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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知天命     求道于金庸世界txt下载     求道于金庸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八章 对决

    赵阳改成双手握剑,白衣咧咧展动,红艳艳的血雾弥漫四周而白衣始终不染,黑色的发丝狂乱的舞动着,好似一条条蛟龙在沸腾在咆哮。

    他一步一步的往前推移,没有使上“凌空虚渡”,而是纯粹的不行,每走一步便挥出一剑,血红的大剑每一次挥出,都会幻化成一道璀璨的红光,红光就是那死亡的信号,地狱的气息,每一次闪动,都会带起一大片血雨,一块块残肉与断骨,一个个生命无声的倒下。

    “长戟手手后退,盾牌手向前,弓箭手准备。”经历过一番惨烈的厮杀,以及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之后,“灭杀军”的士兵们终于开始慢慢醒悟了过来,而“灭杀军”的将领们也不失时机的开始重整军队,有条有理的进行军队模式的作战。

    原本与赵阳纠缠的长戟手哗的一下,如同潮水退潮一般快速的往后倒退开去,同时一名名手提着一人高两人宽的巨大盾牌走出,在距离赵阳四丈左右的地方,砰砰砰,重重的放下,在地面砸出了一道龟裂的痕迹。

    长戟手快速的从盾牌之间没入进去,而后盾牌就迅速向中间靠拢紧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立刻就有了一支支密集的箭羽搭在盾牌之上,冰森冷幽的黑色箭头探出了盾牌之外,纷纷指向赵阳。

    “放”,一名身穿黑色甲胄,骑在一匹乌黑大庐上的将军举起手中大剑,猛的挥斩下来。

    嗖嗖嗖

    一支支黑色箭羽携带着冰冷的杀意急速的射向了赵阳,四丈的距离瞬间而至,快的让人无法反应过来。

    四丈的距离对于这些长弓之中射出的利箭而言是那么短,对于赵阳而言也是一样的,在箭羽发动之时他也动了。

    血红大剑平平前伸,对着前面排成了一排的盾牌手,脚步往前一迈,身子如同一道长虹飙射出去。这次他踩的好似不是“凌空虚渡”步伐,没有了“凌空虚渡”的轻盈与灵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霸气,以及那一往无前的气势,携带着汹涌霸烈的气势冲出。

    迎面射来的箭羽,在触碰到长虹的边缘的时候,纷纷无声无息的笑容,不留下一丝痕迹,长虹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冲击向前。

    轰

    高大而厚重的盾牌在长虹的冲击之下根本不堪一击,瞬间溃散,一块块巨大的盾牌破裂开去,残缺的盾牌在长虹那滔天气势的带动之下,纷纷倒飞出去,嘭嘭嘭连响,每一块盾牌碎片都对应的在后方的军阵之中砸出一个大洞来,伴随着的是数个士卒化身飞灰。

    啊啊啊

    一名名弓箭手被长虹冲击的瞬间肉身崩溃,血肉成末,长虹气势不减,直冲下去,一个个军阵对于其而言根本就形同虚设,只不过徒增伤亡,加大了他的气势。

    赵阳的目标是那隐藏于众多军阵中央的那辆巨大的战车,在这战车之上站着一名白发长须的老将,他双手扶于身前的车杆之上一脸沉寂镇定的看着前方厮杀的军士,看着那名白衣黑发,笼罩在朦胧血萎中的男子。

    一杆黑色的大旗竖于其上,上面书写着“灭杀”二字,黑色的旗帜迎风展动,猎猎作响。

    赵阳所化的长虹直划过来,将身前的无数军士冲飞开去,瞬间而至车前停了下来。

    战车周围的护卫看到他停于车前,纷纷举起手中长戟和大剑直刺劈砍而下,冷森的兵锋铺天盖地般的击下。

    那名老将则是果断的纵身一跃,跃向了右边的护卫之中,赵阳举起手中的血红大剑,而后猛的一挥,直劈下去,血气滔天,凶芒耀眼,一剑而毁天灭地。

    澎

    那巨大的战车,连同那些劈砍而下的兵锋纷纷在这巨大的冲击之下,化成粉末与飞灰,那迎风展动的旗帜,失去了支撑的旗杆,被轰飞了出去,在空中,在无数的“灭杀军”军士的眼中,撕拉一下,破成了碎片丝线。

    “灭杀军”的帅旗破碎了,而且是在众多“灭杀军”将士们的眼前,它没有等到和吴国的对决,就破灭在这里。

    余下的数千“灭杀军”将士们悲伤的看了看四周,先前还在的同伴,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自己也不知会在何时消失,“灭杀、灭杀”今日恐怕就要被人灭杀在此了。

    无尽的悲凉从一个个军士的心中躺过,兔死狐悲的心情让他们悲痛,可是赵阳没有给他们继续悲痛的时间,他出手冰冷毫不留情,在他的心中,这些军士们在踏上战场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要血战而死,战场之上没有对与错,只有你死我活,赤裸裸的人性在这里暴露无遗,道德与礼仪在这里只会成为丧命的毒药。

    刷刷刷

    赵阳朝着两边的几匹高头大马劈砍而去,血色的剑锋划过了它们的身躯,带起一片梨花般散落的血雨。

    这些骏马若是在战场之上,即使所有的士兵都死光了,它们可能还会活着,因为战马是一种珍贵的战争资源,无论是敌我双方都不会轻易斩杀的,都想留下来归己方所有。

    可惜今天,在这里,它们恐怕一匹也无法活着出去,因为赵阳不是争霸的诸侯,不是带兵的将领,这些战马对他而言没有丝毫的作用,他的强大不需要靠这些战马来提高,所以注定了战马的悲剧。

    “灭杀军”中各种兵种都有,且都是越国最为精锐的队伍,骑兵也不例外,在整个灭杀军中整整有着一千骑兵,若是在平原之上,他们全都是冲锋陷阵的尖兵,纵横无敌的精锐。

    现在赵阳冲进的就是这支越国最为精锐的骑兵之中,战马嘶鸣,一名名骑兵往来冲击,对着赵阳进行袭杀,如同群狼在围捕猎物一般。他们一个个举起手中的长剑,胯下用力,人马齐冲出去,长剑随之挥下,冲击的速度加上挥剑的速度,二者合一同时劈向赵阳。

    他们速度快,可是赵阳的速度更快,在那些骑兵还未冲击到前的时候,他身影闪动,就飞扑上去,红光一闪,血红的大剑连人带马的将之劈成了两半。

    他的速度飞快,在骑兵团中闪腾挪移,剑起剑落之间,人马两分,血雾抛飞。

    上千的骑兵,可是眨眼之间,却已经被赵阳给杀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即使是人不畏惧,可是胯下的战马却也已经畏惧,任凭灭杀军士们怎么催动都无用,最后他干脆直接弃马步战。

    “灭杀、灭杀”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跟着所有的灭杀军士全都跟着吼叫起来,正所谓一人气短,三人气长,而千万人齐喊,则足以惊天地泣鬼神,震破千人胆。

    灭杀自创立以来没有经历过任何的厮杀,而就在今天,他们第一次以“灭杀“的旗帜走向战场,却不曾想,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走向了战场。

    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的血性被激发了出来,一股属于军人的傲骨彻底展现,即使最后是要阵亡,他们也绝不会退缩一步,也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为国家尽最后的一份力。

    远处的宫殿门前,勾践和文种同时听到了“灭杀军“那悲凉而凄壮的口号声,同时为之动容。

    “这就是寡人的“灭杀”,我越国最为精锐的士兵啊。“勾践长声叹道,话语之中尽是落寞与悲凉。

    “可惜他们今日恐怕要折损在此了。“文种接着说道,目中同样透露出悲凉之意。

    “你说寡人错了吗?”勾践突然落寞的问道。

    文种猛的抬头,一脸坚毅的道:“大王没有错,大王要成就灭掉吴国,重振我越国就必须心狠手辣,所以大王没有错,错的只是这世道,这天地。”

    勾践默默的点了点头,望向前方,心中紧紧默念,“灭杀军”,寡人最精锐的士兵,你们一定要替寡人消除一切障碍,为寡人扫荡天下。

    而此时此刻,在战场之上,灭杀军中将士们,无论是长戟手、弓箭手、盾牌手、骑兵、斥候……还是普通士兵、伍长、排长、营长、还是大将,全都拿起手中的兵器,大喊一声“杀”,冲将出去,他们不畏生死,一往无前,身上肩负着越王的使命,肩负着“灭杀军“的荣耀。

    这是他们最后的冲锋,是他们人生的最后一站,是他们作为军人最后的搏斗。余下的数千灭杀军,同时发出了他们最后的冲击,高举手中的兵器,晃动着明亮亮的兵锋,散发出嗜人凶焰。

    赵阳双手握住巨大的血剑,长发散落,双目血芒闪烁,静静望着冲将过来的越国士卒,身上的杀气慢慢内敛积蓄,弥漫于四周的浓浓血雾也慢慢往回收缩,渐渐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赵阳。

    此时此刻,赵阳的心中已经没有愤怒,也没有了豪气,只有淡漠,长久的杀戮已经让他的心渐渐冷静了下来,无数次挥砍收割生命,已经让他对于生命消逝生不出丝毫的出动,一切成为了自然,人死人灭,生生死死,不过是那天地之间的轮回罢了。有生必有死,有死方能有生,这就是天地之间的大道,在这一刻,赵阳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明悟,从未如此清晰的触摸到大道的痕迹。

第十九章 事了拂衣去

    近了,疯狂直冲上来的“灭杀军”军士们越来越近了,赵阳依旧一动不动,全身气势收敛的站在那里。

    手中的大剑越来越殷虹无比,好似一条流动着血河,泛着滔天的凶光与气焰。全身的衣服停止了摆动,头上的发丝也静静的垂落紧贴于脖颈处,两只赤红的眼睛越发的红光耀眼,好似两颗小太阳一般。

    澎

    在和灭杀军军士们相距只有一米左右,那些泛着冷光的兵器已接近面前,就要往身上落下了。赵阳继续许久的气势在这一瞬间猛然爆发,滔天的杀气和凶焰宛若火山爆发一般,冲天而起。

    炙热的红光从其体内猛然爆发出来,那些接近了的刀兵在红光闪过之时,如同坚冰遇到了烈焰一般,慢慢的消融开去,连同那直扑上来的灭杀军军士也同样无声无息的消散开去,瞬间在赵阳的周围一丈之内空无一人。

    后面猛冲上来的灭杀军军士没有因此而吓倒,这是他们拼尽了生命而发出的最后的冲击,纵使刀山火海,九幽地狱,也无法令他们却步。他们如同那潮水一般猛扑上来,补充了这瞬间的空隙,立刻又将赵阳给淹没在其中。

    赵阳火红的双目之中,却爆射出无比幽森阴寒的红光,大剑的剑僧上同样是红光大涨,冰冷刺骨的寒气随之爆发出来,这是冰冷的火,是阴寒的红。

    红光一片,连连闪动,赵阳双手挥舞着红艳艳的大剑,招式简单,并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精妙的绝世剑术,反而是最为简单的劈,刺、挑等任何一个初习剑术的人都会使用的招式。然而这些简单至极的招式,在其使用出来却如同与大道共鸣,与天地合一,大开大合而又无形无相,不可捉摸,不可阻挡。

    红光过处,大剑劈斩之下,每一个接触到了剑身的人俱都瞬间被大剑穿体而过,而后肉身连同身上的铠甲兵器一同消散于天地之间,一切回归于大地,仿佛不曾出现过,也不曾有过消亡,只是天地之间能量的一种循环。

    这是一场无声的杀戮,没有兵器相交的撞击之声,没有刀剑入肉的噗嗤之声,更没有生死之间的哀嚎之声,一切的杀戮都是沉默之中完成,战场之上,人们只能看到一个白衣黑发赤目的男子,自顾自的挥舞着一柄红通通的大剑,将一个个冲将上来的军士斩杀,每一个被斩杀了的军士全都如同空气崩散一般消散于天地之间。

    哈

    赵阳一声大喝,声震全场,周身三丈之内的灭杀军士俱都被这一声大喝给震崩散开去。

    赵阳深提一口真气,身融于那神秘莫测的道间,人变得虚幻缥缈起来,身子慢慢的向上飘飞起来,就像是一只胀大了的气球一般慢慢升空。

    一直上升到四五丈高的高度,方才停顿了下来,就这样活生生悬浮于上空之中。围拢过来的灭杀军军士仰头看着那宛若神明一般,凌空虚立于天上的男子,心中竟生出了一种欲要顶礼膜拜的冲动,好似面对着真正的上古神明一般。

    然而此刻赵阳红目摄人,凶光滔天蔽日,浑身上下弥漫着杀戮与死亡的气息,使之不像是神明,反而更像是来自魔界的一尊魔神,他地下冰冷的头颅,冷漠的双眼注视着下方的凡人,慢慢举起了手中绝世魔兵,而后缓缓落下,剑过长空之时,竟发出了嗤嗤的摩擦之声,与虚空相互擦出了点点火花。

    这不是慢,而是快到了极致,超越了视觉的范围,超越了空间的承受能力,所以才会在虚空之中生生的划出了火花。

    一剑劈下,无数来自于虚空的剑影同时劈砍下来,宛若千万人同时挥剑劈下,顿时红光一片,将下方仅存的灭杀军军士完全笼罩其中,好似那来自于地狱的火焰瞬间燎便天地四方。

    这声势浩大,至快至狠的一剑,没有想象中的爆发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巨响,除了开始划过虚空之时发出的阵阵摩擦声之外,接下来的汹涌如潮的红光闪过,一切都是在无声无息之间完成的。

    在远处的大殿门前,勾践和文种同时看到了这滔天的红光,将那一片天地都染成了血红,在会稽城中,所有的人都抬头遥望远处的越王宫中,只见那里红光刺目,众人疑是神迹,纷纷跪地叩拜,口念:“天佑越国,天佑越国。”

    在会稽城中,有一座高大宽广的府邸,这里就是越王勾践手下第一谋臣,越国上大夫范蠡的府邸。此时一身蓝衫的范蠡猛的冲书房之中急冲出来,抬头看向远处越王宫中的奇异景象,许久之后大喝道:“来人。”

    没多久就立马又一名身穿甲胄的护卫快步跑了过来,躬身行礼道:“参见上大夫。”

    范蠡问道:“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会红光暴起,映照全城。”

    那护卫道:“末将亦是不知,不过在不久前,文种大夫曾携大王令牌调集了”灭杀军“全军开往宫中。”

    “灭杀军”全军出动?范蠡脑中顿时闪过那个白衣黑发,举止轻盈,如尘如风的男子身影,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立刻转身大喝道:“立刻备马,我要进宫。”

    且说越王宫中,红光闪处,赵阳虚立空中,看着下方的红光慢慢的消散,露出了下方一个巨大的坑,原本站立其上的灭杀军军士们,以及那些死去了的越国士兵们的尸体全都消失不见了,连同地上的一大块泥土一起消失不见了,只余下这个黑漆漆的深坑。

    赵阳身子轻轻滑翔,飘落在深坑的边缘之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巨坑,而后转身望向了王宫身处的一座大殿之中,眼中厉芒闪过,抬步向前走了出去。

    啊、澎、铛

    站在大殿之前的勾践和文种同时听到了远处传来声声响动,顿时心中惊疑不定,勾践转头大喝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澎

    一个黑色的实物冲远处朝着他急速抛飞过来,站在身边的护卫急忙一个个冲了上去想要拦下这个突然出现的物体。然而他们低估了这物体的速度和力量,又或者是他们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一个个冲上前去,刚一触碰到这急速飞转的物体,全都被震飞出去,倒地而亡。

    勾践毕竟是上过战场的,自身武艺也是非凡,在那些护卫冲将上去的时候,他就立刻往侧边一跃,躲闪过去了。

    那黑色物体从头他身边擦肩而过,高速运动带起的强风,将他身上的宽袍给扯下了一块。

    轰隆隆

    那黑色的物体撞击在了身后的宫殿墙上,将之撞了个稀巴烂,勾践望去,发现那竟然是一具尸体,此时正摔倒在地,殷虹的鲜血流淌而出,注满了大殿。

    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一道白衣黑发,双目赤红的身影走了出来,右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剑,剑僧上红光闪动,凶芒摇曳摄人。

    “赵阳?”勾践和文种俱都双目圆睁,满布惊恐,“灭杀军”完了,这是两人心中的第一个念头,越国也要完了吗?这是两人心中的第一个疑问。

    赵阳慢慢举起手中的大剑,就要劈将下去,“赵壮士请慢。”后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只见范蠡急匆匆的从后面跑了上来,挡在了赵阳和勾践、文种之间,喘着气道:“赵壮士请收下留情。”

    赵阳冷漠看着他道:“为什么,我还没有去找你呢,你就先跑过来了。”

    范蠡心中一突,顿时紧张无比,刚才一路走来,遍地的尸体和废墟,都让范蠡对眼前这个神威如狱的男子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其有着通天彻地的神通,已不是凡尘世俗的力量所能约束的了。

    以往镇定无比的范蠡,即使是孤身立于吴国之中面对那个威严无比的吴王夫差之时也从容不迫的范蠡这次紧张了,他咽了一口口水,道:“大王乃是我越国之主,若是壮士杀了他,整个越国必将陷于混乱之中,越国百姓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定生活又将远去,重新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那又怎样,那是你们越国的事情,与我无关。”赵阳不带一丝感情的道。

    范蠡一时语塞,这才发现这是一个足足杀戮了万余越国军士的人的,这样的人又岂会是善辈,如何会因为区区的越国臣民而动摇自己的心志呢。

    赵阳无情的看着他,见他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再次举起手中的大剑,浑身发出耀眼的红芒,威风凛凛,神威如狱。

    赤红的双目,流动着血光与暴戾的气息,好似一头发怒的狂狮,但是脸上的表情淡漠,更像是一只孤傲而冷静的苍狼。

    狂狮吼山林,苍狼啸血月,一剑怒指苍天,一念愤杀千万人。

    眼看着大剑即将斩下,自己和勾践以及文种立马就要被一剑劈死,生死关头范蠡心念急转,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那天那个绿装少女,急忙大叫道:“阿青姑娘和她的家人呢?”

    赵阳手中大剑立止,是的,他可以不顾其他的越国的人,但不能不顾阿青还有她的家人,以及村庄里大大小小的老少们。他可以离开越国,阿青和他的家人却不一定可以离开越国。

    赵阳大手一挥,手中大剑立刻崩散,重新化为十数戟头落于地上,一拂衣袖,凌空虚飘飞而去,身影消失在天空之中。范蠡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他心头猛的一阵,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二十章 天下震动

    看到赵阳真的已经离开之后,范蠡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和文种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回身去看勾践,发现他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赵阳消逝的方向,表情凝固不动。

    两人急忙伸手去欲将他扶起来,不料任凭两人如何用力,勾践就是一动不动的瘫坐在那里,范蠡顿感不妙,用手轻轻的一推勾践,澎,勾践的身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一摸他的身子,软绵绵的好似一团烂肉。

    范蠡和文种顿时心头大震,如遭雷劈,勾践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体内五脏六腑俱碎,肋骨皆断,却表面无伤。

    “原来他说的知道该怎么办是这个意思。”范蠡呢喃道。

    望着勾践的尸体,文种心中悲切无比,他追随勾践多年,呕心沥血主持越国国事,想出灭吴九策,就是欲要辅佐这个他心中的明主成就霸业,然而现在一切都随着勾践的死去而烟消云散了,这叫他如何不悲,如何不痛。

    哗

    文种豁然起身,就欲要转身走去,范蠡连忙抓住他,沉声道:“你想去哪里。”

    “我要倾尽我越国上下之力,替大王报仇。”文种近乎癫狂的道。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杀了他吗?你想要将越国推进毁灭的深渊吗?你想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吗?”范蠡厉声大喝道。

    “努力?”文种茫然,“我们的努力还会有希望吗?”

    “有,自然有”,范蠡一脸的坚定,好似在告诉文种,又好似在告诉自己“只要我和你还在,只要越国还有君王,越国就不会乱,吴国就会有灭亡的一天”

    “你的意思是说太子与夷?”文种道。

    范蠡摇了摇头,道:“太子与夷年纪太轻,恐怕不能服众。最重要的是,他对大王父子情深即位的话,恐怕就要像刚才你一样倾尽国力去找那人报仇了,到时我们的大计就真的完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难道你想让我或你自立为王吗?”文种不确定的说道,毕竟在这个时代,臣下弑主称王是常有的事情,加之两人现在在越国的权势,只要齐心合力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范蠡再次摇了摇头,道:“当然不会,越国的百姓是不会同意的,那些遗老故族更加不会同意我们两个外人统治他们的。即使我们成功了,那越国也必是彻底的元气大伤,彻底失去了争夺霸主之位的可能。

    “那你是说那位?”这次文种更加不确定的问道。

    范蠡这次却重重的点了点头。

    且说赵阳离开王宫之后,一路飞奔,“凌空虚渡“身法发挥到了极致,穿过会稽城中的街道,奔出城门,而后沿着小路奔离而去,路上的人都没有发觉到他的经过,直觉一阵清风拂面,卷起几根发丝。

    最后范蠡的那句话确实对赵阳触动很大,他甚至曾有那么的一刻想到要放过勾践。毕竟自己和阿青他们一家人生活那么久的时间,自然是不想要让他们重新存活于战乱之中,承受那流离失所之痛。

    但是,在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他还是顺手发出了一道剑气,击在了勾践的身上,这剑气足以让他死的不能再死。

    历史上,勾践是一个睚毗必报的人,不然也不会可以卧薪尝胆二十年,只为覆灭吴国,报的的那羞辱之仇,最后更是将一切知道他过去的人除去。

    虽说作为一名政治家和阴谋家,勾践这样的人最不缺乏的就是审时度势,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但是赵阳还是无法把希望寄托于他会有一个优秀的政客的品质之上,所以在转身的那一刻,发出了一道杀人的剑气。

    在杀了勾践的同时,留下了范蠡和文种的性命,因为赵阳知道,只要有他们二人在,越国就不会乱,也不会亡。而且勾践还有一个太子与夷,只要他们两人扶持这个人上位就可以重整越国,至于最后他们是否能够灭吴复仇就不在赵阳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其他的什么不可改变历史的想法赵阳更是没有,因为在他看来,他的到来就已经是这个历史最大的改变了,还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呢。

    后面他还跟范蠡说了一句“你应该知道怎么办”,意思就是让他在以后的知道得劝阻与夷,不要干什么不该干的事情,他知道范蠡是一个聪明人,会知道怎么做的。

    赵阳慨叹,或许这就是跟聪明人交流的好处吧,不需要多说什么,只需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可以让彼此合作默契。

    回到了村庄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了,赵阳遥遥的就看到了一身绿装的阿青和白猿正站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归来,顿时心中感到一阵的暖意,竟然生出了一种家的感觉。

    “赵大哥,你回来啦!”阿青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赵阳,人就已飞扑了上去,高兴的叫道。

    白猿也蹦跳着跑了过来,围着赵阳转了一圈,看看这看看那,摸摸这摸摸那,检查着他的全身上下。

    赵阳对他早就了解无比,也懒得理它,就任由它在那里摸来摸去,倒是笑着对阿青道:“嗯,回来了,怎么样你们还没有吃饭吗?”

    阿青道:“我们正等着你一起吃饭呢,对了赵大哥,这次进宫怎么样,大王有没有赏赐你什么东西啊。”

    赵阳笑着道:“这次进宫很顺利,越王还给了我百两黄金呢,这就拿给你看。”

    说着伸手到腰间摸了一下,突然发现原本放在腰间的布袋不见了,顿时转身朝白猿看去,果然,立马就看见他正在掏弄着一个包裹,正是自己系于腰间的那个。

    砰

    赵阳立马就是一记爆栗敲在它的脑袋之上,痛的它直跳脚,一把夺过包裹,打开给阿青看。

    阿青哈哈大笑,看着白猿痛的跳个不停,突然看到了打开的包裹,金光闪闪的金块耀眼无比,“哇,这么多黄金”,大声尖叫起来。

    赵阳急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轻声道:“别那么大声,我们先去吃饭,别让你爹娘等急了。”

    阿青被捂着嘴,点头答应,然后拉着白猿一起往屋子里走了进去。

    当晚,赵阳及白猿和阿青一家人吃了晚饭,然后从包裹中拿出了一块金块给阿青的父母,感谢他们这几天的收留,两人一开始还是拒绝不肯接受,不过最后实在是推搪不过收下了。

    第二日,范蠡和文种派人将王宫之中的尸体和碎石残渣全部收拾干净,并命人将勾践的尸体用玉棺称好,然后叫来了越国上好的工匠,开始将各处毁损的地方进行修缮,最后更是严令所有的知情人秘密杀掉,确保了消息的不外漏。

    做完这一切,两人来到了越国的一间牢房之中,并排站着,在他们的对面,则坐着一位衣服破烂的男人,明显是囚犯的样子。

    “怎么,勾践想要我的命了是吗,居然派了他手下的两大谋臣一起来给我行刑,真是看得起我啊。”那囚犯仰头大笑道,话中尽是恨意。

    “大王已经甍了。”文种沉声道。

    “死了?死的好啊,哈哈哈!”那囚犯又是一阵大笑,好似高兴又似悲切,眼中竟溢出了泪水。

    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道:“勾践死了,那么就是与夷那小子叫你们来杀我了。那小子果然长大了,够狠,连我这个叔父也要铲除了。”

    此人正是勾践一奶同胞的弟弟伯歧,在勾践败于会稽山,被押到吴国去当人质的期间,他联合越国的一些贵族大臣,企图伺机篡位,不想勾践留下了文种这一能臣主持国事,使的他的计划始终无法实施,勾践回国之后,更是去掉了他的贵族头衔,打入了大牢之中,那些和他一伙的贵族大臣也是死的死,残的残,留下来的也都是一些见机闪的快的老油条了。

    “不是,太子与夷还未知道大王已甍的消息,是我么二人自己过来求见王叔的。”范蠡道。

    “与夷还不知道?你们二人自己来的?王叔?”伯歧喃喃道,而后猛然抬头厉声大喝道:“你们两个究竟想要干什么?”

    范蠡和文种对视一眼,同时躬身齐声道:“有请王叔即位为王,救我越国与危难之际。”

    “即位为王?哈哈哈!”伯歧大笑不止,“勾践啊勾践,你曾经最为重视的两位谋臣现在却要放我出去,谋夺了本该属于你儿子的王位,真是可笑啊,可笑!”

    听到伯歧的话,文种顿时深感一阵羞愧,心里觉的很是对不起勾践的知遇之恩。至于范蠡,则是一脸的坦然,好似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没有什么羞愧不羞愧的。在他看来,他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好,本王答应你们,这就出去即位为王”,伯歧看着二人道,“勾践,你就好好看看,本王将以你的名义带领越国灭掉吴国,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越王”

    不久之后,天下间传出了一个消息,越王勾践突然病甍,其弟伯歧即位为王,不过他当天就立刻宣布了改名为“勾践”,以念勾践在天之灵。同时,一个人的名字也在各国诸侯之间悄然传开,所有诸侯春秋时刻的顶级人物都知道了一个叫赵阳的人的存在,此人可一人挡千军。

第二十一章 公孙启

    且说今日一早,出了村口之后,赵阳就跟阿青和白猿说自己有事要办,不陪他们去放羊了,然后朝着会稽城走了过去。

    这次赵阳进会稽城中的目的是想要去找那日在谷口中见到的那个紫衣大汉,也就是所谓的公孙大家公孙启,原本他早就想去早他了,不过后来由于勾践的事情所以耽误了,直到现在才去找。

    不过正好,自己不用漫无目的的一个人去瞎问乱找了,因为有人会帮自己找到人的。

    进入会稽城,放眼望去,所有人的依旧井然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因为越国王位与政权的更迭而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或许这就是百姓,他们不需要理会谁当王,只要能吃饱,不挨饿就是他们最大的满足了。

    赵阳没有想到,勾践居然还有一个弟弟,范蠡和文种二人竟然会选了这么一个人来即位,而不是太子与夷,想必现在的越国上层之间肯定特别的热闹,不过这些都与自己无关。

    只是让他感到奇妙的是,新上任的越王居然也叫“勾践”,这让他不由的感叹造化的神奇,天道之不可测。

    摇了摇头,他今日是来找人,这些以后再说吧,随便抓了个过路的行人,就打听到了范蠡的府邸,然后照着指引,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了上大夫府。

    走了过去,对站立在两则的一人道:“去通知你家上大夫,就说赵阳到访。”

    两人看着这个不知从哪来的小子,还想要见他们的上大夫,立刻就想上前来将他扔出大街去,可是他们刚一动,立刻就感到一股森寒无比的冷意袭来,那名男子双目赤红的望着他们,好似在看着两个死人。

    他们立刻不敢再乱动,艰难的开口颤声道:“是…是…。”

    赵阳这才收回了目光,一双眼睛又变得平常无奇,和普通人无异。可是两名守卫却已经吓得半死,在那摄人的目光移开之后,他们松了一口气,人差点瘫软下来,不过还好他们没有忘记赵阳的话,立刻就慌慌忙忙的跑了进去通知范蠡去了。

    看着两人慌张奔乱的样子,赵阳心中感叹,这就是权势和力量的感觉,一瞥一顾之间,就可以让人害怕,胆战心惊,就可以获得很多的特权,从而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范蠡并没有让赵阳等多久,在接到了手下人汇报说赵阳来访之后,他立刻起身冲了出来,害怕丝毫的怠慢。出的门前,看见赵阳正静静的等在那里,他长舒了口气。

    “不想赵壮士今日来访,快快请进。”范蠡走向前了,拱手说道,而后虚手一引,让赵阳先行。

    看着范蠡客气的摸样,赵阳没有说什么,他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客气,所以只是点了点头就起步走了进去。

    一旁的上大夫府的下人们,一个个都惊讶不已,不知这个白衣黑发的那字究竟是什么人,竟可以让他们的上大夫如此的客气,在越国好像除了大王之外没有其他的人可以了,可是眼前这人绝对不是大王,作为大将军府的人自然是见过勾践。

    进得里面,两人分宾主坐下,范蠡就开口问道:“不知赵壮士今日到寒舍这里来有什么请教。”

    赵阳直接答道:“我是想来让范大夫帮忙找一个人的。”

    “不知壮士要找何人,只要范蠡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范蠡道。

    “我想找那天带领弟子前去杀虎的那个紫衣人,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公孙大家。”赵阳淡淡的道。

    “喔,不知壮士找他有什么事情呢?”范蠡好奇的问道。

    赵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只需要帮我找到人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需要多问。”

    “呵呵”,范蠡尴尬一笑,“是是是,公孙大家就住在驿站之内,我这就带壮士过去。”

    “不必了”,赵阳摆了摆手,阻止他一起去,“你随便找个人带我去就可以了。”

    “好,壮士请稍等,我这就找人带你去。”说完范蠡起身出去找人去了。

    过了一会,他身后跟着一个中年汉子,这人看上去很是恭敬有礼,但仔细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很精明的人。

    “这位是赵壮士,等会你就带路去驿站。”范蠡指着赵阳道。

    “是,大人”,这汉子答道,而后转身对着赵阳躬身道:“见过壮士。”

    赵阳挥了挥手让他起来,就从椅子上起来,对范蠡道:“多谢范大夫了,赵阳这就告辞了。”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赵阳不愿继续浪费时间,他想要立刻找到那个叫公孙启的人。出得范蠡府邸,那名中汉子就带着他转过了几条街,一直走了大概一个钟的时间,就走到了一栋楼前,上面挂着一个大大木牌,写着“驿站“二字。

    “我是上大夫府的,请问公孙大家住在什么那间房。”那走在前头的中年汉子一进去就大声的开口问道。

    一听是上大夫府的,立马就有一名小厮摸样的人跑了过来,低头行礼道:“拜见大人,公孙大家就住在天子甲号房。”

    “前面带路吧。”中年汉子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吩咐道。

    “是,大人”,那小厮立刻走前面带路去了。

    赵阳跟在什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只要能尽快找到人,他也不管那汉子如何作为。

    那中年汉子倒也精明,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退到一旁,弯腰对着赵阳道:“壮士您请。”

    赵阳点了点头,走了上去,未走几步就突然后头道:“你不用上来,直接回去跟范蠡复命吧。”

    那汉子一愣,随即无奈的点头道:“是,壮士。”

    赵阳看着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就不再理会,转身跟在那小厮后面走了上去。

    至于那小厮,看到了后面的人换了一个,没有敢说什么,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到得天字甲号房前,小厮停了下来,恭敬的对着赵阳道:“大人,这里就是天字甲号房,公孙大家就住在里面。”

    赵阳点了点头,道:“你下去吧。”

    小厮连忙弯着腰,倒退到楼梯口处,转身走了下去,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赵阳抬手轻轻的在门上敲了几下,“咚咚”,随后边听里边传来了一个威严的男子的声音:“什么人,有何事?”

    “公孙启是吗?我是来找你的。”赵阳道。

    房间里面,公孙启正盘膝坐于床上调息,他眉头一皱,平时那些越国人来请自己都是“公孙大家”的叫着,今天怎么来了个人直接叫自己的名字,难道因为自己没能杀的白虎,他们就如此待我?

    于是没好气的道:“等着。”

    赵阳双目一凝,顿时觉得此人架子够大,脾气也够大的,不过他也只是稍微一想而已,便懒得理会这些小节,就照着公孙启所说的在门外等着。

    过了好一会,才听见里面传来了下床的声音,而后是走近的脚步声,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了一张面色阴沉的脸,不过这张脸在见到赵阳一刹那,立马变得震惊而后竟是狂喜。

    公孙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过来找他的人竟是那天救了他一命的人,就是那个“一剑临尘”让其真正目睹了何谓剑法之至极,何谓天剑的男子,先前不愤的情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内心无比的狂喜。

    赵阳看着眼前这张变化多端,表情丰富无比的脸,疑惑不已,见他突然就呆愣了在那里,开口道:“公孙启,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公孙启顿时恍然,忙道:“当然,先生快快请进。”

    进到里面,赵阳直接找了一张椅子之上坐下,看着恭敬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公孙启,奇道:“怎么,你认识?”

    公孙启道:“弟子自然认得先生,当日若非先生出手,我恐怕已经葬身虎口了,先生大恩弟子不敢相忘。”

    “哦”赵阳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为何叫我先生,而自己却又自称弟子。“

    公孙启恭敬道:“先生剑术高超,是为我辈之楷模,自当称为‘先生’,而弟子亦是学剑之人,在先生您这样的剑法大家面前自然得称‘弟子’”。

    赵阳看他一口一个先生,一口一个弟子,说的甚是好笑,于是指着一边的一张椅子道:“好了,你先坐下吧。”

    那样子反倒像是他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了,自从杀了勾践之后,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世俗王权的诸侯也已经无法被他放在眼里,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说是站在了尘世的巅峰。

    作为一名强者自当有着强者的傲气和尊严,这种傲气和尊严在不知不觉中总会显露出来,亦或者说是他不屑于去隐藏,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就像是在范蠡府上一样,他没有必要去假装的多么平凡,去和那些守卫纠缠,多说废话。

    就像是一个帝皇不会去和一个乞丐讲道理一样,因为确实没有必要。

    公孙启弯了弯腰,点头称是,而后小心的坐在了赵阳指定的那张椅子之上,腰杆挺直,姿态端正,到和在勾践面前的文种有些相似。

    “我今天过来是想要向你借一样东西的”,赵阳开门见山的说道。

第二十二章 剑名乌光

    “向我借一样东西?”公孙启疑惑的看着赵阳。

    “不错,就是要借一样东西,”赵阳淡淡道,“我想要借你那天用来刺伤白虎所用的那柄剑看一下。”

    公孙启心中一突,那柄剑可以说是他的比他的性命还重要,他之所以能有今日的成就可以说全是拜此间所赐。现在赵阳跑过来,开口就想要他的宝剑,这让他顿时犹豫不决,即使赵阳救过他的性命。

    看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赵阳皱眉道:“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剑的,我只需要拿来一看,你拿过来给我吧。”最后一句说得措辞强硬,不容商量。

    看到赵阳欲要生气的样子,公孙启心中一紧,暗自责怪自己犹豫不决,即使再不舍,如果他想要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的,还不如干脆一点,讨得一个人情。

    “先生说笑了,如果先生想要,启自当双手奉上,哪敢不给啊”,公孙启干笑道,“先生请稍后,我这就去拿给您。”

    说完起身走到了床边,探头进去,在床的内侧摸索了一下,即掏出了那天所用的那柄乌黑大剑。

    “先生请看”,他双手捧剑,递到了赵阳的面前,两只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态度极其恭敬,真的好似一个弟子在向自己的师傅献宝一般。

    赵阳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即伸手接过了那柄乌黑大剑,放在身前仔细擦看起来。

    在赵阳接过宝剑的那一刻,公孙启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双目黯然的看着赵阳拿走了宝剑。不过他还是恭敬的站在一旁,看着赵阳把玩着那柄大剑。

    这柄剑全身漆黑,包裹在一个青铜制成的剑僧上。

    锵

    赵阳拔出了大剑,只见其剑身乌黑,上面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映面冰寒。长约三尺二寸,宽达四指,厚约半寸,一看就是一柄重剑无疑,但是入手轻盈,好似没有重量一般。

    赵阳立奇怪的问道:“这剑是用什么制作而成的为什么如此的轻盈啊。”

    公孙启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刚开始得到它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样子入手轻盈,仿若无物。”

    “哦”,赵阳立马抬头看着他,“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得到这柄剑的吧。”

    “是,先生“,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述说道:”那是十年前,那时我已经学剑多年,却依旧无所成就,于是心中苦闷,开始游历各处山川,想要拜访名师。

    一日,走到了一座山前,颇感炎热口渴,于是躲在了一棵树下遮阴。不料我方一坐下,就感到地面一阵颤动,山石滚落,那时候我还以为是地震了,立马就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想,这时候我看到了一幕毕生难忘的事情。“说到这里,他一脸的惊恐,可见那件事让他何等害怕与难忘。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赵阳问道。

    “我看到了整座山从山顶开始慢慢的结冰,并很快的向下蔓延,那滚落的山石,奔跑的野兽,刚刚欲要从树枝之上飞离的鸟儿,还有那无数的山林草木,瞬间全都结成了冰,所有的一切都被冰封了起来,连我先前休息的那棵树,也被冰在了里面,要不是我跑的快一点恐怕也会被冰封。

    当时我害怕极了立马就想要远远的躲开,于是我转身就往远处跑,可是就在我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哗啦声响,我回头一看,发现那些座被冰冻了的山峰,以及其上的所有事物都迅速的龟裂,而后如同镜子破裂一般碎成了一块块的冰块洒落下来。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柄乌黑的剑在崩碎的山峰之上浮沉,灰蒙蒙的雾气环绕其上。

    就在那一刻,好似有一种魔念在不停的催动着我,让我往前走。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就真的一步步走了过去,越是接近,我就越是感到那刺骨的寒意从上面散发出来。

    我忍受着不断袭来的寒气,慢慢的靠近,等到我来到这乌黑大剑之前的时候,我脸上手上全都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我颤抖着双手伸出,猛的一般就抓住了这柄大剑,

    说也奇怪,我拿到它之后,突然就感觉不到寒冷了,上面的灰蒙气雾也慢慢消散了。我挥舞了几下,发觉其轻盈无比,更是有着剑气从其中勃发而出。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拿着它练剑,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好似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之中,好似有一种力量在指引我练剑一般,自此,我剑法大进,终有了今日之成就。”一口气说完,公孙启的脸上带着丝丝的陶醉和回忆。

    赵阳低头看着手中的乌黑大剑,没有理会他,伸手抚摸着乌黑的剑身,丝丝的寒意从上面传来,阴冷幽森。

    这并剑通身乌黑,好似一块木炭雕刻而成,在剑僧上遍布着一道道弯弯曲曲的刻痕,这些刻痕扭扭曲曲,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好像是某个小孩觉的好玩,偷偷用画笔画上的。

    赵阳仔细的看着这上面的刻痕,那道道凹下的刻痕好似在乱画,却又莫名的符合某一种特殊的规律。

    嗯

    赵阳双目一凝,那扭捏弯曲的刻痕,竟然在无比巧合之下形成了两个字“乌光”,“这就是此剑名的由来吗?”

    “是的,先生你也看出来了?”公孙启听到赵阳的呢喃立刻回答道。

    赵阳没有理会他,继续认真的观察着手中的乌光剑,乌光,乌黑到了极致,就会闪烁出耀眼的独特光泽?不是,想起了那天公孙启使用这一把剑的时候,那突然从其上爆射而出的白光,瞬间让此剑威力大增无比,这才是乌光的真正含义。

    乌光,光突破了黑暗的封锁,爆发出来的瞬间,那是光和暗的结合,是至阴与至阳的交错,阴阳两极的力量合二为一,所爆发出来的能量那是巨大无比的。

    赵阳暗暗运转体内真气,白中略带血红的真气沿着经脉流至手臂,而后从掌中慢慢注入了乌黑的剑僧中。

    绵绵的上清真气流入乌光剑中,赵阳却觉得丝毫无阻,好似在体内运行一般,那乌光大剑仿佛就成为了自己身体的延伸,而那道道弯曲的刻痕就像是人体的经脉一般。

    注入其中的真气开始沿着那刻痕流转,每流过一寸刻痕,那刻痕之上就爆射出刺眼的光芒。随着真气的不断注入,只见那乌黑的剑僧上,一道道刻痕开始一点点的爆射出白光,剑僧上好似有着一条闪烁着流光的细小长蛇在围绕着剑身一点点的爬动,缠绕。

    最终当所有的刻痕全都都被真气注满,那耀眼的白光顿时刺目无比,爆射而出,彼此之间竟相互连成了一片,白色的流光在其中流转着,好似在演绎着什么奇妙的东西。

    公孙启站在一旁,长大了嘴,一脸震惊的看着乌光剑在赵阳的手中爆射而出的光芒彼此相连纠缠在一起,好似一道交织而成的大网,在其上面演绎着各种各样的奇妙。

    乌光剑在他的手中如此之久,他从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威力最强的时候就是几道断断续续的白光从其上爆发出来,就已经威力无穷了,未曾想,今日此剑在赵阳的手中竟然会产生如此奇异的景象,他好似又回到当初初见此剑时的场景。

    赵阳凝神注视着这片交织的白光,双目之中,血红的光色渐渐浮现,眼眸之上慢慢笼上了一层淡淡的血雾。这血雾好似有了灵性一般,慢慢的从双目之中飘出,向前延伸,形成了两道血色的丝线,和那片刺眼的白光连在了一起。

    在那血线与白光接触在一起的时候,轰,他脑门一片白光闪过,强烈的冲击涌上了脑门。他突然感到一阵的晕眩,身子微微摇晃,差点倒了下来。

    赵阳用力咬破嘴唇,剧烈的痛感顿时让他清醒了起来,眼中血光大盛,更多的能量输出,融入了白光之中。

    哗

    眼前白光闪动,顿时一片白蒙蒙的世界闪现在眼前,赵阳努力的睁着眼睛,仔细的看着这片世界。突然看到了,那白花花的世界之中,有着无数的光影在闪动。

    雪花

    那是飘动的雪花,眼前目力所及,到处都是飘飘洒洒的雪花,这些雪花从白光之中诞生,落到下方那乌黑的泥土地之上,就直接消融进去。

    而那无尽的白光就是从这乌黑的土地之上发出,生出是白光,落尽是雪花,往往复复,来来回回,循环即是道。

    赵阳左手剑诀一掐,运气真气凝于指尖,靠近于乌黑的剑僧上,眼中血光爆盛,寒气逼人。

    骤然之间,整个房间气温急剧下降,站在一旁的公孙启感到刺骨的阴寒之气从赵阳的身上以及那剑僧上爆发而出,他急忙运转内力抵挡,可还是忍住的一步步往后倒退,一直退到了房间的墙壁之上,再也退不可退。

    看了一眼眸射红光的赵阳,而后又望了望不远处的房门,心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逃出房间去。

    好在情况没有继续恶化,房间里面的寒气慢慢降了下去,抬眼看去,发现赵阳眼中的血光以及乌光剑剑身上的白光都在慢慢消退。

    一切重新归于平静,赵阳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剑上那道道刻痕,好似在抚摸情人的皮肤一般。

第二十三章 “勾践”

    “先生,如何。”公孙走近,小心的问道。

    “不错”,赵阳淡淡的说出了这么两个字,然后望着他道:“此剑我要借用一段时间。”

    果然,公孙启心中暗道,虽然早就已经有所准备,可是在听到赵阳开口说出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一阵的难受,可是面对着赵阳他还是强笑着道:“当然,先生你想要用就尽管用吧,反正此剑在我手里也发挥不出真正的威力,倒不如让先生你来用。”

    赵阳不置可否,锵,直接归剑入鞘,然后从椅子站来起来,转身就朝着房门走去。

    “等一下”,公孙启在后面急声叫道。

    “难道你反悔了?”赵阳转身看着他道,目中带着一丝严厉。

    “当然不是”,公孙启急忙忙摇着双手道,他可不想让赵阳误会了,万一他一生气,一剑劈来自己的小命就玩完了。

    “那你有什么事情吗?”赵阳道。

    公孙启看着赵阳,而后一咬牙,碰的一声,双膝跪在了地上,而后弯腰伏地叩拜道:“弟子想要追随先生,望先生收留。”

    赵阳看着公孙启一个四五十岁的大汉,就这样五体投地的跪在自己的面前,顿感很不是别扭,再说了自己刚刚拿了人家的剑,是在是不好意思拒绝,再说自己以后想要周游各国也需要有个可以带路的人,于是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暂时就先住在这里吧,有事的时候我就回来找你的。”

    公孙启跪伏在地上,头更是贴近地面,激动的叩谢道:“谢谢先生!”而后抬起头来,却发现赵阳早已经不在房中了。

    刚走得驿站,赵阳就直接转身朝着城门方向走去,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他也不打算多留,就想直接回去了。

    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赵壮士请留步”,赵阳回头,只见一名身穿锦衣的带剑男子快步朝着自己跑了过来,声音就是从他的口中发出。

    看着男子的打扮和之前见到的勾践的侍卫何其相似,可是勾践已死了,难道是范蠡叫来的人?

    “范蠡叫你过来有什么事情吗?”赵阳直接问道。

    那锦衣男子一愣,随即拱手道:“小人并非是范大夫所派,而是奉我家主人的命令来有请赵壮士前往一聚的。”

    “你家主人是谁”,赵阳问道。

    “壮士去了就知道了,我家主人已经在前面不远处的客栈之中备下了酒菜等候壮士。”那锦衣男子恭声道。

    赵阳皱眉,冷声说道;“我没有兴趣和你家主人闲扯,你回去告诉他,我没空。”说完直接回头走了,没有丝毫的停留。

    那锦衣大汉开始听到赵阳说没空和他家主人闲扯时,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可是接下来看到了赵阳直接转身就走了,他突然想到自家主人说无论如何都要请到此人,顿时心中大急,连忙追了上去。

    “壮士,壮士请留步。我家主人是现任越国大王,大王说了,有情壮士前去一聚。”锦衣大汉急忙道。

    听到现任越国大王几个字,赵阳立马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那锦衣大汉,道:“带我去。”

    两人来到了一间客栈前,上面写着“四海客栈”四个大字。

    “壮士,请”,锦衣大汉虚手一引,让赵阳先行。

    赵阳大踏步走了进去,进的里面,只见其中有文人士子在相互斗诗、争棋,有商贾在其中谈论货物买卖,更有人在其中谈论当今各国的实事。

    赵阳没有在此停留,而是依着锦衣大汉的指引来到了二楼的一间雅室前。那锦衣大汉正要上前去给他敲门,不想其直接用力一把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进到他突然闯进,立即就有剑光闪动,几名护卫摸样的人立马拔剑刺来。

    “退下“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那几名拔剑的护卫立刻归剑回身站到一旁。

    赵阳循声望去,只见在一张桌子后面端坐着一个宽袖黑袍的中年男子,其长的和勾践有着几分的相似。

    “你就是新任越王勾践?”赵阳直接坐到了他的对面,一边拿起酒壶斟酒一边开口道,其中“勾践”二字说的更是特别重。

    对面坐着的就是现在越国的大王,勾践的弟弟伯歧,又或者说是现在的勾践。

    勾践看着赵阳的样子并没有丝毫的生气,而是同样拿起了身前的酒壶往酒爵之中斟酒,一边道:“不错,我就是勾践。你就是那个一人一剑杀了三千宫中侍卫,而后屠掉了整支“灭杀军”的赵阳?”

    “不错。”赵阳道,两人同时举起手中酒爵遥遥对碰一下,而后一口饮下。

    放下酒爵,两人相互对视着,谁也没有再开口,只是各自仔细的观察着眼前坐着的人。

    整个房间里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或者说一直都很安静,从一开始就只有两人在对话,现在则是彻底的安静了。

    赵阳看着眼前的勾践,只见其相貌于之前的那位很是相似,但是眸光之中更显霸气,不似之前的勾践,由于在吴国遭受了各种羞辱,而变得较为阴沉,不像是一个雄才大略的霸主,更像是一个心理扭曲和阴暗的阴谋家。

    勾践同样看着坐着自己对面的这个年轻人,他白衣黑发,面容清秀洁净,气质出尘,遗世独立。眼神淡漠,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之间看似不合人情伦理,却有着自己独特的原则道理。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找你过来吗?”勾践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不需要问你,你自然会说的,如果你再不说的话,我也准备要走了。”赵阳道。

    “哈哈“,勾践开怀一笑,“不愧是独自一人灭了我越国万余精锐,有着天下第一剑客之称的人物。”

    “天下第一剑客?”赵阳奇道。

    “不错,虽说范蠡和文种杀掉了那些知情的宫中侍卫和宫女,但是天下各国诸侯可是都已经知道了你这位剑法通神的人物,公认的天下第一剑客。现在可是有很多的国家都想招揽你呢。”勾践道。

    赵阳顿时恍然,听到自己已经达到了当初想要的扬名天下的效果,却没有多么的欣喜,只是淡然的道:“那你今天找我来也是想要招揽我吗?”

    “当然不是”,勾践饮了一口酒道。

    举起酒爵,正将酒水往口中送的赵阳又将酒爵放下,看着他,想知道他能说出些什么。

    勾践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赵阳道:“如果你是可以轻易招揽的人,之前的那位就不会最后要对你痛下杀手了,他可是极力渴望报仇雪耻的人,深入骨髓的耻辱和恨意,使得他是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增强自身实力的机会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放下了,我想天下间任何一个诸侯也都一样不会放过增强自身实力的机会的”,赵阳道。

    “当然,但是前面那位的下场已经告诉我不必了。”勾践道。

    赵阳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今日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要跟你说,你可以安心的在越国留住,不会有人为任何的事情而找你麻烦,你想什么时候就可以什么时候走。”勾践道。

    “这话我好像听过,不过最后有人却没有遵守。”赵阳略带讽刺的道。

    “所以他死了,”勾践立马接口道,“我和你一样,都想好好的活着。”

    赵阳一怔随即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举起酒爵,道:“请!”而后一口满饮了下去,然后拿起手旁的乌光剑,起身离开了酒席。

    勾践没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拿起了酒壶慢慢的给自己倒了一爵酒,饮下之后,方才看着打开了房门的赵阳离去,嘴角慢慢上翘。

    越王宫中,先前跟赵阳一起在客栈之中对饮的勾践此时正端坐在上首那高大的王椅之上,在下方范蠡正恭敬的站立着。

    “大王,今天您见到了人,感觉如何。”范蠡恭敬的问道。

    “人不错,正如你所说的超然高傲,却是一个难得的明白人。”勾践一脸笑意的道。

    “那大王准备如何应付呢?”范蠡再次问道。

    “范大夫以为寡人应当如何应付,说出来教教寡人。”勾践微微前倾,看着他道。

    范蠡抬头望着勾践,拱手道:“大王心中自有定论,又何需臣下教呢,范蠡唯大王之命是从。“

    “嗯“,勾践点了点头,”以后多多和他亲近亲近,既然不能为敌,那就只能为友了“,最后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是,大王。”范蠡躬身一拜,领命退了下去。

    范蠡走后,勾践整个人斜躺在王椅之上,仰着头看着上面的砖瓦,喃喃道:“王兄啊,你还是比我先走了,不过却给我留下了两个很是不错的手下啊。你放心,你没有做到的事情,我一定帮你完成,我会替你带领越国走向前所未有的巅峰,中原各国不敢再嘲笑我们为南蛮小国了。”

    扭头看向殿外,突然用一种连自己都近乎听不到的声音道:“不过,真的是好手下吗?”

第二十四章 一年

    赵阳带着乌光剑回到了村落之中,在村口正好碰到了同样放羊归来的阿青和白猿,两人边走边相互打闹好不快乐,最后三个一起回到了阿青家中吃晚饭。

    第二天一早起床之后,赵阳就跟阿青父母说了自己要在村庄里面搭一间屋子,打算再村子里面长住下去,他们听完之后都很是开心,并帮忙叫来了村里的一些青壮男子来一起搭建。

    由于很多人都知道了自己那天杀死白虎的事情,所以赵阳也不顾惊世骇俗的拿起乌光剑跑进了丛林之中,刷刷几剑,将几棵一人合抱的大树给拦腰劈断,在一群村里的青年的惊讶中缓缓倒下。

    这些正值年轻热血的青年男子,轰然惊呼起来,而后一个个兴奋无比的跑过去帮赵阳抬树,路上不时的想他请教剑法上面的事情,而这个时候赵阳总会努了努嘴,看向一旁扛着一棵大树,一边还和阿青打闹的白猿,示意说自己的武功都是它教的,要找找它。

    从而直接导致了搭建完房子之后,一群年青的男子跑过去将欲要和阿青离开的白猿围了起来,要它教他们武功。

    气的白猿直跳脚,它不敢去找赵阳的麻烦,却不知从里摸出了一根木棍对着这群人就一阵敲打,而一旁的阿青却跟他们说白猿这是在教他们武功,让这群本来还被打的准备逃跑的青年,一个个都从地上找来木棍和白猿对打。

    从那以后,白猿每天除了要陪阿青去放羊之外,还多了一项特别的任务,就是陪着一群热血的青年一起拿着木棍对打,不过和他们对打的时候,可没有了对待阿青那样的小力了。

    于是村子里面老人和孩子,每天下午都会看到,在村子里面的一块空地之上,一群年轻人每人手中拿着一根木棍围着一只浑身上下都长着毛茸茸的白色长毛的猿猴打,但是大家总会看到那只猿猴在人群中上蹿下跳,左闪右躲灵活及了,而那群气势汹汹的年轻人却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惨叫不断。

    至于赵阳,自从房子搭建好了之后,他就整天足不出户的盘膝坐在房间里面,身前放着那乌黑泛光的乌光剑。或是某天早晨、中午、傍晚,甚至是半夜,他会悄悄的一个人提着那巨大的乌光剑出了村子,跑到山林之中,找到一块高耸而出的平坦巨石,站在上面把玩着手中巨剑。

    他时而平伸而出,时而斜刺,时而上撩,有时又高高举起对着那初生的太阳,正午头顶的烈日,傍晚时分的夕阳,半夜那高高升起的一轮弯月。

    仔细的察看着乌光剑在不同的剑式、面对不同的自然现象时的不同状态,感受着它的每一丝的变化。

    他每天都手不离剑、剑不离手的,吃法的时候也是阿青端过来给他,每次也都是匆匆忙忙的吃完,然后挥了挥手让阿青先走开,自己一个人又拿起乌光剑端详起来,整个人好似着了魔一般。

    自感无趣的阿青除了送饭,也都不再过来打搅赵阳了,反而是找白猿的次数增多了,两人天天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有时还会帮着白猿教训那群年轻人。

    导致了村里的年轻男子见到他都是害怕的远远躲开了去,不敢和她见面,害的他的父母时常忧心不已,不知怎么才能给她找到夫君嫁出去。

    另外,范蠡在领受了勾践的命令之后,就回家回想从和赵阳开始认识以来的一幕幕场景。从初见时和自己彬彬有礼、不卑不亢的对话,目光尖锐的指出了越国的现状和未来,到后面遭受到了勾践派人的围杀,狂性大发,将每一名参与围杀他的越国将士劈的死无全尸,血肉横飞,最后在听到了自己规劝自后,依旧对勾践痛下杀手,飘然而去。然后就是最近的,他亲自上门来找自己,要自己帮助他找到了公孙启,却敏锐的觉察到了自己派人带领他找人的同时又有着一种察看的意图,并直截了当的将人赶了回去。

    头脑之中,不断的回放着这一切,就好似再不断的重复观看者一部影片一般。

    最后,他终于得出了的一个结论,那就是赵阳此人是一个有着高超于凡尘的本领,心志孤傲,独立于天下的人,同时又是一个深明人世间的情与理,对天下兴亡盛衰之道很是了解的人;是一个待人有礼,对人亲友重情重义的人,却又是一个任凭个人喜好,可以一怒而暴杀千军的人。

    所以,在范蠡想来,要想和此人打好交道,要么是一开始就成为他的朋友,要么就是后面成为一个不是朋友,却也是一个让其没有恶感的人,只要还有和他维持着联系,总是不会错。

    他每天除了处理越国的的军政大事,就是时不时的跑到村子里面来找赵阳喝茶聊天,但是赵阳却很少出现,所以他就又转而去同与赵阳关系最好的阿青一家以及白猿接触。

    每次进到村子里面,都会带上一堆的礼物给阿青父母。面对着这个越国的上大夫,他们本就是有着极大的恭敬之情的,对于他送来的礼物,两夫妇当然更是不敢拒绝了,所以也让他的礼物越送越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受领了他的恩惠。

    他更是派人过来帮助村民们修缮房屋,铺就路面,让村里的人的日子过得比其他的村子都好,那些村民对他感激不已的时候,他总会说这都是赵阳让他这么做的。

    那些村民也因此转而对赵阳感激不已,赵阳他的这种所作所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懒得理会,不过也算是变相的接受了他的好处,这是对于上次和勾践见面之后的一种回应。

    勾践说过,会让他在越国的生活很好,绝对不随意打搅他,现在算是勉强办到了,对于这样的人,赵阳也不会故意去打脸的。

    在村子的外面的大山之中,一个高高突起的山石之上,赵阳一脸凝重的望着眼前那漂浮不定,忽上忽下的乌光剑。此时的光剑浑身上下被一种黑白交织的气流环绕着,散发着厚重无比的剑气,压得赵阳周围的山石都硬生生的矮下了一截。

    此时的赵阳双手张开,往身前弯曲虚拢,好似抱着一口巨大的水缸一样。身子半蹲,扎着马步,足底也深深的陷阱了岩石之中,他浑身筋肉绷直,滚滚的真气如同大江一般,在他的体内经脉之中奔涌咆哮,集中到双手的手掌处,隔空注入了漂浮在空中的乌光剑中。

    哼

    他闷哼一声,体内真气勃发,加速运转,衣服展动,发丝狂舞,澎,如海一般浩瀚的气息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将周围的山石震了个粉碎,哗啦啦的跌落了下去,一整根高高耸起的山石就只剩下两根长长的石柱支撑着他蹲立着。

    虚拢着的双手又往身前紧抱了一下,两手之间喷发而出的真气又向里面压缩了一点,原本已经饱和了的乌光剑,又有了更多的真气注入其中,其剑僧上的剑光大涨,两团交织的黑白气流,流动的更加快速。

    现在的赵阳正在努力的试图让自己体内的真气能够更多的注入剑僧中,将它上面的大道之痕激发的更加彻底,从而能够操纵此剑。

    可是此时此刻,在赵阳的感觉里,原本轻盈无比的乌光剑变的厚重无比,抱着它就好似在抱着一座小山一样,而然这又好像才是它真正的重量所在,以前的轻盈不过都是一种假象罢了。

    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了,赵阳也已经手不离剑的观察和感悟了整一年,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不管是吃饭还是洗澡睡觉,他都不曾停止过。

    现如今,他以经发现了,要踏入道剑的境界,就必须先将自己感受到,理解悟出的道刻画在宝剑之中,然后慢慢和剑相处,做到人剑合一,剑与人相融,转而将此道可入人的灵台之中,从而才能真正的化道。

    赵阳发现了这个道喇后,顿时开心不已,因为自己的手上就有着一把已经刻满了道痕的乌光剑,而且自己也已经和它相处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自认为很有信心做到人剑合一,剑融于尚

    然而一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自己数次尝试着和此剑合二为一,却始终无法成功,每次都有着一种巨大的排斥之力从那道痕之中传出,好像很是抵触赵阳的真气一般,每一次他想要将真气和道痕合一,想要将之镌刻下来的时候,都会被硬生生的排开。

    今天他又再一次尝试,可是结果还是一样,强大的排斥力从中爆发出来。

    轰

    赵阳浑身巨震,挤压的真气爆破开来,脚下的两个石柱瞬间爆裂,他整个人连同那柄乌光剑从高空之中跌落了下来。

    他衣袖一卷,绵绵的真气铺洒而出,身子如同轻鸿缓缓飘落。

    嗤

    大剑齐身没进了身前的泥土之中,只余下一个黑漆漆的小洞露在外面。

    赵阳大手朝洞里面一吸,一道黑光成里面飙射出来,手一合拢,一把将飞出的乌光剑给抓在了手里。

    低头看着手中的大剑,赵阳叹息道:“原来如此,不是自己毕竟不是自己的,别人的道只能借鉴却不能拥有。”

    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飘过,轻声道:“看来我必须要铸造一柄属于自己的宝剑了。”

第二十五章 离去

    “公孙启”,回到了屋子里面的赵阳端坐在一张梨木大椅之上对着门外大叫了一声。

    只见这屋子虽然简陋,但里面一切家具全都有,而且俱是上上之选,这些全都是范蠡叫人送来的,赵阳也不矫情,全都收下了,虽然他追求剑道,但不代表不需要过得舒适一点,圣人都需要坐云床,修道之人比之常人更加注重生活环境。

    没多久从门外就匆匆走进了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汉子,正是一年前立誓追随赵阳的公孙启。

    “拜见先生”,一进来,公孙启就躬身拜礼,“不知先生叫我来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嗖

    一团黑影朝着公孙启飞射而去,速度快逾利箭,到了公孙启的面前立刻停了下来,顺势垂直落了下。

    公孙启双手平伸而出,接了下来,他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自己思念已久的乌光剑,随即大喜,双膝跪地,叩谢道:“多谢先生赏赐宝剑。”

    赵阳摆了摆手道:“起来吧,这柄剑本来就是你,我只是按照当初的约定归还给你罢了。”

    公孙启起身站立不动,欣喜过后,心中即大惊无比,方才乌光剑飞射而来,还以为是什么暗器之类,快的自己都无法躲避,一身冷汗惊的直出,不想到了自己的面前就立即停了下来,心中慨叹,先生的修为果真是高深莫测。

    赵阳端起了身旁的一杯开水喝下,又道:“我听你说过,你为求访名师周游过列国是吗?”

    “是的,先生。中原燕国、晋国、楚国、卫国、鲁国、吴国各个国家我都去过,不知先生想要问什么事情呢。”公孙启道。

    “嗯”,赵阳点了点头,“不错,我想问一下当今天下何处有铸剑名师,我欲寻得他们,为我铸宝剑一柄。”

    “先生欲要铸剑?”公孙启疑惑,“先生不是已经达到了无剑无形的地步了吗,为何还要铸宝剑呢。”

    赵阳目光一横,扫在他的身上,吓得他汗毛竖起,见到如此,方才答道:“所谓无剑无形,不过是不屑于使用凡俗之剑罢了,并不代表真的不用剑。上古时期,神魔亦要使用法宝魔器来增加自身战力,更何况是我等区区凡人呢。我想要铸造的不是普通的剑,而是如同这乌光剑一样,通神之剑。”

    “通神之剑?”公孙启呢喃,不过却不敢再问,“先生,先今天下铸剑大师,莫过于当娘的干将莫邪、欧冶子这些铸剑名师,不过如今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不要说这些过去了的,你就给我说说现在还有什么铸剑名师没有。”赵阳不耐的道。

    “是是是”,公孙启忙道,“我在来越国的时候,经过吴国,听说那里有个很会铸剑的人,是曾经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的弟子,名叫风胡子。”

    “风胡子?”赵阳重复道。

    “是的,风胡子,或许他能替先生铸得宝剑”,公孙启道。

    “准备一下,我们克日起身前往吴国,去找这位欧冶子。”赵阳道。

    同样的时刻,在越王宫中,勾践、范蠡以及文种三人正在大殿之上商量着什么事情。

    “文种,你说这次我们给夫差送的这些美女真的可以迷惑其心志吗?要知他当年为了替父报仇,可是于宫门前派守卫日夜提醒自己,最后才将我越国击败了的,似他这种意志坚定之人,真会被区区美色迷惑?”勾践问道。

    文种拱手道:“大王放心,此灭吴九策是微臣日思夜想想出来的,绝对不会有错。当初夫差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其心中压抑着深深的仇恨和国耻,现在他吴国已经打败了我越国,且兵威北上。现在的他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容不得他人说他半分不是,饱暖必思yin欲。而且伍子胥必定会极力反对他宠幸我国美女,但正是这样反而会激起他的欲望,现在的他可不是一个伍子胥仗着功劳大就可以随意指摘的。”

    勾践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问范蠡道:“范蠡,你以为呢?”

    范蠡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直到文种用手肘撞了撞他才反应过来,道:“微臣以为文种所言极是,臣没有意见。”

    勾践道:“既然如此,那范蠡,你就负责带领这匹美女前去吴国吧,一定要让夫差接受了他们。”

    “是,臣领命。”范蠡拱了拱手道,眼中却是无光。

    两人领命出的大殿,并排走在王宫之中,文种对范蠡道:“少伯啊,你今日这是怎么啦?”

    范蠡叹了口气道:“她就要去吴国了。”

    文种同样叹了口气,道:“你还在想着她啊。”

    范蠡道:“少禽,难道她真的一定要去吴国吗?越国美女那么多,少她一个也没有什么两样。”

    “少伯,你自己明白的,她和郑旦是此次对付夫差的关键,尤其是她,她才是那个可以让夫差成为周幽王的褒姒。”文种道。

    “我明白。”范蠡道,随后快步往前走了去。

    看着范蠡远去的背影,文种长长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范蠡一脸阴郁的回到了府中,坐在椅子,怔怔的望着门外,脑海中浮现出了当日苎萝村中,西水之旁,那位河边的浣衣女,她脸比天上的皎月还要美丽,眼睛比那夜空之中的星辰更加明亮,她一笑,水中的鱼儿也被她的美丽迷倒,沉入了水底,旁边的花儿也羞愧的凋落了。三年之中,日夜相伴,看着她一点点学着宫中的礼仪,学习琴棋书画,各种乐器,看着她一点点的从一朵清新淡雅的雏菊成长成一朵雍容华贵的玫瑰。

    可是,可是她就要走了,离开越国,去那敌境对面的吴国了,从此以后,她将和另外一个男人朝夕相伴,和另外一个男人举案画眉。一想到她将要躺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中,范蠡心口就是一疼,“夷光”,一声轻吟。

    踏踏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护卫跑了进来单膝跪地道:“拜见上大夫。”

    “何事”,范蠡面容一整,语气威严的道。

    “据在汐岩村的驻守的人回报,赵壮士好似准备离开我国了。”那护卫低头道。

    范蠡一惊,道:“要离开了?那你们可打听出了他要去哪里吗?”

    “吴国,据说他要去吴国寻找铸剑名师铸剑。”那护卫答道。

    “吴国,”范蠡眼中精光一闪,“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护卫倒退出了去。

    汐岩村中,范蠡一身素服,来到了赵阳的居所前,朗声道:“不知赵壮士在否,范蠡求见。”

    “进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轻飘飘的从屋子里面飘了出来,随即柴门自动朝里打开。

    范蠡抬步,走了进去,入到屋内,就见到赵阳正闭目坐在梨木椅上,等到他走进来的时候,立马睁了开来。

    “拜见赵壮士”,范蠡拱手道。

    “范大夫就不用多礼了,坐吧。”赵阳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声音清冽。

    范蠡知道赵阳一向不会开口问别人,于是开口先道:“听说赵壮士准备要去吴国,不知是真是假。”

    赵阳目光一凝,看着范蠡道:“你的消息很是灵通啊。”

    范蠡倒是不慌不忙的道:“我留了些人在村中,随时等候壮士的召见,是他们听说了之后告诉我的。”

    赵阳轻笑,这范蠡果真聪明,知道这些人根本瞒不过自己,倒是直接坦白了。

    “其实我越国正准备送一匹礼物给吴王夫差,而本次是由在下负责送往,所以此次来是想要和壮士一同前往。”范蠡道。

    “礼物?你们送的是什么礼物啊?”赵阳问道。

    “只是一些金银珠宝,以及我越国的一些绝色女子。”范蠡道。

    “嗯”,赵阳眉头一掀,“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殷纣因妲己而火焚于鹿台,周幽王因褒姒烽火戏诸侯,终导致大周王朝名存实亡。现在夫差是否会因越国之绝色而亡国呢?”

    范蠡心头大震,不想自己和文种日思夜想出来的计策,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人识破了,现在他对于这个计策的可行性反而有些动摇了,是否真的可以迷惑的了夫差呢。

    “壮士高见,不知意下如何,是否愿意同我等一同上路呢”,范蠡试探着问道。

    “可以,不过我明日就要启程了,你们准备好了吗?”赵阳道,受了他们如此多的礼物,自然也不好直接拒绝,而且既然一样是去吴国,能够有着舒适的马车坐着也是不错的选择。

    “当然,一定能够准备好”,范蠡大喜道,意思那是现在没有准备好,但是为了你,明天也一定准备好。

    赵阳点了点头,随即闭目。范蠡也起身,朝着他一拱手,转身走了出去。

    回到府中,范蠡立刻就叫来所有的护卫,命令他们立刻通知各个部门,马上准备好一切东西,无论如何都必须在明天之前把一切东西都给准备好。并叫所有将要去吴国的美女全立刻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必须全部到宫门前集合好,一个都不能少,违令者斩。

    这一忙起来,反倒忘记了夷光将要离去的悲疼之情,或许男人疗情伤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自己置身于无穷无尽的事务之中吧。

第二十六章 西施

    第二日一大早,在赵阳房子的门口处,阿青一家以及白猿纷纷来此与他送别,这次离去他不想让太多的人过来相送,所以村里的很多人虽然想来却没有来。

    “好了,阿青不要哭了,我又不是不回来”,赵阳伸手在阿青的脸颊上,轻轻的帮他她擦拭掉那滚落下来的颗颗泪珠。

    “赵阳大哥,你可一定要快点回来啊”,阿青泪眼花花的抬头对着他道

    阿青的母亲拉过阿青,用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道:“赵阳,你这次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一点啊,虽说你武功很好,可是现在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还是小心为上。”

    “我知道了伯母,会小心的”,赵阳心头一暖,好似感受了母亲般的关怀。

    阿青的父亲也是关怀的道:“年轻人在外面不要太过争强好胜了,要懂得谦让,否则是要吃苦头的。”

    那话语就像是一个父亲在对着一个儿子说话一般,望着眼前这生活了一年有余的一家子人,赵阳心中淌过丝丝的暖流,一颗因求道而日渐冷漠的心慢慢的融化开来。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转头看向了白猿,他们一人一猿,从其出生开始就一直相处到现在,彼此之间的就像是那血肉相连的家人一般,不分你我。

    从没有分离过的两个,现在却突然要分开了,赵阳的心里倍感难受。

    白猿也是两眼泛着泪光,铜铃般的大眼晶莹莹的,就像两颗乌黑发亮的宝石一般,嵌在它那张满是悲伤和不舍的大白脸上。

    白猿挥舞着爪子,对着他嘶嘶的叫了两声,声音哽咽,就像一个孩子一样。

    张开双手,赵阳一把将它重重的抱住了,拍了拍它的后背,在它的耳边道:“以后你自己,要好好玩的开心的,还有,顺便好好照顾好阿青他们,不要让人欺负他们。”

    感受着赵阳那分别的话语,白猿顿感心头一酸,原本强忍着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它一边点头,一边用手摸着白毛上的水珠。

    分了开来的赵阳,突然就看到了白猿那张让泪水打湿的脸,上面的白毛被粘在一起,一块块一条条的,成了个大花脸。

    “好了,我就先走了,再见!”赵阳挥了挥手,带着公孙启离开了,留下后面那三人一猿站在那里。

    两人出到村口,就看到了两名身穿铠甲的士兵靠在一辆高大华贵的马车之上,旁边还有一匹良驹。

    见到赵阳和公孙启从村子里面走出来,两人立刻站直了身子,单膝跪地道:“拜见赵壮士,壮士请上车,范大夫已经和其他人在城门口等候壮士了。”

    赵阳点了点头,身子一跃,上了马车,掀开幕帘进到里面,见其中用一张宽大的兽皮铺在了车厢中的靠椅之上,两边各有一个正正方方的小窗口,用以通风和观看外面的场景。

    他直接坐了上去,而后闭目凝神,不一会就听到啪的一声马鞭响,身子微微后仰,马车往前走了开去。

    在马车后面,公孙启骑着那匹良驹紧紧跟随。

    马车行行走于蜿蜒的山村小路之上,摇摇晃晃,颠簸不已,这个时代的马车最好的也就是这个样子了,赵阳盘膝坐于其中,运气调息,倒也怡然无碍。

    两名护卫赶的甚急,心里都想着赶快回去给范蠡复命,所以马车只行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城门口。

    范蠡看到了跟随在后面的公孙启,就知道手下人已经把人接回来了,大喜,直接跃下了马,快步走了过来。

    “赵壮士”,于马车前,问候了一声。

    赵阳掀开了车幕,朝外一看,只见长长的一排马车,里面不知坐了多少越国绝色,在马车的后面还跟随着一长溜的货车,上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全都是送给吴王夫差的贡品。

    “既然都好了,那就上路吧。”说完放下了车幕,里面再没有声音传出。

    范蠡转身回去,跃上了马匹,对着一旁的传令兵吩咐了几声,那传令兵立马就绕着整支队伍跑了起来,大声叫道:“上路,上路……”

    吱呀

    浩浩荡荡的车队马队,以及近千人的护卫军队,慢慢的离开了会稽城,朝着北方的吴国开拔而去。

    在队伍走出了城门之后,隐藏在其中的庞大的送别队伍露了出来,一个个前来的父母家人,眼中泪水盈眶,悲悸莫名。

    队伍开拔之后,范蠡特意安排赵阳的车辆穿插进车队的正中间之中,公孙启骑马侍立在旁。

    车中,赵阳依旧是盘膝闭目,随时随地的调息自身,虽说现在的自己这种苦练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了,但是他还是习惯如此,唯有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才是最为宁静和安详的。

    可是他并不知道,就在他的车辆前面的一辆车中坐着两名女子,这两人长的俱都是国色天香,绝代之佳人,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了都会驻足不前。

    尤其是其中的一位,静若处子,冰肌玉骨,长发宛若那垂天之幕,一张皓月般的脸庞,好似那天工巧夺,造化之钟秀。

    不过其脸上却有着淡淡的哀伤,美目凄凄,楚楚可怜,那样子如果让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了,都会感到心碎不已,只要能博得她一笑,即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她人虽哀伤,却目中无泪,反而有着淡淡的坚毅,是一个可以柔弱秋水,坚强如磐石的女子。

    而另外一个女子,同样是绝色,世间难求,不过较之前一位却是略逊一筹。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哀伤的神情,反而很是兴致勃勃,不时的掀开两侧的遮挡的窗布,看向外面,两只灵动的大眼睛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这两人正是此次献给夫差的美女中最为优秀的两个——西施和郑旦,她们是此次去吴的重点所在,所以范蠡才会把她们安排在了车队的中间,就是要严加保护。

    并将赵阳安排在她们的身后,就是为了在发生突发事件的时候,赵阳能够帮助保护好她们。在范蠡想来,只要赵阳肯出手,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他都可以放心了。

    会稽城与吴国都城姑苏相距约400余里,若是正常速度,一日之内就可以到达,但是此时却是大队人马出行,车中更都是献给夫差的美女,劳累不得,所以这走走停停,恐怕怎么也需要走上两日半方能到达。

    两日半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特别是吴国还有一个伍子胥,此人是绝对不会轻易让这匹越国美女就这样到达吴国的。

    不过想道车队中坐着赵阳,他原本担忧的心情也渐渐放宽了。

    这一路上果然和范蠡所想的一样,那些越国的美女,三年来锦衣玉食,早已经被养的个个娇弱无比,哪里能忍受得了这车居劳顿之苦,每次走一个多时辰她们累的不行,需要下车休息。

    走走停停,转眼已经到了晚上,范蠡立刻让车队停下,并命人就地扎营,搭建帐篷,今晚就要在此处休息了。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一片靠近越国的山林,旁边还有一条小河流淌而过,营地就驻扎在了这里。

    看着周围的地形,范蠡命令士兵们把营帐驻扎在河流边上,面向山林。吴国大将孙武曾言:“绝山依谷,视生处高。”又言:“绝水必远水。”意思就是说,行军之时,在山谷扎营时,必定要驻扎在高处,向阳的地方;在河边扎营之时,要远离河流。

    然而此时此刻范蠡却是反其道而行,他同样是一个军法大家,自然不会不懂行军,然而如今吴越之间已是处于一种和平状态,伍子胥要想阻拦献给夫差的礼物也绝对不敢名目张胆的直接派大军过来,最有可能的就是刺客杀手,这些人善于隐藏于丛林之中进行袭杀,而此处的这条小河清浅见底,藏不住人,所以扎营必须扎在空旷之处,让刺客之流无所遁形。

    待士卒们将帐篷搭好,车上的一个个美女曼步走了下来,而后一个个井然有序的走到了各自的分配的帐篷前做好,等待那些军士将伙食弄好。

    范蠡走到了马车中间,叫道:“赵壮士,可以下车了,今晚我们就在此处歇息。”

    此时,从前面的马车之上走下了两名绝色女子,她们正是西施和郑旦。方下的车来,就听到了范蠡的声音,郑旦立刻就是一脸好奇的望过来,看着这个越国的上大夫为何如此的恭敬,车上的赵壮士又是何人。

    西施听到范蠡声音的时候,则是心头一震,心跳加速的跳动着,过了一会,才慢慢转过头来看向马车前站立着的范蠡。

    赵阳轻轻应了一声,即掀开了车幕,缓步走了下来,站定之后,好似感觉到了什么样的目光,立刻转头往右一看。

    原来郑旦一见赵阳下来,立刻就满是好奇的看着,只见他一身白衣黑发,面容俊秀,好似一个游学的士子一般,可是范大夫却又对其毕恭毕敬

    然而赵阳一眼望过去,看到却是一双凄凄的美目,一张皎洁如月的脸庞,洒落的月光之下,拖着一道道长长的丽影,宛若那月宫的仙子。

第二十七章 夜袭

    赵阳从来没有见过美丽的女子,即使是上一世那个信息发达的时代,那时候的很多美女大都是靠整容和化妆人为弄出来的,却不曾有像眼前的这个这样,简直就是造物的神奇。

    他看着她,发觉她的眼睛怔怔的看过来,可是却不是看向自己,转头一看,范蠡也怔怔的望着对面的女子。如此美丽的女子,看起来又明显与范蠡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这让赵阳不由的想起了那个流传了数千年的西子泛湖的故事。

    感受到赵阳望过来的目光,范蠡猛地一惊,立刻惊醒过来,整了整面容,道:“壮士请到前面的帐篷去歇息吧。”

    赵阳点了点头,当先走了过去,而后范蠡对着西施郑旦道:“你们两个也跟着过来吧。”说这话的时候,却是看着郑旦,目光不敢和西施相对视。

    赵阳所在的帐篷也是在中间的位置,旁边就是西施和郑旦的帐篷,再旁边就是范蠡的所在了,公孙启自然也是住在了赵阳的旁边。

    一群人在几间帐篷之前的一个巨大的篝火前围坐了下来,在篝火之上,正烤着一只大大的野猪,这是在搭帐篷的时候,手下的一下士兵道山林里面打来的,顺便侦查了一下环境,防止有人隐藏于其中。

    五个人坐在一起,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夜风清凉,不远处出来其他越国女子的欢笑声,一天劳累,篝火之前,竟个个都开怀了起来,也忘记了离家的哀愁;还有那些士兵大口喝酒卡口吃肉的声音,一些老兵正讲述着自己经历过的一场场战役,而那些年轻的,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则全都围着四周听着。在场外,还有着一队队的士兵在来回巡视着,一个个神经绷紧,目光在黑夜之中来回扫射,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而在这里,却只有篝火之中,柴火燃烧的声音,以及野猪烧的嗤嗤作响,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郑旦咽了口水,两眼大大的望着那油亮亮,黄橙橙的野猪,可是她不敢动手先吃,因为一旁的范蠡还没有开口,而西施则是一脸的愁容,目光不时的看向范蠡,根本没有注意道篝火之上的野猪。

    公孙启在赵阳没有说话之前也是不敢说话的,他一向都是惟赵阳之命是从。

    赵阳依旧是闭目养神,对于周围的一切都不加以理会,他身旁的范蠡则是怔怔的看着篝火出神,其实他感受到了西施投来的目光,可是他不敢对视。

    “赵壮士,野猪熟了,我们该吃了吧。”范蠡率先开口道。

    赵阳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那被篝火烤着的野猪,已经流满了金黄色的油,不时的滴落道篝火之中,点了点头。

    范蠡一招手,从前面走来了一名士兵,他手中拿着一柄窄小的军刀。来到火前,拿起了野猪,一刀割开,一下就将整只野猪分成了五份,然后分别递到了五人的面前。

    看到面前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的野猪肉,郑旦开心的吃了起来,不过她举止优雅,保持着完美的礼仪,这是在越王宫中三年训练的结果。

    一旁的西施则没有那么好的胃口,只是一点点的吃着,她两眼依旧愁容,香喷喷的野猪肉吃的和野菜差不多。

    赵阳他们三个大男人吃起来可就没有那么多讲究,都是大口大口的啃吃着,一大份的猪肉没多久就被他们吃完了。

    吃好晚饭之后,赵阳就回到了帐篷之中盘膝坐好,公孙启也同样回到了帐篷之中。外面,西施郑旦两人没多久也都吃好了,范蠡将两人送入帐篷之后,才独自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帐篷之中休息。

    月夜漆黑,所有的人在吃完东西之后都纷纷回去休息了,整个营地一下子安静了起来,只有一些军士的呼噜声,以及外围来回巡夜的士兵的脚步声。

    赵阳盘膝坐着,静静的感悟着周围的这一切,身心放松,呼吸与大地同在,心神与天地合一,静静的感悟着那玄妙莫测的道。大道之路漫长无尽,唯有勤恳不辍,日夜求索,方能有朝一日得登仙台。

    嗖嗖嗖

    几声轻微而尖锐的声响打破了这月夜的沉静,几声闷哼之后,在外围巡视的几名越国士兵就倒下了来,喉咙上分别插着一支黑色的短箭。在他么的尸体快要着地的那一刻,几道黑影一下子就从山林之中窜出,落地无声,两手分别各自将一名士兵的尸体接住,而后慢慢放下。这一切做的快速无比,不发出一些声响,然后几人好似夜魅一般悄然朝着前方的帐篷摸索了过去。

    然而这一切全都落在了赵阳的耳中,他悟道之时,心神早已经和周围的天地融为一体,虽然没有做到真正的天人合一,但是在夜中发生的这一切还是无法逃过他的感知。

    他眼睛的猛的一睁开,而后又慢慢的闭上了,没有出声提醒范蠡,也没有出去解决那几人。

    这些几名黑衣人一共有五个,他们一解决了外面的士兵进得里面来,就看到了眼前那无数的帐篷。中间一位为首的黑衣人,朝着另外四人做了做手势,然后那四人都朝他点了点头,两人一组朝左右两边走了过去,他自己则独自朝着正中间的位置摸去。

    噗嗤

    刀起刀落,几人连续杀了数名碰到的士兵之后又会合了在一起,然后低头合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又分开了来,又是几声入肉的声响,几抹鲜血抛出,又是数名越国士兵被杀死。

    他们这样来来回回一阵之后,突然右手边一名黑衣人激动的朝着另外四人做着手势,其他正小心摸进的四人一见,立马快速的朝他聚拢过来。

    那名黑衣人用手指了指前面几辆马车,上面装在有几个巨大的木桶,被用粗麻绳绕了好几圈,然后紧紧的捆绑在马车之上。

    五个黑衣人在黑夜之中相互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而后举起手中的短刃,每人朝着一辆马车走了过去。

    来到车前,举起短刃,明亮的刀刃在月光之下泛着冰冷的寒光,上面还有着刚才死去的越国士兵的鲜血流淌着,嗤嗤数声响起,他们手中的短刃纷纷落下,插入了木桶的下面。

    立时就看见几滴水珠从其中溢了出来,手臂用力一扭,短刃在木桶之上钻出了个洞,哗,一道水柱立时就从从飙射出来,将黑衣人的衣袖都给沾湿了。

    他们围着马车转了一圈,不停的手起刀落,在木桶的下面开一个个小洞,道道水柱从中射出,转完一圈之后,整个木桶里面的储存的水也全都放完了。

    他们又开始走向了下一个木桶,就在他们不停的放水的时候,前面的夜色之中响起了一声尖啸,巡逻的士兵发现了死去的士兵的尸体,立马吹响了哨子,叫醒了所有的人。

    “敌袭,敌袭”

    一声声大喊在营帐之中传了开来,听到声音的士兵纷纷立马拿起兵器冲出了帐篷,出到外面,却一个人也没有见到。

    范蠡也从营帐冲了出来,他先看了一眼西施和郑旦的帐篷,发现两人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立马大喝道:“你们全部都进帐篷里面去,没有命令都不许出来。”

    然后看向赵阳的帐篷,只见表面正常,什么动静也没有,于是转头问身前的士兵道:“怎么回事?”

    那名士兵回答:“有人发现了我军的士兵被人杀死,然后尸体被藏了起来。”

    “有没有发现刺客?”范蠡问道。

    “没有,我们找遍了各个帐篷,都没有刺客的踪影。”那士卒答道。

    范蠡沉思一会,猛的一惊道:“叫人立刻去后面,其余人等加强警戒,发现可疑人等,格杀勿论。”

    等范蠡带人赶到,那几名黑衣人也已经快要将装满了水的木桶给洞穿完了。

    看到那流了满地的水,范蠡心中大惊,随即怒气横生,大喝道:“来人,给我格杀勿论。”

    杀

    后面跟来的士兵,看到了满地的水,也是心中大急,愤怒不已,那可是他们的饮用水啊,水少了,他们这些普通士兵就只能少喝或者没得喝,而那些去吴国的美女是肯定会有的喝的,所以他们的心里比之范蠡更为愤怒。

    一个个举起长戟朝着前面的五个黑衣人冲将过去,就是他们弄掉了饮用水,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嗖嗖嗖

    数支黑色的短箭分别从五名黑衣人的手臂之中激射出来,嗤嗤,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士兵纷纷应声倒地。五名黑衣人立刻提起手中短刃,朝着后面跟来的士兵冲了过去。

    锵锵锵

    一阵兵刃相交之声响起,五名黑衣人凭着五把锋利的短刃抵挡住了刺来的长戟,他们一个个身手了得,五个人一起就将二十名长戟手抵挡住了。

    范蠡见状,大手朝后面一挥,又有数十名士兵冲了出来加入战团之中。

    对面敌人数量增多,五名黑衣人压力大增,节节倒退,明显快要抵挡不住了。

    哒哒哒

    远处的士兵听到了这里的交战声,也全都纷纷赶了过来,瞬间将五名黑衣团团围住,让他们一个也无法逃走。

第二十八章 对上

    眼看着重重的重兵将自己五人围困了起来,已经是逃生无望,他们却依旧毫不畏惧,五人同时对视点头,身影一闪便从五个不同的方向冲将出去,举起手中的短刃朝着靠近自己的越国士兵猛刺了下去,将该名越国士兵刺死的同时,其余的越国士兵手中长戟也已经刺到。

    嗤嗤

    数十支长戟同时洞穿了五人的身体,他们眼睛猛的一圆瞪,身子僵直瞬间死去,手中依旧紧紧的握住短刃。待得长戟抽回,他们变连同被刺死的越国士兵倒在了地上。

    顾不得去管这五人,范蠡急忙就跑到了马车前,查看了一番之后,他面色难看之极,所有的饮用水已经去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两成的水可以用了。

    看着眼前这千余人的队伍,这么点水是无论如何都不够的,也就是只能尽量不喝水了,可是这长途跋涉不喝水,众人体力必是难以支撑,即使勉强支撑,等到敌人出现之时,也难有多少御敌之力了。

    叹了口气,范蠡走到死去的五人前,在她们的身上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他们身上除了手臂上各有一把弓弩,以及手上的一柄短刃之外,再也没有寻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站了起来,对着旁边的士兵道:“把他们给我仍得远一点,不要让女眷们看到了。”

    吩咐完之后,就径自一个人走回了帐篷,经过西施和郑旦的帐篷的时候,停了下来,对着里面道:“已经没事了,你们安心睡觉吧。”然后就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去休息了。

    而自始至终,赵阳和公孙启的帐篷都是没有什么动静,好似对外面发生事情一无所知一般。

    公孙启当然不会是一无所知,在外面响起叫喊声的时候他就立刻惊醒了,可是耳边就立刻传来了赵阳的声音,叫他不要妄动,所以他又躺了下去。

    一夜无话,敌人再也没有前来进犯,一整夜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去了。

    早晨,太阳刚刚升起,晨曦洒落在小河之上,铺上了一层金纱。

    营帐中的一个个人全都从里面出了来,范蠡也从帐篷之中走了出来,出的营帐,他就立刻叫来了负责队伍伙食的军需官,对他吩咐说,以后不在定时发水给大家喝了,剩下的水源只能在关键时刻使用。

    军需官指着一旁的小河道:“大人,为何我们不在这条小河里面打水上来补充呢?”

    范蠡眼睛一横,道:“你照此去做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勿须知道。”

    那军需官连忙不敢再问,领命直接退了下去。军需官退下之后,范蠡轻叹一声,“我何尝不想去打水上来补充啊,可是既然伍子胥想要断了我们的水源,这样一条明显的河流他又岂会放过呢?”

    队伍重新开拔,朝着吴国国都姑苏城前进,莽莽的大路之上,千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尘土飞扬。

    此时正值盛夏时分,天上的烈日就好似一个巨大火盘,在烘烤着大地。

    行走在大路之上,那些士兵个个步履艰难,嘴唇干裂,身上的铠甲就好似一块烧红了的铁甲,火辣辣的疼感覆盖全身,呼吸之间,都能感到吸进去的空气是炙热的,烧的体内脏腑滚烫烫的。

    他们身上流出的汗水还没来的及把衣服浸湿,就已经被蒸干了,现在干渴的连汗水也泌不出半分来。

    在马车之内,一名名越国美女,不停的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最后手帕也打湿了好几条。在这马车之中,就好似置身于一个大蒸笼中一般,打开两则的窗布想透透气,外面滚烫的气浪涌进,却是更加的炙热。

    范蠡骑在马上,抬头看着头顶那巨大的太阳,嘴唇也已发干,现在水资源缺乏,而太阳又如此的灼热,他心中担忧不已。

    车厢之内,赵阳盘膝坐着,运气调息,在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感到了一丝的灼热之感。

    这时候他凝神静气,慢慢的运转着“上清决”,现在的上清真气已经发生极大的改变,原本淡淡的白雾状的真气,便的越发额血红,真气的性质也由清凉变的阴寒肃杀。

    这一运转,上清真气阴寒的特性让他体内的灼热感被瞬间排除出去,内冷外热,冰火两重天,却让他感到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渐渐的心神融入其中,在这冰与火之间徘徊、转换,最后合二为一,沉浸在这一片天地之中了。自此,他再也感觉不到体内真气的阴寒,也感觉不到外部环境的灼热,好似那鱼儿游于水中,浑然忘我。

    突然,一股肃杀之气从前方传来,在赵阳的感知之中,这杀气的源头距离此处只有不到三百米的距离了。

    范蠡骑于马上,摇摇就望见了远处两百余米处有一个高深的峡谷,峡谷的两侧是那高高耸起的石峰,上面怪石嶙峋,寸草不生,而此地方圆也都是那寸草不生之地。

    作为一名善于打战的军事家,他自然知道此处是一个很好的埋伏地点,那些袭击的人很有可能就在此处做了埋伏。

    于是派了几名斥候从侧面上去查看一下先,大部队人马原地停下,静候消息。

    过了好一会,派出去打探的人还是没有回来,范蠡又连续派出了两拨人出去,可是还是没能回来,连续三拨都是如此,这让范蠡几乎可以肯定上面绝对埋伏有人了。

    可是知道了也无用,那些人在上,如果派人上去强攻的话,恐怕也是徒劳无功,而且这里有着大量的物资以及众多的越国美女,分兵出去恐怕又受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向两边望去,根本没有什么平坦的大路可以绕开这个峡谷,有的都是一些凹凸不平的小路,根本无法允许马车经过。唯一的路途就是前面的峡谷了,看着那条不是很长的峡谷,范蠡却觉得那是一条徘徊在阴阳两界的生死道。

    一咬牙,范蠡下令道:“所有人立刻听令,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前面的峡谷。”

    啪

    马鞭重重击下

    嘶……

    群马狂叫,而后足下发力,朝着前方的峡谷猛冲过去,车里的美人们只觉身子猛的一仰,整个人差点跌倒,车子就不停的抖动了起来,急速的向前奔去。

    两旁的护卫强忍着干渴和力乏,快步奔跑追了上去,霎时间,尘土飞扬,大地抖动,一颗颗石子滚动滑落。

    转眼间便冲到了峡谷前,范蠡大喝一声:“加速前进,穿过峡谷!”,啪啪,又是几声重重的马鞭声,队伍的速度加快,冲入了峡谷之中。

    这条峡谷不长,只有50来米左右,没用多久的时间,跑在前面的马车就已经冲到了峡谷的正中间,而整支队伍却有着近一百米长,后面还有着差不多一半的人没有进到峡谷。

    范蠡心中立刻一紧,他知道敌人的袭击恐怕就要开始了,好似在回应他的想法,轰轰轰,在两则的峭壁之上发出闷雷般的响声,众人抬头一望,发现数颗巨大的石头从上面滚落下来。

    这些巨石俱都是从极高的峭壁顶部推落下来,速度不断加快,携带着巨大的能量和冲击力俯冲而下,宛若天降陨石。

    嘭嘭嘭

    巨石滚落,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一辆马车击个粉碎,里面的越国绝色也被当场砸的血肉横飞,脑浆崩流,身死当场。

    周围的护卫士卒纷纷举起手中的盾牌抵挡,可是那滚落的巨石经过一段时间的加速之后,冲击力之强非人力所能抵挡。

    澎

    巨石砸在盾牌之上,高举盾牌的士兵顿觉一股巨力从上压下,手中的盾牌瞬间变形,手臂震的发麻。

    啪

    盾牌被砸的四分五裂,同时四分五裂的还有举着盾牌的手臂,那些士兵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在自己的眼前瞬间崩坏,肉块被震的飞溅出去,森森的白骨也断裂。

    嗤

    眼前一黑,断裂的碎骨插在了眼睛之上,他们还没来的及痛疼和惨叫,就变成了一堆肉泥,彻底死去。

    轰轰轰

    巨石全部滚落,冲在最前方的两辆马车以及数十名士兵当场身死,后面还有几十名士兵被飞溅的碎块击中,重伤倒地。

    嘶嘶

    马匹狂叫,整支队伍开始大乱,马车里面的越国绝色一个个吓的紧抱成一团,卷缩在车厢里面。

    西施两手抱住了冲进自己怀里的郑旦,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不要害怕。

    “所有人不许乱动,不要管其他的,继续给我往前冲,一定要冲出峡谷。”范蠡急声大叫。

    后面的马车直接从前面死去的士兵身上碾过,继续朝着谷口冲了出去,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后面有着无数的马车挡道,唯一的出路就是冲过去,冲出了就是生,冲不出就是死。

    嗖嗖嗖

    前面的马车刚刚冲出了八九米的距离,头顶就又传来了尖锐的呼啸声,那是箭矢破空的声音。

    在峭壁之上,数十名身穿黑衣的人,手中各持着一柄巨大的弓弩,黑色的箭羽就是从其中射出,射入了下方的峡谷之中。

    黑色箭羽,闪动着森然的寒光,即使是在这炎热无比的正午时分,也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寒毛倒竖。

第三十章 突围

    时间流逝,双方人马就这样僵持着了半个时辰,下方的越国士兵不肯出来,上面的黑衣刺客也不肯下来,谁也不肯放弃自己目前所处的优势位置。

    天上的太阳已经微微偏西,可还是那么火辣辣,躲在峡谷之中的越国士兵还好些,可是埋伏在上面的黑衣人就没有那么舒服了,炙热的太阳烘烤着他们,而且身上还穿着黑色的衣服,当然他们还不知道黑色衣服会吸收热量这么一回事,只感到汗水不停的留下,他们也不停的往嘴里灌着水。

    “大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他们在峡谷之中,地处阴凉,而我们却在这里晒着太阳,兄弟们恐怕都受不了了。”一名黑衣人对那为首的白须蒙面人焦急道。

    白须蒙面人沉吟了半响,道:“叫人准备一些柴火,点着了给我扔下去,就算烧不死他们,熏也要把他们熏出来。”

    “是”,那黑衣人欣然领命下去。

    不一会,就有数十个黑衣人走了过来,他们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些干草,在之前那个黑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崖壁边沿,将干草点燃,而后仍了下去。

    崖壁地势极高,扔下的干草大部分在半空之中就被风吹灭了,可还是有一小部分没有熄灭,落到地上,将那些熄灭了的又给重新点燃了。

    铺洒下来的干草,就在峡谷中燃烧了起来,范蠡派了几名士卒出去想要将火熄灭,可是他们刚冲出几步,就立刻被乱箭射死。

    干草燃烧放出来浓浓的烟雾,将整个峡谷都笼罩了起来,可是范蠡却不敢让人趁机冲出谷去,因为现在的峡谷中央,到处都是点燃了的干草,熊熊的大火蔓烧着,如果此时冲出,恐怕还没有出去就已经被活活烧死了。

    咳咳

    躲在谷中的越国美女们一个个都被熏的泪眼盈眶,咳嗽不止,那些士兵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看着众人将要被熏死在此处,范蠡心里焦急不已,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什么好一点的对策。

    他走到西施的马车前,掀开了车幕,探头进去一看,就见到了西施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有着两道泪痕,显然是被熏得不轻,顿时心中一痛,又把头抽了出去,不忍再看。

    原本在车内正泪流不止的西施,看到了突然探进来的范蠡,看到了他脸上那丝丝的担忧,心中一动,就想要向前去,可是他却又立马把头抽了出去,只余下自己怔怔的在那里。

    泪水顿时又溢了出来,这次不是被烟熏的,而是心中伤心不已,悲泣而出。可是在郑旦看来却以为是被烟熏的,她忙上前把她拉回了座位,道:“姐姐,你不要把头探出去,外面烟熏的更加厉害。”说着拿起手帕给她擦拭泪水。

    心中焦急的范蠡,透过重重烟雾,看到了峡谷正中间伫立着的赵阳的马车,只见那层血红的气罡又出现在了车子外面,将熊熊的火焰,以及浓浓的黑雾全都阻挡在了外面。

    那狂乱的火苗每次一接触到血红色的气罡,就瞬间湮灭,上面阴寒冰冷的气息,让一切火焰俱都无法靠近。

    范蠡一咬牙,大声朝着赵阳叫道:“赵壮士,还请出手相助。”

    他这一声叫的非常大,所有的人都听见,就连上面虎视眈眈的黑衣人们也全都听见了,所有人俱都齐刷刷的看向了谷中那独自伫立着的马车,他们都本能的知道范蠡叫的人就是里面的那个人。

    所有的越国士兵们全都充满了希冀的望向那辆马车,躲在车中的越国美女们也都好奇的掀开了车幕,向外面探出头来,看着那在大火之中伫立着的马车。

    上面,为首的白须蒙面人一听到“赵壮士”这三个字,顿时心中一紧,暗道:“难道是他?”作为吴国相国伍子胥手下的最为顶级的刺客,他自然是知道很多隐秘的消息的。就在一年前,各国之间就有一个消息流传着,说越国有一位天下第一的剑客,此人一人一剑,斩杀了越国万余精锐,更是当场杀死了越王勾践。

    “他不是杀了勾践吗?应该和越国是死敌才对,怎么会在这里呢?”白须蒙面人心中疑惑,可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他也立刻低下头看着谷中那辆马车,看看自己的猜想到底对不对。

    而在马车之中,赵阳盘膝坐着,对于外面的事情他虽然时刻关注着,但更多是一种感悟,是心神融于天地之中,细细感悟周围的一切,无论是人的喜怒哀乐,还是生死存亡,他就像是一个冷眼旁观的人世过客,独自观看着世间的一切表演。

    在上面的人放火的时候,他立刻撑起了能量罩,将自己的马车护住在其中,然后继续冷眼旁观着,想要看看范蠡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眼前的困境。

    可是不曾想,等来的却是范蠡的求救,他轻叹而来口气还是决定出手了。

    右手抬起,缓缓向前伸出,无数的血红色细线从掌心之中喷发而出从车厢之中探了出去,在车顶慢慢纠缠狂舞,形成了一个巨大血红漩涡。

    这漩涡散发着强大的吸引力,将谷中燃烧着的干草全部都吸收了过来,那些燃烧着的干草一接触到漩涡就立刻熄灭冻结成团。

    血红的丝线慢慢合拢,将所有的干草包裹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血色蚕茧,在车顶剧烈旋转着。

    它旋转速度越来越快,表面的血红丝线越来越模糊,最后成了一个巨大的血团,散发着妖异红光。

    赵阳手掌翻转,而后猛的向前一推送,那巨大的血茧就豁然化成了一道红芒,朝着前方那被巨石堵住了谷口撞击过去。

    兹兹

    血茧速度奇快,携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和爆发力,上面散发着的淡淡血雾有着极强的腐蚀能力,一接到那些巨石,就如同硝酸一般腐蚀进去。巨大的血茧就直接穿进了巨石堆中,只在外面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血口。

    轰

    血茧在巨石堆里面爆炸开来,巨大的能量彻底爆发出来,将阻挡住了谷口的数十块巨石都炸了个稀巴烂。响声震天,整个峡谷,两侧的峭壁都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上面的黑衣人在血茧爆发的那一刻,就见到了一股滔天血光从谷冲将上来,伴随着的是那些碎裂了的石块,脚下的崖壁猛烈摇动,一个个身子摇摇晃晃,有些运气不好的直接跌落到了谷中,摔了个粉碎碎骨,还有一些被落下的碎石砸中,或是当场脑袋开花,或是重伤倒地。

    而在下方的越国士兵,只觉的一声巨响,而后两耳短暂的失聪,眼前的两面高耸的崖壁剧烈摇晃着,好似要倒下了一般。

    范蠡从震撼之中清醒过来,顿时发现这是一个突围的良好时机,跃上马匹,拔出长剑大喝道:“所有人给我冲出峡谷去。”

    士兵们听到命令,立刻全部朝着谷口再次冲了过去,马匹嘶鸣,马车狂奔,原本就靠近谷口的人,一下就冲了出去,后面的人尾随其后。

    可惜队伍本来就长,等上面的黑衣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有一半的人马没能够冲将出来,不过此时敌人已经没有巨石挡道了,只能漫天射下箭矢。

    后面的越国士兵纷纷高高举起手中的盾牌,跳将上了马车之上,盾牌顶在头顶之上。当当当,箭矢落在了盾牌之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啊

    有时候会有一两支黑色箭羽穿过盾牌之间的缝隙射了进来,没有防备的士兵就立刻中箭,从车顶之上跌落下去。下面冲过的士兵就又会立刻捡起他手中的盾牌,跃上了马车,代替他的位置,抵挡头顶的箭雨。

    这就是军队,这就是军人的职责,他们生死之间依旧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拼死保护着身下的车子,保护着里面的越国美女。

    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之后,后面的队伍也终于冲了出来,他们没有停留,而是立刻马不加鞭的往前面逃离开去,根本没有回去和敌人对战的打算。

    范蠡知道,现在越国的士兵们刚刚经历了重大的损失,士气低落,而且从早上到现在没能喝过一口水,体力早已不支,现在上去和敌人厮杀,只能是送死。

    回头望了一眼后面的峡谷,里面留下了越国百余名士兵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整个峡谷,而在那峡谷之上,范蠡遥遥看到了上面站立着的黑衣人,为首的一人也正遥遥的望着他们离去。

    暗恨一声,范蠡回转头颅,带领着队伍继续逃窜开去,行迹甚是狼狈。

    那白须蒙面人站在崖壁之上,望着远远逃离开去的越国士兵,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们本就没有打算在这个峡谷之中就能将他们全部消灭,前方还有着更厉害的后招等着他们。

    不过随即他心中又是一阵隐隐的担忧,那个可怕的男人真的就在这支队伍之中,就算不是他,可是无论是任何人,都会让此次的灭杀计划功亏一篑。想起刚刚惊天的一击,他的心里就瑟瑟发毛,不由的怀疑那真的是人力所能造成的吗?

第三十一章 夜话

    越军马不停蹄,急速的朝着吴国国都姑苏城方向逃窜,中间不敢停留下来休息,一直保持着高速猛逃了两个时辰。

    太阳已经下山了,入夜了,大军也无法再继续高速前进了,范蠡干脆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而后就地扎营休息。

    一停下来,他立刻就叫来了军中的那位军需官,道:“你把所有的饮用水全部取出,分发给众人,首先发给士兵,车里的女子们就先不发,跟她们说忍耐一下,明天中午到了姑苏就有的给她们喝了。”

    “是,下官这就下去办。”这次军需官不敢再多问,直接领命下去了。

    军需官走后,范蠡一个人坐在帐篷之中思考着:现在只有先保证将士们的体力能够恢复先了,这样敌人来犯之时方能有御敌之力,只要过了今夜,再走上半天的路程,就可以到姑苏城了。此时此刻,士兵们必须保持最强的战力。

    “来人。”范蠡大喝一声。

    没多久,一名士兵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他躬身行礼。“立刻传令下去,今偷夜的人要严加警戒,其他的人好好休息,但也要保持警醒,甲胄不能离身,兵器不可离手。”范蠡吩咐道。

    “是,大人。”士兵领命出去。

    看着士兵出去之后,范蠡又坐在帐篷之中沉思着,看看到底还有没有什么疏漏了的地方。许久之后,他站了起来,大踏步走出了帐篷,几步之后,在赵阳的帐篷前停了下来。

    “进来吧。”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里面就传来了赵阳的声音。

    进到里面,他看到赵阳双目紧闭,体外笼罩着淡淡血红朦雾上下起伏着,人影变的模模糊糊。

    “赵壮士。”范蠡拱手道。

    血色迷雾渐渐散去,赵阳慢慢睁开了双目,道:“坐吧。”

    范蠡找了个地方也盘膝坐了下来,看着赵阳的样子,心下惊奇不已,拱手道:“不想打搅了壮士练功,范蠡罪过。”

    “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那只是我平常的调息罢了,并不算是练功。”赵阳摆了摆手道。

    范蠡豁然的点了点头,同时心中更加惊奇,不想其平常的调息也有着如此的异象,看来他真的像他自己所说的已经触摸到了上古神人大道之痕迹了。

    “此次范蠡前来,其实是有些事情想要麻烦壮士”,范蠡拱手道。

    赵阳看了他一眼,谈谈道:“可是与旁边那两位有关?”

    “正是,壮士果然慧眼,洞烛观火。”范蠡倒也不意外赵阳会想到,拱手奉承道。

    “说吧。”赵阳开口道,话语淡漠,好似在讨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范蠡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躬身行礼道:“有请先生能保护她们二人平安到达姑苏城。”

    他朝着赵阳行了一个个大大的礼,等候着赵阳的回答。赵阳看着他,一直躬着身子,好似自己如果不答应就决不起来一般。许久之后,他才慢慢的开口道:“我答应你,你叫她们把马车赶在我的前面就行了,我保证她们安然无恙的到达姑苏。”

    范蠡大喜,起身再拜道:“多谢壮士。”

    “不过我也只会保护她们两个,其他的事情我不会再管,是生是死,全靠你自己。”赵阳继续开口道,话语冷漠无情。

    范蠡神色一暗,本以为可以借此让赵阳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就像今日一般,不想他却是只肯保护两人而已。不过随即心中安慰,既然他答应保护两人,那么她们二人的安危就肯定没有问题了,此次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大半。

    “那是自然,壮士能够答应保护她们二人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范蠡何敢再烦扰壮士。”范蠡口不对心的道。

    赵阳合上双目,朦朦胧胧的血色迷雾又在他的周身浮现出来,将他全身笼罩住,身影又模糊了下去。

    范蠡知道这是赵阳要结束谈话的表现,躬身行了一礼,就转身走出去了。赵阳依旧默默的调息着,不理会其他,对于刚才答应的事情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根本无法让他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范蠡出的帐篷,并没有立刻回自己的那里,而是来到了西施和郑旦的帐篷处,直接就走了进去。

    里面的西施和郑旦突然看到闯进来一人,猛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范蠡之后,俱都急忙上前去行礼:“参见大人!”

    行完礼,两人就默默的站在了一旁,低着头,不敢看他,由于郑旦在此,西施也不敢直接上前去和范蠡说话,同样是低着头。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紧紧跟在赵壮士的身边,他会保护你们的。”范蠡道。

    “赵壮士?就是今天在马车里面那个人吗?“郑旦好奇的开口问道。

    范蠡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了出去,“那你呢,你去哪里?”西施突然开口问道。

    范蠡停了下来,背对着她,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迈步走出了帐篷。西施心中一动,就想要追出去,可是脚刚迈步就又立刻停了下来,想道,或许自己以后真的不应该再去找他。

    出了西施的帐篷,安排了这一切,范蠡的心里彻底放心下来,他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之中静静的躺下,养精蓄锐,好好的准备迎接明天,又或者是今夜可能会出现的大战。这次大战挺过了,就是海阔天空,挺不过,就是死亡,不过还好,无论怎样西施和郑旦两人肯定都是会安然无恙的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又立刻坐了起来,朝着外面喊道:“来人!”

    外面值夜的士兵听到了他的叫喊,立马走了进来,“你立刻将这份竹简送去姑苏,快马加鞭,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城门打开之后你就立刻进去,找到我国在在姑苏驻守的鲍史益大人,然后交给他。”范蠡将刚刚刻好的一封竹简递给了他,然后在其耳边悄声说道。

    那名士兵领命出去,立刻就骑马出了营帐,朝着姑苏方向奔去,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可是他没有想到,就在营帐外面,正有着一双眼睛在盯着这里,正好就看到了这名士兵。

    而在另外一边,营帐之中的公孙启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过来”,他立马就起身走出了帐篷。

    在另一个帐篷之中,公孙启恭敬的道:“不知先生召见,有何事要吩咐弟子去办?”

    “你明天就不用跟在我的车旁了”,赵阳开口道。

    公孙启惊异的看了赵阳一眼,立马低头道:“是。”

    看到他的样子,赵阳满意的笑了笑,他终于不会再多问了,而是认真的执行自己的命令,这正是赵阳想要的,“明天就跟在西施和郑旦的马车旁边,好好的保护她们,如果有什么抵挡不了的情况我会出手的。”

    “西施和郑旦?敢问先生,可是住在旁边的那两位越国美女。”说着,他指了指一旁。

    “不错,就是她们,你明天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她们就行了,其它的事情你勿须理会。”赵阳点了点头道。

    “是,先生。我一定拼死保护她们两位,绝不会让她们有半点损伤。”公孙启大声领命道。

    随后赵阳继续吩咐了几句,就摆了摆手,让他出去了。

    哒哒哒

    黑夜之中,那名奉了范蠡之命的越国士兵快马加鞭的急速赶路,马不停蹄,在蒙蒙夜色之中奔行,方向直指姑苏城。

    嗖嗖

    两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这名越国士兵顿觉脑后生风,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到两支冰冷的箭插进了体内,啊,仰面大叫一声,跌落马来。

    失去了鞭打的马匹,向前奔出了几十米之后就停了下来。在黑夜之中走出了几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其中一个上前检查了一下,道:“死了。”

    为首的一名道:“检查一下他的身上,看看有什么东西没有。”那名黑衣人在他的身上继续摸索了几下,摸到了那封竹简,取出递给了为首的黑衣人。

    这名为首的黑衣人打开竹简看了几眼,口中呢喃了两声:“西施、郑旦?”,而后立刻转身道了一声“走”,一群人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好似从没有出现过一般,只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以及一匹失去了主人的马。

    在距离赵阳他们一里远的一处山坳之中,同样驻扎着许多的营帐,其中住着的正是白天那些袭击的黑衣人。在其中一间较大的帐篷之中,灯火明亮,好几个黑衣人站在里面,而在上首端坐着今日那个白须蒙面的老者。

    “各位对此事怎么看。”老者首先开口道。

    下面的人正围着一封竹简激烈的讨论着,那封竹简正是范蠡镌刻的那封,此时已经来到了这里。听到了老者的话,他们一个个全都安静了下来,排成两排站好。

    其中走出一人道:“属下认为,这两名女子必定是此行之中越国最为重要的两名,无论如何都必须除掉。”

    老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看着下面的一群人。其中又走出一人道:“不过按照信上所说,似乎有一个及其厉害的人保护着她们,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今日的那位。”

    他一说到“今日的那位”几个字时,下面的所有黑衣人都骚动了起来,显然心中忌惮不已。

    啪

    老者一手猛拍座椅,站了起来,大声道:“不管付出何等代价,都必须除掉这两名女子。”

    “是”,下方所有的黑衣人急忙弯腰齐声应道。

    看着外面,老者喃喃道:“今夜他们也该出动了,不管你是谁,都无法阻挡我们。”说完,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可是真的是这样吗?他脑中又不自觉的想到了今日那惊天的一击。

    PS.在书评区看到有的读者说这不是金庸的同人,在此说明一下金庸确实有一本小说叫《越女剑》,不过篇幅较短,大概只有万余字左右,所以很多人可能不知道

第三十二章 夜斗

    夜色宁静,天上月亮也躲藏在了乌云的后面,不敢出来。漆黑的夜色之中,空旷的大地之上,点点火焰闪烁着,其中帐篷林立,四周来来回回的有着一名名手执长戟,挺着盾牌的士兵在来回巡逻,残旧的铠甲之上满是尘土和血迹,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在这些帐篷之中,睡着许多的绝色美女,她们都是来自同一个国家,却都要前往另一个国家,去服侍另一个君王。她们个个绝色,将来却可能要孤老王宫之中,在那高大的城围之中,困守一生。

    轰轰轰

    阵阵轰鸣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大地在不停的抖动着,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转眼间已经如同惊雷一般,轰鸣不绝,震耳欲聋,大地也抖动的无比剧烈,好似要地震了一般。

    所有的人都被惊醒,一个个越国的美女惊吓的爬起来,卷缩在一起,抱成团。而那些越国的士兵,早已得到范蠡的命令,时刻保持着一定的清醒,身上的甲胄并未脱下,兵器也放在出手可及的地方。地面一开始抖动的时候,他们就来立刻醒了过来,这时候,有经验的老兵知道是有敌人来偷袭了,于是赶紧大叫着拿起兵器,带领那些新兵全都冲出了营帐。

    范蠡也已经早早的冲出了营帐,他看了一眼表面安静的赵阳的帐篷,就朝着营门前走去,路上碰到冲出来的士卒,大声喝道:“所有人听令,立刻列队集合,准备战斗,将马车全部赶出,让所有女眷都上车立刻朝着姑苏城方向驶去。”

    众人得令,所有士兵都按照一定的队形站好,整齐的排成一个个方块,准备迎接敌人的到来。

    营门前,巡夜的士兵突然发现,前方五百米处,在黑夜之中,有一团火光照耀着黑夜。这火光随着马蹄声的的接近,也逐渐靠近,站在上面的士兵立刻看见,前方数十名盗贼,手中挥舞着弯刀,在马匹的后面用粗铁链拉着一个巨大的点燃了的火球,正急速的朝着这里冲过来。

    火光冲天,照亮了黑夜,在地面划过,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它们朝着营帐冲来,好像是域外天火一般,散发着无尽的光和热,带着焚灭万物的意念于气势。

    对面马匹的速度非常之快,数百米的距离,转眼之间就到了,冲在最前面的一排盗贼已经冲到了近前,眼看着就要撞上了营门,“放箭放箭”,守卫营门的将官急忙大声喝道。

    由于此时骑术尚未精湛,诸侯之间还未能够使用骑兵进行大规模的作战,所以此时在这里突然看到了足足有着数十人骑着高头大马急速而来,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按照常规急忙放箭期望阻挡一二。

    然而,这些骑马而来的盗贼,俱都是被派来的先锋死士,他们的任务就是要冲破营门,造成越军的打乱,从而为后续部队创造冲击袭杀的机会。

    嗤嗤

    冰冷的长箭划过夜空,从营门之上纷纷射下,由于距离短,瞬息即至,很多的盗贼都长箭射穿。但是他们也已经冲到了营门前,一个个垂死之间,依旧紧紧的勒住缰绳,保持着马匹前进的方向不变,直直撞上了营门。

    轰

    前面的几匹马已经撞上了营门,前冲的马匹以及其上的盗贼在营门之上撞了个脑浆崩流,血花飞溅,死的不能再死,而拖在马匹后面的巨大火球却没有因此而停止,依旧保持极大的惯性和冲击力,撞上了营门。临时搭建而成的简陋的营门根本无法承受如此的冲击,在火球撞上的那一刻,众人只觉得营门猛的一震,而后就破裂开来,变化来的是如此之快,以致营门之上和营门之前的越国士兵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个手持弓箭的士兵纷纷从上面跌落下来,或是落于破碎的营门之上被木刺扎死,或是刚好砸于火球之中,随着火球向前滚了几米,惨叫呼号中火焚而死。

    而营门前的士兵则更是干脆,直接被巨大的撞击之力冲飞,半空之中可以看到已经被木刺贯胸而过,落地即死。

    整个营帐都被这突如起来的变故给弄到混乱不已,所有的士兵奔乱急走,全然没有秩序,不知该如何是好。

    范蠡急忙跃于马上,运足气力,朝着全军吼道:“所有人立刻原地止步,奔突乱走者立斩不赦。”

    所有人听到其话语,俱都不敢再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范蠡继续道:“各个伍长、屯长、将领收集好本部人马,排好军阵,随我向前御敌。赶车的士卒,立刻带领所有女眷上车,不得有误。”

    越军训练有素的的军制立时发挥作用,原本慌乱不已,不知所措的军队立刻就重新排好了队列,严阵以待的看着前方。

    营门已经彻底被攻破,熊熊的大火蔓烧着,透过火光,可以看到后面逐渐出现了无数的人影,他们一个个手中持着大型的弯刀,身上穿着看似破旧却实是健全的铠甲,整齐迈步而来。

    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普通的盗贼,虽说现在天下大乱,盗贼横生,有的盗贼比之军队亦毫不逊色。但眼前的这支盗贼给范蠡的感觉很不一样,像是一支能攻善战的百战之军,一个个身上都散发着厚重的杀伐气息。

    想不到伍子胥居然在吴国和越国之间留下了这么一股力量盘踞着,看他们的样子,绝对是当年攻打楚国的士兵,是由吴国的大将孙武亲自调教出来的。

    这支队伍只有数百人,可是给范蠡的感觉却是数千人一般。“杀”,他们齐声喊叫,举起手中的大型弯刀朝着严阵以待的越军冲将过来,杀气盈天,气势嚣张。

    越军立刻盾牌手在前,长戟手在后,完全的正规军打法。两者一对上,实力差距就体现出来了,那些盗贼一个个悍勇无比,身不畏死,挥刀向前劈砍,力道凶猛。

    至于越军,大部分都是新招募的新军,很多并未上过战场,只有少部分是会稽山下存活下来的老兵,战力不足。虽然他们有盾有长戟,可是依旧不敌眼前的数百名盗贼。

    澎

    一名盗贼挥舞弯刀,奋力朝着眼前的越国士兵砍去,那越国士兵急忙举起盾牌抵挡,两者相击,力道极大。两人手臂俱都是一阵,感到短暂的麻痹,那越国士兵立刻一下慌乱,而那名盗贼却是无视手中的麻痹,立刻就又挥刀劈下。

    这下那名越国士兵反应速度稍慢,盾牌只举起了一半,脸上被弯刀劈中,一道血痕出现,一只眼珠碎成两半落下。那盗贼抬起右脚奋力一踹,就将他踹倒在地,上前就是一刀结果了他。

    刀光霍霍,戟影重重,喊杀嘶叫不断。哀嚎痛哭不绝,双方人马俱都有着各自的使命和责任,都有着各自的坚持,谁也无法后退,谁也都有错。

    这就是战场,就是那战争的法则,参军的人也许会因为各种不同的原因加入到军队来,但是此时都在因为同一个原因二拼斗,就是要活下去,在战场之上,活下去才是唯一的王道。

    锵锵、铮铮、铛铛

    各种兵器交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嘈杂混乱,无论是士兵还是盗贼,俱都打出了火气,杀红了眼睛,刀起刀落劈砍不断,一个个越国士兵被砍倒,身上的血肉硬是被劈飞了一大块,鲜血喷了满地。长戟或是直刺或是自上往下如大刀巨锤,猛砸下去,悍勇无比的盗贼在围攻之下,也同样被洞穿全身,或是脑袋被砸了个稀巴烂,红的白的流满地。可是所有的人都已经杀红了眼,完全无视眼前的一切。

    坐上了马车之中的赵阳,感受着外面那澎湃汹涌的杀伐之气,冰冷已久的内心竟不由的生出了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拳头握的紧紧的。

    那些新兵也如同老兵一般不再畏惧生死,不过他们都甚是癫狂。而那些老兵却是在癫狂之中保持着一丝的清醒,所以战斗依旧是一边倒的局势,越军的防卫线被一道道的突破了。

    见到如此情况,范蠡急忙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那些越国的美女们俱都已经上了马车,一切准备就绪,马上就可以出发逃走了。

    他对着一旁的一位将官命令道:“你带领三百人给我抵挡住这些盗贼,绝对不能让他们突破前进。”

    “是,属下即使战至最后一人,也绝对不会让敌人前进半步”,这名将官一脸决然道。

    范蠡带着其他人离开了战圈,朝着后面的车队奔去,而后大手一挥,赶车的所有人俱都一挥马鞭,马车就朝着姑苏城逃去了。而范蠡恰恰留下了赵阳和西施的马车没有带走,这两辆马车依旧不急不缓的走着。

    初时赵阳浑不在意,可是后面范蠡的一句话却是让他面色一下阴沉了,只见范蠡回头大声道:“赵壮士,西施和郑旦姑娘就拜托你了,壮士高义,范蠡感激不尽。”

第三十三章 纵横

    范蠡这一声叫的及大,声音滚滚,如同洪钟大吕,显然是运气了全身的内力吼叫而出。

    在厮杀声不断的战场之上,如同那滚滚而来的惊雷,将所有的声音都盖住了,在战场之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都知道范蠡将两个叫西施和郑旦的重要任务托付给了一个姓赵的壮士。

    那些盗贼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在长长的车队之外,伫立着两辆马车,她们缓缓前行,不似其他的车辆一般亡命逃奔,而范蠡拱手向处,正是这两辆马车的方向。

    “杀,不要让那两辆马车里的人跑了。”为首的盗贼疾声大喝,跟着挥刀砍倒了一名越国士兵,带着后面的盗贼想要冲将过去。

    可是阻挡在前的这三百名士兵好似不要命一般,拼死阻挡着自己这数百人,竟让自己等人一时无法冲过去。

    在远处的一个山坡之上,一群黑衣人在站在那里,注视着下面厮杀着的沙场。范蠡的那声大叫也传到了这里来,他们所有人都听见了,顿时所有的黑衣人都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只等为首的老者下令就冲将下去。

    老者豁然抬起头来,望到了那在沙场的边缘缓缓前行的两辆马车就,他们就好似郊游踏青一般,全然不将周围的厮杀放在眼里。老者目光一凝,瞳孔猛的一缩,他认出了那辆马车,就是今天下午在峡谷之中的那一辆。这辆马车给他们所有人的印象都太过深刻了,不仅是老者,站在后面的一群黑衣人也都注意到了,所以他们全都紧张的望着老者。

    一咬牙,作为一名刺客,老者必须忠于自己的使命,即使明知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必须闯过去,这就是死士的职责。

    锵

    光华一闪,一柄狭长的宝剑抽出,老者紧紧握住,抬起宝剑,剑尖直指前方的两辆马车,道了声:“杀。”

    人已化作轻鸿飘飞了下去,身子一直向前飘出四五丈,而后脚尖一点地面,人又继续向前飘了出去,速度快捷无比。后面的一群黑衣人也全都拔出了手中的宝剑,使出轻功身法,个个俱都化成了轻鸿,飘飞下去,宛若群鸟出笼。

    正在拼命厮杀的一群人,突然感到头顶风声响动,跟着就被人踩了一脚,抬头一看,只见一片黑影从上面飘掠而过。不过那些越国的士兵在感到头顶被人踩住的时候,还没来的及抬头,就见眼前白光一闪,脖颈处已经多了一道血痕,跟着鲜血喷涌而出,倒地死去。

    这些黑衣人个个俱都是武功高手,身手卓绝,奔行之间,长剑划过顺手就将百余名正在和盗贼们拼死厮杀的越国军士刺于剑下。

    转眼之间,抵抗盗贼的的越国士兵只剩不到百人了,可是他们依旧拼死抵抗着,只要他们还有一个人没有倒下,就绝对不会让敌人冲过去。

    此时此刻范蠡他们也已经奔出里挟外,他们马不停蹄,头也不会的狼狈逃窜,在其心里,那三百名士兵是肯定要牺牲的了,至于赵阳他们,那是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的,当初王宫之中,万余名越国精锐都没能挡住他,更何况区区数百盗贼呢?

    不过,范蠡心里却是隐隐的担忧,赵阳此人智慧与谋略都不下于当今天下的任何一名绝顶谋士,必然不会看不出自己是在以他为饵,吸引住所有的敌人,以他的性格,事后又岂会不算账呢?

    为了越国,不能不这么做了,事后无论如何我都认了,范蠡叹息。

    且说那数十名黑衣人眨眼间冲到了马车之前,他们没有去理会赵阳的那辆马车,也不敢去打搅,而是直取西施和郑旦而去。

    老者身若长虹,剑光耀眼,剑尖直刺马车,眼看着就要洞穿进去。黑夜之中,乌光一闪,一柄宽大厚重的大剑自上往下直刺下来,剑尖直取老者的脑门。

    此时此刻,他若是坚持刺进马车,那么自己也绝对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贯穿全身。

    冰冷的剑风,刮得他头皮发麻,凉飕飕的,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生死关头,他来不及思考,身子猛的一扭,刺出的长剑转而直劈向上。

    他堪堪躲过了这必杀的一剑,而且适时的反击,长剑劈向了来人握剑的手臂,这一剑突兀快捷,若是常人必会被削断手臂。

    可是上面持剑的人,显然也是一位剑法大家,他手腕翻转,大剑向上一挑,铮的一声,格挡住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

    公孙启挡住了老者的这一剑之后,身子堪堪落到了地面,还未站稳,眼前剑光闪动,就有数十柄长剑直刺而来,剑剑皆刺向自己的周身要害,封锁了自己的一切出路。

    公孙启虽然剑法高超,但是也无法同时阻挡住数十名高手的同时强攻,感受剑尖传来的森寒剑意,他心中悲凉,以为自己就要死于此处了。

    “天地无极,滚滚红尘为棋盘,世间之道为规矩,一纵一横,网罗天下。”一个个缥缈的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跟着他就发觉一股浑厚的真气注入了自己的体内,流转自己周身筋脉,身子便不由自主的跟着舞动了起来。

    只见其手中长剑,于空中横切竖劈,瞬间交织成一张血红色的格子大网挡在身前。

    澎

    那些直刺过来的长剑俱都被阻挡了回去,无论他们往何处刺杀,都始终逃不出这张大网的阻挡,最后只能直刺其上,被反震了回来。

    蹭蹭蹭

    数十名黑衣人同时倒退不止,他们低头看向手中的长剑,只见其依旧颤颤抖动,发出嗡嗡的鸣声,个个心下骇然不已。

    没有人比那名站在一旁的老者看的更加清楚,他分明看到了这个男子即将要被自己的手下刺死于马下,不想最后关头,他手中大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舞动起来,在身前交织出了一个棋盘一样,由纵横交错的线形成的剑网,从而阻挡住了所有的杀招。

    他们却不知道,作为当事人的公孙启比他们更加的骇然,他心里明白,能够救得了自己只有车中的那位。

    知道了赵阳在一旁会相助自己,公孙启心中大定,胸间豪气大生,挺起手中乌光剑朝着蒙面老者直刺了过去。

    此次他全力施为,丝毫不顾及体内真气的消耗,出招凌厉,气势浩大,身化为一道黑白相间的光芒,朝着老者激射而去。

    面对公孙启这倾尽全力的一击,老者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后退,更不可以生出丝毫躲闪的念头,唯有迎面而上,遇强愈强,方能有胜算。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也是不要命灌注到了剑中,顿时手中长剑光芒大作,化作一道惊鸿,划破夜空直指迎面而来的乌光剑。

    轰

    两剑的剑尖相互对撞了在一起,凌厉的剑意,蓬勃的气劲瞬间爆发出来,发出了一声巨响,滚滚气浪吹向四周。周围观战的数十名黑衣人不由的倒退了几步,而旁边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经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光罩,将之牢牢保护在其中,黑夜之中却是难以察觉。

    耀眼的光芒渐渐散去,只见两人同时落地,而后都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七八步方才站稳,却是势均力敌,不分胜负。

    见到老者无恙,那数十名黑衣人俱都是大喜,毕竟方才公孙启的那一招将自己这方数十人逼退,着实吓坏了他们,还以为老者难以抵挡此人。

    现在看来,此人也并非如何了得,于是个个挺起长剑,朝着公孙启直扑了上去。

    与老者一击之后,公孙启体内真气翻滚,气血沸腾,急需调息方能再战,可是此时,旁边那数十名黑衣人又冲了上来,他不得不挺起乌光剑上前与他们争斗在一起。

    由于方才内力消耗甚大,体内真气不足,所以公孙启一直采取守势,不停的格挡着敌人刺来的长剑,却是没有了反击之力。一时间,他被打的节节败退,不断的倒退到马车边缘。

    而那老者经历了刚才的一击,也是真气消耗极大,此时正在运功调息,同时在一边看着自己的手下将公孙启逼的不断后退。

    “任其狂风骤雨,漫天惊雷,我自纵横,一纵一横,进退有据,往来纵横。”赵阳的声音又在其耳边响起,同时一股阴寒浑厚的真气注入其体内,瞬间其耗去了的内力补充完整,一股特殊的剑意影响着他的大脑,影响着他的出招。

    顿时,他感到自己好似被人手把手的教导着怎么使剑一般,不知不觉中跟随着这股剑意舞动了起来。其招式大变,或是纵身向前,或是横身掠开,身法飘逸,来去自如,大剑挥舞,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出招之间莫不出于纵横之理。

    场中形式大变,公孙启开始施展开来,反过来将那数十名黑衣剑客逼得不断后退,往来闪躲。现在看来,好似不是他们数十人在围攻公孙启一人,而是公孙启一人在围攻他们数十人,甚是诡异。

    旁边调息的老者,心中亦是骇然,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此人为何突然剑法大变,招式变得高深莫愁,好像是在遵循着某种轨迹一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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