别去叫醒老书记了，我过些时候把事情处理好就来一次，有什么事你打这个电话给我！”说着给了他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这是他昨晚就写好了的。
没有通知其他乡干部和村民，免得又把大家烦起来，陶哲就跟刘国成和肖梅交待了一下，然后让小谭启动了车。
下山的路上，陶哲没说话，靠着座背垫睡着了，一直以来好像都是马不停蹄的忙着，前生的不得意倒是很闲，这一世却是累得够呛，好在这个身体很年轻。
回到马田区后，郑莹见陶哲仍酣睡不醒，知道他这些日子累坏了，悄声吩咐小谭回去休息，自己到宿舍里拿了一条毯子来给陶哲搭上，然后到前边的副驾驶位上坐着，回头瞧了瞧了陶哲有些瘦削的脸，心里莫名其妙的跳动了几下，不由红着脸暗暗骂了声自己，好在陶哲也看不到。
这一觉直睡了将近三个小时，陶哲睁开眼，蒙蒙胧胧的瞧见前排坐了个人，揉揉眼再细看的却是郑莹，扑在车前台正睡着，脸红扑扑的，再看看外面，顿时一怔：大天光了！
抬起左腕看了看表，十点四十，好家伙，睡了三个多小时！
又见腰间盖着一条红色毛毯，笑了一笑：小郑这丫头还真会关心人！
下了车想把毛毯盖在郑莹身上，开了车前门，郑莹的半边脸蛋儿正朝着这边，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脸上飘了一丝头，陶哲伸了手想把她那丝头拨开，再给她盖毯子。
却是手刚刚伸到脸面时，郑莹一下子睁开了眼，陶哲一下子愣了，这一下有够尴尬，搞不好郑莹会怀疑他这个上司是不是想吃她豆腐？讪讪的缩回了手说：“你脸上沾了头！”
好在郑莹没有说什么，也没表露出怀疑的表情，陶哲松了口气，把毛毯递给她说：“到食堂吃点东西再上班。”
郑莹抱了毯子一溜烟跑了，陶哲摸着下巴笑了：这丫头比他更慌，好似做贼一样，只是自己好像跟她没有暧昧瓜葛吧？
独自回到办公室，区委办公室的新主任严正华来给他汇报：“陶区长，前区长朱由贵的叔叔朱天龙来找您，在接待室已经等了几个小时了，您看……”
“哦！”陶哲沉吟了一下，随即说：“严主任，嗯，你叫他来我办公室吧。”
严主任应了，一会儿朱天龙就过来敲了门。
陶哲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看，随口答着：“进来！”
朱天龙进来后很紧张，站得直直的，话也不敢说。
陶哲有意多晾他一会儿，也就不说话，专注的看着文件。
朱天龙养尊处优的日子多了，这般的罚站似乎受不住，没几分钟身子便打颤摇晃起来，额头上的汗水越渗越多。
日子早入秋了，天气并不热。
第六十四章 将逼迫进行到底
陶哲虽然没瞧朱天龙一眼，但朱天龙自然感觉到有一种无处藏身的感觉。
估计朱天龙快撑不下去了的时候，陶哲才抬起头，朱天龙赶紧稳住了身体，堆起笑脸说：“陶区长，您看，我那事……”
陶哲瞄了一眼，露出一丝讪味，问：“想好了么？”
朱天龙一阵急点头：“想好了想好了！”
陶哲一指旁边的沙说：“坐下说吧，看你好像挺累的。”
何止是累啊，简直都快死人了！朱天龙当然只是心里嚷嚷，嘴里是不敢说出来的，诞着脸昧着良心说：“陶区长，不累不累，您看……”左右看了一下，见没有人就从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的跑上前放在陶哲的办公桌上，然后又退开几步才“陶区长，这个……一点小意思，一点小意思！”
陶哲禁不住露出玩味的笑容来！
见陶哲笑了，朱天龙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是开心不是生气那就要好说。
陶哲笑了笑，指着银行卡说：“你这里面放了多少钱？”
“这个……”朱天龙唯唯喏喏了一下，才说了出来，“存了……五十万！”
“五十万？”陶哲又笑了，“五十万不少，普通人家庭也许一生也赚不出五十万来，”说到这里，蓦然脸一沉，喝道：“朱天龙，清水河以下上百万的百姓生命财产只值五十万？你拿五十万就想换你这条狗命？”
朱天龙料不到陶哲马上变脸，顿时吓慌了手脚，结结巴巴的说：“陶……陶区长，我加，我加，我给一百万！”
陶哲阴沉着脸不说话，对这朱天龙，的确是从心底里就想在他脸上踹上几脚，盯着朱天龙寻思着。
朱天龙早已经是吓得魂都快散了，苦着脸只差快掉泪了，哆嗦着说：“陶区长，我，我我全部拿出来吧，银行里我还有一百九十多万的存款，我……我全给您！”说到这里，眼泪立时止不住的哗哗而下，悲从中来啊，苦的甜的，奸的滑的都尝过做过，好不容易攒下的这份家业却是守不住了。
大概是个这样了，陶哲估计他的家底也差不多这就个数字，把脸色稍稍放缓和了些说：“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这样吧，你回家再好好想想，想好了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朱天龙顿时又惊又傻，拿出全部身家来陶哲仍然不满意，这可如何是好？
陶哲就是要把他再狠狠吓一吓，让他教训越深，后面河堤的工程再给回他他就越不敢做假，不过也不想把他逼得过狠，倒是安抚了一句：“回去想通了就来找我，人啦，其实还是心安理得才能过安心是不？回去吧！”
朱天龙见陶哲立意要他走，也无可奈何，不过陶哲后来的表情还是柔和了很多，口气也有些松动，似乎并不是要把他推入深渊只好抹着鼻涕眼泪回去了。
朱天龙刚走，郑莹就从门口进来，眼神古古怪怪的。
陶哲苦笑了一下：“你都看到了吧？”
郑莹没有答应是，也没有说不是，独自在椅子上坐下来。
“呵呵郑，觉得我很阴险是不是？”陶哲有些无奈，却也不解释，“有些事，等你到三十岁就会明白了！”
本来郑莹也不想说什么的，听了陶哲这话忍不住就顶嘴了：“小陶区长，不要老是觉得我很你有三十了么？”
“呵呵呵丫头！”摇摇头，陶哲不再理她。
想了想拿起电话往财政局打了个电话找陈敏，隔了一会儿，那头陈敏那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哪位找我？什么事？”
“我是陶哲！”陶哲也不想跟她多话，装得跟个冰川天女似的，再漂亮都没兴趣跟她扯上关系，直截了当的“你告诉你姐姐，我找她有事，请她马上到马田区来，还有，我找她是有业务上的正事，不是谈情说爱，……挂了！”没等陈敏反应过来，陶哲电话咔嚓就挂了，
陈敏气得想扔电话，抬头见同事盯着她，只得悻悻的放回电话走了。
一直以来，她对男人都是不假辞色，当然，所有打电话给她的男人还没有一个先挂掉她的电话的没有一个人会这样硬硼硼的向她说话，再清高，女人也有几分虚荣心的，这样的第一次当然会让人很不爽。
陶哲可没半分儿心思却体会她的感受，做不完的事还多得跟山一样高，各方面的事都纷至沓来，似乎想着的每件事都想把它做起来，却又明知道是不可能的，这时候才明白，年轻的身体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了，难怪历史上说很多名臣不是老死，是给累死的，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靠在办公室的大椅上眯了半个钟，醒来后再回宿舍洗了脸，精神好多了。把郑莹叫来问了下区里还有哪些领导在。
郑莹刚从提起来的文教副区长朱敏那儿过来，听陶哲问就说：“朱副区长在，卢副区长也在，就吴书记今天十点多下乡去了，走的时候还给我说了声是到大田坝乡看看。”
“哦，”陶哲一沉吟，随即吩咐郑莹把卢秀娟副区长请过来一下。
吴顺才的意思陶哲懂，一个管不了事的第一书记自然就没有了向上奔的念头，陶哲一回来，跟他面对面更是没意思，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到乡下混混时间，避开了去。
陶哲现在当然不会要求吴顺才能事事都配合他，只要不给他使绊断他的路也就行了，在大的关键的问题上，吴顺才不敢不配合他，其他的事，陶哲也不会去理会，俗话说得好，狗逼急了还会跳墙咬人呢。
卢秀娟是吴顺才卖了个好提议提起来的农业副区长，陶哲大棚菜的事就需要卢秀娟的支持才行得通，卢秀娟四十刚出头，也是马田区本地人，干了这么多年，一个女人能做到她这地步，也算是不错的了。
只是陶哲还不能确定卢秀娟的倾向，对卢秀娟这个人也还不了解，现在马田区的局势差不多是稳定了，也是到了该花些时间跟区委的这些人打好关系的时候了。
卢秀娟来陶哲的办公室坐下后，陶哲在这单独的时刻才下细的注意到，卢秀娟其实还有些显老，看起来差不多五十了，与她的实际年纪大了十岁左右，脸上的皮肤有点黑，身材也不是很好，腰还有点粗，这倒是能肯定卢秀娟不是靠身体走上来的。
第六十五章 妖孽
（很多书友说区域划分和官职区别有点乱，实际上是书友们对九十年代初的时代不熟悉，不否认红尘是以自身经历的好多事为原型，所以说区域和官职没有写错，或许还有硬伤，但这两样还真是如此，年纪过三十的书友一看就会明白，年纪小一些的，呵呵……如有书友有QQ群的请贡献一个，红尘与书友面对面的说明这些，并将与本书的支持者一同研究剧情的深入，希望与大家一齐把本书写得更完善更符合情理，谢谢！有QQ群贡献的书友请在书评区留言。再就说明一下，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茶余饭后，开心一爽而已，这几天上三江有点忙，过几天我把区域和官职级别的区分做一个说明到相关里。最后，感谢书友们的支持！）
卢秀娟与陶哲真正面对面的交谈这也算是第一次了，从目前的职位划分来讲，她是马田区的第四号。
陶哲吩咐郑莹：“小郑，给卢区长泡杯茶来，我跟卢区长好好谈谈！”
“陶区长不用这么客气！”卢秀娟淡淡的回答，“不晓得陶区长叫我来有什么指示？”
陶哲哑然一笑，说：“卢区长，你也这么嘲我？呵呵，不说这个，卢区长，你现在农业上的工作还上手么？”
卢秀娟不明白他的意思，将眼眯了眯说：“陶区长啥意思？工作不上手是不是找人代替我？”这话一下子把气氛搞得很紧张，办公室里刹时间充满了火药味！
这老女人有点敏感！陶哲这是对她的第一印像，摇了摇手，笑着说：“卢区长不要激动，呵呵，不要把陶哲看得那么官僚作风，动不动就要调整工作，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也是和卢区长量商一下，哪些工作容易上手，哪些工作难以展开，共同把难点解决，把马田区治理好，现在的工作啊，当然是以农业为重了，不要说马田区，就是整个苗西，清河，那都是农业为主，清河又是出名的穷县，想要把我们马田的百姓带上致富的道路，得想点新法子啊，卢区长，你怎么看嘛？”
“哦！”卢秀娟明显的松了口气，眼前这个陶区长年纪比她儿子看起来还小着一两岁，但做的事可就不是自家那个傻蛋儿子能比的了，就算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在干嘛呢，还在村里做妇联干部吧，真想不透，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那脑筋哪能想得这么深沉？用咱农村老人家的说法就是“妖孽”啊！但看他来马田区短短的时间内，把个马田区的一团乱麻整得有条有路的，手段确实可以用铁腕和狠辣来形容，凡是反对他的都给踩了下去，书记吴顺才好像冒了一下头，但随后就缩头服服帖帖的，别的人也许不明白，她卢秀娟这个老马田人却是看得明白得很，吴顺才定然是有什么把柄捏在了陶哲手中，否则以他吴顺才的性格来说，如何不想在马田真正的出头呢？以前可是受朱由贵的打压，朱由贵一倒，这才有了机会翻身，谁知道陶哲这妖孽比朱由贵显得那是更加的强势，这手段，可以说是如雷霆山岳一般，虽然有些杀气腾腾的味道，马田也伤了筋动了骨，但不可否认，马田区的局势却是真正的稳定下来了，这种稳定与朱由贵时期的稳定却有些不同，朱由贵那是挟人与他同流合污，反他则受打压，名声颇有不好，陶哲呢，手段虽然很辣，不过细想下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换了自己，如果有更辣手的办法可能也会使出来，只是稳定下来了，陶哲的意图却还有些不明显，时间，还太短，看不出来他的动向。
卢秀娟沉默了这会儿，陶哲也没催她，端了茶轻轻喝了一口，微笑着等她说出要说的话。
就凭这份耐心和沉着，卢秀娟也不敢轻看陶哲，这样的心态更不像是一个年轻人的表现，渐渐的，卢秀娟几乎是彻底忘记陶哲年龄的问题，不知不觉中已经把陶哲当成一个上位者，有些仰着头才能看他的心情。
终于是卢秀娟沉默不下去了，开口问陶哲：“陶区长，我是个农村娃长大的，虽然以前管的是文教宣传那一摊子，但是农村的事我还是明白的，现在，农村的百姓负担都重啊，农作物又不值钱，我们这地方又不像平原一带，地多人少，我们这是地少人多，一个人平均才一两亩田地，能干多大事？一年做到头也就够个吃，致富，哼哼，前几年某些刚上位的县领导为了政绩，搞些浮夸事情来，什么十万亩银杏林，现在不都成了一些半人深的烂坑了？领导高升了，吃亏的却是老百姓，地也荒了一些，种子钱也亏了，所以现在要搞什么改革，那是很难得到百姓的支持的，就比如陶区长说的大棚菜，先不谈它的可行性，第一，大棚的投资是需要一大笔钱的，老百姓自己可不会掏钱出来垫了，第二，如果亏损了，这些群众第二年的生活谁来负责？第三，就算我们原做，做出来给谁？几个乡一起做，那量也不少了，有产就要有销才有用，这销，销到哪儿？这才是个最大的问题！”
“卢区长，嗯，你说的这些才是真正的问题，”陶哲对卢秀娟提的这些问题心里就很赞赏，能提到这几个关键点上的要害，那说明卢秀娟是有充分的考虑的，是一个能真正办事的人，不过对于这些问题，陶哲是早有准备，想干就得考虑到必然出现的局面，做任何事，先忧败，再虑胜，才是陶哲所需要的心态。
点点头又说，“卢区长，目前整个清河都穷，马田要改变现状就不得不改革，改革都是要承受些阵痛的，我们要考虑的就是避免少走些弯路，让这些阵痛少受一些，当然，空口说白话谁不会啊，呵呵，卢区长，你是农业区长，你带个头，把大棚区展一下，你考虑的几个问题，我来回答一下，第一点，钱的问题你就别担心，把计划规划一下，看看几个乡的大棚器材总投资需要多少，给我报个数，钱，我来解决，第二，我们区政府与这几个乡的群众签个协议，如果亏损的话，所占用的农田地大约年产值多少，由政府来补贴这一部份，第三点，销路问题，这事，我可以先说给你听一下，我在新火区洋合乡的老朋友们给了我支持，天然气的土地补偿款项中，洋合的村民拿出了五千四百万给我，我想呢，这其中四千万成立一个股份有限公司，找我一个朋友帮忙，暂时在江北省以内成立几家大型级市场，大城市里，大棚菜这类绿色蔬菜食品是特别受欢迎的，马田区的这点量在清河看来是大，但在江北省那就是水滴大海了，呵呵，卢区长，你看行得通不？”
卢秀娟张了口惊得瞪住了！
这个小陶区长真是给了她太多的打击和惊喜，他到底还有多少让人看不穿看不透的地方？五千四百万！天啦，马田区一年的财政收入大概才三四百万吧，他才多大？为何却老是做出来这些看起来都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妖孽啊，真正是个妖孽！
第六十六章 庞大的计划
在卢秀娟目瞪口呆的震惊陶哲继续说了让她震惊的话题：“剩下的一千四百万，我想，五十万支持大棚生产差不多够了吧？”
卢秀娟茫然的点了点头：“够了够了！”事实上，卢秀娟想给陶哲提的款子数额还只有三十万，五十万的话，足足够了。
作为马田区政府部门的一员，而且还是比较重的位置，应该说卢秀娟的才能见识还是不错的，只是不能拿来跟陶哲做比较。
其实陶哲看到的想到的都是拿历史事实和正确的途径来设想，而这又是以历史大潮流大方向为背景的，别的马田区副区长，就是拿国家金融部门的领导来都不可能有这么明确的见识。
陶哲寻思着另一个计划，想了想就问卢秀娟：“卢区长，咱们还有四分之一的地区是山区吧，林业也是你管吧，一下子你也忙不过来，这样吧，你先把大棚所需要的经费和材料数字列个表给我，然后再召集沿清河附近的乡，把这个合同商量一下，区里打保证，把大棚先建起来，山区林业的事，我来跑跑吧，我想成立一个林业循环种植计划，剩下不是还有一千三百来万吗，我看着来建一个型的造纸厂，你看整个苗西七百万人口，所用的纸巾餐巾纸，卫生纸等等都是从外省进回来，这个缺口可不纸厂纸浆的原料对于我们来说就简单了，整个苗西最多是什么？是山啊，咱们多的是树木原料，当然这关系到循环生产，不能搞恶性生产，只砍不种，这样会造成生态平衡，否则造成的危害一时半会虽然不大，但十年二十年后就很明显了，所以要跟山区的群众协调好这个问题，另外，原料缺口是很大的，我想联合洋合乡和附近几个区，共同来成立一个大型的原林供应组织，区里成立专人组织提供技术和物力支持，只是一要开这个头，事情就多了，造纸厂效益是好，但环境污染也是个大问题，唉，这个，一些地方招商引资吃的这个亏受的教训可就大了，我们要提前做好两手准备，宁愿多花些钱少赚一些也要把污染处理一并建立。”
若说开始的计划让卢秀娟震惊，而现在陶哲说的这番话就让卢秀娟是又惊又迷糊，一个大棚带来的级市场让她已经惊讶到极点了，谁知道陶哲又扔出造纸厂这么个大炸弹来，脑子里都快变成一堆浆糊了，哪里还想得到半分事！只迷迷糊糊的似乎就看到面前有座金山，伸手就可以摸到，但却没办法搬动。
陶哲没去想卢秀娟的理会能力，细细的思寻着，一千多万肯定是不够，不过规划一下起头是没问题的，这个头只要一开，县里的支持是肯定的了，有领导支持，银行的贷款也就不是问题，做企业的都是这样，资本不足，便是抵押资产借贷，然后再以新资产再抵押再借，清河的工业不达，财政收入靠农业和商店税收是不行的，而且再过几年后，国家调整政策，减轻农民负担，农业税完全取消，政府不得不大力促进工业展，但事实上，后来的时机却是已经过了最好的阶段，这个机会，当然也只有陶哲这种妖孽才能抓得住。
卢秀娟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了看仍在沉思中的陶哲，脸瘦削而又有几分清秀，脸容虽然年轻，但表情和眼中的神色却与外貌形成强烈的反差，再也没有丝毫觉得陶哲年轻能力不足的感觉，只是想不透，一个人怎么能够想到那么多又想得那么周全？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卢秀娟盯着自己，呵呵一笑说：“卢区长，大棚区的事……”
卢秀娟一省悟，随即说：“小陶区长，你看，呵呵，我是老了吧，思维跟不上了，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实话吧，不怕你知道，就是刚刚之前，我一直对你还是有几分敌意儿的，你来马田区的时间不长，手段可辣着，呵呵，不怪我口直吧？”
陶哲微微笑着，示意她继续说。
“吴书记吧，以前受朱由贵挟制，一直不得意，朱由贵一倒，呵呵，”卢秀娟这一说得兴起，就放开了心痱，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朱由贵这一倒啊，倒是把双刃剑，矛盾出来了，他的圈子也散了，吴书记想站出来，唉，本来还是比较倾向吴书记的，但是他固步自封，眼光放不开，始终停留在他的小利益上打转，这样的区委书记如何能带领一个区脱贫致富？唉，”叹息了一声接着又“小陶区长，听了你这一席话，我就知道，你这些打算都是真实可行的，是真正为百姓着想，也是真正能为百姓办成大事的人，我是个女人，没什么大能力，以后就给你鞍前马后的跑跑腿吧！”
卢秀娟这些话是**裸的表忠心了，不过陶哲觉得很受用，这跟某些只是利益关系的忠心更来得真诚，卢秀娟是他来马田后所见到的第一个真正能为百姓办事的官，感觉到卢秀娟的真诚，陶哲很高兴，这种高兴比他抓住吴顺才的马柄时的高兴还要来得强烈！
站起来，陶哲与卢秀娟紧紧的握了手：“卢区长，别的空口大话就不说了，希望我们合作好，能为马田区百姓真正的办几件事情来！”
卢秀娟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色彩，这一刻仿佛绽放了女人的魅力，似乎年轻了十岁，嘴唇有点哆嗦，话却很坚定：“小陶区长，一定，一定！”
卢秀娟一走，陶哲看到郑莹在门边又嘟起了嘴，笑着问：“小郑，谁又惹你生气了？”
郑莹哼了哼，声音忽然放大了几分说：“你的女朋友来啦！”
“女朋友？”陶哲一愣，随即呵呵一笑，“呵呵，是陈宁吗？这么快就到了？”
郑莹气鼓鼓的坐在办公桌的另一边，嘴里嘀咕了几声，陶哲也没听清楚，不过一想到陈宁，蓦然间浑身一热，一股**从身体里散出来，面红耳赤的。
郑莹又向陶哲说了声：“她在你宿舍门口等！”
陶哲不自然的讪讪笑了笑，随口说了声：“小丫头！”起身就走，到门口见到郑莹嘴里低声说了什么，看口形依稀是“男人”“东西”什么的，想来估计也不是好话了，不过有点做贼心虚，也没训斥她，加快了脚步往宿舍楼走去。
第六十七章 咬得狠想得深
（感谢书友嘿嘿！偶瞧见了美女提供再世为官群。）
在宿舍楼三楼远远的就瞧见陈宁那婀娜的身姿斜靠在自己那间房的门上，心神儿俞的热，一股子邪念遍布全身，左右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
走近了，陈宁靠着房门，有几分娇慵无力的味道，脸上神色比平日更多了几分娇艳，心里倒是邪乎乎的想：是否**能美容？
或许女人永远比少女更美丽诱人的原因就在这儿！
陈宁有些娇嗔，“看啥呢？鬼鬼祟祟的不像个好人！”
陶哲掏出钥匙打开门，陈宁笑盈盈的站在门边不动。
“知道我不是好人你还来？我是狼，大灰狼！”陶哲忽然喘了几口粗气，伸手一把拉过陈宁拦腰抱起窜入房脚后跟顺势把房门踢上，抱到里间把陈宁和自个儿一起扔到床上，狠命的吻了下去。
陈宁一时情动，搂着陶哲回吻别几日胜新婚，这一下**的，立时一不可收拾，陈宁是初尝这滋味就开了窍，陶哲却是久经此道，把个陈宁弄得腾云驾雾一般，几起潮涨潮落，如一摊泥般软倒在床，汗水痱味女人的体香一并弥漫在房间。
陶哲完事后想着是不是该弄支烟来抽抽，瞧着身边的陈宁，美人儿依旧。
陈宁身材特别好，今日里胸脯似乎更大了几分，伸手戏弄的在那峰尖的樱桃上捏了一捏，陈宁扭了扭身子，伸手搂住陶哲，拿了小手指用长长的指甲在陶哲胸口上轻轻划来划去，口里低声说：“真是个坏蛋！才一见面就欺负我，难道你要我来就只为了泄欲？”
“我很想你！”陶哲诚诚垦垦的“不过今儿个一见到你，我身体就接管了脑袋，身不由己啊！”
陈宁扑哧一笑：“就知道瞎说！”挨了一会儿又问，“你要我来还有别的事么？”
“当然是有！”陶哲笑着不过赶紧又补了一句，“不过主要还是想你！”
“肉麻！”陈宁啐了声“知道你说谎话，但瞧在甜言蜜语的份上就饶过你了！”
静静的过了一会儿，陈宁忽然用手指在陶哲的胸口画着圈，低低的又说了一句话：“你这里，装了几个人？”
陶哲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要听真话还是谎话？”
陈宁戳了戳他胸口：“当然是真话了！”
陶哲收起了笑容，有点落寞的说：“有一半是你，有一半是她！”
陈宁的手指刹时停住了，呆了好一会儿才放开，眼泪儿一滴滴的滑落。
陶哲无解，不知道怎么劝只有伸手指揩了揩陈宁眼角的泪痕。
陈宁把陶哲的手拿到嘴边，轻轻的吻着，陶哲心想她会不会咬自己一口？
这样想着时，陈宁倒是真的一口狠劲儿的咬在他手腕上，陶哲吃痛，强忍着没叫出声由她咬着。
陈宁咬了几秒终是忍不下狠心，松了口，拿开来一瞧，一个圆圈形的牙印深深现在陶哲手腕上，只是还没出血，伸手指轻轻抚摸着，隔了一会儿才说：“本想咬烂咬穿的，没狠下心来！”
陶哲嘻嘻笑了一笑说：“要不要我去买一瓶蚀肌腐骨膏来涂上让印痕烂得更深些？”
“干嘛？”陈宁偏了头问他。
“哎哟！”陶哲一拍脑袋，这话是在金庸看到的情节，刁蛮郡主赵敏对张无忌做的说的，九一年的内地还没有行这部书，是以陈宁不知道这话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说：“有个故事说给你听，古时候有个男的，有几个……不不，两个，有两个女孩子喜欢他，一个女孩子呢，就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然后涂了烂肌肤的毒药是要烂得越深才能让他越会想起她！”。
“那个女孩是真的喜欢他！”陈宁痴痴的想了一会儿才说。
女孩子的敏感是很强的。陈宁不是软弱的女孩子，只是遇到陶哲后自然的显露了柔弱的另一面，在手腕上的牙印上吻了吻，然后把脸儿贴上去说：“唉，女孩子就这个命，没办法了，谁让我抵抗力差，一失足给你骗了呢，只好生是你陶家的人，死是你陶家的鬼了，你对我好那是我命好，你对我不好嘛那是我命苦！”
陶哲狂汗！这台词，好像又是出自金先生的手笔！
在陈宁的鼻尖儿上点了点，又伸手在她裸露的胳膊下挠了挠痒，笑呵呵的说：“别担心，娘子，你命好得很！”
陈宁扑哧一笑，也不再追问他这个问题了，心底儿都有些恐惧，要是陶哲说对那一半儿多些，那应该如何是好？天幸他说了一边一半。
陶哲靠在床头边的墙上，将陈宁搂在了怀里，对陈宁，他是从心底都是感激爱怜的，从一开始就是对他给予最大的支持，一个女孩子做到这样你能无动于衷么？何况是这样一个容貌能力都是顶尖出众的女孩子！最难消受的就是美人恩啦。
“陈宁，你有没有想过，做另外的投资，扩大经营？”陶哲向陈宁抛出了话题。
“扩大？当然有想过，但是没想好投资项目，”陈宁见陶哲问起生意上的事，也就正经的回答着，“苗西的经济是渐渐的好了起来，我也想投资一些别的项目，运输公司的生意是不差，但局限性很大，很单一，不过资金上不是很充裕项目利益不大，大项目投资资金动则成百上千万，我目前的公司总值四百来万，流动资金大约一百七八十万吧，这些现金流拿出周转十天半个月还可以，但一旦过一个月就很危险了。”
陶哲呵呵一笑，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有没有意思进军级市场？”
“级市场？级百货？”陈宁惊讶的问，“级市场目前在全国只有最大的几个城市才有，像王府井啦，虹桥商场这种么？”
陶哲摇摇头：“那只是单一的，我提的是连锁级市场，统一管理统一价格，先开几家旗舰型标准店，然后可以逐步向全国各大城市推进，这种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品牌’。”
“连锁市？呵呵，这个词听起就够新颖的！”陈宁白玉一般的指头点点陶哲的脑袋，笑着“你这脑袋瓜子哪来那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偏偏又还很诱人，也是，你要不是这么鬼，哪里能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区之长！”但马上又敲了陶哲的头，“笨蛋，开一家市怕也要几百万吧？你还连锁！这钱从天上掉下来啊？”
第六十八章 免费长工
陶哲的手指似乎捏着了陈宁的要害部位，怀里的娇躯扭动了几下贴得更紧了，**的肌肤刺激感仍旧强烈，陶哲努力忍住了冲动，腾出手来捏着陈宁的脸蛋说：“如果我给你四千万，有信心开起来不？”
陈宁嘻嘻一笑回答：“你给我四千万我就拿去抵押再贷三千万，开个十家八家的！”
陈宁这话虽然是开着玩笑说出来的，但陶哲却明白她这是一个标准的资本运作手段，心里暗暗赞了声，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那你回去准备一下，招揽一些人手，把运输公司的事找个副手代理吧，再个帐号过来，我把钱打到你帐号上。”
陈宁一怔，猛地坐起来问：“你……说的是真的？”
陶哲把床头边放着的存折拿给她说：“当然是真的，这里放着五千四百万，四千万我打算给你开连锁市，剩下的再准备投资办造纸厂，苗西这么大，七百万人口，所用的纸类产品却全是从外面运来，如果我们有自己的产品，从原材料和人力来讲，我们的成本肯定要低于外面的纸业价格，再因为苗西地处山区，交通极为不便，我想我们自己的本土产品在这方面就要占很大一个便宜吧，这个潜力不小，而且因为投资大，竟争的情况暂时还没有。”
陈宁一阵怔，好一会儿才问：“你官升得快，一直以为你是个官油子，没想到做生意你也这么在行，这……这钱是真的吗？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伸手指在存折数字后边的一大串零上数，“一二三四五六，六个零，真是五千四百万，天啦，陶哲，你哪……哪来的？”
陶哲叹了口气说：“是洋合乡的村民在天然气方面的土地补偿款，本来我是想找他们借个一两百万来度一下难关的，却不曾想他们给了我五千四百万，拿来投资，还得谨慎啊。”
陶哲这话虽然是淡淡然的，陈宁却想得到他在洋合村民的心目中有多么高的地位，这钱是那么容易拿出来的吗！
既然是真的，陈宁倒是认认真真的考虑了一会儿，这才说：“投资市前景还是看好，不过总还是有些担心。”
“别担心！”陶哲很肯定的鼓励她，“现在国家正处在高展的开端，时机和形势都是最好的时候，做任何一行只要有心，成功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以后你十年二十年后再来看今天，你就知道今天做出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
“瞧你说的，好吧，你要我做就做吧！”陈宁笑吟吟的答应，“我先在咱们江北省以内选好几个地址，争取在一周类确定好市的确切位置，回去后我把公司的名字和执照等相关一切办好后给你电话，股份也要分置清楚，这样吧，我拿这些资产再贷三千万，以这三千万和管理的无形资产作公司的全股本百分五十一的股份，洋合村民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作为资本管理者，控制股权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是必要的，”嘻嘻笑了笑又说，“还有啊，这百分之五十一是你的不是我的，我只是帮你代理，哎呀，没办法，人都是你的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啦，再回头已是你的身！”
陶哲哈哈一笑，对于陈宁的喜欢，就是在这些方面，又聪明又懂得进退，又对自己是真心的，要成事没有经济基础支撑也不行，但身在体制内又不能出头捞钱，有必要找一个完全信任的人来作为自己的后勤一方的代理，不找个绝对放心的是不行的，从现在自己身边的人来看，无疑陈宁是最佳人选，自己只是占了先知先见的便宜，在管理方面还真不如陈宁，陈宁是个极为出色的人才，又对他死心踏地的，这几日，俩人又有肌肤之亲，关系是更进一步了。
看着陶哲有几分得意的表情，陈宁忽然掐了他一把说：“你这坏蛋，我上当了，做了这么多圈套原来是让我钻啦，……想来想去就觉得是给你陶家做了免费长工！”
“哈哈，你真聪明，是免费长工，而且是不管饭的那种！”陶哲忍不住笑说，“哎哟，别掐了，说正事，你回去后别舍不得花钱，注册好公司名字后，先拿个几百万在市所在的电视台呀还有其它媒体方面多打打广告，比如公交车牌啊，主要的交通路段啊这些方面，再搞个开业大庆优惠大酬宾，把某一个有特点的商品半价，甚至更低，但有条件的限制，贪贪小便宜的心理很正常，为了买这一件也许就付出更多买了其它的商品，这只是个诱点！”
陈宁看着陶哲张圆了小嘴，好半天才说：“原来你才是奸商啊，这些鬼点子亏你想得出来！”隔了隔又说，“怎么不早说？点子还是不错！”
陶哲愕了，陈宁把周氏的经典台词也搬了出来。
不由得陈宁不欣赏陶哲的点子，这些都是商家们的经典策略，只是到二十一世纪都是用烂了的招数，不过在九一年，这些都是最新颖最管用的点子。
下午陈宁就要返回苗西，走之前俩人又抵死缠绵了一回。
陈宁一走陶哲觉得心里有点儿空荡荡的，感情和思念真不是个东西！
吃了晚饭后，朱天龙又来了，在陶哲的办公室里老老实实的呆着。
陶哲一进办公室，朱天龙就站起来恭谨的叫道：“陶区长，我……我想好了！”
“想好了？”陶哲呵呵一笑，“呵呵，你想得倒挺快的，以为你要想几天，这半天就想好了，那好，你说说看，什么想法？”
朱天龙躬着腰，低沉的说：“陶区长，我想明白了，人到老了，钱财也带不走，还落个良心不安，这么多年挣了两百来万，除了一栋房子外还剩有存款一百九十多万，钱我全部拿出来交给区里处置，只希望陶区长网开一面，留下我那栋房子给子孙，以后开个店赚点零用生活费过日子了！”说到这儿忍不住泪就流了出来。
看样子确实到地步了！陶哲叹了声，好久才叫了郑莹进来说：“小郑，你叫小谭准备一下车，我要到河堤去一趟！”
第六十九章 不说大话
(xx网站网站网站车开到马田水库下边的河畔，陶哲让谭武停了车在路边等着，下了车往河堤上走，朱天龙赶紧在后面跟着。xx网站
天色渐晚，踏上河堤，清水河下游两岸亮起一片灯光，犹如一条彩带延伸向东。
陶哲站在河堤上静立良晌，朱天龙不敢说话。
过了片刻，陶哲才说：“看看吧，一家家一户户，也许大人们在吃饭打牌看电视孩子在做作业，多么鲜活的画面啦！”
朱天龙不知道陶哲的用意，只唯唯喏喏的应着：
陶哲又静立了一会儿，然后弯下腰在河堤上扳起一块水泥表皮，指着里面的泥沙说：“你抓一把看看！”
朱天龙颤颤抖抖的抓了一团泥沙在手中。
“你捏一下，看看这个能不能挡住大水的冲击？”陶哲指着他说。
朱天龙轻轻一捏，泥沙团便成了粉，从手缝中扑嗽嗽落下，冷嗖嗖的晚风吹来，打了一个冷颤，抬眼瞧向陶哲时，天色暗了些，似乎瞧不清楚他面上的表情，但感觉得到冷森森的。
陶哲又说：“如果一次大的洪水，这堤一溃决，下游一百多万百姓会是什么结果？你当初修建这堤的时候想过没有？拿这钱的时候难道都不觉得很刺手吗？我相信，只要出了一点事故，没有人能保得了你，不要以为河堤的工程扯上了某些关系，一旦出了承担不起的事故，你会是顶在最前面的替罪羊！”
朱天龙实在是受尽了惊吓，这几日的煎熬几乎让他老了十岁，陶哲其实也没有要再吓他的意思，但朱天龙承受不住了，叭哒一下跪在了陶哲面前，呜咽着说：“陶区长，我愿意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交给区里，你就帮帮我吧！”
“也不是没有法子可想！”陶哲淡淡说了一句。(xx网站
朱天龙大喜，给陶哲连连瞌了几个头，“陶区长，谢谢您，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记住，钱我全部交给区政府，陶区长，您有什么事吩咐我就行了！”
“你把钱交给区政府，那就是要交待你犯法的事了，这事就不好说了！”陶哲淡淡说道，“毕竟犯法总是要受罚的吧。”
朱天龙又一怔，这却是难办了，钱给他自己不要，交给区政府也不行，那要怎么办？
陶哲盯着朱天龙：“这条河堤如果重修的话，要修得实打实的，没半点虚假，材料和人工一起要多少钱？”
这个朱天龙还是熟，一个项目大概能赚多少钱，基本上一眼都能看出来，何况他还做了一次河堤的工程，想都没想就回答道：“这个工程如果不谈赚钱的话，光材料和工人的费用就是一百八十万到两百万之间。xx网站
陶哲点了点头：“那好，我给你五十万，你拿一百五十万，你把这工程做了吧，不谈赚钱，算是你做了一件善事。”
朱天龙不解：“陶区长，我拿那一百九十万就差不多够了啊，区里再给我五十万？不用了吧。”
“你拿一百五十万，剩下四十万留着养好，好好过日子，”陶哲也没有看他，对着河面说着话，“还有，区里给你这五十万是要签工程合约的，而且签的合约只是五十万，你那一百五十万是不能见光的，你明白没有？”
朱天龙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陶区长……我朱天龙一家老小都谢谢您了，我……”这次倒是流了些感激的老泪来。
陶哲没有对他赶尽杀绝，还给他留下了四十万养老，一时感激的心情不言于表，人在落难时，对手哪个不是想一锤子就想把你给打死？虽然说陶哲手段是有些辣，但没有为自己谋一分钱，以前那些人，包括亲侄儿朱由贵，哪个又不是**裸的谈钱？
陶哲对这种打一棒又给一个甜枣儿的手法运用得很熟练，估计朱天龙是再也不敢在河堤工程上的事弄半点虚假了，想了想又说：“你侄子，也就是前区长朱由贵家属，我看挺难的，住的地方也没有，你那房子那么宽，又是你的亲侄子，血浓于水嘛，暂时给她们母子一个住处吧，你的工程还不大多都是朱由贵给的吧，就算补偿一下你侄子了，……我再看看给她找份力能所及的工作吧，俩个孩子也要上学，难啊！”
朱天龙呆了一下，但随即心里又有几分感动，陶哲连一个与他毫无相干的人都能这样帮助，自己还担心个什么？再说这样做了怕是睡觉都安宁一些，想着就赶紧答应了：“行行，劳陶区长费心了，我一定照办，陶区长，您看，这工程什么时候开始？”
陶哲盯着朱天龙，表情很严肃的说：“你明天就来区里签合约，钱我马上打进你的帐号，工程要马上动工，你看年前能完工不？”
考虑了一下，朱天龙有些为难的说：“陶区长，硬要做行是行，不过现在到过年只有两三个月了，我们这儿的天气您是明白的，就现在早晚的温差就已经很大了，再过一个月左右就会下雪，如果在这样的气温下作业，水泥的凝固是有很大影响的，特别是霜冻影响很大，施工后再一打霜，水泥凝固后有脆性，一遇大力就会裂，如果要效果好，明年开春后三四月份……”
陶哲一下子打断他，断然说：“不行，一定要在年前完工，而且还要是赶时间，温差的问题可以想想法子，用麻袋盖和稻草盖就可以，稻草嘛，咱农村不是多着吗，又不值钱，要多少有多少。”
“这您也懂？”朱天龙有些惊讶了，这个年轻的区长给他太多震憾了，手段好不连这些内行人才知道的常识他也懂，难道他以前干过这个？
陶哲笑了笑，然后说：“回去了吧，工程就交给你了，加紧些！”拍了拍朱天龙的肩膀。
朱天龙顿时激动起来，“放心吧陶区长，我保证保质保量的做好，不枉费您对我的宽宏大量！”
陶哲语重心长的说道：“别的大话就不用说了，也不谈你要为百姓做什么，太假，做好这些明说是为了你自己，……我为你铺了路，一切都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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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九一年的第一场雪
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早一些，腊月初里，一九九一年的第一场雪便来了。
如今的马田已经是大变样，清河两侧的平顺的田地架起了大棚，像这样的大棚马田暂有五个乡投产，卢秀娟组织了一批干部一边搞大棚生产，一边做大棚的防疫和生产技术研究，大棚生产基本能做到三季到四季的产出，而且在不同的季节产出不同的作物，价格销售上也比平常正常季节产的要高得多，在销售方面，陈宁在江北省城江城和邻近的三个中型城市投建了五家大型市，与马田签订了全额销售合同，让马田区种植大棚菜的百姓无后顾之忧。
在马田镇西北靠山一带以前的大片地正在起建纸厂，税务注册为“清河纸业股份有限公司”，第一期总投资为五千万元，其中洋合村民一千四百万元占总股本百分之二十五，清河县政府出资三千五百万占百分之七十五股份，当然是贷款，不过在清河来这么大的工业建设没有政府的资助和支持也是建不起来的。
陶哲能把清河纸业初步搞起来，就已经让县里很高兴了，像这种大型工厂投建，作为地方官员的政绩来对政府官员的晋升其影响意义就不用说了。
杨民和刘兴周最近来马田的次数明显多了很多，马田的崛起，自然各方面都势不可挡的大开绿灯，财政上，各机关的工资款项一次解决，一时间，陶哲威信无以伦比，最关键得到拥护的一点是，陶哲不为自己谋私，所作所为全是为了各方面的机关和百姓，这与前届区长朱由贵是最大的区别。
清河纸业的投建，陶哲功不可灭，也可以说没有陶哲，就没有清河纸业，一项大的工业比农业生产的税收收入是要大得多的别说像清河这么严重缺少工业的地方了。而纸业一项带来的其它产业就已经是极为庞大了，就比如说林业，作为纸浆原材料，光靠马田新火等几个区还远为不够，必需要全县的山区林业储备，仅仅这一项就能给山区人民的收入增加两番，清河的gdp估计增长一倍没有问题。
清河所有的地区马田区和新火区毫无例外的成了清河县产值增涨最快最猛的两个区，这些出色的数据不仅仅是在清河县，连苗西州都被惊动。
而这两个区经济缔造者都是陶哲，苗西拥有全国最穷的几个县，但在最穷的地方出现了这般异常出彩的情况，这让一直就想求变求改革的州领导高层高度关注起来，陶哲就进入了领导的视线中。
以陶哲目前这种势不可挡的劲头，反对他的势力几无声息，包括陶哲最为关注的杨光，杨民几次来马田的视查，对陶哲赞赏有加，陶哲没看出半分不妥，似乎杨民对杨光和陶哲之间的事毫不知情。
区委。
卢秀娟兴冲冲的问郑莹：“小郑陶区长在哪儿？”
郑莹站起身回答：“卢区长，下了雪陶区长去河堤了！”
“又去河堤了？”卢秀娟心里奇怪，这个小陶区长总是那么奇怪，清河纸业，大棚菜这些能为百姓致富的大项目都搞起来了，都没见他有多么关心，却整日都在关注着河堤。
“哦”了一声卢秀娟又说：“小郑，走，一起去河堤，……应该吃饭了吧？”
河堤的工程正在赶工最近温差实在太大，工程时间不得不放慢了些，昨天浇倒的混凝土，今天就下雪了，陶哲不放心，赶到工地上查看。
朱天龙还真负责，日日都是泡在河堤上，工程队的工人很奇怪，朱天龙是不是转性了？河堤的材料和浇灌的混凝土钢材都是实打实的，没作半点虚假，听说工程款是五十万，能赚钱吗？
看到陶哲来到河堤，朱天龙赶紧迎上，河堤上刚倒的混凝土地域都是盖了厚厚的稻草，而稻草上又落了五六公分厚的雪。
陶哲扒开一堆稻草，露出混凝土青灰的新表面，用手指使劲摁了摁，还能摁起淡淡的指印，有些担忧的问朱天龙：“都这个样子？”
朱天龙点了点头，“已经赶工了，尽量在中午温度最高的时候倒混凝土，但气温还是过低，凝固不好。”
陶哲想说什么，但见朱天龙眼里布满血丝，满脸胡碴，瘦削的脸更瘦，这两个多月来瘦了不少，也难为他为这事真这么操心，一些话也就不说了，拍了拍他肩头，叹了口气在河堤上走着。
远远的听到卢秀娟在叫：“小陶区长陶区长！”
转过身来，雪白的雪地上一条凌乱的脚印路弯曲着延伸向远处，卢秀娟和郑莹正赶来，卢秀娟一边走一边招手。
陶哲呵呵一笑，朝朱天龙说：“走，过去看看。”
卢秀娟跟郑莹走得很急，到陶哲面前后，嘴里鼻里喷着白气，喘气的时候冷空气入鼻很难受，赶紧用手蒙住鼻，过了一会儿才说：“小陶区长，呵呵，应该回去吃饭了吧？”
“哎呀，忘了！”陶哲这才想起时候不早了，“只是，呵呵，卢区长，用不着劳你的大驾来请我吃饭吧？多少大事等着你呢！”
“大也大不过你，没有你带路，我们什么也不是，快回去吃饭了，”卢秀娟笑呵呵的说着，“等一下还有事向你说呢！”
目前在马田区，卢秀娟是公开旗旗帜的拥护陶哲，啥事都不藏起来说。
陶哲转身对朱天龙说：“老朱，你也累得够呛，走吧，回区里一起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卢秀娟料不到一向严谨的陶哲也说起灰谐的话来，呵呵笑着。
陶哲又补了一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饭了吃饭了！”
这话一卢秀娟跟郑莹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朱天龙却是感激得有些眼泪花花的，这些天的劳累辛苦都在陶哲的这几句关心的话语中消失无踪。
第七十一章 贵客到喜鹊叫
一路上陶哲都觉得卢秀娟怪怪的，也不说话，眉眼间却是蕴藏着一丝笑意，心道她笑成这个样子又不难道是有喜了？
悄悄瞄了瞄了卢秀娟，身材是有些福，不过肯定不是有喜，再说都什么年纪了，呵呵！不过这种龌龊的思想当然不能从嘴里说出来，有损领导形像，笑了笑问：“卢区长，是有事吧？”
卢秀娟抿着嘴笑说：“哪有事！”笑意中带了一丝少女才有的娇羞，这就好像是学校里的女孩子藏了心事的表现，分明是有事了。
卢秀娟不陶哲就问郑莹：“你大雪天里来河堤叫我，是有事吧？”
郑莹摇摇头：“我哪知道，卢区长叫我跟她一起过来，我就跟过来了！”
郑莹藏不住心事，陶哲一看便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
不说便不说了，陶哲不再追问，保持点领导的威信，卢秀娟有事，迟早都会说出来，不用追问。
回到区委食堂，区里的人分了几次吃饭，陶哲威信日重，吴顺才几乎是肯定在陶哲出现的时候他绝不现身，就算是吃饭也是一样，陶哲也没有要想跟他搞到碰个面都成这样，但有些事也由不得他想，事后想想还是顺其自然吧。
餐桌边，陶哲拉了朱天龙一桌，卢秀娟和郑莹也坐在旁边，厨房里的师傅端菜出来后，陶哲闻着香喷喷的，看看碟子里，红色的是炒番茄，青色的是青瓜炒肉，紫色的是红烧茄子，还有一碟绿白相间的小白菜，怔了一怔，忽然恍然大悟说：“卢区长，大棚菜熟了？”
卢秀娟这才笑呵呵的说：“第一茬的番茄，青瓜和茄子已经开始采摘了，产量很高，陈总市那边的运输车已经联系好十辆大车过来，按照合同里的价格，呵呵，这一季的收成好过以前全年的收成！”
“去看看！”陶哲站起身却见卢秀娟嗔道：“刚才还在说人是铁饭是钢的，你让大家都饿着肚子啊？”
“哦！”陶哲觉得失态，呵呵笑了笑，坐下来又“是啊，是啊，吃饭吃饭。”
这一顿饭都是吃得极是香甜，本来不在季节的新鲜的菜就美味，心情又好，饭自然是吃得香。
吃完饭后朱天龙要回河堤，陶哲嘱咐了一下，然后又吩咐小郑让司机谭武准备好车，要去几个乡的大棚点看一看。
在路上，陶哲向卢秀娟提议要到最贫困的家庭看一看，作为他最信得过的嫡系之一话也就没那么多转弯抹角的了，要看问题当然得看最差的，否则还能看出什么来？历来都是瞒上不瞒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一套，陶哲当然明白。
卢秀娟当然也知道，能说出这个话来，陶哲就已经是在她额头上烙下了陶字印痕！点了点头说：“那就先到四方乡马洞村吧，那一带是批做大棚的最穷的地区，这次大棚的成功已经起了很好的效应了，其它乡适合搞大棚的乡领导都来找过我，提议大棚的事情，最好的是，”看了看陶哲才笑呵呵的“这几个乡只要求技术和销售上的支持，资金都由他们自筹，呵呵，能赚到钱，老百姓自己都愿意掏这个钱呢！”
公路上都积了雪，桑塔纳的轮子在雪上压得滋滋响谭特意把车开慢了些，一路上基本上都能看到大棚区。
卢秀娟介绍着：“目前马田区四个乡大约有七百多户做了大棚，第一次农作物销售款是打算再作扩大投资陶区长，你这是实实在在的为百姓做了一件大实事啊，跟着你干这些事，心里踏实，觉得有干劲，呵呵……”笑了一笑又“刚开始，我可是很反感你的，不曾想到，现在倒成了你最铁的拥垒者！”
陶哲笑笑不答，官场体制内，利益纠缠，又哪有永远的敌手永远的朋友呢！
四方乡的马洞村离国道还有几公里路，村里有一条基根路谭在基根路尽头停了车，卢秀娟说：“小陶区长，到马洞还要走一里多路！”
“哦，这样吧谭，”陶哲下车后对谭武“你就留在这里等会儿吧，在车里等，有暧气。”
雪依旧下，卢秀娟在前，陶哲郑莹在后，三个人一雪地里往马洞村行去，寒风把雪花吹得直往衣领里钻，郑莹家条件虽不是太好，但从小爸妈捧在手心里当宝贝养的，没吃过苦，雪地里路都不见了，一脚深一脚浅的很吃力。
卢秀娟却是一点事也没有，她从小就是从苦孩子长大的，就这个区长职位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走点雪路吹点冷风自然不当回事。
陶哲没感觉到不适，走在雪路上看了看方向，然后说：“卢区长，马洞的交通不行，大棚菜量产的话运输会耽误很多事情，我看要从区里挤点出来，至少把基根路修通吧！”
“嗯，我回去跟财政所老蒋商量一下，挤个几万出来把这条路修一下，”卢秀娟点点头，“早先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大棚子菜多了全用人力挑出来的话，损坏多，对销售也有影响。”
再走没多远，茫茫的雪地中忽然露出一大片一大片的两米多高的大棚子来，陶哲呵呵一笑说：“到了！”
漫天的大雪，视线不远，其实也就几百米远，大棚子也是白色的，在雪地中就瞧不出来了。
棚子边有几个人，一见卢秀娟就迎了上来，“卢区长，这么大雪您咋来了？快到家里去坐坐，这俩位也是政府的办事员吧，都到家里坐，都到家里坐！”
卢秀娟瞄了一下陶哲年轻的脸，呵呵笑着说：“老李啊，你可是看走眼了，这位可是大棚菜的提起人，咱们马田区的陶区长啊，专门来看看你们大棚的情况的！”
老李头一愣：陶区长？一直都在听说起，现在马田区哪个不知道陶区长的名字？也都说年轻，但咋是这个年轻法哟？瞧瞧身边站着的大儿子二儿子，正傻呼呼的笑，自己今年四十五，二儿子都二十三了，看陶区长的模样比老二还小着些，唉，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只会打洞，自己这两个儿子，读书到三年级就死也不去了，宁愿在家砍柴放牛！
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啊哟”了一声，赶紧又握住了陶哲的手说：“陶区长，您看我这脑子，……快快，到家里坐，老二，赶紧叫你妈杀只鸡，烧一块腊肉，咱们家来贵客了！”
陶哲拦着说：“老李啊，你就不要这样了，我来看看你们，大棚子菜怎么样啊，有什么困难，可不是一来就搞得动刀动枪的，呵呵，还有啊，你就不要您’的，你可比我大得多，叫我陶区长也可以，也可以叫我小陶，还是不要叫‘您’的好，听着疹得慌！”
老李却是不听，“俺家传就没有那规矩，像您这样为了我们百姓做实事的好官来到我家，我老李头要是不招待好那是要遭雷劈，出门要被左邻右舍口水淹死的！”
回了头吩咐：“老二，帮你妈杀鸡，老大，到村口打五斤白酒回来。”
老大边走边说：“爸，早上我做梦就见到喜鹊在咱家门口喳喳的叫！”
郑莹忍不住扑哧一下就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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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过年了
面对老李头热情的招呼，陶哲还是婉言谢绝，提出先看看大棚菜，老李头只好把旁边的大棚前边的进出口打开，顿时棚子内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长条形的大棚内，种着的是番茄，株株果实累累，有一小部份带着淡红色，一大部份绿色，红色的大个，一连串的像鸡蛋形挂在株头，因为太重，每株番茄都是用树枝绑架着撑住。
老李头笑呵呵的说：“陶区长，卢区长，这大棚菜的产量还真高，呵呵，往常想都没想过冬天还能吃到这些菜，现在可简单，想吃啥菜都有。”
陶哲看着也高兴，棚子里尽是青草春天的气息，摸了摸身边的番茄，摘了一个红的，说：“老李，饭呢，就不麻烦你了，这大棚的西红柿我就吃一个！”
很干净，没有农药没有污染，陶哲想到了绿色食品这个现代词，找个空应该给陈宁说一声，这个广告词打到商场效果会更好，嘴里吃着的西红柿很甜，味道很好。
这时老李头这大棚外面响起了嘲杂的说话声，似乎来了一大群人，老李头钻出大棚一瞧，好家伙！
密密麻麻的来了数十人，尽是马洞村本组的邻舍，走在最前面的就是离自家最近的贺老三，提着嗓子正朝老李头喊：“老李，你家大儿子正到处炫耀着，陶区长卢区长到你家了，老李，咱两家是邻舍，你大儿子的老婆又是我家那人介绍的，都说远亲还不如近邻，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一下我贺老三？”
“就你家亲？我还是他亲哥呢……”刹时间跟麻雀炸窝了一般，叽叽喳喳的闹成一片。
老李直跺脚，骂道：“老大这***，老子咋生了这么一个蠢才！”
陶哲跟卢秀娟郑莹都出了大棚，笑着跟大家打了招呼。
百姓的朴实热情，陶哲很感慨，其实最底层的百姓哪里想到那么多弯弯道道？一生的勤恳都只是为了一家人的衣食住房，政府领导能给他们办实惠的事，他们就感激，没有虚假没有勾心斗角。
已经这样子了，老李也坚持不住，陶哲又到几家的大棚中看了下，种的都是作期不算太长，植株矮的农作物，比如番茄，茄子，辣椒等等。
光这第一茬的收入估计就有六七百元，整个冬天的收入就能抵以往一年的收成，目前种的这些大棚菜比到季节的时候可贵了好几倍，马洞村算是穷的了，搞一季大棚菜出头，明年再存一年的钱，就能把旧房翻新，娶媳妇的娶媳妇了，说到底，要的就是个钱啊，有了钱，什么事都好办了。
在马洞村的大棚中逗留了两三个时辰，陶哲跟大伙儿谈了谈大棚的展，又了解了解出现的难点，卢秀娟一一记下，答应可以解决的马上解决，解决不了的区委开会解决。
饭是不吃了，也不可能，家家都想着要把他们请回去，干脆就都不去了。
回去的路上，陶哲在车里向卢秀娟感慨道：“老百姓的心里都很简单，能满足他们基本的要求就够了，其实像这么简单的要求，我们都很难办到，不是么？”
时间如梭，还不觉得间，就已经快过年了。
陶哲让朱敏副区长到南方联系好纸业设备的订购，然后又组织了数十名文化素质稍高的作为纸业初期的基层管理干部，到设备厂家培训，学习设备的管理维修一方面。
这些人当中，洋合的那几个陪同陶哲曾经南下的刘国成，王建国，刘小梅等六个人全部在列，这一去估计春节都不能在家过了。
陶哲虽然是清河纸业的起人，但政府官员是不得兼职的，他还要考虑纸业公司的领头人，这个位置是很重要的，马虎不得，目前暂时都没有合适的。
清河纸业的工厂厂房和员工宿舍方面的建筑正如火如荼，占地十余万坪，比马田镇正街还大，由于工业用电损耗较大，马田区没有什么工业，基本上都是民用电，上马纸业这样大型的工厂，电力方面还得向清河县电网拉一条高压线路，要是资金充裕的话，陶哲还想着是不是由区里投资再建一座电站。
马田靠山的北面一带，环绕的清水河落差较大，建水力电厂还是值得提议的，建成的话至少马田用电的压力就减轻了。
但是眼前资金的压力缺口太大，上马的清河纸业就已经把县里的资金拉扯来一半，这还是因为像纸业公司这样的大型工业能给清河政府带来亮眼的政绩，否则这钱，也没有那么容易要来。
到腊月二十七，区委开了个会议，总结了一下全年的工作，然后陶哲宣布年假期十天，年初八上班，年假期间照顾年纪大的家离马田远的，政府留下的执班干部就剔出这些干部，不过，留下的执班干部主要以自愿为主，陶哲自己就表示留守区委，第二个卢秀娟就第二个表态，陶哲前五天，她后五天，反正离家近，住在马田镇上的六七名办事员也报名轮流执班。
书记吴顺才离家最远，陶哲一说，他乐得在家多呆几天，笑呵呵的答应了。
副书记李会仁也是外来户，陶哲对他们的照顾也笑着接受，其余下属机关都是自由安排人员，区里并不干涉。
散会后，全部都到区委食堂团年，平时不饮酒的陶哲今天倒是放开了，一年一次嘛，又放假了，一年到头跟下属严厉个脸太不亲和了。
只是本来酒量就没有，数十人一个一个上来连番敬，就算嘴里只沾一沾，陶哲也经受不起，酒席才到一半，就一头栽倒在地。
醒来后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妹妹晓碧，在她旁边的还有老爸，老妈拿个盆子在给他洗衣，弟弟小军在翻着他架子上的书。
这一下还以为是在做梦，揉了揉眼，再细看，晓儿笑盈盈的说：“哥，别看了，咱一家都来了，是郑莹姐姐和小谭小方开车把我们全家都接来的！”
“儿子啊，咋个喝这么多酒？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老妈边洗衣服边唠叨。
她走到哪都是闲不住的，陶哲这脏衣服不少，自然就找了盆子洗衣服。
老陶却是抽着烟说：“老婆子，唠叨个啥，儿子做了官，跟大伙儿喝酒是正常的，你看看你儿子，就是给你唠叨得烟酒都不会！”
陶哲笑了笑，听着爸妈的唠叨就觉得很温暧，捏了捏妹妹的脸，坐起身来。
第七十三章 俗事多
陶哲昨晚喝醉后一直在念爸妈晓儿的，郑莹听了记在心里，一大早就把小谭叫来，又担心一个车不够，又把书记吴顺才的司机小方也叫来，吴顺才回家过年也没要小方开车回去，郑莹就把小方小谭安排一起跟着她到陶哲的老家把全家人都接了过来。
陶哲听晓儿叽叽喳喳的说着，心道郑莹倒是很机灵。
陶青山老两口第一次到机关里过年，样样都觉得新鲜，倒也开心，年三十晚上，陶哲又把区里宣传部的那台三洋大电视搬到办公室，生起一大盆碳火，一家人高高兴兴的看春节联欢晚会。
只是没坐一会儿，郑莹一家三口都来了，提了几大包水果瓜子花生，随后又有区里的几个办事员提着烟酒什么的66续续来了。
陶哲笑了笑说：“大过年的也不想说什么不开心的话，烟酒都带回去，水果花生瓜子呢，就都在这里坐下来边吃边聊边看电视吧。”
女孩子天生就是一党，晓碧跟郑莹坐到一块儿叽叽喳喳的，郑莹的妈跟陶哲的妈就聊家常，都是农村妇女，倒也聊得上，陶青山和郑经纬就没什么话题了，一个彻底的农村人，一个是知识份子，牛头扯不到马嘴，俩人跟小军还有几个区里办事员一起坐着看电视。
陶哲也在看电视，其他人与他稍稍离了一点距离，毕竟他这个区长与其他人之间总是会有一些距离感，威信日重，这种距离感就越大。
春晚八点开始，主持人是年轻的赵忠祥和倪萍，与前生眼中的形像少了成熟，却多了些青春和乡土气息。
接下后面的节目黄宏和宋丹丹的万能胶，陈佩斯和朱时茂的警察和小偷就让大家笑到前仰后合，陶哲虽然曾经看过无数次了，但今天的现场直播让他又领略了一次新感受。
国内电视新闻方面的展就是从这个时刻开始，陶哲看着看着便触动了心思，清河县要是利用这些资讯来宣传，把一些山区的旅游特点打出来，未尝就不是一个好办法，清河这边的一些大溶洞与世界号称前几的溶洞相比也毫不逊色，只是地理位置确实限制了展。
主要是山区啊，铁路和高都不通，这就限制卡住了经济飞跃的脖子，整个苗西除了一条三一八的国道与外界连接，就还只有苗西一个小型飞机场，交通啊交通！几时才能解决这个难题？
到了初三，陶青山两口子要回家军初八就要上学，还有几天时间就要陪爸妈姐姐到亲戚家拜年，区里的车空着谭每天都到区里来值班，就自告奋勇的说要送他们回去，去过了一次，路也熟，陶哲想想也就同意了。
走的时候，晓儿又是愁眉苦脸的舍不得哥哥。
老娘罗春梅嘀咕道：“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这么粘人，以后看你怎么嫁！”
晓儿顶嘴：“谁说我要嫁了？一辈子都不嫁！”
陶哲笑呵呵的敲了她头，然后把车门打开把她塞了进去，然后把车门关上，又拍拍车窗玻璃说：“过些时候哥给你找事了，别老长不大似的！”又给妈手里放了几百块钱，罗春梅担心陶哲经济紧张，要把钱给回他，陶青山却是喝了声：“儿子给你就拿着，他是有能力才给，人家儿子想给还没那个能力呢！”
罗春梅想想也是，笑呵呵的拿着上了车，自家这大儿子多能干啊，这才多大就当了区长，区长是多大官知道不？比乡长大！
小谭开着桑塔纳直到消失在陶哲的眼陶哲有些怅然，与爸妈弟妹在一起的日子实在是太少了，那回忆中的温馨真想一把捏在手中不放。
初七给郑莹又请到家里吃了顿饭，这顿饭陶哲还是答应着去了，郑莹算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了，初八又给卢秀娟请到家去，又是不得不去的。
卢秀娟的家庭还有点特别，她本身也算是马田区有头脸的人物了，男人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个儿子一个女和都上高中。
陶哲到卢秀娟家里后，她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老老实实的样子，在家里围了围裙忙里忙外，啥事都不要卢秀娟管，只是笑着让她陪着陶哲说话。
卢秀娟尴尬的说：“我家老宋就是这个样，啥都不让我干，呵呵……说句不怕丑的话，炒个饭恐怕我都炒不熟，家里家外都是他，儿子女儿也都是他带大的，唉呀，儿子女儿小时候哭了就是叫爸爸，不叫妈妈的，我这妈妈也当得不称职啊！”
陶哲笑笑说：“秀娟区长，这样可不行啊，做一个好公仆是不错，但是家庭也不能丢，家庭事业是要兼顾的。”
卢秀娟笑着不答，闻到菜香就起身到厨房端菜，老公宋平就低低的问她：“秀娟，这个是陶区长？咋这个年轻法呀？跟咱家宋强差不多！”
卢秀娟扑哧一笑说：“说啥呢，我可没有这么能干的儿子！”
宋平的手艺真不错，六菜一汤，色香味俱儿子宋强和女儿宋琳这时也从同学家串门回来了。
卢秀娟招了招手：“过来过来！”
宋强黑黑壮壮的，长得像妈，宋琳却清清秀秀的像爸爸，宋强似乎刚打球什么的，天气虽然冷，却是满脸的汗水。
卢秀娟指着陶哲说：“这个是陶叔叔，叫叔叔！”
宋强人高马大的，十九岁就有一米八五，站着像铁塔一般，跟宋琳两兄妹扭扭捏捏的不叫。
这陶叔叔跟自己差不多大吧？这叔叔如何叫得出口？
陶哲笑着打了圆场：“算了算了，我看我们也差不多，就叫我陶哥吧，顺口！”
“陶哥”“陶哥好！”
这一下兄妹两一齐赶紧叫了，卢秀娟的性格他们兄妹是清楚的，不敢违背，难得陶哲这么聪明，自己给他们找了退路。
卢秀娟见陶哲心情好，也没有骂儿子女儿，只是笑着说了声：“都是给惯坏了陶区长，来来，吃饭吃饭！”
宋强和宋琳吃了一惊，这才知道跟他们差不多大的这个年轻人原来是老妈的上司，陶哲陶区长！
第七十四章 流行歌曲与说教
宋平的手艺还真是没得说，陶哲比平时还多吃了一碗饭，卢秀娟见陶哲并不装腔作势的也很高兴，那起码是把她当作心腹才会这样。
卢秀娟一家人都不喝酒，陶哲也不喝，宋平还特地买了两支香宾。
陶哲还记得，小的时候，过年过节，父母都是买了香宾给他们三兄妹喝，甜甜的味道，其实差不多就是一种廉价的饮料，略含一点酒精，喝多了也不会醉，乡下人逢年过节都买这种酒给家里的女性及儿童饮用。
宋平给每人倒了一杯，陶哲喝了一口，心绪儿却飘了好远，这个味道，记得曾经是十多二十年没尝过了吧？
宋琳宋强两兄妹无心饮食，三两下扒了几口饭就坐到一边，宋强翻小人书，宋琳翻着一本内地版行的黑白图片的流行歌曲，封面上是彩色的大大的女子头像，很漂亮，陶哲认得是叶倩文，很显然，图片是处理过的，叶倩文本人是没有这么漂亮的。
宋琳嘴里哼着的歌也是叶倩文的“潇洒走一回”。
卢秀娟摇摇头，叹了声说：“唉，这两孩子，说不上话，你说什么就说你脱伍了，老土！”
陶哲呵呵一笑，安慰着：“孩子嘛，属于标新立异的年纪，对新的事物要接受的快一些，不用那么担心，有些事，接受要比反抗要好得多。”
十七八的青年最是叛逆，九一年吧，影视传播都还不达，内地与港台的关系并不融洽，一些在当时来说比较走红的歌曲及影星是很受内地欢迎的，其中尤其以中高学生为最，孩子们追星，大人又不认同，社会又正处在展中的状态，国内还落后一截的教育方面一时不可避免的脱了节，
宋琳一听，马上接了口：“陶哥哥，对对对，你说得好，嘻嘻嘻，你比我妈的官还大，却没有我妈那么唠叨老土，我们学校的老师也一样，天天就是说要走正路，读好书才是正路，可我唱流行歌曲就不行，唱歌要唱革命歌曲，美声唱法，……”
卢秀娟一瞪眼，宋琳就住了口，然后指着卢秀娟说：“陶哥哥，你看你看，我妈又独裁了！”
陶哲呵呵一笑说：“秀娟区长，让宋琳说说看！”
“陶哥哥让我说的啊，他官比你大，我听他的！”宋琳向卢秀娟做了个鬼脸说，“陶哥哥，你说说理，我也没有说不爱国不爱人民，我唱的港台流行歌吧，就是好听，没别的意思，难道说唱一唱东方红就表示爱国了？难道说唱一唱流行歌曲就表示不爱国了？”
卢秀娟气得直瞪眼。
陶哲却笑笑说：“是啊，流行歌好听，我也喜欢听，之所以叫流行，就是因为受大众喜欢的才能流行，大众是什么呢，大众就是绝大多数普通的人，这些人通常是没有特别高的知识，或者经济特别好的阶层，所以说流行歌曲讲的只是票房，只是赚钱，流行并不一定经典，也有很多很好的歌但没有流行，你喜欢叶倩文的这歌？”
宋琳一下子瞪大了眼珠，很惊讶：“陶哥哥，你怎么懂这么多啊，我还以为你这么大的官儿也是个老夫子一流哎，……是啊，我很喜欢叶倩文的这歌，也喜欢林忆莲的‘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多好听的歌啊！”
“呵呵，当官的和你们那些老师也并不一定就是老夫子，不说这个，先说说流行歌曲吧，你喜欢的叶倩文之前在香港其实是半红不红，”陶哲跟宋琳侃了起来，“因为没有自己的特点，大多是翻唱台湾的畅销歌曲，比如‘驿动的心’啊，‘哭砂’‘说声珍重’等等，歌是好，但都是别人唱的，你唱得再好听的人都会先入为主，会拿来比较，只有她今年来台湾后唱的这‘潇洒走一回’才算是真正为她挣回了面子，让她踏入了一流歌星的行列，当然，……”
说到这里，宋琳听得入了神，一边看小人书的宋强也不知不觉的溜了过来听着。
卢秀娟听陶哲说得头头是道的，也有些错愕：他怎么跟哪一层次哪一层年龄的人都打得上交道？
卢秀娟一家人都当了听众，陶哲继续说着流行歌坛的事情。
“为什么她能走红呢？这就要说了，一是实力，二是运气，运气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比如这同一时期的香港歌坛吧，你肯定知道，四大天王对不对？”
这一下，宋琳跟宋强两人都点了头，宋强捏了捏拳头说：“我喜欢刘德华，他的歌，好听！”
宋琳瞄了瞄卢秀娟跟宋平，低了声说：“我喜欢……喜欢黎明……的歌。”
陶哲呵呵一笑，说：“因为他够帅，其实有很多实力也许比他们更强的，但是香港媒体给他们四个人加了一个‘四大天王’的名头，这就当是为他们穿了黄袍加了官一样，同样无形中就把其他很多有实力的歌手贬了下去，这并不表示其他歌手就差过了他们，但慢慢的，实力就尤其重要了，也许过不了几年，某些歌星便消失无踪了，究其原因，当然是实力不济，突入其来的运气用完了也就光环消失了，所以啊，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呵呵，问个问题，”
陶哲话锋一转，“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宋琳一怔我长大了想当服装设计师，我要做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出来！”
“好，我们就来说说你这个设计师！”陶哲把话题从流行歌手扯到了服装设计上面来，“你想当上这个设计师可不简单，一个设计师所需要学习的知识可就多了，先最基本的是要学会服装的线条设计和裁剪，这又包括了美工和高等数学知识，再后面你还要学好潮流和金融方面的知识，要了解服装的流行趋势，否则你设计出来的服装谁来买呢？你说是不是？”
宋琳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那要怎么办？”
陶哲一字一句的说：“只有一点，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学习好，你学不好这些基本功，想的那些都只是一句空话！”
“呵呵！”卢秀娟这时才算明白了，陶哲绕来绕去是把宋琳绕进圈子里去了，却偏偏这孩子又服这种说法，这个小陶区长！真是有些花花肠子，看看吴书记吧，也不知就给他绕进那个圈子里了，真是想不透，自古来就只有说姜是老的才辣，像他这样的年纪还只是热血冲头的孩子吧，咋就成了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