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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隔壁老黄哥     宋道txt下载     宋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卷六 梁山破 第四百九三章 【投名状】

    要说起来,这公田法与花石纲比较,倒也还算是个小巫。

    毕竟此法太过阴毒,对于江南以及淮南两路和成都这般有大世家坐镇的地方来说,敢行此法无疑是逼民做反。所以朝堂之上倒也真有明眼之人,屡次都是从中作梗,最终才使得此法仅能在京畿﹑京东﹑河北等路试行。盖是因为这几路百年来都是对抗辽国的前哨之地,多招劫掠,地权也是不明不白,以此法能扩些公田出来入公也算是好事一件。

    然而,这古往今来,但凡上行下效之事,无有不叫人钻了空子,找着漏洞的地方,是以这本是为朝廷厘定公田的好法,却叫歪嘴的官吏弄成了坑害百姓的恶法。

    这般道理叫黄杰说清,便也惹来林冲和卢俊义都是齐声哀叹,武松便也瞪眼道:“说来说去,还不是朝廷奸臣当道,弄了恶法害民,却要如何?莫非俺等师兄弟还选个山头落草,反了朝廷不成?”

    黄杰哈哈一笑,便道:“师弟有此想法甚好,这杨书吏敢放官吏债,背后主谋说不定就是那县令杨柏,俺派两队夜鹰陪你返回阳谷县行事,待你交来投名状,自有大事与你商议,管教比那梁山贼寇的行事大气多了!”

    哪知也在这时,卢俊义却是皱眉问道:“三师弟,这投名状……师兄是不是也得交上一个?”

    黄杰一听这话,也就知道自己失言,忙起身抱拳道:“大师兄恕罪,是俺一时孟浪了!”

    卢俊义却是摆了摆手,道:“先前二师弟私下里与俺提过那所谓大事,俺也深思二三,瞧三师弟如今挣下偌大家业也是不易,却还有这般心思来做大事,心中放着的自然不会是什么金银财帛,荣华富贵,是当真将道义二字摆在当中。卢俊义徒有家财万贯,本想龟缩在那大名府,佃几家田户吃喝,教几个使跤的弟子玩耍,过些安生快乐日子,却谁知道仅是因为虚名与家财,如今还遭了如此算计。这世道如此混沌,大丈夫汉当有所作为才是,岂能做了只管埋头吃食,不管黎民苍生的撮鸟?”

    卢俊义说道此处,便也起身道:“方才听你说了一番道理,俺才知道想错了,这奸臣却也还不是娘生爹养,与俺一般都是骨肉皮囊,他生起邪心使得恶法害人,一样有刀枪去治他。所以,这投名状,师兄也想交一个,不知道三师弟许是不许?”

    黄杰看了一眼林冲,但见这便宜师兄也是微笑不语,便也明白早前他自然下了许多功夫,便也笑道:“大师兄要来,岂能说是入伙,自然是以师兄为长,领着俺们师兄弟行事才对!”

    哪知道卢俊义却是哈哈一笑,指着黄杰道:“去去去!听你说的好话,你这两百骑镖师,一个个都是不少了五、六年的教养,光是吃用便是一笔大钱,且这兵器、弓矢、甲胄、马匹,还有那些层出不穷的机关什物,仅仅是这二百人的器械,只怕要至少十万贯钱财方可置办,却还听说在东京你还有一队女营也是这般规制,你这般家业,谁来来做你的主?俺也认命,只要师弟许了入伙,回了大名府俺便将家产折当了,直去东京与你做个教头,若是日后的了机会,能叫俺上了战场放肆冲杀,也不往来这花花世界走上一遭,可好?”

    见卢俊义如此直舒心意,黄杰岂能还做推辞,便也作揖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哈哈大笑一声,卢俊义便也搀起黄杰,而后对武松道:“师弟,且捎带上师兄,一起去取那投名状!”

    武松便也哈哈大笑起来,道:“好!这般为民除害,也才算得英雄好汉!不像梁山那帮撮鸟,打个扈家庄只是为了粮草财帛,且还有气煞人之处,竟然还要掳了那扈大娘来与柴大官人做压寨夫人……呃!”

    武松一时得意,便也口没了遮拦,却是不小心露出了心声来。当下林冲好奇便也来问,这才知道昨日里梁山众见黄杰人等都不待满两日,便开拔返回,便也心中大定,以为吃定了扈家庄,于是昨夜便开起了分脏大会,计划着一旦打扈家庄,该如何来大秤分金。

    待兴致高时,也不知道是哪个鸟厮,竟然说那扈家庄的扈大娘姿色不错,可却嫁了个三寸丁的王矮虎,不若打下扈家庄后,便将她掳来与柴进做压寨夫人。这话自然听得武松火冒三丈,他就是做个提辖的人,生平最是痛恨欺男霸女之徒,便也当场掀了桌子,负气而出。而后干脆便来追黄杰、林冲,想要拜祭卢俊义。

    这般故事听来好笑,不过想来倒也是理所当然,黄杰更是笑道:“这梁山好汉忒也想得太美,这扈家庄岂是轻易可破的?还有那扈大娘,人家诨号可是叫一丈青,乃是张口噬人不吐骨头的大蛇,师兄弟只管等着瞧热闹好了,保准要磕掉几颗牙来。”

    大伙儿听了都是哈哈大笑,随后黄杰也不迟疑,便叫黄大龙迅速去拿了两套夜鹰标配的装备来,便与二人讲解道:“大师兄眼毒,俺也不细说了。这一套夜鹰的标配装备,便差不多三百贯钱的造价。且看这钢丝软甲,防割防刺,内嵌的冷锻钢片,可在三十外防御一石弓射出的箭矢,还有这携行具上悬挂的野战装备,也是功用繁多,去时路上自然有夜鹰讲解。”

    将装备与二人穿戴之后,黄杰便也道:“此去行事,第一站该是河下村,今日瞧那保正模样,只怕这杜三哥之事,他便是那村中内鬼,说不得便是他勾结那杨书吏来害的人,只要先从他嘴里得了口供,便可顺藤摸瓜,一伙将这阳谷县借由公田法坑人害人的恶官污吏铲除了。”

    卢俊义便也答应,对黄杰和林冲道:“好!你二人稍坐,俺们去去就回!”

    只是要出门时,卢俊义却叫黄杰又给叫住,问他:“大师兄用什么兵器称手?”

    卢俊义哈哈一笑,道:“什么兵器都称手,一会随便取根哨棒就是了!”

    黄杰忙叫黄大龙捧来一木匣,笑道:“今次过来,早就备好了与师兄的见面礼,便是这一杆如意金箍棒!”(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四百九四章 【金箍棒】

    卢俊义听得好奇,便来一观,但见匣子中摆着三节三尺来长的棒子,两头以细铁链相连,拿在手中很是沉重,棒身阳刻有一条栩栩如生的鎏金盘龙,在那棒头龙嘴里还含了一粒龙珠,黄杰便也介绍道:“此棒名为如意金箍棒,重十八斤六两,此棒中段由天竺商人带来大宋的绵钢所铸,头尾采用的俺家工坊八炼的软钢所制,且暗藏了伸缩机关,最长可达一丈三尺。此棍铸成之日,俺便想着只有大师兄能够使得此棍。”

    当下黄杰便将这如意金箍棒的使用方法交与卢俊义,卢俊义研究熟悉后,只是抖手,三节棍身便也飞出又缩回,却是连成了一根九尺八寸的长棍,当下卢俊义便也出来寻了片空地便耍了一路太祖赵匡胤传下的盘龙棒法,耍的兴起时,又见他将那九朵葵花枪的枪法也耍了出来,但见棍影如花,如林如山好不惊人。

    还有那棍头的龙珠,也叫他自己摸索出用法了,所谓龙珠便是一颗混铜打造的铃铛,随着棍身舞动自然会发出刺耳铃声,待卢俊义寻着了规律,便也可以随心所欲,要它响时声如奔雷先声夺人,要它默时,便是将棍耍得漫天影子也闻不着一声。

    待收功时,见卢俊义将整条如意金箍棒在背后一环,就瞧得整条棒子好似弯弓一般环成了满月,而后便使手法将机括一送,长棒便又折成了三节。

    卢俊义将棒子拿在手里,喜不自胜,大笑道:“好!好棒子!好一条如意金箍棒,这见面礼,俺收下了!”

    见卢俊义得了这般称手的兵器,武松到还没什么表情,林冲却是吃味,便道:“咿呀!三师弟好深的心机,这般来时便也备好了与大师兄的见面礼,俺却浑捞不着?”

    黄杰便也笑道:“二师兄你好意思?俺才到东京,不就送你了一匹乌云宝马,可是值一千贯咧!”

    林冲老脸一红,道:“呃!这倒也是,只是这兵器瞧起来……”

    黄杰道:“不急!待回了东京,二师兄便也说个喜欢的制式,俺叫家中工坊寻了好料打造也就是了。当初这天竺的绵钢只有少许,打软刀不够,打软剑又多,便也凑合着打了这如意金箍棒。”

    黄杰这话说时,见武松也是瞪着大眼来瞧,黄杰便也道:“还有师弟,来时可不晓得师弟再次,自然没有准备,待回了东京,只管叫师弟满意就是!”

    武松便也欢喜,笑道:“谢过三师兄!”

    当下黄杰便也命人唤来两支夜鹰小队,却叫黄铁头做了小头领,便来领了卢俊义和武松潜回行事。

    待众人走后,林冲却来问黄杰道:“不怪哥哥多嘴?”

    黄杰摇头道:“卢家哥哥本是富家翁,哪怕是梁山凭多贼寇逼迫,还有那小旋风柴进偌大的名头也没能让他低头,就不知道哥哥的怎般多的嘴?且这两日俺也是时时在旁伺候,都没发现什么苗头。”

    林冲呵呵一笑,道:“其实,俺只说了一句嘴,便是周师将他那霸王枪传授给了你!”

    黄杰这才恍然大悟,道:“这却有个什么说法?”

    林冲道:“师傅一生,授徒无算,唯一的憾事便是不曾教出一个大将军来,所以这套霸王枪,他本意就是要传授给一个战阵之猛将,柱国之良才的!”

    林冲说出此话,便也大笑着返回屋中,独留下黄杰站在原处望天不语,心中却思想着:“当年在那瘦西湖畔,周师便也已经瞧出,俺是个战阵之猛将,柱国之良才?不可能啊!”

    这花开两朵,却表其灿。

    黄杰与林冲在那朝城县内等候佳音,自然是无事可说,便也将视角投到那卢俊义、武松等人身上。但说由黄铁头做小头领,领了两队十二名夜鹰与卢、武二人,还着黄州卫的服色出了朝城县。因林冲乃是大喇喇以殿前司公干的名义借了朝城县厢军的营房落宿,守门的城卒岂敢阻拦。

    待出了朝城县不远后,一行人便在道边停下,就从马包里拿出了夜行衣来跟换,便是武松的头陀发型也给改了,而后十五人分作两批,一队六人的夜鹰小队先回阳谷县打探那杨书吏的住处和下落,另外一队则按照黄杰的简易返回河下村探一个来龙去脉。

    这白日里走路,都是缓行通过,夜里道路无人,自然放肆疾驰,也不过小半个时辰便也到了河下村外,众人直往村中的大户宅院奔去,拿着一个打更的村夫一问,果然就是村正家中。

    那村正年纪不大,也没早睡的习俗,待卢俊义他们破门而入的时候,这厮正好点了两盏油灯将里屋罩得通透,正坐在桌旁捧着一个小木箱子在点算里面的银钱。待见卢俊义他们一身黑衣装束,持刀使剑的破门进来,便也被吓得傻眼,只知道一个劲的叫着好汉饶命。

    武松将朴刀随手往桌上一插,咄的一声便插了个没柄,武松便也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巾,恶狠狠道:“齐保正,你祸事发了!”

    不久,众人便也从那齐保正家里转出,不过却是两个夜鹰将那武松架出来的,走到门外武松便也叫骂道:“好个黑心的保正,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厮居然勾结恶吏,专害本村乡亲,为何不叫俺一刀将他杀了?”

    卢俊义却是提着早已如抽了筋一般的齐保正走了出来,抬手将他丢在马背上后,道:“自然要杀,却还用他去做个对质,心急什么?”

    说完也叫众人上马,就往阳谷县赶去。不用说,这般拿问自然从那齐保正嘴里得了消息,一如黄杰猜测那般,果然是内贼勾结了外辱,就是这齐保正勾结了那杨书吏,活活将那杜三哥给逼死的。想来这本村本土,谁家的田地乃是祖承,谁家是合买,谁家是天荒拓建,自然还是这一村的保正最为清楚,而那齐保正也坦白说了,乃是眼红那杜三哥一家将那十多亩旱地侍弄得好,仅是种些瓜果蔬菜便可让一家温饱,所以这才起意勾结了杨书吏来谋夺,才弄出这桩公案来。

    待去了阳谷县,前到的夜鹰自然也探得了那杨书吏的家宅,自然又是一番拿问对质,案情也是明白清晰了,不过杨书吏却也攀咬出了县令杨柏,自称是他内侄,不然怎会得了括田所的差使,只是那杜三哥的案子倒也果真不是杨县令指示的。

    于是乎,卢俊义和武松也就一刀杀了那齐保正还有杨书吏,取了二人头颅径直投掷到了阳谷县的后衙里,算是交了投名状。(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四百九五章 【警讯】

    一夜奔忙,待卢俊义和武松等人归还朝城县时,天色早已大亮。算算路程,这来回便要百多里,还连审带断,时间倒也是蛮赶的。

    而黄杰早就点好队伍,便在朝城县外相候,等众人一到便也开拔出发,就往大名府方向行去。

    走出几里后,黄杰和林冲这才打马来到二人身边,不待开口相问,武松便也笑道:“还真叫三师兄算着了,果然是那村里保正做了内鬼,勾结了杨书吏图谋这杜家的菜地,那杨书吏也果然是县令的内亲,问清了来龙去脉,这两个鸟厮便叫俺和大师兄一刀一个杀了,好不解气。若不是大师兄拦着,俺定要将那鸟厮县令也一刀杀了!”

    卢俊义在旁听着,闻言便也解说道:“那杨书吏的确是县令杨柏的内侄不错,只不过是因此关系,为他谋了个差事,图谋杜家行恶之事,却非杨县令指使,再说阳谷县里却也打听得知,这杨县令官声还是不错,杀他作何?”

    武松却是笑骂道:“反正俺瞧那杨书吏的鸟样,就是觉得杀他一人不够解气!”

    黄杰便来帮口道:“大师兄说的是,这冤有头债有主,若是由着你性子来,那还叫行侠仗义,直叫滥杀无辜便是。”

    武松听来悻悻,还是自觉转移了话题,伸手一拍腰下挂着的朴刀,笑道:“三师兄赠的兵器忒也锋利,只是用刀刃在哪鸟厮颈脖上轻轻一划,一颗头颅便掉了下来,还沥血不染。如此宝刃,用来杀这等猪狗,可惜了!”

    林冲便笑道:“不杀猪狗,你还想杀甚?”

    武松抚着刀鞘,指着北面大笑道:“若能上得战场,杀几条辽国狗、西夏猪,俺便是早死三年也甘愿。”

    卢俊义听来呵呵一笑,也是一拍鞍囊,笑道:“四师弟说得不错,若能上得战场,不管是辽人还是西夏人,总要杀上几个,才敢自称好汉才是。”

    黄杰便也笑道:“莫急!莫急!快也就三载,慢也就六岁,便有大好机会,给俺们师兄弟建功立业!”

    卢俊义和武松听来,便也忙伸头问道:“当真?”

    黄杰与林冲对视一眼,便也齐齐点头道:“当真!”

    旋即,四人对视大笑,笑声突兀破空,竟还惊起了道边林中栖宿的鸟儿,扑棱棱惊飞而起。

    从朝城县去往大名府,直走官道也不过八十里路程,当日午后便也抵达了,由于卢俊义的家事众人不好掺合,且许多事情也不是一两日能够解决,黄杰便还叫黄铁头领着昨夜的两队夜鹰留下作为亲随,燕青等人也一并留下,叫他们收拾了家眷,而后便随卢俊义一块再去东京就是。

    至于林冲,自然要留下来帮着处理手尾,因此黄杰自然领着队伍,捎着武松便也直直赶往东京。这从大名府到东京城,路途可就远了不少,差不多五百余里的路程,就算黄州卫每日基础一百五十里的骑行速度,也是足足走了三日半,赶在了腊月初七下午近晚这才抵达了东京城下。

    远远瞧着封丘新门巍峨的城楼,黄杰便也笑着一指城池道:“总算是赶着了,明日大伙儿可要好好吃上一碗腊八粥,再瞧一出好戏!”

    众黄州卫便也轰然叫好,倒是武松有些不解,便也来问:“腊八粥却是什么吃食?比罐肉如何?”

    黄杰便也笑着与他解释,说是这一年中只有腊月初八才能吃的美食,不过今年往后,黄杰的罐头作坊也会出产,倒是四季八节也都能吃着了。

    说话间队伍慢慢走近了封丘新门,就在距离城门还有百多步的距离,黄杰已然叫了黄大龙拿了振威镖局的身牌文书前去城卫面前报备的时候,但见一骑黄州卫装束的人马突然从城门里冲了出来,就见这人低伏着身子,后背插着一杆三角形的红旗,旗上写着一个“警”字。

    黄杰和众黄州卫都是愕然的时候,却见城门里又追出了五六骑人马,都是杂色劲装打扮,手里居然还拿着刀剑,大声吆喝着什么“莫要叫这厮跑了”!

    黄杰一看便也勃然大怒,便也道:“夜鹰何在?将那几个鸟厮都给老子打下来!”

    随着他的呼喝,当即便有二十几骑夜鹰呼啸一声冲了过去,纷纷取出后背的劲弓便来放箭。虽是有着百多步的距离,但夜鹰入选的标准之一便是骑射能打五十步移动靶和百步固定靶,只是一波箭雨过去,追来六骑便也全都中箭,有三个直接打着了躯干,当场便也连人带马滚死在路边。另外三个运气好些,人是躲过去了,可胯下的马儿却没这般好运,都是跑出不几步,便也滚跌在地。

    背着警字骑的黄州卫自然瞧见了自家大队,便也疯狂打马奔来,老远便也狂喊道:“警报!警报!一级警报!大营被围!”

    夜鹰们自然晓事,只用一串怪啸便也做了安排调度,二十多骑先是让开中间道路避让警骑,而后迅驰而去,留下三人去拿落马的追兵,其余人则是直奔城门,纷纷抽出刀剑狂冲,势必不能让城卒关了城门。

    黄杰自然听出了意思,虽然想不明白自家车阵就在东京城里,谁人敢来围营,但警报却不会错,便也拍马冲了上去,更对奔来的警骑打了个手势,那警骑见了手势急忙拉偏马绕了迂回,便也正好赶上与黄杰并骑,急道:“警报!下午未时初刻,大营被三百余不明身份之人围困,先后通报开封府、马步军衙、巡城司,皆不来援。酉时二刻,宜男桥巷、新门瓦子、新郑门、旧郑门、戴楼门先后失火,夫人便护送家眷入了大营。一刻时辰前,不明身份之人开始进攻大营,对方持有强弓!”

    这一气说下来的功夫,黄杰早领着黄大龙、武松还有三十来骑近身的黄州卫冲过了封丘新门,正要往封丘旧门去时,警骑却是忙道:“少主,内城已然封闭四门!”

    当下黄杰也不迟疑,便也改到往城东厢绕行,却还交代:“报知后队,田宝接替指挥,派四只小队连辎重车去青云观遮护,其余大队绕道西厢增援。”

    当即便有亲随报一声得令,转身就往后队去了,黄杰又道:“传我军令,夜鹰分出三队设法突入内城,遮护马行街工地,其余人散出外城设立警哨严查可疑人等!”(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四百九六章 【急援】

    随后黄杰又连下几道军令,自有亲随去传,只是他身边此时已经不足二十人了。一路疾驰,赶了足有盏茶的功夫,便也来到了东京外城东厢最南端的汴河角门外,正要过桥的时候,便也瞧见了有百姓由西向东奔逃,抬眼望去便也隐约见着外城南厢有多处地方正在冒出冲天火光。

    可是要过汴河就只能过角门外的上土桥,只是如今奔逃的百姓却是蜂拥冲上了桥来。黄杰当机立断,便也立即转道往东去了下游的下土桥,抵达时桥上也有百姓奔逃,但数量确实要少,黄杰等便也拔出刀剑呼喝驱撵,迅速过了桥就往宜男桥巷奔去。

    只是这番改道,便又耽搁了盏茶的时间,等终于赶到了城南厢西头的宜男桥巷时,已然是初更时刻,但见整个宜男桥巷全都被火光笼罩,甚至不远的戴楼门上也是火光熊熊。要去车阵,便要过宜男桥,只是如今宜男桥巷整个烧成了火焰山一般,自然是过不去了,只得又绕道往北,转走蔡河上游的便桥过河,哪知一连走了三座,座座对遭了破坏,等黄杰一行终于从武学内的一座兵桥过了河,即将抵达车阵外围时,已然是初更三刻了。

    只是,老远便听见车阵里传来了一阵清脆并且富有节奏感,且不同于大宋军阵制式的鼓声,黄杰悬着的心也才迅速放了下来,便也勒停了战马,喝道:“整备!着甲!”

    见黄杰走到此处突然不走了,武松自然不明所以便也来问:“如何不走了?”

    黄杰已然跳下战马,正在接过亲卫们递来的甲胄部件穿戴,便也道:“不着甲,怎么杀敌?”

    一旁的黄大龙忙着穿戴的同时,倒也不忘解说道:“四师叔且听,这便是俺黄州铁卫的整备鼓号,整备鼓号只在打退敌人进攻,且敌人并未退却之时才会敲响。”

    武松这才恍然大悟,便也忙着起甲来。这黄州卫的甲胄,先前也是说过,全都都是宋军制式,不过外表看似皮胄,内里镶嵌了冷锻钢片,且并非是整体合甲,乃是分成了头盔、肩甲、手甲、胸甲、群甲和腿甲,六样散甲,穿戴时只要一件件的身上套便也称了。

    都不用一炷香的时间,算上黄杰共十八骑便也着甲完毕,但见黄杰也不知从哪里取来一柄古剑背在后背,手上却提着一杆一丈三尺有余的巨大方天戟。战戟一般分为单耳和双耳,单耳一般叫做青龙戟,双耳叫做方天戟,而今黄杰手上拿着的,便是一把双耳的方天戟,造型异常的古朴怪异,如那戟头,分明就是一杆锋利的矛头,长约一尺,脊宽二寸,密密麻麻的叠纹由中心往刃锋蔓延,被周围的火光一照,便有许许多多的光线从刃身上折射出来。

    还有那双耳,正常的方天戟,双耳都是如月牙一般内弯的,可黄杰手上方天戟的双耳却是往外弯的,看起来好像是月刃斧的斧面一般,且双耳的长度足有尺半。

    武松瞧了很是惊讶,便也问道:“来时路上听二师兄说,周师转给三师兄的乃是一套霸王枪,却是用这方天戟来施展?”

    黄杰嘿嘿一笑,双手一挥,便将手上的方天戟舞了个戟花收在后背,道:“霸王枪的确是枪法,只是俺觉得用方天画戟来施展,威力更增三分而已。”

    也在这时,就听原本延绵不绝的整备鼓突然变化,节奏明显加快少许不说,鼓点也开始急促起来,黄杰侧耳一听,便也怒喝道:“北西南三面合击?俺入了你个自娘贼的!大龙,发俺本命炮号!”

    黄大龙答应一声,便摸出一枚铁管来,拿出火折子点,就听“砰”的一声炸出了一溜火星直冲天际,跟着就听天上“轰隆”一阵爆响,好似春雷一般,声震至少十里。

    黄杰抬头看一眼天空,却是道:“只是响好听,却不如烟花显眼,也不知如今那凌老儿父子和薛献研究出来没有。”

    随后黄杰便也上马,喝道:“直冲北阵,打带跑战术,莫要落单了!”

    说完,黄杰便也将兜鏊上的面甲放下,便也怪啸一声,策马便往车阵北面直冲过去。

    奔出差不多一里来多,便也瞧见了自家车阵北面正是火光熊熊,车阵上人影攒动,而车阵前五十步至十余步区间内的地上躺了不少着杂色衣物的人,也还有不少人正举着大盾奋力突前。

    那时刻,也顾不得多想多看,黄杰当即便也锁定了这帮人后阵三、五十个几个立着似乎正在观看战事的人来,策马直冲过了过去,而对方也自然感到了马蹄震动,纷纷转身亮出兵器结阵准备守御。

    好一个黄杰,一马当先,手上一丈三尺长的方天画戟舞出一道弯月,瞧着一个穿灰衣的汉子,见他来势汹汹,就用手中的盾牌来格挡。他手中盾牌乃是宋军制式的兽面油木盾牌,外表是三层熟牛皮包了两寸厚的油木,且四边还镶嵌有铁条,最是硬实不过。哪知道当这盾牌和黄杰的方天画戟交接只是,却是没听见什么震耳欲聋的碰击之声,却只有“嚓”和“噗”的轻微两声,跟着便也瞧见,兽面盾牌的左上角一块以及一颗斗大的头颅,在那方天画戟拂过之后,突然便腾空而起。

    不用说,那尺半的戟耳,自然也是用十五炼的叠钢打造,锋利程度也就不用说了,黄杰使这画戟就如月刃斧一般,借助马力、腰力、臂力,一下便也劈开了那两寸多厚的油木兽面盾牌,顺带还捞了颗头颅做添头。

    有黄杰做锐锋,跟在后面的十七骑自然不会差了,黄大龙和黄石头分别就在黄杰左右,二人都是手持同一款九尺扎枪,但见黄大龙手中扎枪毒蛇出洞,只是一摆枪头便也闪出六点枪花,其中一点径直点在一个使了棹刀来砍马腿的麻衣人额头上,跟着黄大龙手上微微使劲,但见扎枪的枪身一弯一直,那麻衣人百十斤的骨肉便也飞了起来。

    再说黄石头,他处在黄杰右手,自然无敌可接,不过见他将扎枪从右手交了左手,跟着右手往鞍囊一摸,捞出枚投枪便往黄杰与黄大龙二人的间隙中投了出去,噗嚓一声将一个舞着朴刀跳起身来想要劈砍黄大龙的魁梧汉子扎了个透心凉。(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四百九七章 【杀敌】

    由于黄杰所领十八骑发起的冲锋,是由东向西,冲撞又的是坐北往南发动进攻的敌人后背,所以十八骑突过时,接敌的只有左手面的九骑,不过虽然只有九骑接敌,但却也捞着了十几条人命垫底,谁叫黄州卫们个个都是玩投枪的好手。

    而黄杰自己也开了个满堂红,左一扫便收了个持盾汉子,右一割便也又斩首了一个戴着顶厚重幞头的汉子,待那戴着幞头的头颅飞将起来的时候,恰好被黄石头伸手一抓,见他拍掉头颅上的幞头一瞧,便也发现这人居然是梳着髡发。

    也在这时,这十八骑的冲锋也自然引来车阵方向的注意,自然有数盏探照灯打过来,待瞧清黄杰这帮人的装束后,便也听见车阵里次第爆发了娇喝欢呼之声。

    只是黄杰可没时间理会他们,策骑由东向西直冲,待穿过北面这些贼人的后背,便往左手边一折,却是转向由北向南,往车阵西面的地阵扑去。

    “少主!你瞧!”乘着扑入敌阵还有些时间,黄石头跑马加快一步,便将那梳着髡发首级与黄杰来看。这所谓髡发乃是古代东胡及其后代民族的发式,是东胡系诸民族区别于匈奴系诸民族的重要特征。发式有别于汉人发型之处,便是将头顶部分的头发全部或部分剃除,只在两鬓或前额部分留少量余发作装饰,根据性别、民族、历史时期及个人成长阶段不同,髡发有多种发式。

    如今黄石头递来的首级,那发型便是典型的契丹族男子的发式,却是剃光了前额和头顶,只在两鬓和后脑勺上留发,且梳成了发辫模样。

    黄杰只是看一眼,心中便也打了个突兀,便也冷笑一声道:“且收好了就是!”

    这话说完,队伍便也完成转向,当即黄杰突然嗷呜嗷呜的怪啸一声,车阵西面的探照灯便好似得了消息一般,纷纷打了过来,自照着十八骑的前路所在。

    只不过,比起北面的敌阵,西面的敌阵要薄弱许多,并未有什么人待在后阵督战,全都是一股脑的压在了距离车阵十几步至二十几步远的地方,纷纷用盾牌遮掩着弓箭手往车阵射击,甚至能看见有好些个人已近扑到了车阵的鼻子底下。

    黄杰当即挽起画戟如风车一般,就往车阵前二十来步远的敌军弓箭盾阵撞了过去,这帮贼人们自然有人听见了马蹄之声,回头见有骑兵冲来,竟然也不慌乱便调转了弓箭就来攒射。

    只可惜,十几个弓手自作聪明却把目标锁定了冲在最前的黄杰一人身上,但他们手中角弓所射出的箭雨却显然破不开黄杰的防御。但见箭雨来时,黄杰沉着冷静,只用画戟拨开射向坐骑青花骢的箭矢,却对射向自己身躯的箭矢不管不顾,就听噗噗噗几声,身上便也中了六矢,只是箭矢射中之后,黄杰随手一挥便也全都扫落,绕是好钢打造的军用锥头箭,也仅仅是穿了外罩的皮胄表面,碰在冷锻钢片上连个火花也没擦出来。

    “杀!”

    黄杰爆喝一声,快下的青花骢也如心有灵犀般,大长腿猛然跨步,如风驰电掣一般直直撞入了阵中,但见黄杰双手握着画戟,一松一紧,原本握在六尺中段的画戟便也前突了三尺有余,但见就是一招平淡无奇的横扫三军,九尺长的画戟便也在电火时光之间,生生画出了一个一丈八尺直径的圈来,圈内的三个弓箭手,一个被戟头削了脖子,一个被月刃耳斩下一条手臂,还有一个则被全钢戟杆打在胸口,整个人当场就被打的飞起。

    也就在黄杰一个横扫三军,画出了一个丈八无人地带的同时,就听身后黄石头一声爆喝,便也瞧着在探照灯的熠熠辉光之下,十二支投枪便也呈现扇形从黄杰这一人一骑的左右两边****而去,就好似黄杰突然孔雀开屏了一般,顿时就听惨叫声一片,至少七八个弓箭手和盾手闪避不急,被投枪在身上扎出了血窟窿。

    随后,便是劈劈啪啪的碰击之声,十八骑就好似一道钢铁洪流,生生撞在了人群之中。

    “唏呖呖”一声嘶鸣,青花骢虽然是一匹不错的好马,但毕竟不是一匹久经战场厮杀的战马,在碰飞了一个持盾汉子之后,前胸吃痛的青花骢便也突然停步人立而起,扬起双足便也将一个使了朴刀来看的贼人踢得向后扑跌,黄杰没料到青花骢有如此灵敏的反应,险些没坐稳,不过他倒是迅速用画戟拍在身侧一个使盾贼人的盾上,借力撑起身子后,戟头再次往盾上一点,锋利如矛的戟头便如穿豆腐一般破盾而入,先穿盾再穿手臂,跟着直接捅入那人胸腹。

    黄杰这个疾锋停顿,后队自然也就不可能从容前行,也是缓慢了速度,纷纷用扎枪和短兵劈砍起来,也在这时就听一声虎喉,但见那武松突然从战马上人立而起,踩着马鞍一跃而起,舞着朴刀便杀入人群中。

    好一个武松,使的也不是奇机神巧的招数,就是一套普普通通的太祖单刀,但见刀影翻飞如虹,云纹层层叠叠的刀刃每一次挥舞,便也能折射出一道道亮眼的火光,那景象叫正在使画戟厮杀的黄杰也不由瞧着一愣,然后便也想到了他曾经瞧过的一幕奇梦,似乎叫什么《决战紫禁之巅》,里面便有一幕是如此的相似。

    有了武松带头,当即便也有三、四个战马受困施展不开的亲卫便也跃下马来加入步战,甚至黄杰也发现青花骢在闻着了血腥味后有些焦躁不安,难以如臂使指一般指挥进退,干脆也跳下马来,使画戟步战。

    此时黄杰也大致清,这如今西面压上车阵前的贼军其实不足八十人前后,以十八骑对八十人,也不过就是一个打四个而已。

    但见黄杰双手抓握着画戟的六尺中腰之处,平舞戟花或是劈、或是扫、或是刺,甚至反握戟首使了戟位当做长棍来使,竟将一杆马上兵刃用得比步战短兵还要娴熟。

    却说黄大龙和黄石头二人因为与坐骑相处时间更长,控马更为得心应手,便也不用下马,但见黄大龙将鞍囊上的投枪袋丢给黄石头后,却也收起扎枪,从武器袋中取出了折叠弓来。只不过他拿出的折叠弓已然不是当年那种分成弓把弓片的散件,而是一把折叠在一起的叠弓,但见他将手一抖,弓体便也瞬间张开,而后见他将弓身往后一背,单手一抹,便也挂上了弓弦,而后就从腰囊里摸出了一把铁蛋子,便来射击。(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四百九八章 【讨野火】

    黄大龙师承孙七叔的绝技飞蝗石,不可仅仅只是抛石索这一项,还有便是用弓来发射的弹弓术,只是黄州卫有钱,自然不会用什么泥弹、石弹,便也全都用铁弹。而且黄大龙用的铁弹也不是普通铁弹,弹体分为轻、中、重,轻弹内部镂空,发射时速度不快但能发出蜂鸣之声,中弹不轻不重,打得最远,也没有声息。至于重型弹却是表面带有四棱尖刺,专门来打着甲的敌人。

    至于黄石头,也是醒目的将黄杰弃下的青花骢牵了,便也收了扎枪,只用投枪来遮护在黄大龙身边。

    因此,便见黄杰一个人好似绝世猛将一般,舞着一把加长版方天画戟在阵中大杀四方,而黄大龙和黄石头二人,一个用弹弓远程支援,一个用投枪和短兵遮护使弹弓的,有了黄大龙用弹弓将那些想要摸到黄杰背后找便宜的鸟厮打得抱头鼠窜,黄杰自然也就没了后顾之忧,三人竟也配合的相得益彰。

    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黄杰舞着画戟将一个满脸惊骇,使弓抵挡的贼兵连弓带着半片胸腹用画戟劈成四块的时候,突然便发现眼前一空,却是杀穿了这七八十人组成的盾弓阵。

    回头来看时,身后只有黄大龙和黄石头在旁遮护,余下人分成了两批,正在左右追杀开始逃散的贼人。

    黄杰将画戟往地上一插,忙掀开面甲抹了把热汗,便也喝道:“石头,去阵前传令,命令凤队结阵出营地,追杀北西两面的残敌!”

    黄石头喊一声得令要去,黄杰却是让他骑了青花骢去,随后便也跳上了黄石头的马来,曲指口中打了个唿哨后,正在追杀逃敌的亲卫们也都跟着打了唿哨,然后迅速往黄杰所在聚集过来。

    等人聚过来一瞧,只见骑着马的还有九人,其余都是下了马的,但见还少了两人,且七八人都是带伤,黄杰也没时间去管,便也下令道:“失了马的、伤重的立即入阵。其余人,随俺再冲一阵!”

    “呼哈!”众人起身一呼算是答应,便有七骑起步跟了上来,这时但见武松跳了起来,将一个受伤的亲卫从马上拽下来,也更上来道:“痛快!再杀一阵,岂能不带上俺!”

    也在这时,但见真西面的车阵中又两辆战车左右一开,便露出一条丈宽的口中,跟着也就奔出了二十来骑人马。但见这些骑士的装束也如黄杰等人一般,唯一不同之处便是这些人后背有一袭红色皮氅,兜鏊顶上还有一束红缨。

    这二十几骑奔到近前,便听其中人娇喝道:“凤队胡青、戴云娘、曾荷前来报到!”

    黄杰点点头,却道:“胡青立即归阵指挥,其余人随俺突击南面之敌!”

    哪知道胡青却是叉手道:“禀少主!阵中有少夫人坐镇指挥,胡青请准随行杀敌!”

    黄杰扬了扬眉,扭头往车阵中眺望一眼,却也自然瞧不见苏廿娘的身影,当即便也喝道:“休要多言,立即归阵,否则军法处置!其余人,随俺来!”

    当即黄杰拍马便走,众人自然跟了前去,胡青被斥得脸色发红,但也敢违抗了军令,便也翻身下马,急忙扶了手上的亲卫上马就往阵中送去。

    待黄杰等人转过车阵西面,便要插入南面时间,却瞧见这南面之敌似乎最多,就算此时车阵前十来步到四十来步远的区间之内躺了一地的伤亡之人,却也瞧见约在四十步外的地方,竟然还有二、三百人组成的阵势正在稳定有序的往车阵里发射箭矢。

    且瞧看起来,这二、三百人的阵型完整,最前排至少有三排持盾者组成了盾墙,将自身遮护得严实,屹然不惧车阵中射出的箭矢。

    黄杰略微思索了一下后,急忙勒住战马,便也知道如今他这边才有四十多人,就这般去冲二、三百人的阵势是不明智的。要知道这十八冲八十或许可以看做一个打四个,但要是四十冲三百,那可就不是一个打七八个那么简单了,弄不好全军覆没也是可能的。

    黄杰便也懊恼的扭头看向了城西方向,道:“田宝他们怎么还没到?”

    这话问出口来时,却也瞧见了城西的新门瓦子、新郑门方向此事正烈焰滔天,竟是隐隐将外城的夜空都照亮了,想着自己走城东过来时多遇百姓奔逃阻道,只怕田宝他们所遇的阻力也不会少。

    急切间,黄杰倒也迅速调节了急躁心情,便也抽空来问道:“戴云娘,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大营遭了袭击?”

    戴云娘一身装备倒也穿戴整齐,只是瞧见她兜鏊下的面庞有些灰黑印记,双目更是赤红一片,但见她咬牙答道:“禀少主!此事说来,七八日前便也现了苗头。当时姐妹们依照计划,每日分头在东京城内各家瓦子献唱,只是在瓦子里多遇泼皮调戏,后来出手惩治了几回,便也查出这些泼皮是受人收买前来闹事,队长安排夜鹰盯梢后,却都是刚寻到线索便就断了,只能要姐妹们暗中加强戒备。谁知道今日一早,便有好几百人悄悄围了大营,更探得有人在宜男桥巷奔走,队长见势不妙,忙也安排人将少夫人和老爷、夫人接入大营之中,酉时二刻前后,便见城中各处一齐失火,围困大营的约有五、六百之中,便来合击围攻。”

    黄杰伸手一拍马鞍,便也瞧向了大内方向,突然展颜一笑道:“俺不来惹你,你却来惹我?这笔血债,若不能百倍报还,俺就不姓黄了,改姓绿作罢!”

    旁人听得都是后脊梁一寒,都不敢做声,只有武松不明所以,就来问道:“三师兄,莫非你已经知道是何人所为?”

    黄杰哈哈一笑,道:“此事,也如河下村杜三哥家中祸事一般,不过是内鬼勾结了外贼来讨野火罢了!哈哈哈哈!只不过,那老贼却不知俺正少了借口大开杀戒呢!”

    武松还是没听明白,便也问:“什么内鬼?什么外贼?”

    黄杰便也往归了队的黄石头伸手讨来那首级与武松看,笑道:“外贼,便是这些辽国细作!至于内鬼,眼下虽然还不确定谁是,不过从城隍司、密谍司到兵部职方司,挨个杀过去准没错了!五、六百精锐细作,就算去攻打皇宫,胜算只怕也有五五把握,却来打俺的这小小车阵,不是内鬼勾结了外贼来讨野火,还能是什么?”(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四百九九章 【发威】

    看着首级上非得是长年累月髡发留下的痕迹,便是武松一时间也难以出言反驳。

    不错,五六百人规模的活动,又在大宋的国都东京汴梁,你要说朝廷的情报机关特务系统完全不知情,那可就见鬼了。而且以这帮人的行动能力,又是放火烧了城门楼里和瓦子,又是拿弓持盾组成战阵前来攻打,这等精锐不去攻打皇宫弄个擒贼先擒王,反倒来攻黄杰的车阵大营,你要说是意外、是这些人糊里糊涂找错了方向,错把车阵当成了皇宫……谁信?

    至于这帮人为什么要来打黄杰的车阵,这不是之前黄杰已经将这战车当成商品要卖给赵官家,还跟高俅合伙要建制作战车的工坊,以黄杰吹嘘可用战车结阵车垒地域骑兵进攻的优点,辽国有所忧虑也是正常的,但应该还不到孤注一掷将数百潜伏在大宋境内精锐细作齐出的程度,却也难说辽国方面一时间胆大妄为,出了昏招。

    反正,这一时半会儿,真相如何难以搞清,火烧眉毛之事便是如何解了车阵之围。

    也就在黄杰焦急等待援军到来之时,战场之上的情势便也有了积极的变化,也该是车阵北西两面的攻势都叫黄杰扰乱的缘故,一直被压着打的南面守军,反击力度开始渐渐增强起来,原本只有四盏探照灯顶着箭雨查看敌情,如今已经陆续增加到了八盏,也叫黄杰这边看清那二、三百人的战阵,如今已前移到了距离车阵三十来步远的地方。只是车阵反击的箭雨稳定而又有序,逼得这帮人只能靠着盾阵如蜗牛一般挪动,不敢解了阵强攻。

    “少主,你看!”也就是此时,黄大龙却是一指远处,黄杰顺着他的目光一瞧,便也模糊看见距离约在六七百步远的城墙上,突然人头攒动,灯火通明。

    也就在黄杰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听十数响呜呜之声由城墙方向迅捷而来,跟着就听噗嚓噗嚓的爆裂之声在那二三百人猬集的阵中响起,顿时便是一浪的人墙翻滚,众人瞧得清楚便也忍不住欢呼起来,就是黄杰也突然间感到热血上涌,心情激荡。

    此时,便听武松也是兴奋大喊道:“是床子弩!是城头的床子弩!”

    这车阵南面离戴楼门也就越有个七百步前后的距离,正是射程可达千步远的床子弩火力覆盖范围之内,先前黄杰来时也见得戴楼门方向火起,却不曾想这戴楼门的守军在扑灭了火势后,居然调动了城头床子弩前来提供远程火力打击,当真是帮了大忙!

    却说那二三百人猬集的阵势突然遭此打击,虽然十几发床弩箭矢并没能造成巨大的伤亡,但这突如其来的超远程打击却显然动摇了这些贼军的士气,但见阵中先是一乱,接着便也听见有人用辽国语言大声叫嚷起来,跟着便见二三百人结成的阵势突然分成了五个小阵,却是都是发了狂一般开始起步就要往车阵冲来。

    黄杰一见便也急了,当即舞着画戟就准备挥军杀过去解围,哪知这时武松却是喝道:“三师兄少待,床子弩军临敌都做三发连射,待射完再冲不迟,不知俺们手上可有宋字认军旗号?”

    经过武松这么一提醒,黄杰也才醒悟,他倒是读过宋军操典,知道床子弩军发射的规制,也就是临敌三发连射,第一发为试射、第二发为齐射、第三发为留后补射。这床子弩不同普通的弓弩,上弦速度极慢,尤其是东京城头驻守的床子弩部队所配备的都是宋军床弩型号当中最为强大的八牛重弩,上一次弦需要二三十人合力转动轮轴机括,因此发射时都是一起将所有床子弩开好弦上好箭,然后命神射手自行摸索调整射角进行第一发试射,若是试射成功,神射手便会报出射角让大部分的床子弩向目标齐射。这期间会有几架床子弩并不发射,而是换装特殊弩箭,待第二发齐射完毕后,再由神射手来选择射角,对有价值的目标进行补射。

    也就在武松这话刚刚说完的时候,就听城头方向又是呜呜之声迅驰而来,而且声响之密集跟之前难以比较,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却见得至少成百根小儿手臂粗细,如九尺扎枪一般长度的床弩箭杆,就好像雨后的春笋一般,突然就从地上冒了出来,且箭杆身上还穿着许多惨呼连连的倒霉鬼儿。

    那一刻,眼前一幕当真如魔幻奇梦一般好不真实,便是眼睁睁瞧着,也都叫人觉得,这些长长的巨大弩箭并非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根本就是从地里面长出来一般。

    只是,短暂的失神之后,就听得车阵之上以及黄杰身边,忽然便山呼海啸一般爆发出了更为热烈的欢呼之声。

    一旁的武松便也抚掌大笑道:“绝了!七百步外的精射,居然准头如此之好,怕那戴楼门上的床弩军,该是上四禁军才对。俺在杭州做提辖时,杭州城的床弩军打靶,出了五百步便只能是乱射了!”

    一旁的黄大龙瞧得兴奋,便也接口道:“师叔不知,那戴楼门上驻守的便是神卫军,听说澶渊之战时,便是这部床弩军射杀了辽国大帅萧挞揽(达凛)。”

    提到澶渊之战时床子弩建功,便也不得不多说两句,这北宋真宗年间辽国入侵,直抵河北中部的澶州,兵锋直指开封,宰相寇准逼着宋真宗上了前线督战,大将高琼也力谏,还好宋真宗比较牛逼,一咬牙当真御驾亲征渡河督战,消息传开万军欢声雷动,士气大振。

    此时辽军先锋,素以勇猛著称的萧挞揽(此人真名达凛),深恐宋军士气高涨,立即率几千骑兵直扑城下,欲先发制人,取下北城。他一面组织猛攻,一面立马高坡之上观察宋军弱点,宋军士气如虹,箭如雨下,辽军队型渐渐散乱,挞揽不断传令猛攻,并指挥形成三面的围攻形式,渐渐取得主动,但这样一来,他的周围探马乱飞,也就暴露了自己的指挥位置。

    此时,随宋真宗亲征的寿光观察张世光率领床子弩军到达城上,见此情况,当即下令对准辽军统帅发箭。

    萧达凛的位置本就在普通弓箭射程之外,而且面向宋军一面有盾牌兵,自以为很安全。结果宋军数十弩齐发,立马高坡的萧达凛成了集中射击的靶子,第一箭就直接命中挞揽的战马,他本人随后肋部中箭,犹掷箭于地,转眼间又一箭透盔顶,从一侧眼中穿出,顿时支撑不住倒地,当晚死于营中,死时身中六箭。

    而宋军乘势开城攻击,萧的部下未奉将令不敢撤退,大部分战死。因萧达凛是辽军中和耶律斜珍齐名的军事天才,辽国的驸马,素以勇猛闻名(时任南院大王,就是金庸《天龙八部》里萧峰的职务),他的死使辽军大为震惊,辽国萧太后“临其轊车,哭之恸,辍朝五日。”(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章 【升平楼】

    光是看着眼前这般景象,胆小的只怕瞧着肝胆俱裂,胆大的自然热血沸腾,不过对于黄杰而言,反倒是让他越瞧越是冷静。

    也是这时,就听的嘀嘀如鬼泣一般的鸣镝之声响起,却是城头上又来一拨床弩箭雨,虽然箭少,但准头却是比之前两拨更高,但见得已经分裂成的五个小阵都遭了打击,贼人们把持不住终于崩溃四散而逃。

    顿时欢呼声浪又起,武松便也大笑着摩拳擦掌道:“成了,对方放了信箭,便是容了一炷香的时间与俺们追击。”

    待欢呼声浪刚刚落下,黄杰便也道:“有此三发床弩之助,敌军阵势已乱!黄大龙,你来背振威镖局认旗,其他人随俺冲杀!”

    “呼哈!”一声,众黄州卫都是齐声答应。黄大龙也自从马包当中取出了一面振威镖局三尺边长的三角形小认旗,穿在九尺扎枪上后,便也将扎枪书栓在后背之上。

    这四十骑人马,便是一百六十多蹄足,一同起步疾驰起来,擂在地上自然也就有了万马千军的气势,黄杰依旧还做锐锋之首,舞着丈三的超大画戟左扫右劈,黄大龙和黄石头依旧一个使弹弓一个使投枪遮护在他左右,至于其他人自然去撵那些丧了胆的。

    此时场面也乱,倒也不好仔细描述,只说车阵方面也是迅速解开,杀出一队二三十骑,都在兜鏊顶上束了红缨的骑士来,车阵上的探照灯也是一起打在了背着认军旗的黄大龙左右,至于城墙上的床弩部队,他本身上弦就要一炷香的时间,且黄杰他们身上的甲胄制式也是宋军模样,想来不会误伤。

    但说黄杰追杀了一阵,便也将车阵南面还能结阵抵挡的贼军差不多都是打散,便也瞧见这些丧了胆的贼军掉头就往蔡河下游水门方向奔逃,见大局已定,自然不能白白放跑了俘虏,正要去追时但听北面忽有蹄声雷动而来,仔细一看,这领头之人银甲银盔,骑一匹黄骠马儿,手持一杆丈八长枪,不是岳飞还能是谁?

    黄杰干脆便也停下,一掌拍下自个头盔,伸手抹了把热汗后,便指着蔡河水门方向对岳飞和驰援而来的黄州卫龙队人马喝道:“快往蔡河水门方向,莫叫走脱了一个!”

    与此同时,这戴楼门内,蔡河水旁的杀伐之声虽然不能传入皇城之内,但映红了半边天的烈焰火光,却是谁人不见。

    却说此时,禁中一间不大的房舍里灯火通明如白昼,那何朝奉负手在一方案前来回度步,时不时便有黄门小厮佝偻着腰进来,递上一张张的纸条,叫他看了之后便随手在灯台上点着了燃成纸烬,还叫他丢在一钵笔洗里绞散成灰。

    也不知过了多久,但见两个黄门并肩来到门口,一人道:“禀朝奉,陛下有旨,请朝奉升平楼伺候。”

    那何朝奉听了,面部肌肉没来由一动,便也答道:“知道了!容咱家换一身衣服便行!”

    说完,他便也入了里间,悉悉索索的换起衣物来,又磨蹭了至少小半柱香的时间,这时却是有个黄门小厮急蹬蹬进了屋来,一瞧正屋里没见人影,正在纳闷的时候,但见那何朝奉两步从里间出来,伸手讨要了小厮手里的纸条一瞧,便也迅速将那纸条塞进袖笼之中,便出了屋子,对传旨的黄门道:“且去升平楼!”

    不一会,便也来到升平楼外,但见这升平楼内也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楼外密麻麻,里外三层的围了至少上千戍卫和诸班直禁卫,个个刀剑出鞘,枪斧似林,如临大敌一般。

    等那何朝奉正要登楼之时,一个候在门口的黄门小厮便也忙来接引,口中急道:“哎哟喂!祖宗呐!可算是来也!陛下如今大发雷霆,已经斩了巡城司都指挥使高泉和马步军衙制统刘常,便是开封府尹盛章盛大人也叫打了四十脊杖……”

    何朝奉听了微微皱眉,便与那黄门小厮点点头,便也迈步入了升平楼。只是入了楼后,这才知道赵官家和一众大臣都在楼顶观望,何朝奉便也不慌不忙的拾级而上,待抵达升平楼的观景台时,便也眯着眼睛细细一瞧,但见这十长方圆的观景台上,如今簇拥着至少五、六十人,超过半数都是朝中重臣,如便服打扮的蔡京、王黼及朝中文辅诸臣,和着了甲的高俅和京畿禁军、殿前司诸将领。另外还有一个群体人数也是不少,便也是如今宦居城内的皇亲国戚,以及诸多王叔、王公和皇姑公主。

    何朝奉眼中精光一闪,便在那皇亲国戚的人群之中,仔细瞧看了一人,这人年纪一如赵官家,样貌也是极为相似,着一身王袍,如今也是满脸忧虑的往西南方向眺望着,似乎丝毫不曾察觉何朝奉暗中打量他一般。

    只是何朝奉看了他几眼转身之后,他却是瞧瞧回望了一眼,脸上瞬间似乎闪过了一丝庆幸之色,但又迅速隐没,不叫人看出丝毫痕迹来。

    “陛下,老仆来了!”

    何朝奉来到赵官家身后,便也躬身行了礼来。

    “如何才来?可是知道外城究竟发生了何事?”赵官家猛然转身,便也直盯着何朝奉来瞧,何朝奉跪在地上,慢慢抬头道:“知道!只是说与官家知道,便是死罪难逃!”

    赵官家听着,眉头便也皱成了一条老树藤儿,顿了一顿之后,便也道:“朕免你死罪,说!”

    何朝奉却是笑了笑,道:“活罪不免,老仆不敢全说!”

    赵官家扬了扬眉,略微思索了一番后,便也放低了嗓音,道:“你起来吧!先说些你敢说的!”

    何朝奉便也慢慢起身,却是伸手一让,往那观景台无人的一角示意了一下赵官家,赵官家便也移步过去,等他开口。

    何朝奉便也压低声音,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今日之事,乃是有人勾结辽国细作,奇袭那惊霄先生在戴楼门内所建的车阵,意图盗取战车机密。”

    赵官家一听,脸上却也是风轻云淡,他方才已经下令斩杀了一个巡城司都指挥使和一个马步军衙制统,甚至就连开封府尹都打了脊杖,自然是已经得知黄家车阵遇袭之事。

    何朝奉也不觉得奇怪,却是从袖笼中拿出一张纸条,轻笑道:“至于老仆不敢说的,便在其中!”

    赵官家伸手来讨,何朝奉自然不敢不给,但见赵官家拿过纸条一瞧之后,便也勃然色变,但他纵然额上青筋浮现,却也没有扭头四顾,待看完了纸条上的字后,便也将纸条团成一团,又放回何朝奉手中,道:“活罪免了!此事,朕不想第三人知道!”

    何朝奉便点了点头,将那纸条塞进口中,咀嚼几下便也吞了。

    这时,但见赵官家伸手轻拍了一下栏杆,望向城南火光冲天之处,叹道:“唉!也不知道如今伤亡几何?几多百姓遭此火劫?还有那车阵,或会毁于一旦呐!”

    何朝奉便也道:“官家勿忧!那车阵若果真如惊霄先生所说那般精巧坚固,必然不会被敌所乘……至于百姓伤亡,老仆难辞其咎,恳请陛下恩准,革去朝奉之职,许了老仆告老还乡!”

    赵官家却是摇头叹道:“你若朕的臂膀,你若告老还乡,朕该如何与那野心狼子相斗?”(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零一章 【大捷】

    何朝奉掌管密谍司多年,说是赵官家的左膀右臂也并不为过,而且他也自然能听出赵官家这话倒也真是肺腑之言。

    只是何朝奉又如何不知,这皇家之事只能尽忠义,不能谈感情!

    当即何朝奉呵呵一笑,便道:“老仆这把骨头,早就卖与了官家,如何消遣,都凭官家的意思就是。”

    赵官家闻言后背一动,却是没有回头,顿了顿便来问道:“这黄家的车阵有多少守卫,不知守不守得住。”

    何朝奉便也答道:“似乎有二百余名女娘,百多个镖师!那些女娘,便是前些日子在升平楼献唱黄州调的黄州姬。”

    “黄州姬?”赵官家一听,伸掌又拍了一下栏杆,却是忍了忍后,这才轻声叹道:“都是些好女子啊!唱的那叫黄梅戏,倒也比如今的杂戏讲究……”

    “报!”

    也在这时,但见一个背旗校尉从宣德门方向疾驰而来,老远便也大喊起来。宫中禁卫认得他背上的认旗,自然也不阻拦,放他到了楼下之时,就听赵官家在楼顶的观景台高声喝问:“情势如何?”

    那校尉翻身下马行礼之后,便也扬声回答道:“戴楼门前黄家车阵与敌接战,初更初刻贼军从南北两面突袭夹攻,遭车阵箭雨吓阻。后北面之贼分出一部绕行西面,于初更三刻发动三面合击。”

    赵官家听得眉头快要拧成一股绳,急忙问道:“初战伤亡如何?第二阵可分了胜负?”

    那校尉忙也答道:“初战贼军未能跨过车阵之前三十步警戒线,车阵当中伤亡不明,属下来时第二阵才将发动,故不知胜负如何。”

    赵官家一听这贼军偷袭都没能突入到三十步内,眉头瞬间便也松了,却是喝道:“再去探!”

    待那校尉接旨复去时,赵官家便也转头来瞧何朝奉道:“你说去攻车阵之贼,能有几多?”

    何朝奉微微眯眼,想了想后,便也推算道:“按照老仆所得消息,这次辽国主事之人,乃是那四军大王萧干,据悉他动用了东京城中至少四百暗子,还有胁从之人,总计只怕过千。不过为了扰乱城防,兵力该是过于分散。且对方该也算死车阵之中只有妇人,因此偷袭之众或有五百之数。”

    赵官家本来露出喜色的面容闻言又自转暗,便也道:“那次朕去探看,见那车阵中倒也规制严明,听闻除了刀剑扎枪,也备了强弓劲矢,想来那些女娘……呃!好似说,也是女镖师,就算力不能胜,百余镖师应该撑得一时半刻吧?这不是已然打退了一阵偷袭?”

    何朝奉点头称是,却是没有多话。在他看来,便是用三百个禁军守卫,也未必能扛得住五百辽国精锐细作的强袭,更何况车阵里大半还是唱戏的女娘……女镖师,只怕赵官家想的也太过乐观了一些。

    也在这时,又有一骑来报,不过报的却不是车阵消息,就听他道:“报!梁门守备急报,一刻时辰前,梁门外有近二百余骑兵由北向南急行,皆着军中制甲,旗号不明!”

    梁门乃是位于东京内城的正西面,梁门外便是外城西厢,因此这话说来,观景台上便是一阵骚动,这如今殿前司、诸班直还有城卫、禁卫的上司长官都在这里,且所属禁军骑兵的捧日、天武二军又驻扎在城外,此时外城中哪有成建制的骑兵队伍可调,谁人又敢私自调动骑兵?

    当即一身戎装的高俅便也领着七、八个将军走了过来,便见他叉手道:“陛下,如今若是急调禁中一营捧日军增援,应该还来得及!”

    哪知道赵官家此时却是对高俅摆了摆手,对楼下报信的校尉喝道:“再探!”

    一时间观景台上的众人都是心中犯起了嘀咕,暗自揣测起来,要知道东京城内除了禁军之外,本就不可能还有成建制骑兵出现,可如今突兀出现自然叫人猜测:这些骑兵到底是城中那一部的属下抗命自出?还是敌人置办了全套宋军制甲冒充来赚?

    而这两个可能性,不管那一个是真,都将是天大的挂落,却是要人来吃的!

    也就在大伙儿都是瑞瑞不安的时候,又有一骑探马奔来,不过来的方向却是东华门,也未背了禁军认旗,因此刚出现在升平楼的视线范围之内,便也叫禁军给拦截了下来,直到问清了缘由后这才有禁军队官替他来报道:“陛下!适才有封丘新门守卒来报,酉时末刻一队振威镖局的人马强占了封丘新门冲入了外城,领队之人自称是惊霄处士黄杰黄子英,人马记有二百余,还有马车五辆。”

    听了如此消息,赵官家的眉头这才突然一松,却也问道:“混账!这等消息如何此时才报来?”

    那禁军队官忙也答道:“守卒来报时,安远门(旧封丘门)已经落闸,乃是绕路取道望春门(旧曹门)转来。”

    那安远门位于东京内城的东北角,正对着马行街外的封丘新门,而望春门着在内城的正东位置,也就是说为了报这消息也是绕了小半座城,自然耽误了不少时间。

    赵官家听得大怒,便也喝道:“传朕旨意,将那安远门的守官先打三十脊杖以观后效,再敢怠慢,严惩不贷!”

    却说这等打人脊杖的圣旨,自然有人前去颁行,只是行刑队前脚才走,便也接二连三有探马来报好消息!

    “报!黄家车阵击溃北面之敌!”

    “报!黄家车阵击溃西面之敌!”

    “报!黄家车阵与戴楼门神卫军第四军第二指挥第三都合击,溃西面之敌!一部旗号为‘振威’的骑军正追击残敌往蔡河水门而去!”

    “报!‘振威军’于蔡河水门前全歼残敌,领军部将岳飞正率军返回黄家车阵!”

    几个好消息都是前后脚的功夫一股脑的到来,直听得赵官家眉飞色舞,大笑连连,待最后那全歼残敌于蔡河水门前的消息报来时,赵官家便也隐忍不住,哈哈大笑着便从观景台上蹬蹬蹬急下了升平楼。

    但见他一面吩咐内侍速速与他备马,一面却也对急跟在身旁的何朝奉、高俅、王黼还有梁师成和蔡京等人笑道:“听听,诸位可听见了?只是一个百余镖师守卫的车阵,便能抵挡数百贼寇三面合击,好啊!大好!可称大捷!”(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零二章 【猛将】

    众人眼中都是震颤之色,虽然口中也是附和,但却全没有了往日里捧哏的心思,也没人说什么陛下圣明,洪福齐天之类的废话,脑中反倒想的是:这……这车阵果然厉害,只凭百余人竟能抵挡数百人三面偷袭不说,还能反败为胜?还有那黄杰,手上居然有一支二百余人规模的成建制骑兵?

    一时间人人都比赵官家还急,下了升平楼来,个个都是争先恐后的上马,自然要跟着赵官家一起去探个究竟。

    只是如今大乱才定,自然比不得往里微服私访,就算赵官家一再催促,待高俅就点了禁中驻防的一营捧日军骑兵护着百余大臣将军出得皇城西华门时,却已经是二更三刻的时辰了。

    待直奔内城西南角的宜秋门(旧郑门)入得外城时,三更初刻的更鼓早已敲过三遍。但见此时,宜秋门外和崇明门(新门)前的新门瓦子火势已然稍稍渐弱,可也能瞧见那瓦子中过半的房舍棚肆早已被烧成了白地一片。

    甚至出宜秋门时,还能瞧见不少百姓就坐在内城的城墙根儿下看着一片火海嚎啕大哭,不过赵官家此时却也顾不得理会这些遭灾的百姓,急冲冲就往黄家的车阵奔了过去。

    行不过三里,便也能瞧见建筑在一片菜地之中黄家车阵,如今车阵四周正灯火通明,正好瞧见一队队身着宋军制甲的战士正在打扫战场,甚至见了捧日军骑兵护卫的赵官家等人逼近过来后,更有牛角军号之声急促响起,瞬间就见车阵里奔出了百余骑人马迎了上来,领头之人更是一员身穿银甲银盔使枪小将。

    见此情形,自然有捧日军背旗手背着认骑上前通报,旋即那银盔小将便也喝令戒备,单人一骑奔上前来,待瞧清来人果然不错时,便也滚鞍落马,以军礼拜道:“岳飞参见陛下!”

    赵官家忙也下马来扶,却也见得岳飞身上的银甲染红,手上一杆马槊也是沥血未干,不过浑身却未见伤,便也喝道:“好!好一员猛将!”

    这岳飞乃是黄杰师弟,且黄杰还动用个人关系找赵官家与他谋了具保要考武举之事,高俅、王黼还有梁师成等人都是亲见。因此之前听了战报,如今又见他勇武之姿,那还会生疑。听得赵官家当面夸岳飞是猛将,高俅忙也哈哈大笑着上前道:“此子或可为将,却也还需磨练,不过若是放在俺的殿前司,直来做个虞侯也是当得!”

    赵官家听得龙颜大悦,便也拍着岳飞肩膀笑道:“还不快谢过高殿帅提拔?”

    哪知道岳飞却是叉手对高俅一礼,沉声道:“飞,有誓在先,不中武举不为官!”

    这话说的众人都是一愣,便是高俅脸上也是尴尬之色,倒是那王黼好不容易逮了机会,便也上来大声道:“好!有志气!不枉王某当日为你具保,如今瞧来果然不曾走眼!”

    王黼这话说得大声且理直气壮,就好像深怕旁人不知道他早已为岳飞考武举具了保一般。

    赵官家便也跟着打了哈哈,便将这事先且揭过,直来问方才的战事如何,岳飞当即便也担任起了解说,便引着众人来瞧战场。只是如今众人所在的车阵北面并非是最激烈之处,且经过了打扫,地上是死尸血迹不多,于是便邀众人直往西面去瞧。

    待岳飞引着赵官家等人转到西面时,景象自然要比北面惨烈多了,当场便看得好些个文官,还有跟来的皇亲国戚张口便呕吐了起来。便是赵官家,也忍不住以袖捂口,险些直接将一口残食从口里喷出来。

    那北面的死者多是箭伤毙命,黄杰虽然领着十八骑首先冲的是北阵,但因为人数太少,自然是一触就走,至于西面却是经过了一番苦战,且黄杰还下马步战了一场,砍杀的人自然要多,再说黄州卫的兵器也不是一般的锋利,因此便也见得西面阵前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甚至还有被片成两瓣的尸首,自然是好不刺激。

    然而,没等赵官家一行刚将心情平复下来,岳飞便又领着他们去到了南面,等看清了那南面阵前数十个被小儿手臂粗的弩箭活钉在地上的尸首时,便是赵官家也终于忍耐不住,呕啊一声,张口喷了出来。

    也就在这时,谁知道那高俅却是哈哈大笑,指着弩箭扎成的人肉丛林道:“好!好!神卫军第四军第二指挥第三都指挥何在?当记奇功一件!”

    说着还跳下马来,走到了连串两人的一杆弩箭近前,还叫人拿来火把照看了弩箭尾部的戳记,拍手笑道:“第三都射手潘熊,好准头!当记三转上等军功一件!”(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零三章 【说法】

    当今的赵官家乃是个太平皇帝,虽然经常打人脊杖,但战场这种地方或许如今才是第一次身临其境,自然也就发现听闻不如眼见了。

    而且,就算他身居高位,这身体反应比起其他人来,也未必会强上多少。方才在北面和西面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努力强忍着不适,如今瞧见这人肉丛林便也被突破了极限。但见赵官家先是在马上俯身呕吐,吐着吐着却也是坐不稳了,不过也就在他要堕下马来时,却也叫本在一旁跟着呕吐的梁师成抢先一步给扶住,而后也是吐得差不多的王黼也是忍着满眼泪水来扶,却叫他君臣又寻着了机会亲近。

    至于蔡京还有一众跟来的殿前司和上四军、诸班直和禁军戍卫的将领们,却一个老神在在,且知趣的别过脸去望起了风景来。虽然眼前这般惨烈的画面大伙儿也是初见,不过都是些马上厮杀过来的粗汉,早就见血开过荤了。至于蔡京,更是做过领兵出战的上官,比眼前规模还要大上数十上百倍的大战都主持过,还能没见过血腥。

    只是见赵官家吐的就跟个吃着了酸李的猴儿一样,终归不太好看,蔡京便也哼哼一声,下马来到赵官家马前,摸出一丸来献道:“陛下,这是臣平日养心所用的清心丹,服下或可缓解一二。”

    随后便也转身瞧了瞧周围,就来问岳飞道:“惊霄先生何在?为何不来见驾?”

    岳飞忙也回道:“师兄如今正在营中救治伤者!”

    瞧着梁师成手忙脚乱的捏鼻顺喉与吐得脸都发绿的赵官家将清心丹灌下后,蔡京暗暗一叹,便也对岳飞道:“且请带路!”

    岳飞岂敢怠慢,自然引了众人就往车阵过来,得了指示的黄州卫便在南阵的车墙上左右让开二车,自然露出了入口。一名天武军服色的将领见了,很是惊奇的问道:“你这车阵,如何解的这般容易?”

    岳飞忙来介绍,道是车与车之间以铁质构件勾连,拆解或是组合时只要拼接好构件便紧固牢实,拆解时也是如此。那将领听了解释,便也开悟道:“妙啊!组合时坚固若城池,时机到时又能迅速拆解让道出击,果真是好物。”

    其余将领也是赞同,便在车阵前下马,步行入了阵中。

    但见阵中如今也是火光通明,不少人正在奔走忙碌,但却并不显乱,一副井然有序的模样。待岳飞领着人来到车阵中央的空地前时,却见地上铺着草席,却用白布遮盖了三十来具尸首,而黄杰还是一身道袍的样子,正在给一个女娘取箭。

    见那女娘身上穿着的是冬衣袄裙,却是后腿上中了一箭,如今正趴在一个草台子上嗷嗷直叫,但见黄杰拿了个什么东西与她咬住后,便也用小刀在伤口上侍弄,然后伸手猛然一扯将箭拔了出来,便见得一股子血线就从伤口里喷出,溅起二尺来高。

    走在最前面,本是服下清心丸后,心绪平复了许多的赵官家一见,险些张口又吐,自然叫梁师成给瞧见了,忙与他顺背。

    这许多人的到来自然惊动了黄杰,不过却见他头也不回,而是迅速将拔出的箭放在一边,然后便来用力与那女娘挤压伤口,更使了棉布将血吸附干净,又用水(药水)清洗之后,却是拿出了一根穿线的弯钩针来,将那女娘伤口上的皮肉好似缝补衣服一般的缝了起来。

    但见他一针一线,好似女子做那女红一般精细,三两下便将长度快有两寸的伤口缝合了,竟也不裹伤药,只是用一种紫黑色的药水往伤口上一抹,然后用布带轻轻缠了,这才拿了方才取出来的箭起身,来到赵官家身前叉手道:“陛下来了?”

    赵官家方才猛然又见了血,本是想吐,叫梁师成顺下去后,便也叫黄杰与那女娘缝合治上的手段给吸引,浑然忘记了见血恶心之事,如今亲眼见黄杰竟然将人的伤口如缝补衣物一般给缝了起来,也是惊得有些不能自已,便来问道:“这……这方才,黄卿使的是什么手段?”

    黄杰拿着箭瞧着赵官家目瞪口呆的样子,也是一脸糊涂,便来问:“官家问的是什么什么手段?”

    赵官家便也指着还趴在草台子上的那女娘,道:“你……方才用针线,竟将她的伤口缝了?”

    黄杰便也答道:“不错!有何不对?”

    赵官家满脸惊讶,想了想左右一瞧,便也指着一个身穿禁卫服色的将领,道:“胡卿,朕记得你说过,这军中都是如何处置箭创的?”

    那将领也是满脸惊愕的表情,闻言便也走了出来,也是一脸哑然的道:“俺在军中,箭创都是用金疮药堵了血口了事,若是碰了水,便要用烧红的铁鉴烙烫去毒……哪有这如缝补衣服一般,就这么缝起来的?”

    黄杰听来,只是皱眉道:“此乃我道家药王先师,孙思邈孙真人传下的疗伤医术,乃是道门不传世之密,如今诸位见也见了,切莫外传就是。”

    而后,却是用一双血手捧着那箭献与赵官家道:“陛下,如今眼下当务之急,却是要与我振威镖局一个说法才是。”

    “说法?”赵官家听得一愣,直来看黄杰献上的箭矢,但箭矢明显沾有血迹,他想了想还是不敢伸手去接,只是道:“如何说法?”

    黄杰便捏着箭头,指着箭尾道:“陛下,臣当初也在童枢密使军中任过转运使,也算认得军中器械。陛下且瞧此箭,正是东京城上四禁军所用制箭,可尾部戳记全被抹除。臣想要的说法,便是这伙贼人究竟什么来路,为何袭击俺家车阵?”

    赵官家一时被问得无言已对,众臣也是面面相窥,方才那姓胡的禁军将领却是凑过来接箭细细一看,便也点头道:“果然是禁军制箭,箭镞还新,榫口的鱼胶未曾干透,该是今夏才领的新箭才对。”

    黄杰突然挥挥手,便有一个着甲的黄州卫提着十几个圆滚滚的东西走了过来,便直接放在赵官家脚下,待赵官家瞧看清楚这些圆滚滚的东西是何物时,险些吓得向后一跳,还好这时身边的梁师成暗暗扶了他一把,这才将身子稳住了。

    黄杰也不理会赵官家的表现,伸手提起一颗面目狰狞的人头,展示与众人来看道:“瞧此髡发,该是辽人无疑!俺只是想知道,为何这些辽人手中却有大宋禁军器械,在这东京城内,天子脚下,来攻大宋百姓?陛下若是给不了说法,不知还有谁人给得了?”(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零四章 【指控】

    这话说着,又有十余个黄州卫抱来不少弓刀盾剑,也是一股脑的丢在赵官家等人脚下,都不用细看就能发现这些全都是宋军制式的装备,尤其是那绘有兽面的油木盾牌,更是大宋禁军所独有的装备,边军多用的藤牌盾和实木盾,所以这宋军顶级的装备,如今却叫辽国细作拿来攻打车阵,此事可就不是轻易能够搪塞了。

    黄杰的指控,自然是非常严重的,宋辽两国乃是宿敌,至今争斗百余载,就算辽国派了细作前来袭扰也不奇怪。但是这般敌国细作以本国禁军的装备来行事的事情,可就不单单是一个军事冲突了,这其中涉及的政治问题只怕关系了成百上千乃至上万个脑袋会不会搬家。

    “查!彻查!给朕彻查!”赵官家毕竟不是个昏君,虽然直到此时,很多他已经知道的事情还不能泄露,但如何在人前做一个好皇帝,这一点他就算拿不到满分,但起码是及格的,但见他面色豁然一变,状若怒狮一般,转身便也喝道:“诸班直众将何在?给朕彻查,查不出来,朕便直取了你们的首级!”

    这诸班直乃是宋皇最为亲近的贴身禁卫,《宋史·兵志一》:“禁兵者,天子之卫兵也,殿前、侍卫二司总之。其最亲近扈从者,号诸班直。”

    也即是说,诸班直其实就算护卫皇帝的亲军,地位要在一般禁军之上,所以赵官家命诸班直负责调查此事,可见重视的程度也是足够的。

    当即诸班直随来的几个将领便也出来跪地接旨,而后便也怒气冲冲的领旨行事而去,想来今夜东京城中是免不了鸡飞狗跳了。

    黄杰见赵官家做出这般表态,却是冷眼来看,待赵官家装模作样的好一番布置,又下了十余道口谕,甚至就连这黄家车阵的一应损失,都下了御旨命内府拨付,总算是消了黄杰的火气。

    黄杰便也装模作样的领旨谢恩,便道:“如此,还请陛下转回宫中,此地乃是战祸凶险之地,不宜久留!”

    赵官家本还想与黄杰聊聊车阵之事,却不想黄杰居然这般就要赶他回宫,正一脸错愕的时候,谁知黄杰竟道:“若陛下不忙回宫,不知可否请了御笔,为俺家的姬娘记个姓名?前些日子,她们还刚刚在升平楼上为陛下献艺,谁知今日却是从此天人永隔……”

    这话说的赵官家心中一痛,他本也是个多情之人,再说这般要求倒也无可厚非,当下便也允了,自有人备好了纸笔,黄杰便也走到那草席中间,一个个揭开覆着的白布,便也报了起来:“王氏五娘名碧荷……陈氏二娘名招娣……罗氏大娘名玉奴……”

    一个个名字,便也代表了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娇娥,一开始赵官家的字还写得工整,到后来字迹便也渐渐乱了风骨,待他写完三十三个黄州姬的名字,原本握笔稳健的手已是微微颤抖,冬日里额头上竟也微微见了汗迹。

    罢了笔,赵官家瞧见黄杰一脸悲痛之色,也不知道如何宽慰,只能随口宣慰几句,便也打道回宫。只是走时,黄杰也不忘道:“今夜祸事延绵,东京城中受灾百姓也是不少,还请陛下降下恩旨,宽厚抚恤!”

    赵官家自然答应,便也着令开封府、巡城司和有关的衙门即刻就办,少宰王黼负责督导。

    于是乎,直到四更初刻,赵官家一行也才离开了车阵,转回宫中去了。不过走时特别要高俅指派了殿前司人马,领了城外紧急入城的捧日军一部就驻防在城阵外围,那部人马的指挥使也不是外人,正是当年随童贯征讨王庆的韩进宝,也算是熟人了。

    只说,待赵官家等人走远了,车阵中再次恢复平静之时,却也听见黄杰咳嗽一声,对满地盖着白布的死尸道:“好了!都起来了吧!”

    顿时,就见原本悄无声息的白布突然动了起来,三十三面草席上,陆续便也坐起了二十九女娘来,一个个都是满脸嬉笑,哪有什么伤患。见有四个不曾起来,黄杰便也叫人去看,很快便有人道:“四个劣货,竟都睡熟了!”

    自然掐捏鼻都叫弄了起来,女娘们便也叽叽喳喳的起身来到方才赵官家写字的地方,便来讨要名封瞧看,都是兴高采烈模样。

    黄杰瞧了她们模样,便也戏道:“拿回去可收好了,等过个三五十年,你们全都那啥之后,倒也好用。”

    这黄杰要赵官家写的名封,便也就是用作祭奠牌位时当模子的字样,女娘们听来却也嬉笑一声,便有一个娘子笑道:“少主却是吃味了!只不过予是王氏三娘碧荷,又不是五娘碧荷,这等当今官家的御笔,也就只能私下收着瞧看瞧看,却不敢留着日后来用,怕犯了欺君之罪。”

    其他女娘都是嘻哈附和,却也都是各自讨要了去,丝毫不理吃味的黄杰。到是那岳飞,此时正好送走了赵官家等人转回,便也卸了头盔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对黄杰道:“师兄,俺……”

    黄杰看他样子,便也道:“如何?莫非你也想讨名封?方才官家在时你怎不去问?”

    岳飞欠欠的一笑,道:“这凭大的功劳,却叫是俺唾手得了……”

    黄杰便也笑道:“俺这师兄,是个货真价实的道士,要甚战功?叫你顶着,自有用意,可要管牢了嘴,莫坏了师兄大事!”

    这原来,黄杰带人冲散了南阵的贼军后,正好岳飞来救,他便也让岳飞领着后援的黄州卫只管追杀。而后又料算此事平息后,赵官家肯定要来瞧看,便也急忙要车阵里原本全副武装着甲杀贼的黄州女卫们全部卸甲伪装,更让三十几个仅仅受了轻伤的女娘躺在白布下面扮作死尸,就是为了演一出苦情大戏。

    这凤队黄州女卫的一身装备,规制不但大体上与龙队男卫相同,实际上在某些方面防护等级还要跟高上一个层级。今夜一战,不但没有一人战死,受伤最重的人也不过是肩头和背部的甲胄夹缝中了两箭而已,方才黄杰亲自动手做手术的那女娘,实际上就已经是今夜一战中受伤第二重的伤患了。(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零五章 【振捷】

    当然,今夜女卫只有受伤而没有阵亡,甲胄防护能力高只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还能女卫参战的方式有很大关系。

    车阵的防护能力再高也只是驻守的堡垒,关键还要看抵御敌人的进攻同时是否可以通过反攻怠阻攻势。而女卫们的身上除了护甲等级高外,武器配备也是不差,刀剑等近战兵器自不用说,虽然力量不足,无法如男卫那般用一石五斗的强弓,但她们用的也是一石力量的标准组合弓,且弓上还配备了蓄力复合轮。

    这蓄力轮和偏心轮不同,偏心轮可以使拉弓力量减小一定的倍数,而蓄力轮虽然无法减小弓的拉力,但在开弓之后可以很好的将力蓄住,使持弓者之需要很小力量就能把持开弓的状态,从容瞄准射击。

    此外,今夜的战斗,都是男卫探头出去观察敌军动向,女卫们着排成列队就站在车阵的脚跟前,根据男卫报出的射击诸元进行抛射打击,就算贼军搞到了禁军所用的一石二斗的制弓和制箭来攻,又怎么可能打得着躲在车阵脚跟下的女卫?

    所以,今夜一战,受伤最重的女卫也不过就中了两箭却也是合理的,否则怎么对得起黄杰花费巨大财力打造的装备,以及长达五年的各类训练打磨?

    当然,要说整体伤亡的话,男卫方面的伤亡还是出现了,战死者足有三人,伤者也是有四十六人。这其中的两名战死者就是随黄杰冲击西阵的亲卫,还有一人乃是随后的蔡河水门追击战中不慎堕马战殁,其余伤者也多是在追击战中出现,甚至就连武松这么好的武艺,也在破袭西阵的战斗中挨了一刀和冲击南阵的时候挨了一铁骨朵,刀口角度刚刚好破开了肩甲的防御,顺着甲缝割出了一条两寸来长的伤口,至于铁骨朵则是打在了后背上,虽然被皮胄和冷锻钢片承受住了,不曾破开了防御,但铁骨朵的钝击伤害还是叫武松吃了个大亏,造成内脏震颤,因此战斗结束后便也被黄杰强行送去医治。

    之所以黄杰非要让三十来个女卫扮死尸,是他觉得若是真要让赵官家和朝廷的大臣们知道今夜这般规模的战斗之下,黄州卫的守阵人员竟无一人阵亡,且就算是女子也都人人着甲,个个开弓,只怕会吓掉这大宋君臣众人的下巴,对日后的大计恐有影响,这才弄出了这般事故来。

    却说见女卫们嘻嘻哈哈的将赵官家御笔写下的名封分了,黄杰虽说真不是吃味,但也心中有些酸酸,便也与她们调笑,说是只管收好,怕数百上千年后,这后人拿出来指不定便是个宝贝,换得良田美女也是难说。

    也就在黄杰与女卫们嬉笑的时候,但见车阵一角急冲冲走来两人,一个是个白面碧眼的胡人,正是如今黄杰的管家亨利。另外一人却是个明媚女子,但见她穿了一袭淡青色裙袄冬衣,后背披着一条雪白狐皮制成的大氅,走到近处一瞧,却是黄杰正妻苏廿娘。

    只是见那亨利脸色有些发红,眉间有焦急之色,还不待黄杰开口相问,就听苏廿娘急道:“夫君,艾丽娅惊动了胎气,方才刚刚破了羊水,只怕是要早产哩!”

    黄杰听来一愣,便也答道:“怎会如此,这时节去那找稳婆?”

    亨利面色涨红,便也叉手道:“还求主上为艾丽娅接生!”

    黄杰这在一拍自己大腿,道:“说的什么废话,只是就算俺来接生,也是要稳婆助手才成啊!走走!”

    当下黄杰便也领头直往车阵外层的医疗车区域赶了过去,抵达时便也瞧见十来个已婚的黄州女卫正在周围忙碌照顾伤患,一间暖棚却是被分隔出来做了产房,而周燕奴、万春奴等众女还有姚二娘也都在暖棚中帮忙照顾伤患,黄杰来了之后先叫人打来热水与他洗手,方才做戏时弄得一双血手,如今看起来很是瘆人。

    待净了手,入了暖棚改的产房一瞧,的确是羊水破了,且宫口扩张,宫缩明显,十足的临盆迹象。黄杰家中的小人儿,从五娘到八娘都是他亲手接生,倒也是轻车熟路,不得已便只能叫了周燕奴和万春奴来帮手,忙活了小半个时辰便也顺利帮亨利的娘子产下一个男娃来,虽然实算下来也就才八个月的孕期,可小人儿却是块头十足,更是有一头浓密的金色胎毛和一双绿晶晶的碧眼,与他断了脐带时哇哇哭了几声,声音也很是洪亮。

    黄杰与这小人儿扎好了脐带后,便也用软毛毡包好了送出来,递给急的团团乱转的亨利笑道:“恭喜恭喜!是个赶大车的!”

    这黄州的习俗,若是生了男娃便是赶车的,生了女娃便是坐车的,倒也形象。亨利接过来一瞧,便也喜极而泣,用他故乡英伦语言叽里呱啦叨念起来,还不停去亲吻小人儿,却叫他满脸的胡渣将刚刚安静下来的小人儿扎得大哭。

    黄杰见他高兴也是欢喜,便来问道:“可想好了名儿?”

    亨利很是高兴,但却没忘了本分,便也躬身来与黄杰行礼道:“还请主上赐名,若是主上允许的话,俺想这孩子能随了主上的姓氏,这将是他毕生的荣耀!”

    黄杰一听,也不客气道:“如你所愿就是!这……如今已是腊八,倒也没什么典故可循,不过今夜是我振威镖局在这东京破袭之战中取得大捷的日子,不如就取了振威和大捷之意,叫黄振捷如何?”

    亨利听得高兴,自然答应下来,不过黄杰也却问了,这亨利乃是那英伦之人,自然也该与孩子取一个英伦名字,亨利想想便也道:“俺想将祖父的名字给予他,就叫他威廉·宋·菲茨罗伊。”

    黄杰与亨利接触日久,对于英伦风俗倒也知道不少,听了这孩子的名字,倒也知道了亨利用一个宋字做中间名的用意,自然也是赞许,便也让亨利抱着孩子去暖棚照顾艾丽娅,就也带着家人散去,谁叫这车阵之中还有诸多事情要去处理。

    也就在黄杰他们走后,暖棚之中,亨利将孩子放在了妻子艾丽娅的身边,左右看了看后,便也小声的用英伦语言与艾丽娅说道:“这孩子的大宋名字叫做黄振捷,英伦名字叫做威廉·宋·菲茨罗伊,威廉是我的祖父名,他曾是诺曼底的公爵,也是英格兰的国王,征服者威廉!”(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零六章 【汉儿】

    这本来苏廿娘等人还想着留在医疗区照顾受伤的黄州卫伤患,但却叫黄杰硬给领回了内营之中,却还笑道:“你们几人,难道还比军中的医官高明不成?也不瞧瞧那满营的伤兵个个都不自在?这般情况,用心慰问便也是了,且其中好些个医官的夫君便在伤患之中,却要你们多手?”

    这话说来众人都是一觑,之后姚二娘却来喝道:“牛儿怎般说话,廿娘身为当家大妇,这般带着姨娘们抛头露面,还不是在给你挣脸面?还不快给廿娘陪不是!”

    黄杰撇了撇嘴,还没开口便叫二两拧了耳朵,二娘便也喝骂道:“哎哟!如今有出息了?”

    黄杰耳朵被拧倒也不疼,但还是急忙苦了脸告饶道:“错也!俺错了!娘,俺错了!廿娘,俺错也!”

    谁知二娘却是撒手,喝骂道:“却还说,你冷不丁就弄什么公干,一去便是近月,也不知你到底在弄何事故,如今却是惹下这般大祸,竟叫这许多贼人……还是辽国贼人持刀拿棒来攻,你可瞧见了,如今那宜男桥巷都烧成了一片白地,若非娘和你家老倌儿命硬,怕是早了帐了!”

    黄杰只能一个劲的陪了不是,最后还是苏廿娘、万春奴她们都来规劝,二娘这才撒了手,随后苏廿娘忙也使了眼色与黄杰,叫他快去处理军务,便也和众女哄了二娘回帐歇息。

    不过那青禾、孙十九娘和封宜奴三人却是留下没走,青禾便也抢先来道:“今日之事,早几日已经有了苗头,方才城中暗线来报,已然查实了,主持这次袭击的乃是辽国四军大王萧干,除原先早就埋伏在东京城的辽国细作外,这次还有约三百人马乃是辽国北院遣来的精锐探马,查获的禁军器械该是为这批人马所备。”

    黄杰听了,便也点头:“知道了,再探!”

    青禾便也答应一声,瞧了瞧孙十九年和封宜奴后,便与黄杰使了眼色后,转身去了。而孙十九娘与黄杰也算是老夫老妻,没有封宜奴之前她是老幺,如今见有封宜奴在,便也使不得娇,只是来掐了一把黄杰后,与他咬了咬耳朵,便也含羞去了。

    都走了之后,封宜奴这才上来,但也见她双目微红,脸色苍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黄杰便也来揽了,与她道:“可是惊着了?瞧你这些姐姐们,一个个疲沓得很狠。”

    这话一说,封宜奴便也垂下泪来,只不过她脸上却是挤出笑容,便也抓了黄杰的手来摸自己的腹部,黄杰到是不温不火,只是伸手轻轻抓挠调笑道:“如何?俺岂能算错?”

    封宜奴呜咽一声,本想要哭,但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黄杰左右看看,干脆便将封宜奴拥入一顶无人帐幕,盘桓了约有盏茶时间这才出来。将羞红了脸的封宜奴送到了万春奴等人的卧帐外时,才与她悄声说了些什么,这才走了。

    待走到车阵的外阵,黄杰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袍服有无问题后,这才入了一格暖棚当中。只见这暖棚一如黄州卫所居的暖棚,只不过如今火塘烧的很旺,地席却全都扯走,周围烧了明晃晃的牛油蜡烛照亮,地上却是用了八架奇怪的架子,绑着八个髡发的半裸之人。一旁则是黄大龙领着几个亲卫正在侍弄,见黄杰过来且满脸不耐,忙也叫人赶快打开遮挡的风帘,引入外面的西风将室内空气淘换。

    只是黄杰一入内,便也闻着一股难闻的气息,似乎是人的污秽之气混合着一股子烤肉的焦糊味道,这才皱了眉头。待他坐下后,也就听着黄大龙来报道:“少主,这八人中有六人是辽国的汉人,还有两个死不开口,都是辽国北院的铁林军。”

    黄杰看了看,自然也就看出其中的六人虽然都做髡发打扮,面貌都是北地汉人的模样,便也道:“哪有什么辽国汉人,在辽国只有汉儿……唐时有个尚书名叫司空图,曾做了一首《河湟有感》,诗曰:一自萧关起战尘,河湟隔断异乡春。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

    黄杰这番侃侃而谈,听得黄大龙等人嬉笑一声,而那六个辽国汉儿虽然听不懂什么诗词,但这《河湟有感》的最后两句却是白话,自然听得明白,不由都是羞愧得低下了头来。

    黄杰看看那六人居然都是一副自知羞耻的模样,不由也是好奇,便来问黄大龙道:“可曾招了点什么俺们不知道的?”

    黄大龙便也摇头,道:“都是众口一词,说是听命前来攻打,余事不知。”

    黄杰想了想,指了指那两个契丹人摆手做了个手势,自然有亲卫将两人弄了出去,黄杰便也正眼来瞧六个辽国汉儿,道一句:“俺便是此间的主人,大宋皇帝敕封的惊霄处士,黄杰黄子英。俺如今已经知道,今次夜袭乃是辽国四军大王萧干主使,你等六人却来说些俺不知道的消息,若是对俺有用处,便与你等向大宋朝廷报个死讯,然后放你们一条生路,如何?”

    六人一听,都是愕然,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半响却有一人操着半生不熟的汴梁口音问道:“此话当真?”

    黄杰哈哈一笑,道:“俺有偌大的名头,与你一个小卒犯不着打诳语,当真与否,你且自便就是!”

    那人想了想,便也皱眉转头来看其他人,见众人都是狐疑神色,便也突然就下了决心道:“俺便信你……要说你不知道的消息,你可知道与四军大王出谋划策之人是谁?”

    黄杰便也摇头道:“这事俺不知道,不过这人是谁,对俺来说有什么用处?”

    那人听来也是一呆,然后努力想了想,便道:“俺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处,既然你不知道,可要一听?”

    黄杰咂咂嘴,无所谓道:“且说来听听!”

    那人一听有门儿,便也眼前一亮,道:“俺原先在北院铁林军时做过值官,无意间探听得此次之事,出谋划策之人乃是大石林牙。”

    黄杰翻翻白眼,思索一下却全无印象,便也问道:“大石林牙是谁?”

    那人便也嘿嘿一笑,直道:“此人是个契丹种,也姓耶律,大名叫做耶律大石,据说乃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八世孙,却是个跛子,但在辽国点了翰林中了进士,这契丹话中翰林称做‘林牙’,故辽国人皆称他做‘大石林牙’。”

    黄杰再次翻翻白眼,道:“却捡些紧要的说!”

    那人便也道:“这……处士不知,那北院四军大王萧干就是个莽夫,甚至连宋言都不会说,只不过这萧干乃是当今萧皇后的亲兄,这才坐了北院大王的位置,不过他对耶律大石很是敬佩,肯听他的建议,这次事端就是如此。俺隐约听来,这次东京城内的内应,便是耶律大石的人马。”(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零七章 【意外】

    听此人说来,这次辽国北院的四军大王萧干组织人马来东京行事,是听了耶律大石的计策,但黄杰还是思想不通。

    不过他把心思藏了起来,只是点头来问:“你说,是这耶律大石为萧干谋划了此事,可知缘由?”

    那人却是摇头,直道:“俺在院中只是个小小值官。”

    黄杰偏头想想,便也对黄大龙笑道:“不管如何,这厮倒也说了点有用的事情,且与他松绑更衣,先给他一餐热食。”

    当即自然有人来与这人松绑,便也押着出去,那人虽然眼中还有些许惊惧,却也知道道谢。

    待他走后,黄杰便来看余下五人,道:“你等之中,还有谁来说说?”

    余下五人各自看看,一个操着北地方言的汉子便也用半生不熟的汴梁话道:“若是说来与你有用,当真放了俺的性命?还是只许不死,却要遭些活罪?”

    黄杰便也笑道:“你倒也是个聪明人,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总不能俺这头放你,便叫你即刻回了辽国好报信吧?”

    这人皱眉想想,也觉得道理不错,便也道:“俺与几个弟兄都是南京析津府(今北京)铁林军,方才那两个契丹种却是中京大定府(今内蒙古宁城县)的铁林军,俺却知道他等是九月二十二从大定府开拔,冬月初十抵达析津府,俺等是冬月十六从析津府南下,不知如此消息对你有用无用?”

    黄杰暗中算了算,从析津府到汴梁的直线距离便是一千一百里有多,沿途跋山涉水,只怕多个三、四百里的涉途也是正常,计他一千五百里就是,这大定府到析津府也是近千里的路途,如此算来时间也就不对了。

    黄杰入东京是十月初九,黄家车队抵达也是冬月初六,而今日正好是腊月初八,总不能说在他还没入了东京之前,这耶律大石便已经知道他要来东京城搞风搞雨,还要献上可以用来克制骑兵的战车,然后提前许多日子就从大定府调兵去了析津府,然后直接发兵来袭。

    也就是说,这批人马或许一早并不是专为了黄杰和战车而来的!

    若真是如此,此事就可大可小了!

    往小了说,或许就是个“意外”,而往大了说……黄杰突然全身一震,都不敢往下去想。

    当即便也挥挥手,吩咐道:“与他松绑,也是先前一般处置!”

    待将这第二个开口配合之人放了,余下四人便也都急了,却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抢起来,黄杰听得几句便也不耐,随即起身吩咐道:“大龙,你来将有用的记下,俺乏了!”

    说完黄杰便也出了棚子,走到空旷处好好伸了个懒腰,嗅了一口弥漫着烟火的气息,这才转头四顾一眼。如今天色夜深如墨,不闻更鼓便也不知什么时辰,只是望去似乎戴楼门和新门瓦子方向已然没有了火光,而还有零星火光的宜男桥巷那边也是渐弱。

    黄杰今日先是赶了一天路,后来有厮杀了几场,之后各种处置各种用脑,方才还寻着机会与封宜奴吃了个小别胜新婚的快餐,此时倒也当真乏了。脑中一团浆糊也想不了事儿,干脆转回内阵,按照孙十九娘耳语的交代,便也寻着了一顶做了标记的帐幕,入去之后便也倒头就睡,别事便也不表了。

    待黄杰再睁眼时,便也瞧见了从帐篷顶上通气孔中透射下来的阳光,待他由孙十九娘服侍着换了一身衣物和洗漱之后,出来一瞧便也见日头早上了中天。便也纳闷的对守在帐外的黄石头问道:“如何到了这般时辰,却是无事?”

    黄石头打了个哈气,却也答道:“少主操得凭多闲心,这内事有亨总管,外事有花大郎,车阵有青姐儿和陈上校、田上校,自然无事!”

    黄杰轻笑一声,便也道:“瞧你这般模样,还值什么哨,花大郎可来了?叫他来大帐相见,你去补觉就是!”

    黄石头却是翻翻白眼,看了看天道:“还有一盏茶的时间才换值,大龙哥才去歇下,昨夜审问那几个汉儿得地口供,如今都在润娘手里,少主只管去大帐就是,都在!”

    黄杰便也和黄石头一道去了大帐,还为进去就听得里面嗡嗡吵成一片,便也掀了帐帘入内一瞧,却见黄州卫的尉级以上军官都在,花容、亨利以及夜鹰小队的几个队长和岳飞都在,甚至曹正、莫大他们也在。

    一见黄杰进来,帐中的吵嚷声便也立即止住,黄州卫军官便也齐齐起身行礼道一声“少主”,花容、岳飞和曹正三人,一个唤叔叔、一个叫师兄、一个尊师叔,亨利也是称了一声主上,只有莫大他们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称呼才好。

    黄杰点头与众人示意,便径直走上去座了主位,便冷眼来扫了扫了众人,不怒自威,淡然道:“俺方才起身,还奇怪已经是这般时辰,却无人来唤,便问石头可是无事。石头说,这内事有亨总管,外事有花大郎,车阵有青姐儿和陈上校、田上校,自然无事!可如今看来,你等并非是无事的模样啊!来来来,却来与俺说说,方才你们在争吵何事?”

    众人听了都是面面相窥,不过黄州卫的军官们齐齐都把目光投向了陈英和胡青二人,亨利、岳飞还有曹正、莫大以及夜鹰小队的队长们却都是来看花容。

    黄杰看了看,便也对花容道:“花大郎,你先说!”

    花容听来一愣,却是挠了挠头,道一句:“俺不知道从何说起!”

    黄杰便来瞪他一眼,道:“你方才吵嚷些什么?”

    花容将嘴一咧,伸手一指陈英道:“俺今早想跟陈英借兵,就借半个龙队,准备追去鄄城渡将脱逃的契丹贼种杀个干净,谁知他却不借,白白错失了大好时机。”

    陈英却是先对黄杰拱手,而后道:“黄州卫调动,只凭少主口令或是兵符!且昨夜少主已有交代,车阵实力已然暴露,诸事更要小心谨慎,不可鲁莽行事。追索残敌,自然有东京禁军、城卫、捕快,岂能越俎代庖?”

    黄杰听了点头,便也对花容道:“此事是俺吩咐,陈英不借兵无错!”

    花容翻翻白眼,将手一拍道:“如此……俺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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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人心皆坏,人人皆想过上自己想要的好日子,不管他人死活。 正如那些旷世枭雄们说过:要做人上人,便要人杀人。杀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不过,这世上也不乏一些追求道法自然的人,做些‘念我生民苦兮,义士舞干戚’的抗争。 何为道法自然? 不外呼是那: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天有道,便顺其自然! 天无道,便替天行道! 大道通天,以道兴宋!宋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宋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宋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