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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知天命     求道于金庸世界txt下载     求道于金庸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四章 算账

    眼看着自己手下的数十名好手已经呈现了明显的劣势,继续打下去,很有可能全部折损在这里,老者心中焦急,顾不得体内尚未恢复的真气挺起长剑冲了上去。

    剑光一闪,剑尖直取公孙启腋下要害部位,剑势挺急突兀,等公孙启发现的时候,冰寒的剑锋已经透过衣服刺的皮肤生疼,他急忙回转剑身,铛,将老者的长剑格挡开去,而后身子一纵,往后跳跃出了战圈,防止其他的黑衣人和老者一起对自己形成包围之势。

    老者得势不饶人,见得公孙启狼狈躲开,剑势一转欺身向前,不给其丝毫喘息的机会,打定主意要趁机将其拿下。

    后面的黑衣人见到老者加入,个个俱都精神大震,方才老者可以与此人打的不相上下,现在加上自己数十人必定能够将其击毙。数十柄长剑挥舞向前,剑光霍霍,剑芒吞吐,铺天盖地的全都朝着公孙启一人攻去。

    “纵者,古往今来也,横者,天地四方也。纵横之间,万物无不包,百战无不破。”赵阳的声音再次传出,紧跟着他并指成剑,一股凌厉冰冷的剑意从指尖迸出,射进了公孙启的体内。

    这一下,老者看得十分清楚,此时他近身与公孙启相斗,眼看着公孙启已经落于下风,不久之后就能被自己等人刺于剑下,可是突然一道微不可见的红芒从后面的那辆马车之中射出,进入了他的体内。果然,公孙启立刻浑身气势大变,剑招突转,不循剑理,犹如顽童打架一般,随意挥舞,没有丝毫的章法,故而无法预测其下一招如何使出。然而就是这看似没有章法的剑招,却将包括自己在内的数十人打的无法欺进半分。

    时间越久,老者发现,这剑法并非没有章法,而是遵循着的是一种自己等人无法辨识的韵律,只要符合韵律,剑招什么的都是随意使出,信手捏来。

    老者也不是不知进退之人,自然看出了凭借自己这数十人是无法击败眼前这个大汉的,更何况,在他的后面还有着一位更加高森莫测的奇人。

    于是他和公孙启对击一剑之后,借势后退,跃出了战圈,其他黑衣人见到他后退,也都身子一纵,退了出去,一直退到他的身后,站定一齐盯着公孙启。

    公孙启见他们突然后退,他也没有追击上去,唯恐其中有诈,而是举剑护于身前,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们。

    只见老者倒提长剑,拱手对马车中的赵阳道:“在下乐禹柯,不知阁下是否就是天下第一剑客赵阳赵先生。”

    马车之中赵阳慢慢睁开了双目,沉吟了一会,道:“不错,我就是赵阳,你想说些什么。”

    老者本来只是打算试上一试,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是在听到车中之人的回答之后,他还是心头一震,拱手道:“在下是奉命行事,还请先生行个方便,在下及其在下的主人必定感激不尽。”

    “我为何要给你行个方便,这车中的二人我已经答应了要护得她们周全,一直到姑苏城。”赵阳冷冷的道,显然很是不满老者话语中隐含的威胁之意。

    听到了赵阳的略带怒意的话语,老者一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道:“先生息怒,小人孟浪了,既然车中之人是先生要保之人,小人这就立刻带人离去。”

    这时后面的盗贼也已经解决了那百余名挡道的越国士兵,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可是他们看到老者在和车中之人对话,所以没有立刻向前冲杀。

    此时听到老者居然说要离开,连同后面的数十名黑衣人都是满脸的不解,盗贼之中走出了一个满脸大胡子,手中提着一柄大型弯刀的大汉,他对着老者道:“乐先生,为何要撤离,相国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办好呢。”

    乐禹柯害怕这名大汉触怒了赵阳,立刻眼睛一横,冷哼道:“住口,我说撤离就撤离,有什么事我会回去和相国交代。”

    那大汉连忙低头称是,两脚不住向后倒退几步,显然很是害怕这个叫乐禹柯的老者。

    喝退了那大汉之后,乐禹柯朝着赵阳拱手道:“那小人这就带人告辞了,打搅先生了。”

    放下手,转身向远处走了去,后面的黑衣人和那些盗贼也都跟着一起走了。

    “除了这两人,范蠡那里还有着很多的越国美女,他们马车应该不会走远。”突然后面传来了赵阳的声音,老者感激的回身拱手道:“多谢先生告知。”

    说完,立刻跃上了马匹,对着身后的黑衣人和盗贼道:“所有人跟上,立刻给我追。”

    说完,啪,马鞭一抽马背,当先骑着马奔了出去,后面的黑衣人也纷纷跃上马,后面的盗贼则快步奔跑追随其后。

    范蠡算计了自己一下,妄图想要自己帮他抵挡住所有的敌人,当时赵阳心中很是生气,正准备大杀一场,不想这老者却是颇知进退,而且行为果断,甚是让自己欣赏,于是也就顺势放了他们,并将他们重新引到了范蠡那边。

    自己的事情,就自己解决吧,赵阳心中冷哼。

    “公孙启,加速前进,明天早上之前到达姑苏城。”赵阳道,途中耽误了许久,他也没有了继续浪费时间的兴致,只想尽快到达姑苏。

    公孙启领命,吩咐着赶车的人加快速度,朝着姑苏方向赶去,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进了夜色之中。

    他们向前行驶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了打斗的声音,隐隐有着火光。马车继续前行了百余米,终于看到了,在前面范蠡等人正在和一群人艰难的拼杀着,对方正是之前跑开了的黑衣人以及那些盗贼。

    由于实力悬殊,范蠡他们是边打边退,损失惨重,他已经派人快马前去姑苏了,要求吴国派人过来协助保护他们的贡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坚持了。

    赵阳他们慢慢驶进,他也难得的掀开了车幕,向外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范蠡那阴沉无比的脸,嘴角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放下了车幕,道:“绕过去。”

    赶车的士兵听到命令,纷纷调转马头,沿着前方的战场边缘绕了过去,诡异的没有人敢去阻拦他们,就这样任由他们慢悠悠的绕了过去。

    马车之中的西施打开车幕,看到了越国士兵正在遭受着严重的围攻,危在旦夕,而范蠡正好就在其中,她心中一急,就欲要冲出去,可是她身子刚动,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她,不让她出去。

    赵阳等人的马车慢慢前行,渐渐远离身后的战场,再往前行驶了半个时辰,就遇到了前面正赶过来救援的吴国士兵。在领头的将领身旁跟着一名越国士兵,他就是范蠡拍去报信的,他一眼就认出了赵阳的马车,于是跟那个将领说不要去理会他们。

    就这样,马车和军队擦肩而过了,感受到奔离了的吴国大队人马,赵阳知道,范蠡等人很快就能解救了。不过他倒也不以为意,其本意不过是略微惩戒一下范蠡罢了。

    马车继续前行,一路无事,行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终于见到了前方那高耸的姑苏城,其城墙明显比之越国的会稽要高大的多,上面的士兵来来往往的巡视着,边上还有着士兵手持弓箭,对准了城墙之外,看来是刚才听到有人抢夺送给夫差的礼物,所以他们加强了警戒。

    待得赵阳他们的马车靠近了城墙,上面一名身穿铠甲的小卫大声喊道:“什么人,立刻停下,否则我们就要放箭了。”

    赵阳他们停下了马车,正打算叫公孙启上前交涉,后面就传来了滚滚的马蹄声,是去救援的吴国士兵,连同范蠡他们一起回来了。

    西施一见范蠡回来,立刻下了马车朝着他冲了过去,来到他的马前,关切的道:“少伯,你没事吧?”

    此时的范蠡头发披散,一脸的狼狈,他下了马,看着西施轻声道:“没事。”

    这时赵阳慢慢掀开了车幕,探出头来,看向了远处的范蠡,目光阴沉。

    范蠡心中一惊,知道赵阳这是要找他算账了,于是连忙拱手道:“见过壮士,方才之事实属无奈,望壮士原谅!”言辞恳切,态度恭敬。

    一旁的吴国将领对于范蠡的行为很是好奇,所以他也睁大了眼睛看向了赵阳,想看看此人究竟是谁。

    只见赵阳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了好一会,突然一道红芒从其指尖发出,射向了范蠡。“少伯小心。”西施大叫一声挡在了范蠡的身前。

    噗嗤

    红芒射进了西施的心口,她闷哼一声就要倒下,范蠡赶紧向前扶住,急切的问道:“夷光,夷光你怎样了?”

    西施皱了皱眉头,用手捂住心口,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心口有点痛疼。”

    范蠡低头看去,只见上面什么痕迹也没有,只余下衣服一个淡淡的凹痕,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突然红光又是一闪,“啊”,范蠡一声惨叫,他的整只右臂砰然炸开,殷虹的血雨洒落下来,将他和西施的身上以及脸上都染成了一片血红。

    “少伯……”西施凄厉的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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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伍薛” (求收藏,求红票)

    锵锵

    兵器出鞘之声响个不停,在范蠡一旁的吴国士兵齐刷刷的拔出了兵器,上面的弓箭手也将箭头对准了探出来的赵阳的头颅。

    淡淡的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范蠡,下了马车,而后对着公孙启道了声“进城,就径自朝着城门走去,对于那些剑拔弩张的吴国士兵全不在意。

    见到赵阳如此无视自己,那吴国将士很是愤怒,正想要下令城门之上的弓箭手放箭射杀,“廖将军请住手,此人是相国的贵客,不可妄动”,一个声音从远方传了过来。

    公孙启回头望去,只见正是半夜之时与自己交手的那位老者乐禹柯,此时他身穿青衣骑马奔来,后面的数十名手下同样是身穿青衣,追随其后。

    见到来人,这名姓廖的将军立刻下马恭敬的道:“廖进见过乐先生,不知乐先生从何处归来。”

    乐禹柯道:“我等奉相国之命出去办点事情,还有,这位赵先生是相国的客人,你打开城门让他进去吧。”说着,他对赵阳微微点了点头,示好。

    赵阳瞥了他一眼,继续朝着城门口前行,公孙启牵着马匹跟在后面。那名廖将军得到了乐禹柯的示意,无奈的朝着上面的守卫挥了挥手,大叫:“开城门。”

    卡擦

    城墙之上的吊桥被缓缓放下,搭在了护城河之上,赵阳与公孙启缓步走了上去,紧跟着轰的一声,巨大的城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左右两边各两人,总共四人一起才推动这巨大的城门。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赵阳和公孙启走了进去,身影慢慢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而后就是那名老者带着他的数十名手下骑马奔了进去,最后才是西施等人抬着范蠡同那名叫廖进的将军一同进去。

    此时天方蒙蒙亮,许多人家还没有起床,街道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赵阳和公孙启走在路中间,“先生,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呢?”公孙启问道。

    “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赵阳道,折腾了一整晚,他现在想着的是找个好点的地方吃东西。

    公孙启想了一下,道:“那公子,我们到前边的‘迎宾客栈’吧,弟子路过吴国之时曾在那里住过。我们可以去那里吃饭,然后住下。”

    赵阳点了点头,道:“前面带路吧。”

    公孙启领命走向前,带着赵阳往他所说的“迎宾客栈”走去,赵阳缓步跟在他的后面。

    两人行到一个街角处,突然从旁边冲出了一个莽撞的紫色身影,朝着赵阳就撞了过来。

    看着冲将过来的紫色身影,赵阳没有侧身闪开,因为他看出了,如果自己闪开此人就会摔倒在地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让他跌倒。

    扑通

    紫色身影和赵阳撞了个满怀,顿时他感到怀中抱着一个软绵绵的身体,低头一看,正好见到了一张清秀无比的,白皙洁净的脸庞,在嘴村上留着一撇细细的胡须。

    这人同时抬头,看见了自己撞到的是一个面容俊秀的男子,其有着高高的鼻梁,正看着自己。顿时感到脸一热,急忙低头不敢去对视,这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正在此人的怀中,吓得他立马跳了起来,闪离了赵阳的身子。

    他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看向赵阳,责问道:“你干嘛撞我?”

    赵阳顿感有趣,道:“好像是你撞到我的吧!”

    “如果不是你挡在我的前面我怎么会撞到你?这条路了我走了很多次了,从没有在这个时候碰到过人,你一大早就出现在这里,就让我撞到了,当然是你的错。”紫衣男子道

    赵阳一脸有趣的看着他,道:“那你到底想怎么办呢?”

    “怎么办?”他想说怎么办,却又说不出究竟要怎么办,“咕噜“的声音突然想起,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灵光一动道:”我饿了,你请我吃饭,这事咱们就两清了。”

    赵阳轻笑一声,道:“你这话说得倒是实在,我看你是没钱吃饭了,特意来敲诈我的吧。”

    “谁说我没有钱,我只是给你一个赔罪的机会罢了。”男子仰头头颅道。

    “你说你有钱,那你先拿出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在说谎先,如果不是,我就请你吃饭。”赵阳朝他伸出了手,一脸戏谑。

    “你、你……”,他“你”了半天,愣是没能说出后面的话,气的干脆冷哼一声扭过了头,不理赵阳。

    看到对方被自己气的没话说了,赵阳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意,好似打了场大胜战一般。

    “我现在就准备到迎宾客栈去吃饭,你想吃的话就一起跟着来吧”,赵阳道。

    听到赵阳的话,他立马回头,高兴的道:“真的?那就别去什么迎宾客栈了,你们现在去那里也没有开门。我带你们去一个更好的地方,那里的东西肯定好吃。”说着他就当先走在前面带路。

    公孙启看了赵阳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就跟着走了上去,赵阳同样迈步跟上,在他离开的时候,微微瞥了一眼路口处。在那里,此时正有着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在躲着,就在赵阳和紫衣男子撞上的时候,他明显爆发出了强烈的杀意,那时赵阳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你们叫什么名字,怎么一大早就在大街上乱逛啊?”紫衣男子问道。

    “我叫赵阳,你呢?你叫什么名字?”赵阳答道,他好似没有听见男子问的是你们,只说了自己的名字。

    那男子也好似忘记了自己是要问两人的名字,道:“我叫,我叫……”说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自己叫什么名字。

    “你不会连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吧!”赵阳笑着道。

    “哪有”,他反驳道,“我叫伍薛。”

    “伍薛?”赵阳一脸不信的道。

    “嗯”,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赵阳笑了笑,算是相信了他。公孙启在一盘看着,暗暗吃惊,他跟随赵阳一年有余了,从来没有见赵阳这么好说话过,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笑了这么多次。

    三人行了几盏茶的功夫,拐过了好几条街,越走越偏僻,两旁的房子也变的简陋起来。

    “到了,你们看,就是那里”,伍薛一脸喜色的指着前面道。

    赵阳顺着他的那纤细的指尖望去,看到了前面有着一间小茶馆,这间茶馆早早就开了门,里面看上去虽然简陋,倒也洁净。

    赵阳两人快步跟了上去,进得里面,三人找了一张靠里边的桌子坐下。

    赵阳四下看了看,道:“你确定就是这里吗?你不会是想要让我们喝茶吧!”

    “对啊,就是这里。我肯定没有走错地方,你就放心吧。”伍薛一脸保证道

    看着他那自信的样子,赵阳突然觉的甚是好看,竟两眼直直的盯着他看,半天不肯挪开。

    “喂,你在看什么啊!”伍薛在他眼前挥舞着小手问道。

    听到伍薛的叫唤,他渐渐醒悟,突然发现眼前有白影在晃动,下意识的猛的一抓,抓住了伍薛的手臂。

    “你干嘛?”伍薛小手挣扎着道。

    赵阳一看,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白皙的小手,循着手臂看去,看到了伍薛的挣扎,猛的惊醒,放开了抓紧的手。

    “对不起”,赵阳急忙道,同时心理暗骂自己怎么看起一个男人来了。

    伍薛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理他。

    赵阳干笑了两声道:“你不是说过要带我们来这里吃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吗,东西呢?”

    一说到这里好吃的东西,伍薛就立刻忘记了手腕的痛疼,凑向前道:“我跟你说啊,这个东西你吃了之后,保证不会白来,绝对终生难忘。”

    “那你就叫出来吧。”赵阳道。

    “老板,把你们这里的那个碧云糕拿几盘过来。”伍薛对着后面的叫道。

    没多久,一个小二摸样的人就手捧着两盘糕点走了上来,放下之后,道了句“客官请慢用”,然后就退了下去。

    赵阳看着桌上的两盘糕点,只见每盘上面各叠放了五块糕点,下面三块,上面两块,两盘共十块。这糕点又分三层,上下两层是白色的,中间一层却是碧绿色,看上去到真有点像是那碧绿色的白云。

    伍薛拿起了一块放进嘴里,就吃了起来,然后看着赵阳两人道:“你们吃吧,很好吃的。”

    赵阳笑了笑,拿起一块放进嘴里,轻咬了一口,而后慢慢嚼动起来,但觉入口甘甜,吃到中间碧绿色那层时,却又有着淡淡的清凉的感觉,吃起来一点也不腻味,反而让人吃了还想吃,余味无穷。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是不是很好吃。”伍薛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他问道。

    赵阳笑了笑,点头道:“不错,确实很好吃。”

    得到了赵阳的肯定,伍薛高兴的笑了起来,拿起手中糕点继续吃了起来,倒是赵阳竟停止了吃食,怔怔的看着他一个人在那里吃,眼中露出了丝丝的迷醉。

    一旁的公孙启也停止了嚼动,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糕点,一动不动,不敢发出丝毫的响声,害怕打搅了赵阳。

第三十六章 伍雪

    “你怎么啦?干嘛不吃了?”吃着碧云糕的伍薛突然看到赵阳在那里怔怔的发呆,好像是在看着自己,一脸好奇的问道。

    赵阳一惊,背后冷汗直流,面色尴尬的,舌头打结道:“没,没干什么,你继续吃吧。”

    此时的赵阳真的是惊心不已,心跳扑通扑通的狂跳个不停,今天自己居然连续两次莫名的对着一个男人发呆,虽说对面的这个男人长的真的是太漂亮。

    难道自己穿越之后性取向也发生了改变,想到这里赵阳突然感觉寒毛竖起,猛地摇了摇头,不敢继续多想,拿起手中的碧云糕猛啃了起来。

    一旁的公孙启看着也很是奇怪,在他印象里,这位先生一向都是只知道苦修,对于外界的一切向来都是漠不关心。就算是在路上保护的那两个越国的绝色美女,也没见他下车来多看几眼,原以为他真的是个苦修士,不想今天竟会看到这样的一幕,难道他有这种特殊癖好,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尽量离赵阳远一点。

    还好此时赵阳心神不定,没有往常的敏锐,所以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否则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两盘糕点也不是很多,三人很快就吃完了,接着又点了一盘,三人才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角。

    小二又捧着三杯茶走了上来,放下走了。伍薛捧起一杯,灌进口里,然后呜呜的漱了几下,又吐回了杯中。

    用手擦了擦嘴上的点滴茶水,道:“这叫碧云茶,是用城外碧云山上采摘的茶叶泡的,而这碧云糕也是用将山上的茶叶碾碎了之后和着面粉制成的。吃完糕点之后,再用碧云茶漱口,就会感到口齿留香,余韵无穷。”

    赵阳看着她边说边陶醉的样子,笑了笑,也拿起一杯茶,漱了几下然后吐回杯中。果然感到口齿清新,齿颊留香。

    “还真是不错”赵阳道。

    “那时当然,我推荐的肯定不会错的。”伍薛得意的道。

    “对了,你们等下去哪里啊。”伍薛问道。

    沉吟了一会,赵阳道:“我们等会要去迎宾客栈留宿,然后就要出去打听点事情。”

    “要不你们去家住吧,我家里有很多空房子,到时候你们要打听什么我也可以帮你们打听。”伍薛道。

    听到伍薛邀请自己二人去他家住,一向不喜欢寄人篱下的赵阳,心中却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喜悦,道:“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去你家吧。”

    “好的,我们走。”伍薛道。

    留着公孙启在后面结账,两人率先走了出去,一同往伍薛的家里走。在走出茶馆的瞬间,赵阳眉头一皱,方才的那个人依旧还在,他好似一直在跟在自己三人,或者说是在跟着伍薛。

    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伍薛,赵阳决定暂时先不去理会他,此人好似是一直保护着伍薛的。

    三人走在大街之上,此时太阳已经升起偏高了,城中的居民都起床忙起自己的生意来,为了养家糊口而奔波。

    伍薛边走边看,脸上总是挂着喜悦的笑容,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一路上走走停停。赵阳跟在身后,却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厌烦,反而希望这路能长一点,时间能过得慢一点。

    突然前方人影涌动,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堆人围在一起,里边隐隐传来了叫骂哭喊之声。

    伍薛放下了手中拿着的一个胭脂水粉盒子,朝着人群走了过去,赵阳眉头一皱,不知到底是谁打搅了自己的兴致,在后面尾随跟上。

    赵阳让公孙启在前面将拥挤的人群给推开,让出了一条路让自己和伍薛走进去。

    进得里面,赵阳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浑身上下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好不凄惨。在他的周围还围着几个身穿家丁服饰的人在他身上拳打脚踢的,一个个打起来甚是凶狠,毫无顾忌,丝毫不怕把人打死了。

    边上还有一个穿着华服的胖子,在不停的叫喝:“打,给我往死里面打,没眼睛的东西,也不看看我是谁,居然敢管我要银子。大爷我看上你的东西是你的荣幸。”

    听到这里,赵阳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典型的恶少在欺负贫苦的老百姓,这种司空见惯的事情,在实力为尊的社会之中屡见不鲜,赵阳却也是懒得去理会。

    转身就要走人,可是有人却不是这么想。只见伍薛推开人群,走了进去,对着那胖子大声喝道:“乌寮,你居然又在这里欺负人,叫你的人给我住手。”

    那胖子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转头看去,见是伍薛,脸上一慌,忙对他的那些手下道:“住手,都给我住手。”那些人听到了胖子的叫喊,也就都停了下来。

    胖子一脸赔笑的跑了过来,道:“伍薛,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怎么在这里不用你管,你说你怎么又在这里欺负人了,信不信叫人抓你。”伍薛不理他一脸的赔笑,毫不客气的道。

    听到伍薛的话,胖子立马正色道:“我看谁敢抓我,我父乃是当朝太宰,谁敢抓我。”说到谁敢抓我时,他声音加大,对着周围的所有人说。

    那些人纷纷低下头颅,不敢回答他的话,只有赵阳公孙启不为所动。他见到如此,立刻指着两人道:“怎么,你们两个对本公子的话不服是吗?”

    赵阳眉头一皱,就想让公孙启向前教训于他,一旁的伍薛却先看不下去了,奋力的一脚踢在了他的裤裆地下,大声道:“他们是我的朋友你也敢骂,你真当没人敢打你啊。”

    “哎惹”,胖子立马双手捂住裤裆底下,倒在地上嚎叫不已,显然是被踢到要害了。

    他的那些手下一见到胖子被打,立刻抢上将他扶起来,却是不敢去找伍薛算账,看来是忌惮伍薛的身份。

    胖子在手下人的扶持下,慢慢站了起来,一手指着伍薛道:“你、你……”

    后面的话却是始终说不出口,亦或是不敢说出口来,眼中带着浓浓的惮意和怨毒。

    伍薛下巴抬起,看着他道:“你什么你,说啊!“

    那胖子一甩手,始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带着他的一群手下狼狈的逃离了。看着他们狼狈逃跑的样子,伍薛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赶忙上前去将地上的那人给扶了起来,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那人急忙摆手,挣脱了伍薛的手,不敢让他扶,感激的道:“小人没事,多谢公子相助,小人全家感激不尽。”

    “好了,你不用谢我,小事而已”,说着看了看他脸上的上,道:“你的伤好像挺严重,必须要去医治才行。”

    他一跺脚,懊悔道:“刚才怎么就忘了向乌寮那个死胖子要点医药费了呢。”

    “嗯”,他突然转头看着赵阳,眼珠子一转道:“你身上应该有刀币吧,给我。”说着一点也不客气的向赵阳伸出了手。

    赵阳一直看着他的样子,又气又好笑,对着公孙启示意了一眼,从他那里拿来了一个钱袋子,里面装满了方才在茶馆之中找零时得来的刀币。

    “给你”赵阳道。

    伍薛直接从赵阳手上拿过了刀币,然后转身递给那人道:“这些刀币你拿去吧,用来当作治病的医药费,剩下的就当是补偿今日的损失。”

    那人急忙推辞道:“公子不用了,救命之恩已经难以报答,小人哪里还敢拿公子的钱啊。”

    “这钱不是我的,是他们,你看他们两人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不缺这点钱的,你就收下吧。”伍薛指着赵阳两人道。

    赵阳眨了眨眼睛,一时无语,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的人了,看了公孙启一眼,也没瞧出他怎么个有钱法。

    那人推辞不过,收下了刀币,然后猛地跪下道:“小人多谢几位公子相助,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看到她这个样子,伍薛却是有点慌了起来,急忙扶起他道:“你不要这样,小事而已,不用感谢。”

    那人还是不住的对着他们三人千恩万谢,伍薛急忙带着两人逃离开去。

    走出了很远,回头已经看不见了那个人之后,伍薛才拍着胸脯后怕的道:“幸好我们逃的快。”

    赵阳看着他做了好事,反而像是干了坏事一样逃跑,觉得甚是好笑,道:“你不是要带我去你家吗?现在怎么还不去?”

    伍薛豁然想了起来,带着两人快步朝着他家走去,路上没有再耽误。

    他们穿过了闹市,来到了一片安静的区域,这里的房子俱都是高大奢华,而且全都是官宦之家。

    三人来到了一座比之周围的府邸都要高大许多的府邸前停了下来,赵阳抬头望去,只见上面写着“相国府”三个大字。他心中顿时醒悟,伍薛,伍子胥,都是姓伍,看来伍薛就是伍子胥的儿子。

    伍薛在前,踩着阶梯走了上去,两旁守卫的的人见到了急忙低头行礼道:“小姐好。”

    伍薛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赵阳他们跟在后面,听到“小姐”二字俱都是一震,一脸惊异的看向伍薛。

    “你是女的?”赵阳不确定的道。

    “是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男的吗?”伍薛道。

    “那你还说你叫伍薛。”赵阳道。

    “我是说我叫‘伍雪’,雪花的‘雪’,是你自己听错了而已,不关我事。”伍薛,不,是伍雪,狡辩道。

    赵阳顿时语塞的看着她,心里却是难以遏制的喜悦,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不已。

第三十七章 路遇

    其实伍雪本身的掩饰并不是很好,虽然她打扮的像男孩子,可是言行举止之间,无不流露出了女孩子的可爱纯真。赵阳和公孙启俱都不是愚笨之人,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很容易就能发现。

    然而赵阳自从遇到伍雪开始,心神就不知为何开始乱了起来,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镇定,对于伍雪的一切行为都是想当然的以为是本该如此的,所以即使在街上,伍雪对各种女孩子的饰品大感兴趣,他也没有多作他想。

    至于公孙启,作为一名旁观者,本该看的清楚才是,但他往日也是被赵阳的的气势所摄,对于他的事情从来都不敢另作他想。今日突然见到赵阳一反常态的举动,他立即被镇住了,哪里还会注意其他的事情。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被一个小女孩给骗到了,倒也不得不说是一件趣事,赵阳想道,他瞬间将前因后果想了个明白。

    “走吧,我带你们去找个房间住。”伍雪回头道。

    赵阳从思索中醒悟过来,笑着点了点头,跟着走了上去。这伍子胥也真不愧是吴国的相国,位高权重,荣宠至极,他的府中及其宽大,中间前堂位置是一个大大的厅堂,在后面又分有五大区域,中间的区域为其自己和夫人所住之地,以及书房等重地之所在,把守也是最为严密。左侧第一块区域是府中男子的居所,第二块是给男性客人居住的地方;右侧第一快区域是府中女眷居所第二块区域则是给女性客人居住的地方。每个区域之中又有着许多个单独的小院落。

    伍雪带着他们来到的就是左侧第二块区域之中的一个单独的小院,她指着院中的两间相对的房间道:“你们两个就住在这个院子里面吧,每人随意一间就可以了。”

    赵阳看了看,选择靠近东边的一间房,公孙启自然也就选择另外靠近西边的一间了,两人进入其中将行李放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伍雪带着几名女婢走了过来,那些女婢手中捧着一些新的被褥走进了他们的屋中,给他们铺好之后,在伍雪的一挥手之下,就都纷纷的下去了。

    “怎么样,还满意吧。”伍雪扑闪着两只大眼睛得意道。

    赵阳假装沉吟了一会,道:“勉强还可以吧!“

    “怎么会,整个姑苏城之中,除了皇宫,你绝对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了,你们想去的那个迎宾客栈也没这里好“,伍雪立马反驳道,气鼓鼓的,煞是可爱。

    “你不是要帮我们找人吗,现在就走吧!”赵阳故意转移话题道。

    “你们说要打听的事情就是找人?找谁啊,说出来看看,我可能认识。”伍雪好奇道。

    “不错,我打算找一个叫风胡子的人,他是一个铸剑师。”赵阳道

    “风胡子,铸剑师?”伍雪呢喃,“你们要是想要找人铸剑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到很多好的铸剑师,不一定非要找这个风胡子。”

    赵阳笑了笑,摇头道:“其他人恐怕不行,只有这个风胡子才能帮我铸造出我想要的剑。”

    “你想要什么样的剑啊,这么难铸吗?”伍雪看着他,扑闪着两只大眼睛道。

    赵阳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究竟要铸造的一柄什么样的剑,毕竟像这样的宝剑也是在他见到了乌光剑之后所作出的一个猜测罢了,是在漫漫的求道之路上为了寻求突破所作的尝试罢了。

    “哼,不说算了。”伍雪冷哼道。

    “那你还要不要帮我找人呢?”赵阳道。

    “要,当然要找,找到后,我还要看看你到底铸造的是一柄什么样的剑。”伍雪道。

    “好,铸好之后,我第一个拿给你看。”赵阳满口答应道。

    公孙启在一旁听的心惊,剑,对于一名剑客而言等同于他的第二生命,每一名剑客对待自己的剑都是倍加的珍惜,不让他人触碰。当初赵阳想要他的乌光剑时,他也是犹豫再三的,迫于无奈才给的。

    其实赵阳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是想要让伍雪看,想让她知道自己铸造的是一柄多么惊世的神剑。

    伍雪倒是不懂的这些,她一听到赵阳第一个要把剑给她看,顿时欢喜不已,立刻就拉着他们两人出去找人,比赵阳自己还要急。

    三人出了相国府,就直奔大街走去,走了大约几盏茶的时间,来到了一条热闹的街市之前。三人站在街头,看着两旁店铺林立,有吃饭的地方,有住宿的地方,还有卖衣服的地方,亦或是卖一些从其他国家运来的奇货。街上也是人来人往,热闹及了,比之会稽又不是同一个档次了,毕竟越国可以说才刚刚重新恢复生机。

    三人分散开来,走进一个个店铺去询问,或是当街拉住那些过路的行人一个个的打听。

    “这位大哥,请问你听说过一个叫风胡子的人吗?”伍雪拉住一个过路的男子问道。

    那男子摇了摇头,道而来句“不知道”,就转身走了开去,见询问无果,伍雪又走向了下一个人继续打听。

    赵阳则是直接走进了一家饭馆,他方一进去,就有个小二跑了上来热情的道:“大爷,这边请。”

    赵阳摆了摆手,道:“我是来打听个人的,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风胡子的人?“

    那小二立刻面色一变,毫不客气的道:“打听人,外面打听去,我们这里是吃饭的地方,走走走,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说着伸手就要去推赵阳。

    赵阳大手一出,猛的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向后一翻折,“啊啊”,那小二立马吃痛惨叫起来,叫声惊动了饭馆里面的所有人。

    众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饭馆的老板见有人捣乱,大手一挥,立马就有几个人抄起棍子朝着赵阳冲了过来,气势汹汹。

    嘭嘭嘭

    他们还没有靠近,就一个个倒飞了出去,将后面吃饭的几张桌子都砸了个稀巴烂,上面的饭菜也四处飞溅了起来,边上的客人都吓的站了起来,一脸惊心的看着赵阳。

    赵阳目光如电,扫视着众人,沉声问道:“有谁认识风胡子吗?”

    众人一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纷纷摇头,一个个不敢说话,都害怕触怒了他。

    赵阳松开了抓住小二的手,转身走了出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一群人。待赵阳走后,他们就都一窝蜂的冲出了饭馆,而后四散跑开去,吓呆了的饭馆老板立刻惊醒,追了出去,在门口叫嚷着:“你们还没有付账呢?”任凭他竭声嘶喊,人影却早已不见了。

    公孙启同样走进了一家店铺之中,不过他却首先拿出了一金,然后道:“我想打听个事,如果你们谁答得出来,这一金就归他了。”看了看里面的众人,“我打听一个叫风胡子的人,他是个铸剑师,你们有谁知道吗?”

    最后他从里面走了出来,里面的人没有一个知道。

    他们三人一直从街头问到街尾,一连找了三条街道,依旧没能找到人。

    此时他们三人站在第四条街的街头,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我们还不要找吗?”伍雪疲累的道。

    赵阳见其疲惫,就道:“那你先去找个茶馆坐下休息吧,我和公孙启找就行了。”

    “不”,伍雪一口拒绝道,“我要和你们一起找。”

    说完就走向前去,拉起一个人就问了起来,赵阳看了,笑了笑,也开始了新一轮的寻找。

    三人忙着找人,伍雪和公孙启却是没有发现,在他们的不远处,有几个人在暗处偷偷的看着他们。至于赵阳在找到第二条街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不过想道今天早上的那个人,便又不以为意,以为是相国府派来保护伍雪的人。

    那几个人在偷窥了一阵之后,其中一人离开了,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好似去寻找什么人。

    三人花了半天的时间终于又将这第四条街问了个遍,此时在街尾汇合。

    “我这里没有找到,你们找到了吗?”伍雪问道。

    赵阳和公孙启对视了一眼,俱都摇了摇头,伍雪长叹了口气。就在三人摇头叹息的时候,前方走来了几个人,他们气势逼人,街道上的行人俱都闪到一边,躲了开去。

    三人听见动静,抬头望去,只见当先走着的是一位身穿宽大的灰色长袍的白须老者,他双目炯炯有神,走起路来气势雄浑,身后虽然只带着十几个人,当看他的样子却好似带着千军万马一般。

    在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身穿灰色劲装的男子,一个个眼神锐利,行路刚健,身上带着浓浓的行伍气息,俱都是军中的精锐。

    赵阳看着这十几人朝着自己三人走了过来,其中为首的那灰袍老者在看清三人的时候,脸上明显的一愣,随即恢复。

    他们走近之后,为首的老者道:“就是你们在找风胡子?”

    此人话语之中带着质问的语气,明显有着浓浓的上位者的气息,赵阳眉头一皱,道:“不错。”

    “你们找他想要干什么?”灰袍老者继续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赵阳道。

    那老者一怔,随即哑然道:“年轻人,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赵阳审视着他,道:“我觉得我好像没有必要知道你是谁吧!”

    那老者听完,又是一怔,随即开口哈哈大笑,其笑声爽朗,在大街之上传将开来,可是四周却没有一人敢说半分不敬。

    忽然,赵阳感到身后有人在扯着自己的衣服,回头一看,发现伍雪正躲在自己的身后,焦急的扯动着自己的衣服,心下奇怪,想问个一二。

    那老者停止了大笑,又道:“年轻人,难道你出门的时候,你的父母没有告诉你做人要懂得谦虚,要尊敬老人吗?”

    “我没有父母,所以我也不知道什么叫谦虚,至于尊敬老人,如果有人为老不尊,我也没有必要尊敬他吧。”赵阳道,脑海中却是想起了阿青父亲的话语,心里微感一暖。

    “好好好“,老者连续说了三个好字,不知是愤怒到了极点,还是真的说好。

    “伍雪,不用躲了,出来吧“,老者突然开口道。

    赵阳心中一讶,回过头,只见伍雪慢慢的从自己身后探出了头,小心翼翼的道:“爹。”

第三十八章 伍子胥

    伍雪的话说的很小声,微为不可闻,可是赵阳以及对面的老者都清楚的听到了。

    赵阳立刻一惊,他惊讶的不是对面这个老者是吴国的第一能臣,辅助吴王阖闾称霸,并助夫差击败了越国的伍子胥。以他如今的本事,从而在这个时代所形成的超然地位,足以让他几乎面对任何人,都可以从容不迫。但是此时此刻,他心惊了,竟有着一丝丝的慌乱和紧张,一切都是因为伍雪的一声“爹”,他是伍雪的父亲,这才是重点。

    看着赵阳脸上显现出来的震惊,伍子胥微微一笑道:“年轻人,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吧,不知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没有。“

    赵阳虽然震惊,但是立马就恢复了常态,道:“知道了,你是伍雪的父亲,就这么简单。”

    伍子胥一讶,重新看了看他两眼,道:“难道你不知道老夫还是吴国的相国吗?在吴国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使是大王见到老夫,亦要叫上一声‘亚夫’。”

    这伍子胥果然狂傲,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夫差见了他也要让其三分这种话,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也确实太过明目张胆了。简直就是不把夫差放在眼里,看来他是仗着自己是两朝老臣,功劳甚大,有点倚老卖老了,难怪最后会被夫差赐死,现在看来除了越国和奸臣伯嚭的挑拨之外,他自身也负有很大的责任。

    “自然知道,不过也只是吴国的相国罢了,天下诸侯众多,国君尚且有着十数个,更何况是相国呢”,赵阳毫不示弱的道。

    伍子胥一怔,听到赵阳如此说他,心里愤慨,正欲发作,一旁的伍雪急忙上前解围道:“爹,我找风胡子只是想要找他铸剑而已,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了。”

    “铸剑?你们是从哪里听说风胡子会铸剑,更是从哪里知道他是在吴国的“,伍子胥立刻惊疑的问道。

    伍雪不知如何回答,转头看向了赵阳,一脸的询问,赵阳见到她问自己,就抬头对公孙启示意了一下,叫他出来解释。

    公孙启领命,上前拱手道:“我一年前路过贵国,听人说当年相国攻进楚国之时,在楚王墓中得到了当年铸剑大师欧冶子的所铸宝剑工布。而后相国将之赠予了欧冶子的弟子风胡子大师,请得他来吴国指点吴国工匠铸剑,不知是也不是。”

    公孙启走出之时,伍子胥才注意到他,方才见其站于赵阳身后,目光顾盼之间俱是以赵阳为主,所以浑不在意他的存在,此时听到他说话,伍子胥立刻正色,一脸凝重的看着他,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公孙启呵呵一笑,道:“我乃公孙启,齐国人士,生平喜好好剑术,早年曾游历多国,倒也认识一些人。一年前路过贵国之时,我的朋友听到了这个消息,知道我素好剑术,所以就说与我听了,我就是因此得知了此事。”

    伍子胥顿时一惊,满脸讶然的看着他,却立刻喜道:“你就是齐国剑术大师公孙启,公孙大家?”

    “我确实是公孙启,但并非什么剑法大家,只不过是我家先生收下的一名随从罢了。”公孙启道,急忙退到了赵阳的身后,不敢再站在前方。

    听到公孙启的话,伍子胥心中更是惊疑,想道,传言一年前公孙启从我吴国路过,到越国去替勾践除去危害他越国的大虫,最后失败了,被一个年轻男子救下,后来就又传出了这名男子杀了勾践,并从此被公认为天下第一剑客,名叫赵阳。至于公孙启,却是再也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也没有人看到他出过越国。现在看来他竟是跟随在眼前这名男子身后,难道他就是那位?

    “你就是赵阳?”伍子胥问道。

    一旁的伍雪听的奇怪,问道:“爹,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难道你派人调查过了?”

    虽然没有听到赵阳的回答,但是得到伍雪的肯定,伍子胥心中甚是欢喜,自从一年前他请到了铸剑大师风胡子来吴国帮忙铸造宝剑之后,吴国工匠的技艺水平就有了极大的提高,打造出来的剑在诸侯国之间也是遥遥领选,这让伍子胥和夫差都开怀不已,如此下去,天下将有何国的兵器可以和吴国相抗衡,将有哪个国家胆敢阻挡吴国的兵锋,到时候,大军所向,天下诸侯必定莫不臣服。

    不过兵器打造好了之后,伍子胥心中依旧不满足,作为一名谋臣,想要做的事情当然是竭尽一切可能,壮大自己辅佐的国家。所以在面对着一柄柄打造出来的锋利的宝剑之时,他脑海之中就想道:如果我吴国军士人人配上此种利剑,再有着天下无双的剑术,那就真的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所以他就立刻派人到各国去寻找剑法名家,可是那些剑法名家或是不肯离开自己的故国,或是高傲无比,不屑于来吴国,所以一直没能请到满意的剑法大家。

    他也曾经派人到越国去找过公孙启,可是由于范蠡和文种的防范阻挠,派出的探子一直没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想今日却是在大街之上相遇了,这叫他如何不欣喜。

    伍子胥立刻面色一缓,语气也变得客气起来,拱手道:“原来是赵先生,先生之名伍子胥早已经如雷贯耳。一直以来都想要认识先生,却没有机会,不想今日却是在此遇见,真是缘分啊。”

    伍雪听到父亲的话,心中立刻大奇,在她的印象中父亲一向都是很严厉的,自从孙武叔叔走后,以及前任大王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对任何人客气过。面对当今的大王,他说话也是不卑不亢的,对于其他的朝臣更是随意斥责。

    今日在这里却是见到了他对赵阳如此客气,伍雪闪动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赵阳,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看了半天,愣是没有发现。

    “你在看什么呢?”赵阳没有回答伍子胥的话,反而是一脸笑意的对着伍雪道。

    “我看看你有什么特别的呀,不过看了半天好像也没有什么,普普通通嘛”,伍雪道。

    赵阳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我本来就没说过我有什么特别的,是你自己乱想而已。”

    “我哪有乱想,是我爹他……哎呀,你还没有回答我爹的话呢,快点回答“,伍雪突然一惊,急忙催促道。

    赵阳看着她笑了笑,才拱手对着伍子胥道:“在下正是赵阳,而且现在就住在你的府上,以后还请多指教。”

    一听赵阳两人现在就住在自己的府上,伍子胥立刻大喜,道:“原来先生已经住在了我府上,那正好,此处人多眼杂,我们还是回府再谈吧,如何?”

    “爹,我们暂时不能回去,还要找那个叫风胡子的人呢。我们已经找了半天,还没有找到。”听到伍子胥说要回府,伍雪急忙说道。

    伍子胥这才想起了自己来找三人的原因,于是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众人,身子微微向前一倾,靠近赵阳,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先生,先到我府中,我知道风胡子的下落,到时必定替先生找来。”

    赵阳之前只知道吴国有风胡子,却没有问过公孙启是如何知晓的,方才一听他的解释,才知道风胡子原来是在伍子胥的手上,也明白了他来找自己三人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伍雪,而是因为风胡子。所以此时听到他的话倒也不感到十分的意外,点了点头,答应了。

    另外一边,越国留驻于姑苏的大臣鲍史益将越国的众多美女以及进献给夫差的礼物迎进了城门之后,将他们安排在了吴国早就准备好的驿馆下榻。他初时见到奄奄一息的范蠡之时大惊不已,连忙找来了城中的郎中给范蠡医治。此时,他已经醒转过来,躺在床上,右臂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西施则是坐于床沿之上,手捧着一碗药,小心翼翼的给他喂着。

    哒哒

    外面突然匆匆走进了一个人,来到榻前立刻单膝跪下道:“大人,据手下人来报,今天伍子胥在大街之上碰到了赵壮士,两人聊了一会就直奔相国府去了。”

    噗

    范蠡一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急,将西施刚刚喂如口中的一口药猛吐了出来,双目圆睁,胸口起伏的喘着气。

    半响之后,方才无力的道:“下去吧。”那人领命,急忙倒退了出去“少伯”,西施关切的问道,范蠡摆了摆手,心中叹息,低头看了看右边那空荡荡的衣袖,缓缓闭上了双目。他已经生不出任何算计的想法了,几次的教训让他明白,自己的谋略在赵阳的那绝对的实力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相国府,正中间的大厅之中,上首主人的位置之上坐着伍子胥,下面左手边坐着赵阳和公孙启,另外一边则是坐着伍雪。本来伍子胥打算是让伍雪下去,毕竟在他看来下面要说的事情都是军国大事,不适宜让伍雪知道。可是伍雪就是不愿下去,说什么也要听他们说什么,而且赵阳也出言帮忙,说了让伍雪留下,伍子胥不好拂了赵阳的面子,也就答应了。

    “伍相国,现在我们也该进入正题了吧,说说风胡子的事情吧。”赵阳首先开口道,他说话的语气也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和不近人情了。

第三十九章 上山

    “我听雪儿说,你们找风胡子是想要让铸剑,不知是也不是?”伍子胥试探着问道。

    “不错,我找他就是想要他帮铸一柄剑,听说他是当年铸剑大师欧冶子的弟子。”赵阳道。

    “不错,风胡子确实是欧冶子的弟子,不过欧冶子逝去多年,风胡子虽然得到了其真传,但却未必能如同其师一般铸造的出绝世之宝剑。在我这里有柄剑,名为鱼肠,如果先生想要,我可以赠予先生。”伍子胥面不改色的说道,对于鱼肠剑这等绝世难求的宝剑,他亦是随口就送。

    赵阳看他言辞恳切,面色真挚,不似作伪,而且赵阳相信如果自己开口说要,他也必定会给的。这种春秋谋臣的特质他已经在范蠡等人身上见识过了。

    “多谢相国好意,然而赵阳想要并非此等世上皆有,世人皆可用之宝剑”,赵阳拱手感谢道。

    听到这话伍子胥甚是大奇,看着他面色平静,说到“世上皆有,世人皆可用”之时,更是有着丝丝的不屑之色,那他究竟想要铸造什么样的宝剑。

    对面坐着的伍雪此时也甚是好奇,她早就听说了赵阳说要找风胡子铸剑,可是问他却没能问出来,以为他想要铸造的也就是那些价值千金的利剑而已。现在听到自己的父亲说要将当年吴王阖闾赐予他的鱼肠剑赠予赵阳,他却随口就拒绝,居然还说鱼肠剑是“世上皆有,世人皆可用之剑”。

    “世上之剑当然是世人皆可用啊,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剑不是世人皆可用的吗?那还造来干什么”,伍雪故意挤兑道。

    赵阳转头看向她,见其面色好奇,一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的样子,心中好笑。又不自觉的想到自己将要铸造的剑,心中也是不知如何表述,感慨之时,声音高亢道:“我所要铸造的剑必须是绝世间之大,唯此一柄。此剑挥之可上决浮云,击落流星,劈之可下裂山岳,倾地维。千里瞬息至,万人信手屠,天地之间,唯有我一人可用,一人可执。”

    伍雪顿时被所描绘出来的神剑的样子给吸引住了,心中想道那该是何等之神剑,却是越发的想要知道了。又想道那使用此剑的人又该是何等之绝世英雄呢,想到这里,她的眼睛不由的朝着赵阳望去,目带迷离。

    坐在上首的伍子胥也是心头大震,他作为吴国之相国,见识广博,通晓古今之事,却也没有听说过世上会有这等宝剑存世,有的也是存在传说之中的上古时期,那个据说神魔共世的时代,不过那也只是传说罢了。

    于是他又想起了情报之中关于赵阳的描述,此人不屑功名富贵,仿效上古大贤,躬身苦修,求索那缥缈之大道。

    “不知先生铸得神剑之后,欲往何处去?”伍子胥开口试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伍雪也是心中也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抬头看向对面的赵阳,期待着他的回答。

    赵阳道:“我知伍相国想要说些什么,在越国之时勾践与范蠡等人也已经曾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但我的回答亦是非常之明确的,想来伍相国不会不知道。赵阳虽然没有什么特定的地方要去,却也不会在一个地方存留太久,要求得天地大道,就必须游访远古诸贤的遗迹,感受山川之壮丽,人世之沉浮,方能有所得。“

    听到赵阳回答,伍子胥其实心中也是早有猜测,询问一下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罢了,倒也不是特别的失望。

    一旁的伍雪却是不同,不知为何,在听到赵阳说他不会在一个地方存留太久,终究会离开吴国之时,心中却是非常的失望和落寞,她将头低下,看着地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完这句话的赵阳回头之时,突然看到了对面低头的伍雪,心中不由一乱,暗道,自己真的却是要离开吗?难道世上除了修道,真的已经别无他物可以让自己留恋了的吗?

    伍子胥沉思一会,突然仰头,哈哈一笑,道:“既然先生已经别有所求,伍子胥也不敢强人所难,这就带先生去找那风胡子吧。”

    正发呆的赵阳,听说要去找风胡子了,心中也是一喜,找了如此之久,终于可以见到真人了。想到了自己心中的神剑终于有了着落,甚是开心不已,可是转头又看到了低着头的伍雪,却又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如此就多谢相国了”,赵阳拱拱手道。

    伍子胥看他话语平淡,眼中并无喜悦之情,甚是奇怪,不过随即也没有多想,以为可能是他掩饰的好,或是达到了修道之人所说的不为外物所动的地步吧。

    伍子胥带着几人骑马出了姑苏城,而后向西奔去,行了大约十余里地,。眼前忽然出现了大片竹林,竹叶碧绿,竹影重重,连绵十里,几人骑马沿着竹林继续奔行终于到了莫干山下。

    赵阳抬头望去,只见莫干山上,竹影遍地,竹叶覆盖了整片山面,清风微凉,竹影婆娑。山峦连绵起伏,山涧飞瀑流水不绝,山顶浮云曼卷,白絮轻舒,好似一派仙家圣地。

    站在山脚,远远的就听到了阵阵响亮的打铁之声,声声清脆,声传十余里,赵阳知道此处应该就是吴国的铸剑之所了,也就是军事重地之所在。

    果然,靠近莫干山之后,山脚之下守卫森严起来,山中不时的有着一些身穿甲胄,手执长戟利剑的吴国士兵在来回巡视,防止有人偷偷上山。

    而在上山的道路之上,更是有着重兵把守、查岗,严查一切想要上山之人。赵阳感觉到,在山上驻扎有一支至少三千人的军队,随时防止任何人想要强攻上山,而且此处离姑苏城不远,大军开拔,不到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达。

    山道之间把守的士兵见到伍子胥带人骑马而来,立刻就有人走了上前来,待得他们停下,行礼恭迎。

    伍子胥点了点头,把缰绳交予了他们,赵阳他们看到了也同样将马匹交予他们看管,而后随着伍子胥沿着山道走了山去。

    整个莫干山山脉连绵起伏,面积宽达42平方公里,在山下外围地区,还有着大概127平方公里的绵绵竹林。此山不是特别的高,但是道路崎岖弯折,两旁竹林茂密,竹叶蔽日,中间更是有着各式各样的山花盛开着。

    他们走在山间,清风徐徐,一个个直觉神情气爽,肤体生舒,丝毫不觉疲倦,到时有点像是在游山观景的感觉。

    伍雪虽说是伍子胥之女,但是她也从来没有得来过这样的军事重地,就是姑苏城也很少得出来,何曾见过如此的美丽景色。一路上看看这,看看那,伸手采摘着路边盛开着的野花,笑脸嫣然。

    赵阳倒是不同,他在越国之时,时常进入山中,对于山峦之间的景象倒也熟悉,所以并不是多么的激动,公孙启更是游历过无数名山大川,见识不凡。伍子胥自不用说,众人之中也只有伍雪一人感到新奇和高兴不已了。

    不过赵阳在一旁看着他开心的样子,笑容映面,有如出水芙蓉,又似那百合绽放,好看极了。

    几人来到了山上的铸剑房,只见此处工匠无数,俱都在奋力的挥舞手中铁锤敲打锻造利剑,边上还有一些学徒之类的年轻人,他们在一旁帮着抽拉风箱,保持着炉中焰火的旺盛,还有的一些在奋力的搬运着柴火以及更重的铁矿和铜矿。

    整个山面之上,大大小小的有着数百个火炉,上千名工匠在日夜不停的锻造着宝剑。而在这些人的中间,有一位身穿灰白色长衣的的老者在往来巡视查看,看到满意的,会不自觉伸手握着下巴那花白的胡须含笑点头,看到不满意,就会眉头紧皱,而后伸出手指指点着,有时还会开口大骂。那些工匠无一不是吴国最好的铸剑师,可是在被老者训斥的时候,一个个都连忙点头,然后按照他的指点重新修改。

    他们俱都专心致志,眼中只有手中的剑以及铁锤,再也别无他物,即使伍子胥带着赵阳几人走了过来,他们也没有发觉,即使发觉了,也不加以理会。

    伍子胥看着他们这样子,非但不生气,反而是开心的露出了笑容,指着这些工匠问道:“赵先生,如何?”

    赵阳看了几眼四周的工匠,观察发现他们每一次落锤的动作都是一致的,而且力度均匀,把握极好,这让赵阳惊异不已,即使是用剑高手恐怕也没有几个能将力道控制的这么好,这些工匠经过千万次的锤炼,却是轻易的办到了。

    “贵国工匠果然了得,个个技艺非凡,难怪能打造出远超其他诸侯国的神兵利器。”赵阳赞叹道。

    “哈哈”,伍子胥开怀的笑了笑,摸着他那白色的胡须,道:“这些都是风胡子先生的功劳,多亏了他一年来日夜不断,不辞幸劳的指点,我国的这些工匠铸剑技艺才得以提高。”

    赵阳了然的点了点头,心中更是想要见到这位风胡子,抬头看去,就见到了那位来回巡视的老者,想道,他应该就是风胡子吧。

    果然,伍子胥带着他们向前走去,来到了那老者身边,而后拱手道:“风胡子先生,好久不见。”

第四十章 论剑

    身穿一身灰白长衣的风胡子,正在指点着一名吴国工匠铸剑技艺,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看到了伍子胥正拱手跟自己打招呼,身后还跟着三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顿时心中大奇,此地乃是吴国的军事重地,风胡子以及这些工匠都是在这里吃住,根本很难得以下山,平时能够上山的也只有伍子胥以及吴王夫差。其中吴王夫差,自他来到莫干山一年来,也只见过两三次,至于伍子胥则是每月过来一次查看兵器的铸造情况。

    而昨日正是一月之期,所以伍子胥按照惯例过来查看了一下兵器的铸造状况。也就是在昨夜,风胡子跟他说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可能无法继续帮忙铸造兵器,那时候伍子胥虽然感到很是惋惜,但是他也没有留难风胡子,只是说了帮他在吴国找个地方住下,好好休养。于是风胡子心中感激,便告诉了他,自己其实还有一位师弟叫薛烛,。他的这位师弟薛烛,热衷于铸造之术,深的其师欧冶子的真传,铸剑之能比之自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伍子胥一听,立时大喜,先前因为风胡子要退隐而沉闷下去的心情又好了起来,立刻追问他这位师弟薛烛现在在何处。风胡子便告诉了他薛烛现在就在越国之中隐居,伍子胥立即就说要派人前去请来。当即风胡子就跟他说,薛烛此人热衷于铸剑之术,对于世俗之事不大理会,一般人前去是无法请得他来,只有自己亲自前去才可以。伍子胥听后,就将要立即迎来薛烛的想法压了下去,跟风胡子说让他先把手头上的事情交代一下,过几天再去请人。风胡子也当即答应了。昨晚伍子胥便一晚没有回去,一直在这里待到了天亮才走,不想现在他又立刻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三个从未见过的人。

    “见过伍相国,今早相国才刚刚离开莫干山,不知现在为何却又突然上山,难道出了什么变故不成?”风胡子一脸担忧的问道。

    伍子胥看了看风胡子,见其面上现出忧容,略一思索便明白,哈哈一笑道:“风先生不必忧心,并非有何变故,而是点事想要麻烦先生,所以方才再次赶来。”

    “不知相国有何事情,尽管说来,岂有麻烦之理。”风胡子忙道。

    伍子胥回头虚手一引赵阳道:“这位赵先生想要找风先生你铸剑,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赵阳向前一步,拱手道:“在下赵阳,据说先生乃是当年铸剑大师欧冶子的真传弟子,在下想要铸造一柄合适的剑,特地过来寻找先生。”

    风胡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赵阳,见其相貌年轻,容貌俊秀,似乎是个游学的士子。心下顿时以为其是某个吴国的王公贵族,想要让自己替他铸造名剑,好拿回去炫耀玩赏。于是没有理会赵阳,却是眉头一皱转身对伍子胥道:“相国大人,风胡子已经很久不为人打造兵器了,你还是请这位公子回去吧。”

    一听到他马上就拒绝,赵阳立刻也是眉头一皱,顿觉的此人是一个自恃本领了得,喜好端架子的人。不过随即想到自己好似对于其他的人也是很少理会,自己是在剑法之上处于顶端位置,而他则是在铸剑之术上面处于顶尖,或许这就是强者俱都有着的尊严吧。

    “风先生却是误会了,赵先生并非那种只知拿宝剑随意炫耀的世俗之辈,他可是当今天下公认的剑法第一大家。”伍子胥和风胡子相处一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气,于是解释道。

    果然,一听赵阳是天下公认的第一剑法大家,风胡子眼前就是立刻一亮,拱手道:“原来如此,赵先生方才却是多有得罪,请勿见怪。”

    赵阳笑了笑道:“赵阳明白,是在下之前唐突了,一上来就想直接要先生帮忙铸剑,难怪先生会拒绝。”

    人也是分层次的,不同的人所交流的人也会有着不同的层次,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是这个道理。贵族和乞丐永远不会什么交集一样,当然有的话,也是一些极个别的例子,那些人的交集却往往是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其中之意味恐怕非外人所能知道。

    见赵阳不怪他的先前的无理,而且言语之间甚是客气,风胡子的态度也好了起来道:“不知赵先生想要铸造何种宝剑,尽管说来与我听,我必定会为你打造出来。”

    赵阳没急于说出自己想要什么剑,而是先开口问道:“不知在风先生眼里,剑有几种,能否说来听听?”

    一听赵阳居然想要考校自己对于剑的了解,风胡子顿时面色不愉,不过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道:“在我眼里,剑有三个层次,最下者便是那军中士卒,江湖游侠手中所执之剑,这些剑都是一些随处都有的普通铸剑师铸造出来的,只祛除了剑中精铁与精铜的大部分杂质,倒也能够上阵杀敌,拔剑伤人。其上者,则是必须由名家大师,经过千锤百炼,将剑中的杂质彻底清除,从而打造出来的剑可称之为宝剑,千金难买,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至于最上者,则必须是经由绝世大师,采集精铁精铜,千锤百炼之后,加入了人之精血,再在炉火之中煅烧七七四十九天方能造出。此种之剑,莫如家师所铸之胜邪、纯钧、湛卢等剑,以及干将、莫邪夫妇所铸之干将与莫邪。这几把剑莫不是当世绝无仅有的神剑,纵是各国诸侯欲求之而不可得。”

    伍子胥和伍雪两人听了风胡子的话,都不由的点了点头,表示深以为然,可是想起先前赵阳在府中所说到的剑,却又是不以为然,只觉得风胡子的见识好似没有赵阳了得。

    赵阳笑了笑,摇头不语。

    风胡子见了,立刻觉得此人甚是狂妄,虽说是天下第一的剑客,但是对于剑的认识却是不可能及得上自己,生气道:“怎么,赵先生难道认为在下说错了吗?那不知在赵先生眼里,剑又该分成几种?”

    赵阳见其生气了,面上却是一笑,道:“我不知道风先生的说法是否有错,但是在赵阳的眼里,天下之剑只分两种。”

    “噢,不知是哪两种?”风胡子不以为然的道。

    “第一种就是凡夫俗子执之亦可用之剑,不通大道,不晓人性,世间一懵懂之凡铁罢了。而方才先生所说之三种剑,俱都在此列。”赵阳道。

    “你…”风胡子气到了极点,花白的胡子颤了几颤,“你既然说我所说的都是凡铁,那你就说说你的第二种剑出来听听,让我知道到底是何种绝世奇剑。”

    面对生气至极的风胡子,赵阳微微一笑,继续道:“我所要说的第二种剑,乃是种天地之神秀,集世间之大道,剑性通灵,能辨主识主,翱翔天际而不可追。”

    风胡子听后,嗤笑一声,道:“你却是痴人说梦,老夫铸剑数十载,还从未听说过世上有如此之剑,若是真有,你可拿出来与老夫一看。”

    伍子胥和伍雪俱都朝着赵阳望去,也想看看世上是不是真的有这种绝世宝剑,还是只是赵阳胡乱吹嘘而已。

    “世上当然有此种神剑,我这就拿来以你一看。”说完,他右手剑指一并,指向公孙启左手拿着的乌光剑,体内真气一转,一道血红的剑气从指尖迸出射入了乌光剑之中。

    锵

    众人只听得一声利剑出鞘之声,声音清越,恍若空谷幽灵,声动人心,直透灵魂。而后只见的光华一闪,一道白芒飞出,跃上了空中,而后在众人的头顶盘旋飞舞。

    初时众人望去,只见到一道白光在空中飞舞,过得一会,突然剑光两分,一下子空中就变成了黑白两道光影在空中纠缠盘旋,好似两条蛟龙在玩耍嬉戏,看的众人眼花缭乱,惊奇不已。

    那些原本低头铸剑的工匠们,俱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空中飞舞盘桓着的两道光华。

    “这……”,风胡子立刻惊呆了,指着空中的乌光剑,半响说不出话来。

    赵阳手掌翻动,胸前掐诀,一道红芒从手中射出,再次注入了空中盘旋的乌光剑之中。

    那两道光华立刻一震,而后剧烈挣扎抖动起来,而后黑白两道光华倏然分离,遥遥相对。两者却又立刻绕成一个圆圈,转动起来,首尾相互追逐,好似两条相互追逐在一起的黑白双龙,它们头咬着对方的尾巴,在空中快速盘旋起来,风驰电掣,剑鸣之声嗡嗡作响,在空中振起道道涟漪。

    众人越看,越是觉得眼前光影模糊,光华耀眼,摄人心魄,而后一阵眩晕却是不敢再看。

    哗

    眼前突然光芒大放,霞光艳艳,惊动九天,整个莫干山的上空忽然之间乌云齐聚,天一下子暗了起来,而后众人发现,点点白光从天上的乌云之中洒落下来,缓缓飘落到地面,低头一看,竟然是白色的雪花。

    此时此刻,在这莫干山之上,在这骄阳似火的响午时分,空中居然下起了白毛大雪,四周的气温为之一降,众人只觉的身子一冷,不由的瑟瑟抖动起来。

第四十一章 看剑

    乌光剑所造成的这一天地异象,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包括公孙启在内,这是他第二次见到了此剑的神奇之处与可怕之所在。一时间,他忽然感到,此剑沦落到自己的手里根本就是埋没了此剑的威名,应该只有想先生这样的人才能将之发挥出来。

    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赵阳慢慢收回了真气,光芒大放的乌光剑体表的霞光也逐渐暗了下去,空中的乌云渐渐消散开去,又重新露出了天上那颗红红的烈日,地上的些许雪花立刻被融化掉,只余下一个淡淡的水印。

    空中盘旋的黑白两道光团也逐渐消失不见,露出了一身乌黑古朴的乌光剑在空中依旧盘旋着,赵阳剑指一晃,乌光剑立刻又化成了一道乌光飞向了公孙启,铮,乌光剑回鞘,。

    转身看向了风胡子,只见其此时此刻,双目圆瞪,面上表情呆滞,惊骇不已。不止是风胡子,所有人的都是一个样,嘴巴张的大大的,身子一动不动的呆立在原地,好似全都失了魂一般。

    赵阳嘴角一笑,大声道:“风先生,不知你以为此剑如何,是否当得我说的第二种剑。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可以说出来。”

    他的这句话中蕴含有一丝的上清真气在内,虽说不是声若洪钟,天地惊雷一般响动,却是清澈嘹亮,好似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响起一般,将他们全都从石化状态之中惊醒过来。

    众人一回过神来,俱都朝着赵阳和风胡子看去,想要知道他们两人将会如何对答,那些吴国的工匠也没有了心思去理会手中正在铸造的兵器。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个千载难得的机会,也许会听到有关于铸剑之术的旷古绝密,这对于任何一个铸剑师而言都是无比宝贵的。

    风胡子定了定心神,眨了眨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长长叹了口气,对着赵阳拱手道:“赵先生果然大才,见识超群,恕在下方才眼拙,见识鄙陋,未能识得先生所言之第二种剑,实在是惭愧。风胡子今日方才知道,原来自己与家师终及一生,所铸出来的都不过是那凡铁一块。”说完这句话,他缓缓放下了手,眼中尽是落寞,身影看起来尽是萧索。

    周围的吴国工匠俱都心头大震,风胡子的话宛若一道惊雷在他们的脑海之中炸开,震的他们脑中一片空白,再次当场石化在那里。他们的认知再一次被颠覆了,原本在他们眼中高高在上,宛若神明的风胡子,以及那已经逝去了的欧冶子等大师,现在居然被说成是一群铸造凡铁的铁匠罢了,那自己等人又算的什么呢?

    “风先生过谦,先生的铸剑之术当世一流,又岂会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呢。今日在下过来就是想要请先生替铸造出一柄这样的神剑,不知先生愿意否”,赵阳微笑着,对他拱手道,言语之间略带赞美之意,并顺势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就是想让他不好推辞。

    果然,风胡子一听,心中一阵意动,想道,如果自己能够在有生之年铸造出这样一柄绝世神剑,那么自己在铸剑界的名声和地位都将远远超越自己的师傅欧冶子,甚至是前代的众多铸剑大师,必将在铸剑史上留下艳丽的一笔,成为那颗高高在上,让所有铸剑师都仰望不已的耀眼星辰。

    然而他却是面露难色,假装谦虚道:“先生过誉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风胡子哪里又敢说自己的铸剑之术当世一流呢,况且此等神剑,在下以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恐怕不知如何入手。”

    前面的话语倒是一种谦虚之语,后面的的话却是真实的,他心中虽然很想要铸造出这样的一柄绝世神剑,可是却有一点点的担忧,不知自己能否铸造出来。

    “先生不必担忧,正所谓一法通,万法通,先生在铸剑方面的造诣已经达到了顶峰,只要你能将这柄乌光剑拿去研究一二,必定能够找出铸造之法。”说着,赵阳伸手指向了公孙启手上的乌光剑。

    原来它叫乌光剑,所有人的心里同时暗道,他们都对于此剑方才的威力难以忘怀,现在听到赵阳说出了剑名,自然都在心中默念一遍,好教自己再也不会忘记。

    而风胡子听到了赵阳的话,心里也暗道:如果自己真的能够仔细的研究这柄神剑的话,只要给足够的时间,凭借自己在铸剑方面的造诣一定能够找出铸造之法,到时候再铸造出一柄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立刻活络了起来,喜道:“如果能够给我足够的时间研究这柄剑的话,那么我一定能够想出铸造之法。”

    “当然可以,先生想要看多久都没有问题。”说着,赵阳伸手从公孙启那里接过了乌光剑,递给了风胡子。

    自从方才之后,公孙启就已经认定了此剑在自己手里只能是埋没了,唯有赵阳才能使用,所以对于赵阳要拿他的乌光剑,他心中再也没有了半点犹豫。对于公孙启的这一表现赵阳也很是诧异,不过心中对他更是满意,开始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心腹。

    风胡子看着赵阳二话不说就立刻递来了乌光剑,顿时激动莫名,眼中竟然微微湿润了,颤抖着双手接了过来。手刚一碰到乌光剑,只觉的一股清凉从手上传来,瞬间流遍全身,让他浑身一舒,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捧在手里,丝毫感觉不到半分的重量,那厚重古朴的外表好似都是在骗人的一般,那一刻风胡子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拿错了,不过随即念头一转,心中更是激动,眼中一片炙热的看着全身乌黑,纹理复杂多变,却是顺如流水自剑柄一直到剑尖,中间丝毫不断。

    铸剑一般都是将剑放入炉火之中烘烤的柔犬后,进行折叠捶打,每一柄宝剑的出炉都是经过多次的折叠捶打之后能成就。居说好的剑都是经过无数的折叠,有的甚至到最后折叠达数万层,这些折叠挤压的痕迹,最终会在剑僧上形成道道的花纹,称之为钢花。

    而此时此刻他就误以为乌光剑表面的那些道痕是铸剑之时形成的钢花,观其顺如流水,自是更加认定这是一柄神剑,这样的花纹,他就在伍子胥送给他的名剑工布之上见过。

    他伸出左手在剑僧上小心的抚摸着上面的花纹,目光炙热,好似在抚摸着女人身上的肌肤一般。突然猛的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吴国工匠,立刻将手中的乌光剑抱在了怀里,好似害怕别人会抢去一般。而后笑嘻嘻的对着赵阳道:“赵先生,此处人多眼杂,我们还是进里面再继续详谈吧。”说完他伸手一引,带着赵阳几人朝着前面一间小屋走了过去。

    几人进到里面,只见其中布置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茶壶,以及几个倒扣着的茶杯。不过众人朝四周看去,却是发现在小屋的墙壁之上挂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剑、斧、刀、戟等兵器。

    伍雪一进来就看到如此多的兵器,满目琳琅,看的她眼花缭乱,心中甚是好奇。她走近一面墙壁,从上面取下了一柄细长的的剑,这柄剑表面花纹流畅,漂亮,好似一抹月华一般。

    “这是月华剑,长两尺八寸,重三斤二两,剑身修长、轻盈,正好适合女子使用。”风胡子看到指着伍雪取下的宝剑道。

    伍雪一听,大喜,右手握住剑柄,哗的一声,长剑出鞘,声若秋水,只见光华一闪,寒冷的剑锋激射而出,剑光映面,将伍雪的脸映照的好似站在月光之下一般,秋水动人。

    “风先生,这柄剑能否送给我了。”伍雪回头,一脸渴求的对着风胡子道。

    风胡子一愣,道:“这位公子,此剑名为‘月华’,轻盈灵动,更为适合成为女子的佩剑。公子若是想要,我这里的的剑你随意取,其他的剑也都不输于此剑。“

    他见伍雪一身男装,跟在赵阳的后面,一时误以为她是赵阳的朋友,也是男子,所以言语到也客气。

    “哈哈“,伍子胥大笑,”风先生,你却是误会了,这是小女伍雪,并非男儿之身,只是他平素出门喜好作男子打扮罢了,今日也是如此。”

    风胡子恍然,随即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伍雪,再看着赵阳,伸手摸了摸他那花白的胡子,笑道:“伍小姐既然喜欢此剑,那就拿去吧。”

    伍雪一听,立刻欢喜不已,“谢谢风先生”,将剑收了回去,而后又喜爱的看了几眼方才放下。

    “先生,这里的剑都是你铸造的吗?”伍雪指着这满屋子的剑好奇的问道。

    “不错,这墙壁之上的所有剑都是我平素打造出来,但都只是一些平凡之作,未有什么惊世之剑。”风胡子点了点头,叹气道。

    “先生,这柄剑叫什么。”赵阳指着墙边,一个架子上面摆放着的一柄剑道。

第四十二章 心魔

    “赵先生果然好眼力,此剑名曰‘工布’,乃是家师欧冶子当年替楚王所铸“,风胡子看到此剑,就是两眼生光。

    赵阳听后,点了点头,没有再去理会,虽说这工布乃是欧冶子所铸,亦是当世名剑,但是他却是没有太大的兴趣,因为此时他要铸造一柄比之工布好千倍万倍的神剑。

    见到赵阳对于工布不是很热心,风胡子倒是没有多大的意外,自从听到赵阳要自己铸造一柄绝世神剑,以及亲眼见识到了乌光剑的神奇之后,现在连他自己也对以前视若珍宝的这柄老师的铸造的名剑不是很在意了。

    现在他心中在意的是他手中的乌光剑,想到这里,他立刻拿起乌光剑,走到了桌前,而后平放在上面,仔细的研究查看起来。

    赵阳几人则是安静的站在在四周,看着他在那里研究,一个都没敢发出声音,害怕打搅到了他。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转眼已是两个时辰了,这期间,风胡子一直是痴迷的查看着乌光剑。一会靠近看,一会又拿远了看,一会看看剑柄,一会看看剑身,一会又对着剑刃查看半天。上下左右,前前后后,他全都看了个遍,丝毫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原本几人还是很有耐心的站在那里看着他的,到了后面伍雪最先忍不住了,就找了张椅子坐下,到了后面伍子胥也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唯有赵阳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风胡子的一举一动,至于公孙启,赵阳不坐,他也不敢坐。

    “怎么样?”赵阳见到风胡子放下了剑,急忙问道,话语之中难得的透漏出了急切。

    一旁坐着的伍雪和伍子胥,听到了赵阳的话,也立刻站了起来,围上前来,都看向了风胡子,期待着他的回答。

    “赵先生,这剑上面的花纹好似不是寻常的钢花。”风胡子指着乌光剑表面那道道光滑的纹路道。

    “不错,这确实不是钢花,而是道痕,大道之痕”,赵阳忙道,心中一喜,风胡子居然看出了剑上花纹的不同。

    “道痕?”风胡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抬起头来,对着赵阳道:“此剑复杂无比,在下一时之间也是无法参详出来,请容我几天好好研究,再作答复吧!”

    听到风胡子说暂时没有看的出来,赵阳眸光一暗,不过也没有强求,毕竟乌光剑并不是普通的剑,而有可能是上古大能的证道之剑,上古毕竟离现在太过遥远了。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风老先生了,希望先生能够尽快找出铸剑之法,到时赵阳必定感激不尽。”

    边上,伍子胥突然眸光一闪,看着一脸诚恳的赵阳,心中顿时活络开来,目光渐渐的变得没有了焦距、深邃,好似在思考着、计算着什么。

    “赵先生放心,我风胡子在此保证,必定找出铸剑之法,替你也是替我自己铸造出旷古之剑。”风胡子一脸肃然,语气铿锵有力的保证道。

    听到了风胡子的保证,赵阳心情微微好转,拱手道:“如此,在下就先行告辞,在相国府中静候先生的佳音。”

    告别了风胡子,赵阳几人再次在伍子胥的带领之下下了莫干山,而后骑马一路奔回了回了姑苏城,直接朝着相国府驰去。

    几人刚刚走进相国府,迎面就走来了一名护卫,来到近前对着伍子胥躬身道:“启禀相国,乐先生今早已经回府了,正在等候您的召见。”

    伍子胥一听,顿时面上露出了喜色,然后转身对着赵阳道:“赵先生,老夫先行告辞了,雪儿,你带赵先生下去休息吧。”后面一句却是对着伍雪说的。

    赵阳看到伍子胥面上露出的喜色,便知道他还没有听说有关于范蠡等人的消息,倒也不点破,只等其听到了自己破坏了他的计划的之后会有何反应。

    看到伍子胥走后,公孙启突然靠近了赵阳,在其耳边小声道:“先生,那个乐先生……”

    赵阳立刻一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淡淡的道了句:“我知道。”而后就迈步跟着伍雪往房间走去。

    这相国府果然非常的大,廊道之间相互交错,院落重重,若是没有伍雪的带路,两人恐怕还真找不到回房间的路。

    “多谢伍雪姑娘带路,姑娘就请先回吧,我们这就回房休息了。”赵阳对着伍雪道,语气之间依旧带着淡淡的落寞,好似心不在焉。

    伍雪看着他的样子,想说些什么却又始终没有说出来,最后道:“那我先走了。”

    赵阳点了点头,就转身往房间走了回去,而后关上了门,将自己锁在里头。

    伍雪看到他关上了房门,撅了撅嘴,转身离开了这个院落。

    进入房中赵阳,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盘膝坐下,运功调息,而是在木桌子边上,坐了下来。拿起一个茶杯,倒了杯茶水,而后拿起放到嘴边慢慢的喝着。

    “唉……”,赵阳长长的叹了口气,回想着风胡子看着乌光剑时那充满了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对着剑研究几个时辰却是始终没能研究出个结果了,心中就感到一阵发慌,郁闷,气血不畅。

    整个人竟然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于淡定,没有往日的刚强与不屈,胸口之中就好似压了一个巨大的石块一般,喘不过气来。

    他一杯一杯的喝着茶水,好似喝酒一般,不停的往口中猛灌着,喝完了之后又倒满,继续喝,最后整整一壶茶水转眼间便给他喝完了。没有茶水,他便一手紧紧的握住空杯,双目赤红的怔在那里。

    啪啦

    那个没有了茶水的空杯子突然被其一手握碎,碎裂的瓷片割破了他的手掌,可是他却依旧不管不顾,任由着鲜血从伤口之中流淌出来,染红了整只手。

    他的身上的气势骤然变化,浓浓雾气在其周身慢慢浮现,这雾气由最初的淡红色,变成了深红,而后其中竟然有部分化成了浓浓的黑色笼罩在他的全身。

    咚咚咚

    房间周围的所有东西都不由自主的颤动起来,发出阵阵轻微的撞击之声,可是这声音却是在不断的加大,最后变得嘭嘭嘭响。

    那些木制的座椅和柜子,以及陶瓷瓶罐子声声抖动,啪啪,在其上慢慢出现了道道龟裂的痕迹,这龟裂的由小变大,逐渐蔓延四周,澎,房间里的一切都轰然倒塌在地上,化成了碎末残渣。

    黑色的雾气逐渐笼罩住了他的全身,原本血红色的双炯之中,也出现了道道乌黑色的丝线,这丝线很快就遍布了他的整个面孔。他整个人就好似忽然之间被邪恶的魔神诅咒,堕落了近了无尽的魔域之中,将要被那来自于虚空之中的魔神给同化。

    此时此刻,在他的头顶,一个黑色的漩涡突然出现,无数黑色的影子从中窜出,而后直接从其头顶的百会穴处钻了进去,进到了他的脑海之中。他原本清明不染,洁净明亮的灵台,顿时被这无数的黑影充斥其中,瞬间变成了一个群魔乱舞的恶魔之地。

    嘚嘚

    他的身子也忽然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双手拳头紧握,表面黑色的经脉暴突而出,遍布全身,那黑色的经脉管道之中,黑色的气血奔腾涌动着,好似有着数万条虫子在其中蠕动爬行。

    赵阳直觉的自己脑中大乱,思维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时而癫狂,时而冷静,时而嗜血,时而仁慈,他就好似一个矛盾个综合体,各种各样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交织,碰撞,让他不知如何选择,也不知道选择了这个之后自己将会变得怎样,是否会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连自己也不认识的人。

    他眼中充满了迷茫,在这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迷失了,各种不同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各种相反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相撞。他顿时感到头痛欲裂,思想混沌,分辨不清楚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分不清楚了自己到底存在的意义为何,甚至不知道死亡和生存到底有何不同,自己到底该走哪条路。

    他感到好累好累,眼睛慢慢的合上,不想去理会脑中纷繁复杂的各种想法,任由他们去各自的争斗不朽。

    那些冲进了他灵台之中的鬼魅霎时间定在了那里,他们想动却是动不了,一切的动力本来都是来自于赵阳大脑的运转,可是此时他却是不想理会了,什么也不想去想了,脑海之中顿时一片空白。

    正所谓心境则神明,他不去理会脑中那各种纠缠不止的欲念,心也就静了下来,心中一静,自然神灵清明,“管他是对是错,是正是邪,管他走向天堂还是堕进地狱,我始终就是我,任天地变化,万物湮灭,我心永存,我志不灭”一个洪亮不屈的声音在他的心底响起,顿时他脑中溃散了的心神重新凝聚起来,成就了一个全新的自己,灵台光芒大放,变的更加晶莹剔透,那些进入其体内的邪魔顿时感到身上的只顾一松,忽然眼前白光就是一闪,纷纷被被这从其本心散发而出的巨大光芒给消融,一个个发出了毁灭的惨叫,其他的看到了,俱都胆怯不已,纷纷沿着来路逃了回去。

    只见一股黑气从他的脑门之上窜出,逃回了那个黑色的漩涡之中,紧接着一道白色光柱随后射出,将头顶的那黑色的漩涡击的溃散开去。

第四十四章 伍子胥的表现(三更,求收藏,求红票)

    伍子胥满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走在通往吴王宫的路上,他没有骑马,也没有乘坐马车,而是缓步的在路上行走着,炙热无比的烈日在空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铺洒下无尽的热量。

    在他的身后跟随者几名护卫,他们不知道前面的相国大人怎么啦,突然连马车也不乘坐了,这么热的天气却是非要走路。

    走了约莫近一个时辰,他进到了吴王宫中,刚迈步走进大殿,就看见夫差正在和太宰伯嚭说着什么,听到他走进的脚步声。伯嚭回身,急忙朝着他行礼道:“见过相国。”

    伍子胥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便径自走向前对着夫差行礼道:“见过大王。”

    “亚父快快请起”,夫差急忙抬手道。

    现如今,吴国的大半军权都还在伍子胥的手中,而且夫差即将要进行伐齐大业,却是少不得伍子胥的帮助,所以他对伍子胥依旧是比较恭敬的。

    待得伍子胥起僧后,夫差就开口问道:“不知亚父可将那个天下第一剑客赵阳带来,现在就让他上来见见寡人吧。”

    “微臣以为,大王还是不要见他为好。”伍子胥道

    夫差一听,顿时惊异,问道:“这是为何,难道亚父以为寡人想要见识一下天下贤士不好,先王在世之时可是时常说我吴国地处偏僻,少有人才,所以为王者必须更加的注重天下之贤士,尽可能的将他们招揽至我吴国,唯有如此,我吴国方能兴盛不衰”

    “不错,先王确实说过为王者必须重视天下英才豪杰,老臣与离去的大将军孙武俱都是因此而被先王启用”,伍子胥没有反驳夫差的话,反倒是高声赞同。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伯嚭在听完他的话之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和耻辱的嫉意。原来他和伍子胥一样都是从楚国逃难而来,后来由伍子胥引荐给了吴王阖闾,在攻伐楚国的战役之中他亦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可是伍子胥却始终看不起他,今日当着夫差面,他列出了阖闾招揽而来的英才却是只有他和孙武两人,这让他心中很是不满。

    上面的坐着的夫差听到伍子胥这样子说,心下更为奇怪了,道:“亚父既然也说寡人没有说错,那么刚才却是为何不让寡人见赵阳此人呢,难道亚父以为此人不是真正的贤士,不值得寡人召见?”

    “自然不是”,伍子胥立刻否决道,夫差惊疑的看着他,“此人确实如同传言一般,有着通天彻地之能,千军万马于其不过是那清风拂岗,无法撼动。但是此人却是不能为大王所用,不仅不能为大王所用,亦是不能为天下任一诸侯所用。”

    夫差一听不能为自己所用,立刻不满道:“为何不能为寡人所用,难道亚父是觉的寡人没有本事驾驭的了他吗?”

    “不错,天下间没有人可以驾驭的了,可以让其臣服,同样也包括大王,所以老臣以为,大王不必去见”。伍子胥毫不留情的打击道,完全无视夫差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大王,看来此人甚是狂妄自大,不肯过来见您,理当派人前去将其缉拿过来”,边上站着伯嚭突然走了出来,对着夫差躬身道。

    夫差顿时眸光一亮,看着伍子胥,沉声道:“亚父,可是如此,此人真的不愿来见寡人吗?”

    听到夫差的询问,伍子胥长长的叹了口气,拱手道:“不错,此人确实不愿过来觐见大王,所以老臣才说他不会为大王所用。”

    “哼”,夫差冷哼一声,“大胆,他居然胆敢说不来觐见寡人,整个吴国都是寡人的,他只要还在吴国境内,同样也是寡人的臣民,竖子焉敢如此。“他说到最后,变成了疯狂的咆哮。

    下方站立着的伯嚭吓得胆战心惊,浑身颤抖,普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伍子胥则是一脸皱眉的看着夫差那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的脸,心中叹息,虽然他也认为赵阳此举实在是太过了,如果在没有听到乐禹柯的回报之前,他可能也会和夫差一样的反应。

    但是乐禹柯那天的话却是不停的在他的脑中闪过,“大人,属下以为此人只可为友不可为敌,更加不可以妄图招揽,他先是助范蠡,而后却又亲手废了范蠡之右手,足见其非凡俗之间的规则所能束缚”,乐禹柯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武艺高强,专门为其办理暗杀以及打探情报等工作,自己对于他的话还很是相信的。

    “大王”,伍子胥突然大声喊道,“为君者,当思虑深远,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您现在却是过激了,还请静下心来听老臣细说”

    “亚父”,夫差吼道,“此人如此看轻寡人,难道寡人不应该生气吗?难道寡人不应该将其捉拿,还要让他在姑苏城中随意行走吗?如此一来,那天下人将如何看待寡人,将如何看待我吴国。亚父你且说说,寡人看你有何理由。”

    “天下人不会看轻大王,更不会看轻我吴国,等他们吃亏的时候就会知道我吴国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明智。大王又何必在意一时之长短,在意一时之脸面呢?”伍子胥大声说道,话语之中尽是自信。

    “亚父却是认为,如果寡人前行召见于他,必将给我吴国引来祸患?”夫差嗤笑道。

    “老臣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大王应当记得一年前潜藏于越国的探子的送来的消息,老臣亲眼见过其之本领,确实高深莫测,手段神奇”,伍子胥道。

    “噢”,夫差顿时好奇,“亚父且说来听听。”

    于是伍子胥便将赵阳于莫干山之上的所作所为一一说给夫差听,上边,夫差坐于王座之上,看着下边伍子胥细细的述说着,一边听着,脸上表情不断变幻,时而阴沉,时而震惊,时而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寡人就不去见他了,亚父下去吧。”听完了伍子胥的述说,夫差眼神黯淡,挥了挥手,让其下去。

    伍子胥领命退下,出的殿门,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是阻止了夫差和赵阳的相见,否则以夫差的脾性,两人见面后果难料。

    “大王”,大殿中,伯嚭突然起身对着夫差道,“或许情况并非如同相国所说那般,恐怕是相国有些夸大其词了。”

    原本斜躺在王椅之上,心中落寞的夫差,一听到这句话,立刻起身,两眼放光的盯着伯嚭,道:“怎么回事,你速速说来与寡人听。”

    “微臣以为伍相国恐怕是不想大王和那赵阳相见,所以故意在大王面前夸大了此人的本事,世上岂会有人真么这么厉害,微臣生平从未见过”,伯嚭道。

    夫差摆了摆手,对于他的话不是很满意,“你这话毕竟纯属猜测,且寡人刚刚答应了亚父,岂能因此就出尔反尔。”

    “大王不必如此,您可以这样……”,君臣两人在大殿之中密谋着什么,外人却是无从得知了。

    伍子胥回到了府中,就直接来到了赵阳的那里,“伍相国请进吧”,就在其抬手欲要敲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赵阳的声音。

    伍子胥转敲为推,推开了房门,而后抬脚走了进去,转身关好房门,来到赵阳边上拱手道:“赵先生,我家大王说既然先生不方便,那他就不打搅了先生了。”

    “夫差真的不相见我了?”赵阳问道

    “正是,我家大王说了,确实不会再强求先生相见了,先生大可放心。”伍子胥道。

    赵阳睁开了双目,突然一脸奇怪的看着伍子胥道:“伍相国可是将我的话告知了贵国大王,贵国大王当真气恼在下的狂妄之举吗?”

    面对赵阳这露骨的询问,伍子胥顿时面色尴尬,干笑道:“这个自然,在下确实将先生的话如实带到了,而且我国大王开始的时候虽然生气,但是最后还是觉得既然其于先生两人道不同不相与谋,那就不必强求了。”

    “呵呵”,赵阳眼神怪异的看着他,笑了起来,伍子胥见到如此顿时老脸一红,说谎被人当面看穿了,他也只能随着干笑了几声。

    “既然如此也甚好,伍相国就请先回去吧,若是莫干山上有什么消息传来,还劳烦相国告知在下。”赵阳直接将先前的一切抛掉,对着伍子胥道。

    伍子胥立刻面色一整,肃然道:“先生请放心,伍子胥必定竭尽全力协助先生铸成绝世宝剑,到时先生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好,到时若是有需要我必定开口,到时就有劳相国莫要推辞了。”赵阳也不和他客气,顺着他的话说道。

    “既然如此,那伍子胥就不打搅先生了,在下先告辞了。”伍子胥朝着赵阳一拱手道。

    赵阳点了点头,而后他就直接转身出了房间。

    看着伍子胥出去之后,把门关了起来,赵阳心中点头,觉的伍子胥此人确实不错,历史记载其及其记仇,各有甚者责备其鞭尸楚王的,说其性格残暴,然而在赵阳看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下此等事情,恰恰是真性情的表现,说明其并未完全是一个冷血的谋臣,还是及其注重亲情和孝道之人。

    “将来若是有可能,就帮帮他逃脱那必死之劫吧”,赵阳轻声道。

第四十五章 莫干山上(更新恢复,时间见作品相关)

    寒暑交替,日月运行,转眼已经过了半月有余。

    这十多天来,赵阳足不出户,整天将自己关在房门之中对于外界的一切事情完全不加以理会,就连伍雪几次来寻他也没有出去。看着伍雪每次都兴奋而来,而后败兴而走的样子,赵阳心中不由一叹,自从上次心魔之劫后,他的心境愈加稳固,之后再见伍雪之时,已经不似往常一般心神动摇了。

    这让他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了两人之间关系,自己确实是对其有某种程度上的好感,但也仅仅是好感罢了,还没能上升到爱情的程度。虽然说修道不一定要断情绝性,但是也确实让他心扉更加的牢固,不易打开了,情感之事,他决定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顺其自然吧。

    而这十多天来,莫干山上,风胡子一直没有消息传下来,看来他始终没有能够找出铸剑之法,但是赵阳对此看起来并不焦急,每日依旧是打坐练功,调运内息。

    踏踏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这声音沉稳,并不是伍雪的脚步声而是一名男子的脚步,赵阳睁开了双目,左手一抬,房中的门轰然打开,“伍相国,不知今日来我这里有何事?”他对着门外朗声说道。

    方一走近门前的伍子胥突然看到自动打开了的房门,以及里面传来了赵阳的问候声,他脚步一顿,随即大喜,不想十几日未来,赵阳对其的态度却是比之以前更加好了。

    “伍子胥此来确实是有事想要告知先生,先生听后必定高兴”,伍子胥边走边大声对着里面的赵阳道。

    赵阳顿时低头,略微一思索,抬头便看见伍子胥走了进来,于是开口对其道:“看伍相国面色喜悦,想来必是极大的好事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莫干山上有消息传来了,而且必定是好消息,不知在下可曾说对。”

    伍子胥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而后一脸喜意的对着赵阳道:“先生猜的没错,莫干山上确实有好消息传来了。今早我接到了莫干山快马传来的急件,风胡子先生来信说他已经研究出了铸剑之法,需要请先生上山,一起商讨再做决定。”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启程吧。”说完赵阳直接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转头对着依旧坐在那里的伍子胥道:“伍相国我们走吧。”

    伍子胥立时感到惊奇,方才自己跟说到此事的时候,见其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不想自己刚一说完,他就立刻下床要走了,真是不动如山,侵略如火,不正是当年孙武的《孙子兵法》之上写道的吗?看来他是将这天地之道,都已经逐渐融入到了自己的一言一行之中了。

    其实伍子胥这样却是高估了赵阳,他的这种表现不过是道心重铸之后,心境更加契合了天地,所以言行之间都有意无意的向着那个方向靠拢罢了,离将天地之道融入自身还差远了。

    出门叫上了公孙启,另外伍雪也闻讯赶了过来,一行四人骑着快马出了相国府,直奔莫干山而去。身后却是一个护卫也没有带,在伍子胥看来,有天下第一的剑客在此,安全什么的根本无需担心,护卫什么的更是完全没有必要了。

    由于此次四人俱都是快马加鞭,且没有带有任何的护卫跟随在后,所以花了没有多久的时间,就来到了莫干山。

    四人下马,径直朝着山上铸剑房走去,来到铸剑房,四人就看见风胡子正在与一个人相互交谈着什么,神情恭敬。一般都是那个男的说,然后风胡子再在一旁回答他的提问,另外在这个男子的身后还跟随者一个人,好似随从。

    “大王?”一见到此人,伍子胥顿时一怔,失声轻道。赵阳就在他的旁边,听到之后,立马转头看向他,只见其立刻向前去,对着那人拱手道:“老臣参见大王。”

    此人正是吴王夫差,那日伍子胥走后,他就听信了伯嚭的话,要亲自见一见赵阳,看看他是否真有伍子胥说的那么厉害。可是若要他直接去找人,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这个脸面的。那日他从伍子胥处听到了关于赵阳铸剑的消息,所以就叫人紧盯着莫干山,只要上面有关铸剑的消息传下来,就率先到王宫通知于他,再到相国府通知伍子胥,所以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亚父,快快请起,在这里勿须多礼。”夫差听到了伍子胥的话语,立刻转头伸手虚抬道。

    赵阳几人随后跟着走了上来,伍雪也认出了吴王夫差,同样是向其行了大礼,夫差也让其起身,几人之中唯有赵阳和公孙启无动于衷。

    伍子胥放下手,看到夫差正看着赵阳两人,于是指着两人引见道:“这位是赵阳赵先生,这位是公孙启先生。”

    “吴王你好”,赵阳拱了拱手道,而后放下,公孙启跟着拱手,亦是随之放下。

    “赵先生你好,寡人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了得”,夫差呵呵笑道,面容亲切。

    “吴王过奖了,赵阳此次前来是找风胡子先生商讨由于铸剑之事的,不想却是在这里碰到了吴王。”赵阳道,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平静的看着夫差,好似在和一个普通人说话一般。

    夫差面上不愉之色一闪而过,对着赵阳道:“其实我们本可以在十几天前就见面了的,却是不想相国说先生不方便见寡人,不知先生为何不方便见寡人呢。”

    赵阳看着,嘴角一笑,道:“看来伍相国没有对吴王传达我的话啊,看来伍相国是怕吴王身心会受到打击,所以才没有说与吴王听。”

    伍子胥见到赵阳如此说,立刻知道情况不妙,欲要阻止,可是现在的情况却非其所能掌控的了。果然,夫差听到之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意,沉声道:“何话,你现在就说与寡人听听,让寡人看看你怎么打击寡人的身心。”

    赵阳双手抱拳,悠悠的开口道:“当时伍相国来告诉我说吴王有请我进宫面见,我立即就告诉他我不愿进宫。而后伍相国说吴王很是想要和我见面,我听到之后就让他转达吴王,‘若是吴王真想要见我,那就到相国府,我的房中来见’,不知伍相国有没有跟吴王转达我的话呢?”

    “大胆,你一个山野村民,岂敢叫我国大王前去见你,你这是将大王置于何地,将我吴国置于何地。”夫差还未来得及发作,他身后的那名随从就率先对着赵阳呵斥道。

    赵阳眼神瞬间冰冷下来,看着他,冷冷的道:“你是何人,我与吴王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哈哈”,此人哈哈大笑,“你一山野村夫竟敢说没有我说话的份,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乃是吴国太宰。你当众辱及我国大王,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训斥于你。”

    “你就是吴国太宰伯嚭?”赵阳目光冰冷的看着他,心中思虑着是否要现在就就将此人击毙,也算是帮助伍子胥出去一个心腹大患。

    “不错,本大人正是吴国太宰伯嚭,怎么,你见到本大人还不下跪,难道想要让我叫人将你拿下吗?”伯嚭厉声喝道,在他看来,赵阳不过就是个有点武功的剑客罢了,又岂能和千军万马相比,况且自己也是一个习武之人,对于武功之道还是有所了解的,根本不可能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宛如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在那里上窜下跳,这就是人所在层次的不同,看到问题的角度就不同了吧。在其他任何一人眼里,伯嚭所说的话好似都是正常不过的,但是到了赵阳这里却变的如此可笑,他转头,对着伍子胥道:“伍相国,这位像猪一样的人真的是你们吴国的太宰吗?我怎么看都像是个耍猴戏的吧。”

    伍子胥顿时面色难看,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赵阳的问话,心里却是暗骂伯嚭愚蠢,看不清楚局势,就胡乱说话。

    伍子胥不说话,不代表伯嚭不说话,他一听到赵阳居然当众说自己像猪,还说自己是耍猴的,顿时怒火中烧,愤懑填胸。除了当初狼狈不堪的逃离出楚国之时外,自自己当上了吴国的太宰,再也没有人敢如此和自己说话,就算是伍子胥只是偶尔对他轻微的斥责罢了。

    在他看来,伍子胥自己是惹不起,你一个个小小的山野村夫我还拿不下你?

    “来人,给我将人拿下。”伯嚭大声喊道,不远处,那些跟随夫差一起过来王宫护卫见到夫差没有反对,于是俱都拔出了宝剑朝着赵阳冲了过来。

    “住手“,就在那些人刚刚冲出几步的时候,伍子胥就立刻大声喝止住他们,而后转身呵斥道“伯嚭,你好大的胆子,大王尚未发话,你居然胆敢擅自发号施令。”

    伯嚭一怔,随即转头看向夫差,却见其不知何时已经转身背了过去,顿时一喜,朝着那些停下了的王宫护卫喊道:“你们还不快将这个胆敢冒犯大王的乡野村夫拿下。”

    夫差转过身去就是想要让伯嚭试探一下赵阳的本事,看看其是否真的如同伍子胥所说的那般了得。伍子胥和伯嚭据都明白了他的心思,所以他才没有再出言阻止伯嚭,只是叹息的摇了摇头。

第四十六章 面子

    赵阳看着那些挥剑冲将过来的吴国士兵,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眼神逐渐冰冷,变得冷酷而没有丝毫感情,就好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猛虎的一般。

    站在边上的伍子胥等人,顿时感到一股寒意悄然生出,越是靠近赵阳的地方气温越是下降。他们猛然发现,在赵阳的身上慢慢浮现出了血光,这血光逐渐加深,周围的气温也越发的下降。在其足下的青草之上慢慢结了一层寒霜,这寒霜带着淡淡的血红之色,朝着四周蔓延开去。

    轰

    赵阳身上劲气勃发,白衣猛张,猎猎作响,众人顿时感到一股强势的气息从其身上发出,周围的空气一滞变得厚重起来,所有人都感到呼吸困难,有点微微窒息的感觉。

    刷刷刷之声连响个不停

    那些正冲过来的吴国士兵只觉手中的青铜长剑剑柄一震,手臂顿时一麻,长剑便脱手而出。那些正在打造兵器的吴国工匠同样是感到手中兵器一震,而后就脱手而出,飞了起来。那些正在搬运已经打造好了的兵器的吴国士兵,只见眼前一花,所有的兵器纷纷飞了起来手下一空,便什么也没有剩下。

    所有人都震惊的抬头看向空中,只见无数的长剑,大戟,大刀,各式各样的兵器俱都脱空而出,悬浮其上。

    赵阳垂放的右手,剑诀突然一掐,空中所有漂浮着的兵器俱都陡然一转,指向了那几十个失去了长剑,呆立在那里的吴国士兵。众人惊骇,那几十名吴国士兵更是双目圆睁,满脸俱布惊恐之色,头颈发凉,只觉生死悬于一线之间。

    嗖嗖嗖

    阵阵破空之声突然响起,在头顶之上密集的发出,众人顿时感到心底生寒,一柄柄各式各样的兵器在头顶飞过,凌冽的劲气,呼啸的破空之声,俱都让人头皮发麻。

    噗噗噗,嗤嗤嗤

    众人便发现眼前一暗,无数的兵器飞掠而过,一齐朝着那几十名早已经呆立不动的吴国士兵疾驰而去,从他们身前身后穿入,而后又从他们的身后身前传出。每一个都被十余柄不同的兵器穿插而过,身上出现大大小小十数个血孔,鲜血如注,奔涌而出,而后身子扑通一声,摔在了地面之上。

    那些兵器在穿插之后,俱都失去了维持的力量,纷纷落了下来,落在地面发出砰砰砰的响声,声声沉重,好似击打在所有人的心里。

    那些普通的吴国工匠俱都吓得身子一缩,浑身颤动,双目惊恐的看着那堆躺在地上的吴国士兵的尸体。伍雪此时面色吓的苍白,好似第一次认识赵阳,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全身散发着血光的男子,只见其面色冰冷,眼神淡漠,好似一个用千年寒冰雕刻而成的冰雕一般。

    伍子胥看到这个情景,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又长长的呼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叹息之声,清晰可闻。

    此时的夫差早已经回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数十名宫廷侍卫倒在血泊之中,又惊又怒,铁青着脸,嘴唇紧闭着。

    原本叫嚣着要拿下赵阳的伯嚭,看着那群被刺成了马蜂窝的吴国士兵,面上表情急剧扭曲,变得惊恐、胆寒。他慢慢扭头看向赵阳,突然发现赵阳也正在看着他,而且目光冰冷,好似在看着一个死人一般,他立刻浑身一哆嗦,打了个寒战,露出了绝望。

    夫差看到赵阳目光森寒的看着伯嚭,唯恐他又要对其出手,抢忙开口道:“先生本事果然了得,夫差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佩服无比。”话语之间再也不敢似先前那般自大和狂妄,方才的一幕已经让他清楚的认识到,眼前之人确实是手段神奇,姑且不说其能否真的可战千军,但绝对是能够来去自如,杀人于反掌间,纵使自己躲于王宫内廷之中亦难以阻挡。

    伍子胥也不想赵阳和吴国的关系闹僵,不想让情况变的愈加不可收拾,也向前对着赵阳拱手道:“赵先生,今日我们是过来找风胡子先生一起商讨铸剑之事的,还是赶紧把。”

    “不急”,赵阳一摆手,而后转身看向夫差,“我想问一下吴王,不知方才之事怎么算呢?为何你的护卫要想我发难,难道是欲要知我于死地吗?”声声俱厉,句句逼人。

    夫差面上表情连续变幻,惊恐、愤怒各种表情不断闪现,自阖闾死后,世上何曾有人再敢如此的和他说话,敢如此的逼迫于他。今日眼前之人居然当众责问于自己,这令其心中恼怒无比,但是能够在阖闾的众多儿子之中脱颖而出,登上王位之人亦非寻常。

    他立刻将这所有的情绪俱都深深的压下,面上一笑,道:“先生却是误会了,他们只不过是一早就听说了先生大名,所以一时技痒,竟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和你比试一二而已。不想却是让先生误会了,这怪他们运道不好,活该如此。”

    周围的那些吴国工匠听到此话,俱都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夫差,自己吴国的大王居然向一个年轻的男子低头了,死了数十名王宫的护卫居然也只说是活该。

    可是赵阳依旧面色不变,不为所动,道:“可是我方才明明听到此人说要将我拿下,难道吴王这也是误会吗?”说着,他伸手指向了躲在夫差后面,战战兢兢的伯嚭。

    伯嚭一见赵阳伸手指向了他,顿时猛地一震,双脚打着哆嗦,害怕不已,此时的他心里懊悔不已,自己原本是为了在夫差面前表现,好讨得其欢心,不想此人真的如此厉害,惹了这么一个大祸。

    “大王,方才微臣也只是一时糊涂,请大王饶命,微臣以后再也不敢了”,伯嚭居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抓住夫差的衣服,拼命求饶。

    夫差低头一看,只见伯嚭抵着头颅,哭声悲戚,一时心软,想道:他方才那么做也是为了寡人,此等忠心耿耿的臣子,寡人焉能不救。

    “赵先生,伯嚭方才确实有错,不过你看他现在已经知道悔改了,先生就当给寡人一个面子,给我吴国一个面子,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夫差为伯嚭求情道。

    伯嚭松开了抓住夫差衣服的双手,膝盖着地挪动,转身对着赵阳俯伏而下,道:“赵先生,方才之事纯粹是伯嚭鼠目寸光不识真人,所以方才有次糊涂之举,望先生大人大量不要怪责。以后伯嚭见到先生必定恭敬无比,不敢再造次。”他完全不顾个人尊严,对着赵阳求饶,言辞恳切。但是俯伏在下的一张脸,对着地上的泥土却是满面狰狞,心中暗道:待得过了今日,他日我伯嚭必抱此仇、此恨,否则枉生为人。

    一旁,伍子胥也向前为其求情道:“赵先生,既然事已至此,伯嚭太宰也已经知错,恳请先生就不要为难于他了。”

    “放过他?此事是你们主动挑起,现在你们却又想要立即结束,让我就此罢手。你们说要我给你们吴国脸面,那么谁又给我脸面,若是世人皆以为得罪我之后,跪地求饶几声就可以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安然无事,那么岂不是是个人都可以跑到我这里来撒野?”赵阳冷笑一声道,而后低头看着伯嚭道,“知错?你真的知错了吗?你以为你低着头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心中隐含着的滔天恨意,以及复仇的心思早已经散发出来,当我没有感觉到吗?”

    一听到此话,伯嚭猛地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赵阳,两只眼睛迷茫的望着他,好似再问他怎么知道。赵阳轻笑,没有理会于他,而是看向了夫差和伍子胥,两人看到伯嚭的这一表现,也明白赵阳所说非虚。

    “赵先生,伯嚭乃是我吴国太宰,该如何处置也应当由寡人来决定,就不劳先生费心了吧。”到了此时,夫差也不想再低声下气的求情,直截了当的道。

    伍子胥却是闭口不言,站于一旁,眼睛却是看向了别处,没有再理会场中的一切。

    “哼”,赵阳冷哼一声,“既然如此,吴王就带着他的尸体会去吧。”话音刚落,右手一抬,指向地上依旧跪着的伯嚭,一道血红的剑气迸发而出射入了他的眉心。

    澎

    伯嚭顿时眼珠子一瞪,身子僵直,而后澎的一声爆炸开来,凌厉的气劲激荡着他的血肉与脏腑在瞬间荡成了个粉碎,没能飞溅而出,就化作一滩血水于地上。

    夫差面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目光凶狠的盯着赵阳,“大王”,伍子胥抢先上前按住了他,“哼”,夫差冷哼了一声,手臂一震,甩开了伍子胥的紧抓着的双手,而后大踏步离开了。

    看到夫差如此生气的离开,伍子胥面色复杂,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看着赵阳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伍雪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她已经被赵阳的行为给吓到了,没有往日的活泼开朗。

    “大胆,你们都在干嘛呢,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岗位去”,伍子胥突然看到了周围那些怔怔的呆在那里的吴国工匠们,顿时面色难看,方才的一切却是让他们都看到了,于是大声呵斥道。

    “风先生,据说你已经找到了铸造乌光剑的方法,不知是也不是。”赵阳转身对着远处一直呆立着的风胡子道,却是将方才的一切都忘于脑后了。

第四十七章 铸剑之法

    风胡子闻言,人马上从震惊状态之中惊醒过来,转头看向赵阳面色复杂,不过一想到铸剑的事情,他立刻就激动了起来,道:“不错,赵先生,十数日来我日夜研究这乌光剑,终于找到了此剑的铸剑之法,特意请你过来商讨。”

    “既然如此,那我们到屋子里面再说吧。”赵阳听后,脸上面色不变,伸手一引道。

    风胡子顿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面上依旧一脸的平静,不似十几日前那般,听到有关于铸剑之事时那般的激动了,心中不由啧啧称奇。

    几人进到了风胡子的那间小屋子,五人在木桌边上围坐下来,桌上放着那柄全身乌黑泛着寒光的乌光剑。

    风胡子拿起了乌光剑,伸手在剑僧上轻轻的抚摸着,道:“此剑的剑身乌黑,用手触摸之时会感觉到丝丝的寒意不断从上面散发出来。这寒意甚是奇特,可以透过人体的肌肤而后顺着体内的经脉流遍人全身。这寒意平时却是有着让人心神宁静之功效,可是如果使用正确的方法催发的话,就好似之前赵先生所作的一样,这寒意就会加强千百倍,足以冰封周围的一切,若是侵入人体,就会在瞬间冻伤人体经脉,且寒毒入体,难以祛除,中者终身都要遭受寒毒之苦。”

    “此剑确实有此能力”,赵阳点了点头,“那不知先生从这上面看出了什么。”

    风胡子继续抚摸着乌黑的剑身道:“我可以肯定,此剑性属阴寒,所以这铸剑的材料必是寒性之物。而天下间的寒性铸剑材料,据老夫所知有那南海万丈之下的千载寒铁、东海深底之中生长着的万载铁树,极北之地万载寒冰以及西北白山之上的异兽狻屽的脊骨。这些都是传说之中寒性的铸剑材料,不过都是传说之物,现在已经无人见过。而这乌光剑剑身乌黑,当属南海千载寒冰所铸。”

    说完,风胡子停了下来,看着赵阳。赵阳见其望了过来,低头沉思一会,道:“风先生这是想告诉,若要铸剑必须找到至少和这四种铸剑材料同一层次的神物方能有能有成?”

    “不错”,风胡子点了头,“而且这还要问先生你想要铸造何种属性的剑,不同属性的剑则必须使用不同属性的材料,铸剑过程也就大不一样。”

    听到风胡子的话,赵阳慢慢站起身子来,走到门前,看着外面兀自思索着,众人也不说话,静静等待他相出自己所要铸造的剑。

    不同属性的剑,代表了不同的道,虽说大道三千,皆可证道,修炼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的。但是在修炼之初,每个人却又各自身体属性以及修习功法等各种因素的不同,注定其合适的道路的不同。铸剑之事关系到自己以后再求道之路上所走的方向,只有选对了合适的修道之路,未来才能在这上面行的更远,走的更长。

    回想自己修炼的功法,俱都是从广成子遗留下来的剑壁之上的那一抹剑意之中悟出的,而广成子的这一剑意却是主要杀伐为主,名为奕剑之道。取意是博弈天地间,万物为棋子,六合八荒为棋盘,杀伐天地间。

    自己从中悟出了自己的剑道同样是主攻杀伐,以凌厉为主,而自己在出谷之初就经历了越王宫殿之中的一场重大杀戮,在此次杀戮之中,自己的剑道已经逐渐的偏离了广成子剑道真意,一改其以往所谓的奕剑之道,而是转化而成了一种遇强愈强,以力破万法的一往无前的剑势。

    所以自己的剑道虽然同样是主攻杀伐之道,但是这杀伐的方式却是不同于奕剑道。自己的剑道的力量来源自身不屈的意念,若是意念稍有胆怯或者屈服,必定就会道基不稳,剑道失衡,失去了登临绝顶的可能性。

    自己将要铸造的剑也必须是取意一往无前,力破万法,一念通达,赵阳立刻转身道:“我所要铸造剑必须是锋利无比,至强至刚,无物不破。”

    风胡子听完了他的话,低头沉思了一会,道:“至强至刚,那么必须找到的要找到这世上最为坚硬的材料方能铸造,那不知赵先生你的属性是阴寒还是刚烈的呢。”

    “我的功法以阴寒为主。”赵阳道,确实不知为何自己体内的真气越发往至寒至冷的方向发展,现在稍微释放出来都可以让四周的温度为之下降。

    风胡子听完点了点头,而后思索半响,极力在脑海之中搜索者自己知道的各种传说之中的铸剑材料。因为他知道普通的铸剑材料是无法满足此等神剑的铸造的,所以这十几日来,除了观察这乌光剑之外,就是到处翻阅那些铸剑书籍,专门寻找那些有关铸剑的神秘材料。

    许久之后,他突然眼眸一亮,转头看向赵阳,喜道:“按照你的要求,想到了一个铸剑方法,就是使用两种至刚至强的材料合二为一,一起熔铸在一起。”

    赵阳听后立刻走了过来,重新坐下,面对着他道:“不知是哪两种材料,还请说来听听。”

    “这两种材料分别是西北白山之上的狻屽的脊骨以及南海的千载寒铁,这两种材料俱都是寒性铸剑材料,且是四种材料之中最为坚硬的两种。若是能寻得此二种奇材,则铸剑有望,但是这狻屽常年居于西北白山之上,凶猛异常,难以猎杀;至于那南海的千载寒铁,更是不可能取得,南海辽阔无比,而且这寒铁位于万丈深海之下,如何能够取得。且此二种俱都是传说之物,老夫也是从远古铸剑典籍的只言片语之中看到”,风胡子面色忧虑的说道.

    他这句话一说完,,屋中所有的人俱都沉默了下来,低头思索着他话中的意思,可是无论如何也觉得铸剑之事确实难上加难。

    “先生”,公孙启突然起身对着赵阳拱手道。

    赵阳抬头看着他,见其面色决绝,沉默一会,道:“你真的想好了?你舍得吗?”

    “弟子舍得,乌光剑乃是天地之间之绝世伟剑,非我所能有资格拥有,所以愿献予先生用以铸剑只用。”公孙启坚决的道,话语之中没有丝毫犹豫。

    众人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他这是要舍弃这柄乌光剑,将之作为赵阳新剑的铸剑材料之一,一个个俱都惊讶的看着公孙启,不想其居然真能舍得如此之绝世宝剑。要知此剑可以说是当今世上仅存的之剑,即使是天下诸侯也莫不渴求,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变得不同了。

    赵阳静静的看了他一会,提高了声音道:“好,既然你愿意献出了乌光剑,我也不和你推辞,我就将之作为铸剑材料之一。还有,一直以来,你在我面前都自称弟子,可是我却从没有真正的承认过。今天在这里,我就正式收你为我的弟子,你可愿意。”

    公孙启听到,立刻大喜,当即后退两步,而后双膝跪地,俯伏身子,大声道:“弟子公孙启拜见师傅。”

    “好了,起来吧。”说着赵阳右手伸出,虚抬而起,顿时公孙启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托了起来。

    站直身子,公孙启再次朝着赵阳躬身行礼道:“是。”

    而后重新回到了椅子之上做好,众人也都将目光再次凝聚道了风胡子的脸上,看他接下来怎么说。

    只见其伸手捋了捋那花白的长须,点头道:“现在千载寒冰已经有了,我可以将其重新熔铸,而后作为剑刃。现在还缺少狻屽的脊骨,必须取得用来作为剑脊,这样新剑方能真正的做到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狻屽的脊骨,我会去取的”,赵阳立即开口道,“风先生,你能否告诉我狻屽的究竟长的什么样子,有何特征,如何才能寻到。”

    风胡子诧异的看了一眼赵阳,而后叹气道:“恐怕也只能如此,不过这狻屽凶狠无比,而且速度奇快,先生去猎杀必须得小心才是啊。”

    “风老先生放心,在下自有分寸,无论如何,我都会取来这狻屽的脊骨过来给你铸剑的”,赵阳一脸坚定的道,话语之中透露出了无尽的自信和一往无前的气势,让人觉得即使再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到了他面前都能够成功。

    “好,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说一下狻屽的信息”,风胡子知晓赵阳本事,而且见其已经打定了注意,就决定告诉他狻屽的信息,“这狻屽生长于白山绝顶之巅,浑身雪白,身上有着一片片坚硬无比的白色鳞甲,体型高达一丈,长两丈,头生一只独角,两只眼睛斜向上,双眸之间,下窄上宽。四蹄粗厚,口中可以喷出冰寒之气将一切事物冻结,以白山之上的冰雪为食,所在的地方必是白山之中最为阴寒之地。”

    风胡子细细的道出了自己在古籍之中了解道有关狻屽的所有信息,赵阳听完之后,沉默半响,将风胡子所说的信息牢牢记在了心中,而后抬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就启程前往白山寻找狻屽,将其猎杀,取出他的脊骨带回来,风老先生,你就好好等候的我的消息吧。”

    “嗯,好的”,风胡子点了点头,“你去白山寻找狻屽,那我就去越国找我的师弟薛烛,叫其过来和我一起铸剑,这样成功的概率就会大大挺高了。”

    “薛烛?”赵阳第一次听说,于是奇问道。

    “家师欧冶子一生一共收了两个弟子,一个是我,还有一个就是我的师弟薛烛。我很早就离开了越国,前往楚国去为楚王铸剑了,而后才由伍相国从楚国召来了吴国。至于我的这位师弟却是只醉心于钻研铸剑之术,不曾离开过越国,一直隐居于山林之中,所以很少为外人所知晓,”欧冶子停了一下,继续道,“而且我的这位师弟一直都想要铸造一柄如同这乌光剑一样的上古神剑,连我的师傅都说其太过痴心妄想,所以我料定其一定很有兴趣参与此剑的铸造之中的。”

    赵阳听到薛烛多年居然专心于古剑的铸造,知道其必定对于古剑的铸剑之术比之风胡子更为了解,顿时面色一喜,拱手道:“如此就有劳风先生了。”

第四十八章 启程

    找到了铸剑的方法之后,赵阳就决定立刻动身启程前往西北的白山寻找狻屽的踪迹,而后将其猎杀,取得他的脊骨回来作为自己新剑的剑脊。

    剑脊就是指剑的正中间那条突起的直线,这条直线由剑柄处一直延伸至剑尖处,决定了整把剑的长度,挺直度,以及尖锐程度,剑脊如果足够坚硬,剑就不容易折断,而且无坚不破。

    赵阳向伍子胥打听了一下白山的所在,伍子胥告诉他:白山位于西北之极,需要穿过秦国,继续往西北方向而上,走过万里沙漠,经过艰难的跋涉方能走到。

    听到这里,赵阳才开始知道了这所谓的“白山”就是后世的天山了,此山位于极西和极北之处,路途遥远,恐怕需要经过几年的时间方能赶的及一个来回了。听到赵阳要去的时间如此的久远,伍雪主动要求说要和他一起去,却是被他拒绝了。不说此次路途之遥远,单说这天山之上天寒地冻,山势险峻,危险异常,根本不是她一个女孩子一个忍受的。所以赵阳谁也没有带领,连公孙启也被其留了下来,要他好好保护好风胡子寻找到薛烛,一直等到自己回来。公孙启听到他的吩咐,立刻郑重的向其保证自己一定会保护好风胡子,静等他的归来。

    辞别了众人,赵阳就骑着一匹快马,独自一人轻装上路了,一路之上他马不解鞍人不解带,一路狂奔,只有当胯下之马是在是受不了的时候,他才会停下来歇息一二。

    在骑马的而过程之中,他的身子随着马匹的颠簸而不断起伏,体内脏腑摇晃不已,浑身肌肉和骨头也都被这不间断的颠簸折磨的有些酸痛、恶心难受。

    长时间的骑马,即使是他的身子也微微感到有些受不了,所以每次停下来歇息的时候,他都会赶紧找个阴凉的地方盘膝坐下,而后运气调息,平复自己体内的各种疲劳。

    说也奇怪,赵阳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不仅具有很强大的腐蚀力和杀伤力,居然还有着消除疲劳恢复身心的功效,这导致了他每次打坐起来之后,都会感到浑身清爽,精神抖擞,又有了继续赶路的精力。

    早在离开姑苏的时候,赵阳就向伍子胥要了一张这个时代的地图,于是伍子胥便将吴国最为详尽的军事地图拿来给他。一路之上,他按照地图上面的标示,专门沿着一些诸侯国而走,因为唯有如此他才能在沿途进行补给,毕竟赵阳现在还没有达到餐风饮露、不食五谷的境界。

    他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赶路,一路想着西北方向而去,度过了几条河流了,跋涉于群山峻岭之间,渴了就以溪水解渴,饿了就到山中踩在野果充饥,虽然劳累疲惫,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看着周围的山川地形,赵阳感受到了天地造化之神奇,通过饮山泉食野果,他明白到人生于天地之间,所吃所穿所用莫不来自于这苍茫天地之间,是这天地造化了一切,孕育了一切,是故方才有了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即这天地之间的一切大道尽皆来自于大自然。

    他骑马、打坐、寻山泉、觅野果,思绪简单,心神放松,完全忘记了世间的一切俗事,好似这天地宇宙之间只有他一人生存与其中,他可以放开身心的融入于这广博的天地之中,感受他的博大、宏伟与波浪壮阔,领悟他的变化、演进以及无形无相。博大是道、变化是道,静是道、动也是道,天地之间的一切都有着其规律有着其法度,他们或是运行或是静止都是由一定的天地之道来主宰着,维持着的。感受这天地之间一切自然之物的表象,心神融入其中,随着他们一同盛开,一同凋落,神游于太虚之间,翱翔于无极之境,冥冥蒙蒙之中,迷迷糊糊之间,探索那玄妙莫测的道的轨迹。

    他的心境在这一路之上重新得到了洗涤,在大自然的之中重新得到了塑造,变得更加纯净,更加祥和,于天地之道愈发的契合。其一言一行之间,莫不展现出了天地之间万物演变的法则,与之周围的一切更加融合在一起,好似成为了天地之间的一部分。

    然而,就在赵阳沉浸于这玄妙的境界之中,感受着天地的韵律的时候,前方发生的情况却是将这一切都彻底的打破了。

    他微微勒缰绳,放缓马步,徐徐前行,来到了近前,只见前方围着数万人。他们俱都衣衫破烂,面容枯槁,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赵阳疑惑,难道这些俱都是何处因为战争而逃来的难民?但是很快,赵阳就立刻否决了自己的这个猜想,若真是难民,怎么会一下子就有这么多,而且还都全部聚集在此处不走,这周围不像是有什么村庄可以让他们讨来粮食,为何他们非要呆在此处,这很是让赵阳不解。

    他下了马,一手牵着缰绳,朝着前方的这数万饥民走去。围坐于边缘的几十个饥民摸样的人也注意到了赵阳的到来,他们转身看着赵阳,而后互相看了一眼,都站起身来排成一排人墙阻挡住了赵阳的前路。

    看到这些人如此作为,赵阳立刻停下了脚步,盯着他们的脸看了一会,道:“不知几位拦住在下的去路有什么事情吗?”他却是认为这些饥民是想要他身上的食物过来充饥,对于这些苦难的人们,他心中也稍微的同情,所以并没有特别的生气。

    岂料,这些人听到了他话之后,什么反应也没有,依旧手牵着手站在一块,死死的挡住了他的去路。

    看到这里,赵阳回身,将马背之上的一个包袱取了下来,里面包裹着几十个自己在山中采摘而来的野果。他将包裹打开,放到这些人的面前道:“我这里只有这几十个果子,你们若是想要就过来拿吧。”

    那几十人看了看赵阳拿出的果子,互相对视了一眼,依旧没有闪开,这时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开口道:“我们不要的你的果子,你还是回去吧,这条路是不能走了。”

    听到这话,赵阳眉头立刻一皱,面色冷了下来,不要说这里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就是有,自己也岂能给几十个衣衫破烂的村民让路,以他自己的性格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将包裹重新包好,回身系在了马背之上,而后牵起马绳,迈步就向前直直走了过去。

    那几十名饥民摸样的人见到他居然没有听从劝告,依旧向前走了过来,一个个互相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俱都坚定站好。在那他们的身后,密密麻麻的坐着无数的饥民,他们也注意到了这里发生的一幕,看到赵阳一人一马,不顾自己这方数十人的阻挡硬是要往前闯了过来,一个个俱都转身,站了起来。不站还不要紧,这一战,立刻周围的其他的人见到了也都纷纷站了起来,一拨接着一拨,足足有数十上百拨,总共数万人的俱都从地上站了起来。人影重重,人头攒动,无数双眼睛直直朝着赵阳望了过来,眼神凶狠,好似一群大漠之中的苍狼一般。

    赵阳独自一人,牵着一匹马缓步前行,一股孤傲的气势在其身上逐渐释放出来,他彻底的放开了自己的气势,尽显本色。纵使面临数万人的对视,他依旧面不改色,眸光平静,步伐洒脱。

    在距离前面的几人还有一米左右的时候,这几名饥民模样的人全都抬起了右手,手掌对外,欲要将赵阳拒之于外。

    “哼”,赵阳冷哼一声,声波瞬间激荡开来,如同层层波涛,汹涌向前。嘭嘭嘭,连续轰击在在前方阻路的饥民身上,转眼间,数十名几名饥民应声倒地,暂时失去了知觉。

    虽说赵阳对于这些人行为很是不满,但是出于对这些贫苦农民的同情,所以他并没有下重手只是将他们震晕死过去而已。

    他继续向前走去,可是后面依旧有着无数的饥民密密麻麻的堆集在一起,他们并没有因为前面数十人的倒下而害怕。

    赵阳右足抬起,运气凝于足底,而后猛的一跺,轰,力量立刻沿着地面向前辐射开去,在其身前数十米的地面俱都如同地震一般猛然震动起来,表面的一层土层直接被震翻了过来,站在上面的几百名饥民纷纷被这突如起来的颤动给震的跌倒在地,一个个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之上,摔倒头破血流,骨断筋折,躺在地上哀嚎痛呼。

    后方的人终于有了一丝丝的胆怯,但是在他们的心中好似有着什么特别的桎梏迫使他们不敢后退一般,所以尽管面上已经露出了惧色,但是身子却是靠的更紧,将前路堵的更加结实。

    赵阳也没有再打算劝说什么,他牵着马一步一步的慢慢向前走去,走了几十米左右的距离,身前又碰到了阻拦他的人群,他依旧是右脚抬起,而后猛跺,身前又是数百人齐哗哗的同时倒地。就这样,他每走几十米就跺一脚,然后继续前行。

第四十九章 大贤

    即使前方有着万人阻挡,赵阳依旧缓步前行,他每一脚都踩的很稳,每一个动作都自然而流畅,大地在其脚下颤动,万人在面前不断倒下。他就宛若那独自行走于天地之间的行者,目光坚定而眼神有力,心中认定了前路,就绝不更改,无论是是艰险阻挡还是富贵相诱,他的道心唯一,眼中只有心中的存在的那一条路,再也容不下其他,一切胆敢阻挡在前的,无论是神是魔,是善是恶,都要伏尸脚下。

    轰

    赵阳一脚跺下,浑身劲气澎湃,飞沙走石,方圆百米之地,莫不震动,山林皆摇,群鸟惊飞,百兽惧退,那阻挡在前方的千余人轰然倒下,落地有声,骨头碎裂之声,哀嚎惨叫之声,俱都练成了一片。

    他目光已经冰冷,原有的耐性已经消磨,前方的数万人好似不惧生死,在倒下了数千人之后依旧没有后退溃散开去。他不愿继续和这些人纠缠,心中怒意一起,真气便宛若长江大河,滚滚奔流,汹涌澎湃而出。他这一脚简直就宛若一尊万丈巨人,勃然发怒,一跺山河碎、天地崩,万人俱。

    尘埃散去,山林止下,一切重新恢复而来平静,众人只见那倒下的近千人俱都双手抱脚哀嚎不止,一看他们的双脚,却发现俱都软绵绵如同棉花软膏制作而成。众人大骇,却是知道,方才这一震,将他们的双腿俱都已经震碎,里面早已是烂泥一团了。他们开始胆寒,眼中俱都露出了胆怯,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着,尽管他们心里知道自己不能后退,否则就会面临极大的惩罚,可是身子的颤抖就是无法用意志去加以控制。

    “不知先生是何人,为何会到此处?”一个纯正的声音突然从上边传来。

    赵阳闻言止步,循声抬头望去,只见在右前方有一座小山坡,山坡之上有着一座破陋的庙宇。此时此刻,在那破败的庙宇门前,正有一名身穿青衣的男子拱手对着赵阳,此人面容温和,态度端正,好似一偏偏君子。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这些人都是你们的人吗?”赵阳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倒是反过来问她姓名,言辞傲气凌人,毫不客气。

    此人却是丝毫不为赵阳的表现而有丝毫的生气,依旧是满脸端正的道:“在下颜回,这山下之人并非是我等之人,而是陈国和蔡国派来围困家师的役夫,他们已经围坐在此七日,令家师无法前行。”

    听到此人的话,赵阳眼皮一跳,心下一动,问道:“你是颜回?孔丘的弟子?”

    颜回依旧面色不变,拱手道:“正是,在下颜回,家师正是孔丘孔老夫子。不知先生能否告知子渊姓名。”

    赵阳一听,才知道自己一直没有回答对方的先前的问题,不过他也不现尴尬之色,泰然安处道:“在下姓赵名阳,刚从吴国姑苏而来。”

    “不知赵先生可有字?”颜回继续拱手问道。

    这次赵阳倒是一愣,“字”?赵阳一直以来只与他人说出自己名为赵阳,却是没有想过自己有字,现在颜回问起,才想起这个时代的人都是有字或者号什么的。他低头沉吟,思索着自己的字应该叫什么好。

    上边,颜回静等着赵阳的回话,却见其突然低下头去,不回答自己的话,顿时心中奇怪不已,不知这位先生究竟在干什么,他也不急不躁,在庙门前耐心静候着。

    半响过后,赵阳突然抬起头来,对着颜回道:“在下字丹阳,金丹大道,为我赵阳。”

    颜回一听到赵阳这字号,顿时一愣,不知何谓“金丹大道”,这道之一说,他倒是听老师孔丘说过,乃是上古大贤所称之物,当今之世唯有隐士大贤老子学得。不想在这里却是碰到了一人同样学道之人,顿时心中见猎心喜,拱手道:“子渊见过丹阳先生,先生若是不急于赶路,不知可否进庙一留,顺便和家师见上一见呢?”

    赵阳知道了里面住着的是孔子之后,早已经想过要进去一见了,现在颜回主动相邀,他自然是欣然答应道:“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还请子渊替我引见君师。”

    “丹阳先生请“,颜回侧身伸手虚引,让其进庙。

    赵阳一见,放下了麻绳,而后抬脚一步跨出,身子瞬间腾空而起,一步跨越了数十丈的距离,身化飞鸟凌空而过,直接一脚落在了庙门之前。

    周围那些围困在此的役夫见此俱都惊呼神人降世,纷纷俯首叩拜,庙门之前,颜回见到了这一幕也是大惊不已,立刻知道眼前之人乃是有大本事之人,再看了看山下那群倒地不起的役夫,心中更加确信。

    “颜回先生请吧。“赵阳一脚迈向眯,回身对着身后的颜回道。

    颜回点头回应,两人一起走了进去。进到眯,赵阳即看见里面坐着数十人,年龄大小不一,有年轻的,有中年的,有老年的,但是无论年纪如何,俱都以中间草堆之上端坐着的一名老者为主。

    赵阳抬头看去,只见此人身穿灰衣宽衣,长须白发,眼神看似黯淡无关,其实却是深邃无比,好似看透了世间百态,里面演绎着人世之兴衰,面容安详,万古不动,纵使沧海山田,人世变幻,他亦是不动真我。在其身前摆放着一个古琴,以桐木为琴面梓木为琴底,通长三尺有余,上有七根琴弦。

    看到这个样子,赵阳便已猜出此人应该就是那个被称之万世师表的孔老夫子了,心中波澜微起,注目望去。想道,传说孔子被困于陈蔡之间,七日不得食米饭,依旧操琴高歌,看来果然不假,可惜毕竟人体生理是有极限的,他以琴音乐理来陶冶情操,使自己忘记自身的困境,忘记饥饿之感,可是现在依旧是无法坚持。看他的摸样显然已经是虚弱到了极点,若是再不能吃食,恐怕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老师,颜回出外讨得些许白米回来了,这就煮食给老师吃。”颜回上前一步,躬身叫道。

    孔子慢慢抬起头来,眼睛混浊的看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颜回身后的赵阳,道:“子渊,身后之人是谁,为何不先与为师介绍。”

    “在下赵阳,字丹阳,见过孔老夫子。”赵阳上前一步,拱手道。

    孔丘听到,一整衣冠,而后拱手道:“老夫孔丘有礼了。“

    “老师,方才弟子见您面色枯槁,七日未曾进食,所以率先说白米之事与您听,然后再向您介绍丹阳先生。”颜回躬身回答孔丘方才的问话道。

    “子渊,我早就教过你,君子须先他人而后自己,你如何能忘了呢!”听到颜回的话,孔丘转头对着他责备道。

    颜回一听,急忙低头道:“是,弟子知错了,不该忘记老师之教诲。”而后转身对着赵阳又是一拜道:“子渊在此向丹阳先生致歉,方才之事多有冒犯了。”

    赵阳不想这师徒二人,居然对于此等小事也能说出如此之多的道理来,而且还搞这么多事,心中不由感叹,孔丘果然是循礼之人。

    “子渊先生客气了,些许小事何必放于心上,在下岂会在意呢。”赵阳拱手回礼道。

    颜回尚未回话,孔丘却是首先开口道:“丹阳先生此话差矣,此乃周礼之基本礼仪,且是君子之道,先生不让子渊想你道歉,却是要让他违背周礼违背君子之道。你这样做看似对他好,实则却是在害了他啊。”

    赵阳一听这话,顿时无语了,人呆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孔丘果然是如同历史记载的一般提倡周礼,做事循规蹈矩,不敢有丝毫的违背自己的理念,现在看来,确实没有说错。连道歉这样的一见小事都能被他说成了君子修身的大事,这也让赵阳不得不佩服他,或许这就是他能够被历代君王尊崇,甚至是到了后世那个思想开放,文化多元的时代,依旧让世界上的许多人为他的思想所折服的原因吧。

    这就是他所说的君子之道,他正是这样的以自身的一言一行来践行自己的理念,孔丘不愧是一个理论结合实践的人,可惜为何他的理念却又与先下的社会如此的格格不入,让人觉的他又是个不切实际的人呢?赵阳心中对于孔丘此人愈加的好奇。

    “我曾闻孔老夫子崇尚周礼,主张各诸侯国应当以周礼治国,以仁爱治国,这样就可以上下有别、尊卑有序,国家和睦是吗?”赵阳问道。

    孔丘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名男子,只见其面容俊秀,年龄不过十七八岁左右,行为举止之间确实无不透露出一股稳重,一股自然和洒脱的气质。这样的气质他曾经在一个人的身上见过,那就是老子,孔丘曾经向老子问道,可以说老子是他此生唯一敬佩的人,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有能够支持老子的无为之道,因为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道。

    “孔丘确实有过如此言论,我人为周公旦所制定之周礼,参照了上古三皇五帝之德,结合了天下人伦之理而综合之集大成者,天下之人应当无不遵循。如此则天地有序,人伦周备,纷争止歇,天下万民乐业,世界必定大同。”孔丘对于赵阳所说的话全部加以承认,并将自己的治国思想娓娓道出。

    赵阳听完之后,微微一笑,拱手道:“既然夫子崇尚周礼,自当知道当今天下周天子才是真正的正主,天下诸侯纷争,早已是不顾天地人伦秩序。夫子为何不去辅佐周天子,反而要去周游列国,这岂不是助诸侯,而灭天子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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